生存所需,見色起意,日久生情。
欲望是永恒燃燒的烈火,又仿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卻又是促使生命不斷前行,開出豐盛花朵的無盡動力。
MIT最年輕的終身教授——簡嘉(Dr. Justin J. )覺得人生毫無波瀾,就在他想要混入神職人員行列研究神學的時候,突然來到一個名為“極樂伊甸”的古怪地方,並且得知,想活下去就得幹男人……
簡嘉面無表情:“幹就幹吧,怎麽都得活著吧,我還沒研究清楚上帝呢……”
關鍵是特麽的找上他的幾個男人都是身份非凡的大人物……有點幹不下去……
#縱然你權勢滔天,依然要乖乖雌伏在我身下#
這是一個智商爆表到智障程度的攻,帶著一群兇殘受,一邊啪啪啪,一邊逆流而上,幹翻上帝的故事。
本文總攻 
DS設定,不過作者亂七八糟二設一向多。
強(美)攻強受
走腎走心
作者偏攻控,看過位面旅者的讀者大大們應該很了解作者的惡趣味啦~
第1章 極樂伊甸
  簡嘉依然能夠清晰地記得,在一片極端的寂靜中,那種略微刺耳的嘩嘩翻書聲,帶著一種不受控制的急迫。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幅畫面。
  無論過去多少年,簡嘉那照相機一樣的記憶依然分毫不差的記錄了每一個細節——寬闊的書房里彌漫的書香,浸透了時光的氣息。從地面一直到天花板,書架上重重疊疊的堆積著各種各樣的書籍。
  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兒坐在地毯上,背靠著顏色厚重的書架,以一種普通人類所無法擁有的速度,飛快地翻動著手中厚厚的書籍。
  男孩神情專註,他真的是在閱讀,而不是小孩子的玩鬧,翻動書頁的速度越來越快,烏黑漂亮的大眼睛隱隱泛起海水般的墨藍光芒。
  簡嘉知道,這個小男孩兒就是他自己。
  從人類記憶的角度,這種從第三者視角觀察的畫面,本來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但是那個時候,第一次狂奔失控的精神力無處不在,他的大腦里就被硬塞下了無數這個時間段的記憶畫面。他甚至“看見”並且“記得”,廚房里做飯的保姆狠狠地拍死了一只叮在她胳膊上的蚊子。他甚至看到,那只蚊子只吸了她一點點血,還沒來得及把那口血吞到肚子里,就一命嗚呼。
  它死的很不甘心,饑餓,還沒有繁衍後代,簡嘉奇異地察覺到了蚊子的心情。
  簡嘉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小男孩眼中墨藍色幽光大盛,突然渾身抽搐起來,眼耳口鼻中都溢出一絲絲鮮血,滿屋子的書籍飛了起來,像一群蝴蝶扇動翅膀,接著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聽到聲音趕來的家政人員發現小男孩兒昏倒在地,匆忙叫來祖父。
  然後就是請醫生,請專家,請各種奇人異士,但是所有人都對小簡嘉的情況無處下手。
  只要清醒,一旦思維開始運轉,小男孩的眼中就開始隱隱閃動幽藍光芒,然後抽搐著昏厥過去。
  祖父心急如焚,這個不到三歲的小孫孫一直是他的心頭肉,他的小嘉嘉又漂亮又聰明,心思良善又極會體貼人,比其他馬猴一樣的淘小子們不知可愛多少倍,簡直能讓人疼到心坎兒里去。怎麽會染上這般怪病?
  直到祖父的老友出現。
  這位老友身世坎坷,職業不詳,但是頗有幾分神秘的手段。
  他悉心察看了小簡嘉的狀況,拉住小簡嘉的手。
  小簡嘉烏黑的眸子帶著異乎尋常的冷靜,專註地看著眼前老人滄桑的眼睛,聲音清脆:“爺爺,你很疼吧?”
  老人昏黃的眼珠微微一顫:“你看出來了?”
  小簡嘉眼中泛起一絲墨藍光芒:“我閱讀了一百三十七本與人體健康有關的醫學書籍,排除其中已經過時和無實證實例的部分,根據爺爺的各種身體表征,判斷爺爺大概身患十五種病癥。”
  小簡嘉伸出小手,撫上了老人的眉心,蒼白的小臉嚴肅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憐可愛:“爺爺,按照書上說的,你現在活著已經很勉強,你一定很痛,比打針還要痛上一百倍。”
  “你這麽疼,還來看我,你在幫助我壓制我的……我的思維……你是個好爺爺,好爺爺不應該疼,我可以找出辦法……”簡嘉眼中幽藍光芒更盛,臉色卻越加慘白。
  “好孩子,不要想。”老人的手有些打顫,他輕輕抱住小簡嘉幼小的身體,“爺爺沒事的。”
  老人捧住簡嘉的小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蒼老而沈重,“不要想,感覺它,控制它,它是你的思想,你的力量,你是它的主人。”
  老人把一串墨藍色的珠子纏繞在簡嘉白嫩的手腕上。
  “不要想,控制它,不要想,控制它……”小簡嘉黑眸中藍色的光芒漸漸收斂,聲音慢慢低弱,靠進老人懷里睡了過去,呼吸平靜綿長。
  ※※※
  “我家乖孫到底是怎麽回事?”
  “慧極必傷。他的智慧思維,或者說精神力,過於強大,大腦和肉體無法負荷如此強大的力量。”
  “那要怎麽辦?”
  “他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少思少慮,壓制欲望,克制情緒……我知道這很殘酷……但是小嘉嘉很堅強……他可以做到……他必須做到。”
  “他這麽小……如果做不到?”
  “……”
  “生命都無法保障嗎?”
  “……除非哪天精神能夠脫離肉體而獨自存在。”
  “……”
  “只要活下來,就有希望,也許上天會有不一樣的安排……”
  “小嘉嘉……”祖父的聲音里充滿痛惜。
  “我能做到的,放心,爺爺,你不要難過。”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傳過來。
  兩個年逾花甲的老人擡頭看過去,小男孩漂亮的臉蛋兒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平靜安寧。
  “爺爺,爸爸,媽媽,哥哥們都在呢,我也會一直在,我會活著,我會長大。”小簡嘉神色堅定,黑眸泛起一圈幽藍的漣漪。
  ※※※
  ……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呢……
  簡嘉悶在被子里,半夢半醒之間,依稀聽到了鬧鈴的響聲。
  好困,還想睡……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被子里伸出來,輕輕一揮,還在叮當作響的鬧鐘嗖一下飄起來,慢慢從臥室飄向客廳。
  剛剛用鑰匙開門進來的簡寧,一眼就瞅見了幽靈一樣飄出來的鬧鐘,他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兒,一個箭步沖上去,把鬧鐘抱在了懷里。
  “簡!嘉!”簡寧捏著鬧鐘,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道。
  二十出頭的青年有著一張帥氣俊朗的東方面孔,只是臉部因氣憤而扭曲,稍稍降低了美貌值。
  床上的人有些畏寒似的把手縮了回去,完全沒有搭理床前憤怒得要噴發的青年,睡得像死了一樣。
  “簡嘉!你不要裝死!明明保證過不隨便用你那見鬼的能力!你又想進醫院是不是?”青年俊俏的小白臉都氣紅了。
  “你給我起來!我們去找爺爺評評理!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天天賴床,你也好意思為人師表!”簡寧繞著床轉圈,氣得想要掀被子,又怕驚到“身嬌體弱”的堂哥。這位堂哥一向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可惜身體不好,從小到大時不時就會進醫院,全家人都把他當做易碎品細心呵護。
  但是堂哥被惹毛了,把他們這些兄弟按在地上暴打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多麽嬌弱,簡寧憤憤地想。他們被揍得鼻青臉腫,還要被家里大人再訓一頓,說他們欺負弱小,被壓著賠禮道歉,說起來全是辛酸淚。
  “小寧……不許吵……”被子里穿出細若遊絲的聲音。
  然後三張便利貼就飛了起來,把簡寧的嘴糊了個嚴嚴實實。
  “嗚!嗚嗚!!”簡寧拼命往下撕便利貼,可是那三個東西粘的牢牢的,摳都摳不下來。
  他嗚嗚了能有一分鐘的時間,床上的人才極緩慢地從被子里探出頭。
  簡寧憤懣的瞪著他家堂哥,眼睜睜看著這位爺又半睡半醒地迷蒙著一雙眼睛呆滯了10秒鐘,才大發慈悲地動動手指,便利貼終於離開了他的嘴巴。
  眼瞅著簡嘉又要重新睡過去,簡寧氣急敗壞大喊:“你要開組會!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嗯……組會……”床上的人嘆息了一聲,終於舍得從被窩里爬出來了。
  簡寧舒了一口氣,看著開放式廚房里光潔如新的各種廚具器皿,認命地挽起袖子,開始準備早餐。
  “簡嘉!你動作快一點!來不及吃早餐了!”簡寧一邊煎蛋和培根,一邊嚷嚷。
  簡嘉慢條斯理地套著衣服,目光忽地凝註在他身上,簡寧被看得心口一陣亂跳,聲音情不自禁地弱下來,下意識就站直了身體,仿佛等待長官檢閱的小兵。
  晨光中的簡嘉身材挺拔修長,漫不經心的動作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優雅。他的膚色白皙,透著些病態的孱弱,烏黑的短發有些許淩亂,略帶清冷的黑眸靜靜看著他,氣質溫和中帶著一絲凜冽,即使衣衫淩亂,也俊美得如同藝術大師精心描繪的傳世傑作。
  簡寧咬住嘴唇,努力抑制住狂奔的心跳,特麽的他家堂哥簡直就是宇宙級的禍水,他們這些直系血親對著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
  從小到大,簡直男女老幼通殺。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對他魂縈夢牽。但是極少有人能承受住他家堂哥那雙清冷眼睛的莫名壓迫感,通常都是自慚形穢,默默敗退了。偶有一兩個猛士出來告白,也在堂哥清淡冷凝的一句“謝謝,但是我對你沒感覺”下鎩羽而歸,完全不敢進行糾纏。
  因為身體的原因,堂哥從小都是這副清冷禁欲的樣子,就這幅冷冰冰的模樣,也把不少人撩得欲生欲死。
  堂哥不找伴侶,老爺子和家里人都急得不行。老爺子甚至氣急發過話,不喜歡女孩子,找個男人做伴兒也行,他們很開明的真的。
  簡寧撇撇嘴,得要多麽自信,才敢站在堂哥身邊而不自慚形穢啊。
  “要叫哥哥。”他家堂哥那張盛世美顏帶著平靜的壓迫感正對著他。
  “……哥……”簡寧含淚屈服,完全提不起反抗的意誌。
  “乖。”
  聲音這麽平淡,這誇獎一點都不真心,簡寧憤憤地想。
  眼睛卻情不自禁地追隨著那道身影。
  簡嘉穿上棉質白色休閑襯衫和一條深色的牛仔褲,青春飛揚的裝扮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身清冷寧靜優雅。
  看著簡嘉走過來,簡寧乖乖遞上包好的三明治。
  簡嘉喜歡賴床,但是絕不遲到,於是只能犧牲悠閑的早餐時間,在路上匆匆解決了。
  “謝謝,小寧真乖。”
  簡嘉哄小孩子一樣摸摸青年的頭。
  “別再叫我小寧,我就比你小一歲。”簡寧的臉情不自禁有些發熱。
  “嗯。”
  嗯什麽嗯?簡寧不滿。
  “記得戴套。關於“納米尺度上的激光器和光放大器”,我以前寫過一篇小論文,就在電腦的f盤里,你自己去看。”簡嘉淡淡道。
  “哈?”簡寧一臉懵逼。
  這麽多年,小堂弟的反應速度依舊緩慢,簡嘉早已習慣,面無表情地給笨蛋小堂弟解釋。
  “口紅印,”修長漂亮的手指點上簡寧領口的一抹紅痕,“口紅顏色和質地很特別,一般使用這個口紅的西方女性,身體可能不是那麽健康。建議你上床戴套。當然,如果你不那麽猴急的見到美色就上,會更好。”
  “香水味,”簡嘉雙眉輕微蹙起,後退一步,“有催情成分,良心建議,還是換個女人吧。”
  “至於論文,”簡嘉點點簡寧隨手扔在沙發上的背包,里面露出paper的一角,依稀能看到幾個單詞,“黑眼圈,熬夜,你導師最近正在研究的納米尺度光放大。對於你來說,太難。這個會對你有啟發,好好學習,不許偷懶。”
  簡寧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家堂哥把一本筆記扣在他頭上,慢悠悠出門了。
  簡寧重重吐出一口氣,什麽都瞞不過這個妖怪,真是討厭死啦!
  堂哥明明是計算機系的教授,看了幾天他們電子工程的書,就可以指導他這個在讀碩士了,簡直讓人沒法活!
  作為最新一位圖靈獎的獲得者,計算機系終身教授簡嘉(Justin J. Dr.)的大名在MIT幾乎是無人不知。與閃瞎人眼的履歷一起被人傳頌的還有他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和無與倫比的美貌。
  今年申請簡嘉博士生的學生簡直擠破了頭。
  九月的劍橋市秋高氣爽,簡嘉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發動了車子,作為Advisor,還是不要在第一次新生見面就遲到為好。
  但是……似乎還是要遲到了呀……
  簡嘉看著眼前的景象,臉上沒什麽多余的表情,清冷的眼眸平靜無波。
  他確信原來自己是坐在車子里的,只不過轉了一個彎,車子就消失不見。他此時正站在一片極為優美的自然風光中,芳草萋萋,綠樹成蔭。
  “啊……嗯……快……快點……”
  “啊啊!不行了!停下!要壞了!啊啊——”
  耳邊聽到一陣陣曖昧的呢喃,和一聲聲充滿情欲的吶喊。
  簡嘉微微凝眉。
  眼前的虛空閃爍著幾行文字,這些文字屬於不同種類的語言,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支配與被支配,控制與被控制,回歸生命最原初的渴望。在欲望的烈焰中,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神眷者,歡迎來到極樂伊甸!”


第2章 君王和使魔
  極樂伊甸?
  曖昧的聲音散去,簡嘉的視線里又出現了新的提示:
  任務一: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到達善惡樹,進行身份鑒定。任務失敗,靈魂滅亡。
  有點網絡遊戲的意味,可是看著“靈魂滅亡”四個大字閃爍著的冰冷光芒,簡嘉並不覺得這是個玩笑。
  這一切如此詭異,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從植被,氣候,地形等方面判斷自己所處的位置。
  僅僅幾秒鐘,簡嘉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他的思維居然不再受到身體束縛。
  從第一次精神力暴走開始,每一天,簡嘉都在使用三成精神力去壓制另外三成精神力,而剩下的四成,就足夠他應付日常的生活工作了,而且完成得比絕大部分人都出色。
  而現在,他的大腦全速運轉,分析思考,身體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無比輕松。如果之前他敢這麽做,早就七竅流血,不省人事地進駐醫院,進行搶救了。簡家的少爺,年年進醫院,簡嘉跟各大醫院的專家們都是交情深厚的老朋友,見面都要打招呼那種。
  比如:“又來啦,這次不錯,沒進ICU。”
  或者:“嗨!小夥子好樣的,這次只是吐了一點血,幾天就好!”
  躺在急救床上的簡嘉:“……”
  這不是真實世界,簡嘉得出結論。
  但是這種感覺真是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他半垂著頭,黑色的眼睛泛起墨藍色的幽光,周圍的一切,看似跟真實世界百分之百一致,但卻有著一個統一的,龐大的,複雜無比的規則,被一個死板的核心所控制。
  精神力的觸角不斷延伸開去,簡嘉感受到少有的興奮,一直以來,為了不增加身體的負荷,克制自身的情緒和欲望已經成為他的習慣。如今能夠毫無顧忌地任由精神力奔騰,簡直就像拋掉了壓在身上幾千噸重的大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自由與痛快。
  他的精神力不斷地滲透,解析著規則,逐漸接近那個控制核心。憑借簡嘉恐怖的計算推演能力,這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面對未知時,簡嘉從來不會被動等待,把自己置於任人宰割的境地。
  他小心地,隱蔽地接近那個控制核心,迅速地複制了一部分規則代碼和原始資料庫。控制核心似有所察覺,僵硬地停頓了一下,簡嘉迅速回收精神力,控制核心銜尾追來,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於是所有規則又慣性地繼續運行下去。
  這是一個不具備智能的核心系統,簡嘉得出結論。
  簡嘉通過精神力複制過來的那些核心代碼和原始資料,突然融入了手腕上的墨藍珠串。
  緊接著他就聽到一個機械平板的聲音:“主人,主系統’零’向您報道。”
  簡嘉意識到這是這個空間主系統核心的一個複制品,源自於他,現在完全由他操控。
  他看了看墨藍色的珠串,這是祖父老友贈送給他的禮物,能夠幫助他鎮定心神,壓制精神力。不過這串珠子似乎還有其他的秘密。
  就在簡嘉觀察珠子上出現的神秘紋路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慘叫。
  簡嘉彎下身體,借由四周草木的遮掩,小心地向發出慘叫的地方靠過去,動作輕巧而敏捷,絲毫不拖泥帶水。
  為了讓他活的更久一些,簡嘉的祖父請了數位高人幫他增強體質,逼著他鍛煉身體。簡嘉一點都不熱愛體育運動,但是為了不讓祖父憂心,不得不被迫練就了一副好身手。
  雖然看起來有點病弱,可是動起手來又準又狠,能揍得對手懷疑現實懷疑人生。
  一陣驚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樹叢後面跑出來一個金發年輕人,他的面色慘白,神情驚恐萬狀,腳步踉蹌,一只鞋子已經跑丟了。
  簡嘉精神力發散,已經“看到”樹叢後面的場景。
  一條巨型的蟒蛇正張開大嘴,吞噬著它的獵物,獵物的骨頭被它下顎巨大咬合力碾的稀碎,像面條一樣被它一點點吞了下去,鮮血溪流一樣溢出。
  那獵物明顯是個人。
  顯然,區區一人並不能滿足蟒蛇龐大的身體需求,那雙網球大的黃色眼睛已經朝著簡嘉的方向看了過來。
  “Justin!RUN!!!”金發年輕人看到了簡嘉,抖著嗓子提醒他快跑。
  簡嘉雙目隱現墨藍色光華,迅速判斷蟒蛇的移動速度,和周圍的地勢,如果轉身逃跑,他們兩個人誰也活不了。
  他看到旁邊一棵枸橘樹幹上尖銳的,泛著寒光的倒刺,唇角微微抿起,兩顆巨大的倒刺已經飛起來,紮向蟒蛇的眼睛。
  蟒蛇發出可怕的呼號,翻騰著向這邊襲來。
  簡嘉的黑發被勁風吹起,他緊盯著蟒蛇的眼睛,操控著倒刺一寸寸刺破蟒蛇的眼球,他咬緊牙齒,精神力用力一推,直接把將近半米長的倒刺狠狠紮進蟒蛇的大腦。
  蟒蛇發出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尖鳴,龐大的身體卷曲抽搐,掙紮片刻便毫無聲息了。
  視野中出現提示:“基因未解鎖條件下擊殺巨蟒,獎勵翻倍,獲得積分500點。”
  蟒蛇的屍體上還出現了兩個白色光點。簡嘉走過去查看,是一把匕首和一本書。
  居然還掉裝備,他是穿到了網遊里面嗎?
  隨即簡嘉又看到了一只腳,一只從蟒蛇嘴里掉出來的殘肢,那只腳上還穿著純黑Yeezy Boost,從不出錯的精準記憶讓他知道鞋子的主人是誰,而那個活潑的年輕人此時只剩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腳。
  簡嘉臉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控制情緒已經成為他的本能。他撿起匕首和書籍,視線中出現兩行字:
  一把鋒利的匕首。
  初級精神力鍛煉法。
  他把東西收起來,回頭看到金發青年閉著眼睛暈倒在地上。
  簡嘉查探了一下,發現這位似乎是嚇暈過去了。但是他身周有一種古怪的力量浮動。
  簡嘉沒有貿然去喚醒他,而是關註起手腕上的墨藍珠串,也就是他剛剛得到的核心系統複制品——“零”。
  “這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來到這里?”簡嘉直接問。
  立刻,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名黑發男子滿眼迷惑地從一幢外形模糊的建築物里面走出,口里喃喃:“我是Monarch (君王)?”
  他的身邊似乎有無數的目光,或者羨慕,或者貪婪,或者畏懼。
  接下來畫面一轉,黑發男子身邊已經出現了幾個高大強壯的男人。這幾個男人看著黑發男子的眼神充滿崇拜和迷戀,他們心甘情願地聽從男子的命令,滿足男子的所有要求。
  而接下來的畫面讓簡嘉眼神凝滯。
  扭動抽搐的強健肉體,激情的汗水,高亢的呻吟,狂喜潮紅的面容。黑發男子把那幾個壯男按在身下猛幹。
  高清無碼三維立體男男鈣片就這麽突如其來地呈現在簡嘉面前。還特麽上來就是重口味的群P!
  對於一向清心寡欲,活的堪比聖賢的簡博士來說,這沖擊力可想而知。
  不過簡嘉也就只是楞了幾秒而已。他迅速地發現了圖像中的關鍵點。
  隨著啪啪啪,畫面中的幾個人力量都在增強。
  鈣片播放完畢,接下來是黑發男子帶著那幾個壯漢不斷地出現在各種場景中。有時是中世紀的服裝,有時是現代人的裝扮,甚至還有寬袍大袖的古人服飾。他們或者在戰鬥,或者在和其他人互動,其間總是夾雜著各種一對一,一對二,一對N的啪啪啪場景。而每次啪啪啪後,幾個人的能力都會變強。那幾個男人眼中對黑發男子的崇拜迷戀也越來越深。
  接下來停頓片刻,畫面的主人公變成了另一個強壯的年輕人。他也同樣是從未知建築物中走出來,眼神銳利,警惕地四處查看,口中說道:“說什麽老子是Servitor(使魔)?老子才不是讓人操的貨!”
  於是這年輕人堅持獨行,他似乎遭遇了無數次危險,總是傷痕累累,甚至有幾次差點喪命。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開始追逐一個似乎是Monarch (君王)的英俊男人。
  終於有一天,或許是無法承受生存的壓力,或許是再不能抗拒英俊男子的吸引,年輕人終於跪倒在英俊男子腳下,成為男子忠誠的Servitor(使魔)。
  於是接下來是照例的啪啪啪,年輕人在英俊男子的身下喘息呻吟,尖叫哭泣。
  兩人慢慢變強,穿梭於不同世界。
  接下來又是各種片段,大部分主人公都是男性,女性的身影十分罕見。基本上都是兩種身份,或者是君王或者是使魔。
  “可以了。”簡嘉揉揉眉心,畫面應聲消失,“先告訴我,在這里死亡會不會真的死去。”
  “這里的死亡,就是精神的毀滅,真實世界的肉體也會隨之消亡。”零的聲音毫無感情。
  簡嘉輕嘆口氣:“怎樣才能回到真實世界?”
  零:“每完成若幹個任務,解鎖基因後,會有一段現實世界休息時間。在極樂伊甸完成任務期間,現實世界時間靜止。”
  這是虛擬現實加上無限流生存遊戲嗎?簡嘉凝眉。
  簡嘉:“能否徹底離開這里?”
  零:“完成最終任務,可以離開。”
  簡嘉眼神深遠:“真的有人徹底離開嗎?”
  零:“系統權限不足,無法提供實證。”
  簡嘉臉上的神色平淡,無論如何,生存下去是第一要務,其他的可以慢慢探索研究。這個世界如此特別,存在這麽多未知,對於簡嘉來說,也是少有的能勾起他一絲興趣的地方。
  簡嘉:“為什麽我會被選中?”
  零:“體內存在神眷者基因,可以進行基因解鎖,獲得超凡能力。”
  “那麽,會成為’君王’還是’使魔’,由什麽決定?”簡嘉問。
  畫面中展現得太明顯了,君王明顯占據支配控制地位,而使魔則是心甘情願被控制,臣服在君王腳下。
  “天賦。”零的聲音機械平板。
  “天賦?”簡嘉眉峰微動,這麽具有不確定性的東西可不是簡嘉想要的答案。即使是為了生存,他也絕不允許自己處於被支配控制的地位。
  簡嘉:“君王和使魔到底是什麽關系?”
  零:“共生。沒有君王,使魔無法解鎖基因,無法快速提升能力,無法疏解欲望之力。沒有使魔,君王很難獨自面對危險,提升實力,生存下去。”
  零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隨著基因一層層解鎖,君王對於使魔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強,使魔從心理到身體,都會本能受到君王吸引。但是,有一些精神力特別強大者除外。”
  失敗就是死亡,這可不是普通的遊戲。
  簡嘉不想死,外面還有把他放在心上的親人朋友。他明確地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現在完全無法對抗這個世界的規則。
  “簡……”
  金發男子低低叫著,他已經清醒過來,變得有些不一樣,身上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氣質,讓他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變得更加醒目。
  金發男子長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眸,身材高大,是最受美國人歡迎的金發碧眼兒,典型的阿爾法male。他是簡嘉在MIT的同事,年紀不大,天賦極為出色,已經成為著名的林肯實驗室的帶頭人。
  “Henry,能走路嗎?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簡嘉沒有關懷金發男子的身體狀況,直接了當地問。
  “噢……我……沒事……”亨利呻吟一聲,坐起來,他一眼看見巨蟒的屍體,臉上重新浮現驚恐,藍色的眼睛恐懼地睜大。
  “哦!上帝!那是……那是詹姆斯的腳!噢!上帝!”亨利驚恐地哆嗦著後退,臉色發青。
  “他死了,不抓緊時間,我們也會死。”簡嘉聲音平淡。
  亨利想起之前看到的系統提示,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經歷過詹姆斯的死亡,他再也不敢把這看作一個普通的遊戲。
  他擡頭看看簡嘉,他的同事俊朗的眉目間滿是的清冷,那對極具東方特色的漂亮黑眸帶著莫名壓迫感看著他,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我……我能走,不要丟下我!我都聽你的!”亨利急切地說。
  簡嘉歪了歪頭,他覺得自己平時為人處事十分善良,可是他的同事學生們面對他卻總是誠惶誠恐,一副想要親近又十分敬畏的模樣。
  感受到簡嘉的目光,亨利情不自禁地挺胸收腹,站得筆直。
  “就是你們殺了叢林巨蟒?小子,乖乖把戰利品交出來,老子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隨著話語,一個身穿甲胄, 肌肉發達的彪形大漢朝他們走過來,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大漢是典型白人長相,輪廓深邃,胡子拉碴,胳膊上還有個莫名其妙的紋身。
  “嗯?新人?這條路上怎麽會有新人?”白人大漢突然停下,疑惑地盯著簡嘉兩人。
  大漢看看簡嘉又看看亨利,突然臉色大變,眼睛驚恐地睜大:“你們……你們是Monarch (君王)!”


第3章 主奴關系
  彪形大漢原本兇悍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違和的恐懼神色,馬上,恐懼又一個急轉彎,變作狂喜,以至於面部的肌肉都有點抽搐。
  他略顯局促地拉扯了幾下身上厚重的鎧甲,硬擠出了一個布滿橫肉的諂媚笑容。
  “兩位先生,我是喬伊,基因解鎖二層,目前沒有認主,只是受到’伯爵’大人庇護。願意為兩位先生效勞。”
  “君王?什麽君王,你在說什麽?”亨利明顯完全沒有進入狀況,疑惑的眼神落在喬伊身上。
  隨著亨利目光落下,喬伊立刻站得筆直,呼吸變得急促,喉結不斷做出吞咽的動作,看著亨利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種極度的饑渴,仿佛想要把亨利吞到肚子里去。
  性取向筆直的亨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簡嘉輕輕地哼了一聲,喬伊如同受到巨大驚嚇一般瑟縮了一下,立刻收起了那副垂涎三尺的色狼相,畏懼地低下頭,不敢與簡嘉對視。
  “嗨……喬伊,我是亨利。看來你對這個該死的地方很熟悉。老兄,給我們說說吧!”對於長相英俊的亨利來說,被基佬看上也不是頭一回了,他天性熱情,很快拋下了剛剛的尷尬,開始湊上去跟人家稱兄道弟,完全忘記剛剛這白人大漢要搶劫他們來著。
  喬伊似乎頗為受寵若驚,他的臉色發紅,激動地看著亨利:“當然,當然,您想要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您。”他望著亨利在陽光下越發耀眼的金發和明亮的藍眼睛,眼神又迷蒙起來。
  “那真是棒極了,呃……”亨利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他發現對方的胯下已經支起了小帳篷。
  簡嘉看兩人遲遲不能進入重點,有點不耐煩地說:“回答他的問題,說重點。”他的聲音非常好聽,音質清澈,帶著清冷沈靜的韻味。
  而喬伊聽到簡嘉這句略帶命令意味的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立刻清醒過來,下意識對上簡嘉略帶冰冷壓迫感的黑眸,膝蓋一軟,居然跪了下來。
  簡嘉:“……”
  簡嘉面無表情,心里納悶,我有對這莽漢做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嗎?至於嚇成這樣?
  “我說,我都說……”喬伊有些語無倫次,他深深地低著頭,再也不敢看簡嘉,明明壯得堪比一頭犀牛,卻畏怯得像一只兔子。
  “兩位先生都是新人,大概對極樂伊甸不太了解……”
  “嘿,哥們,你站起來說吧,這個姿勢很怪啊!”亨利耙了耙頭發,一頭漂亮的金發被他弄得亂糟糟的。
  “不!不!請讓我就這樣說,please!”喬伊誠惶誠恐,死都不肯起來。
  “OK!OK!”亨利看喬伊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連忙擺擺手,隨他去了。
  簡嘉也沒有被人跪的嗜好,他略側過身,仔細地聽著喬伊的解釋。
  喬伊對於極樂伊甸的介紹跟之前簡嘉了解到的差不多。也有些新的信息,比如君王與使魔之間的比率十分懸殊。君王能夠真正接受的使魔數量不多,大量使魔無法真正認主,只能暫時尋求某個君王的“庇護”。
  這種庇護雖然也能有助於基因解鎖,但是作用十分有限。即便是這樣,也有很多使魔找不到固定的“庇護”,不得不花費大量積分尋求君王的一次性幫助,被那些有主的使魔譏嘲為“無家野犬”。
  所以一旦有新進君王出現,所有使魔都會沸騰起來,拼老命推銷自己。
  “一般新人都會在善惡樹那里識別出是君王還是使魔,解鎖基因,力量增強。這位亨利先生很厲害,已經自行解鎖第一層基因,成為君王。而這位……這位……”大漢把頭深深埋進膝蓋里,完全不敢看簡嘉。
  “這是我的朋友Justin,你也可以叫他的中文名字簡——嘉——。”喬伊說出古怪的中文發音。
  “這位……簡嘉大人,”喬伊的稱呼都變了,“還沒有解鎖基因,但是您的精神震懾力實在是恐怖。一旦基因解鎖,一定會成為高級別的君王大人。”喬伊沒說的是,很多基因解鎖四層的君王都沒有簡嘉這樣可怕的震懾力,也幸虧簡嘉還沒有解鎖基因,只有震懾力,沒有基因誘惑力。不然在他面前,估計喬伊會被刺激得扒光自己,撅起屁股哀求著簡嘉操他了。
  君王對於使魔的控制力,使魔對於君王命令的抵抗力,與雙方的精神力強度緊密相關。
  所以也會出現弱小的君王反而被使魔控制。但這是極為罕見的特例,只有君王特別弱小,而使魔精神力特別強大的時候,才有可能發生。
  “我……是君王?哦,上帝!使魔里面應該有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吧?”看著喬伊高大健碩,肌肉虬結的身材,亨利驚恐地眨著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喬伊沈默了一下,苦笑道,“似乎擁有基因解鎖潛質的女性非常稀少,傳說中好像有女性存在過,但我們這些人從來沒見過——這里,都是男人。”
  “哦!不!我愛的是豐滿的辣妞,可不是硬邦邦的男人!哦!上帝!我是直的!直的!男人的屁股,我怎麽幹的下去?”亨利抓著頭發,發出淒厲的哀鳴。
  “你也可以選擇被男人幹。”簡嘉淡淡地說。
  亨利的慘叫立刻停止了,他的眼睛里煥發出全新的恐懼——對宇宙直男來說,貌似被男人幹比幹男人要可怕的多。
  “其實,基因解鎖後,是男是女,真的不重要。據說高級別的基因解鎖者,甚至可以生育後代。”喬伊試圖安慰肝腸寸斷的亨利,但是收效甚微,聽到男人也能生孩子,亨利更惶恐了。
  簡嘉不再搭理亨利,而是直接詢問喬伊是否能夠帶他們去善惡樹。
  喬伊忙不叠點頭答應。
  喬伊期期艾艾地請求簡嘉允許他分解蟒蛇的屍體,獲得一些肉食,他也是實在窮的不行了,才動起了打劫的歪主意。
  原來這些所謂的神眷者在極樂伊甸里面也要靠積分生存,獲取積分的途徑只有完成任務或者越級挑戰伊甸園里面的各種boss。無論是做任務還是打boss都不是簡單的事兒,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獲得的積分大部分都用來購買增強實力的物品,日常的衣食住行也就隨便湊合了。
  喬伊就是混得特別湊合的一位,都快沒飯吃了。
  簡嘉慷慨地把肉食分給了喬伊一大部分,反正他也不可能全部帶走。喬伊十分乖巧地把蟒蛇身上最值錢的毒牙和蛇膽交給簡嘉,自己只拿了可以食用的蛇肉。
  喬伊的力量十分驚人,扛著長達二十多米,重量超過三噸的蟒蛇健步如飛。
  面對亨利震驚的目光,喬伊笑道:“我已經參加過幾次任務,基因解鎖二層,力量變強只是最普通的增益。”他的神色有些黯然,“那些擁有君王的使魔,能力比我強得多。”
  喬伊偷偷地看著亨利,眼里隱含期盼,至於簡嘉,他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亨利也有所察覺,他只是尷尬地撓撓頭,糙老爺們的芳心暗許,對於宇宙直男來說,目前還是有些難以消受的。
  簡嘉不斷把精神力發散出去探查,這里雖然名為伊甸園,卻絕對不是什麽樂土。沿途他找到了一些可食用的植物,還有某些有特殊作用的果實,也發現了很多從未見過的植株。
  簡嘉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要知道以他的閱讀量和記憶力,地球上有記載的動植物幾乎沒有他不認識的。
  這個世界,秘密很多啊。
  喬伊在現實世界出身貧民區,高中畢業就開始居無定所地四處打零工兼販賣大麻,是精英人士眼中典型的“白垃圾”。他對於簡嘉和亨利的學歷和工作沒什麽概念,但當他狼吞虎咽地吃上簡嘉尋得的美味果實時,也不得不承認知識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
  簡嘉突然停下腳步:“喬伊,到達善惡樹,必須走這個方向對吧?”
  喬伊老實地點頭,乖巧得像一個小姑娘:“一會兒穿過比訓河,再走上一個小時,就會到達。”
  “看來這次進入的新人里面有不少厲害的人物。”簡嘉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仿佛刷過喬伊的心臟。
  喬伊忍不住捂著胸口,這位來自東方的簡嘉大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就算基因誘惑因子還沒出現,已經足以讓人神魂顛倒。以後那些使魔看到他還不得發瘋!
  “你怎麽知道?”亨利問。
  “喬伊看到我們很震驚,說明我們走的這條路,並不是新人常走的道路。道路上還有猛獸出現。按照常理,我們出現在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被殺死。系統不會安排必死的局面。那麽之所以會有強大怪獸出現,只能是因為這次進入的新人很厲害。”簡嘉不緊不慢地說。
  “您是很厲害,別人就不一定了。”知道是簡嘉弄死了巨蟒之後,亨利對於簡嘉產生了盲目的信任。
  “怪獸可不止一只。”簡嘉向前走了幾步,指著叢林深處的一堆黑橘色相間的東西,“那是大型貓科動物留下的糞便,看顏色還很新鮮,從糞便的分量判斷,這只貓科動物體型絕對不是我們常見的那麽苗條。”
  “你的專業應該是計算機吧,為什麽連這些生物學的東西你都知道?果然就像傳說一樣,你就是個小怪物!”亨利感嘆。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要換一條路,或者,喬伊能夠幹掉那個大家夥?”簡嘉看了一眼喬伊。
  “是……是幽影魔豹。該死的,那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里?”可惜喬伊完全無法承擔簡嘉的期望,已經驚恐地叫起來。
  “我們快走!必須離開這里!那幽影豹連四層基因解鎖的家夥都能幹掉!”喬伊叫道,他下意識拽住亨利,轉頭就想跑。
  “嗯,好像有人跟它打起來了。”簡嘉望著一個方向,若有所思。
  他只是思索了幾秒鐘,就迅速地向那個方向跑過去。
  “餵!你瘋了!”喬伊難以置信地看著簡嘉的背影。
  簡嘉並不是逞一時之勇,既然系統把這些猛獸安排在他們到達善惡樹的必經路途上,這就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危險,不然又怎麽會給出24小時的時間。
  與其退縮,還不如直面。
  精神力纖細密布的觸角將遠處的信息帶給簡嘉。
  有些不對,他突然回過頭,盯著一處密林,眼眸染上淡淡的寒意。
  “出來!”簡嘉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卻充滿懾人的壓迫感。
  “小子,警覺性不錯嘛。”樹叢搖晃了一下,一個皮衣牛仔褲,腳踩撞色高幫馬丁靴,眉目英挺的亞裔年輕男子從里面利落地鉆出來。
  男子也就二十出頭,他手里拿著一只伯萊塔92F手槍,槍口直指簡嘉眉心。從他的動作看得出來,是玩槍的老手。
  男子嘴角帶笑,眼神卻是不折不扣的狠厲:“小子,離這邊遠點,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
  簡嘉神情寧靜,二話不說,眼中墨藍色幽光微微一閃,只聽哢噠一聲,男子手中槍支的彈夾已經脫出,飛向簡嘉,落在簡嘉手里。
  男子被這詭異的狀況弄得一楞,但他反應非常迅速,立刻拋下手槍,兇悍地朝著簡嘉撲過來。簡嘉敏捷地側身躲開,曲肘頂撞男子面部。
  男子看出簡嘉不是一般人,完全不去躲避,拼著挨上一肘,也要把他制住。
  就在他把簡嘉撲倒在地時,腦門已經被手槍抵住。
  就是剛剛他那把伯萊塔92F,彈夾裝好,子彈上膛,他驚駭的眼神正對上簡嘉平靜清冷的黑眸。
  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死人。
  男子不由得一哆嗦,他的眼神依舊狠厲,閉緊嘴巴,汗水慢慢沿著頰邊流下,卻死硬著不肯開口求饒。
  “叫你的人把我的同伴放了。”簡嘉道。
  “?”男子不明所以。
  “他們來了。”簡嘉翻身而起,把男子按在地上,槍口抵著他的後腦。
  只見亨利和喬伊雙手抱頭,被兩個手持槍械的精悍男人押送過來,看著簡嘉的眼神滿是驚惶。那兩個男人面目冷硬,滿目森然,氣勢宛如出鞘利劍。他們看到被簡嘉用槍頂著的年輕男子,面露焦急之色。
  “讓他們放人,我就放了你。”簡嘉的語氣冷淡而簡潔。
  “你先放開我。”男子冷聲道。
  那邊兩個持槍者也抓住亨利和喬伊,槍口抵住他們的後心。
  哢噠一聲,簡嘉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慢慢扣動扳機。
  “你!”男子連嚇帶氣,有些發抖,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怪物?招式詭異萬分,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比他這個每天活在刀尖上的人都狠。
  一時間氣氛凝滯,簡嘉絲毫沒有猶豫地一點點扣動扳機。
  “好了,小朋友,再扣下去槍就要響了。別跟這幾個蠢蛋一般見識。小班,海子,放開那兩位。”
  就在這時,一個低沈略帶笑意的男聲傳了過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簡嘉的視線中,他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男人實在太過醒目,身材極其高大健碩,簡嘉剛過一米八,這人至少比他高半個頭,一身帶些軍隊作訓服風格的休閑服勾勒出寬肩細腰大長腿。眉毛濃黑,鼻梁高挺,英俊的面容很年輕,絕對不到三十歲,但是下巴上的胡茬和深邃的眼神又模糊了年齡的界限,為他平添了幾分成熟。
  他雙手環胸靠著一棵大樹,雙臂和胸膛的肌肉脹鼓鼓的,旁若無人的姿勢可以稱為灑脫不羈,也可以叫做吊兒郎當。腳下還扔著兩只猛獸的屍體。
  剛剛還十分兇殘狠厲的兩個持槍者此時都乖乖地放下槍,低頭站好。
  男人的眼睛看似帶笑,眼眸卻宛如深淵般深邃莫測,他凝視著簡嘉,露出一個堪稱愉悅的笑容:“我是葉恒,認識一下吧,厲害的小朋友。”語氣里滿是笑意。


第4章 解鎖
  “簡嘉。”簡嘉並沒有立刻放開槍口下的年輕男子。他仔細地看著這個名叫葉恒的男人。他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很奇特的東西,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極樂伊甸雖然危險重重,他在這里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脫去了身體的負累,讓他有種放縱自己所有情緒的沖動。
  一般人在簡嘉的這種目光下,都會承受不住地移開視線。而葉恒卻完全不是這樣,他專註地回視,眼神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甚至挺起胸膛,任由簡嘉打量,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插在褲兜里,唇角勾起略帶放誕的笑意,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瞬間那種男性極致的性感魅力暴露無遺。
  “噢!上帝!該死的!”亨利踉蹌地奔到簡嘉身邊,一臉驚魂未定,被人用槍指著差點爆頭的經歷,讓這位職業是科學家的花花公子十分難以承受。
  喬伊也跟了過來,他的眼神卻夢遊似地看著葉恒,喃喃道:“我的老天,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進來的新人都是這樣的怪物?又一個自行解鎖基因。這氣勢都趕得上三層基因解鎖的使魔了。”
  “小朋友,放了我家的傻弟弟吧,我想他已經得到足夠的教訓了。”葉恒嘴角噙著笑,眼角淡淡地瞥了喬伊一眼,喬伊瑟縮了一下,居然躲到了簡嘉身後。
  簡嘉放開了青年男子,卻堂而皇之地扣下了那把手槍。
  “三哥……”青年男子利落地跳起來,走到葉恒身前,卻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簡嘉,“這小子……”
  “行了,去把這獵物收拾了,這鬼地方看起來也不會有飯店,咱們只能自己動手了。下次跟人過招記得帶上腦子,你哥我可不想給你收屍。”葉恒拍拍男子的肩膀。
  “三哥,我不是打不過他,他的招式怪得很,一下子就把我的槍繳了。”男子低著頭,很不服氣,嘟嘟囔囔。
  “去收拾獵物。”葉恒笑容不變,聲音略微壓低,身上立刻出現了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勢。
  “是!三哥!”青年立刻站直身體,一句廢話不敢再講,麻溜滾去收拾葉恒扔在一邊的兩只野豬。那兩只野豬直接被利器捅穿了脖子,血都流得差不多了。
  “小六,別喪氣,等著哥陪你練練,保證讓你如狼似虎,絕對不會再這麽弱質芊芊,一揍就倒。”看到弟弟聽話,葉恒的唇角重新翹起來,整個人又變得吊兒郎當。
  那小六聽到這話,身體明顯一僵,面露苦色,明顯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家哥哥“練練”。
  “簡嘉,我家弟弟不懂事。正好我有一手烤肉的好手藝,請你吃烤豬蹄,算作賠禮好不好?”葉恒柔聲道,語氣像在哄小朋友。
  在那邊分割豬肉的小六險些割到自己的手,他家三哥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那是三哥啊,地下世界威名赫赫的“夜魔”啊!殺人不眨眼的“共濟會”前任教父啊!老頭子活著的時候,想吃一回他烤的肉,都得三催四請的,現在居然上趕著要給人家做飯吃!語氣還那麽溫和體貼!
  簡嘉不置可否,只是不疾不徐地說:“又有人來了,目標似乎是你們。”
  葉恒一怔,隨即似乎也察覺了什麽,眸中閃過一道厲芒,哀婉嘆氣道:“真是陰魂不散,我都去南加州種牛油果了,居然還抓著不放,一直追到這里,咬的比王八還緊。”
  他又對著簡嘉一笑,眉眼熠熠生輝,英俊的面孔魅力驚人:“小朋友,來的這些人可不是善茬,要躲好了哦。”
  說完就幾個縱躍,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密林中。小六和另外兩名男子也跟了上去,氣息冰冷而陰沈。
  不久後就聽到那邊傳來幾聲沈悶的槍響和然後就是冷兵器交擊的聲響。
  三個面目陰沈的陌生男子從樹林中奔出。
  葉恒緊追在後面,踏著詭異的步伐,身形居然閃爍出一道殘影。手中銀色的武器一閃,當先一人喉嚨飈出一道血線,當場斃命。
  “現在知道跑了,早幹什麽去了。”葉恒低笑,手中銀色光華閃爍如匹練,霎時間又是一顆人頭飛起。
  最後一人咬緊牙關,拼命向前奔逃。
  葉恒一面追,還一面有閑心回頭對簡嘉喊道:“就剩一個了,等會兒,馬上完事啊。”那語氣好像他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拔蘿蔔。
  動作卻非常兇狠果決,銀光迅速穿透最後一人的咽喉,簡嘉幾乎都能聽見喉骨碎裂的聲音。
  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所有敵人盡皆喪命,葉恒輕輕抖了抖武器上沾染的血跡,簡嘉才看清楚那是一柄軟劍,現在已經重新光亮如新,仿若一泓秋水。
  “砍……砍頭……嘔……”亨利看著滾落在他腳邊的頭顱,終於雙手撐著膝蓋,忍不住嘔吐起來,這一天的經歷簡直要震碎他的三觀。
  葉恒看著簡嘉沒有一絲異樣表情的平靜面孔,眼中劃過一道莫測的光。
  就在這時,空氣中仿佛有一抹黑影閃過,只聽當一聲,葉恒用劍擋住了什麽東西的攻擊,動作淩厲,充滿美感。
  他站直身體,姿勢十分警惕,臉上卻依然帶著漫不在乎的笑意。
  “小朋友,小心了,是個大家夥,速度很快。”葉恒提醒道。
  當!當!又是兩聲。
  短劍和尖銳的利爪碰撞出火花。
  “是幽影豹,這東西速度極快,性情殘忍,最喜歡在獵物身上造成傷口,等獵物血流幹凈才開始進食。”喬伊驚懼地說。
  葉恒又擋下了幾次攻擊,但是幽影豹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只能被動防禦。
  “把你家爺爺當靶子打,想的挺美。”葉恒的笑容里滿是兇悍和不屑,他準備拼著挨上一下,也要砍掉那怪物一條腿。
  就在這時,就聽那邊一直默默觀察的簡嘉說話了。
  “一點鐘方向,三米。”聲音清晰而鎮定。
  “什麽?”雖然心中有疑問,葉恒依然按著簡嘉的指示揮出軟劍。
  一聲尖銳的鳴叫響起,一撮黑色的動物毛發緩緩飄落,根部還連著一些皮肉。
  葉恒第一次傷到了幽影豹。
  簡嘉並沒有停下,一連串的方位從簡嘉口中報出,語速越來越快。他的眼中隱隱閃爍著墨藍色的光,就在這一刻,他的精神力發揮到了極致,不僅僅是找出幽影豹的位置,他還在根據幽影豹的行動軌跡和動作習慣,預判它將會出現的位置。
  幽影豹連續受挫,發出憤怒低沈的咆哮,這種動物性情兇悍,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只認準了葉恒攻擊。
  葉恒在簡嘉的指示下應付得遊刃有余,漸漸占據上風。
  隨後趕過來的小六三人,完全看不清幽影豹的行動軌跡,手里擎著搶,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只能在旁邊幹著急。
  突然之間,不遠處又傳來一聲低沈的嘶鳴,另一個模糊的黑影加入了戰團。
  又出現了一只幽影豹!
  “這下完了,又來一只,我們誰都跑不了。”喬伊面如土色,從沒聽說過有人在兩只幽影豹的圍攻下還能活著,就算現在逃跑,他們也會被幽影豹追上,全部殺掉!
  簡嘉卻完全沒有理會這些,他報出的位置已經純粹是極快的數字,難得的是葉恒也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而且葉恒也不是普通人,他從簡嘉報出的位置中漸漸發現了幽影豹攻擊的規律,眼花繚亂的動作完美地擋住了幽影豹的所有攻擊。
  簡嘉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墨藍色,閃爍著動人心魄的幽光,他的計算推演能力運行到極至,兩只幽影豹在他的精神感知下無所遁形。
  就是現在!
  簡嘉突然揚聲道:“十二點,直刺到底。”
  這次只報出了一只幽影豹的位置,葉恒如果按照簡嘉說的直刺到底,就會暴露在另一只幽影豹的攻擊之下。
  是否相信一個陌生人的判斷?
  葉恒灑然一笑,毫不猶豫地按照簡嘉的指示狠狠刺了下去。
  兩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幾乎同時響起。
  葉恒臉不紅氣不喘地站在原地,軟劍刺穿了一只體型龐大的黑色豹子,劍尖直接從口腔刺入,從後腦穿出,豹子的屍體還在不斷抽搐。
  而另一邊,另一只幽影豹也倒在地上,一根尖銳的木刺插入了它的肛門,這只威風凜凜的猛獸此時痛苦地扭曲掙紮,但卻已經叫不出聲來。
  見識過紮著同款木刺蟒蛇屍體的喬伊和亨利不由得齊齊看向簡嘉,覺得下身涼嗖嗖,菊花有點疼。
  簡嘉卻是身子一晃,半跪在地上,這種集中所有精神力進行高強度計算,消耗還是太大了。
  眼前出現系統提示:
  一層基因半解鎖狀態下越級擊殺幽影豹,獎勵翻倍,獲得積分1000點。
  還沒等站在簡嘉身邊的亨利伸手去拉,只見人影一閃,葉恒已經如同一道閃電,出現在簡嘉身旁,一把扶住了他。
  小六內心:三哥你這速度比剛才大戰幽影豹的時候還要快呀!
  葉恒扶住簡嘉,簡嘉的身體似乎沒剩下多少力氣,整個人半靠在他懷里。葉恒手法極為老到地檢視了簡嘉的狀況,發現他只是有些脫力。
  葉恒只覺懷里的人輕得很,讓人不禁驚異如此脆弱的身軀怎麽會發揮出那麽大的力量。
  其實簡嘉一點也不瘦弱,一米八的個子,脫掉衣服也是一身漂亮流暢的肌肉,但是跟葉恒一比,就不夠看了。於是在葉恒怪獸般的力氣襯托下,簡嘉就給葉恒留下了纖細脆弱,需要好好照顧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就是,這個男孩子身上的氣息真讓人舒服,不是香水,只是清冷冷的,像晴朗秋日穿過霜葉的清風,讓人想要深深呼吸,從心底里清爽愉悅。
  於是葉恒就毫不掩飾地深吸了幾口氣,引來亨利怪異的目光——亨利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基佬的大本營,黃瓜和菊花都不太安全。
  簡嘉的註意力卻都放在了系統提示上面。
  基因半解鎖狀態。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仿佛馬上就要掙脫一重枷鎖,獲得新的力量。
  精神力隨之發動,他立刻察覺到死去的幽影豹大腦的部分有青色的光點閃爍。精神力像發現獵物一般,飛速沖了過去,吞噬掉了兩個光點,簡嘉立刻感覺到無比舒爽,耗費的精神力完全恢複,總量還有所增加。
  那層束縛住他的枷鎖立刻土崩瓦解,有什麽東西愉悅地奔騰散逸,閉上雙目,簡嘉的精神和身體像沐浴在暖陽中一般,慵懶舒適。
  “嗚……不……大人……”一聲春情滿溢的呻吟將簡嘉的註意力喚回。
  他轉頭一看,喬伊已經蜷縮著跪在他腳下,滿臉潮紅,眼神散亂,充滿極度的渴望和畏懼,不住地嘗試向他靠近,又仿佛害怕似的不敢太過接近。
  “大人……求求你……”喬伊就像喝醉了一樣,笨手笨腳地一把扯開身上的鎧甲,肌肉發達布滿胸毛的胸膛立刻裸露出來。
  眾人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
  喬伊已經開始脫褲子了,小六實在覺得要長針眼,一記手刀,把他劈昏在地。
  “Fuck,這他媽怎麽了?”亨利瞪著半裸的壯男喬伊,不自在地吐出一口氣。
  簡嘉這時卻回過頭,語氣平靜無波地問葉恒:“你又是怎麽回事?”
  葉恒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沖著簡嘉眨了眨眼睛。簡嘉靠在他身上,一定明確地感覺到了,他的陰莖硬邦邦地翹起來,正頂在簡嘉身上。


第5章 嘗鮮
  簡嘉擡頭,斜斜地望過來,如墨畫的眉毛隱沒在鬢角里,幽深的黑眸仿佛“咚”一下撞進葉恒的心里,發出余韻悠長的回響,長長的睫毛在微翹的眼尾處扇上去,明明是清冷優雅的氣質,在這一刻,卻異樣地勾人,讓葉恒覺得嗓子眼有點發癢,下面硬得更厲害了,脹得發疼。
  他清了清嗓子,低笑道:“抱歉,看來我們兩個都出了點問題,似乎那個亂脫衣服的家夥知道些什麽。”
  嘴里說著抱歉,下身卻依然頂在簡嘉身上,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
  葉恒是什麽人,從少年時代就開始在地下世界打滾,黑的白的,什麽沒見過。簡嘉這種男孩子,滿身清冷書卷氣,長得再好,腦子再聰明,也就是未經世事的年輕人,在他眼中像一瓶礦泉水一樣清澈透明。
  葉恒噙著笑等著看年輕人露出或者羞澀,或者惱怒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簡嘉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問道:“你第一次跟女人睡是幾歲?跟男人睡過麽?喜歡被操麽?”
  葉恒臉龐呈現出極為難以描述的表情。
  旁觀幾人嘴里幾乎都能塞下鴨蛋。
  小六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作為他家三哥最忠實的擁躉,他應該怒斥這個名叫簡嘉的大膽面癱,應該譴責這個冒犯了三哥尊嚴的奇怪小子,甚至應該沖上去大打出手,捍衛他三哥的名譽。
  可是他不敢。
  那兩人周圍充斥著一種特殊的氣息,讓人完全不敢輕易插嘴,輕易冒犯。尤其是簡嘉,身上那種讓人莫名畏懼的感覺更強烈了。
  “第一次的話……十五歲吧。沒跟男人睡過。大概……不太可能會喜歡被男人操。”葉恒楞了一會兒,忽然笑出來,居然乖乖回答了簡嘉的問題。
  他笑意盎然地看著簡嘉,眼神閃閃發亮,他這麽看人的時候,當真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簡嘉微微歪著頭看他,心里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陌生,但是卻讓他很……興奮。
  因為身體的原因,他一直都要克制情緒,慢慢的也就忘記了放肆的喜怒哀樂是什麽滋味。正常的性沖動他也會有,卻從來沒有對特定的目標產生這種感覺。
  但是現在,他體會到了,他想要碰觸眼前這個男人。
  簡博士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他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動,一把抓住了葉恒胯下鼓囊囊的一大包。
  “噢……輕點……小朋友……這可不是蘑菇。”葉恒扶著簡嘉,微微弓著腰,聲音里帶著震驚和難以掩飾的欲望。
  小六覺得自己要瞎,他推了一把身邊已經石化的小班和海子,又拽了拽一臉快要中風狀的亨利,示意他拖著地上的喬伊跟他走。
  “不,不,簡嘉是直的,跟我一樣,筆直!”亨利在掙紮。
  “你確定?”小六挑眉。
  “……”
  亨利看到簡嘉的手似乎伸到葉恒褲子里面去了。
  “還是你敢現在過去打斷他們?”小六繼續問。
  “……”他不敢,那兩人氣勢好可怕。
  “還是你想留下來看現場?”小六已經轉身離開。
  “……”
  亨利默默跟了上去。
  這邊簡嘉先是隔著褲子感受了一下葉恒那東西的大小,分量頗為驚人。
  其實對於這東西他知之甚詳,小時候目睹堂弟被無良叔叔彈雞雞而嚎啕大哭之後,他就閱讀了不少生理學解剖學的書籍,男性這個器官已經完全無法引起他的好奇心。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他覺得如果他碰觸這個東西,葉恒會露出非常有趣的表情,就像現在,葉恒英俊的面容染上一點點緋紅,他的身體緊繃,堅硬滾燙的肌肉昭示著這個男人強大的力量,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在他的手里發抖,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層濕潤,看起來居然有些脆弱。
  簡嘉體會到了一種全新的愉悅,或者說,滿足。
  進入極樂伊甸的第一天,活的一直如同清教徒的簡博士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占有欲和征服感。
  欲望的放縱是無止境的。
  簡嘉一個翻身,居然把遠比他強壯的葉恒壓在了身下。
  葉恒唇角含笑,任由他壓著,擡頭望著居高臨下壓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或者說,少年。他應該超過二十歲了吧?
  “嗨,小朋友,喝過酒了嗎?”葉恒大喇喇地攤開四肢,一點兒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美國規定二十一歲才可以飲酒。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簡嘉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手掌下有力搏動的心跳。他的表情有一點點懵懂,又帶著食肉猛獸獵食似的危險,簡嘉修長的手指慢慢撫摸上葉恒帶著胡茬的面頰,手有些涼,卻帶給葉恒前所未有的感覺,肌膚相觸的瞬間,仿如烈火燎原。
  面部的肌膚本來不是特別敏感,可是要命的是,葉恒就是覺得自己的皮膚好像敏感了一百倍,像有電流躥過,他甚至仿佛聽到自己的頭發發出被電焦了的滋滋聲,整個人都酥了。
  貌似不大對頭。
  葉恒的理智這樣提醒他。
  簡嘉似乎也有不同尋常的感覺,他看著葉恒,眼中細碎的光芒閃動,絢麗明亮,葉恒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類似愉悅的表情。
  這個一閃即逝的眼神卻讓葉恒心口砰砰亂跳。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葉恒自認早已心如磐石,幾乎沒有什麽可以打動他的東西了。這樣的他,居然因為簡嘉一個眼神方寸大亂。
  不能這樣下去,葉恒的理智再一次盡職盡責地提醒他。
  可是簡嘉清冷俊美的面孔依舊波瀾不驚,但卻染上了淡淡的紅暈,看起來美得驚人,他幽深的黑色眸子仿佛要把葉恒吸進去。
  葉恒的身體和欲望全體指向同一目標:無論怎樣,都想看到更多簡嘉為他情動的模樣。
  簡嘉此時的感覺非常好,觸摸著葉恒的皮膚,讓他沈浸在一種近乎微醺的愉悅里,好像身下強健的身軀完全屬於他,任憑他予取予求。
  他可以扒光他,進入他,把他操得哭爹喊娘,甚至劃破他的皮膚,品嘗他的鮮血,因為這個人屬於他,是他的使魔。
  簡嘉眼中墨藍光芒一閃,黑眸變得清澈起來。
  君王和使魔之間的性吸引還真是厲害,他都險些沈浸其中無法自拔。
  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從幼年開始,放縱欲望與掌控欲望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而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也一樣,雖然欲望勃發,但依然沒有失去理智。
  看著葉恒癱軟在他身下的模樣,簡嘉突然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思。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葉老司機以為他是什麽都不懂的雛兒,想要逗著他玩。可惜他簡博士雖然沒什麽實踐經驗,但理論知識可豐富得很,誰能有他看的書多?BL小黃文,高H肉文,只是小case。別問他為什麽去看小黃文,無聊的科學家偶爾也會去了解一些奇怪領域的冷門知識。
  簡嘉靠近葉恒,像在嗅聞他身上的味道。口中呼出的氣息熱熱地吹在葉恒的耳廓和頸項上面,葉恒忍不住一僵,覺得半邊腦袋,連著脖子都麻了。這種感覺從來沒有經歷過,但是好爽!
  葉老司機心底且驚且喜,但是不甘示弱,他雖然不喜濫交,可是僅僅憑借他的皮相身材,那些辣妞看到他都饞的走不動路,一個微笑就能勾來一長串,怎麽會敗在這個漂亮的小男孩手里。
  葉恒伸臂摟住簡嘉的脖子,眼神魅力四射,唇邊帶著堪比百萬伏特強力電壓的惑人微笑,聲音低沈:“小朋友,怎麽樣,哥的身材不錯吧?”
  可惜葉老司機無往不利的泡妞大法再次失效。
  簡嘉瞥了他一眼,對他的英俊面孔,魅力輻射完全無動於衷,簡博士感興趣的是另外的東西。
  葉恒眼睜睜地看著簡嘉慢條斯理地一顆顆解開他的口子,把他里面穿的T恤向上推,露出赤裸的胸膛。
  葉恒的胸型非常漂亮,肌肉飽滿,皮膚光滑緊繃,兩個顏色略深的乳頭點綴在胸肌上,下面就是能讓無數女人尖叫的八塊腹肌,隨著葉恒略有些緊張的動作繃緊舒張。
  是的,老司機葉恒居然有些緊張,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熟悉的節奏。他根本無法預測簡嘉下一步會做什麽,他應該抗拒這種被動的狀態,卻又想任憑簡嘉對他為所欲為。這種失控的狀況,讓他感覺危險又刺激,身體發軟,好像無力反抗,又像是完全不想反抗。
  簡嘉才不去理會葉恒的心情,他現在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滿足那種對於他來說還比較陌生的欲望。他放肆地摸上葉恒的胸膛,感受著那種火熱的,堅硬又柔軟的,帶著蓬勃生命力與強大力量的肉體。
  “唔……”葉恒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身,僅僅是碰觸,就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簡直不可思議。
  簡嘉遵循自己的欲望,肆意揉捏著葉恒的身體,兩塊飽滿的胸大肌被揉搓出各種形狀,整齊的腹肌被修長的手指一一劃過,戳弄,好像在研究每一塊的彈性和質地是否一致。
  葉恒急促地呼吸,他深邃
  的眼眸被欲望染上了一層水色,看起來更加迷人,他的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雙腿間的欲望都快把寬松的長褲撐開了。
  “嘶……嗯……”葉恒急促地倒吸一口氣,簡嘉終於摸上了他的乳頭。這種敏感點的刺激,簡直讓人發瘋。
  簡嘉不緊不慢地撥弄著那兩顆小肉粒,感受著它們一點點變硬,戳一戳,擰一擰,按一按。
  “嗯……快些……”葉恒禁不住低聲道。
  簡嘉依言加快了動作,重重幾下按壓,扭擰。
  強烈的快感刺激從乳頭的部分向周身迸射,葉恒難耐地挺腰,陰莖在褲子里面一翹一翹。
  就快了,就快了,馬上——
  “啊……呃?”
  就在葉恒即將體會到高潮的快感時,簡嘉突然停下動作,翻身站了起來。
  葉恒就這樣活生生被卡在了高潮邊緣,晾在了地上。
  “你……”葉恒眼睛有點兒紅,難以置信地瞪視著簡嘉。
  簡嘉俊秀的臉龐微微帶著紅暈,清冷的容顏彌漫著引人綺思的慵懶。
  “你的身材很好,反應也不錯,”簡嘉嫩粉色的舌尖舔了舔漂亮的嘴唇,像一只品嘗了美味後的饜足貓咪,“下次繼續。”
  說完就轉身走了。
  葉恒傻眼地躺在地上。
  就這麽走了?那他怎麽辦?
  楞了片刻,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伸手撫上自己的欲望,準備自力更生。
  可是無論他怎麽自擼,都再也找不回剛剛的感覺。
  “這哪里是清純無知小書生,簡直是管殺不管埋的小妖怪。”葉恒苦笑著放棄,心底卻又滋生出前所未有的全新渴望。


第6章 小受一和小受二
  新鮮的肉類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油潤的焦香,燃燒的枯枝嗶啵作響,偶爾滴落的油脂蓬起一叢火花。
  簡嘉曲起一條腿坐在樹下,膝頭放著他得到的那本《初級精神力鍛煉法》,這本書並不厚,簡嘉嘩嘩嘩幾下就翻完了,所有內容一字不差地印在他的腦子里,然後這本書就砰一聲化為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簡嘉的精神力追蹤著那些光點消失的地方,眼中跳躍著興味盎然的光芒。
  這本書里記載的精神力鍛煉方法非常簡單,按照方法練習的確可以緩慢的提升精神力,但是簡嘉卻發現了一些隱藏極深的後門。就像是一些電腦軟件,你使用了它們,就應該知道,有一天,這些後門八成會變成他人反過來控制你的利器。
  簡嘉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可以吞噬其他的精神力核心,如同剛剛吞噬幽影豹腦中的青色光點,由此提高精神力。似乎其他君王並不能做到這一點,只能通過修煉來慢慢提升。
  一只滋滋冒油,肥碩異常的蹄髈突然出現在簡嘉的視線里。
  “嘗嘗吧,家傳手藝,萬金難求。”葉恒大馬金刀地在簡嘉身邊坐下來,兩條大長腿支棱八叉地橫在地上,他一口吞下一塊肥瘦相間還帶著肉皮的烤肉,動作帶著男性特有的豪邁,卻又不顯得粗魯,顯然接受過很好的教養。
  “好肉!值得爺爺我賦詩一首。”葉恒大快朵頤,並且詩興大發。
  小六,海子和小班三人蹲在一邊,聞言一臉菜色,三哥又要丟人了。
  共濟會內部高層聚餐時,最常見的奇景就是三哥作詩,其他人憋著,死都不敢笑。
  三哥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是一句詠風。
  這首著作創作於他和幾個兄弟出門辦事途中,幾個人吊在懸崖上企圖潛入敵人的基地,半空中朔風凜冽,浸肌透骨,直抵臟腑。三哥有感而發。當下吟道:“強風如巨屌,操得我嗷嗷叫——”
  眾兄弟:“……”
  若不是身上有繩吊著,那幾個兄弟都得掉下去。
  三哥,咱專心當黑社會得了,就別兼職詩人了!
  這時只聽葉恒長吟道:“噫籲嚱!”
  亨利一個哆嗦,手上的肉差點兒掉進火堆里。
  葉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這承受力忒差,他繼續道:“肉乎香哉——豬皮香哉,肥肉香哉,瘦肉香哉!筋絡亦香哉!”
  “我這首詩不錯吧?”葉恒笑嘻嘻看著簡嘉。
  小六捂臉不忍直視。
  亨利沒聽懂中文,小班幫他翻譯了一下,亨利的表情十分難以描述。
  簡嘉卻是安靜地說:“很好。”
  眾人驚,進而沈默。
  葉恒仔細地看著簡嘉,發現他毫無異色,眼神安寧平靜,好像說出的話就是真理。
  他是真的覺得好。
  葉恒咧開嘴笑了,白牙閃閃發亮。
  亨利忽然想到,學校里依稀流傳過簡嘉教授審美品位十分古怪的傳聞,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簡嘉捧著用一片大葉子盛著的蹄髈,卻並沒有吃,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蹄髈火候正好,肉香撲鼻,但是他的口味偏清淡,一向不太喜歡重油重鹽的東西,這麽一坨大肥肉,實在是有點難以下嘴。
  “不喜歡油膩的?”葉恒立刻看出來了,他嘿嘿一笑,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個果子,手中刀光一閃,果子被切成兩半,他用刀子割下一塊瘦肉,把果子的汁水擠在瘦肉上面,遞到簡嘉唇邊。
  “吃吧,絕對不會油膩。”
  一股酸酸甜甜的清新氣息縈繞在鼻端,壓過了肉類的腥氣,簡嘉眨了眨眼睛,張口吃了下去。
  味道好極了!簡嘉的眼睛愉悅地瞇起來。
  葉恒眼珠絲毫不錯地捕捉到了簡嘉那個極其不明顯的滿意神色,心情也刷地一下跟著亮堂起來。
  於是就這樣,葉恒不厭其煩地把烤肉切塊,擠上果汁,送到簡嘉嘴里。一個餵,一個吃,似乎理所當然就應該這樣。簡嘉在這方面比較遲鈍,有人弄好了餵他,又不用他出力,他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務。葉恒呢,看著簡嘉吃得歡,他只是笑著,眼里光彩閃爍。
  葉恒的跟班三人組蹲在一邊竊竊私語。
  “六爺,三爺……喜歡女的……是吧……”海子面色肅然,審慎地問。
  “他媽的以前應該是。”小六咽了口唾沫。
  “那麽現在,應該就是剛剛那個鬼佬說的那個什麽’君王和使魔之間性誘惑因子’的作用,對吧?”小班兇狠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忐忑。
  “這他媽的誰知道,八成是。”小六嘴里這樣說,心里卻十分不確定。他家三哥意誌有多麽堅定,豈是外力能夠輕易影響的?以前被對頭首領下了能迷昏一只大象的藥物,他家三哥硬是一直挺到援軍到來都沒有昏迷,硬生生反殺了對方十多個人。
  那麽,現在三哥的這種行為……哎呀他還沒有三嫂,也沒有小侄子呢!
  “放心,使魔晉升到高級階段,會有生育能力的,能自己生孩子,你家哥哥不會絕後。”喬伊突然善解人意地對他說。
  what??!!
  三哥!生孩子!!生誰的孩子?給誰生孩子??
  小六望著對著簡嘉笑得一臉溫和的三哥,只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喬伊抱著烤的五分熟,還帶著血絲的豬排大口咀嚼,還不忘殷勤地給亨利遞水,嘴里含含糊糊:“葉已經基因解鎖一層,簡嘉大人也是,說真的,葉真是太幸運了,還沒到營地,就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君王。他們倆精神力都那麽強,只要葉認簡嘉大人為主,簡嘉大人也同意收葉做使魔,葉以後的實力,嘖嘖,不可估量。”
  小六面色一沈,從骨子里透出一股陰冷兇悍之意:“認主?你以為我三哥是什麽人?誰配做我三哥的主人?誰敢?”
  四個問句一句比一句陰冷森寒。
  喬伊被他的氣勢鎮住,咽下嘴里的食物,訥訥道:“葉的身手的確超乎常人,不過我也沒聽說過這樣的大佬啊。”
  “你們……哼!你們這些小嘍啰知道什麽。三哥兩年前就不參合那些事了,要不是……”小六眼中閃過憤恨,聲音卻低了下去。
  “兩年前……”喬伊喃喃道,他突然驚懼地瞪圓眼睛,喉嚨像被誰掐住了似的,“葉……夜魔……共濟會……Fuck!”
  “行了!嚷嚷個毛!”小六不耐煩地打斷他。
  喬伊緊緊閉上嘴巴,看向葉恒的眼神覆上了一層全新的敬畏。
  共濟會,橫跨美洲,加拿大,澳大利亞的龐大地下組織,成員以華人為主,涵蓋社會各行各業,號稱只是保障華人在海外正當權益的松散組織,可是連政府暴力機關都要謹慎對待。
  夜魔只是一個綽號,但卻曾經代表共濟會中獨一無二的無上權威。雖然夜魔在兩年前已經不再擔任會首,但是他的威名依舊赫赫。
  沒想到今天看到活的傳說人物,沒想到他這麽年輕。
  “哥們,不管怎麽樣,到了這里,總是要活下去,誰沒個牽掛呢。”喬伊嘆口氣,“也有很多厲害的家夥當獨行俠,可是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後。平均一百個新人里出一個君王都是運氣,新人總是氣盛,不知道能有個君王認主,是多麽幸運的事。”
  葉恒將一雙皮靴交給簡嘉,這是幽影豹掉落的物品。簡嘉試著穿上,十分輕便結實。
  眾人解決了簡單的一餐,從河面比較窄的地方涉水渡過比訓河。
  “據說這條河里面有黃金,寶石和其他寶藏,要是能撈到一些,跟系統兌換積分,可就發財了。”喬伊時不時潛到水里,可惜一無所獲。
  簡嘉的精神力如同波紋一樣散開,水里只有水草和一些常見的魚類,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水流並不湍急,他們很快到達河對岸,幾人嘩啦啦地從水里出來,擰著衣服里的水,葉恒幹脆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展示著肌肉發達,線條漂亮的上身,滾著水珠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對著簡嘉笑得魅力四射。
  簡嘉神色莊重地欣賞了一會兒男色,看得葉恒開始渾身發熱,然後,邁著方步走了。
  葉恒:“……”
  水面上慢悠悠飄落幾片寬大的葉子,順流而下。
  簡嘉準備生一堆火,把身上衣服烤幹,水面上的一片扇面狀的葉子突然飛起,向著他的後腦撲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個人大力撲倒在地上。
  簡嘉在倒下的同時,操控幾根木刺直接把那片葉子釘在了地上。
  葉子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就再動彈不得。
  撲倒簡嘉的人整個伏在他懷里,額頭頂著他的肩膀,臉埋在他胸口,雙手摟著他的腰,一動不動。
  葉恒檢視了那片葉子,走到簡嘉身邊:“還好沒傷著你,這個是誰?怎麽不動彈?”
  簡嘉知道伏在他懷里的人沒有受傷,但是身體卻僵硬的很,這人的臉死死埋在他的胸口,整個耳朵紅得像燒熟了一樣。
  咦?這個耳朵甚是眼熟?相關記憶片段在簡嘉的大腦中飛速閃過。
  “桑榆?”簡嘉的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什麽起伏。而趴在他懷里的人卻像被雷驚到一樣,身子抽緊,摟住他的雙臂立刻松開,卻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整個人慌得不行,身體居然開始發抖。
  “起來,你小子這麽沈。”簡嘉靜靜道。
  懷里的人像安裝彈簧了一樣,嘭一下子彈跳起來,慌手慌腳地拉簡嘉起了身,然後就站在一邊,一眼都不敢看簡嘉。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穿著淺色休閑襯衫和牛仔褲,個子高高的,一身小麥色皮膚,黑色短發帶著一點點自然卷,整個人看上去還帶著青澀,卻是幹幹凈凈,陽光帥氣。他臉色發紅,眼神有些慌張,羞澀而溫純,像一只剛剛步入陌生林地的小公鹿。
  “桑榆。”簡嘉又叫了一聲。
  “簡,簡教授……”少年極輕地答應,卻還是垂下眼睛,看著地面。
  簡嘉註視著他:“這麽客氣?以前不是叫我簡哥哥?”
  桑榆低聲道:“我,我是今年MIT的新生,其實今天是報道。”
  “不錯,夢想成真。”簡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桑榆眼中透出喜悅,閃閃發亮:“您,您還記得我說的話?”
  “你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力氣嚷嚷得全樓都聽到,想忘記很難。”簡嘉眼中閃過一道類似笑意的光華。
  桑榆聞言臉更紅了,低著頭囁嚅道:“其實……也……不用……記那麽清楚的……”
  “怎麽總是低著頭說話?”簡嘉完全沒有體會到少年窘迫羞澀的心情,直接問。
  桑榆慌張地擡頭看了簡嘉一眼,接觸到簡嘉眼中的光彩,就像是被蠱惑一樣,有點發呆,幾秒鐘之後,意識到自己正盯著簡嘉傻傻地看,立刻又低下頭,覺得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貨。
  “怎麽了?臉這麽紅?”
  桑榆發現簡嘉的聲音近在咫尺,一擡頭,簡嘉居然跟他臉對臉,眼睛正盯著他看!
  心跳失序!
  狂跳!
  要蹦出來了!
  “怎麽這麽怕我?”簡嘉歪著頭打量桑榆,還想靠前,被葉恒攔住了。
  那可憐的孩子羞澀緊張得都要暈過去了,簡嘉這小禍害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
  “他小時候不怕我,一直跟著我叫哥哥。”被拉到一邊的簡嘉一臉空白,他為人親切,樂於助人,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怕他?
  這小子現在也不是怕你,葉恒一笑,露出一顆虎牙。
  桑榆此時方才能夠正常的呼吸,他臉色依舊有點紅,低著頭,不敢正眼看簡嘉,卻偷偷地從眼角留意簡嘉的一舉一動。
  簡嘉皺著眉脫掉外套,里面的襯衫也濕透了,他白皙的面容有些蒼白,眉目間染上一層冰冷的霜色。
  “教授,把這件衣服換上吧。”一件還帶著少年體溫的白色襯衫遞到簡嘉眼前。
  桑榆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小麥色的健壯臂膀露在外面,他低著頭,語氣里帶著與他高大體魄完全不搭調的局促和羞澀。
  “沒關系,我不冷。”簡嘉淡聲道,並沒有接過那件衣服。
  “不,不行!您會生病的!”桑榆有些急了,抓住簡嘉的衣袖,褐色的眼眸里滿是焦慮和急切。
  “不會生病……”簡嘉開口道。
  看著簡嘉蒼白的面色,還有再次出口的拒絕,桑榆腦中又閃過這人幾次住院搶救的情形,他不禁有些發抖。
  “不行!您聽我說,這里沒有醫院,萬一出事了要怎麽辦?”
  “所以……你是要親手替我換衣服?”簡嘉清冷的聲音鉆進桑榆的耳中。
  桑榆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
  他居然在脫簡嘉的衣服!扣子已經解開了好幾個,露出漂亮的鎖骨和一大片白皙的皮膚。
  “我……我……不是……”桑榆只覺耳際一陣轟鳴,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他張口結舌,可是眼神卻不受控制地往那片露出的皮膚上瞟。
  “個頭和膽子不成比例。”簡嘉搖搖頭,合攏衣襟。
  “求您了,把衣服換下來吧,會生病的。”桑榆抓住簡嘉的衣袖。
  簡嘉回頭看他,只看到一個帶著自然卷的腦瓜頂,而這個腦瓜頂居然明晃晃地訴說著十二萬分的執著。


第7章 桑榆的桃色夢想
  “餵,小子,你之前就認識簡嘉?”小六湊過來,很是自來熟地搭話。
  桑榆只是點點頭,又往篝火里加了一根柴,小心地把簡嘉的衣服烘幹。他偷偷看向簡嘉,看著簡嘉身上穿著他的襯衫,心里隱秘的歡喜簡直要冒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幸運,本來拼命學習,申請MIT,只是想讓自己離簡嘉更近一些。只要隔上幾天能見一面就好,如果足夠幸運,或許簡嘉還沒有忘記他,他們甚至可以說話,交往。沒想到現在居然能離簡嘉這麽近,居然可以跟隨在他身邊,天降大餡兒餅把他砸的暈乎乎。人人都在詛咒,倒了八輩子黴才來了這個鬼地方,只有桑榆一人,心里滿懷感激。
  只要這里有簡嘉在,他就什麽其他地方都不想去!
  “你和簡嘉怎麽認識的?你們什麽關系呀?”小六鍥而不舍地問。
  “就那麽認識的,很好的關系。”桑榆沈浸在做夢一般的好心情里,看了小六一眼,不軟不硬地回答。
  小六摸摸鼻子,不再套話,這小子看起來年紀小又單純,可是一點兒都不好騙。
  簡嘉的襯衫烤幹了,桑榆小心地疊起來,動作帶著男孩子少有的細心與妥帖。
  跟簡嘉怎麽認識的?
  桑榆想起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哥哥躺在病床上,滿身血跡,奄奄一息。
  身在異國他鄉,剛滿十二歲的他對著醫院的繳費單茫然無措。留學生組織捐獻的錢款已經全部用盡,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他們從小失去父母,是哥哥拼命把他養大。哥哥性命危在旦夕,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去找哥哥的導師。
  哥哥說過,在跟導師做一個項目,馬上就能得到一大筆專利費,他想要來這筆錢,救哥哥的命。
  “我很遺憾,你的哥哥並沒有參與這個項目。作為導師,我只能略盡綿薄之力。”那位導師冷冰冰地扔下幾張美鈔,眼里帶著隱晦的鄙夷,那種白人面對有色人種常見的鄙夷。
  沒參加項目?這怎麽可能!
  哥哥博士讀了七年,他的導師為了繼續壓榨這個聽話的亞裔學生,壓著哥哥不許他畢業。哥哥沒辦法反抗,只能起早貪黑地幹活,希望導師能高擡貴手,讓他早點兒畢業。
  那個項目幾乎是哥哥獨立一人完成,可是最終卻沒有哥哥的名字。
  所以哥哥才會喝酒,才會出車禍。
  可是他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誰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
  桑榆默默拉著哥哥的手,心里做了決定,為了救回哥哥的命,他什麽都可以做。
  就在他準備搭上所有一切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你是桑榆?桑林的弟弟?跟我來。”
  桑榆當時以為自己看到了傳奇故事中的精靈或天使之類的什麽,這個冷冰冰的哥哥漂亮得不像真人,拉著他的手也涼涼的。
  桑榆回憶到這里,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來。
  彼時的簡嘉不過十六七歲,因為生病住院而顯得消瘦蒼白,看起來精致脆弱得像一只人偶娃娃,直叫小桑榆看得發呆。
  當時他就那麽呆呆地跟著簡嘉走了,呆呆地看著簡嘉黑進了哥哥導師的電腦,搜集信息,又一點點根據蛛絲馬跡,尋出了導師竊取學生研究成果的證據。
  “五倍賠償還是因為學術不端而解聘滾蛋,你自己選。”
  簡嘉直接撥通了導師的電話,把證據砸到了他臉上。
  導師乖乖給了一大筆錢,哥哥康複,順利畢業,找到一份薪水優渥的工作,他們的日子也好了起來。
  桑榆也把那個清清冷冷的漂亮哥哥永遠珍藏在了心底。
  ***
  “你們看,往那個方向,大概兩小時路程,就是善惡樹。”喬伊拉著他重新找回的大蟒蛇屍體,呼哧喘氣。
  “那麽,出發嘍。”葉恒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和武器,又拎起簡嘉沈重的背包背在身上,笑得春光明媚。
  簡嘉瞥了他一眼,點頭,他沒有意見。
  眾人正整裝待發,桑榆悄悄收回伸出去夠簡嘉背包的手,不急不躁地說:“那邊不能走,有危險。”
  “你怎麽知道?”小六疑惑。
  簡嘉清冷的黑眸也落在桑榆身上。
  桑榆臉上又有些發熱,他強迫自己擡起頭,目光清亮,聲音不高,但清晰穩定:“到這之後,我就能夠接收到一些信息,尤其是有關危險的信息,都很準確。我感應到,那邊很危險。”
  喬伊聞言,繞著桑榆轉了一圈兒,呼出口氣,他已經被刺激麻木了:“見鬼,又是一個自行解鎖基因的使魔,這是怎麽了?”
  “基因解鎖?”桑榆溫純的眸子閃爍著不解。
  喬伊也不多說,一把將他推到亨利身側:“小子,試試吧,仔細感覺體會。相信我,不用我說你就什麽都知道了。”
  桑榆站在亨利身邊,眼神無辜茫然,頭上一根微卷的頭發呆呆地翹起來。
  簡嘉莫名覺得這個家夥懵懵的樣子有些好玩兒。
  “沒反應?這不可能!”喬伊納悶,“哦……難道你的精神力也是超等的?那……”他的眼神慢慢轉向簡嘉,卻根本不敢直視,表情充滿畏懼和極深的渴望。
  “去看一看簡嘉大人的眼睛。”喬伊又推了桑榆一把。
  桑榆離簡嘉不過兩步的距離,鼻端似乎都能嗅到那人身上幹凈清爽的氣息,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住了。
  簡嘉看著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在自己面前低著頭,兩只耳朵都紅透了,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要靠近這個男孩子,他就那麽做了。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少年結實的肩膀。
  “桑榆,擡頭,看我。”簡嘉命令。
  桑榆只覺被簡嘉碰觸的肩膀一陣火熱酥麻,忍不住一縮,他被動地擡頭,對上了簡嘉略帶冰冷而極具壓迫感的漂亮黑眸。
  一瞬間仿佛有驚雷閃過,電光石火,桑榆和簡嘉對於君王和使魔之間的關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不是通過語言傳播的信息,而是源自本能的深刻理解。
  桑榆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暈眩,又從未如此清醒,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血液在血管里急速奔流,而讓他渴望無比,全心祈盼的人,就在眼前!
  桑榆做出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舉動。
  他一把摟住簡嘉,對著那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唇瓣相貼,簡嘉的嘴唇微微有點涼,桑榆卻覺得非常熱,熱得好像自己已經被點著了。身體和情感滿足的同時,又叫囂著渴望更多。他的手跟隨最原初的欲望動作起來。
  簡嘉靜靜地任由少年笨拙地動作。他覺得有點新奇,親吻,這又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少年的嘴唇暖融融,滑滑的,帶著清新活潑的氣息,似乎還有點甜。
  這小呆毛似乎也沒什麽經驗,親上來就不動了,下面的手卻不老實,居然抓著簡嘉的手探進他自己的衣服,帶著簡嘉撫摸他的胸膛,他急促地喘氣,喉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簡嘉感受著手掌下光滑緊繃的滾熱皮膚,清冷平靜的眼眸中浮起一絲暗沈的色調,他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少年的唇瓣,桑榆立刻低吟一聲,身子開始輕輕戰栗。
  簡嘉的舌尖頂開對方的嘴巴,一點點品嘗起這個甜滋滋的小呆毛。
  “唔……”桑榆整個人都軟了,他閉著眼睛,被簡嘉摟住腰鉗制在懷里,俊秀的臉蛋兒一片緋紅。
  “這小子估計爽的魂都要飛了。”喬伊嘀咕著,語氣羨慕,又有點兒酸溜溜。
  “要不你也親上去爽一爽?”亨利斜著眼睛看他。
  “我可不敢。”喬伊一哆嗦,“不過要是您的話……”他渴望地看著亨利。
  “Fuck you!死基佬!”亨利一把推開他。
  “可以啊,我願意……”喬伊低聲咕噥。
  簡嘉親了個夠,才放開桑榆。桑榆大口呼吸著,他的眼神迷蒙,帶著一點兒淚光,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頭上的卷毛都要炸開了。
  他他他居然親了簡嘉,親了嘴,他他他連告白都沒有過,居然就親上去了!他的手還握著簡嘉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衣服里,摸著他的胸!
  簡嘉一直不喜歡別人騷擾,他會被簡嘉厭棄至死!
  他小心翼翼地努力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到了簡嘉身邊,一切還沒有開始就被他搞砸了!
  簡嘉看著眼前的小呆毛先是滿臉爆紅,然後面色又開始慢慢蒼白,眼里都湧起淚花,身上也開始發抖。
  “簡嘉……哥哥……不要……討厭我……”
  小呆毛的聲音也是抖抖的,細弱仿如耳語。
  簡嘉卻發現對方這種可憐巴巴,要哭不哭的樣子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欲望。
  遵從自己的欲望,他對著那紅潤的嘴唇,再次吻了下去。手里也沒閑著,捉住少年一顆細嫩絲滑的乳頭,輕輕揉捏撚弄。
  “嗚……”桑榆喉嚨里面發出一聲似哭泣似情動的低鳴,身體在簡嘉懷里仿佛化成了一灘水。
  葉恒抱著手臂在一旁,唇邊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若有所思,深邃難明。小六在另一邊,臉色古怪得很,這個姓簡的跟他家三哥這樣那樣,又特麽跟另一個……
  他是不是應該沖上去把他們分開,維護他家三哥的權益,可是他家三哥的權益到底是啥,也委實難以搞清楚,難道他要為了確保三哥能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而向另一個男人宣戰?
  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
  不提圍觀群眾種種不同的心思,簡嘉再次親夠摸夠了之後,放開一臉酡紅,魂飛天外的桑榆,給他整理了散亂的衣襟,輕輕拽了一下頭上翹著的那根卷毛:“醒醒,咱們出發。”
  “唔……好。”桑榆毫無異議地答應,顯然還沒回過神,做夢似的緊跟著簡嘉的步伐。
  簡嘉沒有討厭他,沒有冷冰冰地說“我對你沒感覺。”
  簡嘉也親了他!
  簡嘉是君王,他是使魔。他們生來就應該在一起,沒有什麽可以把他們分開!
  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他沒有看到的是,在恣意品嘗他的時候,簡嘉眼中經年累積出的冷凝從未消散。


第8章 絕對控制
  “其實善惡樹就在安全區的中心廣場,這里已經是安全區的外圍,謝天謝地,不會再遇見那些大家夥了。”喬伊神情放松道。
  靠近安全區,路邊出現了一些亭臺之類供人休息的人工建築,這里風景精致秀麗,處處花樹繁茂,清溪流轉,一派伊甸樂園風光。
  簡嘉默默註視著喬伊所指的安全區方向,突然間神色微凝,緊接著葉恒和桑榆也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那邊有人。”葉恒腳步稍頓,臉色有些古怪,他要笑不笑地瞥了簡嘉一眼。
  “嗯。”簡嘉輕應一聲,腳步卻沒有停頓,徑直往前走去,桑榆不假思索,緊緊跟上。
  隨著前行,一陣曖昧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那是個成年男子的呻吟,帶著異樣的柔媚婉轉,低啞顫抖的嘶鳴里面是難以掩飾的饑渴和欲望。
  穿過一片樹林,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橙色的花田,大朵的橙色花朵盛放,明麗耀人眼目,花田中間有人在野餐。
  深藍色的野餐墊上有兩個男人。
  一名男子赤身裸體,面朝下趴在野餐墊上,他的雙肘曲起,手腕被一條紅色的絲帶綁在腦後。膝部彎曲朝上,腳踝同樣也捆紮著緞帶。寬闊平坦的腰背部擺著幾碟吃食,還有一只小茶壺,鼓溜溜的屁股中間露出一點粉色的肉穴,而那肉穴里面正插著一只嗡嗡作響的按摩棒!
  眾人腳步停滯。
  赤裸的那人身邊坐著的另一個男子本來在慢條斯理地吃點心,看見簡嘉他們似乎一楞,露出一個文雅柔和的笑容。
  他看起來二十七八歲,長相清俊,氣質溫和,這一笑極具親和力。
  “今天這邊真是熱鬧,又有新人過來。”他笑道,“我是陳清霖,家里使魔不聽話,小小教訓一下,各位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幫個小忙,之前過去的那些人都很焦急,不願意當觀眾呢。”
  他拍了拍赤裸男子的屁股冷聲道:“阿曉,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赤裸男子阿曉聞言一陣顫抖,他似是十分羞恥,又不得不擡起頭,臉色脹紅,啞著嗓子道:“你們好。”
  說完立刻低下頭,羞恥得身上肌肉都緊繃起來。
  “擡頭!讓他們看清你的臉!”陳清霖冷聲喝道。
  阿曉肌肉抽緊,條件反射一樣擡起了頭,眼睛卻看向陳清霖,眼中滿是哀求。
  陳清霖卻抓住插在阿曉屁股里的按摩棒,使勁往下一按——
  “啊——主人,主人我錯了——呃——饒了我——”阿曉低啞地哀鳴。
  “錯?”陳清霖一笑,“不甘心是嗎?看到沒,那里有兩個新出爐的君王。我把你借給他們練手怎麽樣?”
  “不!不——主人,不要,”阿曉面色大變,拼命挪動身體,蹭著陳清霖的腿,後背上面的碟子叮當作響“不要把我送人,主人——”
  陳清霖擡眸,目光掃過葉恒,桑榆,又輕輕瞥過喬伊,那目光雖然溫和卻有若實質。
  喬伊控制不住自己,屈膝跪倒,顫著聲音道:“見過清霖大人。”
  葉恒面色不變,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桑榆卻滿臉警惕,把簡嘉護在自己身後。
  陳清霖見狀又是一笑,低嘆:“好不容易看到兩個好的,卻是有主的,我這運氣呦……”他朝著簡嘉道:“那邊的君王小兄弟,要不要拿我家阿曉試試手,阿曉已經被我操熟了,會加快你領悟’真言’的速度哦~”
  他站起身,毫不憐惜地拽著阿曉手臂上的緞帶把他拎起來,阿曉跪在地上,身體正面對著眾人,胯下風光一覽無遺,他的陰莖上同樣綁著緞帶,柱身根部和兩個囊袋都被紮的緊緊的,呈現出可怕的深紫色,上面還有幾個鈴鐺,隨著他的抖動叮叮當當。
  阿曉臉上都是羞恥與恐懼,卻沒有怨恨,他顫抖著,閉上眼睛,任由他的君王把他當做玩具一樣展示。
  小六三人加上亨利都看得瞠目結舌,眼前這一切對於三觀正常的男性,尤其是直男,簡直具有毀滅性的沖擊力。
  簡嘉卻只是靜靜地看著,略顯蒼白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黑沈沈的眼眸註視著阿曉的身體若有所思。
  不過他的視線卻被一道人影擋住了。
  是桑榆,桑榆個子跟簡嘉差不多高,他站在前面,簡嘉就只能看見他後腦勺上的自然卷了。
  簡嘉:“?”
  “不……不要……看他,”桑榆小小聲地說,聲音有點發抖,也有點發虛,他放在身側的手指扭在一起,好像鼓起了一輩子攢下的所有勇氣,“如果您想看……看我……好不好……”後面這句話聲音小的像耳語,耳朵又悄悄地紅了。
  簡嘉看著身前這人腦袋上迎風招展的一根卷卷呆毛,覺得這孩子真好玩兒,但是他的面容還是淡漠如水。
  他只是波瀾不驚地說:“好啊。”
  身前的人一下子僵住,似乎都些不敢置信,想回頭看他,身子又頓住,脖子都紅了起來。
  簡嘉清冷的眸子溫和了些許,他看阿曉,並不是對他有什麽興趣,只是這種綁縛,這種征服與控制,讓他產生了全新的欲望,不過對於阿曉本身,他是一絲興趣也沒有的,還不如身前這個小呆毛有趣。
  “時間差不多,”簡嘉忍不住輕輕戳了一下桑榆的自然卷,“我們走吧。”
  那邊亨利卻兩眼緊盯著阿曉邁不動步,呼吸粗重起來。
  簡嘉面無表情地一腳踢上去。亨利嗷一聲回過神來,他驚懼地擦去額頭上的汗:“上帝,發生了什麽?我……我居然想去幹那男人!”
  “精神力差點兒,加油提升吧。”陳清霖在那邊笑道,“身為君王,抵抗不住使魔的誘惑可不行。”
  他探手擰了擰阿曉的乳頭,阿曉立刻發出一聲媚人的呻吟,亨利呼吸一促,立刻轉頭不敢再看。
  陳清霖噗嗤一笑,目光又瞟向簡嘉,說道:“這位小兄弟就厲害多了,不過奉勸一句,你這兩個使魔最好早點蓋上章,不然其他的君王可不像我這樣和善,他們可是說搶就搶的,尤其是這麽極品的貨色。”他意味深長地瞄著葉恒和桑榆。
  葉恒打從出生起,就從來沒有被人說成過是“貨色”,他依舊唇角帶笑,凝視著陳清霖的眼中卻閃過可怕的殺意。
  陳清霖身上一寒,他重新審視著葉恒,居然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能夠威脅自己性命的力量。
  他縮了縮脖子,心道這回的新人好可怕,這下子安全區要熱鬧了。
  他二話不說,非常識時務地拎起自家的阿曉,撒腿就跑,還不忘叫道:“那個小兄弟,咱們安全區再見,清霖小鋪,想要買什麽都歡迎光顧哦~”
  “你居然把最難纏的清霖大人給嚇跑了。”喬伊手軟腳軟地起身,瞪著眼睛看葉恒,好像在看一只怪獸。
  “一張假皮,不安好心。”葉恒不屑道,絲毫沒把陳清霖放在眼里。
  亨利沒聽懂,求知的眼神望向簡嘉。
  簡嘉道:“那個陳清霖利用精神力誘惑葉恒和桑榆,沒成功。又用精神力影響你和我,你差點中招。”
  亨利:“……為什麽?”他招誰惹誰了?
  簡嘉:“因為,這里不是和平美麗的伊甸園。”
  眾人繼續前行,喬伊勤勤懇懇地給亨利解釋著一些伊甸園里的常識。
  “真言,坦白說,就是君王靠自行領悟掌握的一些類似咒語靈言的東西。每個君王的領悟都不相同。但是共同點就是,作用對象都是使魔。”喬伊看著亨利的眼睛亮閃閃,“可以是增益,也可以是傷害,還有……情欲。”
  “比如,君王想要影響使魔,只要對他使用發情類的真言,使魔就會情動不已,若是得不到滿足就會痛苦不堪。”
  “君王可以對任何一個使魔使用真言嗎?”桑榆面色有些緊張。
  “當然不是。”喬伊搖頭,“兩種情況。第一,如果使魔精神力強,君王就無法控制。二是,如果使魔已經認主,就可以抵抗其他君王的控制。也就是剛剛清霖大人所說的’蓋章’,認了主,就相當於蓋了章。除了自己的主人,誰都無法輕易影響。”
  桑榆點點頭,又悄悄地靠近了簡嘉一些。
  “夥計們,你們想得太多了,現在是一大群使魔找不到主人,哪里還有使魔去抵抗君王呢?”喬伊亮晶晶的眼神又看向亨利。亨利臉色發黑,瞪了喬伊一眼。
  “前面就是善惡樹所在的大廣場,”喬伊道,接著又說“使魔本能地渴望君王,我們遇到君王,就是服從的命,哪有人反抗啊,求都求不來。”
  “那可不一定。”葉恒突然慢悠悠道。
  “怎麽不一定,”喬伊不敢反駁葉恒,低聲嘟囔,“都是這樣的。”
  再往前走一段,前面突然傳來了喧嘩聲。
  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塊足以容納千人的廣場。
  眾人這才發現,他們走得根本不是正常的路,此時正站在廣場北面的高地上,而對面的南邊就有一條寬闊平整的大路,直通廣場中央的大樹。
  從上往下看去,整個廣場盡收眼底,中央部分就是高達幾十丈的善惡樹。廣場中熙熙攘攘能有幾百人,清一色的年輕男性,黑的白的黃的,什麽人種都有。
  此時最顯眼的卻不是青翠碧綠,壯觀異常的善惡樹,而是一個人。
  一個追著另一人猛揍的人。
  “看,那個揍人的是使魔吧?被揍的呢?我瞧著是君王。”葉恒笑道。
  喬伊已經傻眼:“shit!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使魔揍君王!撒旦降世了麽?”
  簡嘉看著那動作優美,下手兇狠的人影,楞了一下,首次露出了一個比較明顯的表情,像是有點糟心,又覺得好玩兒:“嗯,那小子瘋起來,比撒旦還難纏。”


第9章 小受三
  這時廣場上的人已經圍成了一個圈,掂著腳往里面看熱鬧。
  剛剛追著人揍的年輕男子長腿一蹬又踹趴下一個,周圍還有幾個癱在地上的人,手腳抽搐著呻吟。
  男子站起身,動作優雅而矯健,他背對著簡嘉他們,在這邊只能看到黑色的立領外套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同色長褲包裹著挺翹的臀部和一雙筆直有力的長腿。
  簡嘉他們對面的人群反常地安靜,不少人都呆呆地盯著男子的臉,一副驚艷癡迷的模樣。
  “呵呵,林灼蕖,你是使魔,我是君王。你以為這地方還跟外面一樣?你敢動我?君王和使魔的關系不用我告訴你吧?”地上趴著一個眉目清秀的戴眼鏡青年,他撐坐起來,盯著那黑衣男子,陰惻惻地說。
  林灼蕖根本沒看他,他的視線掃過對面的人群,本來還在竊竊私語的幾個人立即噤聲。
  “接著上,還有哪個不怕得狂犬病的?繼續來替這條瘋狗出頭啊!”他慢悠悠地開口,優雅悅耳的聲線帶著毫無掩飾的惡意和輕蔑。
  人群鴉雀無聲,沒有人再走出來。
  “還君王?一群腦漿都被精蟲吃空了的蠢貨。”林灼蕖哂笑一聲,不疾不徐地邁著步子,朝著戴眼鏡青年走過去。
  “你……你敢……”戴眼鏡青年看著林灼蕖的眼睛里滿是怨毒,他硬撐著沒有往後退。
  “你爺爺我在外邊能把你打得像一坨狗屎,在這照樣能把你揍成農家肥。”林灼蕖一邊走,一邊慢慢挽起袖子,像即將獵食的猛獸,動作優美而危險。
  眼鏡青年臉色發青,一點點後退,突然大叫
  道:“震懾!”
  叫出這個詞的時候,簡嘉感覺到,眼鏡男身上輻射出一股奇異的力量,周圍人群中的大部分使魔都受其影響,臉上現出痛苦畏懼的神情。
  這就是真言的力量。
  可是首當其沖的林灼蕖卻只是腳步微頓,然後就毫無滯澀地繼續逼近。
  “怎麽可能?”眼鏡男眼珠都要瞪出來,他見勢不妙,勉強壓下震驚,踉蹌著爬起來就想跑。
  “想讓你家爺爺給你做奴?撅著屁股讓你操?繼續說啊,你那張破嘴不是挺能噴的麽?”林灼蕖冷笑一聲,撿起身邊的一根長棍,對著眼鏡青年的小腿就砸下去,眾人都能夠聽到清晰的骨裂聲,眼鏡青年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林灼蕖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正對著斷骨處又是一棍砸下,動作優雅而殘忍,眼鏡男的慘叫已經變了調。
  就在這時,三個年輕人突然從簡嘉他們身後的叢林擠出來,一冒頭就擼胳膊挽袖子地嚷嚷。
  “他媽的誰跟林子打起來了?趁哥幾個不在,欺負老子兄弟?”
  “我操,是周斌那孫子,他也進來了。”
  “敢跟林家霸王花動手,真是嫌命長啊。嘶,林子下手還是那麽給力呀,老子看著都疼,看那孫子叫的跟被捅了菊花的豬似的。”
  “小點聲,讓林子聽到你管他叫霸王花,他會揍死你的。你以為你是簡家那位大魔王啊!”
  “切,簡……簡嘉怎麽了?我也不懼他!想當年老子……咦?咦?啊!!簡嘉!!!你你你……”
  跑過來的三個年輕人一臉見了鬼似的瞪著簡嘉,指著簡嘉的手抖得像中風一樣。
  簡嘉輕咳一聲,面無表情地道:“趙二,王四,李三,立正!”
  三個年輕人立刻一哆嗦,乖乖聽話地站得筆直,目不斜視,一臉苦逼。
  他們倒了血黴啊,好好的到美帝度假,被卷到了這鬼地方不說,又碰到了簡嘉這惡魔。
  他們仨本來是京城最瀟灑風流的二代三代,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掛著“紈絝中的有為青年”招牌在外面浪,人生不能更灑脫。對他們來說,簡嘉那就是這群富/紅N代圈子里的一個傳說,家世好,長得好,智商高,除了身體差點,完全就是家里老頭子用來教育他們的“別人家的孩子”。
  他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同簡嘉有了交集。
  都是年少輕狂惹的禍。
  他們跟林灼蕖是發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林灼蕖雖然也聰明,一樣是從小一路天才到大,但是林灼蕖愛玩兒,也敢玩兒,只要他想,就是他們這夥兒人里玩兒的最瘋也最溜的一個。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林灼蕖就突然跟簡嘉較上了勁。林灼蕖聰明過人,長相又是一等一的好,從小到大,無論在哪方面,就從來沒有輸給過別人。偏偏遇到了另一個怪物——簡嘉,兩人明的暗的不知交了多少回手。
  林灼蕖輸多贏少,常被簡嘉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遭遇了人生重大挫折。兄弟遇了麻煩,當然要並肩子上,他們仨也跟著對簡嘉使絆子。結果一次鬧過了火,把簡嘉的幾個學弟牽扯進了醫院,住了好幾個月。野慣了的幾人根本沒當回事,簡嘉也沒搭理他們,直接就去了他們仨家里一趟,家里老爺子就把他們打包交給了簡嘉。
  他們就這麽跟著簡嘉過了三個月。
  地獄一般的三個月。
  想打打不過,想跑跑不了,簡嘉就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默默無聲地折磨他們。
  三個月,三個公子哥學會了軍隊標準戰術動作,學會了手洗機洗各種不同材質的棉麻絲毛制品,學會了不同菜系的幾十道代表菜品,能把屋子打掃得比專業保潔還要幹凈,奇跡般地掌握了織毛衣技能,還順便高分通過了英語六級。
  三個月期滿,簡嘉大發慈悲,釋放他們的時候,他們險些跪地謝主隆恩,自此遇到簡嘉都繞著走,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產生心理陰影。
  林灼蕖那沒良心的,不但不同情他們,反而細細追問他們被簡嘉折磨的細節,那眼睛亮得呦,幸災樂禍得不要更明顯。
  他們仨私下里暗暗詛咒,遲早有一天,林家霸王花也得折在簡大魔王手里,讓這驕傲得要上天的家夥也嘗嘗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三人直挺挺地站著憶苦思甜,那邊簡嘉突然聽到身邊幾個倒吸涼氣的聲音,簡嘉了然地回頭,果然,林灼蕖已經轉身看了過來。
  林灼蕖本來微垂著頭,只能看到略有些長的劉海和挺直的鼻梁,聽到簡嘉的聲音,立刻擡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對極其漂亮的鳳眸,不是那種細細的鳳眼,而是大而艷麗,蘊含著灼灼華彩,然後才是精致俊美的五官和如玉似雪的皮膚,眉鋒微挑,唇角輕輕一勾,已經足以讓人屏息。
  張揚,傲慢,華貴,簡直是睥睨凡塵的美貌,把人的眼睛,心臟和熱血一起焚燒。
  烈焰芙蕖,容顏之盛,當世無雙。
  三個年輕人中長得最圓的趙二公子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對林灼蕖說:“林子,簡嘉,簡嘉也在這兒啦,我就說不要來美國,你不聽……”
  說著話,還是站得直直的,一點不敢亂動。
  簡嘉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林灼蕖,面容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
  林灼蕖緊盯著簡嘉,那眼神之專註像是快要渴死的人盯著最後一滴水,他完全忘記了地上哀嚎的眼鏡青年,快步朝著簡嘉走過來,步子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撞到了簡嘉身上。
  他抓住簡嘉的衣領,力氣大得要把他拎起來。
  “簡!嘉!你這騙子!你——”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泛起紅暈,眼中焰火灼灼,看起來更是艷色逼人,喬伊幾個人覺得這種美簡直能灼傷人的眼睛。
  看起來林灼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憤怒,抑制著掐住簡嘉脖子的沖動:“你說過的,六月要去威廉那里幫他做項目,為什麽沒去?”
  “因為,我知道你聽到消息,一定會不服氣,要跟我較勁,然後就會跑過去,就那點東西,你一個人就能搞定,我還過去幹什麽?”簡嘉完全沒有被人揪著領子的自覺,一臉雲淡風輕。
  “你——我足足被威廉那蠢蛋糾纏了三個月!簡直就他媽是在教草履蟲學微積分!”林灼蕖深呼吸,咬牙切齒,玉白的額頭上爆出一小條青筋,完全沒有了剛剛揍人時那副優雅冷漠,舉重若輕的架勢。
  “他是不太聰明,但是說他是草履蟲……人家好歹也是個博士。所以我才會把消息透給你,不然就輪到我被他糾纏了。”簡嘉完全沒有愧疚之心地說。
  “你!我……我……”林灼蕖氣得口齒不清,單手把簡嘉舉了起來。
  “小花,冷靜。”簡嘉淡淡道。
  瞬間一靜。
  正在立正的三青年熟練地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你這麻煩精!不!許!叫!我!小!花!”林灼蕖終於破功,無法控制地怒吼,他氣得面紅耳赤,看起來更漂亮了。
  簡嘉被他震耳欲聾的聲音吵得眉心一凝。午後的陽光下,簡嘉的面頰蒼白得有些透明,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怒視著簡嘉的林灼蕖心里像是有什麽絲線似的東西一抽,微微的疼。
  幾乎是立即,林灼蕖就放開手氣哼哼道:“你又怎麽了?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眼神還帶著怒意,卻又上上下下地瞧個不停。
  “林子,你沒事吧?”身材圓潤的趙二公子保持著立正的姿勢,抻著脖子問,“怎麽跟周斌那孫子幹上了?”
  “那蠢貨智商兌水大概都沒有二兩,”林灼蕖這時的語氣冷淡而輕蔑,絲毫不見剛剛被簡嘉激起的火氣,“說什麽我是使魔,就是要被他這個君王操的,呵。”
  最後那個冷笑透出無盡的譏嘲和不屑。
  “可是……好像……簡嘉也是君王……”容貌文靜的李三公子弱弱道。
  林灼蕖一楞,扭頭去看簡嘉。
  簡嘉不為所動,就靜靜地任他看。
  林灼蕖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個驕傲又絢麗的笑容:“簡嘉,君王?哼,就他那病歪歪的樣子,壓得住哪個?還不一定是誰被壓呢。”
  林灼蕖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簡嘉身上。
  簡嘉根本不搭理他。
  林灼蕖暗暗咬牙。
  “誒呀……要跑了。”簡嘉道。
  別人都是一楞,林灼蕖卻立刻明白簡嘉說的是什麽。他回身撿起地上那根棍子扔出去,動作如同行雲流水,那根棍子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正正砸在拖著條斷腿就要落跑的眼鏡青年頭上,眼鏡青年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之前在林灼蕖抓住簡嘉衣領的時候,桑榆就握緊了拳頭,但他卻並沒有上前,他知道林灼蕖,也聽過不少兩人之間你來我往過招的傳聞。
  林灼蕖一離開,桑榆就忍不住過去扶住簡嘉:“您,您沒事吧?”
  林灼蕖砸完了人,一轉眼就看到了一個長得挺高,氣勢卻軟綿綿的小子扶著簡嘉的手,看著簡嘉的目光刺眼得很。他心中無端端又躥上來一股火,惡狠狠瞪了簡嘉一眼。
  這時眼鏡青年周斌又頑強地清醒了,林灼蕖一眼瞧見,眼中騰起幽暗的火苗,長腿一跨,大步朝著周斌就過去了。
  周斌嚇得如土色,幹脆嘶聲大叫起來:“大人,救命!”
  林灼蕖卻是不緊不慢,又把那根棍子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周斌斷了的腿,對準傷處,棍子舉起——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喝止了林灼蕖的動作。


第10章 每個月總會有那麽幾天
  那個聲音剛落,林灼蕖擡起的棍子就直挺挺僵在半空,一寸也落不下去。
  在一種莫名的威勢下,人群自動分開,一個騎著巨虎的白人男子出現在人前。
  男子三十上下,相貌平凡,完全不及他胯下的巨虎吸人眼球,那老虎長近三米,有兩米高,一身斑斕的黑黃色花紋,一對金黃色的虎眼威風凜凜。
  “這是……基因解鎖四層的君王’蘭斯洛特’大人。”喬伊低聲道。
  “我去,這里還能養這麽拉風的寵物,老虎誒,看那毛色,那眼睛。”酷愛網遊的王四公子眼睛閃閃發光。
  “小子,那可不是寵物,那是蘭斯洛特大人麾下的使魔。”喬伊翻了個白眼。
  “連……老虎也能做使魔?”亨利驚恐得藍眼睛都變灰了,顯然腦補了一些非常重口,不可描述的場景。
  “不是的,”喬伊連忙安慰,“使魔基因解鎖四層之後,因為激活了一些比較古老的基因,會獲得獸化變身的能力。那個就是使魔變身成的老虎。”
  “感謝上帝!”亨利臉色好了一些,“所有使魔都是變成老虎?”
  喬伊:“那可不一定,鬼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據說還有變成河馬,大象,鱷魚,羊駝之類的,不過獸化之後肉體力量會增強,還會獲得一些種族的天賦能力。”
  亨利:“羊駝……”
  蘭斯洛特阻止了林灼蕖的暴力動作,卻沒有去理會倒地呻吟的周斌,只是很感興趣地看著林灼蕖,眼中露出驚艷的光芒。
  林灼蕖一對光華熠熠的鳳眸隱含冰霜,肌肉緊繃,蓄勢待發,眼中帶著警惕卻毫無畏懼。
  “我名蘭斯洛特,四層君王,你可願意追隨於我?”蘭斯洛特不疾不徐地問道,一臉高高在上的篤定。
  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投在林灼蕖身上的目光滿是羨慕。
  “蘭斯洛特大人潛力非凡,身邊卻只有一個使魔,都說他挑剔的很,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開口招攬。這個小子真是幸運。”喬伊嘆道。
  簡嘉卻是輕輕搖頭,林灼蕖那脾氣,那個寧折不彎的傲勁兒,還能認別人為主?
  果然,只見下一秒,林家霸王花就冷笑一聲,優美的嘴唇吐出直截了當的拒絕:“不好意思,我不願意。”看得出他在勉強壓抑自己的怒意,這個蘭斯洛特看起來不好惹,沒有必要的話,他也不想惹麻煩。
  自從基因解鎖成為君王之後,蘭斯洛特面對的都是崇慕和追捧,幾乎已經忘記了被人瞧不上是什麽滋味。對面容貌絕俗的年輕人眼中張揚的驕傲勾起了他某些盡力想要忘卻的不快回憶。
  一種久違的怒火自蘭斯洛特心里升起,長得好又怎樣?天之驕子又怎樣?到了這里,不過就是在男人胯下承歡的東西。他就喜歡把這些在外面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大人物踩在腳底下,看他們像狗一樣哭泣,哀求他的垂憐。
  蘭斯洛特眼眸中透露出一種極深的惡意,他露齒一笑,兩個門牙間過大的縫隙讓他平凡的面孔帶上幾分醜陋的猙獰。
  “那可由不得你。”蘭斯洛特的聲音變得滑膩而冰冷,他緊盯著林灼蕖吐出幾個單詞,“跪下!”。
  每個君王領悟的“真言”都不一樣,這位蘭斯洛特大人顯然是德國人,說出真言用的是母語。
  作為君王,簡嘉自然而然聽懂了這個詞的意思,是“跪下”,語句帶著極強的力量,針對的目標只有林灼蕖。
  而這句真言的力量,比剛剛周斌說出來那句要強得多。站的位置離林灼蕖比較近的幾個使魔受到波及,控制不住自己,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
  而首當其沖的林灼蕖卻是站得筆直,屹立如同一桿標槍。
  但是人人都看得出來他並不輕松。俊美絕倫的面龐變得蒼白,光潔的額頭滲出汗珠,唇角抿起,兩手緊握成拳。
  蘭斯洛特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他隨即冷笑一聲,喝道:“跪下!”
  林灼蕖身子明顯一抖,卻依然挺立如松,他的眼中滿是熊熊怒火和不屈的戰意,他再不隱忍,咬著牙道:“一看就是個從小人憎狗嫌的貨,上這兒來找平衡了是吧?想讓你家爺爺給你這滿肚子爛泥的齷齪東西下跪,滾你媽的蛋!”
  蘭斯洛特聞言臉色越發陰沈,他閉了閉眼,仿佛在積蓄力量,然後直楞楞盯著林灼蕖,發出的聲音低沈而悠遠:“林灼蕖,跪下!”
  林灼蕖悶哼一聲,他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住顫抖,像是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蘭斯洛特看上去也不輕松,他的眼神獰厲,額角綻出細細的青筋,一股磅礴的力量朝著林灼蕖壓迫過去。
  “他媽的,欺負誰呢?”趙二公子,王四公子,李三公子一見兄弟被人欺負,立刻不幹了,如同三只紮煞著翅膀的鴨子,想要沖上去幫忙。
  “站住!”簡嘉道,“你們不能過去,你們承受不住精神沖擊。”
  三人停下,對於簡嘉說的話,他們習慣性的不敢有任何懷疑,只是眼巴巴地看著簡嘉,希望大魔王能夠想辦法幫幫林子。
  簡嘉神色冷凝,看不出在想些什麽,只是註視著人群中央的林灼蕖和蘭斯洛特。
  林灼蕖突然冷笑一聲,昳麗飛揚的眉眼染上一層動人心魄的殊色,他突然艱難地擡起手,掌心火光一閃,一道火焰箭矢對著蘭斯洛特直射過去。
  蘭斯洛特萬沒想到一個新人使魔居然能夠發出這樣的攻擊,他猝不及防,從老虎身上滾了下來,滾了一身塵土。
  眾人鴉雀無聲。
  喬伊低聲道:“這個小子厲害,居然掌握了元素攻擊。真可惜,他基因剛剛解鎖一層,蘭斯洛特大人已經四層了,精神力簡直是碾壓啊,他怕是撐不了多久。”
  簡嘉看著林灼蕖,眼中隱隱泛起墨藍色的光芒。
  蘭斯洛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林灼蕖的眼神滿是震驚和憤怒,以及發現極品獵物的興奮。
  他原地盤膝而坐,一只手掌按在巨大老虎的腦門上,老虎發出痛苦的低吼,不住痙攣。蘭斯洛特仿佛從老虎身上抽取了更多的力量,他身上的氣勢變得更加強大,盯著林灼蕖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
  “發情!”蘭斯洛特叫道,“林灼蕖!脫掉衣服!”
  簡嘉的眼中浮起冰霜,蘭斯洛特是要讓林灼蕖像野獸一樣發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脫掉所有的衣服,展露最淫蕩的姿態。
  林灼蕖身體一僵,然後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緩緩擡起頭,白皙如玉的面頰緩緩染上薔薇花般的紅色,眼睛不受控制地泛起水光,整個人艷麗燦然如同灼灼明霞。
  站在他對面的人都看得忍不住臉紅起來。
  “簡嘉!幫幫林子啊!”三個公子哥大叫道,他們莫名地覺得,簡大魔王一定會有辦法。
  林灼蕖只覺陌生的欲火熊熊燃燒,對面那個賤人的聲音在他的腦子里回蕩,讓他有些暈暈的,對於被迫產生這種能夠讓男人發狂的欲望,他只覺得無比惡心。
  簡嘉就站在他身後,他絕不允許自己以這樣不堪的方式出醜!
  “?strus!!Nackt!!”蘭斯洛特厲聲叫道。
  林灼蕖腦中轟鳴,火焰在燃燒,無數的聲音叫囂著,脫掉衣服!脫掉衣服!
  不!絕不!休想!
  脫掉衣服!服從天性!釋放欲望!
  不!簡嘉在看著!死也不!
  林灼蕖激烈的抵抗使他的腦部劇痛,視野模糊,身體痙攣顫抖,卻倔強地不肯倒下。
  忽然聽到一聲淡淡的嘆息,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傳入耳中:“林灼蕖,冷靜。”
  這個聲音仿佛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如同一捧澄澈的冰泉,撲滅了在他身上肆虐的欲望之火。劇烈的頭痛漸漸消失,模糊的視野也慢慢清晰起來。
  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朝他走過來,烏黑的發,白皙的臉,英俊清冷的眉眼,還有那讓他最為討厭的淡漠表情。
  簡嘉總是這樣,他們最初相遇時,還都只是小小少年。簡嘉就一直是這幅清冷淡漠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恐懼,焦慮,傷心,也沒有什麽能讓他激動,歡喜,憤怒。
  永遠平靜,身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風過了無痕。似乎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真正留意,也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真正放進心底。
  這才是最極致的驕傲,把別人都當做輕揮衣袖就能拂去的塵埃。
  所以他討厭簡嘉,非常討厭。
  可是,雖然他不想承認,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身影,卻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林灼蕖!!?strus!!Nackt!!”蘭斯洛特氣急敗壞的聲音再度傳來。
  林灼蕖只覺大腦如遭重擊,又有些混沌,他一咬舌尖,下意識挺直背脊,準備迎接下一波沖擊的時候,一只略有些冰冷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簡嘉的聲音總是讓他想起冰冷的山泉水,讓他想要知道,這冰冷的山泉水沸騰起來是什麽模樣。
  此時,這泉冷水正在冰涼涼地對他說:“林灼蕖,不許亂發情。”
  於是他又要發熱的身體就像澆上冰水,呲一聲,靜下來了。
  身上排山倒海的沈重壓力一瞬間消失,他身子一歪,靠在了簡嘉身上。一陣清新冷凝的氣息包裹住他,林灼蕖一瞬間有些發怔,他和簡嘉認識這麽久,這是第一次有這麽近的身體接觸。
  但是他的楞怔很快就被打斷,他聽到簡嘉咕噥一聲:“好重……”
  好重……
  好重=胖子=癡肥!!
  “我,一,點,都,沒,有,超,重!”林灼蕖咬牙切齒,“還有,你剛剛說誰亂發情?”
  簡嘉:“小花,安靜。”
  林灼蕖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媽蛋好想弄死這麻煩精!!!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搶我的人?”蘭斯洛特看著簡嘉的眼神憤怒又忌憚。這個人他從沒見過,難道是新人?新人居然這樣厲害!在與他的精神角力中絲毫不落下風,完全破壞了他對林灼蕖的控制。
  簡嘉眼皮都沒擡,扶住軟倒在他身上的林灼蕖。
  葉恒和桑榆幾人也走入廣場,蘭斯洛特看到容貌出色的葉恒和桑榆,眼睛又是一亮,可是發現這兩人都站到了簡嘉身側,眼中閃過一抹陰沈。
  他沒有再說什麽,騎上老虎離開了。這里相當於是安全區,對於同為君王的簡嘉,他根本無處下手,那幾個優質使魔顯然也是跟簡嘉一夥的。有簡嘉在,也不容易弄到手,以後日子還長著,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咱們走!”林灼蕖惡聲惡氣地說。他發現周圍的人都癡呆似的看著他和簡嘉,有幾個明顯是使魔的家夥已經滿臉通紅,魂不守舍地朝著簡嘉飄過來。
  眾人耳畔響起系統提示:“到達善惡樹,獎勵積分一百點。二十四小時之後將會再次開啟身份鑒定。”
  “誒?那麽我們這些還沒基因解鎖的豈不是還要等一天?”趙二公子道。
  人群中有已經基因解鎖的,也有還未進行鑒定的,甚至還有幾個剛剛到達的新人。大家發現今天已經不能鑒定,也就各自散去。
  “等著唄,現在當務之急是找些吃的,餓死爹了。”王四公子嘆道。
  這時靠在簡嘉身上的林灼蕖突然身體不住顫抖,臉色又開始變得火紅。
  簡嘉凝眉:“你怎麽了?”
  林灼蕖咬著牙:“沒事,就有點兒熱。”
  喬伊突然嘿嘿一笑,道:“你知道的,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使魔會情欲旺盛,這個叫林的小子正好趕上了特殊時期,又被蘭斯洛特大人勾起欲望,這下有得他受了。”
  簡嘉:“這是……來大姨夫了?”
  林灼蕖難受得不行,聽到簡嘉的話,氣得要冒煙,惡狠狠地說:“你閉嘴!”
  如同被打開了身體的什麽開關,林灼蕖身上的火熱傳遞到了簡嘉身上,簡嘉感受著體內陌生的灼熱,看著林灼蕖的眼神變得深沈。
  林灼蕖滿面桃花,眼睛里汪著水潤的春意,目光一時清醒,一時火熱。他撐著身子像是要站起來,雙臂用力,似乎要把簡嘉推開,可是手指卻又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簡嘉的衣服。
  他抿著唇,呼出的氣體都是灼熱的。簡嘉被他感染,清冷的黑眸也帶上了淡淡的紅。


第11章 戲花
  簡嘉的目光落在林灼蕖身上。
  兩人之間的溫度瞬時上升了好幾度,氣息緊密地交纏在一起,火熱的欲望洶湧澎湃。
  葉恒有所感覺,身上一顫,立刻退後一步。桑榆的臉色也泛起粉紅,他怔怔地看著簡嘉,神色間有些黯然,更多的是渴望。
  喬伊的絡腮胡子都遮不住他臉上的紅色,他大口喘氣,渾身發軟,因為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好歹這次沒有再發情出醜,他退後好幾步,勉強維持著清醒,哆哆嗦嗦地說:“簡嘉大人,您和這位林,都是剛剛基因解鎖,又趕上使魔情潮爆發,最好親熱親熱,否則,對你們都不好。”
  林灼蕖情潮爆發,引動剛剛基因解鎖,氣息還不穩定的簡嘉,屬於君王的性誘惑因子波濤洶湧,簡嘉簡直要變成人形春藥,如果不把他們倆的欲望平息下去,估計一會兒這片兒所有的使魔都會聞著味兒被勾來了。
  簡嘉沈靜冷凝的眼眸罕見地閃爍著莫測的光芒,他攬住林灼蕖的腰,四處望了望。
  喬伊相當之有眼力見兒,立刻道:“那邊!去那邊!有專門應對情潮的場所。”他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粉白的杏花林。
  簡嘉點點頭,二話不說拎起林灼蕖。
  林灼蕖臉紅似火,他抓著簡嘉的胳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怎麽一個勁兒的想往簡嘉身上貼:“簡嘉,你放開……”
  簡嘉盯著林灼蕖,語氣斬釘截鐵:“不放。”拖著林灼蕖幹脆而堅定地走了。
  趙二公子,王四公子,李三公子:“……”
  趙二:“那個……親熱一下……是什麽意思?”他的語氣非常虛弱。
  直到簡嘉走出去老遠喬伊才滿頭大汗地吐出一口氣,聞言瞥了趙二一眼:“就是親熱——做愛,上床,還能有什麽意思?SM?”
  趙二公子,王四公子,李三公子:“!!!”
  天吶!!大魔王和霸王花!!
  上……上床!!
  他們倆誰上誰下?看霸王花那樣子不像有力氣上的,豈不是要被壓?他們是不是應該救救眼看就要菊花不保的林霸王啊?
  可是他們更害怕簡大魔王。
  三人扭曲著臉,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
  簡嘉半扶半抱著林灼蕖,走進這片粉白的杏花林。他驚奇地發現,這片杏林里面居然存在一個個獨立的房子大小的空間,被一種力量隔絕,不能互相窺探。
  “你……放開……我……”林灼蕖的聲音低啞,帶著微喘。
  “看清楚,是你在抓著我不放。”簡嘉攬著他堅韌結實的腰肢,把他拖進一個小空間。
  小空間里面暖意融融,陽光正好,綠色的草地像上好的地毯一樣綿密柔軟。幾株粉紅色的杏花開得嬌嫩而繁盛,幾只蝴蝶在花叢間蹁躚起舞。還有一道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
  林灼蕖身體大半重量都壓在簡嘉身上,他腿軟的不行,身體趔趄著往草地上倒,雙手卻還緊緊抓著簡嘉的衣服,結果這麽一帶,簡嘉被他拽倒,直接壓在他身上。
  林灼蕖悶哼一聲,聲音有些痛苦,又帶著奇異的快感。
  他眸子大睜,簡嘉身上清新冷凝的氣息撲面而來,不但沒有澆息身體中燃燒的烈火,反而風助火勢,一發而不可收拾。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纏上簡嘉的脖子,身體向著他貼過去,渴望著更多,更多。
  簡嘉清冷俊美的容顏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可是眼神卻不再淡漠,里面流動著碎金般閃爍的欲望。他的身體一向體溫偏低,而這個時候竟然在發熱,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新鮮而奇妙,基因解鎖之後,他對欲望的感受更加清晰生動,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像喝醉了一樣懶洋洋的,不想去思考,只想遵循本能行事,所以他就把林灼蕖帶到了這里。
  而他又分明感覺到,內心深處的理智正在冷冰冰地凝視著這一切發生。
  只有欲,沒有情。
  不過那又怎樣,簡嘉的眼神火熱又冰冷,迷蒙又清醒,對於他來說,能夠放縱欲望,就已經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了。
  “你……給我……起來……”林灼蕖喘息著低叫,聲音里面帶著和話語完全相反的渴求。
  “你得先放開摟著我脖子的手,我才起得來。”簡嘉在他腰上按了一下。
  “呃——”林灼蕖仿佛受到極大刺激,身子狠狠一哆嗦,眼中閃過掙紮,他咬住紅潤的下唇,雙手一點一點脫離了簡嘉的脖頸,可是又拽住了簡嘉腰側的衣服。
  簡嘉半撐起身,審視著林灼蕖。
  二十出頭的男子年華正好,平直寬闊的肩膀,修長勁健,結實有力的軀體,無不彰顯著雄性魅力。可是眼角蔓延的緋紅卻比杏花還要明艷嬌嫩,瞪著他的眼眸含著一汪顫悠悠的水潤春情。
  林灼蕖的相貌之美,讓很多人想要為他生為他死。也許有無數人幻想過林灼蕖以現在這種姿態躺在自己身下。
  但是驕矜傲慢如林灼蕖,從來對那些癡迷於他的人不留任何情面。
  簡嘉的審美一向異於常人,不過,在他眼中,林灼蕖也是美的。那種勃勃的生機,絢爛閃耀,淩然不屈的精氣神讓人過目難忘。
  而此時簡嘉想要做的更多,他本能地知道,林灼蕖可以變得更美,更加耀目。
  他的手指輕輕碰觸林灼蕖的面頰,指尖碰觸到的皮膚光滑溫熱。
  林灼蕖身體劇烈地顫抖,眼中燃起怒火:“簡嘉!你幹什麽?”
  簡嘉聽而不聞,指尖繼續劃過林灼蕖高挺的鼻梁,精致綺麗的眉眼,停在了兩片紅潤的薄唇上。
  林灼蕖覺得簡嘉的手指好像帶著電,劃過的地方一陣戰栗,一陣酥麻。身體里面的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他發現自己胯下已經鼓囊囊地脹起來。
  林灼蕖瞪著簡嘉,他心里一片混亂,不知是羞是惱,忽地一下張開嘴,想要咬住簡嘉作怪的手指,可是不知怎麽,又咬不下去。
  於是就變成林灼蕖把簡嘉的手指輕輕含在嘴里,不咬住也不放開,還對著簡嘉怒目而視。
  簡嘉:“……”
  簡嘉幹脆地抽出手指,林灼蕖發現自己居然還留戀地吮吸了一下,立刻羞憤異常。
  簡嘉歪著頭看著林灼蕖因為羞惱更曾顏色的俊美面容,眼中輕輕掠過一道亮光:“不願意的話,你可以推開我。”
  說完他就開始利落地一顆顆解開林灼蕖黑色外套的扣子。
  “簡嘉!你放開!放開!你是不是有毛病!脫我衣服幹嘛?”林灼蕖怒道,心底卻隱隱泛起莫名的恐懼,還有一點說不清的情緒,說歸說,雙手卻依然緊抓著簡嘉的衣擺。
  “看看。”簡嘉道,聲音那叫一個平靜。
  “看你媽個頭!”林灼蕖被氣得爆粗口,太陽穴突突地跳,有脫別人衣服就為了看看的嗎?看個屁啊!
  可是簡嘉的手一碰上他的身體,他就不由自主地發軟,無力阻擋簡嘉的動作。
  他甚至分不清,這到底是所謂的君王使魔之間的性吸引,還是別的什麽,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簡嘉解開他的襯衫,露出一片白皙結實的胸膛。
  林灼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惡狠狠地瞪著簡嘉,可是他赤裸的前胸和兩顆粉嫩的乳頭卻完全展露在簡嘉視線里,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不停起伏。
  簡嘉像是在體味著什麽,仔仔細細地看。
  林灼蕖羞恥萬分,卻恐懼地發現,下身更硬了,要不是褲子的布料比較厚實,現在都已經直挺挺的立起來了。
  簡嘉看夠了,擡起手,開始摸。
  “嗯……姓簡的!你……你不是說……就看看嗎?”林灼蕖哆嗦著,被簡嘉摸得完全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
  “嗯,摸摸。”簡嘉的語氣聽起來好像給學生講課一樣,嚴肅且一本正經。
  微涼的手指摸過一塊塊腹肌,皮膚細膩柔潤,肌肉卻飽滿硬實,堅硬又脆弱。
  “別往上摸了……”林灼蕖被他摸得肌肉抽緊,簡嘉的指尖明明是涼的,卻好像在他的皮膚上烙下了一塊塊烙印,滋生出來瘋狂的欲火。
  而那雙手,卻還在往上,往上……
  林灼蕖生來驕傲,誰都看不上,更別說跟人有肌膚之親了。性經驗基本為零,但是他本能地知道,胸前那兩處不能讓簡嘉碰,現在他都要受不了,簡嘉再碰那里,恐怕他會當場出醜。
  “別動了……”林灼蕖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他雖然一直說不,可是卻一點兒阻攔簡嘉的動作都沒有。
  簡嘉當然還是任由自己的心意,撫摸上了林灼蕖的胸膛。
  林灼蕖的皮膚白皙,胸肌結實而不誇張,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光滑溫暖的胸肌摸起來手感極佳,雖然沒有葉恒厚實,卻別有一番滋味。
  “嗯……”林灼蕖低叫一聲,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帶著幾分水氣,平日里的氣焰沖天完全不見,竟有幾分可憐。
  可是眼睛一閉上,林灼蕖的感覺更加清晰。微涼的手指細細撫過他的胸膛,勾起更加難耐的渴望。
  林灼蕖肩膀抽動,胸肌鼓起又松開,粉嫩的乳頭在簡嘉的視線里存在感非常強烈。
  簡嘉輕輕地對著那粉嫩的那小點兒一點。
  “啊……”林灼蕖克制不住,發出一聲低啞的哀鳴。
  簡嘉眼中劃過一絲興味,又伸指一點。
  “唔……”林灼蕖又一聲低吟。
  再點一下,再點一下。
  “啊……你有完沒完?玩兒上癮了!”林灼蕖憤怒地睜開眼睛。
  “你看起來很舒服。”簡嘉道。
  “你他媽才舒服!”林灼蕖羞惱之極。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很舒服,軟軟嫩嫩的。”簡嘉點頭贊同,順便手指捏住兩枚乳頭,開始揉。
  “嗯……啊……你放手……”林灼蕖身子弓起來,腰腹彈動,幾乎要把身上的簡嘉顛下來。
  於是簡嘉的手擦到了林灼蕖胯下那鼓囊囊硬邦邦的一團。
  林灼蕖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響亮。
  簡嘉看了林灼蕖一眼,林灼蕖羞恥得臉色血紅,瑟縮著蜷起長腿,惡狠狠地回瞪著簡嘉。
  簡嘉面無表情地開始解林灼蕖的腰帶。
  “我操!”林灼蕖抓住簡嘉的手,屁股往後躲,“姓簡的,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是幹什麽!”
  “看看。”簡嘉認認真真道。
  “……”林灼蕖眼中火光熠熠,額角青筋暴起,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第12章 插花
  “簡嘉!你他媽給我滾!”林灼蕖平日講話極少吐臟字,今天卻被簡嘉逼得連連爆粗口,他在草地上連滾帶爬,使出吃奶的力氣護著他的褲子。
  本來就前襟大開的襯衫又滾掉了半邊,淩亂地露出大半個肩膀,俊美昳麗的面龐微微透出薄汗,色如春花,墨色的黑發微亂,光華璀璨的鳳眸溢滿欲望,憤怒,羞恥,慌亂和隱藏極深的懼意。
  這副模樣讓人想要狠狠欺負他,讓他流淚,讓他哀求,讓他神魂顛倒,讓他狂亂呻吟……
  簡嘉有些暗紅的眸子墨藍色光芒一閃,他停下動作,凝視著林灼蕖的眼睛,靜靜地問:“確定要我滾?”
  林灼蕖對上簡嘉的目光。
  此時此刻,簡嘉的眼睛清澈幽深,里面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的身影,專註,凝實,似乎沒有冷意,沒有淡漠,不是漫不經心,不是浮光掠影。
  林灼蕖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急而猛,像是要撞到肋骨上,血液急速奔流,一種完全不同的沖動流向四肢百骸。
  他慢慢向著簡嘉靠過去,緊盯著簡嘉的眼睛,甚至夢遊似的伸出手,指尖接觸到簡嘉的睫毛,簡嘉眨了眨眼睛,睫毛小刷子一樣滑過他的指尖。
  林灼蕖咬住舌尖,心臟一陣悸動。他怵然而驚,想要後退,卻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簡嘉壓在了身下。
  “別……嗯……”他只來得及短促地擠出一個字,就被簡嘉摟上他腰間的雙手消了音。
  簡嘉的手摩挲著他的腰側,好像十分滿意那處光滑緊繃的觸感,反反複複來回撫弄。
  林灼蕖在簡嘉懷里不住戰栗,一聲都發不出,他發現自己的腰竟然那麽敏感,癢酥酥的快感直接傳遞到大腦皮層,讓他身子發麻,不自覺地扭動。
  “別……摸了……”林灼蕖啞聲道,隨即震驚於自己居然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欲火焚身,饑渴難耐。
  “好。”簡嘉應道。
  他特別從善如流,摸夠了緊繃結實的腰肢,雙手下滑,直接從褲子後腰插進去,摸上了屁股。
  “簡嘉!”林灼蕖臉上熱氣蒸騰,咬牙切齒。這麻煩精就是要脫他的褲子,是不是!
  “你這什麽褲子,不好看不說,還這麽緊。”簡嘉的手插進內褲,摸到光滑飽脹的兩瓣火熱,卻被那條黑色褲子勒得動彈不得,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不高興。
  “我……他媽……沒請你塞進來……”林灼蕖簡直要氣死了,這不講理的摸著他的屁股,還挑剔他的著裝品味,就他那審美,還好意思批評這件大師高訂?真是嗶了狗了!
  簡嘉也不搭理他,動作非常利索地抽手,解皮帶,下拉鏈,扒褲子。
  “你……等……”林灼蕖還沒說完,下身已經完全赤裸,暖風幽幽吹過……
  他被驚得不輕,下意識蜷縮身體,雙手擋住胯間直直挺立的陰莖,勁瘦的腰和飽滿的臀真真是峰巒起伏,美景悅目,在綠色草地映襯下那兩片豐臀雪白瑩潤,因為緊張縮起。
  那樣子古怪又可憐,又別樣地勾人。
  簡嘉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點點,他想要看到更多。
  他拽住林灼蕖的手腕,向上拉。
  “不行……”林灼蕖手扣得死緊,聲音打著顫。
  “放手,聽話。”簡嘉在林灼蕖耳邊說。
  林灼蕖腦子一蒙,心里哀叫一聲,乖乖放開手,抓住了身側絲絨般的綠草。
  赤裸的身體一覽無余。
  林灼蕖真是得天獨厚,不僅樣貌當世無雙,身材也接近完美。寬肩,窄腰,長腿,隆臀,肌肉線條流暢養眼,皮膚是男性少見的雪白細膩。雙腿間的毛發一點都不雜亂,里面粉嫩的一根陰莖,十分有存在感地筆直指向天空。
  林灼蕖側著臉躲避簡嘉的視線,他的臉龐和耳朵都紅透了,牙齒緊咬著嘴唇,身子微微地打著顫。
  他已經有些神智迷蒙,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做夢都想不到的境地,這一切如此不真實,他竟然毫無反抗地赤裸裸呈現在宿敵面前任他欣賞把玩。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簡嘉的手朝著他的下半身伸過來,立刻回想到那雙手摸到自己身上的感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別怕。”簡嘉道。
  “誰怕了!”林灼蕖轉過臉怒道。
  簡嘉二話不說抓住他的龜頭一擼。
  “嗚……”林灼蕖低啞地哀鳴一聲,身子抽搐起來。他不住地吸氣,像是極爽,又像是疼痛。
  馬眼滲出的液體讓整個蘑菇頭都滑溜溜的,飽滿軟嫩,手感極好。
  簡嘉捏糯米團子似的揉弄著,玩得興致勃勃。對於手淫之類的知識了解僅限於書面文字的簡博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麽殘忍——尤其是在使魔受到情潮影響的情況下。
  “呃……”林灼蕖雙眼睜大,聲音卡在喉嚨里,肌肉抽緊,僵在一處。
  他足有十幾秒鐘無法呼吸,然後劇烈的快感,像是爆炸一樣,從下半身一路炸上來,好像把他的神智都崩碎了。
  簡嘉揉了幾下,又把這可憐的東西抓在手里觀察。林灼蕖這才喘上來一口氣,“不要”這個詞方才氣若遊絲地從他的嘴里飄出來。
  他喘過氣,立刻撐起身子捉住簡嘉的衣襟,啞聲喊道:“簡嘉!”
  簡嘉看著他,眼里平靜無波。
  又是這個眼神!又是這種表情!他把他玩兒成這個德行,手里還抓著他的老二,還給他擺出這副死人臉。
  “你他媽技術這麽差,還不如乖乖躺平了讓爺爺操你。”林灼蕖的眼神憤怒而譏誚。
  簡嘉聞言眼神一沈,他依然一臉空白,眼里卻湧出淡淡的冰霜之色。
  林灼蕖心里一咯噔,一時被怒火占據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簡嘉好像生氣了,林灼蕖的手松了松,情不自禁地有些發怯。他之前跟簡嘉不知鬧過多少次,簡嘉卻幾乎從沒因為他的招惹生氣,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面癱樣。
  現在簡嘉好像因為他生氣了,那副不同尋常的冷冰冰模樣……
  林灼蕖絕不承認他有一點點害怕,也絕不承認還有一點點莫名其妙的歡喜。
  簡嘉也沒幹什麽別的,只是手上一用力,從根部往上狠狠一擼——
  林灼蕖立刻低叫一聲軟倒,再沒力氣跟他呲毛。
  簡嘉握著林灼蕖的要害,像鉆研什麽重大課題一樣細細研究。林灼蕖絕望地發現,此時此地,他居然沒有半絲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簡嘉揉圓搓扁。
  簡嘉撥弄著兩個嫩生生,脹鼓鼓的小球,還輕輕地捏了兩下,林灼蕖打著顫,手里揪下一把青草,混亂的腦子里還在亂七八糟地想著,這麻煩精是不是還要記錄一下他那根東西的詳細數據呀。
  “嗚……”
  簡嘉在林灼蕖敏感的會陰細細地摩挲了幾下,成功逼出一聲破碎的呻吟。
  林灼蕖抖得不行,他被簡嘉擺弄煎熬了這麽久,身體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他不住地喘息著,期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可是簡嘉這時候卻放開了他的陰莖,把他晾在了那里,板著一張臉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林灼蕖已經氣到沒力,他也不指望簡嘉了,翻身躲開簡嘉的視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是他卻驚恐地發現,無論他怎麽弄,就是不行,陰莖硬硬地豎在那里,什麽也射不出。
  林灼蕖咬著牙,不知在跟誰較勁兒的使勁動作。
  簡嘉涼涼地掃了林灼蕖一眼,撿起一邊的襯衫,幾下把林灼蕖的雙臂松松綁在身後,把他擺成了一個臀部高翹的姿勢。
  “你……”林灼蕖驚得說不出話,簡嘉這是幹什麽?真的要上他不成?隨即又為自己這種羞恥至極的姿勢而拼命掙紮起來。
  “簡嘉!簡嘉!你這瘋子,放開!!”林灼蕖又驚又羞,嗓子都破音了。
  “據說用後面,也可以達到高潮,試試看,是不是真的。”簡嘉淡淡道。
  “不!不!簡嘉!”林灼蕖驚懼地大叫,他毛骨悚然地感覺到,後面排泄的地方,插進了什麽東西。
  簡嘉看著兩瓣圓臀中間粉色的洞口,試探著按了按,插進去一截指尖,手下按著的人瘋了一樣掙紮。
  “你聽話,別動,不然就不是手指插進去了。”簡嘉聲音清冷。
  林灼蕖瞬間僵住,他低低哀鳴一聲,不敢再動。
  “放松。”簡嘉在他的尾椎上揉了揉,林灼蕖腰一軟,險些栽倒。簡嘉撐住他,一只手指慢慢探進濡濕滑膩的後穴。
  果然成為使魔之後很奇特,後面幹幹凈凈不說,有些使魔動情後還會分泌體液,簡嘉感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據說根據體質,不同的使魔在床上還會有不同的特色。
  林灼蕖身體一直在打顫,本就沒有平息的情欲再次襲來,後面那根讓他羞恥萬分的手指居然引來了更強烈的熱流,這種欲望的煎熬和被人玩弄的羞恥燒的他腦子都有點兒發暈。
  “不……別……嗚……別弄了……”林灼蕖緋紅的面頰上寫滿羞恥,他艱難地抽出一只手擋住臉,指縫里流出透明的淚水。
  “真的不要我碰你?”簡嘉的手指停下。
  “……不……”林灼蕖難受得不行,後穴居然留戀地夾了夾簡嘉的手指。
  林灼蕖這種在欲望與理智,羞恥與沈淪中掙紮沈浮的樣子,竟然令簡嘉感到奇異的滿足。
  他加快手上的動作,林灼蕖身體痙攣,臀部抽緊,低啞地嘶叫,射出濃稠的白色液體。
  就在這一瞬間,某種能量在兩人之間流轉不息,兩人因為情潮而躁動的情欲和精神力也慢慢平靜下來。
  林灼蕖倒在草地上,一只手捂著眼睛,另一只手還背在身後,身體微微打著顫,極力平複著急促的呼吸。
  他的體力恢複得非常迅速,不過十幾分鐘就自行起身,迅速地在溪水里清洗去身上的痕跡,黑著一張俊臉一件件套上衣服。
  簡嘉就在一邊靜靜地看。
  收拾妥當,林灼蕖回身看著簡嘉,眼睛里各種情緒翻滾不休。
  簡嘉歪著頭看他,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神采。
  林灼蕖心里一跳,不由自主抓住簡嘉,一把將他按在杏樹上,看到簡嘉眉尖因為疼痛微微一蹙,他又立刻放輕了力道。
  “你等著,這事兒沒完!”他的聲音咬牙切齒。
  簡嘉就讓他按著,盯著他的眼睛:“怎麽個沒完法?”下面卻屈膝輕輕頂了一下林灼蕖的腿間。
  林灼蕖臉又紅了,他惡狠狠瞪著簡嘉,身子卻顫抖地縮了縮,恨聲道:“我他媽不是同性戀,也不可能跟你怎麽樣。今天咱倆是各取所需,就這一回,誰都不許再提!”
  單方面宣布完就急匆匆地走了,逃跑似的,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林灼蕖心里又羞又惱,羞大於惱,這該死的君王,該死的使魔,該死的鬼地方,讓他在簡嘉面前出了這麽大的醜!
  他卻沒有想一想,為什麽他在蘭斯洛特面前死都不願意屈服,卻輕易地任憑簡嘉擺布,僅僅是因為使魔本能嗎?


第13章 品味
  極樂伊甸居然很人性化地為新人提供一些福利——比如進行第一次新手任務之前,食宿免費。
  善惡樹廣場不遠處就是一個極其繁榮的商業區,這里有各式各樣系統開設的店鋪,也有神眷者個人打理的小店,之前那個君王陳清霖經營的店鋪就在這里。
  此處行人來來往往,繁華程度不亞於真實世界的大型商區。店鋪林林總總,經營什麽的都有。
  “那邊是住宿區,新人免費,”喬伊指著幾座風格各異的建築,“我們這幫已經通過新手任務的家夥去住,就要花積分了,這些該死的吸血蟲。”
  “看那邊,你們還可以到那邊去領一些免費的新手裝備,沒什麽好東西,”喬伊道,“好歹有件替換的衣服。”
  一群男人基本沒什麽逛街的概念,隨便進家店,拿上幾件合適的換洗衣物就離開,利索的很。
  不過也有例外。
  簡嘉指著一件大紅色的上衣和一件亮綠色的褲子對著桑榆說:“那兩件比較適合你。”
  葉恒聞言看過去,噙著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嗯!”桑榆卻毫無異議,顛顛地跑過去拿下來,穿在身上。
  簡嘉看著他,眼睛亮晶晶。在簡嘉眼中,這種比較艷麗奪目的濃重顏色非常美,在他那活躍變化的精神體驗中,轉變出各種絢麗的色彩。
  他一直都喜歡生機勃勃的,絢麗的,真實的,熱烈的甚至有些極端的東西,這也許就是缺什麽就想要什麽吧。
  “你這審美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驚悚。”林灼蕖在一邊冷冷地說。
  趙二公子哈哈笑道:“這顏色也挺新鮮的,不錯,不錯。”
  一邊說一邊給林灼蕖使眼色。
  這小子脾氣臭的要死,簡大魔王把他拖進小樹林,兩人在一塊兒待了那麽長時間,出來的時候,林灼蕖那眼睛水潤的,那臉色粉嫩的,明明就是一臉“喜迎新春”,還有啥可端著的,他們仨早就覺得這兩人關系不簡單,果然,搞在一起了。
  林灼蕖惡狠狠瞪了趙二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三個家夥在想什麽,從剛才就一直鬼鬼祟祟地往他身上看,滿腦子不良廢料。
  他才沒有……
  林灼蕖想到什麽,臉色發黑,又嗤笑簡嘉的眼光:“把人弄的跟棵聖誕樹似的。”
  簡嘉才不搭理他,只是問桑榆:“喜歡嗎?”
  桑榆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暈陶陶:“喜歡……”
  簡嘉滿意地拍拍桑榆的肩膀。家里人從來不讓他幫忙挑衣服,說是怕累著他。哼!還是有人識貨的。
  所有人默不作聲,林灼蕖眼睛上翻,不過美人畢竟是美人,眼睛扭成什麽樣都好看。
  葉恒輕咳一聲,決定拯救一下他們這個隊伍的形象。
  “咱們之後出任務,穿的太鮮艷不利於躲避攻擊。”他說的已經很含蓄了,那大紅色簡直跟探照燈一樣了。
  簡嘉凝眉。
  桑榆連忙說:“沒關系,我很會藏的,之前跟著你們那麽久,你們都沒發現。”
  葉恒一笑,沒說什麽。這小子被簡嘉迷得神魂顛倒,估計簡嘉給他披條麻袋他都只會說好好好。
  簡嘉道:“再拿兩套別的,這套出任務時不能穿,平時也可以穿。”
  又對葉恒道:“我也給你挑一套吧。”
  葉恒:“……”
  簡嘉又對所有人:“還有你們。”
  所有人:“……”
  林灼蕖:“我不要!”
  於是每個人的包裹里都多了一套顏色驚人的衣物,林灼蕖也反抗失敗。
  林灼蕖一臉屎色地捏著一套上紫下紅的套裝,憤憤道:“你怎麽不穿這些顏色?”
  簡嘉認認真真地說:“我很想穿,但是爺爺要我跟他保證,只穿黑白藍灰之類的冷色系衣服,說是對身體好。我是不信的,不過總要遵守承諾,就當安慰老人家。”
  林灼蕖:“……”這老奸巨猾的簡家老頭子。
  簡嘉他們在這邊挑東西,那邊已經悄悄圍過來一些人,看樣子都是使魔,他們隱晦而熱烈地看著簡嘉和亨利,一個個擺出自己最為英俊威武的姿勢,像孔雀開屏一樣,卻根本不敢靠近。這些都是沒有歸屬的使魔,他們知道簡嘉和亨利是新人,才敢過來自我推銷。對於那些老牌君王,他們連靠近都不敢。
  人越聚越多,一條街眼瞅著要被堵得水泄不通。
  簡嘉比較厭惡嘈雜吵鬧,對著亨利道:“你要在這些人里面挑使魔嗎?”
  亨利頭搖得都要掉下來了:“不!不!瞧瞧吧,那些家夥塊頭都比我大,我可受不了。”
  簡嘉點點頭,轉身向外走。
  “你幹什麽去?”林灼蕖跨前一步,“你這小身板兒能打得過他們?”
  簡嘉瞥了林灼蕖一眼:“誰跟他們打?我去讓他們散了,難道你想從他們中間擠出去?”
  林灼蕖:“還講道理?你以為他們是你的學生?”
  簡嘉沒說什麽,繼續往外走。
  林灼蕖有些急了,還要攔。葉恒道:“行了,沒事兒,讓他去吧,這小子本事大著呢。”
  桑榆也跟著點頭,一臉盲目的信任。
  林灼蕖涼嗖嗖刮了葉恒一眼,到底跟了出去。
  簡嘉一出來,街面上立刻鴉雀無聲,幾百人黑壓壓站在店門十米之外,後面還有陸陸續續新到的人努力往前擠。
  簡嘉站在那里,俊美的面容一片清冷,仿佛午後溫暖的陽光也不能讓他熱起來。
  林灼蕖看得眼底一片暗火,心里又熱又難受,老子就不信了,你能永遠就保持著這張冰雕臉!遲早有一天,讓你哭出來!
  簡嘉慢悠悠開口說:“我不收人,你們走吧。”
  語氣淡漠之極,這就是簡嘉對待陌生人最常見的態度,他能記住每一個見過的人,長相,特征,生平,卻又能把他們忽視得徹底。
  那些使魔瞬間表情變得非常傷心難過。能看出來,那是真的傷心,有幾個甚至眼里帶著淚花,可憐巴巴地看著簡嘉。
  簡嘉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道:“散了吧。”
  一種無形的力量隨著簡嘉的話語擴散開來,所有使魔渾身一個戰栗,規規矩矩對簡嘉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走。
  後面看熱鬧的商鋪老板也是個使魔,聽到簡嘉的話,立刻立正,木偶一樣往外走,被喬伊拽住,方才回過神來,望著簡嘉的背影一臉驚魂未定。
  就在這時,散去的使魔中突然奔出一個人,對著簡嘉直沖過來,步伐迅捷有力,虎虎生風。
  那人是個二十多歲的東方人,長相俊朗,看起來身手也不錯,他緊盯著簡嘉,張開雙臂,似乎要抱住他。
  “幹什麽呢這是?”林灼蕖呸了一聲,身影一閃,已經到了簡嘉身前,把他擋在了後面。
  林灼蕖輕輕擡起一條腿,那沖過來的人正好撞在他的腳上面,重重跌出去。
  “大人,我沒有惡意,求您收下我,我已經解鎖三層,能力不差,大人,求求你!”青年爬起來,朝著簡嘉跪倒,俊朗的面孔上滿是渴望和哀求還有迫切。
  簡嘉從林灼蕖身後探出頭,林灼蕖用一根手指把他按回去,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都要被人撞上了也不知道跑。你那智商都是紙糊的吧。”
  “我,我好看的,我什麽都願意,真的,求您收下我。”青年居然在大街上就開始脫衣服,他從未見過這麽出色,這麽讓他心動的君王,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一定要留下來。
  他的動作非常快,轉眼間,上半身就赤裸出來,一身彪悍有型的肌肉,配上俊朗英氣的面容,頗有吸引人之處。
  感覺簡嘉又要伸頭,林灼蕖反射般伸出手指按住他,對著青年嗤笑道:“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你有什麽可看的。”
  青年憤怒的視線對上林灼蕖,一瞬間看呆了眼。
  青年身為使魔,本能地將全部註意力都放在簡嘉身上,加上林灼蕖一直站在簡嘉身後的人群里,他沒有註意林灼蕖的長相,這時一看,立刻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這人身邊有這樣的使魔,哪還看得上其他人,他的確是在丟人現眼。
  這時葉恒和桑榆也走出來,葉恒抱著胳膊腳尖一挑,那青年激動之下扔飛的衣服落回了他頭上。
  葉恒吊兒郎當地道:“兄弟這身肌肉練的不錯,不過下次再撲人招子可得放亮點兒。”
  青年本就被林灼蕖的容貌打擊的不輕,此時再看到葉恒和桑榆,再沒信心待下去,對著簡嘉施了一禮,失魂落魄地走了。
  “咱們也走吧,吃飯去,餓了。”簡嘉道。
  林灼蕖瞪著他:“你就是那種全身都是縫的蛋,招來一堆蒼蠅。”
  簡嘉在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淡淡道:“你說的對,那人是沒什麽看頭,比你差多了。”
  林灼蕖冷不丁被他誇的一蒙,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想到自己赤裸著身子在簡嘉的手指抽插下流淚的場景,臉色立刻變得又紅又青,悶著聲音怒道:“簡嘉!”
  簡嘉無辜地道:“怎麽了,誇你長得美也不行?”
  林灼蕖:“……”
  要被這麻煩精氣死了!
  葉恒拽著簡嘉,大手一揮:“走了,吃飯去!”
  因為免費,幾人挑了最豪華的一家飯店,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桑榆悄悄把一些清淡適口的菜都挪到簡嘉面前,簡嘉毫無所覺,心安理得地享用。桑榆也不在乎,只是傻笑著看著簡嘉吃,自己都不知道吃進嘴里的是什麽。
  葉恒暗嘆口氣,簡嘉情緒內斂,輕易不會產生感情,你對他好,他會心存感激謝意,你對他不好,他會報複反擊,可是想要真正讓這樣的人動心,可能要對他掏心挖肺,豁出命去的好,才能有那麽一絲希望吧。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有人在外面喊:“何軒大人要驅逐他的使魔了!在那邊鬧起來了!”
  飯店里的人都擠到窗邊往外看,不過簡嘉他們這邊卻沒有人敢靠過來。
  人群竊竊私語。
  “怎麽會?何軒大人要驅逐誰?”
  “聽說是’白額虎’聶臨淵。”
  “嘶……不會吧,聶臨淵已經是五層解鎖的使魔了,何軒大人舍得嗎?”
  “說是他們任務里面出了事,何軒大人不要聶臨淵了。”
  “出了什麽事?難道又是……”
  “天吶,以後聶臨淵可怎麽活!”
  葉恒他們聽了幾句,好奇心旺盛的簡博士已經趴到窗口往外看了。


第14章 決裂詛咒
  這飯店位置優越,視野極佳,從窗子望出去,一切盡收眼底。
  斜對面的一家咖啡店外面,直挺挺地跪著一個男人。
  男人二十五六歲,面容剛毅英武,即便是以極卑微的姿態跪在地上,背脊也是挺直的。
  簡嘉能夠感覺出來,這個男人力量十分強大,即使是現在的葉恒,跟他比起來也要差上一些,大概這就是五層基因解鎖的力量。
  男人就那樣木著一張臉,不聲不響的跪著,眼神透著一種空茫的死氣。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四周的店鋪也有人探出頭來。
  喬伊自覺地跟別人打探了消息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嘿,發生了什麽事?那個老兄看起來像是死了爸爸。”亨利問。
  喬伊嘆口氣:“還不都是因為那該死的’限制性任務’。”
  葉恒大喇喇靠在椅背上,一雙長腿橫行霸道地伸著,他對於任務信息比較感興趣:“什麽是限制性任務?”
  極樂伊甸里面的任務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是簡嘉他們之前遇到的指定性任務:神眷者進入任務世界,要求在一定時間內完成一件事情,可能涉及戰鬥,也可能不需要戰鬥。
  而極樂伊甸是通過感情與欲望的勃發而刺激基因解鎖,進而提升力量,所以任務里面除了主線,還會出現種種其他古怪的要求。
  比如參加任務的君王和使魔必須戰勝對手取得某樣寶物,且必須在任務期間上床XX次之類的。
  最可怕的就是限定性任務,為了刺激君王和使魔的情與欲,他們進入任務的時候其中一方會失去作為神眷者的記憶,甚至極端情況下雙方都會失去記憶,只留下本身的性情人格脾氣習慣,還有任務背景記憶,讓他們以最本初的姿態相處。
  這樣一來,彼此感情深厚,相互了解的還好說,那些感情基礎不夠深刻,或者彼此默契度不夠,甚或只是因為肉體欲望在一起的君王和使魔就會在任務世界里感情不佳,甚至反目成仇,導致任務失敗,扣除積分,最慘的還會丟掉性命。
  僥幸活下來恢複記憶的使魔當然會後悔不已,但是這時候君王還要不要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當然,這類的任務非常罕見,其報酬也豐厚異常。但是任何人都不願意接到這種任務,誰知道完全失去記憶憑本性行事的自己是個什麽德行。
  “這次何軒大人和聶臨淵進入封建皇朝類世界,兩人全部失憶。”喬伊深深嘆氣,這種是最糟糕的,“不知為什麽,任務里聶臨淵一直跟何軒大人作對,後來任務中途何軒大人記憶恢複,用盡各種辦法想要喚醒聶臨淵。可是,聶臨淵像瘋了一樣把何軒大人當作敵人,最後還在那個世界里面娶了別的女子為妻。後來是何軒大人一個人,拼了命才完成主線任務,保住了兩個人的命。”
  “然後他們出來了,”喬伊看著跪在地上的聶臨淵,有些不解,有些同情,“何軒大人就要跟他解除關系,也就是君王驅逐使魔。”
  “誰都知道,何軒大人是有名的好脾氣,這次卻是下了狠手,可是聶也是個很好的人,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喬伊嘆氣。
  因為完成率極低,死亡率極高,所以極樂伊甸的神眷者都把限制性任務稱為“決裂詛咒”或者“死亡陷阱”。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看來這伊甸園的任務,也不是實力強就能夠順利完成的。
  “神眷者都是以什麽模式參加任務的?”簡嘉問道。
  “每個人每月必須參加一次主線任務,可以自主選擇,但是有時候會有強制性任務。無論在任務里停留多長時間,伊甸園里面只過去一天。”喬伊解釋,“你們三位若是認簡嘉大人為主,就會隨機跟隨簡嘉大人進入任務世界,完成主線任務。”
  “沒有君王的使魔,可以單獨接一些任務,可是既危險,回報又少。”喬伊沮喪的抓了抓頭發,“也可以托庇在某個君王大人名下,有機會參與一些高級任務。”
  “認主的使魔多幸福,跟我一批進入的伊恩認了伯爵大人為主,一次就完成了一個主線任務和一個SM分支任務,那小子得了武技修煉法門,還得到一大筆積分,賺翻了。”
  “SM分支任務?”趙二公子的神色十分微妙。
  “就是完成一套SM虐戀支線嘍,使魔被君王虐一頓。”喬伊露出曖昧微笑,“不能接受的話,可以選擇不做支線任務,但是支線任務回報豐厚,花樣繁多,而且很爽的。”
  葉恒一只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
  桑榆則是紅著一張臉,用眼角偷偷看著簡嘉。
  “放——閉嘴!”林灼蕖俊臉發黑,神色不善得很。
  “還有要求君王單獨進入的任務,幾組君王使魔互相競爭的任務,模式多得很。”喬伊縮了縮脖子,“總之沒有君王,使魔活得糟糕透了。”
  “對不對?”喬伊滿含熱情地註視著亨利。
  亨利移開目光,沒有接他的話。
  有人突然喊:“出來了,出來了!”
  只見一個身材高瘦的男性從斜對面的咖啡店里漫步而出。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身材清瘦,眉清目朗。他走到跪著的青年身前,輕聲道:“臨淵,把牌子還給我吧。”聲音平靜溫和,不帶一分怒意。
  聶臨淵像是僵住的木偶,低啞地叫了一聲,一寸寸擡起胳膊,抱住男人的腿:“主人,求求你,別不要我。”
  男人看著他,嘆息了一聲,語氣還是十分溫和,說出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既然心已經不在我這里,人我也要不起。放手吧。”
  聶臨淵身子狠狠一顫,雙手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掰開。
  男人伸出手:“牌子給我。”
  “不!不!”聶臨淵極力抗拒,卻不得不從頸項間摘下一塊玉牌,哆嗦著放到男人手里,他難以抑制地哽咽出聲,挺直的脊背像是遭到重擊,傴僂下去。
  “那玉牌是使魔認主的標記’琉璃珠’的外顯,君王親手融入使魔身體,沒了琉璃珠的保護,其他強力君王想上他,抓住就能操。”喬伊解釋道。
  “去吧!好好活著。”那男子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回店鋪,隱約能看到店鋪里面有三個高大強壯的人影在等著他。
  眾人好像被一股無形的悲傷情緒控制了,所有人都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青年怔怔出神。
  “都吃飯。”簡嘉清冷的聲音喚回了眾人的神智。
  這個名叫何軒的君王能力極強,幾句話之間眾人就被他影響了情緒。簡嘉看了看手腕上墨藍珠串,剛剛這個珠串一直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幫他抵禦著精神沖擊。
  眾人吃過飯,回到住處,皆有各自的思量,無論將來怎麽過,活下去總是第一位的。
  ※※※
  第二天,善惡樹下出現了一個造型優美的建築物,那是判斷身份的地方。
  簡嘉他們到達時,已經有不少人在鬧哄哄地排隊等待。
  簡嘉他們一到,立刻全場肅靜。林灼蕖毆打新人君王,簡嘉逼退老牌君王的消息在這一天一夜里已經傳遍了。他們倆往那一站,這些新嫩沒一個敢靠前,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惹到那個長得賊漂亮,下手賊兇狠的林灼蕖。
  簡嘉,葉恒,林灼蕖和桑榆都已經基因解鎖,只需要走個過場,經由善惡樹判定後,每個人都多了身份信息和一個四立方的儲物空間。
  “為什麽?為什麽我是平民?”趙二公子呼天搶地。
  “這樣相當不錯了,老兄,”喬伊看著趙二的眼神不知是羨慕還是同情,“不然以你的能力,說真的,活不過三個任務。”
  趙二想想極樂伊甸中各種任務的危險程度,又看看自己圓滾滾的身材,終於不號了。
  這次進入極樂伊甸的大概有五百多人。其中超過二百人是無法進行基因解鎖,但是可以修煉武技法術的平民,三百人是使魔,而君王只有四人:簡嘉,亨利,昨天被林灼蕖暴打的周斌還有一人名為齊驤,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平民其實並不屬於神眷者,他們是被無辜卷進來的普通人。他們不必參加任務,可以追隨君王或者使魔等神眷者,幫助他們管理領地庶務,神眷者回現實世界休息時,也可以帶上追隨他們的平民,神眷者回歸伊甸,追隨他們的平民也必須跟著回歸。
  簡嘉這些人里面,其他人都是平民。小六三人當然跟著葉恒,三位貴公子只能眼巴巴瞅著林灼蕖,至於簡嘉嘛……他們不敢瞅!
  “行了,看什麽,還能扔下你們?”林灼蕖被三人雛鳥望母般的眼神看得有點牙疼。
  所以一般極樂伊甸中小團體的構成就是一個君王,下面是若幹個認主的使魔,再下面是更多辦事的平民,一起經營伊甸園中的領地。
  “你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新手任務,歷來爭奪的就是領地奠基石。”喬伊說,“奠基石品質有高有低,最差的是F級奠基石,只有一個院子大小,也沒什麽特產。最好的出過S級奠基石,初始形態就有一座城池那麽大,物產豐富。但是就出過一回,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塊奠基石的得主是第三區的一位高級別君王殿下。”
  “大人,”喬伊突然對著亨利道,“即使您不能接受我,也請允許我追隨您進行新手任務。我願意用性命守護您。”他的眼睛溫順而忠實,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完全不見之前的畏縮膽怯。
  亨利有些發楞,這一路行來,喬伊對他絕對是細心體貼,百依百順。讓他仿徨的心思獲得了極大的安慰,現在人家也不求認主上床之類的,只是追隨,他總不能連這個都不答應。
  亨利撓了撓燦爛的金發,藍寶石般的眼睛對上喬伊的祈求的目光,沒轍地說:“好吧,好吧,反正現在你比我厲害,帶著你,總比不帶要強一點吧。”
  喬伊大喜,蹦起來想要擁抱亨利,卻又不敢,裂開大嘴嘿嘿傻笑起來。
  然後這兩人的目光落到簡嘉,葉恒,桑榆,林灼蕖四人身上。
  葉恒突然走上前,扔掉手里的軟劍,左手扣右臂上端,單膝跪地,擡頭仰望簡嘉,行了一個標準的覲見國王的騎士禮,動作說不出的優雅悅目,瀟灑帥氣。
  “簡嘉,”他說,眼睛明亮而自信,神采奕奕,“讓我跟著你吧,只要我在,必定護你周全。”
  簡嘉沒說什麽,清冷的眼眸靜靜凝視著他,那眼神好像要穿透他的皮肉,直接看進骨頭里去。
  葉恒嘴角噙著沈穩的微笑,在簡嘉的審視下不動聲色地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小禍害的壓迫感真是厲害,但是他的眼神卻不躲不避,坦然無畏。
  旁人被簡嘉的氣勢鎮得大氣不敢出,林灼蕖卻在一邊冷冷地哼了一聲。
  就在葉恒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一點亂了的時候,簡嘉終於點頭。
  “好,但是你要聽話。”他說。
  “當然,”葉恒唱作俱佳地一臉感激涕零,他雙手捧起簡嘉的一只手,灼熱的唇輕輕吻上白皙微涼的皮膚,似虔誠又似矯飾,“謹遵吾王之命。”
  還伸出一截舌尖而在簡嘉的手背上舔了舔。
  簡嘉眸色一凝,伸手把他扶起來,在視線死角捉住他的一顆乳頭,一揉一擰。
  葉恒嘶一聲,下腹一緊,他輕輕握住簡嘉的手,苦笑道:“嘉嘉,你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簡嘉被他突如其來的昵稱叫得罕見地起了幾顆雞皮疙瘩,臉色更加莊重嚴肅。
  桑榆這時一點點湊了過來,他逼迫著自己直視簡嘉的臉,然後臉上又紅起來,他鼓足勇氣:“我,我也想跟著您,”他有些無措,“我也要跪下來嗎?”說著就要往下跪。
  葉恒哈哈笑出聲來,抓住他的胳膊:“你不用,你已經是個十足的乖孩子了。”
  桑榆看著簡嘉,褐色的眸子無辜又茫然。
  簡嘉瞥了葉恒一眼,葉恒對他笑出一口白牙。
  簡嘉拍拍桑榆頭上的自然卷:“乖。”
  桑榆就一臉滿足地乖乖站到簡嘉身旁。
  眾人的視線落在林灼蕖身上,三位公子的六只眼睛拼命對著林灼蕖使眼色,眼球都快三百六十度打轉了。
  林灼蕖冷哼一聲,一句話沒說,邁著驕傲的步子,走到簡嘉身邊站定,麗色絕倫的鳳眼凜凜然橫掃眾人,那氣勢風華絕代,睥睨眾生。
  沒人敢問他是什麽意思……
  簡嘉也不搭理他,正想繼續向喬伊打聽一下新手任務的細節,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簡嘉大人,可以也帶上我嗎?”


第15章 準備
  眾人本是在善惡樹廣場周邊的一個觀景亭里面講話,突然聽到這麽一問,都向來者看去。
  那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性使魔,一身剪裁得體的衣飾。他的樣貌非常秀美,皮膚白皙柔嫩,五官輪廓柔和,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麗。一對杏核眼清麗婉轉,期盼渴求的目光在簡嘉身上流連。
  “簡嘉大人,我是沐朝華,三層基因解鎖使魔,可以讓我追隨您嗎?”雖然是問句,但是該男子似乎對於自己的樣貌有著一種非同尋常的自信,也的確,他在大部分君王面前都是無往不利的。
  喬伊低聲對亨利說:“這個是上一批進來的新人,仗著長得好,跟好幾位君王都打得火熱,也不認主,得了不少好處,這才幾天,就基因解鎖三層了。見鬼,誰讓直男就喜歡他這種調調呢。”眼神里面還帶著幾分哀怨。
  簡嘉冷幽幽瞥了沐朝華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開眼睛,盯著林灼蕖看。
  林灼蕖莫名其妙:“你看著我幹什麽?”
  簡嘉的語氣平靜無波:“他太醜了,看看你洗洗眼睛。”
  林灼蕖:“……”莫名有些心花怒放是怎麽回事?
  葉恒在一邊摸著鼻子笑出聲。
  沐朝華聽聞簡嘉的話,眉心一蹙,那樣子惹人憐愛得很。他隨即斂起神色中的驕傲,端端正正給簡嘉行了一個禮,聲音低柔:“簡嘉大人,我雖然長得不合您心意,但是也掌握了一些有用的技能。帶著我,對您有好處。”只要讓他跟在身邊,不信這個人不動心。
  當機立斷,能屈能伸。
  “抱歉,我對你沒感覺。”簡嘉清淡地說。
  聽到簡嘉這句標誌性回答,林灼蕖和桑榆臉色都有些怪異,這個人拒絕別人,十年如一日,就這一句話。
  “關於這次新手任務,我打聽到了一些內幕消息。如果你們沒弄清楚就貿然進入,就不知道能有幾個人活著回來了。”沐朝華神色楚楚可憐,語氣里卻帶上了一絲威脅。
  簡嘉有些不耐,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糾纏。眉目間冷意凝結,眼皮都不擡一下地吐出一個字:“滾……”
  沐朝華身體不由自主蹬蹬蹬倒退幾大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葉恒,林灼蕖和桑榆身子一挺,差一點兒遭受池魚之殃。簡嘉對於“真言”的運用還不太純熟,經常造成誤傷。
  沐朝華臉色有些蒼白,他身上揣著幾位君王贈送的護符,基本上可以免疫大部分君王對他的影響。此時卻被簡嘉一句話弄得差點真滾在地上,可見傳聞中對於簡嘉的形容並沒有誇張,這位大人的確實力驚人,潛力深不可測。
  他秀麗的眼眸中燃起熾熱的火光,不但沒有離去,反而上前一步。
  “簡嘉大人,求您收下我。”他突然動作輕盈地跪下,脖子那里的扣子不知怎麽就松了,從領口處看進去,可以看到大片白膩的皮膚,上面還有引人遐思的淺淺紅痕,欲露不露,半藏不藏,那是一種極端誘惑的淫靡放蕩。
  亨利看得鼻子剛剛有點發熱,喬伊那張帶著絡腮胡子的大臉馬上橫在他眼前,眼中都是可憐巴巴的哀怨,立刻把他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沖擊得煙消雲散。
  簡嘉不耐煩這些,直接對著林灼蕖道:“小花,揍他。”
  林灼蕖:“……不許叫我小花!”
  “哼!這種臟活累活偏讓我幹!”林灼蕖一邊抱怨,一邊還是挽起袖子朝著沐朝華過去,其實他早就想揍這不男不女的家夥了,那眼睛一直在簡嘉身上轉悠,看個屁啊!
  沐朝華可聽說過林灼蕖下手的狠辣,他非常光棍地跳起來,迅速後退,一邊退還一邊沖著簡嘉飛了一個吻,大聲喊:“簡嘉大人,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回來的!”
  林灼蕖眼角立起來,手里嗖的一聲噴出一道火箭,直接沖著沐朝華腦袋穿刺過去,沐朝華嗷一聲一縮脖子,那火箭在他頭頂發間犁了一道溝,好好的美人立刻擁有了一個無比殺馬特的造型。
  還沒等他回過神,只覺腳踝一麻,立刻摔了個狗啃泥,白皙的臉都摔花了。
  誰暗算他?沐朝華爬起來,惡狠狠看著簡嘉他們,完全沒了剛才那副羞澀柔弱的樣子。
  葉恒唇邊帶著滿不在乎的笑,把玩著手里的幾顆小石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沐朝華這回不放話了,瞪了葉恒一眼,又可憐哀怨地給簡嘉拋了個媚眼,轉身就走。
  不料沒走出幾步,就被地上的一根樹藤絆倒,栽到一叢野草里,再起身時,滿身都是枯枝敗葉和蒼耳,狼狽萬分。
  這次他再沒回頭看,逃命似的跑了。
  桑榆指尖螢火蟲一樣的綠色光點一閃即逝,他若無其事地又開始悄悄地看簡嘉,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亨利沒忍住,一下子笑起來,三個貴公子更是笑得放肆。
  簡嘉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是閃爍著光彩的眼睛卻一個一個地掃過葉恒,林灼蕖和桑榆。
  後來亨利問簡嘉:“你怎麽不收了那個沐朝華?”
  簡嘉說:“不美,不幹凈,不好玩兒,扭捏捏的樣子看了還辣眼睛,我為什麽要他?”
  某幾人聞聽此言心里翻了幾個個——要美,要幹凈,還要好玩兒,不能扭捏辣眼睛——這不就是我嗎!/努力達到要求!/麻煩精事真多!
  ※※※
  “你怎麽搞成這個德行?”男人的語氣充滿諷刺。
  “少廢話!”沐朝華沒好氣地說,“那人身邊的幾個使魔根本就不像新人,一個個心黑手狠,有能耐你自己去試試!”
  男人冷笑:“是你請纓要去對付那人,拍著胸脯跟大人保證一定能拿下,又能怪誰?”
  沐朝華眼中蒙上一層陰鷙:“住口!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這事沒完,他們還沒通過新手任務呢,到時候送他們一份大禮。”
  ※※※
  簡嘉打開系統商店,瀏覽其中的商品。通過善惡樹身份鑒定後,就可以使用積分購買系統商品。
  這些商品種類繁多,一頁頁翻下去,簡直就直讓人眼花繚亂。就算簡嘉擁有非人類的閱讀速度,也非常浪費時間。當然,如果你不缺積分,伊甸園里面有專門研究各種商品的專家,可以付費向他們咨詢。
  簡嘉卻不用花這個冤枉錢,他直接命令:“零,把所有適合我的東西按性價比排列。”
  “遵命。”墨藍色珠串輕輕一震,立刻簡嘉視野里的商品列表就變了,果然都是現在簡嘉用得上又買得起的東西。
  簡嘉購買了一件增加少許防禦的D級軟甲,還有一套一百零八根的精鐵刺。
  零:“建議主人購買’認主標誌’制作材料——琉璃珠。”
  簡嘉想起來,使魔認主的必需品是一種名為琉璃珠的特殊材料,認主時融入使魔身體。
  零:“23分鐘21秒之後有一個高級別的君王會進行福利性的秒殺活動,有一個3A級的琉璃珠只賣100積分,目前有32425人準備搶購。”
  有種淘寶既視感,簡嘉想。
  簡嘉:“秒殺搶起來很累,我從來沒搶到過。”
  簡嘉真的沒搶到過,小堂弟咋咋呼呼非得要他搶,他按了幾下,當然收獲為零。
  他也無法理解小堂弟的思維,他的零用錢夠買100個那種手機,他卻非要跟無數人去搶那唯一一個10塊錢的秒殺。
  零說:“有我在,這東西就是您的,他們誰也搶不走。”
  簡嘉眨眨眼睛,總覺得零這句話莫名霸氣側漏。
  作為簡嘉忠誠的外掛,零還是很靠譜的。二十多分鐘後,簡嘉獲得了一塊網球大小的琉璃珠,入手溫潤,透明的內部有一團璀璨的星雲在旋轉。
  零盡職盡責地解釋:“用法很簡單,使魔達到高潮時將琉璃珠送入……”巴拉巴拉。
  簡嘉被嘮叨得頭疼,便讓它不要說,結果零又直接開視頻,上鈣片。
  激情喘息中,一個男人正往另一個男人屁股里塞東西,被塞那位叫得那叫一個高潮。
  簡嘉:“……”
  簡嘉:“停,不然把你凍到冰箱里……”
  零:“……主人,墨藍珠水火不侵,刀劍難傷……”
  簡嘉:“……我覺得墨藍珠急需格式化,重裝系統。”
  零:“……零謹遵您的命令,主人……”
  簡嘉收拾了不聽話的外掛,又購買了一些必須用品,把積分花得差不多。退出商城後,發現大家也都變了裝束。
  葉恒身上多了一件半身戰甲,造型英武,線條優美,襯著葉恒的寬肩窄腰大長腿,看起來英俊到極致。簡嘉突然產生一種想要讓他上半身穿著戰甲,下半身一絲不掛,撅起屁股任自己抽插的欲望。
  簡嘉眼眸中墨藍色光芒隱隱轉了一圈,這性吸引力,還真有意思。
  林灼蕖則是一身純黑的套裝,加上長筒皮靴,勾勒出修長挺拔,細腰翹臀的絕佳身材。明明是純素的顏色,穿在他身上,配上那張臉,硬是有種絢爛奪目,綺麗非凡的色彩。
  想起衣服下的風光,簡嘉的視線在他腰臀轉了一圈。
  林灼蕖似有所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側過身,耳朵有點紅。
  桑榆則是非常務實的給自己買了一套常規裝備,衣服貼身又方便活動,幹凈利落,一身清澈溫純,活潑健朗的少年朝氣。
  喬伊在一旁嘆為觀止,這幾個人是殺了多少伊甸園里面的boss才這麽有錢。很多做了幾次任務的老手都沒他們這麽多裝備。
  桑榆蹭到簡嘉身邊,小聲說:“教授,我……我還剩600積分,您,您用吧。”
  說完只聽叮一聲,系統提示:神眷者桑榆向您轉賬600積分。
  接下來又是叮一聲,系統提示:神眷者林灼蕖向您轉賬700積分。
  然後,系統提示:神眷者葉恒向您轉賬900積分。
  簡嘉:“……”
  這是要幹嘛?
  葉恒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買你需要的東西,你是最重要的。唯一的君王,不能出任何意外。”
  林灼蕖揮舞著新買的狼牙棒——對,你沒看錯,這個美人買了一根狼牙棒做武器——也不看簡嘉,只是說道:“先借你用著,以後我沒錢了你還得還給我。”
  喬伊道:“這倒是,資源都是向著君王傾斜的。”
  簡嘉搖搖頭:“不行,新手任務進入時都是分開的。你們必須做好應對危險的準備。”
  簡嘉殺了一只巨蟒,一只幽影獸,加上抵達善惡樹任務,一共才得到1600積分,這三個人至少都拿出了一半積分給他。
  林灼蕖嗤笑:“你怎麽廢話這麽多?磨磨唧唧娘們似的。”
  簡嘉直接把積分轉回給他們。
  葉恒:“誒,嘉嘉,我的積分真的夠用……”
  簡嘉讓零整理出適合他們三個的物品清單,分別給他們發過去。
  桑榆小小聲:“教授……我夠用的……”
  簡嘉面色平靜,卻帶上了凜然的威勢,他的語氣平靜無波,卻沈甸甸落在三人心上:“無論君王或是使魔,活著的機會都只有那麽一次。不管原因是什麽,輕忽自己性命的人,我都不需要。”


第16章 惡欲之花
  善惡樹廣場,這一批進入的新手神眷者加一塊兒三百多人,以四位君王為首一堆堆站著,等待任務開始。
  簡嘉和葉恒三人在人群外圍,周圍的神眷者都站得離他們遠遠的。
  前些日子差點兒被林灼蕖廢掉的君王周斌被幾個使魔簇擁著,那張清秀的臉上沒什麽特殊的表情,但是簡嘉卻能捕捉到這人看向林灼蕖的眼眸深處隱藏著深深的恨意。
  林灼蕖眼皮都不掀一下,完全無視了周斌的存在,對他來說,那種東西看一眼都嫌惡心。
  昨天出現的那個沐朝華居然也跟在周斌身邊,看到簡嘉,還對著他露出一個溫柔婉媚的笑。
  簡嘉視而不見,這新手任務,只要君王的精神力足夠強,完全可以帶非新手的使魔參加,只不過沒有多少人能做到罷了。
  亨利捧著一顆岌岌可危的脆弱直男心,只帶了一個喬伊,對那些這幾日對他不斷暗送胡子拉碴“秋波”的白人大漢們絲毫不假辭色。
  最後一個君王是二十出頭的齊驤,明顯是一副還沒出校門的學生樣,被幾個使魔圍在中間,一臉單純無措。
  更多的使魔卻是沒有君王可以依靠的,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神色間難掩驚懼憂慮。
  幾天時間,足夠他們了解伊甸園的殘酷。雖說是新手任務,也有很多人可能把命搭在里面。他們也想找個君王依靠,可是君王身邊的位置已經被那些實力強勁的人占據了,他們也只能仿徨無措地聽天由命。
  簡嘉遞給身邊三人幾個紐扣大小的定位裝置:“你們進去之後,我會找到你們的位置,收好。不要放進儲物空間,會沒有信號。”
  葉恒把東西揣起來,望著簡嘉的眼神深邃莫測,簡嘉之前給他們那份物品清單已經夠驚人了,現在又拿出這麽實用的東西,他家這位小君王,實在是不簡單。
  林灼蕖眉毛一挑:“還是我去找你吧,就你那體能,能有我跑得快?”
  簡嘉:“小花,聽話。”
  林灼蕖深呼吸,深深呼吸,任務馬上要開始,他可以以後再跟這麻煩精算賬。
  桑榆小心地收起定位器,還拍了拍口袋,乖乖地說:“教授,我會在原地等著您,哪里都不去。”
  “好。”簡嘉拍拍他的卷毛,桑榆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手,一臉毫不掩飾的幸福。
  片刻之後,廣場上慢慢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人都吸了進去。
  任務開始。
  主線任務(強制):30天內,帶領使魔至少獲得一塊奠基石。任務失敗,扣除500積分。積分不足者,靈魂滅亡。
  支線任務(可選):破處。任務失敗,無懲罰。
  簡嘉看著這任務提示,一臉空白。主線任務可以理解,這支線任務是個什麽鬼?破處?
  這任務描述真是簡潔直白。
  簡嘉讓零調出了定位裝置追蹤圖,發現距離他最近的是桑榆。於是他順著方向,一路追尋而去。
  ※※※
  桑榆很聽話,一進入任務世界就找了個地方乖乖坐好,等著簡嘉來尋他。
  他想到任務提示,俊秀的臉蛋兒一片緋紅。那個支線任務居然是,同至少一位君王……交媾。
  這用詞也太不文雅太不含蓄了,少年想著。什麽至少一位君王?他這輩子只願也只會跟一個人上床,別人想都不用想。
  想到簡嘉清冷俊美的面容,那雙美得驚人的眼睛掃過他的身體,微涼的嘴唇吻過他的唇瓣,手指撚弄他的前胸……桑榆身上一陣燥熱,他捂住臉,拍了拍滾燙的面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在簡嘉哥心里,他應該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吧。
  林灼蕖的相貌世間無雙,只有他站在簡嘉哥身邊,才不會被襯托的黯然失色,反而有種交相輝映,旗鼓相當的感覺。
  那個葉恒就更不用說,武力強大,可以把簡嘉哥護得好好的。而且他心思又深,什麽都能想在前面,跟他一比,自己稚嫩笨拙的像個幼兒園的孩子。
  桑榆輕輕嘆口氣。
  不過那又怎樣?反正他現在能有機會留在簡嘉哥身邊,已經心滿意足了,他會成為對簡嘉哥最好的人。現在比不過,不一定永遠追不上。
  桑榆看著指尖湧動著的綠色熒光,開始默默體會叢林中無處不在的自然之力,一點一點提升自己的力量。
  不知不覺間,一些小動物小心謹慎地慢慢靠近,發現沒有危險,就一臉陶醉地留在原地,享受著濃郁的自然之力。
  桑榆突然感覺有危險接近,他機警地站起身,耳邊的蟲鳴鳥叫聲突然消失,他的手指綠色熒光閃動。
  視野里猛然出現了一朵姿態妍麗,顏色嬌艷的花朵,閃爍著淡淡光芒,鼻端聞到一種讓人惡心的帶著靡麗氣息的香氣。
  惡欲之花!
  桑榆臉色大變,急忙後退,可是已經太晚了,那顆花朵輕輕爆成一捧光屑,融入桑榆的身體里。
  全身上下瞬間酸軟下來,桑榆踉蹌了一下,扶住身邊的大樹,才沒有摔倒,他擡起頭,已經有些發花的視線里出現了兩個身材高壯的男人。
  “果然沒錯,這次的新人里面的確有幾個好貨。”
  “好東西就得在新人期下手,還是大人厲害。”
  “是個俊俏小子,大人應該很喜歡。”
  “這個抽獎得到的什麽惡欲之花的還挺好用,省了我們一翻手腳。”
  “行了,把他弄走。”
  他們看著桑榆,自顧自地道。
  “我的……主人是君王簡嘉。”桑榆努力控制著身體里湧起的燥熱,維持清醒的神智。
  “咦?有主嗎?沒蓋章啊。”
  “簡嘉,好像是個新人君王,既然沒蓋章,搶了也不算什麽。咱們動作快點兒。”
  桑榆的指甲掐入手心,指尖的綠色熒光明明滅滅,完全不聽使喚。
  那兩個人向他靠過來,桑榆扣緊袖中的匕首。
  “呦,這小子好像發情了,你看這小臉紅的。”
  “正好擡回去給大人一頓操熟了,還幫這小子完成新人支線任務了。”
  兩人貌似非常開心。
  一只手碰上了他的肩膀,桑榆匕首揮出。
  “操!這小子還有力氣!”男人怒叫,他捂住鮮血直流的脖子,要不是他躲得快,險些被割喉。
  男人一腳踢飛了桑榆的匕首,桑榆原本就是勉力支撐,刺出匕首後再無余力。被男人一踢,頓時軟倒在地上。
  “嘿嘿,差點兒陰溝里翻船,你也得好好練練了。”另一個男人笑道。
  “他媽的,這小子也邪性,惡欲之花五層解鎖以下的都能放倒,用在這個雛兒身上,真是便宜他了。”
  “看他這騷樣子,不然咱哥倆先爽爽,反正大人也不介意是不是處。”
  “幹了,媽的,敢捅老子,老子操死他!”
  不能,不能讓他們得逞,除了簡嘉哥,誰都別想……
  桑榆平時對著簡嘉是一副軟糯糯好欺負的乖樣子,可是一旦把他逼到了絕處,他是什麽都敢幹的。
  惡欲之花,引動人的肉欲,使人周身癱軟,只能聽憑別人為所欲為。
  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惡欲之花的惡字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基因解鎖後掌握了自然之力的桑榆卻是知道的。只要稍加引導改變,惡欲之花就會激發人類潛意識里的惡念,使人將心靈中最邪惡的一面加倍放大表現出來,戰力激增。但是事後如果得不到救助,就可能迷失在惡念之中,成為窮兇極惡的暴徒。
  桑榆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正在靠近的兩名兇徒沒有發現,桑榆原本溫純的褐色眼眸已經變成了暗無天日的純黑色。他手指間的藤蔓蛇一樣蜿蜒,窸窸窣窣,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了他們的腳踝。
  ※※※
  簡嘉看著定位圖,發現林灼蕖和葉恒都在移動,只有桑榆老老實實地在原地等著自己。
  他加快速度,身形敏捷而輕巧,基因解鎖之後,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有所增強。最驚人的是精神力的增長,簡嘉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力至少是過去的兩倍。
  而零說過,這種增長幅度是非常罕見的。
  “您是少見的怪物啊,我的主人,死後屍體可以放到博物館展覽一千年的那種。”零這樣感嘆。
  簡嘉覺得這個外掛說話真是不中聽。
  接近了桑榆的位置,簡嘉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他的眼神微凝,直接加快速度,朝著那個方向行進,精神力蛛網一樣蔓延出去。
  簡嘉突然挺住腳步,他頓了一下,慢慢穿過一從樹木,透過密林的縫隙,他看到了桑榆。
  桑榆依然是那一身清爽簡潔的武士裝束,挺拔修長的身軀,年輕俊朗的面龐,微卷的黑發,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桑榆的腳邊倒著一具屍體,屍體鮮血淋漓,身上都是縱橫的傷口,致命原因應該是脖子上的藤蔓,他的臉色青紫,腦袋詭異地歪到一邊,顯然是先窒息,然後被勒斷了頸骨。
  此時桑榆的手中握著一根粗大的藤蔓,藤蔓上面長滿了血紅的尖刺,他正在用尖刺一點點割開另一個男人的皮膚。男人的嘴被藤蔓堵住,模模糊糊發出淒慘的哀鳴。
  “誰派你們來的?”桑榆低聲問,原本清朗富有朝氣的聲音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邪惡。
  可是男人的嘴被堵住,根本沒法說話,男人急的嗚嗚叫。
  桑榆卻不放開他,一點一點割裂他的皮膚,男人痛苦地抽搐,眼睛向上翻。
  桑榆拿出一個仙人掌似的東西往他身上一紮,男人立刻哀嚎一聲,清醒過來。
  “誰派你們來的?”桑榆再問。
  還是沒有放開男人被堵住的嘴。男人簡直要被折磨瘋了,他無比後悔招惹這個瘋子,也無比羨慕先一步死掉的同伴。
  簡嘉默默看著桑榆一點點把那男人折磨致死,什麽話都沒有說。
  桑榆突然說:“簡嘉哥,你能轉過去一下嗎,我的衣服上都是血,不好看,我換件衣服好不好?”
  簡嘉沒說什麽,默默側過身。
  桑榆迅速換了一套衣服,來到簡嘉身前,他漆黑如子夜的眸子專註地落在簡嘉臉上,絲毫不見平日的羞澀,只有熾烈如火的愛慕和渴望。
  他輕輕摟住簡嘉,力道溫柔卻不容抵抗,他在簡嘉耳邊低語,聲音極度痛苦又刻骨深情:“簡嘉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喜歡到想把心剖開,把你放進去,可是我不敢說。”
  簡嘉被動地聽著他的話,他的情感觸動閥值一向很高,只有某些特別強烈的,極端的,尖銳的,甚至是毀滅性的情感才能稍稍觸動他的內心。桑榆的樣子,讓他的心跳稍稍快了一點點。
  也只是一點點,然後又平穩如初。
  “桑榆……”簡嘉的聲音清冷。
  “噓……簡嘉哥,你不用說,”桑榆摟住他,下巴壓上他的肩膀,陰莖已經高高翹起來,頂在簡嘉小腹,細細的綠色藤蔓纏上來,捆住了簡嘉的手腳。
  “我要成為你的人——在所有人之前——我要做第一個。”


第17章 吃掉桑榆(一)
  簡嘉的手腳被柔韌的藤蔓束縛,桑榆還十分貼心地將藤蔓接觸到皮膚的部分弄得非常柔軟蓬松,無法掙脫,卻不會傷到他。
  桑榆默不作聲地摟住簡嘉的腰,深深呼吸,覺得仿佛把一直遠遠掛在天邊,遙不可及的月亮擁在了懷里,只是一個擁抱,就讓他身體不住顫抖,心里滿足又隱隱覺著心虛害怕,好像自己現在做的事非常不妥。
  但是惡欲之花讓他無暇顧及心底的聲音,他只想擁有這個人,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頭里。
  簡嘉任他抱著,桑榆的懷抱非常的暖,還帶著小心翼翼,好像多用一點力氣,就把會他碰碎了。
  “他這是怎麽回事?”簡嘉問零。
  零:“中了惡欲之花。引動心頭惡念,做出完全違背性格理智的事,看起來,主人您是他心底的萬惡之源。”
  簡嘉:“……說重點,怎麽解決?”
  零:“可以不管他,他會成為你手里最鋒利的刀,沒有人性,只知殺戮。”
  簡嘉:“換一個。”
  零:“操服他。”
  簡嘉:“……還有其他選項嗎?”
  零:“很遺憾,沒有。”
  簡嘉:“……”
  零:“主人,幹他吧,您可以順便完成支線任務,順利擺脫處男標簽,不然的話……看起來他就要幹您了。”
  桑榆已經不滿足於一個擁抱,他酡紅著臉,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欲火烈烈燃燒。他呼吸急促,顫抖地伸出幾根手指,嘗試著去解簡嘉的領口,一顆扣子解開,露出一點點白皙的皮膚,桑榆屏住呼吸,極輕地碰觸了一下,指尖的皮膚冰涼細膩,然後——
  桑榆流鼻血了。
  簡嘉:“……”
  桑榆臉色血紅,他胡亂擦掉血跡,黑沈的眼眸隱隱泛起紅光,帶著一股蠻橫兇野的氣息撲過來就想吻簡嘉的嘴唇。
  簡嘉眉間浮現一絲不耐,他非常不喜歡被他人強迫壓制的感覺。
  簡嘉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強大的壓迫感:“桑榆,住手。”
  話語里已經帶上了真言的力量。
  桑榆一哆嗦,動作僵住。他的眼眸中浮現著劇烈的掙紮,想要聽從簡嘉的命令,又想不顧一切徹底地占有眼前這個讓他魂縈夢牽的人。
  簡嘉操控匕首費了一些力氣才割斷藤蔓。
  桑榆發現他掙脫束縛,立刻急了,他一下子撲到簡嘉身上,緊緊抱住他:“你不能走。”
  簡嘉擰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後,就地取材,撿起地上的藤蔓,把他捆了起來。
  零:“主人,要用極端的刺激和控制,擊碎他膨脹的惡念。”
  桑榆的力氣很大,他悶不吭聲地掙紮,簡嘉也有一點喘,他拿出準備好的露營帳篷,輕聲說:“零,警戒外部,不許偷窺。”
  零:“……遵命。”人家只是個外掛,要不要這麽保守,都不讓看。
  簡嘉說完就拽著不住蹦跶的桑榆進了帳篷。
  這帳篷是簡嘉特意用積分買的,內部寬敞舒適,還有一扇采光良好的小窗子,搭配了舒適的寢具。地面上是一層厚厚的,棉軟的防潮墊。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簡嘉一向讓自己過得舒服。
  簡嘉把桑榆按在墊子上,這小子力氣大得很,一撅一撅,不住掙紮。
  “你不是要做我的人,還亂動什麽?”簡嘉的語氣涼涼的。
  桑榆楞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瞬間的迷茫,然後又掙紮起來:“放開我!”
  簡嘉清冷的眼眸閃過一道暗流,他被桑榆不斷掙紮的身體勾起了一種陰暗的欲望。
  “桑榆,你要乖。”簡嘉把桑榆壓在身下,桑榆感覺到簡嘉一向清冷淡漠的氣息里面出現了一種全新的感覺,強勢而充滿控制欲。桑榆情不自禁地有點怕,卻又中邪一般興奮起來。他只聽簡嘉道,“不聽話的孩子要受罰。”
  簡嘉摟著桑榆翻身側躺,把他扣在自己身前,他一手從桑榆上衣下擺探進去,一手伸進了桑榆的褲子,摸索上光滑平坦的小腹。
  “嗯……不……”肌膚接觸,一陣戰栗從頭頂通到腳底,桑榆狠狠地哆嗦一下,擠出一聲低吟。
  簡嘉冰涼的手指探入他的內褲,不輕不重地描摹著陰莖的形狀。那種刺激讓毫無性經驗的桑榆腦子發懵,身體的力道一下子就松懈下去了,軟軟地任由簡嘉摸索。
  簡嘉的另一只手慢慢插進襯衫,撫摸著腹部結實的肌肉,一塊一塊,懲罰般的狠狠揉捏,憑手感就知道,桑榆的身材非常好,正是簡嘉喜歡的那種厚實柔韌,火熱光滑的類型,冰涼的手指撫過滾燙的胸肌,沿著胸肌之間的溝壑摩挲著兩塊平滑肌肉的輪廓。
  “說,以後聽不聽話?”簡嘉的聲音清澈,氣息也亂了幾分。
  桑榆被他摸得腦子里都滾成一鍋粥,可是惡欲之花讓他憋著一口氣,搖頭不說話。
  桑榆兩手被綁,只能挺起胸膛,好像把自己送到簡嘉手里,任他玩弄。他顫抖著縮在簡嘉懷里,過於強烈的沖擊讓他說不出什麽,只能無意識地發出兩聲可憐的低吟。
  桑榆的陰莖在簡嘉毫不客氣的揉弄下已經漲得不行,簡嘉卻不再碰,將手從他褲子里抽了出來,桑榆抗議似的哀鳴了一聲。簡嘉把手從他的腋下伸到他胸前,一顆顆解開紐扣,從領子那里把衣服往下一扒,襯衫就卡在手臂綁縛的地方,桑榆的肩膀和胸膛全部裸露出來。
  “嗚……”桑榆現在雖然被惡念影響,但是天性中根深蒂固的害羞卻沒有消失,他顫抖地低叫一聲,拼命蜷縮起身體,想要遮擋裸露的部分,可惜簡嘉一把抓住他的卷毛用力一拽,他不得不再次挺起胸膛,兩顆淺色的乳頭顫巍巍暴露在簡嘉的視線里。
  簡嘉反手壓住他的胸,把他按在自己懷里,在他左耳邊說:“想上我?是不是?嗯?”
  桑榆哆嗦得厲害,覺得整個左邊的耳朵,脖子,肩胛都酥了,一陣陣熱乎乎的麻癢沖擊著他的神智,他下意識想要點頭,可是僅存一絲的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要這麽做。
  簡嘉卻根本沒有等他回答,他張開嘴,狠狠一口咬上了桑榆的肩膀。
  桑榆疼的一抽,低低地嗚咽了一聲,下身卻更硬了。
  簡嘉狠狠咬著桑榆,直到口里嘗到一點甜腥方才松口。桑榆乖乖地任他咬,只是身體不斷打顫。
  “不乖就是要罰。”簡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桑榆心中湧起一陣恐懼,可是感受著簡嘉身上清冷的氣息,卻又忍不住興奮,他要讓簡嘉熱起來,為了他熱起來。
  他主動地向後磨蹭著簡嘉的身體,簡嘉卻一口咬住他後頸的皮膚,像是猛獸叼著它的獵物,桑榆立刻不敢亂動。
  簡嘉的手撫摸上了胸膛,在兩個小巧的淺色乳暈上畫著圈,那里的皮膚格外細嫩,卻也格外敏感。桑榆忍不住想躲,簡嘉的一條腿卻插進了他的雙腿間,充滿威脅地向上頂了頂。
  “哥……別……”桑榆顫抖著祈求。
  簡嘉被他叫得身上有些發熱,看到嘴邊紅彤彤肉乎乎的耳垂,忍不住湊上去叼在嘴里。
  “嗚……”桑榆忍不住歪著頭,躲避簡嘉的攻擊,可惜根本抵不住,耳垂被簡嘉咬著,舔了幾下,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而桑榆已經完全癱軟了。
  “脫掉褲子。”簡嘉命令。
  桑榆一僵,他模糊的大腦半天才反應過來簡嘉的話,他低下頭,顫抖地說:“手……手還綁著……”
  簡嘉指尖輕輕刮過一顆挺立的乳頭:“你不是還有藤蔓嗎?能捆人手腳,不能脫褲子?”
  桑榆沈默了一會兒,臉上越發的紅。簡嘉慢悠悠地撚弄著兩個軟乎乎的小乳頭,激得桑榆哆嗦個不停。
  然後,兩條翠綠的藤蔓顫巍巍伸出來,勾住褲子的拉鏈,一點點拉下來,然後勾住褲腰,慢慢往下拉。
  桑榆深深低著頭,羞得耳朵和後頸的皮膚紅得發燙。
  褲子一寸寸脫離他的身體,露出結實的腰肢,鼓溜溜的屁股上包著一條淺灰色的內褲,接著是兩條緊實光滑的大腿。桑榆的屁股和腿長得非常漂亮,屁股滾圓,雙腿腿型十分勻稱,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感受到簡嘉打量他下半身的目光,桑榆覺得那視線像在他的皮膚上燃燒了火苗,整個人羞得緊繃起來,被捆在身後的雙手緊張地扭在一起。
  “繼續脫,誰讓你停了?”簡嘉的聲音淡得聽不出一絲感情。
  桑榆覺得眼眶一熱,但還是咬著唇,藤蔓勾住內褲,一下子扯下來。
  一個飽滿圓潤,挺翹異常的屁股出現在簡嘉眼前。
  桑榆正是青春陽光的健康少年,一身小麥色的皮膚瑩潤光滑,生機勃勃。臀瓣下緣卷起流暢的弧度,陰影處隱隱露出一點粉紅的肉穴。
  少年低著頭,雙手反綁,袒胸露乳,兩條腿並得緊緊的,因為赤裸的身體羞恥得瑟瑟發抖,既讓人想要好好憐惜,又令人想要狠狠蹂躪。
  簡嘉摸上鼓溜溜的臀瓣,手掌往下一按,五指就深深陷入豐滿異常又彈性驚人的臀肉里,輕輕一抓,就滿當當填了一手。
  簡嘉在臀尖上輕輕拍了一下,臀瓣立刻顫巍巍跳了一下,像個果凍。
  桑榆身子滾熱,羞得眼睛都紅了,這時候給他吃十朵惡欲之花,也沒法再讓他跟簡嘉硬氣。他回過頭,也不敢對上簡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哀求:“哥……別打屁股……”
  簡嘉卻應聲在他兩片臀上拍了兩記,發出清脆的響聲,臀肉彈跳,留下兩個紅印子。
  “嗯……別打了……”桑榆低低地哀叫,掙了兩下,卻被簡嘉按著動彈不得。
  簡嘉頂了一下桑榆示意他分開腿,桑榆抗拒了幾秒鐘,就堅持不住,乖乖分開雙腿,任由簡嘉的手插入他的雙腿間。
  簡嘉撫摸著大腿內側的細嫩皮膚,帶給桑榆一串串戰栗,他身上一陣一陣地發熱,迷迷糊糊地想著,簡嘉哥就是在一寸寸地玩他。故意把他折騰的不上不下。
  可是無論怎樣,他一定要成為簡嘉哥的人。
  桑榆夾住簡嘉的手,用股縫磨蹭著他的手掌,這是他在正常狀態下想都不敢想的舉動。
  簡嘉把他按在地上,手指摸索著股間的肉穴,哪里一朵小菊花合得緊緊的。簡嘉揉了兩下,硬插進去一根手指,桑榆低低地悶哼一聲,臀肉因為疼痛而皺縮。
  因為使魔的特殊體質,肉穴里面幹幹凈凈,只是非常澀,非常緊,手指轉一圈都很困難。
  桑榆小聲地低叫,聲音帶著痛楚的喘息。屁股上的肉隨著簡嘉的動作抽緊。
  簡嘉抽出手指,想起新手贈品里面有個開苞禮盒,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有潤滑劑。
  簡嘉在桑榆肚子下面墊了兩個枕頭,讓他的屁股翹起來,桑榆咬著唇,紅著臉,任由簡嘉動作。
  冰涼滑膩的液體擠在股縫間,桑榆又興奮又恐懼,身子微微地顫抖,一根手指輕輕滑入了他的體內,細細撫摸腸道里的每一條褶皺,一想到簡嘉的手指就放在他的身體里面,桑榆難以抑制地渾身燥熱。
  他的雙手還被捆在身後,他費力地轉頭,想去看簡嘉的臉,一件襯衫卻落在了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桑榆立刻急了,他扭動著身子,可憐兮兮地哀求:“哥,讓我看看你,讓我看看你吧!”


第18章 吃掉桑榆(二)
  簡嘉卻不應,只是動了動插在他身體里的手指:“疼麽?”
  桑榆搖頭:“簡嘉哥,別蒙住我的頭。”
  簡嘉卻又狠狠擠入第二根手指:“現在疼嗎?”
  “嗚……”桑榆低低地嗚咽一聲,“不……不疼……”
  簡嘉緊接著擠入第三根手指,可憐的青澀器官顫抖容納,箍得簡嘉的手指生疼,可以想見桑榆是什麽滋味。
  “啊——”桑榆低低哀叫一聲,身體緊繃,皮膚上立刻浮起一層薄汗。
  “現在疼麽?”簡嘉問。
  “……疼……簡嘉哥……我疼……”桑榆哽咽著說。
  簡嘉沒說什麽,手指卻開始在桑榆的後穴里抽插撚弄。一點點探索著火熱擁擠的腸壁。
  他知道後穴里面可以通過刺激前列腺獲得高潮,可是具體的位置,據說因人而異,他是帶著點科研精神來尋找桑榆的敏感點的。
  這下子桑榆可慘了,被簡嘉按著在屁股里摸索,光想想這個場景就讓他羞得不行,如果沒有惡欲之花,他估計已經羞得昏死過去了。被蒙著頭,屁股里的感覺更加清晰,每一點探索,每一次移動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刺激,隨著簡嘉漸漸情動,君王的影響也在桑榆身上產生效果,身體極度興奮,可是卻連看簡嘉一眼也都做不到。簡嘉哥現在是什麽表情?他有沒有對自己的身體身體感到滿意?他有沒有開心?他有沒有笑?有沒有動情?桑榆心里像有一百只貓爪在撓!身體非常刺激的同時,精神上卻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嗚……哥……求你……讓我看看你吧……”桑榆哀求。
  “不行。”簡嘉非常冷酷無情的拒絕。
  “嗚……啊!!”桑榆嗚咽著,突然聲調一個拔高。
  簡嘉精神一震,是這里嗎?有點兒硬硬的,還挺有彈性,簡嘉又使勁按了兩下。
  “啊啊——不——別——簡嘉哥!別碰!”桑榆蓋著白襯衫的腦袋拼命晃動,赤裸的背部,臀部連著腿都一齊抽動。
  簡嘉拽著他被捆綁的手臂,把他拎起來。讓他雙腿大開跪在地毯上,屁股里面濕淋淋流下黏膩透明的液體,下身陰莖翹得高高的。
  桑榆搖著頭,想把頭上的襯衫晃下來。卻被簡嘉在屁股上響亮地拍了一下。
  “要是襯衫被晃下來,你就自己在這玩兒吧,我不奉陪了。”簡嘉道。
  桑榆一聽,立刻不敢再動,他努力平穩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晃得岌岌可危的襯衫就掉下去了。
  簡嘉盤膝坐在桑榆身後,桑榆感覺到簡嘉的氣息,心里怦怦亂跳,下一刻,簡嘉的手指又插了進來。
  桑榆腰一軟,險些坐倒,可是簡嘉的手指在他的後面深深一搗,桑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挺直背脊,分開雙腿跪好。
  簡嘉一手在他後面抽插揉弄,另一只手卻開始在他滾燙的皮膚上流連。
  桑榆低頭,透過襯衫的縫隙,看到簡嘉白皙修長的手在他的胸口揉捏,兩只手指撚住他的一顆乳頭。漂亮的手指上面是略帶粉色的指甲,乳頭被捏住的一瞬間好像也捏住了他的氣管,剎那間無法呼吸,然後燎原的烈火就從胸口那里燒起。
  陰莖硬的發疼,桑榆急促的喘息著,後面的手指又從一個刁鉆的角度按壓那個地方,桑榆覺得整個下半身都麻了。恐怖的快感沖擊著他的大腦,青澀的身體第一次領受欲望帶來的滅頂狂潮。
  可是總是不夠,總是差一點,桑榆受不住地搖晃著屁股,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是卻清楚,唯一能夠幫他的人是簡嘉。
  “哥……我難受……簡嘉哥……”桑榆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難以控制的情欲和一點甜絲絲的依賴。
  “以後乖不乖?”簡嘉問。手指惡意地反複在那塊有點硬的小地方揉弄按壓,說實在的,那地方滑滑的,挺有意思,按一下,桑榆的身體就抽搐一下,前面的陰莖一跳一跳的直滴水,簡嘉是真的在下狠手玩兒他。
  “嗯……嗚……哥……我……聽話……好難受……”桑榆哽咽著,身子不住打顫,後穴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吸吮著簡嘉的手指。
  “你要什麽?說出來。”簡嘉道。一邊插他後面,一邊撫摸少年精韌結實的腰肢。
  桑榆的腰似乎特別怕癢,他小小地尖叫一聲,扭腰躲避著簡嘉的揉捏。
  “啊……別捏那……簡嘉哥……求你……我難受……”桑榆哆嗦著說。
  “要我做什麽?”簡嘉逼問。
  “嗯……我……我……哥……求你……操我……”桑榆說完,就羞恥得哽咽起來。
  簡嘉的手指在後穴里面的G點上用力按壓揉搓——
  “啊啊啊——”桑榆尖叫著,他覺得後穴,尾椎,甚至整個脊柱都像通電了一樣。快感沖擊的他眼前發黑,陰莖彈跳,兩個睪丸上提,眼看著就要達到他人生的第一次高潮。
  但是,簡嘉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桑榆,不許射——”
  “啊啊——不!不!不要!”桑榆高潮的道路被簡嘉的一句真言阻住,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讓桑榆的身體扭曲痙攣。他的身體劇烈地晃動著,拼命想要掙脫簡嘉的控制,簡嘉卻將他抓的牢牢的,狠狠按在原地。
  最恐怖的是簡嘉的手指還留在他的身體里,繼續按壓著那個地方!
  “不!不!放開我!放開!”桑榆嗓子都喊啞了,拼了命也無法擺脫簡嘉的束縛。他只能無助地在簡嘉手下抽搐,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隨著簡嘉幾下狠命地揉按,桑榆的後穴一陣收縮,緊緊箍住簡嘉的手指,達到了一次不射精的幹高潮。
  “啊……”桑榆嘶啞地低叫一聲,整個人軟軟倒在地上。他的身體還在不由自主地輕輕抽搐,皮膚上浮起一層晶瑩的汗水,空氣中隱隱有一種甜膩的味道。
  應該是惡欲之花的效果解除了。
  桑榆卻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手還反綁著,這個姿勢肯定很不舒服。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桑榆?”簡嘉有些疑惑,難道還有什麽不妥?
  卻發現蒙在桑榆頭上的襯衫迅速濕了,正是蓋住眼睛那部分布料。濕痕還在迅速擴大中……
  “桑榆。”簡嘉的聲音十分平靜。
  “嗚嗚……”低低的抽泣聲一點點變大,桑榆渾身都發起抖來,他慢慢蜷起身子,哭得不能自已。
  簡嘉無聲地嘆了口氣,走過去拿開蒙住桑榆頭臉的襯衫,小呆毛已經哭花了臉。褐色的眼眸被淚水浸潤的通紅,里面的內疚,害怕,羞恥和委屈都要溢出來了。
  簡嘉松開他手臂上的綁縛,長時間不活動,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卻還是艱難地抱住簡嘉的腰,含混地說:“簡嘉哥……我……我……嗚嗚……別討厭我……別不要我……”
  “小桑榆心里想著上我,對不對?”簡嘉問。
  桑榆身子一僵,拼命搖頭,他怎麽敢?簡嘉對他來說,簡直是放在心里萬分珍重,只敢遠遠膜拜的珍寶,他怎麽敢對簡嘉有那種念頭。
  只是惡欲之花把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一絲極隱秘的欲念都勾了出來,源自於對於最親密關系的強烈渴望。
  “那就好。”簡嘉點點頭,語氣極淡。經過這次,他發現自己不但不能接受下位,而且在性事里還有極強的控制欲。
  桑榆卻因為他平淡的語氣害怕了,他怕簡嘉因為他魯莽的冒犯而生氣,一想到簡嘉會因為他的行為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就恐懼得不行。
  桑榆咬著牙,年輕的面容上帶上了不顧一切的狠勁兒。他轉過身體,背對著簡嘉跪下,肩膀下沈,高高地翹起臀部。
  “簡嘉哥……我願意讓你操……只讓你操……怎麽操都行……”桑榆的聲音顫抖而堅定,他的臉壓在蓬松柔軟的地墊里,露出來的部分已經紅透了。
  少年的身體結實漂亮,壓低的背脊和高高翹起的屁股構成極其誘人的曲線,因為羞澀,從背脊到臀部都泛起了淺淡的粉色,股縫間的肉穴閃著亮晶晶的水光。
  簡嘉的呼吸有些急促,剛剛逗弄桑榆的時候他就有些情動,這時空氣里彌散的少許惡欲之花的氣息也進一步勾起了他的情欲,再加上桑榆的肉體的確誘人。
  簡嘉從不排斥情欲,只是以前沒有人能讓他動念罷了。
  桑榆趴在地上,既羞恥又不安,他很害怕簡嘉不理他,就這麽離開。那他以後還能有機會留在他身邊嗎?他是不是又做錯了?
  桑榆本身不是猶豫不定的人,此時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後穴突然一涼,伴隨著更多的潤滑液,兩跟手指擠了進來,桑榆身子抖了抖,剛剛被簡嘉折磨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有點怕,卻還是咬著牙擡高臀部。
  手指抽出,後面頂上了一個灼熱的東西,桑榆心跳驀地加快,簡嘉哥真的要操他了!只是這一個想法就讓他興奮得渾身戰栗。
  “嗯……”
  身後的灼熱一寸寸擠進他的身體,有些疼,有些脹。雖然經過擴張,但是陰莖畢竟不同於手指,桑榆容納得非常辛苦,他的額頭冒出一層汗,嘴里輕輕喘著氣,卻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
  簡嘉握著少年結實的腰,細細感受著這種被人綿密包裹的舒適。桑榆里面熱熱的,緊緊糾纏著他,只是放在里面就快感連連。簡嘉知道桑榆不好受,那麽小的地方艱難地含著這麽大的東西,肛口處的褶皺都繃圓了。
  他略停頓,想讓桑榆盡量適應。
  “哥……”桑榆低低地說,“動吧……我想你動動……”
  簡嘉被他說得身上一熱,下面立刻開始抽插,無法形容的愉悅感包裹住簡嘉,綿密緊致,讓他想要狠狠地在這少年身上沖刺。
  桑榆被他插了幾下就痛苦地哀求起來:“簡嘉哥……求求你……讓我射……”剛剛簡嘉的禁令依然有效,桑榆已經瀕臨崩潰的身體再經不住折磨。
  簡嘉輕聲道:“乖,射吧。”身下也隨之狠狠一頂。
  “嗚啊啊——”桑榆啞著嗓子喊叫一聲,射出了極其濃稠的白液。
  簡嘉卻仍然在他體內抽插,桑榆敏感的內部不住收縮,口中一陣嗚咽低鳴,身體泛起大片紅潮,誘人之極。
  簡嘉初嘗情欲,很快就射了一次,滾燙的精液射進了桑榆深處,只是幾秒鐘,簡嘉就又硬起來。
  “哥……求你……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桑榆急促地喘息著,小聲祈求,他的手使勁向後,想要去握簡嘉的手。
  “好。”簡嘉把他翻過來,桑榆如願看到了簡嘉的臉。
  此時簡嘉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白皙的臉上卻染上了薄薄的紅暈,情欲使他的眉眼變得柔和了些許,看起來美極了,仿佛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消失了。
  桑榆癡迷地看著簡嘉,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一朵煙花,嘭一下炸出滿腔的歡喜,這樣的簡嘉,誰都沒見過,至少這一刻簡嘉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他忘記了羞恥,修長漂亮的雙腿纏上了簡嘉的腰,滿足地再次將那讓他又痛苦,又渴望的灼熱納入了身體。
  “嗯……”簡嘉輕哼了一聲,握住桑榆挺翹的雙臀,開始大力沖刺。肉刃劈開緊致蠕動的穴肉,帶來重重快感。
  桑榆被操得氣都喘不過來,強烈的電流從後穴擴散,刺激的他頭腦一片混沌,上下顛簸中,他的眼睛卻牢牢地看著簡嘉,迷迷糊糊間還在想著,只要能看到簡嘉因為他露出這個表情,讓他做什麽都願意。
  當簡嘉在他身體里釋放第三次的時候,感覺到基因枷鎖似乎有所松動,果然君王和使魔的結合會有助於提升實力。而此時桑榆已經動不了了,卻還是戀戀不舍地勾著簡嘉,不想讓他離開。
  “桑榆,你受不住了。”簡嘉說。
  “哥……等等……”桑榆費盡力氣爬起來,跪在地上,抱住了簡嘉的腿,翹起屁股,臀縫里被灌得滿滿的肉穴不斷溢出白液。
  “簡嘉哥,給我蓋章吧。我要做你的人。”桑榆的聲音輕輕的,但是執著而堅定。
  簡嘉默默註視了桑榆一會兒,桑榆緊緊抱住他的腿。最後簡嘉點點頭,拿出琉璃珠。
  桑榆看著琉璃珠閃爍著星河般的光彩,眼中的喜悅和滿足比星星還要明亮。
  他彎下腰,翹起屁股:“簡嘉哥,給我吧。”
  簡嘉拿起琉璃珠,按向桑榆灌滿白液的後穴。琉璃珠有網球大小,就著精液的潤滑,往里面塞還是有點兒困難。桑榆拼命吸氣放松,琉璃珠卡了一下,就順利地滑進了甬道。
  桑榆顫抖著,感受著琉璃珠在他體內融化,一股奇特的能量流遍全身,像是掌握了他的命脈,又像是為他罩上了一重鎧甲。最後熱流匯聚在他的中指上,化成了一枚樸素優雅的綠色指環。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迅速變得更加強大,基因解鎖二層。
  可是桑榆卻根本沒有註意到自己實力的提升。他只是傻乎乎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是戒指!桑榆開心得要跳起來,簡嘉選擇的標記是戒指!
  琉璃珠的具體外形由君王決定,可以是首飾,玉牌之類的,也有君王弄成項圈,無論怎樣,擁有了簡嘉給的戒指,桑榆要高興瘋了!
  他深深叩拜下去,擡起頭,眼睛亮得像裝下了璀璨霞光,響亮地喊了一聲:“主人!”
  按照流程,最後一步應該是君王碰觸一下使魔的身體,激活琉璃珠全部的力量。很多君王會選擇拍拍使魔的頭。
  簡嘉卻俯下身,輕輕吻在桑榆的嘴唇上。
  桑榆屏息承受這個親吻,細細體味縈繞著他的清冷芬芳。他的眼中湧起熱熱的液體,隔著淚霧,簡嘉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一點點特殊的感情,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有沒有都好。
  這一輩子,他想,自己都會陪在這個人身邊,永不離開,永不背棄。


第19章 憤怒的小花
  系統:支線任務完成,獲得積分1000點。
  獎勵物品:雙A級束縛手銬一副。
  物品說明:即使肉體狂暴的巨龍被你鎖住,也只能任你為所欲為。
  簡嘉的視線里出現了這幾行提示。
  簡嘉掂量著手里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手銬,默默無語。
  桑榆被簡嘉玩兒的狠了,正勉強撐起身體,發著抖套衣服,一眼看見簡嘉手里的東西,不知想到什麽,臉蛋兒變得粉粉的,清了清嗓子,小小聲地說:“簡嘉哥……如果你想玩那個……我也行……”
  簡嘉回頭看到這小子上身只套上了襯衫,下身光溜溜的,圓滾滾的屁股蛋上還留著巴掌印,一雙褐色的眼眸粘在他身上,頭上一根卷毛呆呆地翹起來。
  他忍不住過去揪了一下那根卷毛:“瞎想什麽?趕快穿衣服。”
  桑榆抱住簡嘉,眷戀地蹭了蹭,聽話地繼續穿衣服,看著那副手銬的眼神還頗有些遺憾。
  兩人在這里折騰了足有大半天時間,零提示簡嘉,林灼蕖和葉恒都在向著同一方向移動,他趕緊帶著桑榆追了過去。
  在這片大森林里,簡直就是桑榆的主場,剛開始他還因為被簡嘉一頓猛操,弄得走路有點瘸,可是不一會兒,身體中流轉的自然之力就讓他重新變得精神奕奕,活蹦亂跳地圍著簡嘉打轉,時不時還一臉傻笑地摸著手上的戒指。最大的進步是終於敢正眼看簡嘉了,不僅僅是正眼看,那眼神簡直就跟強力膠一眼,片刻不離地粘在簡嘉身上。
  好像整個大森林的風都能給桑榆帶來信息,他可以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密林中,簡嘉的精神力都無法感知他的位置,片刻後,又帶著一堆美味的果子,喜滋滋地看著簡嘉吃。
  這回簡嘉省事兒了,可以不用精神力探查,桑榆輕而易舉地帶著他避過了所有危險的區域。
  穿過密林,呈現在簡嘉和桑榆面前的是一片極其美麗又神奇的自然景觀。
  那是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嫩綠色。
  這些植物有著細長的莖,長得十幾米高,嫩綠色又圓又大的葉子薄薄的,好像飄在天上。陽光穿透葉子撒下來,溫暖而生機蓬勃。
  簡嘉仰頭看著這種奇景,嘆為觀止。桑榆則在一旁看著他,一線陽光透過綠葉的縫隙撒下來,照在簡嘉身上,好像給他細細地鍍了一層金邊,那俊秀至極的眉眼讓桑榆又想起當初遇到的簡嘉的時候,那時桑榆真的以為簡嘉是精靈什麽的。真實世界里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簡嘉在陽光里閉上眼睛,深深呼吸。桑榆情不自禁走上去握住了簡嘉的手,他竟然無端端地害怕,簡嘉就這樣融入到那道光里,就此消失不見。
  簡嘉睜開眼,看著桑榆眼巴巴地盯著自己,揪了一下他的小卷毛:“別傻看著了,走啊。”
  “嗯。”桑榆乖乖點頭,握住簡嘉的手不放,他抓牢了,這個人就絕對不會消失。
  植物多的地方雨水豐沛,不過這雨水居然是從葉子上面撒下來的,上面陽光普照,清澈的雨水就一股腦亮麗地灑落下來。
  簡嘉和桑榆猝不及防,立刻被澆得全身濕透。簡嘉掏出帳篷,兩人鉆進去,換上幹凈的衣服。
  還好不一會兒,這奇怪的雨就停了。他們再次上路。
  “簡嘉哥,你冷不冷?”桑榆擔心地看著簡嘉蒼白的臉和血色極淡的嘴唇。
  他握住簡嘉的手,只覺一片冰涼。
  簡嘉吸了吸鼻子,心里十分臥槽。在這伊甸園里面,他的精神力是不再受身體束縛了,可是這個身體還是有些弱,力氣什麽的倒不小,就是遊個水,淋個雨就開始有反應。現在他就明顯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桑榆幹脆利落地脫下了身上的外衣,不由分說給簡嘉裹上,又不知從哪里采來一種淡紅色的果子,味道澀澀的,吃下去身上就有種融融的暖意。
  看著少年活潑矯健的身影和勉強壓抑著擔心的眼神,簡嘉覺得自己一直冰冷漠然的精神深處,似乎被燙的有了一點點溫度。
  簡嘉十分嚴肅地用真言說出命令,才讓桑榆打消了背著他走的念頭。兩人繼續前行,終於在半天之後到達了目的地——翠葉之城。
  與其說這是一座城市,不如說是幾個大部落的聚集地。城市規劃得很好,大部分屋子都是一二層的木屋,植被茂密,處處都能看到鮮花。
  據說這個城市是由三個大部落的酋長一起控制,民眾主要通過販賣農產品,藥草,花卉等植物特產來維持生計。
  簡嘉在城區的市集里面找到了葉恒。
  簡嘉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將兩個大活人賣給一個農場主做奴隸。
  葉恒一副本地人的打扮,幾句話下來已經跟那個農場主稱兄道弟。
  大胡子農場主哈哈笑著給了葉恒一個擁抱,遞給葉恒一袋子錢,然後就拽著那兩個被拴在一起,滿臉驚恐的奴隸走了。
  拜照相機般的記憶所賜,簡嘉清楚地記得,那兩個被賣做奴隸的人,分明是之前跟著周斌一起進入任務,基因解鎖三層的使魔。
  葉恒滿意地掂了掂錢袋,回頭就看到了簡嘉。
  他眼睛驀地一亮,英俊的面容綻開一個毫無拘束的笑容,大踏步朝著簡嘉走過來。
  “來啦,餓不餓,哥帶你們去吃好吃的。”葉恒沖著簡嘉眨眨眼睛。
  他突然感覺到什麽,眼睛在簡嘉和桑榆身上轉了一圈,看著桑榆手指上的戒指,盯了足有兩三秒鐘,才不知是什麽意思的一笑。
  “厲害呀,小朋友,”他笑道,“手腳真快。”
  桑榆身上明晃晃打上了簡嘉的標簽,那種氣息,對於使魔和君王來說,顯眼得像一盞一千瓦的大燈泡。
  桑榆的臉立刻紅了。葉恒這一路教了他不少東西,他對這個沈穩老練又不失活潑的大哥很有好感。聽到葉恒的話,他有一點點心虛,還有一點點無法掩飾的小得意,更多的是幸福滿足。
  他低低地說:“葉恒哥……”
  葉恒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好提升實力,咱哥兒幾個都得好好活著。”
  簡嘉卻絲毫不在意他們的話,只是問:“剛剛那兩個使魔?”
  葉恒笑道:“那倆家夥想暗算我,反被我給抓了,不如廢物利用,還可以賣點兒錢花花。”
  那兩人被葉恒廢了,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從這個任務世界出去。
  簡嘉點頭:“桑榆路上也被人襲擊,林灼蕖到了,我們先過去找他。”
  “有沒有問出是誰搞的鬼?”葉恒問道。
  簡嘉搖頭:“襲擊桑榆的人已經死了,沒透露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似乎是君王看上了新人里面比較優秀的使魔,想要耍手段把人給弄回去。”
  “十有八九跟那個蘭斯洛特有關。”葉恒唇角翹起,露出一個滿是殺意的笑容。
  “林灼蕖在快速移動。”簡嘉突然說,“我們過去。”
  他就要邁開步子,葉恒卻攔住了他。
  “等等。”葉恒走到一邊,不知跟人說了什麽,不一會兒就牽過來三匹馬。
  “會騎馬嗎?不會的話……”葉恒看著簡嘉,那模樣似乎頗為期待簡嘉回答不會,他都準備好帶著簡嘉騎馬了。
  “會。”簡嘉無情地擊碎了他的期待。
  桑榆卻有些撓頭,他可沒接觸過騎馬這種高雅昂貴的運動。
  “不然你帶著他?”簡嘉眼睛晶晶亮地看著葉恒。
  “呃……”葉恒對於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棒小夥兒騎一匹馬,還是有些非常十分之疑慮的。
  “怎麽了?”簡嘉問。
  “……”葉恒居然從簡嘉那張面無表情的美顏上看出了幸災樂禍。
  “我……我試試吧……”桑榆鼓起勇氣,摸了摸一匹馬的頭,那匹馬打了個響鼻,輕輕拱了拱桑榆的手,樣子頗為親近。桑榆身上的自然之力很容易獲得動物的喜愛。
  葉恒松了口氣,連忙指導桑榆騎馬的動作,桑榆學得很快,他的身體柔韌性和平衡性都相當不錯。
  三人很快騎著馬,朝著林灼蕖所在方向奔去。
  出了翠葉之城,大概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追上了林灼蕖。
  林灼蕖修長的身影直挺挺地站著,扶著一棵大樹,臉色白得像雪,眼神冷得像冰,輪廓精致的嘴唇卻紅得異常。這模樣看起來好看是好看,卻有一種艷鬼的既視感。
  他看到簡嘉,幾步沖過來,雙手握住簡嘉的雙肩,也不做什麽,就是低下頭,靠在簡嘉肩上,呼吸有點急促。
  感覺到林灼蕖的異常,簡嘉拍了拍他的背:“怎麽了?”
  林灼蕖默然片刻,聲音有些低啞地說:“我殺了兩個人。”
  簡嘉的精神力發散出去,立刻發現了兩具屍體。屍體死狀甚為淒慘,一具被狼牙棒打爆了腦袋,一具被火焰灼燒的不成人形。
  林灼蕖進入極樂伊甸之前不過是有些身手的普通人。作為有錢有權的資深二代,再是如何風騷也從來沒有殺過人。
  如今把人弄成這麽造型清奇的死法,估計他自己也受不了。
  “嗯,桑榆剛剛殺了兩個人,葉恒之前就殺了好幾個,這次又賣了兩個,你現在也有了戰績,就剩我沒開張了。”簡嘉的語氣頗為遺憾,非常像上學的時候因為急救住院,錯過一門考試,不幸考了第二名那種語氣。
  那次考試第一名是林灼蕖。
  林灼蕖:“……”
  突然就難受不下去了,還有點想揍這麻煩精是怎麽回事。
  林灼蕖從衣兜里掏出一塊白生生的石頭,遞給簡嘉。
  簡嘉:“這是什麽?”
  林灼蕖:“奠基石。從那兩人身上搜出來的。”
  簡嘉不知說什麽好。你都因為殺人惡心成那樣了,還不忘搜屍體的身,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
  林灼蕖:“看什麽?這是屬於我的戰利品,當然得拿回來。有了這個,我們幾個的主線任務就算過了。接下來就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奠基石。”
  說到這里,林灼蕖突然面色一變。他察覺到了桑榆身上的氣息。
  他緊盯著桑榆手上的指環,臉上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緊接著浮起一層冰冷的怒意,他轉頭看著簡嘉,動了動嘴唇,吐出兩個字:“你們……”
  簡嘉歪著頭,端詳著林灼蕖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林灼蕖退後一步,瞬間臉色慘白如紙,他的丹鳳眼冰冷異常,卻又仿佛有火焰燃燒,他咬著牙,不明白自己此刻為什麽這麽憤怒,也不明白心里面為什麽這麽難受。簡嘉不是什麽都不在乎嗎?他怎麽會與某個人產生這麽深的牽絆!林灼蕖心里又酸又澀,好像有什麽明明屬於他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從未有過感情經歷的林灼蕖完全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排山倒海的情緒,他只想把自己的憤怒傷心全部發泄出來。
  他的語氣狠厲而鄙薄:“簡嘉,你真行,入鄉隨俗得挺快啊,這底線崩得也真快。啊,我錯了,也許你從來就沒有過底線和節操,逮著個男人就能搞在一起。”
  簡嘉被他這一長串說得有些懵,他能體會到,此時林灼蕖非常激動,似乎還很傷心。
  他與林灼蕖從幼時就相識,兩人吵吵鬧鬧,就這麽過了許多年,任簡嘉多麽冷情,對於林灼蕖,終是有些不同的。
  他有點擔心林灼蕖的狀況,略微靠前一步,想要碰觸他的額頭,幫他穩定情緒。
  林灼蕖卻一下子打開他的手,語氣充滿厭惡:“別碰我!”
  簡嘉收回手,看著林灼蕖,極明顯地一怔,他那雙幽深冷凝的眼睛好像被投入了石子,那一片澄明清透狠狠地晃悠了一下。


第20章 病美人
  看到簡嘉的眼神,林灼蕖呼吸一滯,心里最軟的那塊肉好像被什麽擰了一下,鉆心的疼。他這才如夢初醒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你幹什麽?”桑榆踏前一步,褐色的眼眸燃起怒火。他平日里不愛跟人爭執,可是他絕對不能容忍,居然有人這麽對待簡嘉!
  林灼蕖中邪了似的盯著簡嘉的眼睛,想要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有什麽。剛剛是不是他的錯覺,簡嘉,是不是因為他,有些難過?
  簡嘉卻已經轉開臉,根本不再看他。
  林灼蕖心里像火燒一樣,又莫名泛上一種恐懼。
  桑榆又上前一步,當胸推了林灼蕖一把,推得他差點兒摔在地上。
  “道歉!”少年俊秀的臉上泛起惱怒的紅色,像一只護著主人,拼命撲咬的小奶狗。
  林灼蕖扶住一邊的樹站穩,他眼睛有點發紅,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說。他沒心思跟桑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兒一般見識,只是沈默著不發一語。
  葉恒在一邊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也不見他打圓場。
  桑榆見狀更生氣,捏起拳頭就想沖上去揍林灼蕖。
  “好了,桑榆。”簡嘉的聲音響起,語氣極清淡,不見一絲火氣。
  桑榆立刻停下,走回簡嘉身邊,神色間頗有些擔憂和難過:“簡嘉哥……”
  “沒事,沒必要為這個動手。”簡嘉面無表情,“我又不是積分,哪能人人都看得順眼。我更不是真理,自然會有人不認同我的行事。”
  林灼蕖情不自禁地有些發抖,他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里,絲絲的疼。剛剛他都說了什麽?應該是很難聽的話,他還揮開了簡嘉的手。
  他只是……想到簡嘉收了桑榆做使魔,他們兩個也會如同簡嘉之前對待他那樣,那麽親密,甚至更親密,他就心里面酸澀得不行,又莫名其妙覺得委屈,然後那些話就沖口而出。
  是他做的過分了。
  “我……”林灼蕖咬著牙,想要道歉又有些拉不下來臉,他跟簡嘉較勁,從來就沒認過輸。
  “你不用說,我明白你的意思。”簡嘉打斷了他的話。
  林灼蕖半張著嘴,臉色非常不好。道歉的話沒說出去,不但沒有感覺如釋重負,反而心上像壓了一塊沈甸甸的大石頭,讓他透不過氣。
  他擡眼去看簡嘉,簡嘉神色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表現。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好了,他好像把一件好好的事情搞砸了。
  “簡嘉……”他不由得湊上前去抓簡嘉的胳膊。
  簡嘉輕輕擋住他的動作,淡淡地說:“好了,別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我們還得再找一些奠基石才保險。”
  “簡嘉……”林灼蕖還想說話,卻被簡嘉一個平靜無波的眼神堵了回去。
  他心里一陣發慌,卻不敢再說什麽,不知怎麽,他只覺得簡嘉的那種表情讓他從心底里怕。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害怕簡嘉。
  葉恒這時候才笑嘻嘻地說:“都餓了吧?咱們去城里吃飯。哥帶著你們吃好吃的。”一字不提剛剛簡嘉和林灼蕖的沖突。
  簡嘉點頭,轉身去牽馬,腳下的動作卻有些發飄。
  林灼蕖突然道:“簡嘉,你是不是不舒服?”
  葉恒的眉毛皺在一起,他仔細看著簡嘉,發現簡嘉臉上透出一抹非常淡的紅暈。平時他的臉色就略顯蒼白,此時看起來反而顯得氣色正常。
  葉恒不由分說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入手滾燙。
  “簡嘉,你在發燒。”葉恒又去摸他的手,也是熱乎乎,幹幹的。
  “嗯,”簡嘉滿不在乎地點點頭,“沒事,溫度不高,不到四十度。吃點兒藥,睡一覺就好。”一副極有發燒經驗的樣子。
  桑榆聞言臉色一變,也去摸簡嘉的額頭,一張俊秀的臉立刻皺成一團:“都怪我,居然讓你淋了雨。”
  葉恒臉上一貫掛著的笑容消失不見,他略帶強勢地拿過簡嘉手里的韁繩:“我帶著你走。”
  “沒事,我還沒虛弱到那個程度。”簡嘉的聲音有點啞。
  “是,你說的都對,你一點兒不虛弱,”葉恒摸摸簡嘉的面頰,“但是現在咱們四個人,三匹馬,讓我帶著你,林灼蕖也能一起回去。”
  簡嘉看看葉恒又看看桑榆。葉恒的眼神含笑又帶著堅持,桑榆則是一臉急得要哭的樣子。
  林灼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好吧。”簡嘉嘆口氣,妥協了。反正有人帶著他走,更舒服。
  葉恒坐在後面,讓簡嘉靠在他身上,又拿出一張嫩黃色的上面畫著萌萌大眼小黃雞的毛毯,把簡嘉密不透風地圍了起來。
  簡嘉用真誠的眼神凝視著葉恒。
  就算簡博士審美比較與眾不同,也不願在大庭廣眾下圍著小黃雞招搖過市。
  葉恒:“就圍一會兒啊,到人多的地方哥就給你拿下來。”
  這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簡嘉很想繼續凝視葉恒,但是葉恒身上非常暖和,胸膛寬闊結實,牢牢地支撐著他,毯子一圍上來,發冷的身體舒服了不少,他也就不再說什麽,有些昏昏欲睡。四人三騎,一路奔回翠葉之城。葉恒的馬騎得非常穩,進了城也沒把毛毯拿下來,只是稍稍遮住了簡嘉的臉,悄聲說:“他們看不見你,不知道你是誰,要丟臉也是我丟臉,放心吧。”
  簡嘉懶得跟他計較,閉目養神。
  葉恒這人行動力真是不一般,他到這里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已經使出各種手段弄了不少錢,又不知用了什麽花言巧語讓人家把一座精致的房子免費給他住。
  翠葉之城氣候溫暖濕潤,房子也大都是木質結構,點綴著大片的綠植和大團大團色彩斑斕的鮮花,看起來非常像童話里的小木屋。
  幾人安頓好簡嘉,請了醫生,幸好只是普通的受涼發熱,醫生開了藥,是非常具有本地特色的植物藥品,跟中藥一樣,需要熬制。
  三個使魔都沒弄過中藥,很是不知如何下手,最後還是林灼蕖把藥弄好了。別看他一副養尊處優的少爺模樣,但是他聰明,動手能力超強,聽人家說上一遍,他就能但分之百照樣子做出來。
  於是三個人伺候簡嘉吃藥。
  簡嘉的家里人都知道,簡博士生的病越輕,越是難伺候。
  他病重時,讓吃啥吃啥,讓幹啥幹啥,無比配合。但如果只是小病,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一碗顏色綠油油散發著苦味的藥遞到眼前,簡嘉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喝不下去。”
  那樣子真是惹人憐惜,好像一陣風就吹化了。
  葉恒說話是難得的柔聲細氣:“嘉嘉,吃藥,聽話啊。”
  病美人簡嘉面無表情:“喝不下去。”
  葉恒:“喝完藥給你吃糖。”
  簡嘉:“喝不下去。”
  葉恒:“你到底想咋滴?”
  簡嘉虛弱地嘆了口氣,一對漂亮的眼睛因為發燒帶著點朦朧的水汽,顫悠悠看著他,繼續說:“喝不下去。”
  葉恒抹把臉,敗退。
  桑榆眼圈紅紅的,眼淚汪汪:“簡嘉哥,求你把藥喝了吧。”
  簡嘉看了他一眼,慢慢端起藥碗,眉頭細細地蹙起來,看得桑榆心尖兒發疼。
  簡嘉湊近藥碗,明明沒什麽表情,但是就讓人覺得他非常痛苦,非常委屈。
  桑榆受不了了,一把搶過藥碗:“哥,這藥我們不喝了,我們去找醫生,換個好喝的藥。”
  簡嘉立刻把藥碗放下,縮回被子。
  葉恒嘆氣,又失敗一個,特麽的藥有好喝的嗎?
  簡嘉又迷迷糊糊地趴了一會兒,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閉著眼睛抽了抽鼻子。
  只聽一個聲音悶悶道:“起來,先吃藥,再吃圓子。”
  簡嘉睜眼,看到圍著圍裙依舊俊美耀目閃閃發光的林灼蕖。桌上擺著一碗綠油油的藥,還有一碗白生生,圓胖胖的糯米圓子。
  簡嘉坐起來:“什麽餡兒?”
  林灼蕖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憋著的氣,把被子拉起來圍在他身上,麻煩精到哪里都還是麻煩精。
  “甜玫瑰餡兒的。”
  簡嘉眼睛忽閃忽閃眨著。
  “先喝藥,再吃圓子。”林灼蕖強調。
  簡嘉終於慢騰騰把藥喝了,然後咬了一個圓子在嘴里,香甜的餡料暖融融流到舌尖上,簡嘉愉悅地瞇起眼睛。
  最後簡嘉跟林灼蕖說:“謝謝你。”
  林灼蕖一晚上不明雀躍的心思被這句話打擊了個徹底。
  簡嘉以前從來不跟他說謝謝,就像他們無論鬧得多厲害,也不用對彼此說對不起一樣。
  林灼蕖難受得不知身上哪個地方又酸又疼,好像什麽東西被他親手打碎了,再也找不回來一樣。
  他沒敢看簡嘉的表情,匆匆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晚上簡嘉不睡,要求聽催眠曲。
  “你這麽大人了還要聽催眠曲?我用不用給你做個搖籃?”葉恒抓抓頭發,簡直要瘋,這一出一出的,他二哥家的小侄子都沒這麽鬧騰。
  “睡不著。”簡嘉說。
  葉恒:“怎麽了,身上難受?”
  簡嘉:“怕鬼。”
  葉恒:“……”
  葉恒:“你是覺著我唱歌能把鬼都嚇走是吧?”
  簡嘉:“我指定曲目,你來唱。”
  於是葉恒用豪邁的嗓音唱了一曲《誰是我的新郎》。
  桑榆本來有些昏昏欲睡,馬上嚇醒了。
  桑榆不太會唱歌,最後也被逼著紅著臉唱了一個《別看我是一只羊》。
  然後簡嘉躺下閉上眼睛,兩人滿頭大汗,落荒而逃。
  林灼蕖聽簡嘉的堂弟簡寧說過,簡嘉體質特殊,生病了比一般人更難受,吃藥的時候喜歡吃他媽媽煮的甜圓子。晚上睡不好,總是做噩夢,就特別喜歡折騰人,讓別人給他唱歌,慢慢放松,才能睡著。
  如果是以前,簡嘉絕對會折騰得他火冒三丈。但是現在,簡嘉卻沒有讓他去唱歌,他心里不知是什麽滋味,控制不住自己總想著過去看看。
  他也不知為什麽,就站在開滿鮮花的木窗子外面,非常小聲地,低低地唱了一首歌。
  No more talk of darkness (不再談論黑暗)
  Forget these wide-eyed fears (忘記這些恐怖的事)
  I’m here, nothing can harm you (我在這,沒有什麽能給你傷害)
  My words will warm and calm you (我的話給你溫暖安心)
  Let me be your shelter ( 讓我為你遮風擋雨)
  Let me be your light  (讓我為你帶來曙光)
  You’re safe no one will find you ( 你很安全,沒人能找到你)
  Your fears are far behind you ( 你所懼者遠在千里)
  ……
  這是簡嘉非常喜歡的歌劇魅影唱段,林灼蕖的聲音低沈悅耳,唱起歌也是非常好聽。簡嘉的屋子里面卻是靜靜的,他似乎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簡嘉好了一些,但依然在床上臥倒,有氣無力,面無表情,貌美如花地作天作地。
  葉恒幾個已經開始辦正事,葉恒摸清楚了三個部落內部情況,並且打探到了有關一塊高等級奠基石的消息。需要潛入其中一個大部落酋長的家中獲得一份地圖。去偷地圖的人選只能是桑榆。在這滿布植物的世界里,只要桑榆想藏,沒人能發現他。
  林灼蕖則是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了周斌的動向。他立刻準備過去看看。
  於是到了這天晚上,就剩下葉恒守著簡嘉。
  簡嘉睡得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零在他耳邊說:“主人,有人進來了。”
  簡嘉一驚,慢慢睜開眼睛。
  零繼續說:“主人,進來的人手里拿著催情藥劑,看來有人覬覦您純潔的肉體呢……”


第21章 吃掉葉恒(一)
  葉恒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他有些猶豫。
  老頭子很早就說過,葉恒這小子有腦子,有膽氣,就是不夠狠。對待敵人手段幹脆利落,可是對上自己人,就下不去手。明明知道怎麽做能夠得到最大的好處,卻總是會猶豫。
  “你小子不夠狼心狗肺,在這虎狼窩里混著,就算你彈壓得住這些家夥,心里也不自在,不如就離開這鬼地方。”老頭子臨死前,這樣對他說。
  老頭子說的從來不錯,就是把他想得太好了些。對待自家兄弟,他是不太能下狠手,但是真的能讓他心軟到下不去手的人,還真沒幾個。他如果只是一腔柔善心腸,墳頭都不知割了多少茬莊稼了。
  可是,簡嘉不一樣。
  他遊刃有余地安排好了一切,支走了礙事的桑榆和林灼蕖,臨門一腳,他居然有些怕。
  怕的是什麽,他隱隱有所察覺,但是就因為怕,他才更要采取行動,不能繼續旁觀等待。簡嘉心思極難撼動,若是不能讓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別說讓他動心了,他連你這個人都記不住。
  他不再猶疑,無聲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能聽到簡嘉輕輕的呼吸聲。
  葉恒的心跳快了一點,他握了握手里的小瓶子,手指一撥,小瓶子里面散逸出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這是他在系統兌換的催情藥劑,能讓人情動,精神放松,身體無力,但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葉恒靜候片刻,聽到床上的人呼吸有些加快,才慢慢靠過去。
  大手先是輕輕撫上簡嘉的額頭,還好,已經不是那種高熱了。
  葉恒松口氣,爬上床,把簡嘉摟在懷里。簡嘉身上清新冷凝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藥香。
  懷里的人動了動,似乎清醒過來。
  “嗯……葉恒?你怎麽不睡?”簡嘉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一點點沒睡醒的小鼻音。
  葉恒只覺身上一熱,一顆心軟得不可思議。
  “嘉嘉,你覺得怎麽樣?熱不熱?”葉恒嗓子有點啞,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嗯……”
  簡嘉這一聲低低的,帶著困惑與欲望的低吟讓葉恒立即下腹一緊,硬了。
  “有點熱……”簡嘉揮開被子。
  葉恒下意識就要給他蓋上,這兩天伺候習慣了。然後及時想起了今晚的目的,手僵在半空。
  簡嘉帶著熱意的手摸上他的胳膊,低聲嘟噥著:“你不走嗎?真的不走?”
  葉恒順從地任由簡嘉摸索擺弄,他以為藥效發作,簡嘉可能是有點迷迷糊糊,說話的聲音帶著平時絕沒有的軟意。
  葉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他低聲道:“不走,怎麽可能走,我就是要陪著你的。”
  “那你就留下來吧。”簡嘉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隨著他的話語,一聲清脆的哢噠聲,葉恒的雙手已經被銬起來。
  葉恒腦子一懵,下一刻,簡嘉打開了落地燈。
  突來的光亮讓葉恒有些不適應。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看清楚現在的情形。
  暈黃的燈光下,簡嘉只穿了一套棉質睡衣,站在床邊看著他,白皙的面容染著一點點薄紅,燈影下精致的面容更加動人心魄,一對眸子冷冰冰地看著他,葉恒發現,這眼神里居然出現了一絲絲怒火。
  他何德何能,居然把簡博士惹生氣了!
  葉恒覺得自己要變態了,竟然有點高興。
  看現在這情形,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簡嘉一定是發現了他搞的鬼,在這兒等著收拾他呢。
  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為自己沒有得逞,為自己算盤落空,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葉恒被銬在床頭,反而四肢大開,大喇喇躺在床上。
  “嘉嘉,你真厲害,怎麽發現的?”葉恒的聲音很輕松,甚至還很愉悅。他英俊的眉眼透著一股子縱容,笑起來真是帥的閃瞎人眼。
  簡嘉卻認為這是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現,非常的不要臉,非常的不能接受。
  他二話不說,上去就開始扒葉恒的衣服。
  “誒誒?嘉嘉,你別激動,別激動,慢點,我去,慢點,啊~~”
  不一會兒,葉恒已經前襟大開,結實的胸,兩個乳頭,還有八塊腹肌全部露在外面。簡嘉還在繼續扒他的褲子。
  “嘉嘉,你把我松開成嗎?咱有什麽事好好說,嘶——別掐,你要幹什麽,哥老實陪你幹,先松開成不成?”葉恒苦口婆心地說。
  簡嘉根本不搭理他,繼續脫他的褲子。
  長褲離體,葉恒的兩條大長腿露出來,肌肉結實,線條漂亮,僅僅看著就可以想象到這兩條腿有多麽恐怖的力量。
  可是此時這兩條腿卻略有些緊張的緊緊並在一起,光滑的皮膚在暈黃的燈光下暖玉一般閃著誘人的光澤。
  簡嘉直接將手掌插入並在一起的大腿根,使勁揉捏了幾下那里的嫩肉。
  “嘶——”葉恒雪雪呼痛,“嘉嘉,咱不帶掐大腿根兒的啊,我媽以前才這麽收拾我。”
  簡嘉:“……”
  簡嘉繼續揉捏,享受著那種細嫩飽滿的觸感。
  哼,以為這時候提到你媽我就會放過你?
  葉恒深色的內褲襠部已經完全立起來,上面洇濕了一大塊。簡嘉也不把內褲扒下來,只是惡意地把他的內褲扒拉到一邊,規模驚人的陰莖嘭一下彈了出來。
  即便葉恒不是生瓜蛋子,在這種情形下也不禁老臉一紅。他可憐巴巴地對簡嘉說:“要脫就脫光,這也太難看了。”
  簡嘉卻被他激發了靈感:“你的軟劍呢?拿出來。”
  葉恒故意大驚失色:“嘉嘉,你要幹什麽?”
  簡嘉:“拿出來!”
  葉恒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從儲物空間取出軟劍,落在床上。
  簡嘉握在手里,對著葉恒的襠部比劃了兩下。
  葉恒英俊非凡的笑容有些僵了:“嘉嘉,我惹你生氣了,該罰就罰,可不能割我老二。”
  簡嘉默不作聲,手起劍落,寒光一閃——
  葉恒嗷嗚一聲。
  內褲被割掉了一部分,還有一小撮陰毛,慢慢飄落。
  葉恒使勁呼出一口氣,一臉劫後余生。
  他還沒來得及放下心,簡嘉就又開始揮劍了。
  “小心!小心!啊!別割偏了!”葉恒扭曲著一張俊臉,眼睜睜看著簡嘉把他的內褲割得七零八落,時時擔心簡嘉一個錯手,他的小弟弟就壯烈了。
  於是最後那內褲被簡博士炮制出了一個相當時尚前衛的造型——就像一條被狗啃了的丁字褲。
  腰上橫著一條皮筋,豎著則剩一道啥也遮不住的布條子從前到後,勒在屁股溝里,陰毛也被割得跟斑禿似地。
  葉恒臊得滿臉通紅,欲哭無淚。
  哢嚓哢嚓,簡嘉冷著一張臉,眼里卻閃著光,把這一幕拍照留念永遠定格。
  葉恒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無奈,有些縱容,低聲誘哄道:“玩夠了吧,把哥哥松開,不騙你,松開玩的更舒服。”
  簡嘉卻是慢慢脫掉了外面的睡衣,再褪下褲子,露出修長挺拔的身體。他身上只剩一件背心和內褲,一身白皙的皮膚,肌肉不厚卻流暢有型。
  他盯著葉恒,目光中出現了一點熱度,面色微微的紅,清冷的眼眸流轉,竟然帶上了幾分艷色,有種讓人渾身發熱的魔力,他靠近葉恒,聲音里透著讓人屏息的危險:“放開你,想得美。”
  葉恒簡直要看傻了,什麽叫色授魂與,看看葉恒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估計當下此時,簡嘉叫他去死,他也不會有多少猶豫。
  簡嘉的手撫上赤裸強健的胸膛,葉恒的身材是最具陽剛魅力的一個,肌肉結實,手感極佳,摸上去熱乎乎,光滑的皮膚下是鼓脹脹,硬實而充滿彈性的肌肉。簡嘉就這麽按著他,感覺就像把一頭力量強大無比的兇獸按在自己身下任意欺淩,那種滿足感無以倫比。
  簡嘉的手一碰上他,葉恒就興奮得渾身發抖,他哆嗦著承受簡嘉的碰觸,眼里流動著熾烈的欲望。
  簡嘉看著葉恒胸口不斷起伏的乳頭,小小的一粒,顫巍巍挺立起來。簡嘉湊近,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唔……”葉恒使勁抽了一口氣,被銬在頭頂的手嘩啦一聲,緊握成拳。
  簡嘉看了看那染上水漬的小凸起,一下子含在嘴里,用舌頭撥弄,感覺那個小點一點點在他口中硬起來,像一粒絲絨包裹著的小石子。
  葉恒一直在喘,口中不時發出顫抖的哼聲,肌肉一抽一抽的。
  簡嘉覺得好玩兒,就用牙齒夾住口中硬硬的小肉粒,輕輕合攏,牙齒一磨——
  “唔——嗯——”葉恒身子一彈,簡嘉被他厚實的胸膛撞了一下,口中使力,榨出葉恒一聲低啞的呻吟。
  “嗯……嘉嘉……另一邊……”葉恒爽得腳指頭都蜷起來,扭動著身體,想要把另一邊乳頭送到簡嘉口邊。
  簡嘉卻偏不碰另一邊,就逮著一邊可勁兒的連舔帶咬,不一會兒那個乳頭就腫大了一圈兒,紅亮亮的,輕舔一下就又痛又爽。
  葉恒被他弄得身上像著了火一樣,肌肉一抽一抽,口中不斷低吟。
  簡嘉壓在葉恒身上,葉恒的皮膚滾燙,比他這個生病的人更像是在發燒,但是壓起來卻是特別舒服。
  肌膚相親,葉恒爽得渾身哆嗦,他的眼睛發紅,被銬住的雙手扯得鎖鏈一陣亂響。
  “嘉嘉,放開我,讓我碰碰你。”葉恒的聲音低啞,充斥著壓制不住的欲望和野獸一樣的兇猛。
  簡嘉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狠狠往下一扯,葉恒被迫仰頭,簡嘉拇指摩挲了兩下突出的喉結,一口咬了上去。
  “嗚……”葉恒身子猛的一挺,簡嘉能感覺到身下強健的肉體劇烈地顫動,像被咬住喉嚨的食肉猛獸劇烈掙紮,卻只能發出一聲哀鳴。
  簡嘉咬了一陣,松口,看著那里已經有一個帶著血絲的牙印兒,又上去舔了一下。
  葉恒渾身打著顫,劇烈地喘息,眼神盯著簡嘉,里面有欲望,有震驚,還有一絲絲驚慌。葉恒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被欲望操縱的人。可是簡嘉僅憑幾個算不上挑逗的動作,就讓他近乎失控。這讓習慣把一切掌控在手里的葉恒有些心慌。
  “怕了?”簡嘉靠近葉恒,看著葉恒不再帶著嬉笑的英俊面龐,伸出手掌蹭了蹭他帶著淺淺胡茬的下巴,眼睛里面折射出的光彩簡直讓人心動神馳。
  “怎麽會?嘉嘉,實話告訴你,哥在這事兒上,還真沒怕過誰。”葉恒緊緊追隨著簡嘉的目光,嘴上卻還花里胡哨地不服輸。
  簡嘉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就貼著他的嘴唇,呼吸交融間,一字字地說:“那好,今晚,我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麽叫怕。”


第22章 吃掉葉恒(二)
  葉恒幾乎是心旌神搖地接受著簡嘉的親吻,唇齒間都是一種清冷芬芳,讓他屏息感受,生怕錯過了一點點。
  簡嘉也覺得葉恒嘗起來味道不錯,唇瓣柔韌火熱,氣息也很純凈——就像一棵清脆的甜瓜。葉恒睫毛低垂,舌頭也像呆住了似的任他擺布。
  簡嘉在人家嘴里一頓翻攪,嘗了個夠,等葉恒回過神來想要奪取主動權的時候,簡嘉已經撤退,放開了他。
  葉恒懊惱又欲求不滿地低吟一聲,眼巴巴地看著簡嘉水潤的唇,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急什麽,其實我對很多事都很好奇。只是沒有機會嘗試,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簡嘉冰泉一樣的聲音流進他的耳朵,讓葉恒激靈靈一個哆嗦,突然間產生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你說,男性一直勃起,不能射精,最後陰莖會脹到多大?多粗?會有什麽感覺?”簡嘉的嘴唇貼著葉恒的耳朵,耳語一般的問道。
  葉恒只覺耳朵一陣發麻,而這酥麻下一刻就覆蓋了整個頭皮,隨後又為簡嘉話語中的含義而戰栗起來。
  “嘉,嘉嘉……”葉恒哆嗦著說,他有點膽寒了,簡嘉的語氣真是可怕。
  可是簡嘉的手已經摸上了他那個從“收藏版簡嘉親制丁字褲”里面支出來的陰莖。
  葉恒這東西跟他的身材一樣,都個頭大,足金足兩。握在手里,粗粗的一根,火熱而生機勃勃。
  簡嘉比較喜歡生機勃勃,活蹦亂跳的東西,例如哈士奇,林灼蕖,葉恒的大雞雞什麽的……於是就攥住使勁玩兒起來。從根部的囊袋,一截一截箍緊了往上擼。
  “嘶……呃……”葉恒使勁吸了一口氣,然後那口氣就卡在他的嗓子眼兒里,然後擠出一聲變調的低叫。他的大腿,小腿,足弓繃成一條直線,肌肉僵硬得像石塊一樣。
  簡嘉根本不在意他的反應,只是饒有興致地握住雞蛋大深紅色的蘑菇頭,用手掌心搓揉了幾下,然後食指在頂端的細縫搓了搓。
  “啊啊——”葉恒發出一聲聽起來就很慘的叫聲,腰腹有力的彈起又落下,陰莖在簡嘉的手里脹大了一圈兒。
  “簡嘉,嘉嘉,放開,放開!別——嗯啊——”葉恒扭動腰胯,想要躲避簡嘉的擺弄,卻被簡嘉揪住,用力一拽——
  葉恒咬住牙齒,吞回已經在喉嚨口的慘叫,下面那根東西在這樣殘暴的對待下也沒有變軟,反而脹得更加厲害,那種強烈得讓人發瘋的欲望火一樣煎熬著他。他扭腰蹭著簡嘉,無言地請求簡嘉的饒恕。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射。”簡嘉冰冷的話語殘酷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今天的第二個問題,男人後面的敏感點,到底在哪里?”
  簡嘉拿出幾根綠色的藤蔓——此藤蔓為桑榆出產,柔韌結實,繃不斷且不傷皮膚,品質優良——擡起葉恒的一條腿,向上彎折,綁縛在頭頂的床欄上。
  葉恒臉色火紅,透出一些汗跡,他急促地喘息著,試圖露出一個微笑,可惜失敗了:“嘉嘉……能不這麽重口嗎……捆綁什麽的……”
  簡嘉的回答是把他另一條腿也捆上了。
  現在葉恒的姿勢是,雙臂上舉銬在欄桿上,兩腿張開一百三十五度角,向上綁在床欄,由於腿擡得太高,腰部懸空,屁股整個擡起來,股間深紅色的肉穴光明正大毫無遮攔地暴露出來。
  這種情形,葉恒也曾經見過,可是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其中被玩弄的那個。他那張英俊無匹的面容無可避免地滿是羞恥,他咬緊牙關,側過臉,不敢面對簡嘉的目光,耳朵,脖子和臉全都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樣。
  簡嘉湊到他跟前,擠到他敞開的雙腿間,一手按住他赤裸的胸膛,一手握住他的下巴,硬把他的臉掰回來,逼著他與自己對視。
  “你是不是也打算這麽對我?”簡嘉盯著他的眼睛。
  “不!嘉嘉,你別亂想,我沒有!”葉恒被嚇得一僵,胸口的肌肉一陣顫抖起伏。。
  “沒有?說說,你原本打算怎麽對我?”簡嘉的手按在他胸口心臟的位置,下面的心跳又猛又快。
  “我……”葉恒張開嘴,又不敢說出來。他最初的打算是什麽他自己最清楚。他想趁著簡嘉體虛,用了藥劑,跟簡嘉迷迷糊糊就成了好事。事後在好好把人哄一哄,簡嘉即使生氣,心里也有了他的影子,以後再慢慢加深感情。
  可是如今這情形,還有簡嘉罕見的怒意,他怎麽敢說出來。
  “不想說是不是?我就做給你看,直到你想說了為止。”簡嘉冷冷地說。
  葉恒的屁股非常豐滿,不是特別大,但特別結實。雙手抓上去,沈甸甸,脹鼓鼓,讓人有一種強烈的狠狠揉捏的沖動。
  簡嘉把臀肉握在手里,大力的揉弄,豐滿的臀肉留下深深的指痕,葉恒又羞又臊,又痛又爽,咬著牙企圖不要呻吟得那麽淫蕩,可是他正面對著簡嘉,一看到簡嘉那張臉,看到他在自己腿間動作,身上就熱的不行,根本就控制不住。
  簡嘉按著葉恒的一條大腿,另一手撫上了臀縫里緊閉的肉穴,輕輕在那褶皺上揉了一下。肉穴像是被驚嚇了一樣,猛地一縮。
  “你是不是想這樣插我?”簡嘉的聲音帶著令人心顫的危險。
  “不……”葉恒低吟。
  “那你說,你今晚打算幹什麽?”簡嘉逼問。
  一根手指狠狠插入肉穴。
  “唔……”葉恒悶哼一聲,身子因為疼痛而僵住。葉恒其實不怕疼,他不知受過多少傷,肉體損傷的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可是,那個地方因為這種羞恥的原因而產生的疼痛卻讓他有些忍受不了。
  簡嘉發現葉恒的後面非常奇特,雖然不是那麽水潤,但是穴肉一層層卷上來,裹纏住他的手指,又熱又緊,推進一寸都很困難。可以想象的是,這種肉穴一旦插進去,會有怎樣的舒爽。
  簡嘉的手指在葉恒的後面不斷地突進,扭轉,摳挖,葉恒閉上眼睛,身子隨著簡嘉的動作而顫抖,腿間的陰莖一聳一聳,馬眼不住流出液體,沾濕了被簡嘉割得亂七八糟的陰毛。
  “敏感點在哪呢?”簡嘉像是鉆研什麽學術問題一般認真而嚴謹。
  他又插進了一根手指,食指和中指不斷在重重疊疊的柔軟內壁上戳刺,按壓。
  “嗚……嗯……”葉恒閉著眼,感受著後穴被撐開,被探索,那種脹滿,火熱,疼痛羞恥讓他嘴巴發幹,嗓子像火燒,發出的聲音低啞倒讓他自己都聽不出來,像是欲火焚身的雌獸,饑渴難耐。
  突然體內一個什麽地方被簡嘉按了一下,整個腸道,連著肉穴都收縮抽動起來,一股炸裂一樣的快感直擊大腦。葉恒啊一聲長嘶,陰莖不住抽搐,可是因為簡嘉的禁令,根本無法射精。
  “啊——簡嘉!呃……不行!讓我射!”葉恒的身體彈動著,身上的皮膚都被汗水浸透了。
  “是這里,看來真的每個人都不一樣呢。”簡嘉的聲音透著愉悅,仿佛解決了一個重大難題。他再接再厲,繼續下死力按揉那塊硬硬的小地方。
  “哈啊——”葉恒雙眼睜大,身子繃得好像要斷掉一樣,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這種極致的煎熬與痛苦快要把他弄得失去意識了。可是下半身的抽搐與脹痛卻像釘子一樣,定住他清醒的意誌,活生生地承受這種蹂躪。
  “嘉嘉,嘉嘉,”葉恒喃喃叫著,他的眼神有些失焦,蒙上了一層淚霧。
  “說!原本打算對我做什麽?”簡嘉命令。
  葉恒一抖,簡嘉在他後面又加了一根手指,三根手指在那個小洞里不斷進出翻攪,抽搐的內壁可憐地裹緊那幾根手指,也為葉恒帶來無法承受的快感。
  “啊啊……我……對不起……啊……我不該……”葉恒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想要昏倒都是一種奢望。他顫抖著嘴唇,喃喃道歉,他是真的沒臉在簡嘉面前如實招認他的打算。
  “你猜猜,就這樣不讓你射,你下面那個東西會不會爆掉?”簡嘉有些發涼的手指緊緊掐住他的脖子。
  “嘉嘉……我錯了……別生氣……我其實不會……不敢也舍不得……”葉恒拼命想要掙脫手銬,想要去擁抱簡嘉,但是系統出品的手銬,哪是那麽容易擺脫的。
  簡嘉松開他的脖子,看了他幾秒鐘,葉恒拼命想從那張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看出一點他的心思,可惜失敗了。
  簡嘉突然又湊過來,親密地摟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接下來我們看看,你到底能射多少次。”
  葉恒情不自禁地一哆嗦,他是真的有點怕了簡嘉了。說不讓他射,他憋死也一次都射不了。現在又讓他使勁兒射,他真擔心自己會變成水槍,死在簡嘉手里。
  簡嘉脫掉內褲,下面不比葉恒遜色,白嫩的一根抵住了葉恒的後穴。由於姿勢,葉恒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頭部已經微微陷進肉穴,張牙舞爪地昭示著與其外表不相符的攻擊性。
  葉恒覺得自己臉燙的都要熟了,這個視角實在是太羞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以雌伏的狀態被其他雄性貫穿,這個認知讓他腦子發懵,下面卻興奮的不行。他想閉上眼睛,躲開這副羞死人的畫面。簡嘉清冷的聲音卻傳進了他的耳朵。
  “不許閉上眼睛。我要你看著,我怎麽操你。”
  葉恒就只能大睜著眼睛,看著那個東西一寸寸擠進他的身體。
  難以形容的脹與痛,葉恒滿頭大汗地發現,簡嘉根本沒有用潤滑,僅靠著葉恒後穴分泌的一點體液,這種插入,漫長而疼痛。
  “啊……嘉嘉……你,你慢點……我有潤滑劑……啊啊——”
  葉恒慘叫一聲,簡嘉腰部用力,狠狠一下子,整個進入到他的身體里。
  “疼嗎?”簡嘉狠狠一挺腰,明顯他也不好受,額頭都見了汗,一片潤白,臉上也有一層淡淡的緋色。
  這是為了整治他,連自己也要搭進去嗎?
  葉恒疼得眼前發黑,又心里發軟,哆嗦著說:“我真疼了,受教訓了,你饒了我,用點潤滑。”
  簡嘉停了片刻,按著葉恒的大腿,直接對著他的G點就開始頂撞。完全沒有技巧,可是葉恒那G點長的,這麽直接撞就正中紅心。
  葉恒嘶叫一聲,疼痛過後,無法形容的激爽沖刷過全身,讓他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歡呼雀躍著享受這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之前本來就已經達到高潮的臨界點,這是被簡嘉撞了四五下,陰莖抽搐,一股極濃的精液濺射而出,他的胸膛,面部都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白液。
  簡嘉只覺得葉恒又緊又熱的腸道一下子抽搐起來,那褶皺一層層地收縮蠕動,按摩著他的陰莖,那種快感,險些讓簡嘉就這麽射了出來。
  簡嘉稍停片刻,就在腸肉還因為快感而不斷蠕動的時候,又狠狠操了進去。
  “啊啊啊——”葉恒控制不住啞聲叫出來,這太難以承受了,剛剛射精的下身敏感非常,又被簡嘉狠狠操進去,那種酥癢酸脹,簡直要把人逼瘋。
  葉恒大腿肌肉抽搐著,臀部挪動,想要擺脫簡嘉的插入,卻被簡嘉抓住腰,擡起屁股,從上往下狠狠插入,一下下撞在G點上。簡嘉能夠感受到甬道里抽搐的嫩肉帶來的阻力,這樣他的插入更加舒爽,也讓葉恒更加難以承受。
  “啊啊——嘉嘉——求求你——不行——不行了——”葉恒被操得上氣不接下氣,後面酸脹麻癢的電流通過脊柱,一直傳到後腦,他實在受不了,只能開口哀求。
  簡嘉根本聽而不聞,只是埋頭幹他。一下一下,動作又兇又狠,明顯帶著懲罰的意味。
  手里握著的臀突然抽緊又放松,葉恒又射了一回。
  還沒等他喘過氣,簡嘉就又動了。
  “不行……我操……簡嘉……你不是生病還沒好嗎?啊……停一停吧……啊……”葉恒覺得自己要被操死了。那後面敏感處熱辣辣地抽搐著,前面射過之後半軟的陰莖又被活生生插得硬起來。
  這是最極致的性愛,也是最殘忍的折磨。
  看著葉恒強健的身體在他的身下抽搐掙紮,卻怎樣也無法擺脫,英俊的面容因為無止境的欲望而染上媚色,雙眼大睜著流出淚水,嘴唇無意識地吐出哀求的字句,簡嘉面上緋紅一片,身體舒爽,精神也無比滿足。
  在葉恒第三次射出來之後,簡嘉才在他體內釋放。
  簡嘉的呼吸有些亂,泛著紅暈的面龐美得驚人,清冷的黑眸泛著水潤光澤。被操得眼睛發花的葉恒瞧在眼里,心頭燙得不行,他掙紮著低啞道:“嘉嘉,好了吧,放開我,哥想抱抱你。”
  簡嘉墨色的黑眸流轉過一道極艷的光彩,舔了舔嘴唇,淡聲道:“你以為,這就完了?”
  葉恒毛骨悚然地發現,插在他屁股里的東西,又硬了起來。
  “嘉嘉,我真錯了,饒命啊——”
  夜還長著呢。


第23章 “始亂終棄”
  大床劇烈地搖晃著,伴隨著肉體的撞擊聲,還有噗嗤作響的黏膩水聲。
  葉恒已經被從床欄上解了下來。但是雙手依然被反銬在身後。他跪在床上,簡嘉在他後面抓著他被銬起來的胳膊,像騎馬一樣在他身上馳騁。已經被操得深紅熟爛的後穴隨著兇暴的抽插露出一點紅色的嫩肉,邊緣還溢出一絲絲泛著白沫的精液。
  葉恒臉上都是濕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英俊的面頰帶著一種桃花綻開般的紅暈,雙目因為過於漫長的性事而失神,浸滿淚水,嘴唇半張著,發出嘶啞的低吟。胸膛上透出一片汗濕,一只乳頭被咬得紅腫成了花生米,強健的肌肉隨著簡嘉的沖刺而不住抽動。
  這樣英俊至極又充滿陽剛之氣的男性被操到這服理智全無的模樣,簡直讓人獸血沸騰。
  “葉三爺,夜魔大人,”簡嘉面上也染了緋紅,一邊發了狠地操他,一邊冷冰冰地說,“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賦詩一首嗎?”
  葉恒被簡嘉操得記不住射了多少次。他只覺得後面已經被插的合不攏,簡嘉的每一個動作都給他帶來極大的刺激,但是陰莖一抽一抽,卻是什麽都射不出來了。
  這一晚上不斷在高潮中翻滾,煎熬,他的思維都有些停滯。簡嘉的話傳進他的耳朵,葉恒怔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然後就真想哭了。他都被簡嘉操得要昏死過去,哪里還有力氣做詩?
  “做詩!我要聽。”簡嘉一邊頂住他的敏感點研磨,一邊冷冰冰地說。
  “啊……”葉恒簡直想死,他的屁股抽動,腰部難以忍受般搖晃,可惜根本躲不開那種讓他發狂的腫脹酥麻。
  他不得不調動起發昏的大腦,拼命想著作詩,作詩,啊——後面太脹了——特麽這小禍害看著清冷得跟神仙似的,下面那根東西怎麽這麽粗——
  啪!
  屁股上被拍了一下——
  啊,對了,作詩,還他媽的得作詩——
  葉恒頭昏眼花地看到地上噴濺的精液——那都是他的傑作,簡嘉的都在他屁股里——突然靈光乍現,喘著氣吟道——
  “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化作泥。”
  簡嘉的動作停頓了一瞬,似乎被他這詩句驚呆了。然後就按住他發狠地一頓猛插,在他快要斷氣的哀鳴中,把子子孫孫灌了他一屁股。
  葉恒覺得,如果他能生孩子,就這一晚,他就能懷上一支足球隊。
  隨著簡嘉射精,他身上的氣息突然一變,龐大的精神力排山倒海地壓下來,把葉恒一下子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簡嘉第二層基因終於解鎖。同時眼前出現一行字。
  系統:支線任務超額完成,獎勵積分1000點。
  獎勵物品:雙A級性愛禮盒一個。
  物品說明:無法預知內容物的神秘禮盒,不要大意地打開吧,會有驚喜。
  葉恒感受到深深的畏懼,不是心理上的恐懼,而是源自生命本能,就像遇到天敵那種完全被對方控制,無法擺脫的懼意。
  在這種恐懼的戰栗中,身體居然又經歷了一次高潮的洗禮,陰莖抽搐著射出一點半透明的液體,葉恒死了一樣癱在床上,真的被榨幹了。在這種靈魂都在一同顫抖的高潮中,葉恒感覺到身體的一層束縛被解開,他也達到了基因解鎖二層。
  哢噠,簡嘉慢悠悠打開了葉恒腕子上的手銬。
  葉恒終於獲得自由,勉力撐起身體,發著抖的手掌擎著一枚網球大小的透明珠子,遞到簡嘉眼前,珠子里面像是裝了一條璀璨的銀河。
  是琉璃珠。
  葉恒看著簡嘉,猶有紅暈殘留的英俊面龐帶著一絲笑意和慵懶,深邃的目光深深凝視著簡嘉的眼睛。
  “嘉嘉,”他說,“把我吃幹抹凈了,是要負責任的。”
  簡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壓根兒就沒打算搭理他,起身自顧自套上長褲。
  葉恒“大驚失色”,一下子撲過去,一把抱住簡嘉的大腿,呼天搶地:“嘉嘉,你怎麽能這樣始亂終棄?”
  簡嘉:“對,我就是把你亂了,我還不想負責,你能怎麽樣?”
  太有渣男架勢了,葉恒看著簡嘉清冷俊美的面龐,心里暗自嗟嘆,可是他就是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他摟住簡嘉的腿不放,扒在他身上,泣血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占了我的身子,還不要我,我,我要吊死在你家門口!”
  簡嘉:“你吊吧。”
  葉恒:“……”
  簡嘉:“快點,我還沒見過真人上吊,我看看你能撲騰多長時間。”
  葉恒沒憋住一下子笑出來,他沒轍地嘆口氣,撐起身體把簡嘉結結實實摟在懷里,滿足地蹭蹭他的肩膀。
  這小禍害說不給他碰,幹他幹了那麽長時間,從頭到尾,就一下子都沒讓他碰到,饞的他眼睛都綠了。
  此時終於能抱住,看著那張猶自帶些怒意的清冷美顏,葉恒覺得自己的心像化成了一攤蜜水,又軟又熱又甜。
  “嘉嘉,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好不好?”葉恒聲音低沈,還帶著激情過後的一絲喑啞,卻完全不見了剛剛的嬉笑。
  簡嘉不說話。
  “嘉嘉……”葉恒低嘆,“只此一回,我再不錯待你。別氣了,好不好?”
  簡嘉擡起眼睛凝視著他。
  葉恒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他覺得自己在簡嘉面前好像所有的偽裝矯飾都被剝除一空,只剩下一個赤裸蒼白的內核,毫無遮攔地任人審視。
  他無法掩飾,他不想掩飾。
  他的情感直白地袒露出來。
  簡嘉伸出雙手,拽住他的兩只耳朵,固定住他的腦袋,這個動作充滿控制欲和占有欲。
  簡嘉盯著他的眼睛說:“這次的事,到此為止。琉璃珠我先收著,至於什麽時候用……哼……”
  最後那一哼輕輕的,但是極為意味深長,至少葉恒就被哼得提心吊膽。看來他是進入了觀察期,表現好了才可能有名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葉恒真是後悔了,還不如直接爬床獻身呢……
  第二天早上,簡嘉又發燒了。
  葉恒軟磨硬泡非得跟著簡嘉睡,簡嘉有些累,懶得跟他爭執,就隨他了。結果早上葉恒想要趁人睡著偷親,結果抱到一手熱乎乎,嚇得他立刻竄起來找醫生。
  桑榆回來,看到燒得面色緋紅的簡嘉,那小眼神兒簡直要把葉恒盯出一個洞來,充滿了“葉恒大哥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還照顧不好病人怎麽簡嘉的病又嚴重了”種種意思。
  等他發現葉恒身上沾滿了簡嘉的氣息,還有喉嚨上被簡嘉咬出的牙印,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禽獸了。
  “簡嘉哥還在生病,葉大哥你怎麽能……”桑榆一張臉板得緊緊的,腦袋上的呆毛都立了起來。
  “我……”葉恒苦笑,他還真沒什麽辦法為自己辯解。雖然他被簡嘉折騰的更慘,身後那處磨得充血腫痛,到現在走路還不利索,腰也像被折斷了重新接上一樣。
  桑榆板著臉默默生了一會兒氣,心里有點澀,卻終究對簡嘉的憂心占了上風。他急匆匆去取了藥草,重新炮制退燒藥。
  可惜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對於擺弄廚房里的東西實在是不在行,手忙腳亂弄出來的藥,顏色跟雞屎一樣,聞起來特別苦。
  桑榆一臉菜色:“這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喝。林灼蕖弄得比這個鮮亮多了。”
  葉恒臉上蹭了幾道灰:“別挑顏色不顏色的了,趕緊給他把藥喝了。”
  葉恒心里暗自牢記,下次出任務,一定要帶常用藥。
  兩人硬著頭皮,把藥端給簡嘉,等著簡嘉磋磨他們。沒想到這次簡嘉意外地配合,什麽也沒說就把藥喝了。
  簡嘉不太高興,按照一般耽美文套路,不應該是做完之後,小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發燒生病。怎麽到了他這里,被他幹得稀巴爛的葉恒幾個小時之後就活蹦亂跳,他自己反而倒下來,真是豈有此理。
  於是看葉恒分外不順眼,冷冰冰的眼神不時往葉恒身上飄,看得葉恒腦後冒涼風。
  “葉恒大哥,你惹到簡嘉哥了。”桑榆的眼神很是譴責。
  “是啊,如你所見,在觀察期呢。”葉恒嘆氣,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桑榆手上的指環。
  桑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葉恒身上沒有認主的標誌。他看著葉恒的眼神很複雜,有些了然,有些同情,還有點酸澀,回頭看自己的指環,又是滿眼幸福。
  看得葉恒眼睛疼,這傻乎乎的小孩兒有時候看起來還挺煩人。
  桑榆帶回了幾張圖,上面繪制著奇怪的圖案和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兩人研究了半天,只看得出似乎是某種文字,可是具體是什麽,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最後簡嘉實在看不下去,坐起來道:“拿來給我看看。”
  “簡嘉哥,你好好睡覺,我們到外面去,不吵你。”桑榆哪里會讓生病的簡嘉再勞神。
  “拿來,”簡嘉面無表情道:“不然我一想到你們倆在外面蠢兮兮的研究這東西,還研究不明白,我就會焦慮得睡不著。”
  桑榆:“……”
  智商被鄙視了,可是簡嘉哥說的好有道理,他在擔心我們,好開心噠~~
  葉恒木著一張臉看著桑榆美滋滋地把東西交給了簡嘉。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奇怪嗎?簡嘉剛剛明明是說他們倆笨來著,至於美成這樣?
  簡嘉接過那幾張圖,看了幾眼就找出了其中的規律。其實任何語言的構成都是有其內在邏輯的。簡嘉看的多,抓住核心規律的速度極快,幾下子就大概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幾張圖指示的是一處酋長的墓地。
  這里的人喪葬習俗很奇怪,他們會找一種名為棲息的樹,把樹皮剝開,將屍體放在樹里面,再把樹皮合上。棲息樹生命力強,不久後就會完全長好,人的屍體就跟樹長在一起,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下去。有些棲息樹長得特別高大,甚至一個家族的幾代人都葬在同一株樹里。
  酋長所埋葬的棲息樹更不簡單,這幾張圖就記錄著酋長墓葬的位置和里面出現的一些寶物。
  “所謂寶物應該就是奠基石。”葉恒道,“我之前就打聽到,三個部落的酋長手里有高品級的奠基石,系統應該是想讓我們從這幾個酋長手里弄到奠基石。但是其中品質最好的那些,一定是在這個墓葬里。”
  就在這時,門忽然打開,林灼蕖裹著一陣風跌跌撞撞地沖進來,他進門就對著簡嘉直奔過去,一把將躺在床上的簡嘉連著被子摟起來,直接吻在簡嘉的嘴唇上面。


第24章 更加憤怒的小花
  簡嘉被人卷成了春卷抱在懷里親,他只是微微一怔,沒有把人推開。林灼蕖的吻非常不成章法,帶著急切魯莽和隱約的暴躁,氣息很不穩定。
  他的狀態很不好,似乎受了什麽刺激,屬於使魔的力量非常狂躁。君王在使魔受傷的時候,或者力量,情緒不穩定的時候,都是可以使用精神力為其進行疏解治療的。
  簡嘉費力地從春卷被子里面抽出一條手臂,扣住林灼蕖的後腦,反客為主,吻住他的雙唇。
  林灼蕖咿唔一聲,立刻熱烈地回應起來,他的唇舌間仿佛帶著玫瑰的甜香。簡嘉細細品味著,舌尖掃過對方的上顎,帶來一陣戰栗。隨著這個吻的深入,林灼蕖身上狂暴的氣息逐漸平複下來。
  簡嘉放開他,他還頗有些留戀的輕輕含了一下簡嘉的下唇。
  林灼蕖睜開眼睛,面上是一片杏粉色,一雙鳳眼水光粼粼,真是美得嬌艷欲滴。
  他似是有些茫然地看著被自己摟在懷里的簡嘉,馬上想起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因為與人打鬥,被對方君王攻擊弄得精神力躁動不休,他居然下意識直接回來找簡嘉,就那麽親了上去。
  林灼蕖的臉迅速由杏粉色變成了薔薇花一樣的紅色。
  眼睛一低一轉,看向別處,不敢同簡嘉對視,摟住簡嘉的手卻沒有松開。
  突然之間,他好像察覺到什麽,睫毛猛地一顫,臉色一點點變白,甚至還有發青的趨勢。他一把推開簡嘉,簡嘉險些被他給搡到地上去。林灼蕖像要吃人一樣的目光落在葉恒身上。
  他緊盯著葉恒脖子上的齒痕,又回過頭看著簡嘉,眼神里滿是無法掩飾的怒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你……”林灼蕖嘴唇有點哆嗦。
  “怎麽了?”簡嘉面無表情,語氣淡漠。
  “你……”林灼蕖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他的指尖閃爍著氣勢恐怖的紅色火焰,怒意燃燒的瞳孔映出簡嘉清冷無波的容顏。他使勁抹了自己的嘴唇幾下,“呸!簡嘉,你真不挑食,什麽都吃得下去,見一個上一個,把我當成傻逼耍,很好玩吧?你以為人人都稀罕你嗎?”
  簡嘉眉目瞬間凝上一層冰霜,周身散發出懾人的寒意,他的眼神落在林灼蕖身上,像在看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
  簡嘉情緒起伏不大,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與林灼蕖自小相識,對於林灼蕖的傲氣任性,他很少放在心上,可以說相當容忍。
  但是一切容忍都是有限度的。
  林灼蕖打了一個哆嗦,簡嘉的眼神如同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又口不擇言。他的氣勢一滯,眼神流露出一絲後悔,但是仍然有壓不住的怒意,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
  簡嘉冷冰冰開口,吐出兩個字:“出去!”
  “我——”林灼蕖有些慌。簡嘉從來沒有這樣對他疾言厲色。
  簡嘉卻再次開口了:“我說,出去!”
  “簡嘉!”林灼蕖立刻渾身僵直,他的眼神憤怒又焦急,可是根本無法違抗簡嘉的命令,只能像木偶一樣僵硬地走了出去。
  “簡嘉哥!”桑榆手都在抖,他被林灼蕖那架勢驚得不輕,生怕簡嘉受到什麽傷害。
  “我沒事。桑榆,我睡一下,爭取盡快好起來。明天我們去那個酋長墓地看看。”簡嘉淡淡道,他的臉色白得像落在掌心的雪花,好像轉眼間就要化掉了。
  桑榆心疼的不行,他很想反對,任務時間還有很長,他們也已經擁有了一塊奠基石,可以等待簡嘉徹底康複再行動。可是他一點異議也不敢表達,簡嘉哥的神色太過嚇人。也不是那種暴怒什麽的,只是淡淡的,偏偏就是讓人從心里打顫。
  簡嘉翻身躺下,就真的睡著了。
  葉恒對著桑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他招招手,兩人離開了房間。
  林灼蕖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神直楞楞的,不知在想些什麽,氣勢委頓,仿佛整個人都變成黑白的了。看到葉恒和桑榆出來,他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抵觸和厭惡。
  葉恒瞥了他一眼,徑自離開去安排明天的行動。
  桑榆默默無聲地瞪了林灼蕖幾秒鐘,也走了。
  直到晚上,林灼蕖才黑著臉地找到葉恒,跟他說了自己出去調查得到的結果。他發現了周斌,沐朝華他們的蹤跡,跟他們交手的時候吃了一點暗虧,也帶回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情報。
  葉恒結合自己得到的信息,判斷周斌一行人的目的地同樣也是那個酋長墓地。
  簡嘉一直在睡,晚上林灼蕖做了粥,簡嘉卻沒有吃,只是吃了藥,繼續睡覺。
  林灼蕖捧著那碗粥,心里又酸又澀又窩火,恨不得把那碗粥摔在地上,狠抽自己一個嘴巴,讓你犯賤!
  可是盯著簡嘉略顯蒼白,眉頭微蹙的睡容,他又根本摔不下去,只能咬著牙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二天清晨,簡嘉的燒就退了。他如常起來吃早飯,神情沒有任何異常,還拽了拽桑榆頭頂的小呆毛,支使著葉恒給他端茶倒水。
  就是對待林灼蕖的態度不一樣了。
  不是發脾氣,也不是那種板著臉的冷戰不說話,他還照常跟林灼蕖交流,沒有特別冰冷。但是就是不一樣了。
  林灼蕖的感覺最清晰,簡嘉平時喜歡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逗他,看他生氣,然後眼睛就亮晶晶的。他被氣的炸毛之後,看到簡嘉眼睛里的光芒,就完全氣不起來了。
  現在簡嘉對他非常正常,非常客氣,顯得特別有涵養。
  就像對待任何一個與他相識又相交不深的人。
  林灼蕖臉色陰沈的能滴出水來,簡嘉卻視若無睹。
  林灼蕖突然就覺得坐立難安,跟簡嘉說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他一面被簡嘉“以禮相待”,一面腦子里閃過無數的畫面,數不清的過往。簡嘉冷冰冰的樣子,簡嘉淡漠的樣子,簡嘉眼睛發亮的樣子,簡嘉壓著他,面帶薄紅的樣子。還有,現在簡嘉看著他,無比平靜,無比漠然的樣子。
  他一直討厭簡嘉清清冷冷,淡然無波,萬事不縈於懷的性子。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簡嘉真正的淡漠,有多讓人難以承受。
  一下子就覺得窗口照進來的清晨陽光無比刺眼,讓他覺得眼睛有點兒發疼,想要流淚的那種感覺。
  “謝謝你的早餐。”簡嘉的聲音清冷而有禮貌。
  “誰他媽用你謝,又不是單獨做給你吃的。”林灼蕖突然抹了一下眼睛,惡聲惡氣地吐出這一句,噔噔噔出去了。
  桑榆一早上都被簡嘉嚇得噤若寒蟬,雖然簡嘉不是針對他,他也生怕遭到池魚之殃,被簡嘉“舉案齊眉”。
  葉恒則是津津有味地吃飯,一聲不吭,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葉恒找來了四匹馬,和一些必備物品,包括一件繡著小黃雞的厚實大衣。
  “我不太想穿。”簡嘉盯著那衣服,再三斟酌,嚴肅地強調。
  滿街的人都穿單衣,他穿件厚大衣一定像個出來嚇唬人民群眾的純種傻逼,尤其這大衣上面還有一只長著萌萌大眼的小黃雞。話說為什麽葉恒對小黃雞會這麽執著。
  桑榆眼淚汪汪地瞅著他:“簡嘉哥,求你穿上吧,病剛好呢。”
  “嘉嘉,別擔心,我陪著你。”葉恒說著也取出了一件厚衣服,上面繡著另一只小黃雞,這小黃雞還翹著屁股下了一個蛋。葉恒毫無羞恥之心的把這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簡嘉“……”
  既然葉三爺都豁出臉皮舍命陪君子了,桑榆也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一副“如果您不穿我就哭出一片海”的模樣,他還有什麽可說的,穿吧。
  林灼蕖在一邊默不作聲,精致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冰冷郁悒,默默散發著滔天的怨怒之氣。
  祭蒼王是翠葉之城的建立者,他死後的歸依之地便是一棵巨大的棲息樹。根據桑榆盜來的資料顯示,當初祭蒼王臨死之時,自行選擇了這棵棲息樹作為埋骨之處。這些年來,這株棲息樹長得越發高大,里面還發生了種種奇妙的變化。
  曾經有人不知怎麽進入到這棵棲息樹內部,好像走過了好幾個不同的空間,遠遠看到了祭蒼王的屍身,還采到了一株價值千金的草藥。
  “這棵樹可真高。”桑榆仰著頭贊嘆,頭上一根卷曲的小呆毛迎風招展。
  葉恒手里拿著一份地圖,上面是這棵棲息樹內部的結構分布。
  這份地圖是林灼蕖剛剛從周斌那里搶來的,顯然周斌從什麽人那里得到了這次新手任務的某些重要信息,但是卻被林灼蕖截了胡。
  簡嘉仔細地觀察地圖上一些特定的神秘符號。
  “以你的智商不至於看不出來吧,”林灼蕖的語氣里帶著挑釁,“這份地圖有假,八成是他們設下的一個陷阱,想要引我們上當。”
  “嗯,但是有一部分應該是真的,”簡嘉點頭,對於林灼蕖的沒事找事沒有一點反應,“比如這里,根據符號學的規律……”
  “你把那個沒有切實證據的規律用在這也太扯了,這里應該象征的是進入節點,看起來有些違和,應該是後來添加的假路徑……”林灼蕖挑不動簡嘉的情緒,看起來有些沮喪,還有些生氣。
  兩人就著這張圖開始探討&爭論。
  站在一邊望天的葉恒:“……”這兩人說的特麽是神馬?
  站在一邊蜜汁微笑的桑榆:“……”雖然一點都聽不明白,但是簡嘉哥好厲害~什麽都懂。
  “所以我們需要一把鑰匙。”簡嘉下結論道。
  “對,一把雙球面,三螺旋四窄槽的鑰匙。”林灼蕖道。
  他看著簡嘉的眼神閃爍著奇異的神采。從來都是這樣,只有簡嘉能毫不費力地跟上他的思維,永遠用不著他費心費力地去解釋。
  林灼蕖情不自禁地靠近簡嘉,簡嘉卻直接後退了一步,一副非禮勿近的模樣。
  林灼蕖回過神,臉上一黑,心里抽抽著難受,表情又是憋屈又是憤怒。
  “這個鑰匙……怎麽弄出來?”葉恒問。
  那東西聽起來就很複雜。
  簡嘉有些苦惱地微微凝眉:“我可以試著做一下。”
  林灼蕖似是想到了什麽,唇角抽搐,沒好氣地說:“還是我來吧。”
  簡博士自從小學時期就閃爍著學霸光環,幾乎每門功課都是滿分,只有美術和手工除外。
  美術課上,簡博士的作品閃瞎了所有美術老師的狗眼。對著簡嘉那張可愛漂亮的臉蛋,美術老師不忍心實話實說,只好幹笑著給出評價:“挺有凡高和畢加索的風格。”
  手工課上,簡博士做剪紙險些把同桌小朋友的手指剪下來。
  嚇得眼淚汪汪同時又氣得暴跳如雷的同桌小朋友是林灼蕖。
  校園藝術節簡嘉因為長得好看,在班級小吃攤作為大廚現做現賣炸薯條,然後燒著了整個攤子。
  當時林灼蕖是小吃攤的二廚。
  極為重視個人形象的林霸王被燒掉了好幾綹頭發,怨憤滿腔地追殺了簡嘉好幾個禮拜。
  林灼蕖認為,禁止簡嘉展現手工方面的才能,對於簡嘉和他人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第25章 冷暖自知
  林灼蕖提出由他來制作鑰匙,簡嘉的神色平靜坦然,掏出一根木刺遞給林灼蕖。不同於對個人審美的迷之自信,簡博士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動手能力的。
  林灼蕖的手藝比簡嘉強了至少十八條街,木刺質地堅硬,他拿著一柄匕首削削切切,很快就做出了一把構造精致,做工細膩的鑰匙。
  “真厲害。”桑榆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就憑這一手木工活,林灼蕖就算破產了,也可以當個木雕藝術家什麽的。
  林灼蕖有些得意地拿著鑰匙在簡嘉面前晃了晃,這可是他唯一能夠完全碾壓簡嘉的特長。
  簡嘉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無喜也無怒,像蒙了一層清透的玻璃。
  林灼蕖被他看的心里一陣抽抽,那股子火氣忽地熄滅了大半,一對鳳眸黯淡下去。
  “桑榆,找找看,鎖孔在哪里。”簡嘉道。
  “嗯。”桑榆點頭,閉上眼睛,身上自然之力流動而出,好像卷起了一陣清風,叢林中似有呢喃輕語。
  棲息樹枝葉抖動,樹幹部分突出一個半米見方,極其複雜精巧的機關,機關後面有一個鎖孔。明顯是要把這個機關解開,才能用鑰匙將墓地開啟。
  簡嘉只看一眼就被那機關複雜精巧的結構迷住了。
  “嗯,這東西很有意思。”他兩眼閃閃發光,“很奇特的排列,不過解起來,大概要費些時間。”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我們需要抓緊時間……”林灼蕖的眼神就一直沒有從簡嘉身上挪開,他看著簡嘉難得顯出一點高興,也跟著眼睛發亮,嘴里雖然這麽說著,卻不由自主地湊上去,顯然要跟簡嘉一起開展學術研究。
  眼瞅著兩人就要沈迷解題,無法自拔……
  葉恒嘆口氣,抽出軟劍,哢哢兩聲,直接把那個結構精巧的機關切斷,從地上挖了出來,他的動作極快,機關還沒有被引動,就被挖出來了。
  簡嘉&林灼蕖:“……”
  葉恒:“我把這東西給你倆裝起來。等任務結束了,你倆再慢慢玩兒。”
  簡嘉&林灼蕖:“……”
  這不講道理的暴力拆遷戶!那麽優美精巧的機關,他不去解開,居然就這麽挖出來了。煮鶴焚琴!牛嚼牡丹!可是挖都挖出來了,也不能塞回去。林灼蕖滿臉不爽地拿出鑰匙,插入鎖孔。
  一陣清風拂過,他們已經出現在了一片綠色之中。
  那是一種閃耀著陽光氣息的綠色。周圍閃爍著一些形狀各異的圖案,口鼻之中吸入的氣體十分清新。
  “主人,1點鐘方向五十米處有一株‘凝魂菖蒲’,價值不菲。”零的聲音突然在簡嘉耳中響起。
  “嗯,很值錢?”簡嘉問。
  零:“至少200積分。”
  “桑榆,那邊有一棵菖蒲,紅色的,挖過來。”簡嘉支使桑榆。
  “嗯嗯。”桑榆二話不說,顛顛的去挖了。
  “簡嘉,”零發出蒼老渾厚的聲音,“你不能這麽懶散,要鍛煉身體,才不會弱不禁風。”
  簡嘉:“不許學我爺爺說話。”
  零:“遵命。不過主人,您也可以采取其他方式鍛煉身體。比如說床上運動,很鍛煉腰胯,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增強持久力和耐力,有助於體質增長。”
  簡嘉視線里出現三個非常辣眼睛的視頻截圖。
  簡嘉在綠色的植株里面抓出一只青蛙,把青蛙的嘴扒開,把墨藍珠塞了進去。
  零:“主人……雖然這對我不能造成傷害,但是真的很惡心……”
  簡嘉:“你在青蛙肚子里面好好反省。不然我會把你塞到更惡心的地方。”
  零:“更惡心的地方?主人……零謹遵您的指令……”
  簡嘉一路上有如神助地支使桑榆和葉恒采摘各種稀奇古怪的草藥。林灼蕖則是得到了VIP待遇——簡嘉根本不去勞動他。
  林灼蕖身上的氣息越發黯淡,平日里高傲張揚的氣勢全部化為積蓄著雷雨的烏雲,身上籠罩的陰霾有若實質,一對漂亮的眼睛時時刻刻凝註在簡嘉身上。桑榆十分警惕地隔在他和簡嘉中間,生怕林灼蕖又沖著簡嘉發作。
  這里的結構像蜂房一樣,是一個又一個的小空間。幾人按照地圖,一路向前探索,朝著墓地深處走去。
  “嗚……放開我!嗚嗚——救命!”眾人突然聽到一陣模糊的求救聲,叫了兩聲好像嘴巴就被堵住了。
  葉恒眉頭皺起:“去看看?”
  簡嘉神色淡漠,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穿過兩個小空間,他們進入了一個長滿墨綠色苔蘚類植物的地方。
  只見五個身形健壯的使魔把一個年輕男子按在地上。年輕男子的嘴被堵住,全身赤裸,露出一身文弱書生特有的白嫩肌膚。一個男人掰開他的大腿,正在臀縫揉捏。其他幾個使魔的手也在他的身上撫摸褻玩,一對乳頭都被掐的腫起來。年輕男子滿臉恐懼痛苦,發出沈悶的叫聲,他拼命掙紮,可是根本無法對抗使魔的力量。
  這年輕男子居然是進入新手任務的新人君王齊驤。
  齊驤發覺有人過來,立刻掙紮得更激烈了,一雙白花花的腿使勁兒踢蹬,口中唔唔有聲,一對含著淚水的眼睛祈求地望向簡嘉他們。
  那五個使魔看到簡嘉幾人,慢悠悠地站起來,其中一人依然把赤身裸體的齊驤摟在懷里,手指還在他的臀間挖弄,引起齊驤一陣沈悶的哀鳴。
  這五個使魔其中四個基因解鎖三層,摟著齊驤的那個,氣息已經跟解鎖五層的使魔差不多了。
  “呦!來了個更漂亮的。”那五層使魔笑嘻嘻地看著簡嘉,“一塊玩玩兒。”
  簡嘉用精神力對零說:“看到沒,那人嘴巴那麽臭,下次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塞到他嘴里。”
  青蛙肚子里的零:“……主人,我一定聽你的話。”
  林灼蕖本來就一直心情不好,又不敢再對著簡嘉發脾氣。此時一聽這話,立刻炸了,他手一揮,一道火箭就對著其中一個使魔射去,因為距離太近,對方又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這支箭直接刺穿了那個使魔的胸膛,那人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仰面倒下,抽搐了幾下便聲息全無。
  “動手吧。”簡嘉搖搖頭,倒不是林灼蕖魯莽,一看這些人就非善類,先動手滅掉一個也好。
  葉恒抽出軟劍,身形矯健優雅,他踏著詭異的步子,身影閃爍,直接出現在一個使魔身前,那使魔慌忙招架,卻已經來不及,一顆頭顱帶著茫然和恐懼,瞬間飛起。
  桑榆手里的赤紅色尖刺藤蔓蛇一樣滑行,卷住了一個使魔的腳踝,迅速盤繞而上,勒住那人的脖子,那人臉色青紫,喉中發出咯咯的響聲,眼見著活不成了。
  林灼蕖仿佛覺得遠程放箭不夠解壓,揮舞著狼牙棒就沖向最後一個三層使魔,一副要給他開瓢的架勢。
  摟著齊驤的五層使魔都懵了。他聽說過簡嘉和他身邊的使魔,也知道他們很厲害,但是從未想到他們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這他媽還是新手嗎?早知道他根本不會嘴賤去招惹他們。
  他當機立斷,一把丟下齊驤,朝著簡嘉沖過去。一般一個隊伍里,君王都是最脆弱的。他身上還帶著高級君王贈送的護符,在他看來,只要抓住了簡嘉,其他幾個使魔還不是任他擺布。
  可是簡嘉卻不閃不避,一雙清冷的眼眸平靜地望著他。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他的腳步居然不知不覺地慢下來。
  他看到這位年輕俊美的君王略微缺乏血色的嘴唇吐出兩個字:“震懾!”
  他只覺腦袋仿佛被大錘敲中,腦子嗡一聲,四周的一切景物都在飛速旋轉,一陣劇烈的惡心感讓他忍不住幹嘔。
  在他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簡嘉的身影比惡魔還要恐怖,仿佛是心靈最深處的夢魘活生生出現在眼前,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栗。
  這怎麽可能?
  那僅剩的一絲理智在靈魂深處尖叫。他的精神力明明很強,他身上明明帶著護符。對,他還有護符!
  五層使魔身上暴起一團淡金色的光,他引爆護符,獲得了短暫的行動力。
  一只短箭直沖著毫無防備的簡嘉面門過去。
  正好面向這邊的林灼蕖一眼看見,驚得肝膽欲裂。他拼命擲出一柄匕首阻擋那只短箭,可是哪里來得及!
  林灼蕖眼睛一根根染上血絲,緊盯著簡嘉的方向。
  只見那只短箭像進入了慢鏡頭一樣,速度一點點變慢,到達簡嘉身前時,已經被他用一根鐵刺“鐺”一聲擊飛。
  而那個五層使魔擊出這一下之後就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委頓在地上,渾身顫抖。
  林灼蕖看到簡嘉沒事,身上一軟,他踉蹌著奔向簡嘉身邊,腳下拌蒜,幾乎跌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抖著聲音語無倫次:“你……怎麽樣……你沒事……你……讓我看看……為什麽不躲開?”
  最後一句嗓子都有點啞。
  簡嘉輕輕撥開他的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關你屁事。
  林灼蕖只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到腦子里。他的指尖兒都在顫抖,他想抱住簡嘉,把他揉成小小的一團,裝在口袋里,這樣簡嘉就不會再遇到任何危險,嚇得他腦子都僵掉。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簡嘉真的就這樣死在他眼前,他會變成什麽樣。
  他還想拽住簡嘉問一問到底是怎麽啦?他不就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嗎?為什麽就這麽對他了。以前不都是好好的,怎麽這次就真生氣了?
  可是他所有的想法都在簡嘉清冷又充滿壓迫感的視線里消失了,像晨光中的露水一樣,只留下滿心難受,和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懼。
  難道簡嘉以後就要一直這麽冷冰冰地對他嗎?
  是他說錯話,亂發脾氣。認真道歉的話,簡嘉會原諒他嗎?
  那邊葉恒和桑榆解決了對手,同樣嚇得不輕,面色難看。他們居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錯誤,竟然沒有人留在簡嘉身邊。
  簡嘉也沒有理會他們,看到齊驤赤身裸體,渾身哆嗦著倒在地上,覺得有些辣眼睛,就拿出一條薄毯,扔在齊驤身上。
  齊驤接住毛毯,發木的黑眼睛怔怔地望了簡嘉幾秒,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猛地撲向簡嘉,抱住大腿就不撒手。
  生性喜愛清凈的簡博士被這罕見的高分貝噪音沖擊得都石化了。
  林灼蕖看著齊驤光著身子就去抱簡嘉,臉色簡直可以媲美鍋底,他長腿一跨,過去揪住齊驤的頭發就往下撕。
  齊驤嗷嗚一聲,發出一連串達到人類極限的噪音,像是有吸盤一樣,牢牢粘在簡嘉身上不下來。
  林灼蕖漂亮的眼尾立起來,就準備下狠手。
  還是葉恒拿起一邊的薄毯披在齊驤身上:“行了小子,多大點事兒,別嚎了,還是不是男人了。”
  齊驤聲音一滯,眼珠慢慢轉動,看了看葉恒,又看看眼中火星亂蹦的林灼蕖,方才用毯子裹緊身體,慢慢放開了簡嘉。
  “你不是君王嗎?怎麽把自己搞這幅德行?”葉恒問。


第26章 情欲開路
  齊驤裹緊了毯子,鼻子抽了抽,眼淚就下來了。
  這小子也是倒黴,好好的上著學,就被弄進了極樂伊甸。成了君王,發現自己變成了香餑餑,一群男人圍著獻殷勤。齊驤不過是個還沒出校門的學生,什麽也不懂,他就稀里糊塗地挑了幾個最厲害的使魔做任務。沒想到這幾人不知怎麽就對他起了歹心,他現在精神力又弱,根本鎮不住這些膀大腰圓的使魔,於是就差點被強了。
  一邊顛三倒四地說一邊嗚嗚地哭,那樣子又慫又可憐,還一點兒一點兒往簡嘉身邊蹭。
  簡嘉被他吵的頭疼,眉心微蹙。林灼蕖伸出手拎起這小子的毛毯,在他吱哇亂叫的抗議中,把他扔在了一邊,離簡嘉遠遠的。
  “你有帶備用衣服吧,怎麽不穿上?”桑榆納悶地問。
  “……”齊驤楞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我忘了。”
  這智商也是沒治了。
  葉恒把那個軟倒在地的五層使魔捆得結結實實,擺放到簡嘉面前。
  “看看這家夥是什麽來頭?使魔硬要搞君王,也真是新鮮。”葉恒笑嘻嘻地說。
  簡嘉的眼神涼如水地掃過葉恒。
  葉恒被看的一縮脖子,想起來自己幹過的蠢事兒,立刻嚴肅著一張俊臉,態度端正堪比作報告的老幹部:“這事兒幹的不對,太不對了。”
  “要逼供嗎?”桑榆眼神幹凈柔軟,神態純潔清澈,手上卻探出一條血紅帶刺的藤蔓,“這個逼供很好用的。”
  那五層使魔極明顯地哆嗦了一下。
  簡嘉卻說:“先不用這個,正好拿他試試真言,一直都用的不太熟練。”
  那五層使魔看著簡嘉朝他過來,嚇得快要口吐白沫,他大叫著:“不用逼供!不用逼供!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都說!”
  簡嘉:“別著急,等我逼完供你再說。”
  五層使魔:“……”
  簡嘉:“震懾!”
  五層使魔嚇得臉色慘白,眼睛往上翻。
  簡嘉:“鎮定,恢複。”
  五層使魔神情立刻變得安詳,如同沈醉在春風里。
  簡嘉:“鞭笞。”
  “啊啊啊——”五層使魔一陣慘叫,身上仿佛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不斷扭動。
  簡嘉:“鎮定,恢複。”
  五層使魔的慘叫立刻停止,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簡嘉的眼神充滿恐懼。
  簡嘉:“噩夢。”
  五層使魔立刻雙眼發直,臉色發青,牙關咯咯打顫。
  簡嘉:“美夢。”
  五層使魔那張粗獷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詭異又恐怖。
  ……
  ……
  “那家夥估計要被折騰死了。”葉恒摸著下巴感嘆。
  簡嘉練習真言,他們三個就坐在一邊歇著。
  “活該。”林灼蕖十分暴躁,眼角帶著凜冽的殺意,視線轉向簡嘉,又變得黯然又難過,竟有幾分可憐巴巴,像一朵脫了水的幹花。
  桑榆:“那個齊驤好像要被嚇哭了……誒?他又往簡嘉哥身邊蹭。”
  林灼蕖立刻像鬥雞一樣,騰地轉過頭,齊驤被他一看,立刻嚇得縮了回去。
  葉恒快要憋不住笑。
  只聽簡嘉又說出一句真言:“發情。”
  葉恒也一下子跳起來:“誒,這個就不用跟他練了,哥陪你練啊。”
  林灼蕖一腳把在地上抽搐的五層使魔踢開,這可憐的家夥滾到了齊驤跟前,嚇得齊驤一躲。
  簡嘉覺得也練習的差不多了。那五層使魔迫不及待,涕淚橫流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歷。
  他名為羅傑,是受蘭斯洛特庇護的使魔,受命前來幫助周斌獲取奠基石。
  蘭斯洛特是“圓桌騎士”的成員之一。圓桌騎士則是由十二名君王組成的一個聯盟,實力強勁。前些日子其中一名君王不幸離世,他們發現了有潛質的周斌,蘭斯洛特與周斌在現實世界中是舊相識,於是便想要培養周斌成為繼任者。而同期進入並且比較天真懦弱的齊驤就被看成了是墊腳石。
  蘭斯洛特授予羅傑秘法,讓他掠奪齊驤的力量,交給周斌。並且在周斌的要求下,派了幾波人來攻擊簡嘉和他身邊的使魔,看看能不能順道把簡嘉也解決了。
  “周斌在哪?”林灼蕖優雅的聲線流淌著熔巖一樣怒意。
  “去瞧瞧,看看他們進行的怎麽樣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也去添把火。”葉恒唇邊的笑意有些冷。
  “能,能帶上我嗎?”齊驤已經穿好衣服,一副膽怯的樣子,像一朵被風吹禿了毛的蒲公英,他實在不敢一個人在這里行動。
  “你要跟著也行,就負責幹點兒苦力活吧。”葉恒道。
  齊驤:“苦力活?”
  葉恒把被捆成一團的羅傑扔到他腳邊:“你負責帶著他,這人還有點用。”
  “我我我……”齊驤結巴著躲開,他看著羅傑還怕得很,這人起初還一直照顧他,結果說翻臉就翻臉,他可不敢再跟這人一塊兒。
  “不帶著他,你就殺了他。”葉恒笑道,“不然他跑了,回頭再來找你,我們可管不著了。”
  “殺殺殺了他?!”齊驤哆嗦著繼續結巴。
  羅傑被堵住了嘴,拼命用身體磨蹭齊驤,滿眼哀求。
  最後齊驤也沒能下手殺了羅傑,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用一根繩子牽著羅傑,也幸虧他已經基因解鎖,不然就他那小身板,能不能拉動小山一樣的羅傑都不一定。
  穿過一個個景致不同的小空間,幾人按照羅傑的供詞和地圖的指引,向著棲息樹的深處走去。
  “啊——啊哈——啊——”
  男性激烈的呻吟充斥著整個空間。
  周斌赤裸著下半身,按著一個使魔,在他的股間抽插,那使魔情動不已,身上散發出來的情欲氣息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種淡淡的紅色霧氣,這些霧氣融入到兩扇緊閉的巨大金屬門中,金屬門變得虛幻了一些,但是不過幾秒鐘,就又凝實起來。
  “不行,他的力量不夠,根本打不開,”周斌從男人體內撤出來,臉色陰沈。
  沐朝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那就多上幾個,你不是不行了吧?”
  周斌扶了扶眼鏡,打量著沐朝華妖嬈的身段:“不然咱倆試試,把你操爽了,說不定門就開了呢。”
  沐朝華翻了個白眼:“少他娘的跟你家小爺裝逼,想上我,你還早著呢。”
  “羅傑怎麽還沒回來,收拾一個齊驤用得著這麽長時間?”周斌不以為意,又抓過來一個使魔,揉了兩下就捅進去,那使魔一聲哀叫。
  “不知道。”沐朝華煩躁地說,他那秀美的臉蛋一片陰雲。這次進來事事不順。他們好不容易收集了新手任務翠葉之城的攻略,就想著拿到幾塊極品奠基石。計劃得很好,結果簡嘉身邊的三個使魔一個比一個厲害,羅傑也沒了消息,棲息樹地圖也被林灼蕖搶走了一份,雖然地圖上面有陷阱,也不知道能不能瞞過他們。這個周斌又是一副誌大才疏的樣子,一扇門半天都打不開,大人這回怕看走眼了,當時就應該跟簡嘉搞好關系才是。
  “你也用點兒心,要開這門光讓使魔動欲不行,還得讓他們動情,你這麽死命折騰人,誰能對你動情啊。”沐朝華沒好氣道。
  “動情?別傻了。等羅傑把齊驤抓過來,合兩個君王的力量,一定能打開。”周斌不以為意。
  “隨便你,反正時間不多了,拿不到奠基石死的也不是我。”沐朝華冷冷道。
  就在這時,一只火箭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周斌直射過去,周斌大驚失色,他身上藍光一閃,與火箭對撞,火箭和藍光同時消弭於無形。他迅速連滾帶爬地躲避,一根鐵刺已經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接刺穿了他的頭部。
  這一切不過發生於幾秒鐘之內。等沐朝華回過神,周斌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跟隨周斌的使魔都紅了眼,他們瘋了一樣四處找尋殺死自家君王的人。
  沐朝華看到火箭就知道是誰來了,果然那些陷阱是騙不過聰明人的。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特別乖巧地跪在地上,規規矩矩地說:“見過簡嘉大人。”
  葉恒和桑榆已經跟周斌的幾個使魔戰鬥起來。失去君王,那幾個使魔傷心得要發瘋,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全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林灼蕖則是寸步不離地護在簡嘉身邊,生怕他再受到突襲。
  簡嘉只是淡淡地看著沐朝華,不說話。
  沐朝華被他看得渾身直打哆嗦,不過幾天不見,這位簡嘉大人竟然已經基因解鎖二層了,那種恐怖的精神力和君王的壓迫感讓他牙關都跟著打顫,恨不得五體投地。
  “簡嘉……大人,我……願意……說出所有知道的,請……饒我一命。”沐朝華哆嗦著說。
  “說。”簡嘉只回了一個字。
  “這扇門里面就是祭蒼王埋骨之地,有一些奠基石。只有君王刺激使魔情欲,產生足夠的情欲力量才能打開這扇門。”沐朝華費了極大力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解釋道。
  “您必須抓緊時間,不然這扇門就會徹底關閉消失。”沐朝華指著正在慢慢變小的巨大門扉。
  “刺激情欲?”簡嘉有些疑問。
  “親吻,撫摸,交合,哪種都可以。只要讓您的使魔產生足夠的情欲就可以。”沐朝華看了一眼林灼蕖。
  簡嘉看看桑榆,又看看葉恒,兩人都被幾個使魔纏住,無法脫身。
  他的身邊只有林灼蕖。
  林灼蕖臉上一點點變紅,身體僵硬得像一截木頭樁子。他不敢看簡嘉,只是瞪著沐朝華。
  林灼蕖腦子里面亂嗡嗡,要跟簡嘉親熱,才能打開那扇門。他弄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大腦的關註點都在“跟簡嘉親熱”這幾個字上面。簡嘉已經好幾天對他不冷不熱,他覺得自己的承受力快到極限了。親吻,撫摸,這些原本讓他覺得羞恥不已的行為此刻卻充滿了動搖理智的誘惑力。
  簡嘉搖搖頭:“他不是我的使魔,也不可能因為我產生情欲之力。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有了一塊奠基石。”
  簡嘉清冷的聲音傳進林灼蕖的耳中。
  他心里一陣疼,一陣熱,他的確不是簡嘉的使魔,這話一點兒沒錯,可就是讓他心里面絲絲拉拉的難受。
  沐朝華這時候身體稍稍向一邊傾斜,跪姿帶上了幾分柔美,他咬著嘴唇,眼中帶著水潤潤的春意:“如果簡嘉大人不嫌棄,我願意幫您打開這扇門。”
  林灼蕖本來還在糾結自己古怪的心思,一聽這話,嘴巴已經先於腦子行動:“用得著你?誰說我不能產生情欲之力了?不試一下又怎麽知道?”
  林灼蕖一個箭步上前,抱住簡嘉,帶著仿若英勇就義的氣勢,不由分說就親下去。


第27章 驚醒夢中人
  林灼蕖抱住簡嘉的這一刻,只覺一顆心好像出去流浪了一百年,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回到了該呆的地方。
  安心,踏實,心滿意足。
  簡嘉平靜的眼神里似乎帶著一點驚異,他眨了一下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忽閃一下,林灼蕖的心也跟著咚一聲,亂了一拍。
  那雙眼睛真是好看,清冷如月,嘴唇缺了點血色,親一親,會不會紅潤起來呢?
  他就那麽親上去了。
  簡嘉的唇有些涼,帶著一種清冽的冷香。林灼蕖只覺背脊泛起一陣戰栗,恍恍惚惚間下意識把人往自己懷里按。
  可是不過幾秒鐘,那清冷柔軟的嘴唇就離開了,他聽到簡嘉冷冷地說:“林灼蕖,放手。”
  林灼蕖的雙手立刻聽命,老老實實的放下來,以立正的姿勢緊貼褲縫。他的神情有些迷茫,又有些委屈,一雙眼睛緊盯著簡嘉,口里喃喃道:“你怎麽……”
  簡嘉眉目間出現了一絲不耐:“你沒必要做出這麽大犧牲,不過是幾塊奠基石。”
  林灼蕖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想說自己不是因為奠基石才去親簡嘉。但是特麽的那自己到底因為什麽才去親這個麻煩精?因為他的睫毛忽閃忽閃勾的人心癢癢?因為覺得他的嘴唇缺乏血色想給他染染色?
  就在這時,林灼蕖的身上出現了濃郁至極的紅霧,飄散到金屬大門中,大門轟隆一聲,幾乎變成一道虛影。
  “您的這位使魔對您真是情根深種。”沐朝華嘆道,“只有對您懷有極深刻的情感和強烈的欲望,才能僅憑單獨一個使魔的力量就將大門打開。”
  話音剛落,林灼蕖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樣,外焦里嫩地楞在原地。
  “我……怎麽可能對你……情根什麽的……你是簡嘉啊……我不可能……”他盯著簡嘉,目光錯愕,震驚又迷茫。
  就像回應他的質疑一樣,金屬大門轟隆一聲,徹底消失無蹤,露出其內一片綠意盎然的世界。
  葉恒和桑榆此時已經結果了全部對手,那些使魔都是在拼命,他們也沒有留手。
  林灼蕖一臉震驚過度,保險絲燒斷的蠢樣子,葉恒和桑榆卻絲毫沒有驚訝之意,林灼蕖對簡嘉的心思,也就他自己和簡嘉這個情感反射弧可以媲美萬里長城的家夥不知道,其他人誰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簡嘉一臉無動於衷,他記憶力可好了,非常清晰地記得林灼蕖對於兩人親密關系特別不能接受,似乎根本就對男性之間的肉體關系十分厭惡,還因此對他發脾氣。所以簡嘉根本不認為林灼蕖會對自己有什麽超越友誼的特殊情感。
  葉恒和桑榆一點兒都不同情林灼蕖,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又能怪誰。
  沐朝華小心翼翼地跪得離簡嘉近了一些:“簡嘉大人,里面就是祭蒼王的墳墓,可以得到一些高品質的奠基石。我……可以離開了嗎?”
  葉恒看著他嘿嘿笑:“算計了我們,這樣就想跑?”
  沐朝華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掏出來一張卷軸似的東西:“這是我從一位大人那里得到的’指定世界通行證’,可以選定一個任務世界進入,免去隨機進入世界的風險,能夠提前做好準備,提升任務收益。我願意獻給簡嘉大人,彌補我的過失。”
  “指定世界通行證?有點兒意思。”葉恒打量著沐朝華手里的東西。
  林灼蕖聽到“指定世界通行證”,不禁一楞,若有所思。
  “我要是你們,就不會輕易收下那個東西。”一個文雅柔和的聲音說道。
  陳清霖和他的使魔阿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身側,此時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蘭斯洛特就是個造假售假的黑心商人,那通行證是假貨還好,就怕還有什麽其他的陰損功能。要買東西,還是上我清霖小鋪,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陳清霖笑道,說著示意阿曉。
  阿曉帶著點憨厚的俊臉立刻一紅,他頓了一下,還是嘩啦扯開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兩個紅通通的乳頭上穿著兩枚鉆石乳環,旁邊皮膚上畫著一個箭頭,寫著正宗南非美鉆,貨真價實。小腹處也有一行字:精金鎖陽環,童叟無欺,旁邊一個箭頭直指胯下,隱沒在褲襠處。
  陳清霖咳了一聲,阿曉就乖乖地要脫褲子。
  桑榆運起龐大的自然之力,嗖一下擋到簡嘉身前,遮住他的視線。
  葉恒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清霖大人,差不多得了,別什麽都往我家主人眼前嘚瑟。說說你的來意吧,商人不都是無利不起早嗎?”
  陳清霖溫文爾雅地一笑:“好吧,好吧,誰讓我打不過你們呢。好歹我剛剛也算幫了你們一個忙吧。”
  此時沐朝華已經收回了東西,整個人仿佛融入清風,消失無蹤。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陳清霖,壞我的事,咱們走著瞧。簡嘉大人,我不會放棄,我會回來的!”
  葉恒嗖的一聲擲出一顆小石子,遠方立刻傳來哎呦一聲痛叫。
  “還他媽我會回來的,你以為你是灰太狼啊!”葉恒吊兒郎當地不屑道。
  “他可不簡單,在那幫‘圓桌騎士’中間混得跟小公主似的,你可得看好你們家大人,別被人勾了去。”陳清霖笑嘻嘻道。
  “你到底什麽事?”簡嘉問。
  “我需要一塊D級以上奠基石,如果在墓地里面找到你們不需要的奠基石,我願意付出5000積分換取。”陳清霖正色道,“而且對於這個任務,我也有所了解,共享信息,怎麽樣?”
  簡嘉思索了一下,就答應了。反正他們已經有了奠基石,如果有多的,賣錢也不錯。
  眾人進入一片綠色的埋骨之地,陳清霖還不忘對著簡嘉擠眼睛:“簡大人,真的不來幾套乳環,鎖陽環套裝,新年期間,有特價哦~”
  葉恒一下子把他扒拉到一邊:“離我們家大人遠點。”
  “誒誒,真沒禮貌。”陳清霖整理著被扒拉亂的衣服,“哼,現在不要,你們以後想要這麽好的可沒有了。”
  葉恒心里早就轉著十七八個念頭,一定要把他家嘉嘉跟這人模狗樣的二流子隔離,千萬不能讓嘉嘉學壞了。
  埋骨之地里面都是一朵一朵色彩斑斕的巨大花苞。
  “你們仔細感應,那些花苞里面就可能有奠基石,”陳清霖比劃著,“看準了,激發使魔情欲,情欲之力足夠,就有可能把奠基石釣出來。不過還是要看個人緣分,有時候一下子就出來了。有時拼老命也弄不出來。”
  “還是新手任務好啊,”陳清霖深情地看著那些巨大花苞,“以後的任務里想弄到一塊都要費好大力氣。”
  桑榆在這里感覺最敏銳,他很快就指著兩個巨大的粉色花苞:“那里面有東西。”
  然後臉色泛起紅暈,一對褐色的眼眸就望著簡嘉,里面滿是期盼渴望。他跟簡嘉上了一次床之後,簡嘉就沒再碰他,他早就想讓簡嘉抱抱他,親一下更好。
  桑榆那樣子又乖又誘人,一根卷卷的呆毛在頭頂上左搖右蕩。簡嘉走過去,揪了一下那根妖嬈的呆毛,又在他頭上揉了揉。
  桑榆一臉滿足地抱住他,眼中粉紅色的泡泡心心一串串飛出來閃瞎人眼。
  陳清霖就覺得自己要瞎了。可更讓他覺得自己白活了的還在後面。
  簡嘉就這麽一摸一抱,桑榆就被迷得魂不守舍,那邊兩個粉色的巨大花苞唰一下就開了,里面跳出兩塊拳頭大小的奠基石。
  陳清霖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尼瑪那至少是A級奠基石,還他媽一下就兩塊。要知道有的新人在這里真刀真槍地幹了一天一夜也沒釣出一塊奠基石,一個擁抱就出來倆,他覺得他需要靜靜。
  葉恒兩手插兜慢悠悠走過去,拿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超級大的藍色花苞,對簡嘉道:“那個不錯,怎麽樣,跟哥去試試?”
  “那個你們弄不出來,”陳清霖提醒道,“那朵花還沒有人弄開過,最好把情欲之力集合用到一朵差不多的花上。”
  “不試試怎麽知道?”葉恒笑得魅力四射,英俊得讓人合不攏腿,“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簡嘉看他那樣就覺得手癢癢,想揍,還有點想日。
  葉恒刷拉一下拿出一張簾子立起來,擋住了他和簡嘉,簾子上面還有一只大眼萌萌小黃雞。
  “都老實蹲著,爺爺可不想表演給你們看……嘉嘉,哥來了……啊!嗚……”
  “嗯……嘉……啊……別捏……啊……”
  “嘉嘉……咱們……哦……咱們不能……讓他們聽現場版的……呃……”
  “你把嘴閉上。”簡嘉冷冷道。
  葉恒立刻安靜如雞,一會又壓低嗓子輕聲細氣地問:“嘉嘉,我可以做首詩嗎?”
  簡嘉:“……雖然不太想問,但是……什麽詩?”
  葉恒:“衣衫不覺已被扒,
  一朵菊花一根瓜,
  人間至樂何為最,
  啪啪啪啪啪啪啪!”
  簡嘉:“……閉嘴吧你。”
  陳清霖捂著嘴,已經快笑瘋了。
  也許被葉恒卓越的詩才震驚了,那朵藍色花苞居然顫巍巍打開,飛出一塊足球大小的藍色奠基石,準確地砸在了葉恒身上。
  葉恒:“嗷——”
  簡嘉:“……”
  簡嘉非常罕見地產生了想要大笑的欲望。身體可以承受之後,對於喜怒哀樂的重重枷鎖,似乎也慢慢松動了。
  葉恒抓著奠基石,揉著屁股,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簡嘉明顯浮現笑意的眼睛,只覺心花怒放,恨不得再來幾塊石頭才好,簡嘉或許會真的笑給他看,葉老色狼色瞇瞇地想著,不知道嘉嘉笑起來,會有多好看呢?
  簡嘉他們已經得了三塊奠基石,跟來的齊驤也有點想法,怎麽也得拿到一塊奠基石,不然他的小命危險。
  可是他沒有使魔。
  他的眼神不由轉向了一旁被捆得結實的羅傑。
  他還是害怕羅傑,但是他更怕死,於是齊驤鼓起全部勇氣,撕開了羅傑的衣服,在羅傑恐懼的目光下,把羅傑在他身上做過的事開始一一重新在羅傑身上實施。
  “嗚嗚嗚——”被堵著嘴的羅傑可憐地哀叫著,眼神漸漸被情欲弄得渙散。
  眾人來到最大的一個花苞近前,這花苞的顏色是火一樣的鮮紅色。在簡嘉眼里,真是最漂亮的一朵。
  “帶你們參觀一下,這個花苞就是個傳說,據說當年得到S級奠基石的君王都沒能打開。”陳清霖帶著眾人圍著花苞轉圈。
  “我們這邊兩個使魔都拿到奠基石了,”簡嘉看著那朵特別特別好看的大紅花骨朵,有點遺憾,“沒機會嘗試了。”
  “不用遺憾,根本不可能打開。”陳清霖篤定道。
  “那個……我們……試一試,”一直保持木偶人狀態的林灼蕖突然吭哧吭哧地說,他的目光偏到一邊,不看簡嘉,只道,“簡嘉……你想打開那個……我們去試一試……說不定……說不定……就開了……”
  陽光下黑衣俊美青年面色緋紅,長長的睫毛低垂,瀲灩一身風華,竟蓋過了滿園姹紫嫣紅。


第28章 燃情校園
  簡嘉盯著林灼蕖看,林家霸王花跟他講話,從來都是理直氣壯,氣勢驚人,什麽時候結巴過。
  林灼蕖控制不住臉上發熱,他突然覺得無法直面簡嘉的眼神,他側過身,裝作欣賞大花骨朵,卻從眼角余光處欲蓋彌彰地看簡嘉。
  簡嘉一身顏色清淡的衣服,背景是那朵奪人眼目的碩大鮮紅花苞。可是林灼蕖的眼神還是不受控制地落在簡嘉身上。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人群中有簡嘉存在,他總能第一時間發現。簡嘉有什麽不舒服,他也一下子就能察覺。回顧那麽多年的記憶,他發現,占據大部分內容的居然是簡嘉——他眼中的宿敵。
  誰他媽會對宿敵的興趣愛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歡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愛聽什麽歌,喜歡看什麽書,還沾沾自喜地認為自己料敵機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誰他媽會看到宿敵生病就心焦萬分,巴巴的做了吃的給人送過去,還偷偷摸摸在人家窗戶底下唱歌。
  他是有多蠢……
  如果不是來到極樂伊甸,他可能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對於相同性別的簡嘉存有的情感到底是什麽。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試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林灼蕖低聲說。他想要再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不試。”簡嘉的語氣斬釘截鐵。
  “那朵紅花里的奠基石看起來是最好的,你不想要?”林灼蕖放在身側的手指捏得緊緊的。
  “我不想再‘耍著你玩兒’,我決定保留剩余不多的底線和節操。”簡嘉面無表情地說。
  林灼蕖嘴里發苦,後悔得腸子疼,恨不得把所有說過的蠢話全都吞回去,再全部拉出來擇地深埋。
  “反正……也不止親了一次了,再親一下說不定就把奠基石釣出來了。”林灼蕖故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湊上去,想要動手動嘴。
  簡嘉卻擡起胳膊,把他阻隔在一臂之外。
  “林灼蕖,我不想跟你試。為了一塊奠基石,犯不上。”簡嘉直視著他,語氣非常平靜,也非常認真。
  林灼蕖從心口到胸腔漫上一片冰冷酸澀,他下意識咬住牙齒,突然醒悟,自己錯過了一個多麽好的機會。
  簡嘉進了極樂伊甸,迫於生存壓力,才開始接受別人的親近。本來他是有機會的,簡嘉那時候看他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可是所有的事都被他的遲鈍魯莽壞脾氣搞得一塌糊塗。
  他擡起眼直視著簡嘉,那人清冷精致的五官就那麽輕描淡寫地印在他的心上。
  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林灼蕖體味著自己如雷的心跳,內心苦笑。轉而他的眼中光彩熠熠,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他迅速拿出一張帶著精美花紋的紙張,輕輕一揚,紙張化為光點消失。
  命令書啟動。
  作用:指定特定神眷者參與特定任務
  只見白色光芒一閃,簡嘉和林灼蕖就原地消失了。
  就在他們消失的那一瞬間,巨大的紅色花苞突然綻開,一塊碩大無朋,鮮紅似血的奠基石彈了出來,正好落在簡嘉和林灼蕖原先站立的地方。
  “操!”在一邊看熱鬧看得歡的葉恒罵了一句,連忙試圖聯系簡嘉。
  系統提示:神眷者簡嘉正在任務中,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臥槽,”葉恒再罵,“林灼蕖這小子哪來的‘命令書’,一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鬼把戲真特麽多。”
  桑榆看到簡嘉不見了,立刻急了,手里的藤蔓狂暴起來,九頭蛇一樣舞動蜿蜒。
  “行了行了,你可別急,簡嘉被林灼蕖帶著進入任務了。”葉恒拍拍桑榆的肩膀。
  這時陳清霖才手動合起了驚掉的下巴。
  基本新手任務已經完成,葉恒和怒氣值滿溢,卷毛都七楞八翹的桑榆收起了奠基石,選擇結束任務回歸。陳清霖則留到了最後,他打開了通訊裝置低聲道:“主上,已經初步與簡嘉一行人建立了聯系。簡嘉的精神力非常強,潛力十分驚人。而且他們剛剛得到了‘紅色傳說’奠基石。”
  “是,我會繼續跟進。”陳清霖掛斷通訊,眸色饒有興致。
  “被主上盯上了,”他微笑,“不知這個厲害的小君王會有什麽樣的結局呢?”
  ※※※
  簡嘉只覺眼前光影轉換,一陣眼花繚亂之後,他已經置身一個簡陋的小房間中。
  視線里出現一行行字。
  中武劇情世界,無法對於劇情人物使用超過世界力量上限能力。
  主線任務:獲得至少一塊熔焰之石(強制任務),失敗扣除積分1000點,積分不足,靈魂滅亡。
  支線任務:完成燃情校園支線,包括但並不僅限於學生制服play,教室play,操場play,羞恥公共露出play,道具play……
  簡嘉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這十分沒有節操下限的任務描述,開口道:“零,這是怎麽回事?”
  零:“主人……您的新手任務已完成。但是回歸安全區之前,被強制綁票進入了第一個正式任務。”
  簡嘉:“林灼蕖幹的?”
  零:“恭喜您,猜對了。林灼蕖用了‘指定神眷者參與特定任務命令書’,你們將共同經歷這個任務世界。特別提示:這個世界有其他的君王和使魔在進行同一個任務,不過主人您放心,有我在,勝利一定是屬於您的。”
  這個外掛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簡嘉想著。
  他打量著這間狹小的屋子,一張床,一個書桌,書桌上有一個相框,照片里是一男一女,角落處還放著一只畫夾,他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些淩亂的素描。
  小小的衛生間里有一面鏡子,鏡子里的面容依舊是簡嘉本人,不過卻是他十六七歲時的模樣,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種少年特有的,雌雄莫辨的美麗。
  進入任務世界會根據劇情隨機對外貌年齡進行調整。
  “我那時候是這個樣子嗎?”簡嘉歪著頭打量鏡中的自己,不得不說看起來有點像小姑娘,不過此時簡嘉極具壓迫感的冷凝眼神卻讓人絕不會錯認他的性別。
  零:“當然,主人,您大概不知道,您之前讀過書的學校里面最常見的火爆論題就是——您和林灼蕖,到底誰是校花。還有,您和林灼蕖,誰攻誰受。”
  簡嘉:“……”
  簡嘉:“你怎麽知道的?”
  零:“主人,墨藍珠已經跟著您快二十年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您在幾歲第一次夢遺我都知道。”
  簡嘉:“我覺得你很想念青蛙的肚子,或者你更喜歡喬伊那雙香飄千里,味道感人的膠鞋,想常駐那里?”
  零:“……鞋……矮馬……主人我真錯了……求您饒命……”
  這個世界里的簡嘉是一位落魄權貴少爺。父母被逐出家族,之後死於車禍。簡嘉身無分文,變賣了一些隨身物件才勉強找到棲身之地。好在父母之前已經為他交付了所有學費,他才可以繼續在那所權貴雲集的貴族學校里面繼續讀書。往日高高在上的少爺一朝從雲端跌落,立刻成為一些人嘲弄欺淩的對象。
  “這開局還挺有意思。”簡嘉臉上沒有一點擔憂的意思,“我還從來沒窮過呢,也沒被人欺負過。”
  發現簡嘉頗為雀躍地躺到硬邦邦的單人床上,準備“體驗生活”,零有些無語。
  零:“主人,您現在不是應該抓緊時間找出任務線索嗎?”
  簡嘉:“急什麽,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支線任務就看得出來,這任務主要場景是校園。明天上學再找也來得及。”
  零:“那也應該聯系林灼蕖,他是您這次任務的搭檔使魔,完成支線任務會獲得很多積分的。”
  簡嘉想到那些各種play,不由有些牙疼,就林灼蕖那副火藥桶性子,跟他完成那種任務,不得被他炸成人渣。
  簡嘉覺得自己還是放棄支線,專攻主線為好。
  簡嘉在床上滾了兩圈,覺得硬板床還蠻舒服:“林灼蕖現在是什麽身份?”
  零:“連接本世界互聯網搜索結果,林灼蕖是本地頂級權貴之家的少爺。跟您就讀於同一高中。”
  簡嘉:“這系統怎麽安排的身份?為什麽我都落魄了,他還是少爺?”
  零:“這樣才有戲劇性啊,才會有更多的矛盾沖突。才會產生更多的情欲之力。而且這里的簡嘉好像得罪了林灼蕖少爺,正在被他夥同一群人欺負。”
  簡嘉:“這個劇情莫名有些耳熟,好像是幾十年前流行的校園草根與狂霸校草之間虐戀情深的瑪麗蘇文套路。”
  零:“主人,您真淵博。按照套路,從這個開頭來看,您就是那個即將備受欺淩,卻堅強不屈,人格魅力閃閃發光,晃瞎校草的草根。”
  簡嘉:“……”
  零:“放心吧主人,有我在,一定會幫您把校園瑪麗蘇文變成制服play青春火辣小黃文的。”
  簡嘉不搭理它,查了一下個人賬戶,這個簡嘉真的是窮的叮當響,存款還不到四位數,當務之急是趕緊賺點兒錢。他可不想真的吃糠咽菜。他到downwork上面找活,接了一個物流管理系統設計,和一個PCB表面設計應用程序,以他的能力,再加上零的輔助,很快就完成了工作。這兩個項目為他帶來了六位數的收入,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
  第二天,簡嘉贏來了人生大事——他又要去上學了。
  這里的簡嘉現在讀高二,但是他似乎對於學業並沒什麽興趣,而是酷愛繪畫,想要考上最頂尖的美術學院。
  簡嘉穿上校服,在路邊的餛飩攤非常新奇地吃了早餐,覺得路邊攤雖然有點吵,吃的東西有點油,但是人間煙火氣十足,也挺有意思,這是從前的簡嘉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在他爺爺眼里,八成認為他在外面吃個烤地瓜都可能進醫院,為了不讓老人家擔心,他從來不曾吃過路邊攤。
  路邊攤上吃飯的人卻個個屏氣凝神,不敢大聲說話。旁邊坐著個清冷俊美的小帥哥,大家吃飯的動作都斯文了許多。可惜小帥哥實在是氣場強大,讓人不敢多看,更別提上前搭訕了。
  簡嘉又坐公交去學校,車上的人都不敢往他身邊兒靠,甚至還有人想給他讓座,簡嘉木著臉婉拒了,他又不是老幼病殘孕,讓個屁的座。
  零不厚道地嘿嘿笑得墨藍珠在他手腕上亂顫。
  簡嘉念書的貴族學校有著相當悠久的歷史,也出了不少傑出校友,都是政界商界的名流。在這里,雖然也有一些寒門子弟憑借本身實力考入,但是不同階層壁壘分明,互相根本不可能有深入交集。
  所以簡嘉這個從雲端跌入泥沼的存在就分外惹人矚目了。
  簡嘉進了學校,就發現到處都有人在對他行註目禮,雖然沒有指指點點,但也不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者。
  簡嘉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沿著梧桐樹掩映的林蔭大道朝著教學樓走去,心里想著那個所謂的熔焰之石到底在哪里,而其他的競爭者又會以什麽身份出現。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少年同樣穿著這所貴族學校專門請名家設計的男生校服,面容略帶矜持,眼神透出隱晦的不屑,他開口道:“簡嘉,林灼蕖學長讓你馬上到校長會客室去見他。”


第29章 告白
  簡嘉聽了少年的話,只是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繼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少年見狀有些不豫,他伸手去拉扯簡嘉,想要阻攔他的腳步。簡嘉腳下微微一錯,他的手就抓空了。
  簡嘉回頭,清冷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心里忽悠一下,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幾乎想要奪路而逃。
  “你……你怎麽……不去……”少年有些結巴,隨即似乎因為在簡嘉面前如此弱勢而感到憤怒,他臉色脹紅,想要上前做些什麽又縮手縮腳。
  “我過會兒去,讓他等著。”簡嘉道。
  陽光透過微微泛黃的梧桐葉撒下來,照在簡嘉的臉上,他的皮膚白皙得有些透明,那張臉讓人一望就舍不得移開目光,一身氣息清冽冷凝,令人心生崇慕,不敢稍有輕慢之心。
  少年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這個簡嘉好奇怪,以前從來沒覺得他有這麽好看啊,氣勢也嚇人得很。他囁嚅著,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
  簡嘉沒再看他,徑直走了。
  他之所以沒有去見林灼蕖是因為他發現教學樓頂似乎有種古怪的氣息,既熾烈又陰寒。
  雖然被世界等級壓制,但是簡嘉的精神力依然不是一般人及得上的。他加快腳步,一路上到樓頂。
  樓頂是一個非常大的綠植花園,有長椅小榻供人休憩。視野十分開闊,舉目四望,秋日碧空如洗,整個風景優美的校園盡收眼底。
  此時已經臨近上課時間,樓頂沒有其他人。簡嘉來到邊緣的原木色欄桿處,發現了一個火紅色的記號。記號由同心圓,等邊三角形和十字架構成。這個記號只能通過精神力感知,肉眼是無法察覺的。
  簡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記號,校園里響起悠悠的鐘聲。
  遲到了,簡嘉想著,不如就曠課好了。從小到大的資優生,除了病假沒請過其他假的簡博士突然覺得逃課在這里玩也挺不錯。
  他就在樓頂邊沿坐下來,兩腳懸空晃來晃去。
  一路急奔過來,氣喘籲籲的林灼蕖,一登上頂樓,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少年簡嘉坐在那里,微合雙目,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閃著微光,風從他的發絲間穿過,他似乎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寧靜幽深的目光朝他望過來。
  林灼蕖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覺得因奔跑而加速的心跳更急了些,他看到本已在時間深處隱去的少年簡嘉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把那些帶著繽紛色彩的少年時光重新翻出來,依然奪目。
  他情不自禁地靠前,聲音有點澀:“你……”
  簡嘉卻轉開了視線。
  林灼蕖心里像被貓爪撓了幾下,又癢又疼,不由得氣勢洶洶地質問:“讓你去找我,幹嘛不去?”
  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這興師問罪的語氣,估計又得惹簡嘉不高興。
  簡嘉轉回頭看了看十六七歲的林灼蕖。他的身量已經很高,身材瘦削。制作精良,面料挺括黑色學生制服襯得他越發俊美。五官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一雙眼睛因為微怒而神采奕奕。
  “原來你這時候長得還真像小姑娘。”簡嘉輕聲道,清冷的眼眸中仿佛有璀璨流光閃過。林灼蕖的模樣也勾起了簡嘉的回憶。
  林灼蕖呼吸一滯,然後移開目光,沒好氣地說:“……你先看看自己再說別人。”這麻煩精肯定不知道,當年學校里排演神雕俠侶,有多少人想要他簡嘉去演小龍女。
  “那邊。”簡嘉指了指火紅色記號所在方向。
  林灼蕖僵硬轉頭,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像個白癡一樣一直盯著簡嘉看,望向簡嘉所指的方向。
  那里什麽都沒有。
  “看不到?”簡嘉走到他身邊。
  “嗯。”感覺簡嘉的接近,林灼蕖覺得自己從發絲到腳尖都僵木起來。
  簡嘉突然拉住他的手,一股精神力從兩人相牽的手上傳遞過來。
  林灼蕖瞬間腦子發蒙,簡嘉……簡嘉為什麽牽他的手?
  簡嘉的手涼絲絲的,他自己的手一定燙的快熟了。
  簡嘉……是什麽意思?
  “看到了嗎?”簡嘉問。
  什麽?看到什麽?
  簡嘉看著一臉神遊天外的林灼蕖,眉頭微凝,踏前一步,握住林灼蕖的雙肩,額頭貼上林灼蕖的額頭。
  “感覺到了嗎?”簡嘉問。
  林灼蕖眼瞅著簡嘉朝他靠近,還沒碰觸到他,他就覺得雙腿發軟,心臟怦怦亂跳,簡嘉的額頭貼住他的,他從背脊開始泛起一陣戰栗,兩人的嘴唇離得那麽近,清新冷凝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林灼蕖只覺神思不屬,口中發幹,身體發熱,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他使勁掙脫簡嘉的掌握,退後了一大步,如同溺水一般拼命呼吸。
  “好吧,我不碰你了。”簡嘉也退後一步,雙手舉起來,示意自己完全沒有不軌之心,“你現在精神力也不差太多,看那邊,你能看見。”
  林灼蕖喘過氣,發現自己的舉動又造成了簡嘉的誤會,簡直欲哭無淚:“我,我不是……”
  “實在看不見,我給你畫出來。”簡嘉道。
  林灼蕖:“……我看見了。”
  那麽大個東西,他剛剛就發現了,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那個圖案應該與‘熔焰之石’有關,”簡嘉又看著他,轉而問道,“還有,你把我弄到這個任務里面幹什麽?”
  “我……”林灼蕖移開目光,有些張口結舌,他想說的有很多,可是看著簡嘉的臉,他又什麽都說不出,既有驕傲作祟,又深懼簡嘉給他來一句,我對你沒感覺。
  “不能說?”簡嘉看林灼蕖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就不再追問,只是說,“這里也不錯,一邊做任務一邊重溫校園生活,也挺好玩。”
  “不過你放心,別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支線任務,我不會動你。”簡嘉認真道。
  那些支線任務……
  林灼蕖臉皮兒燒紅,不敢看簡嘉的眼睛。但是心里卻有了無比明確的認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再任由簡嘉誤會他的想法,他絕不能忍受,簡嘉就這樣離他越來越遠。既然自己就是這麽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那麽他照樣也有解決的辦法。
  簡嘉看著林灼蕖背脊挺直,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回頭看著他,眼神堅定,一往無前。
  他拿出一瓶顏色詭異的藥劑,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
  簡嘉:“……”
  這是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林灼蕖嗑藥之後,閉目沈默了幾秒鐘,簡嘉謹慎地後退兩步,生怕這位變身成奧特曼聖鬥士美少女戰士什麽的……
  長長的睫毛一閃,林灼蕖睜開了眼睛,他目光一轉,就緊緊凝註在簡嘉臉上,迸射出動人心魄的華彩。
  他也不說話,就是眼珠不錯地看著簡嘉,就像怎麽也看不夠,就像要用眼神把簡嘉圈起來,只屬於他一人一樣。
  簡嘉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我臉上有飯粒?”難不成早上喝的大米粥粘臉上了?
  “沒有,”林灼蕖一板一眼,認認真真地回答,“很幹凈。”
  簡嘉發現他有點不對了,凝眉道:“你怎麽了,剛剛喝了什麽?”
  林灼蕖老老實實說:“吐真藥劑。”
  簡嘉兩只眼睛一邊一個問號,這朵糟心的破花又要作哪一種妖?
  好像不把問題說出口,林灼蕖就根本不會回答,他又開始長久而專註地看著簡嘉。
  “你吃吐真藥劑幹什麽?”簡嘉沒法子,只得問。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是太害羞,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用這個方法了。”林灼蕖道。
  簡嘉看著林霸王兩只眼睛瞪得圓溜溜,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他自己害羞,實在不知回什麽好,只能問:“你想跟我說什麽?”
  心里還想著,不會是因為自己以前占了他便宜,想著要大罵他一頓吧。不過如果林灼蕖因為那個要罵他,他也沒什麽好說的。林灼蕖之前說的話的確難聽,他當時也有些生氣,不過事後想想,如果林灼蕖根本對他無意,他那些行動是挺過分。不過喝下吐真藥劑來罵他,是不是略有些大材小用?
  這邊正天南海北地想著,那邊林灼蕖已經緊盯著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說:“簡嘉,我喜歡你,男歡女愛那種喜歡。”
  “……哈?”簡嘉難得有點懵逼,這是從哪說起,這段時間林霸王無論肢體語言,表情動作都反映著一個主題:老子看你十分不爽,離老子遠點。
  怎麽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回環,變成真情告白了。這小子喝的是吐真藥劑嗎?不是吃錯了什麽迷幻藥吧?
  林灼蕖對他的驚異視而不見,繼續說:“我想親你,我想抱你,我想跟你上床,我想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我想你的眼神每分每秒都落在我身上。我想你為我笑為我哭,把我放在心里,我想……你是我一個人的。”
  簡嘉微微蹙眉,原本平靜無波的面容透出一絲驚訝,一絲糟心,一絲震動,還泛著莫名的冷意。
  可惜嗑藥狀態的林灼蕖並沒註意到簡嘉臉上罕見的人類表情,他上前一步,抓住簡嘉的手,力氣大的讓簡嘉有點疼:“不要說你對我沒感覺,不要再對我那麽彬彬有禮。之前說錯話是我不對。這幾天我難受死了,也不好意思跟你道歉,其實我後悔得要命。對不起,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好吧?”
  林灼蕖大而上翹的鳳眼有些泛紅,里面灼熱如火的感情燒得簡嘉都有些熱起來。
  沒有聽到簡嘉的回應,林灼蕖的眼睛迅速泛紅,他抓著簡嘉的手,晃了兩下:“別生我的氣了,行嗎?”
  這是在跟他撒嬌嗎?簡嘉居然不合時宜地這樣想,林霸王回頭想起這一段不被他自己氣死也得羞死。簡嘉覺得有點想笑,但是心里卻被他弄得有點觸動。
  “你哪里弄的吐真藥劑,還有那個命令書?”簡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開始審問他這些不明物品的來源。
  磕了藥的林灼蕖並沒有執著於上一個問題的答案,而是乖乖地回答簡嘉:“在新手任務時我殺了XXX,搶劫了XXX,在XX森林里發現了七個寶箱,棲息樹撿了六個掉落的藏寶囊,在一個樹洞里發現了XX……”
  簡嘉木著臉聽著林灼蕖巴拉巴拉報菜名一樣報出他尋得的各種寶物,這小子的運氣是要逆天啊,簡直尋寶小能手。
  林灼蕖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堆在一張長椅上,揮斥方遒:“想要什麽就拿去,都給你。”
  簡嘉:“……”
  有種被土豪包養的趕腳……
  簡嘉:“你還有什麽其他想要跟我說的嗎?”
  林灼蕖:“我非常想要和你一起完成那些支線任務。”
  簡嘉:“……”
  簡嘉:“還有嗎?”
  林灼蕖:“我不喜歡你給我挑的紫上衣紅褲子。”
  簡嘉:“……還有嗎?”
  林灼蕖:“你長得比我像女孩子,不許再叫我小花。”
  簡嘉:“……小花,等你清醒了咱們再算賬,咱們慢慢討論這個問題。”
  林灼蕖:“我……嗯……頭有點暈……”
  林灼蕖身子一軟往下跌,簡嘉伸手扶住他,他就半靠在簡嘉懷里,靜默了一會兒之後,臉和脖子蔓延起大片紅色。
  藥勁過了。


第30章 願賭服輸
  林灼蕖硬得像一截木樁子一樣半靠在簡嘉身上,一聲不吭,默默地臉紅成一個燈籠。
  簡嘉卻也什麽都不說,惡作劇般想要看林灼蕖是個什麽反應。
  林灼蕖僵硬了片刻,越發覺得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他想站直了,又有點舍不得,可就這麽靠著簡嘉,他都要冒煙了。
  簡嘉好好欣賞了一番這朵霸王花又羞又別扭又憋屈的樣子,眼見林灼蕖眼角都有些水潤發紅了,才把他扶正站好,轉身就準備離開。
  林灼蕖馬上顧不得害羞了,他一把拽住簡嘉的胳膊:“你……你要走?”
  簡嘉點頭。
  林灼蕖喉結明顯地動了一下:“你……不說什麽嗎?”
  簡嘉平靜地問:“要說什麽?我還得去查線索,抓緊時間完成主線任務。”
  林灼蕖臉色眼見著褪去血色,他抓著簡嘉的手用力得骨節泛白。他囁嚅著動了動嘴唇,強迫自己道:“我……剛剛說的……你……”
  “磕了藥說的話,我就當是說夢話,不會當真的。”簡嘉一雙眼睛像名貴的寶石,清澈璀璨中泛著說不出的冷光。連告白都要用上吐真藥劑,喜歡上他簡嘉對於林灼蕖來說,是這麽讓他無地自容的事情麽?
  林灼蕖的臉色發白,又因為惱怒眼中燃起怒焰,甩開簡嘉的手臂,惡狠狠道:“好!就當我沒說那些話,誰他媽再提誰就是傻逼!”
  簡嘉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林灼蕖咬著牙看著簡嘉的背影,心里撕扯著疼,同時一種驚懼恐慌從心底蔓延。就這樣了嗎?他就要讓自己這見鬼的口是心非,驕傲自負毀掉所有的一切嗎?如果簡嘉以後再也不理他怎麽辦?
  簡嘉一步步往前走,心里沒什麽波瀾,他是對林灼蕖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但說實在的,他從不覺得沒了誰就不行,也從不認為自己會屏息接受別人高高在上賜予的垂青。他骨子里面就不是什麽良善的癡情人,掌控欲又強,跟林灼蕖這樣的撞在一起,誰做妥協都是痛苦。
  既然林灼蕖這樣驕傲,那麽他自可以抱著他的傲氣去尋找專屬於他的不二之臣。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簡嘉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人就從後面狠狠地,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林灼蕖咬牙切齒,又如釋重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是傻逼,我他媽就是折在你手里的大傻逼。”
  “我喜歡死你了,臉也不要了,扔地上你願意怎麽踩就怎麽踩。我求你了,別再生我的氣了。別不要我,行不行?”
  最後一句,已經有些顫抖得變了調。
  簡嘉被他抱緊,沒有再往前走,也沒有說話。
  “你……還要我怎麽樣?你說吧,我都聽你的,栽你手里我認了,你別……不說話……行嗎?”
  “你這樣的性子,跟我在一起,會很辛苦。”簡嘉的聲音理智而冷淡,像是在分析一件已經發生的,事不關己的命案。
  “那也比一輩子都夠不到你強得多。”林灼蕖吸了吸鼻子,語氣里都是無計可施的認命。
  “我為人冷漠,脾氣不好,喜歡挑三揀四,還喜歡欺負人,也不太專一,你若是……”簡嘉細細說明自己的種種缺點,有種“錢款當面點清,離櫃概不負責”的感覺。
  林灼蕖體味著他的意思,眼眸迸射出綺麗的光彩,簡直被狂喜的浪濤淹沒了,這段時間他有多失落痛苦,現在就有多喜不自禁,他一下子把簡嘉轉過來,對著那血色略淡的嘴唇就要親上去。
  簡嘉卻迅速擋住了他,冷冷道:“幹什麽,習慣了是不是?說親就親,我同意了麽?”
  林灼蕖有點被他嚇住,看到他眼眸深處一點隱約的笑意,才稍稍放下心,抱怨道:“親一下怎麽了,什麽都答應你了,還不能親?”
  簡嘉淡淡道:“我說不許,你有意見?”
  林灼蕖氣悶地道:“沒有。”
  麻煩精麻煩精麻煩精!
  簡嘉:“你在腹誹我?”
  林灼蕖憋屈死了,可他現在真不敢惹簡嘉,只能費力地擠出一個笑,搖頭。
  “別笑了。”簡嘉實在沒眼看那仿佛是菜鳥P出來的假笑。
  林灼蕖立刻收回了笑容,悶悶不樂地去牽簡嘉的手。
  這回簡嘉沒甩開他,他拉住簡嘉的手,心里一朵一朵小花在次第綻放,唇角也帶上了一絲笑容,這個笑才是百分之百純天然無汙染的霸王花之微笑。
  兩人離開了頂樓,去學校管理部門了解最近是否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一路上林灼蕖都堅持牽著簡嘉的手,死活不肯放,一路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林灼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可是頂級權貴人家的太子爺,居然牽著一個少年不撒手,那俊美少年居然還是最近跟他結了梁子的破落戶簡嘉!
  簡嘉傍上太子爺這個消息在學校里以火箭般速度迅速流傳開來。
  翻閱了一些近期資料,又詢問了大概情況,簡嘉和林灼蕖在工作人員誠惶誠恐又略帶好奇的目送下離開了管理部門。
  “這個名叫孫宇寧的人應該有問題。”林灼蕖道,“學校半年內失蹤的幾個學生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些關系。警察沒有查出來什麽,我們可以查查看。他跟著老師出去實習,過幾天才會回學校。”
  簡嘉點頭,拿出一張照片:“看看這個。”
  照片上就是那個叫做孫宇寧的男生,長相普通,眉頭緊皺。
  林灼蕖沒看出來有什麽異常。簡嘉握住他的手,精神力流轉,林灼蕖立刻發現照片中的孫宇寧左肩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火焰標誌,正是之前他們在頂樓發現的同心圓,等邊三角形和十字架構成的標誌,只不過這回的是個燃燒著的虛影。
  “看來八成跟那個所謂的熔焰之石有關。”林灼蕖道。
  簡嘉頷首,想要放開他的手,卻被林灼蕖反手握住。
  “你沒完了,總拉著手幹嘛?”簡嘉的容忍度已經到達極限,拉著手走路,看起來很蠢啊。
  “那個……我們現在還有時間……”林灼蕖少見的吞吞吐吐。
  簡嘉:“?”
  林灼蕖抓著簡嘉的手,耳朵慢慢紅了,他拿出一個東西,塞到簡嘉手里。
  簡嘉一看,網球大的透明珠子,里面有一團熾烈如火的火燒雲在緩緩轉動。
  又是一顆高級別的琉璃珠。
  林灼蕖遞出了東西,也不說話,只是死死抓著簡嘉不放手。這種程度的邀請,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極限了。
  簡嘉看著琉璃珠:“你們都是哪里弄到的?我都買不起,靠著秒殺才得到一個。”
  林灼蕖聽到別人也弄到了琉璃珠,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厲芒,不過他吸取了教訓,不再同簡嘉發脾氣,輕聲說:“開寶箱開到的。”
  其實林灼蕖才是主角吧,簡嘉想,這運氣逆天的。
  簡嘉又把琉璃珠塞回了林灼蕖手里。
  “簡嘉,你……”林灼蕖有些著急,眼眸深處隱隱帶上恐懼。
  簡嘉的表情比神父還要莊嚴肅穆:“我要做一個有節操有底線的人,不能見一個上一個。”
  林灼蕖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麻煩精要不要這麽記仇啊,就這一句話要記到地老天荒嗎?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拉著簡嘉:“你跟我走。”
  簡嘉沒動。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林灼蕖的聲音帶上一點祈求。
  林灼蕖拉著簡嘉來到了大音樂教室。此時里面正有學生在上課,一名教師正在彈奏一架一看就價格昂貴,歷史悠久的三角大鋼琴。
  林灼蕖敲門進入教室,對老師說:“抱歉,我想用一下這個教室,麻煩這位老師換一間教室上課。”語氣彬彬有禮卻完全不容置疑。
  林灼蕖身份非凡,老師當然不會駁他的面子,帶著一群盯著林灼蕖和簡嘉竊竊私語,興奮萬分的學生離開了。
  這個教室布置十分典雅,除了鋼琴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樂器,長沙發和舒適的休閑座椅錯落有致地安放在厚厚的地毯上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大片大片或黃或紅的秋葉,陽光照射進來,為坐在琴凳上的林灼蕖鍍上了一層奪目的光彩,十六七歲的少年眉目秀致綺麗,身形優雅修長,一雙灼然璀璨的黑眸凝視著簡嘉,有種令人喘不過氣的美麗。
  林灼蕖打開琴蓋,輕輕彈了幾個音符,施坦威鋼琴清澈優美的聲音流瀉而出。
  他坐在那里,對著簡嘉微笑,眼里的光芒熠熠生輝,帶著不容置疑的專註。
  他按下琴鍵,一段如夢似幻的音符飄蕩在教室中。
  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輕柔舒緩的音樂安靜柔和,帶著一點憂傷又沐浴著陽光的氣息。
  簡嘉靠在窗邊,閉上眼睛,林灼蕖的鋼琴一向彈得很好,這首曲子被他彈得柔情蜜意,極為動人心魄。
  就在簡嘉認真聆聽的時候,音樂突然變了,還是那首曲子,彈奏的速度卻變成了正常的三倍。本來李斯特的曲子就以難度著稱,速度加快之後,簡直不是正常人類能夠彈奏出來的。只見林灼蕖的手指在琴鍵上留下一道道殘影,彈奏出來的東西根本算不上是音樂了。但是簡嘉的精神力卻捕捉得清清楚楚,林灼蕖彈得雖然快,但沒有一個音符節拍出錯。
  簡嘉懷疑這架看起來就歷史悠久的鋼琴快要被他彈得燒起來了。
  很快一曲就彈完,林灼蕖眼睛灼灼發光地看著簡嘉。
  簡嘉在記憶深處尋出了一段對話。
  “李斯特的曲子那麽快,小花,你怎麽可能用三倍的速度彈出來。”
  “誰說不可能?若是我彈出來了,你要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怎麽樣?”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你想陪我住院嗎?”
  “簡嘉,你就說你賭不賭?”
  “隨便你吧,如果你能做到,大概也變成奇怪的外星人了,八只手臂那種。”
  看著林灼蕖笑得光華璀璨,對著他舉起手中的琉璃珠,晃來晃去,簡嘉有點牙疼。這小子基因解鎖之後身體素質急劇提升,完成這個不知多久之前的賭約當然輕而易舉。
  不過想要鉆空子,也沒那麽容易。
  簡嘉走過去,把林灼蕖向前推了一些,自己也坐在寬大的琴凳上,只是兩腿中間夾著林灼蕖,像是把他摟在懷里一樣。
  林灼蕖立刻僵硬起來,縮在簡嘉身前,一動不敢動。
  簡嘉在他耳邊低聲說:“那個賭約可沒有說,如果我贏了會得到什麽,所以為了公平起見,你再以正常的速度彈一遍這個曲子。如果一個音符都不彈錯,我就答應你。”
  林灼蕖眼睛一亮,高興得都顧不上緊張羞澀了,三倍速都能彈,正常速度他怎麽會出錯。
  “一言為定。”林灼蕖信心滿滿。
  可是,就在他按下第一個琴鍵的同時,簡嘉的手伸進了他的衣服里面。


第31章 吃掉林灼蕖(一)
  一聲刺耳走調的琴音劃破空氣,歷史悠久的施坦威鋼琴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林灼蕖按住簡嘉探入他襯衫的手指,扭頭瞪他,氣勢洶洶又有點色厲內荏:“不是聽我彈琴?亂摸什麽?”
  簡嘉一臉淡定無辜:“沒不讓你彈啊。”手指還輕輕摩挲了一下林灼蕖胸口的皮膚。
  “你……”伶牙俐齒的林灼蕖在簡嘉面前慣常性地被堵得無話可說。
  簡嘉:“第一個音就錯了,不過看在你沒有準備,再給你一次機會,彈不彈?”
  這時林灼蕖相當於是被簡嘉環抱在懷里,簡嘉身上清冷的氣息把他整個籠罩在里面,心理的激動加上使魔本能渴望君王的強烈欲望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
  彈不彈?林灼蕖薄唇緊閉,臉上一點點泛起桃花。
  回憶過去,好像從遇到簡嘉的第一天開始,他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機會。
  林灼蕖慢慢放開簡嘉的手,放任對方在自己身上折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睫毛如同蝶翼般輕顫,有些發抖的雙手交握在一起,狠狠用力,稍稍平複之後,唇角微抿,按下了琴鍵。
  清澈溫柔的音樂從林灼蕖的指尖流出。簡嘉的手指挑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
  “好好彈,錯了一個音,打賭你就輸了。”簡嘉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吹進耳中,手指按下琴鍵的力道立刻重了三分。
  這混蛋麻煩精!
  林灼蕖咬著牙,拼命收攝心神,雖然彈琴的力道時輕時重,可是的確沒有一處出錯。
  扣子上面解開了三顆,正好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兩只粉嫩嫩的乳頭。中間的一顆扣子沒解開,校服襯衫下擺被抽出來,扣子全開,露出略顯輪廓的腹肌。少年修長漂亮的身體在這種半遮半掩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誘人風情。
  “你年紀這麽大的時候好瘦。”簡嘉摟著林灼蕖的腰,摩挲著勁瘦的腰肢和不甚分明的腹肌。
  比起已經成年的時候,十六七歲的身體稚嫩又青澀。
  “不喜歡……就……不要摸……”林灼蕖面上飛紅,被他摸得輕輕發抖,聽著簡嘉還在挑剔他的身材,有點憋悶還有點委屈。他以後不是現在這麽瘦好吧,誰在抽條長個的時候不瘦啊,簡嘉自己也是瘦巴巴跟個竹竿似的,還來嫌棄他!
  “嘴還挺硬。”簡嘉用拇指輕輕刮了一下林灼蕖嫩生生的小乳頭。
  “嗯……”林灼蕖抖了一下,彈出的音符立刻震耳欲聾。
  少年模樣的林灼蕖皮膚細膩如絲,雪白柔嫩,摸上去像是最上等羊脂暖玉。而且非常敏感,簡嘉的手指劃過,皮膚就一陣戰栗。
  林灼蕖忍不住鼻中哼出一串低鳴,他又羞恥又興奮,胸口都泛起紅暈。簡嘉像是故意逗弄他,手指夾住粉嫩的小乳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捏,另一手撫摸著緊致滑膩的腰側。
  林灼蕖被他摸得直打哆嗦,彈出的音符忽強忽弱,有幾次差點就錯了。他回頭狠狠瞪了簡嘉一眼,丹鳳眼都帶上了一點水色,他賭了一口氣,咬緊牙關,屏住呼吸,不管簡嘉怎麽玩他,只是緊盯著琴鍵,一絲不茍地彈奏。
  簡嘉眼中閃過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手上的動作更是放肆。
  林灼蕖的耳朵,脖子紅成一片,憋著氣,一聲不吭地彈完了一首曲子。他回過頭,眼里帶著幾分得意,示威般看著簡嘉,像一只驕傲漂亮的小公雞。
  簡嘉看著生機勃勃,抖著華麗羽毛炫耀的林灼蕖,就特別特別想欺負他。
  “再彈一遍。”簡嘉輕輕添了一下林灼蕖泛紅的耳垂。
  “唔……”林灼蕖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耳朵,面紅耳赤地怒視簡嘉,“你又耍賴,明明說彈一遍不出錯就是我贏了!”
  “沒說不是你贏,”簡嘉湊近他,成功把他嚇得僵住,“可是,林灼蕖,我想聽你,再彈一遍。”
  簡嘉的聲音有些低,清冷中又帶著少見的情欲,口中念出林灼蕖三個字似乎帶著無限低徊,聽得林灼蕖骨頭都酥了,他被動地看著簡嘉的眼睛,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好像自己已經被他裝進了眼睛里面。
  “好,”他聽見自己夢囈似的聲音,“只要你想聽,彈多少遍都行。”
  皮帶金屬扣被解開的聲音伴隨著七零八落的鋼琴曲響起。
  簡嘉拍拍林灼蕖的屁股,林灼蕖狠狠按下琴鍵,順從地擡臀,長褲連同內褲離體而去,光裸的皮膚碰觸真皮琴凳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林灼蕖呼吸急促,不住發抖,他順著簡嘉的擺弄分開雙腿,低頭就看見簡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大腿,那手有些涼,卻讓他感覺欲望順著大腿的筋絡迅速流竄向全身上下。他顫抖得更厲害,咬住舌尖才控制住即將出口的呻吟,兩腿間的陰莖硬邦邦翹起來,粉色的蘑菇頭已經濕潤地滴水。
  “腿擡上來。”簡嘉往上掰了一下林灼蕖的雙腿。
  “不……”簡嘉的命令在林灼蕖腦子里形成具體的形象時,林灼蕖羞得眼睛發紅,扭著腰想要躲避簡嘉的碰觸。
  “乖,我想看。”簡嘉輕輕吻了一下林灼蕖變成粉紅色的後頸。
  “嗚……”林灼蕖發出一聲哀鳴,他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中了什麽邪,怎麽因為簡嘉一句話就軟成一攤稀泥,任由他揉搓。
  林灼蕖仰頭向後靠在簡嘉肩上,面色緋紅,鼻尖上微微透出一點汗珠,抿著唇,順從地任由簡嘉把他的腿擡起來,從後面摟住他的腿彎,兩腳也放在了琴凳上,形成雙腿大開,M型的姿勢。
  此時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四敞大開的襯衫,下半身更是一覽無遺。他急促地呼吸,胸口肌肉起起伏伏,眼睛里蒙著一層薄薄的淚霧,有些失神。簡嘉似乎對急需受到撫慰的陰莖毫無興趣,手指撫上股間粉紅一點,輕柔了兩下,就往里面擠。
  疼痛令林灼蕖有一瞬間的清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幾乎一絲不掛,還擺出這樣羞恥的姿勢。簡嘉卻還是一身整整齊齊,清爽幹凈,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突然就滿心不忿起來,掙紮道:“不公平……你……一件……都沒脫。”
  簡嘉慢慢放開他,身後之人的離開讓林灼蕖心里一驚,他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赤裸著下身,一雙水蒙蒙的鳳眼有些不知所措和隱藏極深的憂懼,他看著簡嘉:“餵……你不會……又生氣吧?”
  心里哀叫,這麻煩精怎麽變得這麽愛生氣了。
  “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林灼蕖無可奈何地投降。
  “瞎想什麽,”簡嘉背對著鋼琴坐在琴凳上,一把捉住林灼蕖的手,按在他的褲子拉鏈上,“想脫我衣服,給你機會。”
  簡嘉的眼睛盯著林灼蕖,黑色的眸子泛起淡淡的墨藍光暈,似乎永遠平靜無波的眼神帶上幾分霸道的侵略欲和占有欲。
  林灼蕖被他看得無法自制地興奮起來,他感受著手下硬挺的搏動,眼睛不舍得轉開,此時此刻,他不想錯過簡嘉一絲一毫的表情。
  “還沒人給你口過,對不對。”林灼蕖舔了舔紅潤的嘴唇。
  簡嘉只是看著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林灼蕖卻了然一笑,俊美絕倫的面孔美得發光。
  他跪下來,仰視著簡嘉,笑得驕傲又得意:“這回,我才是第一個。”
  他解開皮帶扣,放出了簡嘉那根同長相一點都不配套的粗大東西,然後僵在原地。他的決心是很堅定沒錯,可是看到這東西,他實在有些不知如何下口。
  他擡頭看簡嘉,簡嘉也垂眸註視著他,眼中隱隱躍動的暗火讓他的心突突亂跳。
  林灼蕖心一橫,埋首到簡嘉胯間,張嘴將那有些濕潤的頭部含入口中。
  口鼻間全身簡嘉的氣息,林灼蕖興奮得微微顫抖,他本以為做這種事情,即使他是自願的,也會非常難受。但是簡嘉的氣息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一旦接觸就會渴求更多。他忍著不適,努力往下吞咽,又十分小心地不讓牙齒碰到。
  簡嘉坐著,只能看到林灼蕖如墨的濃密黑發,他想看到他的臉。
  於是簡嘉慢慢站起來,林灼蕖不得不隨著他的動作擡頭,簡嘉正好能看到他所有的表情。
  這位傲氣淩人的貴公子乖順地跪在地上,白皙俊美的面容染上春日杏花般的嬌紅,一雙眼睛含著水汽,有些迷蒙地跟他對視,優美的薄唇含著粗大的陰莖,有種備受欺淩的美感。
  “唔……唔……”
  林灼蕖感覺口中的東西迅速脹大,填滿了整個口腔,不適地哼了兩聲,他眼里不自覺帶了點可憐委屈,卻在下一刻,第一次看到簡嘉眼中閃過充滿野性與控制欲的光芒。
  他直覺不好,果然,簡嘉按住他的頭,腰部用力,直接捅到了他的喉嚨口,引得他一陣幹嘔,喉部的收縮蠕動讓簡嘉舒爽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就抓住林灼蕖的頭發,迅速抽插起來。
  “唔……唔嗯……”林灼蕖被插的搖搖晃晃,因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只能拼命收起牙齒,任由簡嘉在他口里沖刺,盡量維持正常的呼吸,窒息感和嘔吐感讓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淚霧。透過模糊的視線,他努力想要看清簡嘉的臉,使勁眨著眼睛,長睫毛上掛著一層細密的小水珠。
  簡嘉的動作越發的快,室內只能聽見黏膩的吞吐水聲和簡嘉低低的喘息。林灼蕖被操得嘴唇呈現出一種非常鮮艷的紅色,泛著亮閃閃的淫靡水光,眼見著有些喘不上氣,身子發軟。
  簡嘉吐出一口氣,將陰莖抽離,林灼蕖立刻爆發出一陣翻江倒海的咳嗽,他跪在地上幹嘔了一陣,臉上一片潮紅,他有些惡狠狠地盯著簡嘉依然堅挺的陰莖,頗有些不服氣地張口還要往上湊。
  簡嘉往後一退,他的臉色有些泛紅,額際隱隱透出汗意,顯然也不輕松。
  “我可以……我能讓你射……”林灼蕖天性爭強好勝,連這種事情都不願意服輸,嗓子都啞了,還不想放棄。
  簡嘉揪著他的襯衫領子把他拎起來,從身後抓住他的雙手,按在琴鍵上,發出一陣巨大的嗡鳴。然後按住他的後背下壓,把他擺成一個屁股向後突出,等著挨操的姿勢,襯衫下擺半遮半掩地露出大半個雪白飽滿的屁股和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
  “小花,讓我射出來,不一定要用嘴。”簡嘉略顯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危險的情欲。


第32章 吃掉林灼蕖(二)
  林灼蕖被按在琴鍵上的時候,正好看見大落地窗外,一片金黃的枝葉上停了一只鳳尾綠咬鵑。翠綠色的尾羽分外醒目,一雙黑豆似的小眼睛正好奇地看著他們倆。
  “我去,簡嘉!”林灼蕖驚得大叫,“在這里外面會瞧見!你丫想表演給人看嗎?”
  “現在才開始擔心,是不是晚了點兒。你沒註意到?那玻璃是單向的,”簡嘉按住掙紮的林灼蕖,摸索著他後面,微微喘息,“你不願在這里,我們可以到窗子邊上,那樣更刺激。”說著就要拽起他往窗邊走。
  “不!不行!就這里,就這里行了吧!”林灼蕖拼命抓住鋼琴不肯移動,按出一串混亂的音符。別開玩笑了,在窗邊,在一只鳥的註視下,或許還會有其他人經過,即使看不到里面,他也會羞恥得血管爆開!
  “真不換地方?”簡嘉誠心誠意追問。
  “不換!不換了!”林灼蕖使勁強調自己對鋼琴邊上這個位置十分滿意,完全忘記其實還可以選擇旁邊的沙發之類的地方。
  “那就別亂動。”簡嘉把他的襯衫往上推,露出極具少年感的雪白腰肢和在腰部襯托下,曲線圓潤豐隆,誘人至極的白嫩屁股。
  啪!
  簡嘉直接在那翹臀拍了一下,手勁不小,留下一個淡淡的粉紅印子。
  林灼蕖險些跳了起來,他立刻回頭瞪視簡嘉:“你幹什麽?”從小到大還沒人在他的尊臀上動過手,他爸媽都沒打過他屁股,這麻煩精真是膽大包天。
  “報仇。”簡嘉面無表情,非常正經地回答。
  “你……你特麽報的是哪門子仇!”林灼蕖一只手捂著屁股。
  “你前幾天趁著我臥病在床,體力不支的時候都幹了什麽你忘了?沖著我發脾氣,差點把我從床上推下去,語言暴力,精神虐待,肉體欺壓,你以為就完事了?”簡嘉不緊不慢地歷數林灼蕖的罪狀。
  “語言暴力……精神虐待……肉體……欺壓?”被簡嘉壓在身下,赤身裸體的林灼蕖淩亂得像一只被貓咪蹂躪過的毛線團。
  他又氣又惱,哭笑不得,心里還真有不少後悔內疚,悶聲問:“你……那幾天……因為我……心里難受了?”
  簡嘉理直氣壯:“當然。”
  林灼蕖:“那怎麽表面上一點看不出來。”
  簡嘉語氣非常淡然:“那是我身殘誌堅,生病了加上內心受創也能面不改色大義凜然。”
  林灼蕖:“……”
  林灼蕖心里酸澀,他分不出簡嘉這番話有幾分真又有幾分是在逗他。但是就算有一分是真,也讓他心里難受得不行。
  “你打吧。”林灼蕖低聲道。
  “誒?”簡嘉本以為林灼蕖會氣得跳到鋼琴上對著他像火車頭一樣咆哮,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妥協了。
  “我真打了?”簡嘉在那柔嫩白皙的臀尖上揉了一下,又軟又彈。
  “你特麽上不上?不行換我來!”林灼蕖滿臉通紅地回頭瞪他。
  嗯,變回電火花了。
  簡嘉搖頭,狠狠一巴掌抽在臀上。
  白皙的臀肉立刻呈現出一片淡粉的顏色,嬌嫩非常。
  林灼蕖咬著牙,一聲不吭,可是被簡嘉脫褲子打光溜溜屁股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他羞得要昏死過去了。
  這麻煩精就是他的命中克星,幾句話就能讓他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簡嘉打一巴掌,就在那熱乎乎的臀上摸幾下,然後再打一巴掌。
  感覺著簡嘉的動作,林灼蕖一時疼,一時爽,被他連打帶揉弄得雙腿發軟,陰莖早已翹得高高,一點點滴著水。他按著鋼琴鍵,手指握成拳頭,羞得臉色血紅,鼻翼沁出的小小汗珠在陽光下亮閃閃,實在受不了,低低道:“別……別打了……你夠沒啊……”
  “今年病止酒,虛負菊花時。
  十里香不斷,醉帽插花歸。”簡嘉在他耳邊低低吟誦,一根手指插進了股間紅嫩的小穴里面。此時林灼蕖尚是少年,那里又軟又窄。幾個使魔里面,林灼蕖是體質最敏感的一個,後穴已經汁水淋漓,一收一縮,仿佛要把簡嘉的手指吞進去。
  林灼蕖被插得低哼一聲,聽到簡嘉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連身後的脹痛都暫時忽略了,只顧著想簡嘉這麻煩精腦子古怪得很,古詩詞是這麽用的嗎?還有,他不是花!
  “你里面熱熱的,滑滑的,水漫金山了都。”簡嘉一邊開拓,一邊咬著林灼蕖的耳朵。
  “別……別說……”林灼蕖捂住耳朵,臉蛋又紅又熱“你……嗯……不能……閉嘴嗎?”
  簡嘉:“不能。”
  簡嘉在他捂住耳朵的手上舔了一下,林灼蕖驚得縮手,簡嘉立刻又咬住他的耳朵。
  “嗚……別咬……啊……”
  林灼蕖被刺激得腰肢扭動,正好方便後面手指的動作,又為他帶來新一波戰栗。
  簡嘉的手指數次擦過他的敏感點,卻沒有專門照顧,林灼蕖被弄得全身發熱,後面居然開始覺得空虛,特麽的碰到簡嘉他好像就是挨插的命吧。
  “好……好了吧……”他喘著氣道。
  簡嘉把手指抽出,兩手撫過被抽打得發紅的挺翹臀瓣,繞到前面,撫過小腹,探上前胸,捏住兩個乳頭一擰——
  “啊……簡嘉……簡嘉……”林灼蕖喘著氣,身子在簡嘉懷里彈動,不住叫著簡嘉的名字,話語里帶上了幾分祈求,使勁撐著才沒腿軟到跪下去。
  簡嘉掰開他的屁股,陰莖對準中間粉紅色,閃著淫靡水光的小洞,一點點插入了一個頭部。
  “嗚——”林灼蕖身體緊繃,只覺得一個又粗又熱又硬的東西慢慢頂進了他的身體,跟手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太粗了,他覺得自己像要被劈成兩半了。
  他喘著氣,疼得冒出一身虛汗,可是簡嘉卻沒有更加深入,只是在入口蹭來蹭去,後面除了疼,更難受的是空虛。林灼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麽淫蕩的體質,恨不得把簡嘉整個吞到肚子里。
  他去摸簡嘉的手,無言地懇求簡嘉別折磨他了。
  “想要什麽,告訴我。”簡嘉卻在他耳邊輕聲說。聲音里的欲望立刻就把林灼蕖點著了。
  他腦子一熱,再顧不得什麽,手狠狠砸在琴鍵上,發出一聲巨響:“進來!操我!你他媽有能耐操死我!”
  “挑戰接受,小花。”
  隨著話語,簡嘉腰一挺,狠狠刺入,一插到底。
  “嗚啊啊——”林灼蕖控制不住直接叫出來,聲音極痛極爽,尾音顫得能把人魂都勾出來。
  痛……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如果沒有鋼琴支撐,可能都軟倒了。後穴里面被填的滿滿當當,他覺得快被撐爆了,可是那種被填充的火熱滋味又是前所未有的快美難言。
  他媽的,真的被麻煩精操了,林灼蕖暈頭暈腦地想著。
  林灼蕖里面火熱緊致,十分水潤,緊緊包裹著簡嘉,一進一出,內壁輕輕收縮,林灼蕖好像敏感異常,每操一下都跟著叫出聲,他覺得羞恥,咬著嘴唇,可是哼聲還是抑制不住從鼻子逸出來。
  “不許咬,叫出來。”簡嘉命令,身下用力一頂。
  “嗚啊……”林灼蕖應聲松開牙齒,立刻被操出一聲高昂的呻吟。
  簡嘉身上的氣息仿佛無處不在,林灼蕖像是被天敵擒在爪下的小動物,精神和肉體全都在戰栗。
  簡嘉嫌林灼蕖身上的襯衫礙事,一把拽下來,這樣林灼蕖那優美的頸項,平直的肩膀,漂亮的蝴蝶骨就全部展現在簡嘉眼前。下面狠狠一頂,肩膀上的肌肉就抽緊了,蝴蝶骨也緊張地收縮。
  簡嘉很有耐心,他一點也不著急,享受著陰莖一點點破開腸肉,又被緊緊裹夾那種綿密的快感。他握著林灼蕖勁瘦有力的腰肢,一邊操他,一邊輕輕舔舐他的後頸,肩背雪白細膩的皮膚,輕輕吸吮就能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
  簡嘉來了興致,開始在林灼蕖身上種草莓。
  林灼蕖那受得了這個,下面被插得快感泉湧,上面被簡嘉親吻吸吮過的地方又酥又麻,那一點點痛意像是過電一樣,流竄全身,在已經狂燃的欲火上又澆了一桶油,他覺得自己的頭發絲都被電焦了。
  “簡嘉……別……別親了……啊……別吸……嗯啊……”林灼蕖渾身戰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簡嘉根本聽而不聞,繼續種草莓大業,林灼蕖被逼出了一連串破碎的呻吟。
  “說,現在誰在幹你。”簡嘉玩夠了,又開始逼問林霸王。
  林灼蕖被親的七葷八素,此時聽到這個問題,本就通紅的臉更添羞色,咬著牙學習簡嘉裝聾作啞,一聲不吭。
  這麻煩精太壞了,逮著機會就狠命欺負他!
  簡嘉刻意放緩力道,頂在林灼蕖的G點,輕輕地磨,就是不使力,仿若隔靴搔癢,越搔越癢。雙手又摟住他的胸,極具挑逗意味地撫摸。
  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太難受了。林灼蕖只覺全身上下都跟著了火一樣,欲望蒸騰,卻無處發泄,他煎熬得眼睛發紅,忍不住扭臀去尋求快感,簡嘉卻可惡地躲開。
  林灼蕖在簡嘉身下哆嗦著,小聲的低喘帶上了一點哭腔,雪白的皮膚結結實實透出一層薄汗,泛起淡粉色,仿若綻開大片桃花,兩片泛紅的翹臀艱難地夾著粗大的陰莖,菊穴繃成成一個圈,被磨得鮮紅,這幅樣子淫靡又色情,誘人至極。簡嘉眼中流過暗火,抓住兩瓣雪臀使勁揉搓。林灼蕖雙手掙紮之下抓撓琴鍵,弄出一片帶著節奏的雜亂琴音。
  “嗚……別……啊……”林灼蕖實在受不了,只得認命叫道:“是你,是你好了吧,是你在幹我,簡嘉在操林灼蕖!行——啊啊啊——”
  簡嘉對著G點一記狠撞,林灼蕖長叫一聲,肌肉繃緊,就這麽被操射了。
  突如其來的強烈高潮讓林灼蕖頭腦一片空白,劇烈地喘息著,後穴一陣猛烈收縮,甬道深處湧出一股液體。他的身子一陣痙攣,根本站不住,簡嘉被他一夾一噴,差點也射了,摟住他的腰,低喘道:“小花,你後面居然還能噴水。”
  不得不說有些使魔的體質不是一般的神奇。
  林灼蕖飄蕩到雲端蹦迪的神魂剛剛落地,就聽到簡嘉這句話,羞恥得頭發都要自燃,啞聲道:“你才噴水,你就是個水槍!”
  這吵架水平已經回歸幼兒園階段了。
  “嗯,別急,這就把水噴給你。”簡嘉不顧林灼蕖後穴還在高潮的抽搐中,徑直披荊斬棘,狠狠捅進去。
  “嗚——”林灼蕖被操得哀鳴一聲,他本就敏感,這時候一弄,分外難以承受,足尖緊繃,身子癱在簡嘉懷里。心里還迷迷糊糊地想著,這麻煩精是怎麽才能用這麽平靜無波的語氣,說出如此色情的話來,真特麽奇葩。
  簡嘉覺得這樣抱著他不好使力,讓他一手撐住琴鍵,就著插入的姿勢,把他翻了個個兒,扣住大腿擡起,變成半個屁股坐在琴鍵上,面對面插入的姿勢。
  林灼蕖只覺世界在旋轉,眼前掠過燦爛的陽光,落地窗外大片金黃深紅的秋葉,微微開了一點的窗子,輕輕蕩漾的窗簾,黑色的鋼琴,最後落在他眼中的是,簡嘉緋紅的俊美容顏和明亮如星的眼睛。
  林灼蕖幾乎立刻就著魔了,他從來沒看過簡嘉露出這種表情,眼神專註,里面激情像在冰下燃燒的火,有一種要把他拆吃入腹的兇野。清冽又火熱,危險又絢麗。讓人無限向往,甚至不惜飛蛾撲火。
  他努力在簡嘉的沖撞中擡起一只手,想要摸摸簡嘉的臉,他甚至發瘋似的想,如果早知道簡嘉幹他的時候會露出這種表情,他是不是早就主動躺平求操了。
  就這樣正面操了不知多長時間,林灼蕖渾身上下都是一種情欲渲染的粉色,眼角更是帶上了靡麗的桃紅,一對鳳眼淚水盈然,嘴唇半張著,鬢角的黑發汗濕,黏在臉上,一副已經被操到不行的模樣,胸前兩個乳頭變得艷紅,隨著插幹起起伏伏。
  這幅樣子讓人更想欺負他,讓這驕傲的要上天的家夥哭出來。
  簡嘉低頭咬住一個小乳頭,用牙齒輕輕地碾。林灼蕖身子一彈,立刻發出一聲沙啞的呻吟,承受不住地搖著頭:“不……啊……別咬了……求你……”
  簡嘉不為所動,又咬上另外一邊,直到兩個小乳頭都有些微腫,變得水潤潤,才放過他。
  林灼蕖閉著眼睛,眼角流下一絲水痕,急促地喘著氣,後穴軟肉不住抽搐。
  “睜開眼睛。”簡嘉命令。
  林灼蕖立刻睜開雙眼,一對眸子紅通通,看著簡嘉的目光有些可憐。平日里的傲氣自負全不見一絲一毫。
  “說,我是你的誰?”簡嘉問。他就是想逼著林灼蕖說些突破下限的話,看他又羞又惱又無可奈何,被欺負得眼淚汪汪的樣子。
  林灼蕖被他操得都有些迷糊了,反應了幾秒鐘才明白簡嘉的問題。他先是有些羞惱,眼睛里火花閃爍的,然後眼神突然就溫柔下來,費力地撐起身子,摟住簡嘉的脖子,喘息著道:“你……你當然是我最喜歡的人,活生生烙在我心上。”
  他的聲音本來就優雅悅耳,這句話更是說的動心入肺,說不盡的柔情脈脈。
  看著林灼蕖像要把他刻進骨子里的眼神,簡嘉心里一熱,突然吻住了他的嘴唇。林灼蕖眼睛睜大,他們下身緊密相連,做著最親密的負接觸,可上面這個輕柔的吻卻讓林灼蕖靈魂都在顫抖。從這個吻里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簡嘉對他是有感情的,雖然不知有多深,但是絕對存在。
  他全身發抖,情緒激昂,一下子射了出來,簡嘉被他一絞,也射在了他的身體里。他緊緊摟著簡嘉,眼角一滴淚滑落。
  真特麽瘋了,他想著,他竟然覺得,有了此時此刻,縱然死了,也無怨無悔。


第33章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
  有著長長漂亮尾羽的鳳尾綠咬鵑優雅地降落在落地窗邊,它歪著頭打量著落地窗,可惜什麽都看不到,這一上午,總是聽到奇怪的聲音呢,讓鳥心神不寧的。
  “啊……不……啊……不行了……簡嘉……求你……停……嗚……”
  林灼蕖的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哽咽著求饒。他現在正跪在琴鍵上,雙手被簡嘉按在鋼琴上面,撅著屁股挨操。陽光撒落下來,照的汗水浸潤的粉嫩皮膚閃爍著微光,面頰整個紅透汗濕,烏黑的發尾濕漉漉地黏在脖子上,一對流麗璀璨的丹鳳眼已經被激烈而漫長的性愛弄得失神,隨著低聲的嗚咽,眼角不斷有淚珠滾落,睫毛濕濕的凝成幾縷,乳頭不停地在鋼琴上摩擦,呈現一種淫靡的深紅色,膝蓋也被琴鍵硌出一排紅印子。
  “啊啊……”身後的沖撞使勁刺激著G點,林灼蕖感覺頭皮都要炸開,腰酸軟得不行,後面又熱又痛又脹,偏偏還一下下電流亂竄,好像全身的知覺都匯聚到後面被狠狠侵犯的地方,其他一切仿佛都隔著一層水波,暈眩地蕩漾著漣漪。
  “你……不是說有本事操死你麽?”簡嘉低喘著用力。
  “嗚……不……放了我……饒了我吧……”後面又是一下要命的頂撞,還惡意地狠狠擠壓研磨了幾下,林灼蕖實在受不了,扭著發麻的腰肢晃著屁股躲避,卻被簡嘉像釘釘子一樣牢牢插住動彈不得,反而更加刺激,他嗚咽一聲,腳趾蜷縮在一起,忍不住抓撓著鋼琴,感覺都要被他摳掉漆了。隨著簡嘉的動作,這可憐的鋼琴有節奏地一陣一陣發出噪音,仿佛已經離散架不遠。
  林灼蕖里面被操得又軟又熱,如同融化的胭脂,發出滑膩水聲,一層層收縮絞纏,簡嘉享受著這美妙滋味,里面纏得越緊,他插得就越狠,林灼蕖叫得就越可憐。
  “你……怎麽……還不……啊……不行,不行了!放開!啊~”林灼蕖仰著頭,從脖頸到臀蕩起一陣水波似的戰栗,從嗓子眼里發出銷魂蝕骨的呻吟,就在這要命的時候,簡嘉卻一把抓住他的蘑菇頭,拇指緊緊壓住他的馬眼,激射的濃精被硬生生堵住了出口。
  “啊!不不!混蛋!放開!我求你了!放開!”林灼蕖掙紮嘶喊,身子在簡嘉的困鎖下痙攣顫抖,粉紅的胸膛上汗珠滾落。
  “說點好聽的,就放了你。”簡嘉一邊繼續狠狠插他,一邊咬著他的耳朵。
  林灼蕖抽搐著發出一連串承受到極限的哽咽,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嗚……什麽……說……什麽?”
  “好聽的,讓我高興的話。”簡嘉腰又往前一送,正頂在林灼蕖已經快要化掉那一點。
  “啊——”林灼蕖嗓子都要喊破了,臀部肌肉一收一縮,兩腿在琴鍵上亂蹬,壓出一片亂音。
  “說。”簡嘉動作越發兇狠。
  “嗚……你贏了……啊……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不敢了……嗯啊……別折騰我了,求你了……簡嘉……後面……後面要破了……要死了……嗚……”林灼蕖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汗水,已經被折騰到了極限。
  “記住了,以後要乖,不許任性,知——道——嗎——”
  最後三個字,簡嘉說一個字就狠操林灼蕖一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放開了對他前面的桎梏。
  “呃啊——”
  林灼蕖這次高潮分外強烈,噴得鋼琴上一片白濁,他爽得都有點翻白眼了,後穴劇烈抽搐收縮,簡嘉也舒爽萬分,他按住林灼蕖,在他後面又狠插了幾下,又一次射在他的腸道里面。
  林灼蕖無意識地低哼了幾聲,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小動物。
  眼前現出幾行字跡。
  系統提示:完成燃情校園支線任務——學生制服play,教室play,獎勵積分1000點。
  簡嘉抽出半軟的陰莖,林灼蕖癱在鋼琴上面,小腿滑落一半,兩條腿分開有點兒合不攏,股縫間的小穴腫成一種蘼艷的紅色,中間一個被操開的小洞,往外湧著乳白色的液體,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
  看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簡嘉想要把他抱下來,林灼蕖卻費力地抓住他的手,把琉璃珠塞到他手里,啞著聲音道:“我們說好了的,你答應了……”
  他的眼睛因為剛剛的哭泣還留著殘紅,水潤潤的,一副強自鎮定的模樣,卻不知眼底的期盼已經把他出賣了個徹底。他的嘴唇因為長時間的呻吟和缺水已經有些幹燥起皮,此時緊張地抿在一起。
  林灼蕖見簡嘉不說話,只是打量自己,不由心里發緊,難道簡嘉還是不肯要他?明明對他有感情的不是嗎?
  “我……如果你喜歡……桑榆那個樣子的……我也可以,我可以學,你知道,我學什麽都快。”林灼蕖緊抓著簡嘉,一字一字地吐出來,眼中居然帶了些從未有過的忐忑和不自信。
  “啪!”
  簡嘉一巴掌拍在林灼蕖屁股上:“你又不是桑榆,學他幹什麽?”
  “那你喜歡我現在的樣子?”林灼蕖漂亮的鳳眼燃起灼灼華彩,整張臉都亮起來,美得燦爛奪目。
  “以後少起妖娥子就不錯了。”簡嘉接過琉璃珠。
  “會少一點的。”林灼蕖如同煥發新生,力氣也回來了,撅起屁股,嘴里抱怨:“這變態地方的變態規則,居然要往那里面塞。”
  簡嘉:“那不塞了?”
  林灼蕖:“塞!說好的!你不能賴賬!快點塞,我不疼!”
  琉璃珠里面是一團絢麗多彩的火燒雲,拿在手里都有些燙,簡嘉對著紅腫的後穴,慢慢按壓進去。
  那里本來就腫得脹大一圈,這時候更是火辣辣的疼,林灼蕖不停吸氣,卻是一動不動,腿根的肌肉不住發抖。
  簡嘉一用力,捅了進去,林灼蕖低低地哼了一聲。
  琉璃珠在灌滿精液的腸道中融化,一枚火紅色,造型優雅精致的指環出現在林灼蕖的中指上,他立刻感覺到自己和簡嘉之間出現了一道無法切斷的牽絆,仿佛他的一切都掌握在簡嘉手里,簡嘉也為他築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一種全新的力量在他身上蘇醒,林灼蕖的背後突然展開了兩只巨大的,火焰構成的翅膀,華美又危險。
  林灼蕖基因解鎖二層。
  簡嘉盯著這兩只漂亮的翅膀看,直覺這種火焰對他無害,伸手輕輕碰了碰,溫暖又柔軟。林灼蕖雙翅一振,輕盈地從鋼琴上落到地面,翅膀落下一個火星,呲的一聲把鋼琴燒了一個大洞。
  “收起來,你要縱火了。”簡嘉道。
  林灼蕖身後的火焰羽翼立刻消失無蹤,他眼中兩團燃燒的火光也一齊隱去。
  他看著簡嘉,雙膝跪倒,眼中有七分歡喜兩分羞恥還有一分不甘心,垂下眼簾,低聲叫:“主人。”
  簡嘉歪頭:“看起來不太情願呢。”
  林灼蕖立刻擡眼:“誰說我不情願了?”
  簡嘉:“再叫一遍,沒聽清楚。”
  林灼蕖臉上發紅,大聲叫:“主人!”
  簡嘉:“太大聲了,耳朵都聾了,沒聽清。”
  林灼蕖氣結:“你就是逗著我玩兒,是不是?”
  簡嘉:“是。”
  林灼蕖:“……”
  林灼蕖沒辦法,伸出手臂抱著簡嘉的腿,臉埋在他腿上,悶聲道:“儀式不完成,我心里發慌。別玩兒我了,主人。”
  簡嘉看著他,眼里光華閃爍。他擡起林灼蕖的臉,吻住他的唇,在唇間吐出一個字:“好。”
  林灼蕖沒想到在最後一步簡嘉會吻他,心里面簡直是大地回春,萬紫千紅一齊盛放,組成一條大花船,載著他和簡嘉,一起遨遊宇宙一萬年!
  簡嘉放開他的時候,他還一臉酡紅,露出那種足以成為黑歷史的傻笑,魂遊天外。
  簡嘉最會抓時機,哢嚓一聲拍下,把這一幕永遠定格。
  “你拍什麽!我還沒穿衣服!刪了刪了!”林灼蕖回過神,立刻蹦起來,又誒呦一聲撫住腰,步子僵硬無比,卻還一步一挪地過來搶相機。
  “不行,我要留著。”簡嘉冷酷拒絕,相機嗖一下收進儲物空間。
  “你——”林灼蕖紮煞著兩手,不知從哪下爪把相機摳出來,“我特麽都沒穿衣服!”
  簡嘉表情十分波瀾不驚:“那就穿上,不然我還拍。”
  林灼蕖連忙撿起丟了一地的衣服,忍著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的酸痛往身上套,還不忘嚷嚷:“你趕緊的刪了!”
  簡嘉:“你不是說以後都聽我的麽?”
  林灼蕖一下子想起自己說這句話的場景,臉唰一下就紅了,結巴道:“那……那不一樣……”
  簡嘉:“怎麽不一樣?那就是適用於所有時間,所有場合,所有事件的嚴肅承諾。”
  林灼蕖張口結舌,最後幹脆道:“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麽?”
  “哦?你對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很了解?”簡嘉清冷的眼眸中仿佛有幽暗的流光湧動。
  “沒……我怎麽會了解那個,就只跟你上過床。”林灼蕖被簡嘉看得頭皮一緊,瞬間氣弱下來,訥訥道。
  “隨便你,你說不可信,那我就不信。”簡嘉慢條斯理地一顆顆扣上扣子,衣服上一條褶皺都沒有,幹凈好看得像馬上可以去赴上流社會的宴席。
  林灼蕖心里一晃悠,邁著僵屍步,蹭上去拉住他:“好吧,好吧,我也不是說不算數,你這麻煩精,脾氣怎麽這麽壞。”
  簡嘉瞥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得到的這個評價很是莫名其妙。
  “聽你的總行了吧,你願意留著照片就留著吧。”林灼蕖徹底沒脾氣,他覺得簡嘉完全進化了,以前只是看不順眼的宿敵麻煩精,現在已經躍遷成了能把他握在手里隨便捏的克星麻煩精。
  兩人在音樂教室里折騰了一上午,把這里弄得一塌糊塗,林灼蕖看著地上,鋼琴上,琴凳上星星點點的白濁,簡直無法相信這是自己和簡嘉做出來的事,這讓他以後該如何直視鋼琴!
  林灼蕖打了個電話,不久就有人來擡走了鋼琴,送來一架全新的施坦威,又把一切收拾幹凈,來人很有專業素養,全程目不斜視。
  簡嘉:“你把那琴弄哪去了?”
  林灼蕖:“送回我家了,放臥室。”
  簡嘉眼神很微妙,這是準備收藏還是怎麽著?
  林灼蕖耳朵微紅:“那琴音色不錯,扔了可惜。”
  簡嘉不予置評。
  這一上午重體力勞動,兩人基本上都已經餓得瀕臨眼冒金星,尤其是流了不少淚和汗的林灼蕖,都快變成枯萎的小花了。兩個重回青春期的少年立刻決定去填飽肚子。
  “去食堂?”林灼蕖懷疑地看著簡嘉,他記得簡嘉不怎麽在外面吃東西,還想著是不是帶他回家,簡嘉卻提出了要去食堂體驗生活。
  “嗯,在這里身體應該沒有問題。早上吃了餛飩,油條,挺有意思。”簡嘉道。
  有意思,這是什麽形容?
  他不知道,簡嘉之前的生活,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平靜地讀書,鍛煉。對他來說,擁有一個相對健康的身體,體會沒有完整經歷過的學生生活,當然有意思。
  兩人去食堂的路上,立刻體會到了什麽叫“慘遭圍觀”。
  平日里傲氣淩人的林家太子居然跟破落戶簡嘉在一起吃飯,尼瑪簡直聳人聽聞好嗎!前幾天還在傳林太子要整死簡嘉,怎麽畫風突然就變了?
  話說這簡嘉長得真是好看,跟容貌絕俗的林太子站在一起居然絲毫不落下風,群眾們很迷惑,以前簡嘉就長這個樣子嗎?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更讓圍觀群眾震驚的是,他們居然去了最廉價的普通食堂。雖然在這所貴族學校里,普通食堂食物也不差,但是也是要自己打飯的!然而,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面,尼瑪去打飯的居然是林太子啊!簡嘉那破落戶就在那坐著等著吃啊!
  林灼蕖出馬打飯,排隊學生都立刻星星眼讓路,他也沒推辭,致謝後將所有排隊人的飯錢都付了。
  “吃吧,真是麻煩,非得在這吃,我做的不比這個好吃?”林灼蕖放下兩個大餐盤,低聲抱怨。
  “就是嘗試一下,我還想著去打飯呢,你也不讓我去。”簡嘉對於十幾米之外圍觀的人,以及外面不知怎麽扒在二樓窗子上往里面看的猛士們視若無睹,專心地開始品嘗每一樣食物。
  “您可歇著吧,就你那做飯的手藝,分的出哪樣菜好吃麽?”林灼蕖毫不留情地揭露簡嘉驚悚的廚藝。
  “……你等著,我一定會做頓飯給你吃。”簡嘉語氣篤定。
  林灼蕖夾菜的手僵住,剛剛那句話聽在他耳朵里約等於“我一定會狠狠懲罰你”。
  林灼蕖非常痛恨自己這條舌頭,在簡嘉面前總特麽往外溜達蠢話。
  不過林灼蕖真是聰明,人妻技能點亮得真不少,給簡嘉取的菜都是清淡適口類的,雖然做的粗糙了些,簡嘉吃得還頗為津津有味。
  看他吃得順心,林灼蕖也覺得這菜仿佛不那麽難吃了。
  他們正旁若無人地吃飯,一道陰影突然擋住了陽光,只聽一個有幾分譏誚的聲音道:“真是新鮮,居然有神眷者不急著做任務,在這吃這種垃圾,看來你們是準備放棄熔焰之石了。”


第34章 傳說中的獨行使魔
  哪里來的智障?
  林灼蕖眉峰一挑,發現來人也是一身學生裝扮,但是眼神卻明晃晃地顯示出,這是根刷了綠漆裝嫩的老黃瓜。神眷者彼此之間的感應告訴他,這人也是個使魔。
  簡嘉不緊不慢地夾著菜,眼皮都沒擡一下。
  來人卻只看著簡嘉,陰陽怪氣地道:“我不拐彎抹角,我家主人發現了孫宇寧那條線,識相的就聽我家主人調遣,到時候要是有多余的熔焰之石,也能賞你們一塊。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林灼蕖眼尾微微立起,這什麽阿貓阿狗就這麽冒出來,本來這菜就夠難吃了,又來了這麽個東西雪上加霜。
  “滾一邊兒去。”林灼蕖椅子一挪,椅子腿正好壓在來人的小腳趾上,在來人的痛哼聲里,林霸王給簡嘉夾了一大塊肉:“你也吃點葷菜,一張臉都沒有血色,是想當和尚麽?”
  簡嘉面無表情地凝視那坨五花三層,油汪汪,紅亮亮的豬肉。
  “別看了,”林灼蕖忍不住想笑,“簡大高僧,你是不可能用眼睛把它瞪沒的。真的不膩,你試試。”
  “高僧不僅茹素,還要戒色,我戒沒戒色,你不知道?”簡嘉用筷子把那坨肉紮了個對穿。然後抽出來,再從紮開的小洞插進去,抽出來,插進去……
  林灼蕖:“……”
  身為剛剛跟簡嘉滾過床單,不對,滾過鋼琴的“色”,林灼蕖臉上一陣陣發熱,都沒眼看那塊兒快被簡嘉捅爛的肉。
  這麻煩精是怎麽辦得到?頂著一張清冷美顏,做出這麽色氣動作?
  那邊小腳趾差點粉碎性骨折,眼角染上淚花的使魔,被兩人的目中無人氣得七竅生煙,伸出手就想去抓簡嘉:“新人君王都這麽不懂事嗎?老子現在就教教你們規矩!”
  他是已經認主的四層使魔,他家主人也是四層的君王,之所以進入這個初級任務,不過是為了得到熔焰之石。在他看來,自己對付一個二層君王,就算贏不了,也不至於吃大虧。
  簡嘉都沒躲一下,只是擡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這使魔就仿佛落入了寒冷刺骨的茫茫冰海,從腦漿到血液全部都被凍住了。他還來不及哀嚎,林灼蕖已經揪住他的頭發,哐一聲把他的臉砸在了餐盤里,菜汁四濺。在充滿菜香的暈眩中,他覺得按住自己的力道大的嚇人,根本無法反抗。那個漂亮使魔的手里又有火光閃爍,散發著恐怖的力量,他驚恐而艱難地叫道:“神眷者……不能……在這麽多人面前展示超自然能力。”
  “多謝提醒。不過,除了你的主人,現在沒有其他人能看到這里。”簡嘉的語氣平靜無波。
  這使魔恐懼地張大糊著菜湯的眼睛,發現周圍果然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都在正常的吃飯談笑,好像他們這邊沒有任何人在沖突一樣。
  他渾身發冷,冒出一身冷汗——這是多麽恐怖的精神屏蔽能力。這位君王真的只是二層基因解鎖嗎?
  林灼蕖按著這使魔,眼中躍動著爆烈的火花:“還有個君王?在哪兒呢?”
  簡嘉以目示意一個方向,那里坐著一個面目有幾分俊秀的君王。不知他的真實年齡是多少歲,在任務中的模樣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那少年神情陰鷙,盯著簡嘉的眼神滿懷惡意,還有些嫉恨,活像簡嘉給他頭上種了一片青青草原一樣。
  林灼蕖放開手底下的使魔,身上隱隱騰起烈焰:“你在這兒不要動,我去試試他的斤兩。”
  簡嘉也沒反對,這種競爭型的任務世界里,神眷者之間互相殺戮再正常不過了。他點頭:“我把這邊都屏蔽了,動靜也別弄太大,任務世界有承受上限。”
  林灼蕖應了一聲,轉身就沖著那個君王過去了。
  簡嘉低頭盯著眼前的使魔,這可憐的家夥在簡嘉的註視下一動不敢動,臉老老實實地貼在餐盤里,鼻孔壓著一只小番茄。
  簡嘉覺得那塊剛剛被捅爛的豬肉十分礙眼,便道:“你把臉擡起來一點。”
  使魔根本不敢反抗,老老實實把臉擡起來。
  簡嘉迅速地把肉放在被使魔壓扁的一灘菜上:“好了,把臉放回去。”
  使魔應聲臉又壓了回去,正好把那塊豬肉壓在下面,臉上的神色非常古怪。
  簡嘉滿意頷首。
  那邊的君王看見這一幕,臉色鐵青,眼中透出一絲厭惡。簡嘉本以為他會過來拯救自己的使魔,沒想到他只是丟下一句冰冷的“廢物”,轉身就跑掉了。
  林灼蕖根本不會離開簡嘉身邊,追都沒追一下,回來看著桌上那被丟下的使魔,也不禁帶上了幾絲同情。
  那使魔也沒說什麽,更沒有什麽傷心難過的表情,只是一臉麻木的認命。
  使魔太多,君王太少,大部分君王甚至都是把實力不足的使魔當炮灰使的。
  這時又有人朝著他們走過來:“簡嘉!簡嘉!我在外面就發現你們了!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啊……羅傑說你們最好放了這個人,不然會得罪那個,那個‘軍魂煞’殿下。”
  林灼蕖面色露出幾分厭惡:“你們怎麽也在這里?”
  那人結巴道:“我……我也不清楚,當時不知怎麽,我和羅傑也跟著你們進來了。”
  來人正是險遭強暴的菜鳥君王齊驤,和未遂強奸犯使魔羅傑。他們看起來也變成了十六七歲的樣子。齊驤長得跟個小雞仔似的,羅傑卻已經人高馬大。
  不過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羅傑身上明顯有齊驤的氣息,脖子上也明晃晃掛著一個項圈兒,那是使魔認主標誌。
  林灼蕖還記恨著齊驤光身子往簡嘉身上撲的事,非常不待見他,黑著臉不說話。齊驤被他嚇得也不敢出聲。而羅傑曾經被簡嘉狠狠收拾過一通,產生了濃重的心理陰影,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敢說,只是老實地站著。
  一時四人陷入詭異的沈默。
  最後還是簡嘉問:“什麽是‘軍魂煞’?”
  齊驤松了口氣,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讓羅傑給你講吧。”
  簡嘉眼神看過來,羅傑不禁直發抖,眼瞅著要站不住。
  林灼蕖受不了他那副慫樣,沒好氣地提醒齊驤:“你不是他的君王嗎?還不快給他安撫一下,都要嚇尿了。”
  齊驤一哆嗦,瞅那樣也要被林灼蕖嚇尿了:“我我我忘了,我我我馬上——”
  林灼蕖神情柔和了一些,臉上帶了一絲對於傻瓜發自肺腑的憐憫。
  經過齊驤手忙腳亂的精神撫慰,羅傑好容易才安定下來,雖然神色間仍有驚恐,但好歹能正常說話了。
  “剛剛那個君王名叫邱楠,是有名的攪屎棍,為人貪婪惡毒,卻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就是因為他有個厲害的親哥哥。”羅傑高大的身軀可笑地躲在單薄的齊驤身後,粗豪的嗓音硬是擰的細聲細氣,生怕又惹到簡嘉。
  “他的哥哥就是‘軍魂煞’殿下,嗯,使魔和君王解鎖五層就會被尊稱為殿下了。軍魂煞是有名的獨行使魔,他沒認主,憑自己就基因解鎖六層了,都說他實力深不可測。圓桌騎士那幫子君王曾經看他不順眼,想整他。結果被他弄死了三個君王和許多使魔,卻拿他一點沒辦法都沒有。”
  “他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不知從哪里得來的一套‘軍魂套裝’,那是一套跟他屬性相合的成長型套裝,堪稱神器,除了作戰能力極強之外,最強的套裝屬性就是軍魂令,能夠在任何世界命令本身實力以下的武裝力量還有低級怪物雜兵。比如在這個任務世界,他就能操縱軍隊,警察這種成建制的武裝力量。想想吧!一般都是君王帶著幾個使魔戰鬥,到了他那里,軍刀一揮,成千上萬的士兵就沖過來了,換誰也扛不住。”
  “有人猜他在現實世界中本身就是軍人,單兵作戰實力也強得變態。他的名字似乎叫煞,還是什麽別的字,有幾個美國佬認識他,就一直這麽叫他。後來大家就幹脆叫他軍魂煞了。”
  “據說他只有邱楠一個弟弟,平日里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邱楠惹了什麽禍都有他兜著,有人惹了邱楠,無論有理沒理,他都會幫著邱楠找回場子。再後來這些神眷者見了邱楠就繞著走,也省的惹到那個煞星。”
  “您……這回抓了邱楠的使魔,恐怕軍魂煞不會善罷甘休……”羅傑覷著簡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
  “六層麽?”簡嘉站起身,“好吧,到時候再看。”臉上沒一點著急的樣子。
  “我們先去那個孫宇寧家里面瞧瞧,也許會有其他線索。至於那個軍魂什麽的,對上了再說。”林灼蕖眼尾微微翹起,眼中滿是淩然不屈。
  ※※※
  孫宇寧家境比較富足,父母都是在努力爬升階級的中產,居住地是環境優美的富人區。
  簡嘉和林灼蕖靠著精神屏蔽潛入了孫宇寧的家里,身後還跟著死皮賴臉的齊驤,和小媳婦一樣邁著小碎步的羅傑。
  他們找了一圈,直到天色擦黑,才有所發現。
  “郵箱里有已經徹底刪除的信件。”簡嘉輕易地進入了孫宇寧的電腦,並且恢複了已經刪除的信件,上面是一串串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亂碼。
  “這是密語。”林灼蕖只看了一眼就做了判斷。
  “去拿書架第三排的通訊手冊。”簡嘉吩咐。
  林灼蕖沒有任何質疑,立刻把書拿過來兩人一起翻看。
  他們配合無比默契,齊驤和羅傑只能在一邊傻傻地看,根本插不下手,感覺遭受到了智商上的霸淩——連人家說的是什麽都不清楚,而且人家特意解釋了還是不懂。
  就在這時,簡嘉突然目光一凝,只來得及對齊驤說了一句,開啟精神屏障。
  然後他就一把抱住林灼蕖,用盡全力展開精神力,把兩個人一層層包裹起來。
  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地面劇震,整個街區的房子被炸塌了好幾棟,無數瓦礫下落,一時間煙霧彌漫,嗆得人喘不過氣。
  林灼蕖咳嗽著跪在地上,他沒有受傷,卻急得眼睛發紅,簡嘉軟軟倒在他懷里,臉色像紙一樣白。
  “簡嘉,你怎麽樣?”林灼蕖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他抱著簡嘉,一動不敢動,生怕造成二次傷害。
  “我……沒事。”簡嘉睜開眼睛,覺得有些暈,看到三個小花在旋轉。這是精神力受到了過大沖擊的後遺癥,類似腦震蕩。
  外面已經有警笛聲響起,這麽大規模的爆炸,恐怕連附近的駐軍都過來了。
  “我們去醫院。”林灼蕖心急簡嘉的傷勢,完全沒有註意到昏倒在一邊的齊驤和羅傑。
  “先等等,外面已經被圍上了,他們來的太快了。”透過洞開的院墻,簡嘉已經能看到圍過來的大片荷槍實彈的警察和士兵。
  “我帶你出去。”林灼蕖輕輕摸摸簡嘉慘白的臉,眼眸里面滿是焦灼心疼。
  “放心,真沒事,現在就像暈船,過會兒就好。”簡嘉拍拍林灼蕖的肩膀,被他一把將手緊緊握住。
  簡嘉突然道:“有人來了,扶我站起來。”
  夜幕低垂,不知什麽從時候開始下起了雨,無邊的雨滴帶著秋夜的冷意簌簌而下,人群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外面彌漫著陰寒的霧氣。
  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像是皮靴踏在青磚路上,清脆冰冷,一步一步好像踩在人的心頭,讓人喉嚨抽緊,不寒而栗。
  深藍灰白的霧氣中漸漸出現了一個身影,肩膀寬闊平正,脊背挺直,身後的披風在霧氣里飄蕩,來人每走一步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壓迫感,眾人都不由自主地保持一種鴉雀無聲的狀態。
  來者漸漸進入了燈光的範圍,但卻絲毫沒有被照亮的感覺,反而像是燈光都因為他而變得陰冷肅殺。
  這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與外面那些士兵截然不同的軍裝。他的個子非常高,筆直的肩線硬朗英氣,挺括修身的純黑色軍服包裹著比例完美的強健身軀,軍裝上點綴著銀色的帽徽,領花,肩章,銀色花紋腰帶勾勒出漂亮的腰線,下面是兩條筆直的大長腿,腳踏一雙帶著銀亮馬刺的長筒軍靴,純黑色的披風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擺蕩。明明是與現今場景格格不入的衣著,卻有種壓迫感極強的淩人氣勢和不容冒犯的威嚴。
  來人很明顯是東西方混血,軍帽下露出烏黑的短發,五官輪廓深邃立體,卻又有著東方人的英氣俊美,一雙灰色的眼睛沈郁而冷肅,眼眸中好像在飄雪。當他的眼神掃過眾人時,又帶著一種讓人雙腿發軟的血煞兇厲之氣,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隊歷經血戰的百戰雄師。
  “是……是軍魂煞殿下。shit,不愧是軍魂套裝,這一身簡直帥得讓直男都想躺平挨操。”剛剛清醒的羅傑不由得發出贊嘆。


第35章 小受四
  “他就是‘軍魂……煞’?”簡嘉註視著那位面容冷肅卻氣勢淩人的軍裝帥哥,語氣有些猶疑。
  “你認識他?”林灼蕖立刻警惕地立起耳朵。
  “不認識。”簡嘉道。
  不過曾經見過呢。
  一個人如果閱讀速度太快,獲得的信息太多,大腦對於信息處理的能力又太強的時候,不期然之間就會發現,一些原本不相關的信息,結合到一起,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結論。
  不過簡嘉一向對於不相幹的人淡漠如同純凈冰水,除了長相漂亮又乖巧聽話的可憐小孩子,他通常是不會主動出手幫助別人的。
  眼前這位“軍魂煞”殿下顯然不是需要幫助的那種人。
  那人就沈默地站在那里,站姿嚴正,背脊挺直,威嚴冷肅,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巍巍高山。
  他似乎不太喜歡開口說話,只是抽出腰側黑鞘銀飾的軍刀輕輕一揮,刀鋒在雨幕中寒光凜冽。
  立刻人數近千的警察和士兵全部單膝跪地,齊聲高呼:“參見軍魂令主,謹遵令主之命!”
  像是現代都市劇突然出現武林盟主,這場景實在很崩壞,但是那些警察和士兵都仿若著魔一樣,狂熱地看著軍魂煞,仿佛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忠實地為他攻城拔寨,赴湯蹈火。
  “大哥!大哥!”一個人大呼小叫地奔向軍魂煞。這人正是白天與簡嘉他們發生沖突的君王邱楠。
  邱楠對卻於軍魂煞沒有一點畏懼之心,他瞪著眼,理所當然地開始抱怨,語氣非常不耐煩:“我說大哥,是不是我不炸光了這些房子,你就不出來呀。你答應過媽媽,一定會照顧好我。我要是出了事,你怎麽有臉面對她!”
  看見弟弟,軍魂煞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欣喜,沒有親切,沒有安心,甚至沒有任何情緒,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一片沈郁,濃的化不開,沈甸甸壓在眼底的沈郁。好像所有開心的,幸福的,明亮的事情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那眼神讓人看上一眼,就如同赤身裸體地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頭上還有一座慢慢壓下的冰山,寒冷又窒息。
  “哥,給我殺了他們。這幾個雜碎敢惹我,”邱楠指著簡嘉所在的方向,眼中滿是惡毒和殘忍,“長了那麽漂亮的一張臉,也別浪費了,就先讓這些大蓋帽享受享受吧。”
  這邊羅傑一聽大驚失色:“軍魂煞殿下,都是誤會,令弟的那個使魔我們已經放了,根本沒有傷到他啊!他,他一定就在附近,我們沒殺他啊!”
  邱楠殘忍一笑,本來還有幾分英俊的臉說不出的令人厭惡,就像一條滑膩的毒蛇:“他來不了了,已經被我處理了,沒用的垃圾,丟人現眼。”
  “大哥,你就答應我這一次,他們真的特別可惡,你讓這些兵把那倆小白臉輪了,我就保證以後再不惹事。”邱楠舔舔嘴唇,目露兇光,敢不識擡舉得罪他,他就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我抱著你飛出去,我飛得很快。”林灼蕖摟緊靠在他身上的簡嘉。
  “再等等,那個軍魂煞有重武器,貿然往上飛會有危險。”簡嘉目光毫無波瀾。
  軍魂煞聽了邱楠的要求,灰色的眼睛掃過齊驤,羅傑和林灼蕖,視線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那目光就像掠過沒有生命的物體。輪到簡嘉的時候,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便移開。
  他仍舊一語不發,手中軍刀做出一個動作,緊接著收刀入鞘。
  林灼蕖身體緊繃,時刻準備著抱住簡嘉就飛。
  可是外面那些警察和士兵不但沒有攻擊,反而紛紛列隊,迅速而整齊地撤退離開了。
  “大哥,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你可是答應過媽媽,保證讓我過得順心,你想讓她死不瞑目嗎?”邱楠臉上是一種壓抑的暴怒,兇戾又惡毒,還夾雜著一些怨恨。
  軍魂煞卻依舊一言不發,他身上的軍服突然一變,成了一套便於動作的作戰服,手中多了一架重型槍械,槍身閃爍著陰沈的烏光,槍口對準了簡嘉和林灼蕖。
  “殿下,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也沒傷到令弟,我們願意賠償!”羅傑叫得像捆在板凳上即將享受銷魂一刀的豬。軍魂煞的子彈可不一般,一發射出,普通的護甲就像紙一樣脆弱,五層的君王都被打死過兩個。
  “他說你們該死,你們就死吧。”這是軍魂煞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低沈,冰冷蕭瑟,帶著山一樣的壓力,宣布著敵人必然死亡的命運。
  邱楠哈哈大笑:“怕了嗎?敢招惹老子,都去死吧!”
  “小花放箭幹擾他,把你得到的幾個防禦裝備道具全部用上。”簡嘉命令道,語氣里還是不見一絲慌亂。
  林灼蕖毫不猶豫,立刻放出十只火箭,帶著尖銳的呼嘯,對著軍魂煞射過去。同時周圍出現一層層各種防禦道具啟動的光華。
  軍魂煞沈郁的灰眸隱隱閃過一絲不屑,他挺立如松,沒有任何動作,那些火箭就仿佛碰到了無形的障礙,紛紛在半空爆開,好像炸開了朵朵燦爛的煙花。卻有一只漏網之箭對著邱楠過去,邱楠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躲開,卻仍被燒掉了一截褲腿,燎起一溜兒大水泡,疼得他滿地打滾,直叫著要殺了林灼蕖。
  林灼蕖雙目流光璀璨,一顆巨大的,燃燒著的火球轟然砸向軍魂煞。
  軍魂煞終於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他擡起手中的槍支,射出一發沈重的炮彈,與火球對撞,轟隆一聲,炸開漫天焰火,那場景簡直如同流星火雨一樣。
  他不再拖延,立刻朝著簡嘉幾人掃射,眼中似堆積了一層灰色的雪,口中低低地說了一句:“死亡……即永眠。”
  一槍射出,簡嘉他們的道具就碎了好幾件,看樣子再來兩槍,他們就要毫無遮攔地暴露在軍魂煞的槍口下。
  畢竟軍魂煞是基因解鎖六層的強者,簡嘉兩人只有二層。
  彈藥暴雨一樣傾瀉過來,就在羅傑暗叫性命不保,小命要完蛋的時候,軍魂煞卻突然就不動了,保持著一個端槍射擊的姿勢,僵立原地。
  真的是僵立,那雙令人畏懼的灰眼睛都直了,瞳孔圓圓的,那樣子竟然有種詭異的呆萌。
  林灼蕖緊緊地抱住簡嘉,簡嘉叮囑了一句之後,就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林灼蕖能感覺到簡嘉似乎在進行十分危險的精神力搏殺,他的心像被拉成了一根繩,打成了無數的結,然後塞在他的喉嚨口,讓他呼吸不暢。這次若是僥幸不死,他一定會拼了命提升實力,絕對不會再讓簡嘉遭遇這種危險。他不敢貿然行動,只是抱好簡嘉,身上騰起一層紅得發黑的火焰,如果這時候有人敢碰他,八成會被燒得只剩下一把骨灰渣渣。
  簡嘉的精神力無聲無息地侵入了軍魂煞的精神世界。如果有其他君王在場,一定會驚訝得眼睛掉出來。這種精神潛入敵人精神世界的攻擊方式難度極高,需要深厚的底蘊和極強的控制力。簡嘉只是一個二層的君王,居然就可以使用出來,並且輕而易舉地成功了,這種天賦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即便簡嘉精神力強大異常,即便君王天生就對使魔存在壓制,這種攻擊方式依然非常危險。
  簡嘉不得不行險一搏。
  他本來有其他對付軍魂煞的準備,沒想到特麽的那個邱楠就是個瘋子,居然不管不顧地在任務世界制造爆炸案直接引出軍魂煞。再聰明的人也無法揣度瘋子的想法,除非你下降到跟瘋子一樣的層面去思考。
  軍魂煞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極為壓抑的烏沈沈的陰雲。很難想象一個人的精神世界里,居然承載著這麽多負面的東西。而這個人的意誌力又無比堅強,用超強的承受痛苦的能力維持著精神世界的完整,沒有崩塌。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瘋了。
  簡嘉想到有關這個人的一些信息,心中些微生出了一點感嘆。不過現在可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這位大佬正要殺掉他們,來安慰自己的弟弟呢——就像給受委屈的弟弟買根棒棒糖一樣。
  就這樣吧,簡嘉轉了一圈,心里冷漠異常地下了決定。
  軍魂煞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戰場上,在那里,他沒有伊甸園里面的超級戰力,他只能看著親密的夥伴兄弟一個個在戰火中倒下,面對無數生離死別。那死不瞑目的眷戀眼神,那殘缺破碎的屍體,他看著自己不斷自我痛恨,為什麽不能更強一些,為什麽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命逝去,為什麽別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下來?殺的人多了,他變得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冷硬。在敵人層出不窮,挑戰人類底線的攻擊里,他變得可以毫不猶豫地對著幾歲的幼兒開槍,因為他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藏有致命的炸彈。地位越來越高,心里的痛苦和壓抑卻累積得越來越深,像是磅礴厚重的冰川,一層層把他封在下面。他無法安眠,更多的苦痛折磨著他的心靈。
  他又看到了鄉村無盡的原野,貧民區雜亂無章的建築,曾經居住了十八年的老房子。那里有滿臉皺紋,幹癟瘦小卻十分心疼他的外婆,喜歡教他讀書寫字,帶著他打獵,摸著頭誇獎他的繼父,當然還有動輒打罵他的母親和母親最心愛的弟弟。
  身為華裔的母親十六歲生下他,那個占了她便宜的白人卻不知所蹤,母親簡直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對他從未有過好臉色。給他起的名字都透著厭棄。他姓余,全名是余下。
  多余的,被丟下的人。
  老房子在城郊一片混雜了黑人,墨西哥人,華人的貧民區。母親每天給人做指甲,繼父在餐館端盤子。可是仍然沒有錢讓他讀完高中。他什麽活都幹,打工賺錢貼補家里,他只想讓疼愛他的外婆過幾天好日子,讓把他當親兒子的繼父可以喝上夢寐以求的好酒。
  他長得高大,身手又好,這片混亂地區的流氓頭子被他揍了幾次,打得服服帖帖,都不敢再招惹他。
  他以為,憑借努力,可以讓重視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可是家里著火了,外婆和繼父都活活燒成了焦炭。母親奄奄一息,只有跑出去玩兒的弟弟幸免於難。
  他記得母親燒得面目全非的臉,她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你得罪的那些流氓……都是你……他們燒……燒房子……堵住門……都燒了……嗬嗬……”
  “你要照顧好弟弟,他是你爸唯一的兒子,他過得不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母親臨死之時,淒厲地喊叫一直在他腦中回蕩。
  是的,都是他的錯,為什麽死的不是他?
  繼父和外婆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們面容焦黑,目中透出怨恨,聲音陰森:“你怎麽不死?你怎麽還沒死?”
  “我……我該死,為什麽受到懲罰的不是我?為什麽受罪的不是我?”他痛苦地嚎叫,恨不得直接失去意識,也不要再次面對這些。
  就在他痛得想要撕爛自己的時候,一個清冷如冰泉的聲音說:“如你所願。”
  然後精神便像遭受到了最殘忍的鞭笞,在劇烈的疼痛中,他如同獲得救贖一般,失去了意識。
  羅傑提心吊膽地看著雕像一樣的軍魂煞,又看看抱著簡嘉不撒手也不動的林灼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趁機帶著自家膽小的君王跑路。
  他費力地爬起來,爬到仍然昏迷的齊驤身邊,剛想把他抱起,就聽到軍魂煞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叫聲,那聲音仿佛痛到極致,令人心肝打顫雞皮疙瘩一顆顆起立。然後那道屹立如山的身影就轟然倒下。
  簡嘉睜開眼睛,目光黯淡,眼耳口鼻都流出細細的血線,臉色已經白得不像活人,他咳了一聲,啞著嗓子說:“小花,咱們走。”
  看到簡嘉那樣子,林灼蕖臉色一瞬間也失去血色,他雙手都在哆嗦,他想把簡嘉抱起來,又怕再碰傷了他:“簡嘉你……你疼不疼……”
  “別慌,我沒事,頭有點暈,跟暈車一樣。”簡嘉聲音虛弱,但鎮定如常,“小花,背我回家。”
  誰會暈車暈到七竅流血,林灼蕖心里絞著勁的疼,眼睛控制不住浮起淚光。他輕輕地把簡嘉臉上的血跡擦幹凈,小心地背起了簡嘉,臨走時看了倒在地上的軍魂煞一眼,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幽光。


第36章 所謂克星+債主
  “簡嘉……”林灼蕖平穩而快速地走著,身體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輕聲低喚。
  “嗯……”簡嘉應了一聲。
  林灼蕖背著簡嘉,只覺背上的重量輕得不可思議,他心里一慌,又低叫:“簡嘉……”
  “幹嘛?”簡嘉正頭昏腦漲,漫天的金星小天使亂飛,不知這朵花又要幹什麽。
  “你怎麽這麽輕?有五十斤麽?早告訴你要多吃點兒肉。”林灼蕖心里一陣陣抽緊弦似的發慌,生怕簡嘉傷勢嚴重,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麽。
  簡嘉:“……”
  特麽的他是個一米八多的男人好吧,不到五十斤?人肉幹嗎?這朵花也不看看基因解鎖之後,他的力氣增強了多少,還敢說他輕。
  簡嘉不說話,林灼蕖心里咯噔一下:“簡嘉!”
  聲音大得把正暈乎的簡嘉嚇得一激靈:“你幹嘛,魂都讓你嚇飛了。”
  “你……你怎麽不應我……”林灼蕖聲音里發著抖,“我要看著你,我還是抱著你走吧。”
  簡嘉:“……你打算怎麽抱著我?”
  林灼蕖:“……”
  那是理所當然毋庸置疑只有一種抱法——簡嘉一定不願意當小公主。
  簡嘉:“小花啊……”
  林灼蕖:“嗯……”
  簡嘉:“咱們都出了爆炸區域了,可以叫個車,你不會就想這麽把我背回家吧?”
  被簡嘉受傷一事嚇得智商崩盤的林灼蕖:“……”
  在林灼蕖的堅持下,簡嘉跟著他回到了他名下的一幢別墅。別墅就建在一個占地頗廣的湖泊岸邊,臥室整整一面墻都是一整塊玻璃,躺在床上迎面就是湖光山色。
  臥室里還擺著那架勞苦功高的施坦威鋼琴。
  簡嘉簡單洗了個澡,躺倒床上就再堅持不住,立刻昏睡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晨曦陽光。透過落地玻璃墻,能看到如同一塊藍寶石一樣的湖水。
  一個溫熱的身體緊靠著他,雙手充滿占有欲地摟著他的腰。林灼蕖十分警醒,幾乎是簡嘉醒來的下一刻,他就睜開了眼睛。
  “簡嘉,你怎麽樣?”林灼蕖的頭發睡得亂糟糟,嗓音有些沙啞,顯然沒睡好。他撐起身子,細細觀察簡嘉的臉色。
  簡嘉其實就是精神力使用過度,肉體受到傷害,才會七竅流血。看起來挺嚇人,但是可比現實世界里面強多了。他休息了一晚,雖然沒有徹底恢複,也只是還有一些難受,需要靜養幾天。如果在現實世界,他恐怕已經在ICU里茍延殘喘了。
  也就是說,簡博士目前處於身體比較難受,但又不致命的那種程度——通俗點說,就是身體微恙,準備作妖的狀態。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木木的沒有一絲神采。
  林灼蕖一看就急了,他摸摸簡嘉的額頭,又輕輕碰碰他的臉,手足無措地跳下床,圍著簡嘉轉了一圈:“你怎麽了?簡嘉?簡嘉?聽到我說話了嗎?”尾音上揚,都有點走調。
  簡嘉一聲不吭。
  林灼蕖立刻拿起手機就要叫家庭醫生,拿著電話的手明顯在哆嗦。
  簡嘉的眼睛轉了一轉,木木地道:“我餓了。”
  林灼蕖如奉綸音,大喜過望,立刻叫道:“你……你餓了,好,我馬上給你弄吃的!”
  隨即反應過來:“你剛才幹嘛瞪著眼睛不說話?”
  簡嘉長睫毛眨巴一下:“太餓了,沒力氣動。”
  林灼蕖一腔的憂懼瞬間化為滿腹的火氣沖上頭頂:“你故意嚇唬我是不是?”
  簡嘉眉心微微一皺:“吵,頭疼。”
  林灼蕖一股火憋在嗓子眼,他剛剛根本沒有大聲好吧!只是語氣上稍稍帶了一點質疑好吧!
  可是看到簡嘉依舊蒼白的臉,火氣又全部變成一縷一縷的線,抽的他心口疼。
  真他媽沒救了,這是絕癥。林灼蕖吐出一口氣,認命地坐在床邊,問床上弱不勝衣的病人:“你到底怎麽樣了?用不用請醫生。”
  簡嘉有氣無力地說:“這里的醫生治不了。”他一揮手,出現了一堆東西。其中有大量的藥草,都是在棲息樹里面采到的。
  “把那兩株灰藍色的草藥按照之前的方法熬成一碗藥。”簡嘉道。
  “好,你等著,我馬上去做。”林灼蕖拿起草藥,發現下面有一個盒子。
  “這是什麽?性愛禮盒?這什麽東西?”林灼蕖打量著那個看起來就很騷氣的玫紅色大盒子。
  “嗯?”簡嘉看了一眼,“那個是葉恒——”
  林灼蕖一聽到葉恒,爪子就比腦子快,刷一下打開了盒子。
  系統提示:性愛禮盒開啟成功,綁定使用對象——神眷者林灼蕖,請在五次任務內使用完畢,否則將會受到系統懲罰。懲罰包括(不僅限於)隨機公共露出,射精障礙,肛門松弛等……
  “——支線任務得到的獎勵,你先別動。”簡嘉後半句這才說完。
  林灼蕖:“……”
  簡嘉:“……”
  簡嘉“就說讓你不要動……我看看里面都有什麽。”
  林灼蕖抱著大盒子僵立不動,眼睛發直,好像遭受了重大沖擊,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他扭身就想拿著盒子奪路而逃:“看什麽看,里面什麽都沒有!”
  簡嘉:“站住!”
  林灼蕖立刻乖乖站好,雖然他的腳依舊向著門的方向努力,但他現在是已經認簡嘉為主的使魔,簡嘉的命令,他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違背。
  簡嘉:“過來。”
  林灼蕖垂死掙紮,的確聽從命令朝著簡嘉走過去了,卻把那個大盒子留在了原地。
  看著林灼蕖一張紅臉蛋寫滿寧死不屈,簡嘉有點無語。不過瞧著林灼蕖那又狼狽,又委屈,又羞恥的表情,簡嘉突然就覺得精神好了些,果然折騰林灼蕖就是他的康複利器。
  簡嘉慢慢坐起來,這麽一動,眼前就有一點晃動,他微瞇起眼睛。林灼蕖已經湊過來用被子把他圍起來:“你又起來幹什麽?老實躺著不行嗎?”
  “我要吃飯,我要看盒子里的東西。”簡嘉瞇著眼睛宣布。
  林灼蕖氣結:“先吃了飯再說!”
  “先看盒子。”簡嘉堅定不移。
  林灼蕖怒視簡嘉。
  簡嘉面無表情。
  10秒鐘過去……
  林灼蕖呼一下站起來,嗖地轉身,大踏步離開房間,砰一聲碰上房門,一副“氣急而走,再不回轉”的架勢。
  簡嘉圍著被子,靠在床上,面無表情,眼睛卻閃著光。
  大概過了三秒鐘,“一怒而去”的林霸王又氣勢洶洶地推開門,蹬蹬地走進來,撿起地上的盒子,扔到簡嘉面前,坐在一邊,黑著臉抿著嘴不說話。
  林灼蕖坐了一會兒,發現簡嘉不動那盒子,也不說話,不由得又擔心起來:“你不是要看盒子嗎?給你了,怎麽不看?”
  簡嘉半閉著眼,氣若遊絲:“你剛才關那一下門,震得我眼睛發花,看不清楚。”
  林灼蕖的心一下子被提溜起來:“真的?我,我看看。”心里開始後悔,怎麽也不應該摔門。
  簡嘉睜開眼睛讓他看,一對黑眸寒冷澄澈如同冰泉,哪有一點看不清的樣子,眼里還隱約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這麻煩精又在騙他!
  林灼蕖臉色黑下來,麻煩精一生病就變身成超級磨人精,打不得罵不得,門關的大聲一點都不行,他上輩子一定是臭不要臉地拿了簡嘉無數的東西無數的錢,這輩子才會栽在他手里,來還債了。
  可是看著簡嘉因為眼中光華閃爍而恢複了精氣神的臉,他竟然就又高興起來。
  沒救了沒救了。
  簡嘉瞧著林灼蕖一會一生氣,一會一蹦跶,那生機勃勃的樣子,那眼里閃爍的小火花,覺得特別有意思,完全沒有顧及人家都快被他折騰的精神錯亂了。
  “我去給你做吃的。”林灼蕖悶聲悶氣地說。
  簡嘉:“不行,先看盒子。”
  林灼蕖:“……”
  林灼蕖:“你倒是看啊!沒人攔著你呀!”
  簡嘉:“我被門震暈了,看不清。”
  林灼蕖覺得自己要給這祖宗跪了:“那你想怎麽樣?”
  簡嘉馬上精神抖擻,圍著被子坐正,目光期待地放在他身上。
  林灼蕖立刻頭皮發麻,預感到麻煩精即將用一個大麻煩攻擊他!
  簡嘉真誠地凝視著林灼蕖。
  “要不然,”他說,“你給我把盒子里的東西挨個說明一下?”
  林灼蕖耳朵嗡一聲,臉上刷一下蒙上了一層紅,他一蹦三尺高,幾乎是喊出來:“不行!”
  盒子里的東西是什麽,林灼蕖當然都知道,不是他在某些冷門領域知識淵博,而是打開盒子的一瞬間,系統就全部通知他了呀!一秒內信息強制植入,文字加圖加視頻,他都要被沖擊得爆血管了好嗎!
  簡嘉居然讓他說明,說明個鬼,他還要不要活了!
  “不行嗎?”簡嘉眼睛里的光芒立刻就滅了。明明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可是單憑那雙眼睛,就讓人覺得他非常失望,非常落寞,那張臉都仿佛更白了一些。
  林灼蕖呆呆地看著,心里瘋狂尖叫,這不公平!恃美行兇什麽的,太不公平了!
  這貨是裝的啊!
  簡嘉才不會因為這點屁事失落難過!
  他就是在逗著你玩!
  林灼蕖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可是心臟就是不聽使喚地怦怦亂跳,發酸發軟,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硬擠出幾個字:“不……不行,就是……不行……”
  簡嘉聞言沒說什麽,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好像整個人都枯萎了。
  林灼蕖倒退一步,恨不得奪路而逃。快走,這麻煩精進化了,厲害得很,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走為上啊!
  可是腳步像被釘子定在原地,眼睛也黏在簡嘉頭頂烏黑的發旋上。
  簡嘉默默無聲地鉆進了被子,在床上可憐地縮成一團。
  林灼蕖腦子里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崩斷了,他不由自主地靠過去,把簡嘉連著被子抱起來,低聲道:“聽你的行了吧,都聽你的,別難過。”
  簡嘉聞言立刻坐起來,掙脫他的懷抱,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眼睛卻閃閃發光:“好,開始吧。”
  林灼蕖:“……”
  他的手還僵硬地維持著一個環抱的姿勢,額角綻出一條青筋。
  媽蛋果然是騙子!


第37章 道具應該怎麽play
  簡嘉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像個彌勒佛似的。表情嚴正端凝,眼神認真執著,充滿了對於知識的渴望。
  林灼蕖站在玻璃墻前面,身後是一片湖光山色,碧藍澄澈的湖水,山上秋葉呈現出繽紛的色彩,倒映在湖水里形成一片錦繡煙霞,美不勝收。
  而這一切對比此時林灼蕖面上的羞紅,都失卻了幾分顏色。
  “快點說。”簡嘉催促。
  林灼蕖認為自己對上簡嘉,智商就像月亮一樣,周期性殘缺,這個周期大概是一天八次——要不然怎麽會腦殘到答應這麽可怕的要求。
  他慢吞吞地打開那個該死的盒子,心里對於葉恒的痛恨上升了一個臺階,這明明是那老流氓的盒子,自己卻手欠替他擋了災。
  玫紅色的大盒子里面整整齊齊放了幾樣東西。
  “這個是噴霧。”林灼蕖伸手拿起一個帶噴嘴的瓶子,表情凝滯,言語寡淡,姿勢僵硬,解說手法非常業余。
  “幹什麽用的噴霧?”簡嘉追問。
  “咳,保濕噴霧,皮膚保濕,女孩子用的化妝品。”林灼蕖清清嗓子,回答道,目光落向遙遠的天邊,仿佛在思考什麽重大哲學問題。
  簡嘉歪著頭,不置可否。
  林灼蕖又拿起一根纖細的金屬棒,言簡意賅:“這是牙簽。”
  說完之後立刻把那東西扔回盒子,好像燙手似的。
  接著他又拿出一個白色的圓柱狀物體,語氣頗為遲疑:“這是……蠟燭……”
  最後是一塊粉紅色的絲滑布料:“這是圍裙,沒了。”
  說完把盒子扣上,抱起來就想跑:“我去給你做吃的。”
  簡嘉:“慢著!”
  林灼蕖幾欲奔逃:“你不是餓了嗎?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簡嘉:“回來!”
  林灼蕖潛逃失敗,不得不回到原位。
  簡嘉坐姿端正,神態充滿學者求真的嚴肅:“我以後會問陳清霖,這每一樣東西都是幹什麽用的,凡是你漏說的功能,我們就一起玩十遍。”
  林灼蕖:“……”
  林灼蕖心中三百六十度臥槽。
  林灼蕖:“十遍……簡嘉,你認真的?”
  簡嘉:“你說呢?”
  林灼蕖:“那個……我要補充幾點。”
  簡嘉面無表情地洗耳恭聽。
  林灼蕖拿起那根金屬棒。
  簡嘉善解人意地問:“這個牙簽還有其他的功能嗎?”
  林灼蕖臉上爆紅,垂下眼睛,低聲道:“不是牙簽,是……插……的自慰器。”
  簡嘉疑惑:“插什麽?”
  林灼蕖臉色血紅:“插陰莖尿道的。”
  簡嘉:“……”
  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簡嘉:“為什麽?不疼嗎?”
  林灼蕖覺得自己熱得滋啦滋啦的,已經達到七分熟的狀態:“限制射精,會延長高潮,有的人會非常……爽。”
  簡嘉:“你居然告訴我是牙簽……其他的東西呢?”
  林灼蕖拿起那瓶噴霧:“這個東西噴上之後會扭曲光線,起到隱身作用。”
  簡嘉:“挺正常的功能,你怎麽說是保濕噴霧?”
  林灼蕖揉揉臉頰,低下頭:“使用後必須脫掉衣服,而且必須一直保持情動興奮的狀態,一旦情欲消失,隱身狀態就會結束。”
  “然後就光溜溜出現了?”簡嘉牙有點疼,這是不發情,就裸奔的意思?
  “那個蠟燭呢?”簡嘉懷疑地看著林灼蕖。
  “這個……”林灼蕖耳朵脖子都紅了。
  簡嘉:“?”
  林灼蕖像一根被放在放大鏡下面曬太陽的幹草,終於忍無可忍地燒著了:“我我不想說!混蛋!幹嘛非要我說!”
  簡嘉往後靠了靠,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淡淡道:“不想說就算了,你出去吧。”
  林灼蕖身子一僵,他仔細看著簡嘉的表情,試圖分辨他是不是生氣了。
  可是簡嘉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他什麽都看不出來。
  “那……那我出去做飯了?”林灼蕖試探地問。
  簡嘉點頭。
  林灼蕖猶猶豫豫地往門外走,期間數次回頭,觀察簡嘉的神情。
  可惜一無所獲。
  等他終於磨磨蹭蹭地出了門,簡嘉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又找到了新的嚇唬小花的方法~
  林灼蕖切幾刀洗好的菜,就想一下麻煩精是不是生氣了。再切幾下,就想到麻煩精會不會因為生氣,身體受到影響。拿起一棵蔥,又想到簡嘉可憐兮兮地在被子里縮成一團,然後就又回憶起簡嘉倒在他懷里,七竅流出血線的樣子……
  哐當一聲,菜刀被扔在案板上,林灼蕖一陣風似的刮出了廚房。
  簡嘉正拿著那個“蠟燭”研究,這東西相當之神秘莫測,只有開禮盒的當事人最清楚怎麽用,到底是幹什麽的呢?
  就在這時,林灼蕖推門沖進來,抓住簡嘉的手,顫聲問:“你沒事吧?”
  簡嘉抓著蠟燭,眼睛微微張大,顯得有些圓:“……我能有什麽事?還有,你把大蔥汁抹到我手上了。”
  林灼蕖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他拿過蠟燭:“別研究了,我告訴你這是什麽。”
  林灼蕖坐在床上,一臉認命,雖然還是羞恥,但是卻說得順溜多了:“這個是塞到後面的,塞的同時,前面要給人口交,前面嘴里是什麽感覺,後面就同樣反應出什麽感覺,可以達到前後同時被操的雙重快感。”
  簡嘉:“……”
  尼瑪這朵花居然告訴他這是蠟燭!
  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鄉巴佬,看什麽都不認識。
  林灼蕖幹脆把最後那條粉紅圍裙也掏出來:“這個沒什麽稀奇,就是一條情趣圍裙。”
  “小花,騙我騙得挺熟練。”簡嘉不緊不慢地說。
  林灼蕖:“……這不都跟你實話實說了麽?”
  簡嘉:“是事實以及事實之全部?沒其他的了?”
  林灼蕖:“當然,誰還有心思再騙你這個病歪歪的。”
  “好,那就試試吧。”簡嘉總結道。
  “試……試試?試什麽?”林灼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二逼。
  “這些東西啊,系統不是說了,五次任務之內不用完,你就要……”
  “那個我知道,不用你再重複!”林灼蕖立刻截斷簡嘉的話。
  簡嘉:“所以……”
  林灼蕖默然片刻,咬著牙道:“試就試!……試哪個?”
  簡嘉:“你要做飯,就穿圍裙吧。”
  林灼蕖抓起圍裙,胡亂系在身上。
  突然兩人耳邊就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神眷者林灼蕖不當穿著情趣圍裙,請規範使用,否則等於未按時使用物品,後果自負。
  “我去!”林灼蕖一把扯下圍裙。
  “規範使用的方式是?”簡嘉求知的眼神落在林灼蕖身上。
  林灼蕖羞得眼睛發紅,身上直哆嗦,那樣子又委屈又可憐。
  簡嘉心里輕輕一動,他慢慢下床,朝著林灼蕖走過去。
  林灼蕖抹了一下眼睛,低聲道:“你又起來幹什麽?頭不暈嗎?”
  簡嘉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不暈。我要幫你,不然看你哭鼻子麽?”
  “誰哭了?”林灼蕖被簡嘉抱住,心里突然就松快了,那種羞恥得想死的壓力仿佛隨著這個擁抱消失不見,可是嘴上還是不服輸。
  “這東西到底怎麽用?我好像記得要脫光了穿?”簡嘉拿起那圍裙。
  林灼蕖悶聲悶氣地說:“嗯……”
  簡嘉立刻開始解他的扣子。
  林灼蕖一驚,良家少女似的護住衣襟:“幹嘛?”
  簡嘉:“幫你脫衣服,還是你想自己脫?”
  林灼蕖:“我自己脫!”
  話說為什麽兩個選項都是要脫衣服啊!
  林灼蕖一顆顆解開扣子,身體漸漸露出的過程中,簡嘉一直看著他,簡嘉的眼睛明明很平靜,卻像是在他身上點起一簇簇火苗。
  少年林灼蕖的身體非常漂亮,身形勻稱修長,帶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皮膚白嫩細膩,屁股不大,但是非常的翹,白嫩嫩兩瓣鼓溜溜的。雖然兩人什麽都幹了,但是林灼蕖還是覺得害羞,他紅著臉,紮煞著兩手,不知道要擺個什麽姿勢。那樣子讓簡嘉特別想欺負。
  簡嘉拿起圍裙,摟住他的肩膀,輕聲說:“我給你穿。”
  林灼蕖被他一抱,就老實下來,乖乖任由簡嘉把圍裙套在他脖子上。
  這圍裙設計比較特別,後面還好,就是兩根帶子系在腰上,前面就神奇了,有三個洞。
  下面的洞當然是留給陰莖的,上面的則需要對準了套在乳頭上,小孔很小,布料又有彈性,需要細細地調整,對準,勒上。
  眾所周知簡嘉的手工活水平……
  “嗯……簡嘉……你到底行不行?都快讓你夾腫了。”林灼蕖兩個乳頭被弄得通紅,也沒塞進那個小洞。他被刺激得快忍不住叫出來了。
  “急什麽?”簡嘉啪地拍了一下林灼蕖的光屁股,手感非常之彈,“我已經找到規律了。”
  找個屁的規律,林灼蕖欲哭無淚地腹誹,換他早就套上了,一秒鐘都不用。
  他的關註點已經從“媽蛋穿這種東西羞死了”轉移到“神啊求你了快點套上吧”上面了。
  等最後套上的時候,林灼蕖已經氣喘籲籲,一身薄汗,下面陰莖翹得高高的,正好讓簡嘉套在那個洞里,沒再折騰。就這樣兩個被捏得紅通通的乳頭可憐兮兮地夾在兩個小洞洞里,下面支出粉紅的一根陰莖,那樣子淫靡又有點好笑。
  “做飯去吧,餓死我了。”簡嘉這一番力氣費的,額角都出汗了。
  “還得給你做飯……”林灼蕖腿直發軟,滿腦子亂碼地飄去廚房。
  這別墅現在就他們兩人,簡嘉也跟過去,林灼蕖整個背面就系著兩條圍裙的系帶。平直的肩,漂亮的蝴蝶骨,鼓溜溜的屁股還有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都露在外面,行走間圍裙系帶還在股縫間一顫一顫的,分外誘人。
  簡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騷動。
  林灼蕖做完飯就想把那圍裙脫了,這東西根本特麽的不好使,做飯時險些把下面的毛毛點著了,差點成了烤雞兒。
  但簡嘉堅決不同意,林灼蕖拗不過,只能繼續穿著,看到簡嘉眼里的光彩不知怎麽心里還有些小得意。
  林灼蕖做飯的手藝沒話說,簡嘉又真餓了,兩人飛快地填飽肚子。
  然後就到了吃藥的時候。
  簡嘉吃飽喝足,癱在沙發上,看那碗藥是百分之百的不想喝。
  “我好了,”簡嘉宣布,“不用吃草藥了。”
  “您先看看您那臉色再說話。”林灼蕖毫不留情揭露事實。
  “我這是自然的白皙。”簡嘉不為所動。
  林灼蕖噎了一下,突然道:“你把藥喝了,我穿著這身給你口。”
  簡嘉眼神掠過一道光華,看著林灼蕖的眼神帶點疑問,這小子怎麽突然這麽主動了?
  林灼蕖跪在他腿間,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占有欲:“上次沒弄出來,這次一定能成,這第一次口交,還是我的。”
  簡嘉有些無語,在這種事上有什麽爭強好勝的。
  他眼神一轉,帶了些惡作劇:“可以是可以,你得戴上那個‘蠟燭’。”
  林灼蕖一僵,隨即惡狠狠道:“戴就戴,誰怕誰?”


第38章 浮生半日閑
  “嗯……”林灼蕖小腹壓在沙發靠背上,雙手按著沙發坐墊,形成臀部高高翹起的姿勢,頸背玉白的皮膚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紅痕,那是昨天簡嘉在他身上種的草莓。
  簡嘉正一點點在他的後穴里開拓,過了一天,這里重新變得緊致,就像沒有被操過一樣。
  “行……嗯,行了……”林灼蕖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他後面非常敏感,手指一弄就開始出水,根本用不到潤滑劑。
  簡嘉拿著那根“蠟燭”,一點點往里面塞,林灼蕖發出一連串低喘,兩瓣白嫩嫩的屁股一收一縮,中間的菊花里面濕的厲害。
  “在這?在這?還是這里?”簡嘉拿著那根玩意兒插進去,又抽出來一點點,上下探索,帶出一絲絲淫靡的水漬。
  “你……幹什麽呢?”林灼蕖費力地問,特麽的在那里面找寶箱呢?
  “找你的G點。”簡嘉道,“找到了吱一聲。”
  “吱……個頭!”林灼蕖咬著牙,“啊……”
  “就是這里,我記得沒錯。”簡嘉滿意了,又在那里捅了兩下。
  “嗚啊……”林灼蕖羞恥得要命,可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呻吟。
  “好了。”簡嘉坐在沙發上,凝視著林灼蕖。
  林灼蕖直起身,屁股里面夾著東西,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
  他走到簡嘉身前,瞪了簡嘉一眼,就跪下去,拉開簡嘉褲子的拉鏈,將昨天把他折騰得半死的東西放了出來。
  “你這里怎麽長得這麽大,你覺得跟你那臉配套嗎?”林灼蕖吞了一口口水,有點抱怨。
  “過獎過獎。”簡嘉八風不動地說。
  林灼蕖翻了個白眼,深呼吸一下,埋頭下去,把那東西含進嘴里,剛含了個頭,就一下子吐出來,臉上是一種無法描述的表情。
  “怎麽了?”簡嘉有點疑惑,他身上幹幹凈凈,應該沒什麽奇怪味道吧?
  “沒,沒事。”林灼蕖實在不想說,後面那跟“蠟燭”古怪得很,他把簡嘉含在嘴里,後面也同時感覺到一模一樣的東西插進後穴,這種上下夾擊的感覺,真是有點兒讓人毛骨悚然。
  簡嘉看他動動屁股,一副不自在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
  林灼蕖沒停太久,再次深吸口氣,一點點把簡嘉的陰莖往下吞,他學什麽都快,顯然有過反思總結,這回努力利用嘴唇和舌頭,對陰莖敏感處一點點按壓,慢慢往喉嚨里面吞。明顯能看出來他吞的非常困難,好幾次想幹嘔都被他硬生生忍住了。平日里光彩熠熠的鳳眸此時含著淚,眼角泛起桃紅。
  簡嘉只覺得他嘴里又熱又軟,擠壓的力度剛剛好,忍不住低低喘息一聲,他自己都感覺得到,陰莖進一步在林灼蕖口中膨脹起來。
  “唔唔……”林灼蕖似乎有點呼吸困難,身後同樣得入侵感讓他汗毛都酸爽得炸起來。他臉色發紅,額頭冒出汗珠,嘴巴卻不肯放開,還要往里進。
  簡嘉按住他的肩膀,也有些喘:“別弄了,你受不了。”
  林灼蕖卻微微搖頭,雙臂摟住簡嘉的腰不放,不管不顧地使勁往下咽,嘴里還開始用力吸吮。
  “嗯……”簡嘉低叫一聲,按住林灼蕖的頭,稍稍往後退一點,低喝道:“嘴張大!受不了就躲開。”
  林灼蕖立刻努力張開嘴巴,沒有一絲一毫要後退的意思。簡嘉腰上用力,狠狠插進去。
  “嗚……”一聲沈悶的哀鳴仿佛從胸腔里發出,林灼蕖不僅上面被操,後面那東西也以同樣的力道頂上了他的G點,讓他一陣哆嗦。可是他依然緊抓著簡嘉的腰,無論怎樣都不後退。
  簡嘉站起來,握著林灼蕖的肩膀,一下下在他嘴里抽插。林灼蕖還無師自通地收緊雙唇,摩擦著簡嘉的陰莖,給他帶來更大的快感。
  陰莖一下下撞擊著喉嚨,好像要插到食道,後面的“蠟燭”也一次次撞在G點上。林灼蕖已經叫不出聲,可是痙攣的身體和滾落的淚水足以表明他現在有多爽。
  他已經被操得有些懵了,可是雙臂還摟著簡嘉不肯放手。
  隨著簡嘉幾個兇猛的頂撞,林灼蕖窒悶地低叫一聲,腰腹一陣抽動,下面就被操射了。他的喉嚨不住收縮,簡嘉被他夾得小腹一緊,想要後退,卻還是被他抱得緊緊的,一下子全射在了他的嘴里。
  林灼蕖一陣劇烈的咳嗽加幹嘔,嘴里的東西都吐出來,差點連剛才吃的飯都吐了。
  簡嘉把他抱起來,輕輕拍他的背,清冷的聲音還帶著一點殘留的情欲:“受不了就別吞,難受了吧。”
  林灼蕖臉上通紅,努力平複著呼吸。
  兩人眼前出現幾行字。
  系統提示:完成燃情校園支線任務——道具play。獎勵積分1000點,性愛禮盒一個。
  “那東西真不好吃。”林灼蕖總算平靜下來,立刻啞著嗓子對於簡嘉精液的味道進行了批評。
  簡嘉:“那你還不放開。”
  林灼蕖丹鳳眸水潤,睫毛一揚,帶上了幾分得意,指指簡嘉的襠部:“這里的第一次,我的了。”
  簡嘉:“……”
  所以說,這有什麽好爭的……
  兩人折騰了一個上午,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是學生,回頭才發現,忘記去上學了。
  簡嘉幹脆利落地決定,再曠課一天。
  他們之前在孫宇寧的電腦里面找到了一些通過密語寫的信件,雖然電腦被毀了,但是簡嘉已經把內容全都記下來。此時一對照,發現孫宇寧居然是一個名為十字火焰的秘密組織的外圍成員。
  這個組織的頭目十分神秘,據說能夠使人擁有超凡的力量。
  這些人即將在下周進行一次集會,據說首領將要為所有成員開啟神秘天賦。
  “這組織一定跟熔焰之石有關。”林灼蕖道,“他們聚會的地方是城郊的一處小山。那里的溫泉山莊挺出名。”
  “這是中武世界,我們兩個這種新手都能進來,估計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到時候看情況。”簡嘉沈吟道。
  林灼蕖看著簡嘉依然有些蒼白的臉,不由道:“到時還是我先去看看,你先在家休養。”
  簡嘉淡淡瞥了他一眼:“還真當我是弱不禁風的病人?你能打得過我麽?”
  林灼蕖挑眉,躍躍欲試:“以前打不過,現在還真說不定。”
  簡嘉站起身,活動著關節:“來吧,小花,今天就讓你看看,就算長成大花,你也是被壓的命。”
  林灼蕖不等簡嘉擺好架勢,嗖一下就撲上去:“誰壓誰還不一定呢,怎麽就一定是我被壓一輩子了?”
  兩人頓時滾做一團。
  滾著滾著,味道就變了。
  “嗯……你,你犯規……別碰……啊……”林灼蕖弓著身子,躲避簡嘉的手。
  “哪里都不碰,怎麽切磋,怎麽分上下?”簡嘉堅定地把人捉住,衣服扒開。
  “嗚……誰……誰切磋,還……還脫衣服?”林灼蕖面飛紅霞,十分欲迎還拒。
  “你不熱嗎?我熱了,脫掉衣服涼快。”簡嘉面無表情地把林灼蕖的內褲一把扯掉。
  “啊……別捅……我去……你特麽是拿下半身切磋的嗎……”林灼蕖雙腿搭在簡嘉肩上,足弓繃緊,聲音中帶上痛楚和無法掩飾的歡愉。
  “你這麽熱情地撲過來,想得不就是這個?”簡嘉狠狠頂上他的敏感點。
  “嗚……啊……”林灼蕖大口喘氣,大腿肌肉抽緊,無法控制地呻吟出聲。
  “說,咱們倆誰壓誰?”
  “啊啊……”
  “說。”
  “嗚……是你……你壓我行了吧,你特麽不正壓著呢麽!”
  “再!說!一!遍!”
  “啊!啊!啊!啊!……不……你輕……嗯……”
  “……”
  “嗚……我說,我說……你壓我……一輩子你壓我……啊啊啊——”
  兩人在別墅里住得樂不思蜀,連續曠課。林灼蕖初初開葷,心里又喜歡極了簡嘉,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兩人在家里待著待著就會滾到床上去。
  簡嘉坐在玻璃墻邊拿著一本書看得異常專註,旁邊還放著一摞書。陽光打在他身上,透著一股靜謐安寧。
  林灼蕖就在旁邊看著,用眼神一筆一筆地描繪簡嘉的輪廓。看了一會兒就開始不滿簡嘉的註意力被分散,硬擠過去在他唇上偷了個吻。“別鬧。”簡嘉把他扒拉到一邊,繼續看書。
  林灼蕖氣悶,一眼看到那摞書的名字——
  《使魔身體構造研究》
  《敏感點刺激最終奧義》
  《情趣用品大全——讓你的使魔尖叫》
  《使魔的心理分析——非典型性受虐狂的產生》
  《君王的責任》
  ……
  林灼蕖有種窒息的感覺,麻煩精要進化成大麻煩精!這些書都是哪里來的?
  懷著一種不妙的預感,林灼蕖低頭瞄了一眼簡嘉正看的那本書——
  《捆綁的藝術——繩縛》
  ……
  想到簡嘉糟糕的手工技巧,林灼蕖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開始疼。
  事情是這樣的。
  簡嘉發現自己不認識性愛禮盒里面開出的東西,以至於被林灼蕖以極其拙劣的謊言蒙騙。震驚於自己居然存在這麽大的知識缺口,學霸之魂熊熊燃燒,立刻從系統里弄出大量相關書籍充實知識儲備,還想拉著林灼蕖一起研習。
  林灼蕖羞窘非常,深覺不能繼續下去了,沒看簡嘉都開始拿著條紅繩比比劃劃了嗎?
  於是在林灼蕖堅持“重走青春路,追憶舊時情”的口號下,兩人又去上學了。
  簡嘉和林灼蕖走在一起,現在已經成為校園一景,一群女孩子看著他們嘻嘻笑,竊竊私語。林灼蕖可不是任由別人看熱鬧的,鳳眼一掃,諸邪立刻退避。
  回來的第一節課就趕上了體能訓練。設備奢華的體育場館里,這些少年男女被幾個教官帶著,各有側重地進行訓練。
  簡嘉研究著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運動,類似劍術,只是武器十分奇特,造型古樸優美,揮動間帶著鳴鏑之聲,在他看來,這種運動耍帥的意義遠大於戰鬥。
  林灼蕖就在旁邊目不轉睛,旁若無人地看,簡嘉站在那里,一身白衣,身長玉立,動作優雅矯健,清冷俊美的面容因為運動帶上極淺淡的粉色,看起來多了幾分屬於人類的溫情色彩,不再那麽冷冰冰的像尊玉雕。
  真是怎麽看都好看,不愧是他看上的麻煩精,林灼蕖驕傲地想著。
  正沾沾自喜著,旁邊有男生過來說他家人在外面有事找他,林灼蕖皺皺眉,跟簡嘉說了一句,就出去了。
  簡嘉繼續比劃著那種怪劍,覺得這個任務世界挺有意思,很多東西跟現實世界差不多,又有許許多多不一樣的小特色。
  突然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極具壓迫感地落在他身上,簡嘉立刻有所察覺,手里的劍斜斜倚在地上,回頭看過去。
  一個身穿本世界軍官服裝的高大男子站在體育場館門口,站姿端正,肩膀平直寬闊,襯衫的風紀扣系得嚴嚴實實,肩章閃爍著寒冷的光輝。面容深邃冷峻,仿佛永遠透著幾分沈郁,一對灰色眼眸看著他,視線帶著沈重的壓迫感,不怒自威。簡嘉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對灰眼珠明顯地顫了一顫,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是軍魂煞。


第39章 欠收拾的軍裝酷哥
  “簡嘉,你還不快過來!”一個聲音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對著簡嘉呼喝。
  軍魂煞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像一個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的目光。簡嘉這時候才發現,這位制服帥哥身邊還跟著個中年男,該中年男面目臃腫肥碩,身材也頗為五花三層,半弓著腰擠出若幹疊肚子,僵硬的嘴角和滿腦門的油汗彰顯出他的緊張,面對簡嘉呼喝時又充分展現了小人物欺負比自己更下位者時的刻毒。
  這位好像是個什麽主任,之前的簡嘉記憶有點模糊。
  簡嘉覺得很新鮮。真實世界里哪有人敢這麽對他,這極樂伊甸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他拎著劍,不緊不慢地朝著軍魂煞走過去,完全不在乎那位主任對著他掀唇瞪眼,活像一頭受到驚嚇,即將狂奔的騾子。
  軍魂煞看著那俊美少年一步步朝著他走過來,他不知怎麽形容,少年身著修身的白色運動裝束,越發顯得身材修長,身體周圍似乎散發著某種冰冷的,把所有人都隔離在外的清暉光暈。一對黑眸隱隱流轉著墨藍光華,眼神輕輕掃過來,淡漠,清冷,威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螻蟻一樣的臣民,不容抗拒,無法抵擋。他覺得腿有些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滑動,又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的配槍,仿佛那堅硬冰冷的觸感是一重可以給予他保護的盔甲。
  “這位是XX軍區的司令員余少將,”主任微微彎著腰,極力表現著自己的謙卑,面對簡嘉,則又是另一副面孔,“首長有些情況要找你了解,要實話實說,務必讓首長滿意,知道嗎?”
  “讓首長滿意?軍官證先拿出來看看。”簡嘉視線淡淡瞥過軍魂煞,這家夥個子真高,就算二十四歲的本體在這,也要比軍魂煞矮大半個頭,混血兒的優勢體現得淋漓盡致。那一對灰色的眸子像積蓄著沈重的灰雪,沈郁而冷肅,一般人被他這樣看著,估計嚇得腿都軟了。
  軍魂煞身子一僵,險些立即遵命拿出軍官證,他微微側頭掩飾眼底的震驚和些許無措,手指緊張地動了動。即使身為使魔,也從來沒有一個君王,能夠對他產生這麽大的影響。
  就這樣站在面前,便如一輪皎皎明月,清冷寒冽之氣撲面而來,讓他打心底冒出一種不明騷動。
  危險,你應該離開。
  他的直覺這樣告訴他。
  “你這孩子亂說什麽,首長,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亂說的,您別在意。”主任額頭汗珠爭先恐後地冒出來,生怕這小崽子不知好歹的得罪了這尊大佛。
  “出示證件。”簡嘉聲音微微揚高了一點,視線在軍魂煞身上慢慢轉了一圈。
  軍魂煞只覺那眼神像冰刀一樣,里出外進地把他刮了個透,好像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纖毫畢現地暴露在人家的視線之內。
  他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天暈倒前的回憶又湧現出來。少年清冷的聲線與那句仿若聖言的“如你所願”重合,指尖瞬間有些發麻,身體里的騷動轉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蠶食著每一顆細胞。
  軍魂煞的意誌力與自制力都非同凡響,身體興奮不已,面上卻一絲一毫都沒帶出來。
  “我說你這同學怎麽回事,我都說——”主任的聒噪戛然而止,他驚懼地看著簡嘉,無法控制地後退幾步,剛剛簡嘉投過來的一個淡漠冰冷的眼神險些把他嚇尿,這,這個學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他畏縮地再不敢上前。
  軍魂煞站的筆直,利落地掏出證件,默默在簡嘉面前展開。
  簡嘉看著軍官證上的姓名,眼神微微一動,真的改了名字……不再叫余下了?
  軍魂煞努力將所有的驚濤駭浪都深埋在沈穩內斂的表象之下。
  他不能多想,也不該多想。軍魂煞匆忙轉過身,只留下一句命令:“跟上。”
  聲音低沈冷肅,腳步穩健凝實,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動作。
  看著那大踏步離開的挺拔背影,簡嘉無可無不可地慢悠悠跟上去。旁邊有女孩子被軍魂煞那一身帥得炸裂的軍服迷得眼冒紅心,三三兩兩地緊跟出去。外面還有幾個軍人,顯然是軍魂煞的部屬,他們只是遠遠看著,並沒有跟過來。
  軍魂煞步子邁得極快,腿又特別長,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人影。
  簡嘉也不急,就站在原地欣賞秋日里的校園風景,卻不知有多少人把他這幅少年持劍,獨立秋陽的美景也看在了眼里。
  軍魂煞殿下悶著頭,急行軍似的蹭蹭走到預定目的地才覺得不對,猛一回頭發現人不見了。
  他立刻明白是自己走的太快。可是平日里誰不是一路小跑緊緊跟著他生怕落下,這位倒好,不聲不響人就沒影了。他站在原地尋思了一會,叫人把他抓過來?太過以大欺小,而且對方精神力那麽強,還不一定是誰遭殃。而且,他居然莫名其妙地不太想再對那個少年來硬的。琢磨半天,發現竟然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原路返回,他的面容更顯冷峻,灰色的眸子深處卻出現了一絲迷茫。
  然後一幅畫面就撞進了他的眼睛。
  在一重重深紅金黃的秋葉映襯下,一身白衣的簡嘉斜斜拄著手里的劍,晶亮的黑眸追逐著著一片鮮紅的楓葉徐徐飄下。
  軍魂煞心里倏忽間蕩悠悠飄過什麽東西,讓他抓不住。他自認是個沒啥文化的粗人,也覺得這幅畫面好看的很。
  他下意識就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經非常整齊挺括的軍裝,邁著大步走到簡嘉身前站定,一座山一樣的身軀立刻把簡嘉的視線遮得嚴嚴實實。
  軍魂煞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心里各種想法雨後春筍般此起彼伏,深邃俊美的面龐卻依舊沈凝冷肅,像一朵就要兜不住傾盆大雨的陰雲。極具壓迫感的灰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簡嘉,一個字都沒說,只是用眼神和下巴示意簡嘉走前面,他在後面跟著。
  簡嘉:“……”
  這人怕不是個啞巴,還是語言障礙?跟誰擱這兒眉來眼去呢?
  簡嘉根本不為所動,你愛擋就擋,簡嘉轉個身,繼續欣賞風景。
  疑似“殘障人士”的軍魂煞殿下有些發楞,灰眼睛有點呆。通常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一些精神力差點的君王在他面前都會瑟瑟發抖。可是到了簡嘉這兒,那“悠然見南山”的樣子,就像把他軍魂煞當成了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眼神冰凍射線失效,十分不愛講話的軍魂煞殿下也不得不開口了,語氣像一個幾千斤重的大鐵疙瘩,又冷又沈:“跟著我走,小跑跟上。”
  簡嘉的劍隨意地水平刺出,發出錚錚鳴鏑之音,語氣十分平鋪直敘:“我身上有傷,不能劇烈運動。”
  軍魂煞看著把劍揮舞得錚錚作響的簡嘉,一時間鬼使神差起了試探的心思,精神力排山倒海地向著簡嘉壓迫過去。
  落地的秋葉如同被狂風漫卷,打著旋一蓬蓬飛向天空,又慢慢飄落下來,頗有些落英繽紛的意思。
  那邊有不明就里的學生還以為兩人在搞什麽浪漫的把戲,在那邊鼓掌叫好吹口哨。
  只有軍魂煞才最清楚,自己釋放的精神力有多麽強大,曾經有四層君王堅持不到半分鐘,就跪下了。
  可是眼前這帶著幾分單薄孱弱的俊美少年卻在這種狂暴的壓迫下巋然不動,眼眸中不見一絲波瀾,甚至還有心思欣賞飄落的紅葉,好像軍魂煞真的是在給他表演節目。
  “那邊還有一堆銀杏葉,也吹起來看看。”簡嘉指著一堆葉子吩咐。
  真拿他當賣藝的了。
  在以絕對武力和冷酷眼神指點天下多年後,軍魂煞嘗到了久違的憋屈滋味。
  可是他又實在不太想動手,悶了一會兒,最終帶點妥協地道:“我慢些走,你跟上。”
  簡嘉瞥了他一眼,終於點頭。
  這回軍魂煞走得慢了,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看,眼神專註地落在簡嘉臉上。簡嘉才不管他怎麽想,他之前因為這個傻大兵都腦震蕩了,要是劇烈運動起來再弄個七竅流血什麽的,林灼蕖那炸藥包能原地爆炸一個小時。
  兩人來到一個沒什麽學生的安靜地方站定,軍魂煞那幾個手下也遠遠跟著。
  軍魂煞沈默片刻,單刀直入地道:“放棄熔焰之石,我給你些補償。”那語氣里習慣性地帶上了命令意味。
  簡嘉平靜的眸子里掠過一道冷漠的光,語氣清淡:“不行。”
  軍魂煞灰色的眼睛像是凝固了一框冰雪。
  實在不行,只能先把人制住,再談其他。他身形快如閃電,直接抓向簡嘉的胳膊。
  簡嘉不想動手,低喝:“滾!”話語里面帶上了真言力量。
  軍魂煞立刻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他站穩後,似乎有些急,笨嘴拙舌地道:“不是威脅,我是……”
  簡嘉淡漠地看著他,又吐出一個滾字。
  軍魂煞兩只腳拌在一起,要不是他體能好,反應快,就得跟個麻花似的滾在地上。
  眼看著簡嘉要再開口,軍魂煞一咬牙,不再留手,高達解鎖六層的精神力全面釋放,猶如泰山壓頂,對著簡嘉轟然砸過去。
  簡嘉神色不動,面頰卻瞬間更加蒼白。他微微蹙眉,雙眼緊盯著軍魂煞,眼中墨藍色光芒大作,四層的差距,即使是他,也抵禦得頗為艱難。不過卻有一根纖細柔韌的精神力觸角悄悄探出,一點點侵入軍魂煞的精神世界。
  這回軍魂煞顯然有了準備,精神世界外層布置了多重防禦。但對於熟門熟路的簡嘉來說,也就是多費點事,依然成功入侵。
  簡嘉看準了軍魂煞的精神世界核心,精神力觸角凝成的鞭子狠狠抽出。
  精神鞭笞!
  軍魂煞忍不住慘叫一聲,抱著頭跌倒在地。
  精神鞭笞!
  精神鞭笞!
  精神鞭笞!
  簡嘉緊接著又狠狠抽了幾下,軍魂煞強健的身體在地上痙攣,口中發出低啞的呻吟,這顯然非常痛苦,他那灰色的眼眸一時間都有些失焦。
  遠處的士兵發現不對,飛快跑過來檢視軍魂煞的情況,發現首長面上雖然還是一派冷峻,額頭上卻滲出來黃豆大小的汗珠。
  一名副官對著簡嘉怒目而視:“你對我們首長做了什麽!抓住他!”
  另外幾個士兵剛想上前,一個修長矯健的人影已經沖過來,一腳一個,把這些人蹬得老遠。
  林灼蕖到了。
  他現在的力道哪是這些普通人受得了的。有幾個兵幹脆利落地昏到在地,沒暈的也根本爬不起來了。
  “簡嘉,簡嘉……”林灼蕖顫抖著抱住簡嘉,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他就不應該離開,竟然讓簡嘉單獨對上這個虎背熊腰的變態軍裝佬。看吧,簡嘉好不容易變得好看點兒的臉色又沒有人樣了。
  “別怕,我沒事。”簡嘉攬住林灼蕖的肩膀,安撫著明顯被嚇到的霸王花。
  “你……你怎麽就自己跟著他走了,不能等我回來嗎?”林灼蕖又是心疼,又是怒火上湧,忍不住嗓門又有點高,想起簡嘉頭會疼,又馬上壓低聲音,回頭狠厲地瞪向撐著身體曲腿坐起來的軍魂煞。
  因為打鬥,林灼蕖領口有點散開,露出了一點皮膚,上面還有簡嘉昨天種的草莓,白皙的皮膚上鮮紅幾點,很是惹眼。
  軍魂煞一眼看見,灰色的眼睛里神色複雜,似羨慕又似不屑。
  還敢瞧不起人?簡嘉眸中閃過冷光——
  精神鞭笞!
  “唔……”軍魂煞不住顫抖,卻硬挺著沒趴下去。
  現在軍魂煞沒辦法跟簡嘉動手,但是簡嘉他們也殺不了軍魂煞。畢竟等級差距在那里。簡嘉也不打算再跟他廢話,拉著林灼蕖就要走。
  “你們不要去溫泉山莊。”軍魂煞突然說道,他的聲音低沈而略帶嘶啞,語氣不知是提醒還是威脅。
  簡嘉頭都沒回地拉著還想揍人的林灼蕖走了。
  軍魂煞這時才放下一直曲起的雙腿,雙拳緊握,灰眸有些狼狽地看著襠部,那里的陰莖已經立了起來,頂出了個明顯的小帳篷。


第40章 暗算
  林灼蕖一路都悶悶的不說話,任由簡嘉拉著他走,霸王花儼然成了一朵憂郁的香菇。
  簡嘉可不習慣他這幅樣子,霸王花還是要活蹦亂跳的才可愛。
  “花花……”簡嘉呼喚。
  林灼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成功地被這惡心的稱呼喚回了活力。特麽的叫小花還不夠,又多了個“花”字,跟叫中華田園犬似的,還得是只母的田園犬。
  “你要是再這麽叫我,我就在你的被子里面放那種最肥醬肘子,白乎乎油膩膩,讓你睡得肉香撲鼻,早上起來一臉油光。”林灼蕖鳳眸跳躍著小火苗,發出了極有針對性的威脅。
  簡嘉不為所動,眼神平靜:“我覺得我們倆現在睡得也挺肉香四溢。”
  林灼蕖的臉不受控制地有點發紅,這麻煩精以前不這樣啊,怎麽現在學會一臉正經地開黃腔了。
  “怎麽不高興?”簡嘉問。
  林灼蕖更加驚訝,麻煩精居然曉得關註別人的情緒了!
  他心里一陣陣開心,臉上就帶出笑來:“就是覺得自己實力太弱,那膘肥體壯的軍裝佬就仗著等級高欺負人。”
  說著說著就又有些氣。
  簡嘉看著林灼蕖有點感嘆,這小子從小就這樣,情緒變換之迅速,簡直讓人應接不暇。有時候覺得他自己就能在那喜怒哀樂輪個遍,像個一會兒一變色的七彩霓虹燈。
  還把人家好好的軍裝冷酷帥哥說成膘肥體壯,這嘴巴可真夠毒的。
  “要不然還是我一個人去溫泉山莊。”林灼蕖突然蹦出一個結論。
  簡嘉:“為什麽?”
  林灼蕖眼尾一挑:“那軍裝佬對你有非分之想。”
  簡嘉:“……”
  簡嘉:“少扯淡。”
  林灼蕖抿唇不語,也就簡嘉這個遲鈍的家夥看不出來,那大塊頭剛才看簡嘉的眼神都不一樣。
  但是林霸王憑直覺沒有再跟簡嘉討論這個問題,省得簡嘉去關註那個胖子。
  至少在這個世界里,簡嘉是他一個人的,誰都別想搶!
  之後幾天他們倆就真的開始重溫校園時光,簡嘉也沒再回他那個破舊的小單間,一直跟著林灼蕖住在臨湖的小別墅里。
  每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簡嘉的睡顏,一起出門,一起度過一天,一起回家,一起吃飯,然後再被簡嘉換著法子在床上欺負一頓,兩人折騰累了再相擁而眠。
  這樣的日子,林灼蕖覺得重複一萬遍他都不會厭倦,恨不得他們倆就真的是這個世界的權貴少爺和落魄公子,恨不得這個任務永遠不會結束。
  但是時間流逝無可阻擋。
  到了密信里面神秘組織集會的時候。
  “我先去看看,你等我消息。”林灼蕖看著簡嘉終年不變的蒼白臉色,心里還是擔憂,簡嘉上次被軍魂煞傷到,一直都沒好利索。
  “小花,你一個人去,我也會擔心。”簡嘉似乎漫不經心地說。
  林灼蕖一怔,然後就控制不住地心花朵朵開,他覺得自己的唇角一直在上揚,其角度估計已經構成“露齒傻笑”,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忍著。簡嘉會擔心他,這一直宛如冰雕雪砌的冷淡家夥也會擔心他了!
  簡嘉納悶地看著林灼蕖笑成一朵喇叭花,實在不能了解這位的腦回路。
  兩人達成共識,共同進退,做兩只快樂的栓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
  “簡嘉,你用不著拿精神力探路,”林灼蕖手里拿著一個小屏幕,“看見沒?科技能解決很多問題。”
  “嗯,”簡嘉嘴上敷衍著,依舊把精神力的觸角釋放出去,“你盯好了,有什麽異常告訴我。”
  “就糊弄我,”林灼蕖皺眉,“你都沒好利索,一會兒又該頭疼了。”
  “你那樣子貨只能監控真實存在的東西,能看到‘幽靈’麽?”簡嘉淡淡道。
  林灼蕖嘆口氣,突然湊過去抱住簡嘉,額頭相抵:“那你從我這里抽點精神力,別可著你一個人禍禍。”
  簡嘉眼神微微一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老實待著,用得上你的時候我會客氣麽?”
  林灼蕖眷戀又繾綣地在他唇上又親吻一下,真是想黏在這人身上,一刻也不放開。
  齊驤看著兩人黏黏糊糊地在一起,不知怎麽就有點羨慕,他側頭看看身邊跟著的羅傑。羅傑有幾分粗獷的臉也算得上英俊,但是面對他時卻恭謹大於親呢。
  果然還是自己太過平凡普通,如果他像簡嘉一樣,長得好看,本事又大,是不是也會有人真心對他好呢?
  簡嘉和林灼蕖聯系了齊驤兩人,一起到了以溫泉聞名的那處小山。密信里面提到,擁有火焰印記的人可以感應到集會的入口。
  這座小山不高,但是風景頗為秀麗,秋日層林盡染,流水潺潺,有不少遊客到這來休閑度假。
  簡嘉細細地搜索,終於在一個山凹處發現了隱秘的入口,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
  林灼蕖拿出一個遮蔽身形氣息的道具把四個人隱藏起來,穿過那道門戶。
  里面仿佛是一個山谷,有一些霧氣,向上看,隱約可見茫茫山壁。
  他們小心地前行,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遠遠似乎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寺廟里的和尚在齊聲念經。
  越往前走,越是能感到灼熱潮濕的氣息。
  林灼蕖在簡嘉耳邊悄聲道:“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溫泉?”
  簡嘉:“你還想在這兒洗個澡?”
  林灼蕖低笑:“那有什麽不可以的?”
  簡嘉:“行,正好可以欣賞一下出水芙蓉。”
  林灼蕖呼吸一緊,低低道:“看看到時候誰是梨花,誰是海棠。”
  簡嘉:“還做夢呢,這輩子你都別想翻身了,小海棠。”
  兩人悄聲低語著鬥嘴,再行一段,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谷地。簡嘉和林灼蕖都不再說話。
  這個谷地中央是個煙霧繚繞的湖泊,湖泊中心似乎有個小島,煙霧中隱隱透出許許多多的紅點,像是野獸的眼睛。
  湖泊周圍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目測人數得有上千。
  他們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站姿寧靜肅穆,全部朝著湖泊中心的方向,口中發出古怪的吟唱。
  簡嘉拉住林灼蕖的手,一股細細的精神力傳遞過來,林灼蕖馬上看到這些人肩頭都有那個奇特的火焰標記,那些標記上面伸出無數金黃色的線,投入到湖泊中心的迷霧里面。
  就像里面有什麽東西,正在通過這些金色的線,吸取這些人身體中的某種力量。
  “那里面應該就是熔焰之石,這蠢東西好像成精了,竟然吸取人類精神力。”
  簡嘉耳邊突然響起零的聲音,而且聲音里充滿不屑。
  簡嘉默默跟零溝通了一陣,低聲對另外三人說:“一會兒那塊熔焰之石會出來。如果軍魂煞來了,我對付他。你們三個去把那石頭捉了。那成精的石頭本身實力不強,但是周圍有幾個熔焰守衛,擊碎那些守衛頭顱就會掉落小塊兒熔焰之石,得到了也算完成任務。註意別驚動周圍休眠的火石靈,那些東西成千上萬,一旦活過來,我們可跑不了。”
  齊驤和羅傑都沒有詢問簡嘉信息來源,只是點頭應命。林灼蕖有些擔心地看著簡嘉。
  簡嘉:“已經把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你們了,軍魂煞奈何不了我,別婆婆媽媽的。”
  林灼蕖捏緊拳頭,就算他留在簡嘉身邊,軍魂煞來了,他也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去搶熔焰之石,讓邱楠那孫子什麽也得不到。
  林灼蕖點點頭,突然張開雙臂,把簡嘉抱住,使勁兒抱了一下:“我去把那石頭搶回來,你也要小心,千萬別再受傷了。”
  這邊默默叨叨地說著,突然一道白亮的光線照得人眼睛生疼,一塊足球大小的石頭出現在空中,上面烈焰熊熊,光焰刺目。
  熔焰之石出來了。
  林灼蕖毫不猶豫,單手一撐,翻出了他們隱藏的地方,動作如同風馳電掣,一路奔著熔焰之石的方向沖了過去。羅傑緊隨其後,齊驤則是有些手忙腳亂地跟上。
  簡嘉邁著悠閑的步子,目光鎖定了一個地方,精神力像一張大網一樣罩過去。
  一個俊偉如山的身影出現在那里。軍魂煞今天身上又是第一次出現時穿的那套“軍魂”套裝,黑色軍服冷峻挺拔,披風在身後擺蕩,深邃英俊的五官仿佛永遠籠罩著一層沈郁的灰雪。
  他動作快如閃電,仿佛一眨眼就來到了簡嘉身邊。
  簡嘉的目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意,軍魂煞身形一頓,他能感覺到,簡嘉對他真的動了殺念。
  心里常年存在的窒息感仿佛又重了一層,來自君王的精神力壓制讓他動彈不得。
  “大哥,你還不殺了他!熔焰之石都出來了!”邱楠尖叫著沖過來,揮手擲出一柄標槍朝著簡嘉面門飛過去。
  與此同時簡嘉的手輕輕一動,三根鐵刺帶著劃破空氣的嘯鳴,紮向邱楠的頭部,胸部和腹部。
  當當當!
  三聲幾乎連成一聲的金鐵交鳴,三根鐵刺被軍魂煞擲出的一柄長劍磕飛出去。
  而刺向簡嘉的標槍,則被軍魂煞緊緊握在手里。
  邱楠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兒被簡嘉戳成刺猬,他嘴唇有點哆嗦,恐懼之後對著軍魂煞瘋狂大叫:“你他媽居然救他!你個瘋子!你怎麽不去死!殺了他!我操你媽殺了他!你——”
  簡嘉眉眼間帶上了一層令人心顫的霜色,精神力如同巨浪轟然壓下,邱楠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眼睛凸出,臉色開始發紫。
  軍魂煞一把抓起邱楠的脖領子,遠遠甩出去,重重摔在一叢灌木中,邱楠只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就沒了聲息。
  軍魂煞回頭看向簡嘉,側顏劃出鋒銳的棱角,聲音低沈:“放棄熔焰之石,我不動你們。”
  簡嘉眼見林灼蕖他們已經靠近了熔焰之石,開始對付那幾個守衛,他一句廢話都不想再講,精神力化作長矛,直接刺向軍魂煞頭部。
  可是這回卻沒有之前那麽容易,軍魂煞不知使用了什麽道具,他的精神世界仿佛罩上了一層厚厚的堡壘,簡嘉仍然可以突破,卻需要一定時間。
  軍魂煞拿出一挺重型機槍類武器,槍口對準林灼蕖他們,聲音低沈:“三秒鐘,一槍一個,你能快過我的槍?”
  簡嘉清冷的目光閃過一抹厲色,眼中墨藍光芒大盛。軍魂煞看得心里一哆嗦,他剛想開口說什麽,突然一陣普通人類耳朵無法捕捉的聲波傳入耳中,像是人魚淒婉的歌唱,又像是神祗垂死的哀鳴。
  軍魂煞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他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瞳孔深處透出一種極慘痛的哀涼之色。
  簡嘉只覺頭痛欲裂,站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主人,有人用至少S級的精神殺傷類道具攻擊你們,主要目標是軍魂煞,您現在最好不要移動。實在危急,可以引爆一顆墨藍珠,爆炸的力量足以殺死所有敵人。”零的聲音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引爆一顆墨藍珠,你會怎麽樣?”簡嘉問。
  “主人……您在關心我嗎?放心,如果我不在了,您只要再竊取一段主系統代碼,就會有新一任零陪在您身邊。”零的聲音非常冷靜,卻又透著一點不舍。
  簡嘉沒有說話。
  “軍魂煞,沒想到吧,你也有栽到我們手里的一天。”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第41章 獸化
  三個魁梧的白人男子從霧氣中現出身影,簡嘉眼神一凝,這三人全部都是君王,而且等級不低,其中兩人基因解鎖五層,還有一人正是之前跟林灼蕖和簡嘉有過節的四層君王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門牙之間的寬縫讓他那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多了幾分卑猥。
  “贊美我王,”蘭斯洛特發現新大陸一般看著簡嘉,眼睛閃著狡獪而陰冷的光,“我們真是幸運,弄倒了大家夥,還逮到一只小老鼠。”
  “簡……嘉……”蘭斯洛特別扭地叫著簡嘉的名字,“我想,把你的精神力核心挖出來,說不定會讓我的實力更上一個臺階。”
  “蘭斯洛特,不要廢話,先弄死軍魂煞,傑蘭特他們的屍體還睜著眼睛呢。”另外一個灰發白人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高文,放輕松。我們可以試試,趁他半死不活把他操了,說不定還能認主。”第三個有些瘦削的白人眼珠打著轉。
  “你是蠢貨嗎?蘭馬洛克,軍魂煞是什麽人,你操他的時候萬一他掙脫了‘靈魂囚籠’,我們三個都得死在這里。拜托你把腦子里的精液清一清。”高文怒道。
  簡嘉聽出來了,這三人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都屬於圓桌騎士。跟軍魂煞有舊怨,今天是來算賬了,而他這個正常完成任務的就遭了池魚之殃。
  “殺掉軍魂煞之前,我看還是先把這個小崽子解決了。”蘭斯洛特滿懷惡意地看著簡嘉,“這小君王死了,那個漂亮的使魔遲早是我的。”
  簡嘉剛剛跟軍魂煞拼了一場,又受到S級道具的影響,腦袋已經有些眩暈。他盡力凝聚起精神力,如果蘭斯洛特敢對他動手,簡嘉就能要了他的命。
  簡嘉冰冷無波的眼神讓蘭斯洛特有些膽寒,他極為狡猾,並沒有親自上前動手,而是掏出了一把長弓型的道具,漂浮在空中。他將精神力註入長弓,長弓上漸漸出現一只閃爍著銀色光芒的箭。
  “你們也輸入精神力,先把這小崽子幹掉,別小瞧他,這小子古怪的很。”
  其他兩個君王聞言也開始向著長弓註入精神力,那只銀色箭矢越發光亮,弓弦也一點點拉開。
  “主人,引爆一顆墨藍珠。”零的聲音很冷靜,“他們使用的是專門對付君王的箭矢,直接破壞精神力核心,您撐不住。順便說一句,這段時間能跟在您身邊為您服務,零感覺非常幸運。”
  “請引爆一顆墨藍珠,我的自尊心很強,膽子很小,不敢直面死亡,即將進入休眠狀態。此申請不再重複。”
  “進入休眠。主人,再見。”
  簡嘉沒有說話,只是扣緊手中的墨藍珠。
  林灼蕖三人此時已經殺掉了幾個守衛。齊驤心滿意足地收起一顆小塊的熔焰之石。最大的那塊還在空中發光發熱。
  林灼蕖擡頭看了一眼,背後刷一下展開巨大的羽翼,羽毛華美豐茂,還燃燒著通紅的火焰。
  “哇哦,這翅膀也太炫了。”齊驤有些著迷地看著那美麗的羽翼。
  林灼蕖翅膀輕輕揮動,人已經輕飄飄飛到了空中。熔焰之石光焰耀眼,周遭溫度極高,林灼蕖卻覺得非常舒服,他的指尖輕輕點上熔焰之石,一股暖流穿過身體,好像泡在溫泉里一樣。
  系統提示:發現熔焰之石。
  選項一:收起熔焰之石,耗時二十分鐘。
  選項二:由於神眷者林灼蕖體質特殊,可以直接吸收熔焰之石,大幅度提升實力。但是存在一定危險,可能危及生命,請神眷者謹慎選擇。
  林灼蕖眉峰微蹙,還沒等他做出選擇,就看到軍魂煞被人定住,簡嘉跌倒的一幕。
  林灼蕖在天上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驚得險些掉下來。他立刻就想飛過去,但是指尖卻黏在熔焰之石上面不能移動。
  緊接著就看到蘭斯洛特他們出現,一張長弓漂浮在空中,閃爍冰冷銀光的箭正對著簡嘉的心口。
  林灼蕖感受到那箭矢強大的力量,他那雙漂亮丹鳳眼閃爍著恐怖的火光,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又看了簡嘉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融合。
  一股要把全身融化的灼熱貫穿而下,林灼蕖覺得靈魂都要被燒透了,他咬著牙,仿佛四肢百骸都化作了無窮的烈焰,沖擊著他的大腦,摧毀著他的精神。
  簡嘉,簡嘉……
  他的心底牢牢記著這個名字,像定海神針一樣維系著神智的清明,忍受著煎皮拆骨般的劇痛,直到身體仿佛掙脫了所有的束縛,一切痛苦都被拋諸腦後,只有無盡的力量在體內洶湧澎湃——
  簡嘉面對帶著恐怖威壓的箭矢,表情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就在他準備用精神力觸角偷襲蘭斯洛特的時候,一聲清越高亢的鳥鳴傳入耳中。
  只見不遠處一團巨大的火焰轟然爆炸開來,迸發出漫天流星火雨,其聲勢震天動地,仿佛天地都被燒紅了。
  那里是……熔焰之石……
  “小花……”簡嘉盯著那團遮天蔽日的火焰,口中輕聲念出兩個字。
  林灼蕖是他的使魔,他能感覺到,林灼蕖現在雖然沒死,但非常痛苦,被燒灼的痛苦,瀕臨死亡的痛苦。
  簡嘉慢慢撫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點點疼,遲鈍的情感緩緩感知到了痛。
  精神力觸手瞬間勒住驚呆的蘭斯洛特,纏住脖頸,絞緊,精神力變為極細的一絲,瞬間割斷蘭斯洛特的頸骨。
  蘭斯洛特只覺脖子一麻,視線歪倒,旋轉,然後大地撲面而來,一片黑暗。
  原來被砍頭是這種感覺。
  這是蘭斯洛特最後的念頭。
  高文和蘭馬洛克眼看著蘭斯洛特的頭就那麽無聲無息地掉了下來,整齊的斷口噴出大量鮮血,他們目中露出恐懼到極點的神色,立刻加大精神力輸出,本來因為蘭斯洛特死亡而有些黯淡的銀箭立刻重放光彩,弓弦扣緊,箭矢疾射而出——
  就在這時,一重滔天的火海漫卷而至,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席卷了一切,湖邊的草木山石瞬間被熾烈的火焰吞沒,幾秒鐘就化為灰燼。那銀色的箭矢還沒碰到簡嘉,就已經化為虛無。
  一片熾烈的火海中,一只朱紅色的巨鳥拖著長長的尾羽盤旋而上,渾身烈焰熊熊燃燒,磅礴的氣勢帶著最原始的兇烈,和摧毀一切恐怖殺意。
  巨鳥羽翼舒張,火焰之海如狂濤洶湧,卻小心地繞開了簡嘉,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軍魂煞身上那套軍裝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他一動不動地站在火焰里,好像也沒有受到一點兒傷害。
  高文和蘭馬洛克卻是淒慘無比,他們拿出各種防禦道具,一邊奪路奔逃,一邊給自己加持各種防禦,結果卻是無論如何都跑不出火焰的範圍,護罩以恐怖的速度一層層崩解。
  “饒命!饒命!上帝,饒了我們!”他們恐懼地奔跑呼號。
  可是那朱紅色的巨鳥盤旋在空中,優雅地舒展羽翼,黑色的眼睛閃爍著高傲而冷酷的寒光。一道道火焰將他們緊緊鎖在火海之中。
  直到他們痛苦地被焚為灰燼。
  那些圍在湖邊的普通人都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齊驤和羅傑縮在水里,只留下一雙眼睛留在外面,癡呆地望向天空。
  “那是……林灼蕖?”齊驤以精神力結結巴巴地問羅傑。
  羅傑呆楞點頭。
  他倆是眼睜睜看著林灼蕖變成了一只火紅色的巨鳥。
  可是這特麽不對勁啊,林灼蕖才解鎖兩層,怎麽就能獸化了?而且居然變成這麽厲害的一只鳥,那可是兩個五層君王啊!就這麽被燒死了!
  羅傑被震駭得腦子都不會打轉了。
  簡嘉仰頭看著天空中盡情揮灑火焰的紅色巨鳥,長長的尾羽燦爛輝煌若明霞。
  真是好看。
  簡嘉這樣想著,小花沒事,小花變成鳥了……
  心里隱隱的痛消失了,安穩又寧靜,不過仿佛有什麽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兩個君王死亡之後,紅色巨鳥停止釋放火焰,在天上優雅地盤旋一圈,就直沖著簡嘉飛過來,往下俯沖。
  簡嘉覺得有點方,以林灼蕖現在這個大小,這個噸位,撲下來估計會把他壓成肉餅。
  他是應該張開精神力防護,硬生生接住小花的熱情飛撲呢,還是迅速躲開,讓這只大鳥跟地面親密接觸?
  一陣颶風夾著熱浪迎面撲來,簡嘉被吹得有點睜不開眼睛,他瞇著眼,一動不動,等著林灼蕖。
  而就在大紅鳥快要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在簡嘉身上時,突然間消失了。
  啊!不是消失,而是變小了。
  一只麻雀大小的小紅鳥輕輕落在簡嘉攤開的掌心里,那幾根長尾羽還冒出了幾顆小火星。
  簡嘉跟小紅鳥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你……這是怎麽了?”簡嘉的表情非常複雜。
  “嘰嘰嘰——”小紅鳥叫了幾聲,立刻用翅膀捂住尖嘴,黑眼睛里面全是驚詫。
  “不會說話了?”簡嘉看著驚訝的小鳥,不知怎地,就有點想笑。
  “嘰嘰嘰嘰!”小紅鳥顯然看出了簡嘉的笑意,氣得在他手心里蹦起來,小翅膀紮煞著,尖嘴冒出一個火花。
  “別亂跳,我看看怎麽了。”簡嘉拎起他的一只小翅膀,翻過來掉過去地看。
  這小東西漂亮極了,背上朱紅色的羽毛一根根像是珊瑚一樣晶瑩,細密順滑,尾巴上幾根長長的尾羽就像鳳尾一樣,流光溢彩。肚子上紅色的絨毛軟軟的,摸起來非常溫暖,小爪子十分鋒銳,閃著懾人的寒光,最好看的是頭頂的翎羽,七種鮮艷奪目的顏色,光彩流麗,色彩搭配十分符合簡嘉的心意。
  “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
  小紅鳥被慘無人道地觀察裸體,起先還叫得氣勢洶洶,後來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叫聲變得有氣無力。黑眼睛有些委屈地看著簡嘉。
  簡嘉用食指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小紅鳥可憐巴巴地蹭了蹭,突然一伸嘴,夾住了簡嘉的手指,使勁留下一個紅印子,撲棱棱飛起來。神氣活現,怒火沖天地瞪著簡嘉。
  簡嘉:“……”
  簡嘉:“下來。”
  小紅鳥嗖一下飛老高。
  簡嘉:“林灼蕖,下來。”
  小紅鳥像立刻像塊石頭一樣掉了下來。
  簡嘉輕輕一躍,把他接在手里,彈了他的小腦袋一下:“以為變成鳥我就治不了你?”
  小紅鳥垂頭喪氣地趴在簡嘉手心,心里十分臥槽,怎麽就變成不會說話的鳥了,關鍵是變成鳥還得聽這麻煩精的。
  “他,他是提前獸化了。”羅傑小小聲地說。
  羅傑和齊驤濕淋淋地從湖里爬出來,正好看到小紅鳥落到簡嘉手里。
  “一般使魔獸化都得是解鎖四層之後了,獸化初期會變成幼崽,然後很快長大,重新變成人類,之後就能在兩者之間自由切換。”羅傑解釋道,“不過……就是變成鳥類,也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也……沒有這麽小的。”
  羅傑瞄著小雞仔似的縮在簡嘉掌心的林灼蕖,十分想笑,但是不敢。
  簡嘉腦中瞬間流過無數看過的資料。然後揪起了林灼蕖頭上的翎羽:“你把熔焰之石吞了是不是?”
  “嘰嘰!”林灼蕖叫了兩聲,黑眼睛有點心虛地垂下。
  “我現在聽不懂你說什麽。等你好了,再老實交代。別怕,沒什麽事,只是生長期會比別人長一些。”簡嘉摸摸他光滑的羽毛,開始有點犯愁該怎麽養小鳥。
  突然一陣陣沈悶的低吼在耳邊響起,地面地震一樣動蕩起來,簡嘉神色一凝:“不好,誰把那些火石靈弄醒了,我們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漫山遍野一只只熔巖怪物從地下爬出,把他們圍困在中間。


第42章 余方夏
  火石靈渾身烈焰燃燒,身形細高足有三米,像一根根燒火棍,兩個火球似的眼部只有源自本能的嗜血,被成千的這種怪物冷冰冰地凝視,那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最前排的怪物已經邁著沈重而僵直的步伐向著簡嘉他們沖過來。
  火石靈通常沈眠於地底,只有遭受重大刺激才會蘇醒。一旦醒來,就極端狂躁,不死不休。
  簡嘉靜靜地看著這些怪物,心里飛快計算著憑借剩下的精神力,能夠殺死多少只,其他的,又可以用什麽方法解決。
  林灼蕖撲棱棱飛起來,看著漫山遍野的怪物,小翅膀呼扇呼扇,卻只出現了幾串小火星,跟打火機似的。
  他的力量在剛剛那場大戰中已經消耗殆盡,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恢複。
  林灼蕖急得在簡嘉身邊團團轉,不住嘰嘰嘰,尖嘴去啄簡嘉的袖子。
  簡嘉一把撈住他,把他塞到外套的內兜里:“老實待著,不許亂飛。”
  林灼蕖在里面嘰嘰了兩聲,就乖乖蜷縮在簡嘉胸口不動了。
  “操!老子這是什麽運氣!看來今天是要交代在這了。”羅傑狠狠罵了一句,臉上卻出現了一股悍不畏死的兇蠻,“主人,站在我身後,放心,我死之前,你不會有事。”
  他對著齊驤笑了一下:“不過我倆今天可能要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憑借幾個人的力量消滅這麽多的怪物顯然不切實際,只能另想其他的法子。
  簡嘉的眼神落在一直挺立如同一尊石雕的軍魂煞身上。
  “羅傑,你那時候說過軍魂煞可以命令低等怪物是不是?”簡嘉手輕輕一揮,一根鐵刺已經射出,擊碎了一只火石靈的腦袋。
  羅傑警惕著隨時準備出手,聞言回答道:“是的……對啊!難道您想要……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我們死了,這位兵哥一樣會被這些東西啃得幹幹凈凈。”簡嘉聲音清冷。
  “那您準備怎麽弄醒他?看起來他好像被道具魘住了,這種精神攻擊類道具最可怕,陷進去出不來,十有八九會變成白癡。”羅傑覺得就算想要利用軍魂煞,也困難得很。
  簡嘉的眼神清澈而寒冷:“開防禦道具,你們倆先頂一陣,我弄醒他。”
  簡嘉幾步走到軍魂煞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軍裝領口,右手揮起,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臉上,那巴掌力道之狠,聲音之清脆響亮,讓羅傑狠狠打了一個哆嗦,覺得自己的臉都有點疼。
  然後才反應過來,老天,就這麽抽那位殿下耳光,真的可以嗎?軍魂煞大人醒過來,不會把他們仨全宰了吧!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都太膚淺,太小清新了。
  簡嘉哪里是打一巴掌,他把軍魂煞拽在手里,又狠狠抽了七八個耳光,眼見著軍魂煞殿下那冷酷英俊的臉蛋就那麽一點點腫脹起來,向著過年祭祖供桌上的豬頭方向發展,富態又紅亮。
  羅傑嚇得屏氣凝神,安靜如雞,不知道怕的是簡嘉過來把他也揍一頓,還是怕軍魂煞被抽醒之後的雷霆之怒。
  齊驤已經完全傻掉了,只能充當張著嘴的布景板。
  簡嘉一頓狂抽之後,清清冷冷地說:“余方夏,清醒過來。”
  軍魂煞一雙灰色的眼睛一直木然無神,宛如一潭死水。挨了巴掌也只是眼皮微微顫抖,直到聽見簡嘉的話,眼眸深處突然出現了痛苦掙紮的神色。
  簡嘉見狀,手下毫不留情,又是兩個狠狠的巴掌。
  “啊……嗯……”軍魂煞眼珠顫抖,口中發出類似嗚咽的低哼。
  “余方夏,醒過來。”簡嘉又一次叫出這個名字。
  軍魂煞高大的身體劇烈地哆嗦,眼珠急劇顫抖,雙手下意識地抓撓,一把將簡嘉扣在懷里,抱緊了就不撒手。
  簡嘉沒有去掙脫他的禁錮,只是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用力一點點收緊,聲音冰冷澄澈如同寒泉:“余方夏,你再不醒來,我就掐死你。”
  軍魂煞在簡嘉的手下顫抖,面色慢慢變得發紅發紫,喉中發出窒息的聲音。
  簡嘉完全沒有動容,掐住他的手繼續用力,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似乎真的就要活生生讓他窒息而死。
  軍魂煞灰色的眼睛睜大,冷峻的五官有些扭曲,似乎看著簡嘉,又似乎盯著空茫之處,他的嘴唇哆嗦,身子滾熱,顫抖得厲害。
  簡嘉眉尖微蹙,這反應不太像窒息,反而像是——
  感受到身前硬硬頂上他小腹的東西,簡嘉眼神一沈,這傻大兵居然特麽硬了!被他掐脖子掐硬了。
  “余,方,夏,”簡嘉一字一頓地叫出軍魂煞的名字,一把把他推開,軍魂煞倒在地上,身子劇烈地一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對灰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水光,迷迷蒙蒙不見了清醒時的沈郁冷厲,那張臉看起來居然有種詭異的淳樸呆萌。
  余方夏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覺臉頰上面疼的很,又熱又辣,褲襠里面黏糊糊,身上殘留著一種緊繃過後慵懶的舒爽。他依稀記得,那種從未體會過的戰栗,那種讓人想要尖叫出聲的刺激。伴隨著疼痛,伴隨著控制,伴隨著窒息,一點點越積越高,直到最後崩斷那根弦,迎來滅頂的快感。
  之前,他好像又回到了家里失火的那天,繼父,外祖母在火海里尖叫呼號,鼻端甚至繚繞著皮肉燒焦的味道。他只能痛苦地看著,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然後是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失去,死亡,背叛,殺戮,這所有的東西像是一口不見天日的黑暗泥沼,把他一點點拉下去,一寸寸吞噬,再不能得見天光。
  直到有人對他說,余方夏,清醒過來。
  余方夏,這才是他的名字。
  不是那個充滿了嫌棄與厭惡的,不被人珍視的“余下”。
  很多年前,他曾經重傷瀕死,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醫院,滿心茫然,只是靜待死亡來臨。
  “我感覺到你很傷心,很難過,不想活,為什麽?”一個清澈又帶一絲冰冷的聲音問道。
  “……”一身是傷,包得像木乃伊的少年余下眼睛直楞楞地看著天花板,一語不發,好像沒有聽到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
  “你看不到我的,就當是在做夢吧,你叫什麽名字?”那個清冷的聲音繼續問。
  余下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突然想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余下,多余的余,丟下的下。”
  “不好聽。”那個聲音批評道。
  “……”
  當然不好聽,多余的人,滿是罪孽的人生,怎麽配有好聽的名字?
  “給你個建議,可以自己改名字,比如改成余夏,夏天的夏,很暖和。”
  “……”
  “或者加個方,余方夏。余是我,方是正當,我正在夏天,正是最暖和絢爛的時候。”
  “……”
  他……真能換個名字?余方夏,這個名字多麽溫暖,只是聽著,就好像嗅到了陽光的氣息……
  “好好活著吧,余方夏。很多人……都在拼了命活著。”
  他覺得一種清冷卻堅定的力量讓他心神安定下來,那種似乎要把靈魂都撕碎的痛苦茫然也不再讓他痛不欲生。
  他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後來余方夏也嘗試找過這個聲音的主人,可是一無所獲,就好像所有聽到的話都只是他的一個夢。
  直到他在一片沈重漆黑的夢魘中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余方夏,醒過來。
  眼睛睜開,視線里面一張清冷面容漸漸清晰,心跳一點點快起來,很快就響如擂鼓。
  是他,就是眼前這個人,自己早就有感覺了不是嗎?不然又怎麽會著魔似的時時刻刻想著他?
  簡嘉看那腫著一張豬頭肉臉,卻一臉呆滯看著他的傻大兵,有點不耐煩。火石靈都攻過來了,這位還在神遊,明明都已經擺脫夢魘了好吧。
  簡嘉一點兒不客氣地又拽著領子把他拎起來,一巴掌扇上去:“清醒了麽?”
  簡嘉清冷的氣息中還殘留了一些殺戮的血腥氣,眼眸深處隱隱流露出一點暴戾嗜血,這一切都讓余方夏呼吸停滯,不可遏制地戰栗起來。
  褲襠里的黏膩明明白白地提醒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壓不住狂亂的心跳,和無邊的羞恥,他勉強控制住自己,默默地點點頭。
  “圓桌騎士暗算,你惹的麻煩,你來解決。”簡嘉指了指漫山遍野的怪物大軍,言簡意賅,順便又擊碎了一個火石靈的腦袋。
  余方夏聽到圓桌騎士,就大致知道了發生的事情,沒時間細問,他看得出事態的嚴重性。
  他灰色的眸子閃過冰冷的寒光,挺直背脊,身上的純黑色的軍魂套裝立刻閃爍著幽微又森寒的光芒,身後的披風微微擺蕩,一股源自百戰沙場的凜然殺氣如海浪般蕩漾開去。
  所有接觸到這種殺氣的火石靈都立刻垂下手立正站好,呆呆的活像一群立起來的狐獴。
  余方夏邁開大步往前走,只聽錚一聲,軍刀出鞘,直指依舊濃煙蔽日的天空,一種力量沖天而起,驅散漫天煙塵,蔚藍的天宇重新出現,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
  所有火石靈動作整齊劃一,單膝跪地,地面被砸起一片煙塵。
  余方夏仍是一語不發,劍光凜冽,輕輕一揮,收劍入鞘。那些火石靈轟然站起,一步步退後,身形慢慢變小,逐漸消失在燒得一片焦黑的大地上。
  一場大戰,就此消弭於無形。
  余方夏默然片刻,有些不自在地夾著雙腿,回頭看向簡嘉,灰眼睛里面的情緒像開水壺里面的泡泡一樣洶湧翻滾。
  “那時候是你,對不對?”余方夏低沈的聲音有些發顫,沒頭沒腦地問。
  “不是。”簡嘉眼皮都不擡地回答。
  “八年前……你也在梅奧診所。”余方夏這回不用問句了,直接上陳述句。
  簡嘉這次都不再應他的話,徑直把林灼蕖從懷里掏出來,這麽長時間沒嘰嘰,別再給憋壞了。
  齊驤和羅傑呆立一旁,莫名嗅到一種不尋常的味道。這二位他們誰都惹不起,趕緊扯呼是正經。
  “簡嘉大人,我們已經得到一塊熔焰之石,就先走了,準備回歸安全區,你們慢聊。”羅傑告了一聲別,兩人就離開了。
  簡嘉淡淡瞥了余方夏一眼,說了句告辭,轉身就走。
  出了那片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山林,空氣中重新充滿了陽光雨露的氣息。
  簡嘉看著手里的林灼蕖,小紅鳥瞇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是不是餓了,要餵你吃什麽?吃蟲麽?”簡嘉把小鳥湊到鼻尖,盯著他的眼睛。
  林灼蕖的鳥眼立刻瞪得溜圓:“嘰嘰嘰嘰!”
  “鳥兒吃蟲,天經地義。對不對,小花?”簡嘉摸摸鳥腦袋,“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小鳥了,以後我是不是還要天天遛鳥?”
  林灼蕖:“……”
  老子跟你拼了!
  小紅鳥撲棱飛起來就去啄簡嘉的鼻子。
  簡嘉一邊擋著尖尖的鳥嘴,一邊去抓小翅膀,眼睛光彩閃爍,明顯看出來他很開心。
  余方夏遠遠看著,簡嘉身上好像蒙著一層明亮清冷的光暈,眼里的光彩卻又讓人心顫。他的心里湧現出了一種從未經歷過的酸澀,渴望,憧憬,羨慕,卻又沈甸甸地知道,那些都不屬於他,他永遠都得不到。
  背負著詛咒,一生不得幸福喜樂,一生不能得人所愛。
  他這樣的人,還能奢望什麽呢?
  就算對那片明亮清冷垂涎三尺,渴望得全身都疼,也只能像一條野狗一樣,夾著尾巴躲在角落,遠遠望著,不敢有絲毫妄動。
  可是瘋狂的渴望像野草一樣瘋長,他不甘心。
  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個人,而且,他們在那麽久之前就認識了,他給了他全新的名字,還有繼續活下來的勇氣。
  就這樣錯過,他不甘心。
  或許……或許他可以偷偷借用片刻,偷竊一段短暫的時間,一天,半天,幾個小時也好!
  余方夏心臟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好像新手小偷第一次行竊,渴望,緊張,恐懼,又興奮。
  簡嘉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小紅鳥已經被抓在余方夏手里。


第43章 討好
  余方夏膽上生毛,突然出手奪走小紅鳥,還沒等簡嘉做出反應,小紅鳥就閃電般又回到他手里,只是被封在一個鳥巢似的東西里面,閉目沈睡。
  “這是‘養魂巢’,鳥……禽類使魔在里面恢複速度會……快一點。”余方夏顯然不習慣解釋說明,顯得有些笨拙,“他不能完全吸收熔焰之石,剩下的部分給我一些,我用積分換。”
  他以站軍姿的姿勢立在當地,背脊挺成一道利落的線,臉上卻有些拘謹,站在那里等待簡嘉的答複,灰眼睛盡力平視前方,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
  簡嘉小心地查探了林灼蕖的狀況,發現他只是睡了,在慢慢恢複,才看向余方夏。
  “這怎麽好意思,”簡嘉打量他一眼,平板地說,“您這麽威風霸氣,說搶就搶,我們不乖乖奉上,是不是挺不知好歹的?”
  “對不起……不是……我不是……”余方夏姿勢更加僵硬,他很著急,不想在有限的相處時間內被簡嘉討厭,可惜天生不善言辭,像個塞滿餃子的茶壺一樣,半天倒不出一句話。
  看著那張明顯染上急切和無措的英俊面龐,簡嘉突然就有了一種欺負老實人的感覺。
  不過想起眼前這家夥對自己動手時的狠厲,再看看現在這幅笨嘴拙舌,著急上火的蠢樣子,跟之前那種氣勢如山,真是鮮明的對比。
  莫名就覺得有點爽。
  於是簡嘉就這麽瞅著他在原地立正站著結巴,臉上一點點紅起來。
  余方夏被他看得更加緊張,越緊張就越說不出話,眼瞧著簡嘉有轉身離開的意思,連忙攔住他,開始一件件往外掏東西。
  軍魂煞的珍藏非同小可,一件件道具都是珍品,擺在地上閃閃發光。
  “你……隨便挑,都拿走也行。”余方夏看了簡嘉一眼,急切地表示自己贖罪的強烈意願。
  簡嘉默然無語,這是用積分砸他嗎?這大個子還挺實誠。
  “算了,這養魂巢就算作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簡嘉懶得再跟他掰扯,淡淡道,“至於熔焰之石,等林灼蕖醒了再說。”
  簡嘉收起養魂巢,就要離開。
  “等我一下,”余方夏沈聲說道,接觸到簡嘉的眼神,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請你。”
  簡嘉就看著他步履如飛地到不遠處撿起了昏迷的邱楠,這家夥頭發都被大火烘烤得酥脆了,一碰就嘩嘩掉下來。
  余方夏動作十分粗魯地把他塞進一個袋子,收了起來。
  “死了?”簡嘉有些疑問,因為余方夏那個動作實在是太像收屍了。
  “還沒。”余方夏言辭非常簡潔。
  看出簡嘉的疑惑,連忙補充:“昏了正好裝起來,省事,不鬧騰。經常這樣,不礙事……”
  簡嘉不由得懷疑,邱楠之所以這麽變態,是不是因為經常被裝在袋子里面,不見天日的緣故……
  接下來兩個人就站著,誰也不說話。
  “你還有事?”簡嘉覺得比誰更悶的話,自己肯定比不過余方夏這個資深專業人士,只得開口問。
  余方夏搖頭。
  簡嘉擡腳就走。
  余方夏緊緊跟上。
  簡嘉回頭:“你跟著我幹嘛?”
  余方夏聲音低沈:“等著熔焰之石。”
  簡嘉:“你就打算這麽一直跟著我,直到林灼蕖醒過來?”
  余方夏點頭,灰色的眼眸里隱含希冀。
  簡嘉:“不行,留手機號,林灼蕖醒了告訴你。”
  余方夏眼神一黯,旋即又打起精神:“圓桌騎士那些人不知道來了幾個。”
  簡嘉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還有其他敵人,他們兩個在一起會比較安全。
  “隨便你吧。”簡嘉也無所謂,余方夏如果硬是要跟著,他也攆不走,到現在他的腦子還有點發暈呢。
  余方夏默默點頭,灰色的眸子透出一點光亮,腳步明顯輕快起來。
  兩人慢慢沿著山路往外走,簡嘉的動作並不快,余方夏也就那麽慢慢跟著,大長腿跟著簡嘉邁小碎步,居然還能保持十分端正標準的行走姿勢。
  一路沈默。
  余方夏緊挨著簡嘉走,利用高超的身手盡量挨近,卻又完全不會妨礙簡嘉的動作。清新冷凝的氣息一絲絲縈繞在身畔,好像陰冷沈郁的內心都變得透亮起來。
  他貪婪又小心地呼吸著,盡量收斂自己的表情,生怕簡嘉發現他的小動作。
  簡嘉的確愛靜沒錯,可是不是這麽個安靜法。
  而且看著余方夏那張沈凝冷肅的雪人臉,簡嘉就特別想要欺負人。
  “說話。”簡嘉命令道。
  “?”余方夏條件反射般立正站好,一臉疑問。
  簡嘉發現余方夏那張中西混血的俊臉納悶起來,居然有種十分富有鄉土氣息的質樸憨蠢。
  “說點什麽,這麽走路太悶了。”簡嘉道。
  其實簡嘉也不太愛說話,只好讓別人說話給他解悶了。
  “悶嗎?”余方夏緊張起來,整個人木得跟僵屍似的。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挺悶的,以前誰跟著他出任務,歸隊後都會變得特別話嘮,據說都是被他給憋的。
  可是他真的不太會聊天。
  可是簡嘉覺得悶。
  余方夏頓時覺得自己更加一無是處,沮喪得像一朵積雨雲。
  “說……嗯……嗯……”余方夏支支吾吾半天,搜腸刮肚,憋出來一句,“你長得真好看。”
  這是隊友教給他的聊天秘技,應該可以吧,而且他這句話也是相當發自肺腑的。
  簡嘉:“……”
  兩名點頭之交的男性以這個為聊天話題真的好嗎?難不成這傻大個居然敢逗他玩兒?真是狗膽包天。
  簡嘉向著余方夏投出招牌的,帶著威壓的冰冷凝視。
  “真的,真的,你真好看,比女的還好看,我不是說瞎話。”余方夏敏銳地接收道簡嘉的死亡凝視,慌忙強調,並且揮動手臂以壯聲勢。
  這就是個傻的,不是在逗我。
  簡嘉得出結論。
  簡嘉還沒有見過這種款式的小傻子,覺得頗為新奇。
  “繼續說。”簡嘉看他還能謅出什麽。
  “還要說……”余方夏高挺的眉骨上兩條濃眉苦惱得要打結,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
  隊友還教過他什麽談話技巧來著?啊,想到一個——談話需要欲揚先抑,才會獲得加倍的好感。
  “你的力量不足,速度也不夠快,體能也不太好,身體太弱。”余方夏神情冰冷凝肅。
  簡嘉:“……”
  感覺這小傻子不想活了。
  “但是,”余方夏話風強行一轉,“那些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你長得好看。”
  簡嘉:“……”
  真特麽不想活了是不是!
  再次感受到簡嘉的凝視,余方夏立刻有些瑟縮,怎麽了?他果然還是閉嘴比較好吧。
  簡嘉還是眼睛冰涼涼地看著他。
  余方夏承受不住,又結結巴巴補充:“真的好看,頭發也黑,臉也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生氣……生氣瞪人的時候……一點……一點也不嚇人。”
  成功把這穿軍裝的大個子嚇得話都有點說不順溜,簡嘉舒服了。
  “行了,您可別誇我了。”決定不跟傻瓜一般見識,簡嘉的語氣非常穩定。
  “說說你自己吧。”簡嘉道。
  余方夏立刻沈默下來,好像有無形的陰雲把他籠罩在其中,整個人又變得沈郁冷肅,剛剛短暫的憨傻勁如同曇花一現。
  正當簡嘉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就是個有命無運的人。”余方夏低下頭,聲音低沈,仿佛壓著無盡的苦澀。
  “你遇到我那年,正好是我家人……出事,我解決了仇家,真是不想活了。然後就聽到你的話……還是堅持下來了,我就是一直覺得那不是做夢,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誰……”余方夏說得非常艱澀,很明顯他完全不習慣向別人說出心里話。可是簡嘉問了,怎麽樣他都想說出來。
  簡嘉默默聽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說那個人不是他。
  余方夏眼中掠過一道光亮,深呼出一口氣:“後來就進了軍隊,打仗,出任務,解救人質,保護那些政客,這些都做過。再後來就進了這里面。”
  他真的不擅長講故事,種種驚心動魄,生離死別,九死一生,就這麽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蓋過了。
  “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嗎?”余方夏灰眼睛里滿是渴求。
  “不能。”簡嘉冷酷無情,完全不顧禮尚往來地拒絕。
  “哦……”余方夏沒有一點抗議地接受了,只是蔫蔫地感覺耳朵都耷拉下來。
  簡嘉真是覺得稀奇,這位軍魂煞殿下看著像猛獸,捏吧起來居然是只綿羊。
  如果那些被軍魂煞幹掉的家夥得知簡嘉的這個判斷,一定會郁悶得再死一回。
  你特麽在逗我,有這種型號的綿羊嗎?
  簡嘉跟著野獸牌綿羊出了山,綿羊睜著灰眼睛邀請他跟自己回軍營,簡嘉沒答應,他一直不太適應軍營那種嚴謹單調的氛圍。
  於是余方夏堅決地要求跟著簡嘉回家。
  簡嘉無所謂,但是回家之前,他才想起來自己那間小破房里一粒米都沒有,先得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余方夏突然就振作起來,身上的氣息也不再那麽陰郁,整個人明顯亮了一個色號。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余方夏把隨行人員全部攆走,親自開著大吉普,把簡嘉拉到了當地一家著名的西餐廳。
  “這家最貴,應該好吃。”余方夏強調。
  簡嘉:“……”
  所以這位就是以價錢判斷味道的麽?
  可惜倆人一個穿軍裝,一個穿著沖鋒衣,人家服務員露出禮貌的微笑:“對不起,我們這里有著裝要求。”
  話剛講完,服務員就被經理拉到一邊,小姑娘被拉住了還不忘小聲說:“他們沒有預約。”
  經理都快哭了,這新人就是不行,沒看到那兩人的長相氣勢麽,還有那位軍裝帥哥,肩膀上的星星,眼瞎的看不到麽?
  在經理的殷勤引領下,兩人入座,余方夏坐得端端正正,背脊挺直,一絲不茍。這餐廳不愧一個貴字,裝飾莊重典雅,賓客衣冠楚楚。
  只有他們倆是另類。
  簡嘉從來對這些都不上心,而余方夏,他往那一坐,就沒有人敢多往這邊看一眼。
  打開菜單,一水兒的小語種外文。余方夏面色沈凝,明顯看不懂,卻絲毫沒有窘迫之意,不管是主菜還是頭盤,對著圖片一頓狂點,末了還加了一句:“一塊兒上,別磨蹭。”
  楞是把高級西餐廳弄出了軍隊食堂的格調。
  對上簡嘉的眼神,才有點氣弱下來,猶豫道:“那個,忘了問你,你喜歡吃那些嗎?不然再點——”說著就沖一邊苦著臉的經理招手。
  “好了,你點那些這張桌子可能都放不下。”簡嘉道。
  “放心,”余方夏一臉“小事我能解決”地叫過經理,“那邊桌子拉過來,拼一起。”
  簡嘉覺得真是有意思。
  即使出身不高,身為移民二代的余方夏也不可能對於西餐禮儀完全不了解,可是他似乎絲毫沒有遵循那些繁瑣程序的想法。
  於是頭盤主菜甜點湯就這麽擺到拼在一起的桌子上,兩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具有年夜飯既視感的西餐,簡嘉吃得還挺開心。
  別看余方夏一副混血兒的模樣,那筷子比簡嘉用得還好,據說從小他外婆做的都是中餐,繼父也是華裔,所以他中文說得賊溜。
  簡嘉吃得差不多,就停下了。然後就略微有些呆地看著軍魂煞把剩下所有飯菜一掃而空,那氣勢堪稱風卷殘雲。
  簡嘉長這麽大,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能吃的人。這人長得壯,不是沒原因的。
  酒足飯飽,兩人回了簡嘉的小屋。
  “我這只有單人床,你只能睡地上。”簡嘉道。
  “沒關系。”余方夏強忍著興奮,能跟簡嘉睡在一個房間,簡直是意想不到的福利,睡地板又算得了什麽。
  是夜,余方夏躺在冷硬的地板上,渾身卻熱得發燙,單單只是簡嘉的氣息就讓他的身體騷動不已。他悄悄凝視簡嘉熟睡的容顏,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影子,他悄悄起身,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想要碰碰簡嘉的面頰。在那張清冷容顏的映襯下,手指顯得粗大又毛糙。也許自己帶著槍繭的手輕輕碰一下,那白皙的皮膚可能都會變紅,都會受傷。他倏地收回指頭,坐在屁股底下,牙齒咬得緊緊的,心底的渴望讓他渾身疼痛。
  就這樣便滿足了嗎?
  短暫的相處,一夜同室而眠……就夠了嗎?
  為什麽接觸的越多卻越覺饑渴。
  不夠,這完全不夠。
  余方夏用胯下灼熱的部位磨蹭著身下薄薄的毛毯,雙手捂住滾燙的臉。
  也許,他可以偷到更多。


第44章 情欲鬥獸場
  “什麽?”簡嘉有些疑惑地看著余方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養魂巢……是我用精神力啟動,之後……想要放出那只鳥,也必須是……我來打開。”余方夏站得鋼管直,手指緊摳著褲線,好像這威武雄壯的姿勢,能把他的膽子撐得更大一些。
  “什麽意思?”簡嘉凝眉。
  余方夏立刻低頭,根本不敢看簡嘉的眼睛,音量明顯變小:“如果……不通過我,強行打開養魂巢,那只鳥……會重傷……”
  也就是說這家夥劫持了林灼蕖。
  簡嘉在單人床上坐下來,長腿交疊,動作優雅閑適,黑色的眸子帶上一絲冰冷,目光放在余方夏身上,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余方夏站在屋子正中,那高個子把這小房間顯得更加局促,他被簡嘉這麽看著,身體僵硬起來,手腳都不知放在哪里。
  “請……跟我進‘情欲鬥獸場’,贏了我,就……就放那只鳥出來。”余方夏鼓起積攢了半生的勇氣,可是說出的話還是有些結巴。
  “那如果你贏了呢?”
  簡嘉面無表情,只是註視著余方夏,清冷的眼眸里仿佛埋藏著駭人的驚濤巨浪。
  余方夏閉上眼睛,咬緊牙關,腮肉明顯凹進去一塊:“那熔焰之石就是我的。那只鳥雖不會死,也要重傷。”
  簡嘉站起身,精神力颶風一樣狂暴地朝著余方夏席卷而去。
  余方夏渾身打顫,在精神風暴中搖搖欲墜,卻硬挺著不倒下。
  系統提示:君王與使魔產生沖突,一方申請開啟“情欲鬥獸場”,神眷者簡嘉是否同意進入?
  為了避免資質優秀的使魔和君王無意義互相殘殺,系統提供“情欲鬥獸場”。死鬥的使魔和君王可以通過精神力,意誌,以及情欲的對拼分出勝負,而不傷及性命。勝者可以對敗者提出任何要求。
  其實在這種比拼中,君王占據天然優勢。不過如果等級相差太大,勝負卻未可知。
  系統提示:神眷者余方夏申請參加鬥獸,失敗後將會放棄獲取熔焰之石。
  精神力,意誌力,情欲的比拼?
  簡嘉眼中閃過一道幽幽寒光,這個余方夏,腦袋是不是突然進了氨水,大早上就來這麽一出,這都什麽毛病?
  那就試試,看誰制得住誰。
  情欲鬥獸場,是去除一切外在因素,君王和使魔憑借精神,意誌,欲望進行爭鬥的地方。所有一切情緒,在這里都會無限制地釋放開來。
  勝負的標準只有一個,一方向另一方徹底臣服。
  事實上很少有神眷者真的因為戰鬥而進入鬥獸場,畢竟使魔對上君王,都是只有乖乖聽命的份兒。除非雙方戰鬥意識極強烈,天分極佳,且實力相當,有同歸於盡的風險時,極樂伊甸才會開啟鬥獸場,避免無謂的傷亡。
  在這里,君王天然就是馴獸師,而使魔,則是需要被征服的野獸。
  結局嘛,或者是野獸跪下臣服,或者是馴獸師受不住野獸的噬咬而認輸。
  簡嘉站在一片荒涼的衰草之中,周圍一片陰郁的寒冷,鉛雲低垂,朔風卷過,幾只枯草低低飛起,又死氣沈沈的落在地上。
  不遠處是一幢破舊的房子,墻上的爬山虎已經枯萎,都是那種泛著腐朽氣息的臟黃色,門扉上的油漆剝落,屋頂好像被大火燒過,泛著一片絕望的蒼黑。
  簡嘉的目光帶著淡漠的涼意,他凝視著眼前的房子,沒有什麽多余的想法,余方夏既然已經提出挑戰,那他就應該清楚即將面對的是什麽。
  “情欲鬥獸場”的另一個稱號就是“調教煉獄”。
  與余方夏兩次精神接觸,簡嘉對這個人不說了如指掌,但是對方的弱點他也能估摸得八九不離十。
  簡嘉清冷的眼眸閃過莫測的幽光,軍魂煞,余方夏,我們就來看看,你要的到底是什麽。
  確認同意進入鬥獸場的一瞬間,余方夏心跳得仿佛要窒息,恐懼又歡喜,絕望又興奮。他知道,這種行為相當於在挑釁。他也清楚,簡嘉可能會因此討厭他。
  那個皎皎然如同冷月清暉的少年,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更靠近一些,更多一些,哪怕是以這種方式,也許也只能以這種方式。
  他確認的下一瞬間,立刻出現在了一個昏暗陰冷的小房子里。還沒看清屋內的擺設,一種絕望的陰郁已經攫住他的心臟。
  為什麽會在這里?不應該是鬥獸場嗎?為什麽又出現在這里?
  在無數的噩夢里,一旦進入這個屋子,無論他怎麽呼號,怎麽尋找,也找不到出口。
  他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因為他知道,一旦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什麽。
  這種可笑的軟弱,這種卑劣的恐懼,這種偽善的自責。這麽多年,屍山血海都見過了,居然還是無法面對這個嗎?
  余方夏一邊在心里狠狠地嘲諷自己,一邊咬緊牙關,牙齒把一塊腮肉咬破了,口中泛起血腥,鼻端似乎也聞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不能,不能睜開眼睛。
  即使現在的他堅硬如鐵,冷漠似冰。
  十八歲的時候,看著摯愛的家人,以焦黑扭曲的姿態猙獰死去,那種痛楚恐懼,是一輩子無法消除,刻進骨頭里的夢魘。
  鼻端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世界似乎都寂靜無聲,又好像喧嘩異常。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你怎麽還活著?
  你不覺得羞恥麽?
  四面八方的墻壁向著他擠壓過來,四周都是一重重陰冷的迷霧,根本找不到出口。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他張大嘴,盡全力好像也吸不進稀薄的空氣。
  黑暗……
  窒息……
  “余方夏。”
  一個聲音傳進耳中,那聲音仿佛有莫大的力量,一瞬間周圍的迷霧就散開了。眼前仿佛灑落清冷的光輝。
  余方夏直挺挺站在屋子中央,緊閉雙眼,面色蒼白,雙頰因為咬緊牙關而凹陷。高大強健的身體不住顫抖,看起來居然有些脆弱。
  簡嘉走進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內室,就看到這樣一幕。簡嘉腦子里都是余方夏那副固執堅持的樣子,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鬥誌昂揚寧死不屈的鋼鐵鬥士,沒想到居然是這幅德行。
  簡嘉不知道,鬥獸場能夠放大所有的情緒,對於他來說沒什麽太大影響,別人可就未必了。
  “余方夏。”簡嘉又叫了一聲,不是要比拼麽,難道要比試站軍姿?
  遵循著聲音的呼喚,余方夏睜開眼睛。
  屋子里是什麽樣子,地下有什麽東西,房間里是什麽味道,這一刻似乎都離他很遠,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他穿著顏色清淡的衣服,幹幹凈凈。眉目間清華流轉,眼神清澈而冷凝,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
  這個人給了他名字,讓他在最絕望的時候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每一次見到他,心底的渴望就越強一分,可是自己這樣的狀況,怎麽可能跟他產生聯系。也許這場馴獸,就是他能偷得的所有。
  簡嘉發現這位軍魂煞殿下不動也不說話,只是睜著一雙灰眼睛直楞楞地看著他,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是要比試的吧,這位跟這兒幹什麽呢?
  簡嘉幹脆不再試圖溝通,只是直接下命令:“跟我走。”
  言罷轉身就走。
  余方夏立刻跟上他的腳步,那永遠都走不出的屋子居然一下子就被拋在了身後。
  簡嘉回頭,發現軍魂煞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簡嘉眼神一動,這怎麽說也是一種對抗,這位老兄怎麽有種boss躺平任調戲的趕腳。余方夏到底在想什麽?
  就在走出院子的一瞬,周圍的場景變了。他們出現在一個大展臺上面,周圍是一層層的看臺,看臺上面的座位都是空的。跟真實世界的鬥獸場非常相似,只不過設備豪華了許多。
  系統提示簡嘉,如果開放權限,隨時都會有神眷者和平民願意付出積分觀看馴獸。據說這種馴獸表演非常受歡迎,甚至有些神眷者願意通過平臺表演賺取積分。
  四周幾盞大燈打出色彩飽和度極高的燈光,整個展臺上的物品都帶上了一種油畫般的質感。
  簡嘉看了看展臺上面的東西,覺得頗為傷眼。各種刑架,皮鞭,鐐銬,還有種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簡嘉回頭看著余方夏,發現這位身形高大,面容深邃俊美的混血青年十分緊張。
  他緊張的方式就是直挺挺地立正站好,面容冷峻,灰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簡嘉甚至懷疑他有沒有在呼吸。
  “脫掉衣服。”簡嘉直接下了第一個命令,用上了真言的力量。
  余方夏身子一抖,眼珠顫了一下,卻沒有動。
  他其實知道情欲鬥獸場的對抗流程。在極樂伊甸里這麽長時間,聽過見過的不知有多少。可是真正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這樣不堪,簡嘉只是一句命令,就讓他渾身發熱,褲襠里的那個東西更是不掙氣地想擡頭。
  這讓他既羞恥又有些恐懼。小時候,母親常常帶著不同的男人回到家里,白人,黑人,印度人,毫不避諱小孩子,余方夏不止一次看到不同膚色的肉體在他母親身上聳動,這讓年幼的他對於性產生了從生理到心理的厭惡。成年後,無論男女,任何人的過度親近都會讓他不適。那些君王的氣息和嘴臉更是令他惡心。
  如果不是運氣還不算太差,得到軍魂套裝,以他的怪癖,恐怕早就死在任務里面了。
  如今簡嘉的命令卻像一個開關,一下就喚醒了他的身體。
  可是他像僧侶一樣禁欲這麽多年,冷不丁就要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實在有些做不出來。
  簡嘉看他一動不動,眼里亮光閃爍,有點興奮起來,果然還是要對抗,決一勝負的,不是嗎?
  把這麽個雄性荷爾蒙爆棚的軍裝漢子折騰到崩潰哭泣,一定很有趣。
  “脫掉衣服!”簡嘉的聲音高了一些,聲音中蘊含更多的力量。
  余方夏身體狠狠一抖,他擡頭看著簡嘉的眼睛,灰眸里有很多複雜的東西,簡嘉一時都無法分辨到底是種什麽情緒。
  余方夏長得高,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把一身軍裝穿得英俊非凡又威武霸氣。那雙威勢凜然的灰眼睛此時顫抖得厲害,似乎里面有無數的東西在互相沖突,甚至搏殺。那種強韌又脆弱,抗拒又渴求的樣子竟然分外誘人。
  簡嘉覺得自己身體里面的控制欲和施虐欲在蠢蠢欲動。
  他不再發出命令,只是看著余方夏,眼神平靜而冷冽。
  余方夏在簡嘉的註視下,身體更加緊張起來,他覺得簡嘉的目光好像放大鏡,一寸一寸掃過他身上,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他不由得想,他今天有沒有刮胡子,是不是看起來非常邋遢。他應該換一套衣服,這身軍裝已經穿了一天,會不會臟兮兮,他的頭發,是不是根本沒有梳理?他昨天……到底有沒有洗澡?為什麽他居然就頂著這麽個德行跟著簡嘉進了鬥獸場!簡嘉在看他的臉,他長得……並不符合大部分君王的審美,也許簡嘉根本連調教他的興趣都沒有。
  簡嘉就這麽瞅著余方夏僵著一張臉,眼神卻十分豐富,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又變得沮喪,覺得這個使魔真是耐人尋味。
  想看看他有多堅韌,有多耐操!
  他逼近余方夏身邊,果然這家夥立刻僵立不動,眼珠都直勾勾的不敢轉了。
  “脫,掉,衣,服。”簡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命令。
  余方夏腦子嗡一下,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摸上扣子。羞恥心讓他想要停下動作,而身心的全部欲望都在咆哮著,聽他的話!服從他的一切命令!奉獻上你的所有!
  手指顫抖著,解開的每一粒扣子好像都要用上他全身的力氣。
  軍裝外套被扔在地上,里面是一件幹幹凈凈的白襯衫,和一條黑色的領帶。余方夏深麥色的臉已經有些泛紅,簡嘉不說停,他就得一直脫下去。
  “等等。”簡嘉發現了一個東西。
  余方夏立刻停手,心里又熱又燙,不知是松口氣,還是……失望。
  簡嘉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浴桶,慢悠悠道:“把這個從頭上澆下去。”
  余方夏對這個命令完全沒有抗拒,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擡起大浴桶,兜頭澆下。
  水聲嘩啦,余方夏從頭到腳濕了個徹底。他伸手抹了把臉,動作有點粗魯,卻並不難看。頭發全濕了,被他摞到腦後,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面龐完全展現出來,灰色的眼睛有些緊張,對著簡嘉完全擺不出軍魂煞的凜冽霸氣,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美國鄉村英俊小夥兒的淳樸帥氣。
  余方夏從冷水刺激中回過神,發現簡嘉正看著他的胸口。
  他低頭一瞧,臉立刻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第45章 調教(一)
  白色的單薄襯衫被水浸透之後,緊緊地貼在身上,把健美的身材凸顯得一清二楚。
  余方夏個子高,肩膀寬闊平正,正面看去,有一種山巒般的威勢。胸部的肌肉十分飽滿健碩,相當大的一部分女孩子見了都要望洋興嘆。下面的腹肌輪廓清晰整齊,塊塊隆起,性感得讓人有種想要伸手使勁抓幾下的沖動。
  關鍵是襯衫濕透,已經幾乎是透明的了,胸前兩個肉粉色的乳頭明晃晃地凸起了兩個小點,身上的肌肉塊壘,在燈光下凸顯出極有層次的陰影。這種濕身誘惑,簡直比全脫光了還要撩人。
  余方夏平時是連軍裝最上面的風紀扣都要扣緊的,突然之間就在簡嘉眼前“敞開胸懷”,一時間只覺臉上一片紅熱,羞恥萬分,下意識就雙臂抱住胸口,身體卻不可遏制地興奮起來。
  簡嘉發現鬥獸場還有不少輔助選項,他試著開啟了音效,立刻觀眾席上就響起起大片掌聲叫好聲和口哨聲,好像有無數的人正在欣賞這出鬥獸好戲。
  余方夏立刻像豹子一樣擡頭,渾身氣勢凜冽如鋼刀,發現周圍依然空無一人,才重新安靜下來,剛剛那一瞬間的兇暴十分令人心驚,這會兒又像綿羊一樣乖順下來。
  這家夥的身材真是好,簡嘉心中感嘆。穿著軍裝時就已經覺得很有料,這麽一脫,簡直堪稱視覺盛宴。
  余方夏抱著胸口,手臂上的肌肉緊張地隆起,那別扭的姿勢十足就是慘遭調戲的大姑娘,灰眼睛緊張得顫抖。
  作為調戲“良家子弟兵”的“流氓”,簡嘉覺得挺有趣,余方夏是他見過的最表里不一的家夥了。表面上冷肅沈凝,威勢迫人,堅如磐石。稍一揉搓,就露出軟囔囔,熱乎乎,水汪汪的內里。別看現在瞧著好像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可是君王與使魔之間的特殊感應告訴簡嘉,余方夏現在非常興奮,甚至在期待更多的控制,羞辱,甚至疼痛。
  簡嘉之前就發現了,在被他精神鞭笞的時候,余方夏居然會興奮,甚至射精。
  簡嘉新奇之余,立刻填補了相關知識空白,並且成功察覺,自己對於欺負蹂躪這種類型的強壯帥哥,也是相當有興趣的。看著強健身軀扭曲掙紮,滿臉痛苦羞辱,又興奮得不能自已,真是特別過癮。
  簡而言之,就是覺醒了身上的部分抖S基因。
  誰發掘,誰負責。
  簡嘉的眼神閃爍著危險莫測的光芒,成功地把余方夏看得腿肚子轉筋。
  簡嘉神色一正,眉目間帶上了一絲凜冽,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他的目光變得嚴厲而挑剔,一寸寸掃過余方夏的身體。
  余方夏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上的冷水浸入毛孔,一絲絲戰栗的涼,轉而又從骨頭縫里勾出一股癢意,酥麻地掠過肌肉,燒過皮膚,燎起遮住眼目的大火。他口幹舌燥,好像鼻子吸入的氧氣已經不夠生存,不得不張開嘴,獲得更多的空氣。
  然後他就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氣體刮過喉管帶出來的聲音,低啞又……淫蕩。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這樣了,余方夏絕望地想著,他又能堅持多久呢,能留住這個人多久呢?果然他骨子里就是一個淫蕩的人,跟他的那個媽一樣!
  “跪下。”
  簡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沒有高聲,也不是訓斥,只是淡漠的,平靜的一句命令,卻讓他雙膝發軟。
  余方夏迅速地擡頭看了簡嘉一眼,那速度快得讓簡嘉來不及捕捉他的情緒。
  他仿佛在跟自己較勁一般,一點點的,艱難地跪了下去。他半張著嘴,熱乎乎的氣體在喉嚨進出,燒灼出更加幹渴的欲望。
  “跪正,手背後。”簡嘉命令。
  余方夏似乎有些猶疑,他不知道所謂跪正到底是什麽姿勢,但是依然憑借本能忠實地執行了簡嘉的命令。
  雙膝分開,與肩同寬,上身挺直,小腹肌肉微微收緊,肩膀平正,兩臂在身後互相扣緊,胸口挺起,隨著呼吸劇烈起伏,兩個乳頭凸起得更加明顯,下顎線條緊繃,灰色的眼睛顫抖地平視前方。
  下跪居然跪出了站軍姿的感覺,溫馴又剛強。
  “去,用乳頭磨那個柱子,一直磨到下面射出來為止。”簡嘉不緊不慢地命令道。
  余方夏飛快地看了簡嘉一眼,似乎沒聽明白他的話。
  簡嘉拎起旁邊的一根藤杖,反手就抽在余方夏背上,隔著濕透的白襯衫,一道紅色的傷痕立刻腫了起來。
  余方夏身體一抖,卻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他只是沈默地喘著氣,反而呼吸聲還輕了些,好像生怕泄露出什麽。
  簡嘉眼神在他下半身轉了一圈,看得出軍褲里有個東西已經有點擡頭了。
  “我剛剛的命令是什麽?”簡嘉的聲音淡漠而清冷。
  余方夏的呼吸立刻沈了一些,卻默然不語。
  啪!
  又一記藤仗抽在背脊,印下漂亮的紅色傷痕。簡嘉鼻端仿佛聞到了鮮血的腥香,神經末梢竄過一陣細小又興奮的電流。
  “說。”簡嘉命令。
  余方夏急促地呼吸,臉上無法掩飾地漫起紅潮,他又擡頭看了簡嘉一眼,然後仿佛不敢多看似的再次低頭,低低道:“用……乳頭磨柱子,磨到……射精。”
  簡嘉不再說話,單手拄著藤杖,就那麽充滿壓迫感地看著余方夏。
  余方夏跪得端正的身體開始顫抖,簡嘉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那種有若實質的壓力讓他恐懼又興奮,每一個細胞都歡跳起來,讓他想尖叫,想逃跑,卻無路可退。
  他唾棄這樣的自己,也害怕簡嘉看透他淫猥不堪的本質,卻更加渴望聽從簡嘉的每一條命令。
  余方夏根本沒有抵抗多長時間,就妥協了。他試圖撐著地面站起身。
  簡嘉卻又是一藤杖抽在他的屁股上,那飽滿結實的臀肉在軍褲下面狠狠彈了一下。
  “讓你起來了麽?”
  余方夏立刻又跪了回去,手臂重新背到身後,以跪著的姿勢朝著柱子的方向挪過去。
  那根柱子是透明的,上端雕刻著原始粗礪的花紋,柱身上還有一些凹凸不平的顆粒,仔細一看,那些顆粒構成了一副圖案,是一張痛苦的人臉。
  余方夏兩腿分開,幾乎打開成180度,胸口挺起,用乳頭摩擦顆粒的部分,即使隔著襯衫,那種感覺也讓他戰栗不已,尤其是,簡嘉還在看著他……
  “嗚……”一聲低低的呻吟不小心泄露出來,馬上就被吞下去。余方夏老老實實,一點兒不打折扣的執行著簡嘉的命令。雙手扣緊在身後,手臂用力到綻出青筋。肩背部結實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收縮,即使羞恥,也在下意識地追尋快感的源泉。
  “上衣脫掉。”簡嘉踱了幾步,來到正對著余方夏的方向。
  余方夏臉紅如血,僵硬了幾秒鐘,就聽話地脫掉了已經沒啥遮擋作用的襯衫。
  肌肉精悍的上半身還帶著水意,在色調飽滿的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像是流淌著最讓人垂涎欲滴的肉欲,真可以說是活色生香了。
  在簡嘉的註視下,余方夏拼命克制著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沖動。他想要逃跑,他更想要做的是,撲到簡嘉腳下,哀求他。求他折磨這淫蕩的身體,狠狠懲罰,讓他尖叫,讓他哀嚎,讓他癲狂到什麽都記不起,成為只懂欲望的淫獸!
  可是堅不可摧的理智卻冷冷地凝視著他。
  不可能,你沒有資格,沒有權利,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你什麽都得不到,你註定不得好死,孤寂一生。
  “余方夏,繼續。”
  就在余方夏眼神有些散亂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命令喚回了他的神智。
  迷迷糊糊間,他本能依照命令,有些腫大的乳頭直接磨蹭到粗礪的花紋,尖銳的刺痛傳入神經中樞,他身上一顫,才發現自己居然正對著簡嘉,像一條母狗一樣在柱子上猥褻自己的身體!
  難以形容的羞恥和快感在身體深處轟鳴炸響。
  “嗚……不……”
  余方夏低低地哀鳴了一聲,旋即又沈默,只余一陣緊似一陣的粗重喘息。簡嘉沒讓他停下,他就不敢停。
  簡嘉看著兩只紅腫的乳頭擠壓在透明的柱子上面,擰動,扭曲,拉伸,變形,往上看就是余方夏羞恥又沈醉的臉。
  在那張英俊而深邃面龐上,掙紮,羞恥,狼狽,沈淪,熱情,欲望,形成一種讓人血脈賁張的誘惑力,明晃晃地勾引別人去蹂躪他,折磨他,踐踏他,讓他哭著求饒,讓他染上最淫靡下賤的色彩。
  簡嘉的呼吸多了一點熱意,眼神亮的驚人。
  余方夏腦袋被欲望的高熱蒸得昏昏然,他牢記簡嘉的命令並忠實執行,可是無論他怎麽動作,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兒。下面硬得發疼,卻射不出來,他有些急,害怕簡嘉不高興,磨蹭的力氣又大了些,幾乎要把那可憐的小點磨出血了。
  簡嘉踏前幾步,站到余方夏跟前。清冷的氣息全面入侵,余方夏一下子就僵成了一座石雕,呼吸聲都聽不到,灰眼睛小心翼翼地轉動,接觸到簡嘉的眼神,立刻受到驚嚇似的躲開。
  簡嘉擡起一只腳,白色的休閑鞋直接踏在余方夏肌肉鼓脹的胸口,微微用力。
  余方夏非常乖順,立刻就順著那力道向後倒下去,胳膊依然背在身後。
  隔著鞋子踩胸肌的感覺很奇怪,厚實柔韌,有些軟,有些鈍,內里又是硬的。余方夏拼命維持正常的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眼睛不能自抑地盯著那白色的休閑鞋,那樣子好像恨不得上去舔幾下。
  簡嘉腳下用力,鞋尖壓上一側有些破皮的乳頭。
  “嗚……”余方夏下顎擡起,脖子上繃出兩條青筋,呻吟沖口而出又被他咬住,胸口的肌肉不住顫抖。
  “張嘴,叫出來。”簡嘉腳下用力一碾。
  “嗚……啊啊啊……”余方夏瞳孔收縮,口唇應聲張開,低沈又火熱的呻吟一連串冒出來。
  簡嘉的鞋尖輪番蹂躪著兩只可憐兮兮的乳頭,余方夏叫出聲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無助地在簡嘉腳下輾轉呻吟,肌肉抽搐,出了汗的皮膚好像鍍上了一層油潤的光。
  簡嘉的鞋尖迅速又兇狠地擦過兩點,余方夏低啞地長叫一聲,身體驟然緊繃,幾秒之後,緩緩松懈下來,灰色的眸子有些失焦。
  簡嘉眼中劃過一道兇野的光,踢了余方夏一腳:“脫褲子。”
  余方夏從炸成一片煙花的高潮中回過神,就聽到簡嘉的命令,他眼睛有些驚恐地張大,低聲求道:“別……”
  簡嘉眼神緊盯著他:“起來。”
  余方夏立即起身,繼續端端正正地跪好,眼眸往下垂,不敢擡起。
  簡嘉:“下面脫幹凈。”
  余方夏有些發抖,他下面射得一塌糊塗,怎麽敢脫掉臟了簡嘉的眼睛。
  簡嘉……簡嘉會知道,他是一個多麽骯臟淫蕩的賤貨。
  “你不想脫,可以直接認輸,這場馴獸就此結束。”簡嘉語氣平淡。
  結束?不不!
  余方夏驚恐地擡頭,這是他偷來的機會,怎麽能就這樣結束!
  “不……求你……”余方夏低低地請求,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不知道怎麽留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在此刻,他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
  簡嘉眸光一轉,淡淡道:“好吧,你不認輸,我認輸好了,反正我治不了你。”
  什麽?余方夏驚得不知道怎麽辦,他不是要贏,他只是貪圖這片刻的親近而已!
  簡嘉剛轉身,就發現褲腳被扯住了。
  “別走,我脫。”余方夏低啞地道,臉上的神情像是要哭出來了。


第46章 調教(二)
  余方夏坐在地上,手輕輕地抖,皮帶扣都沒能一下子解開,他又拽了兩下,才把那腰帶扯下來。
  他覺得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凝滯了,他像標本一樣被密封在一個大罐子里,在簡嘉的放大鏡似的目光下暴露出最下賤不堪的內里。
  軍褲脫掉後,露出品味十分接地氣四角大褲衩和兩條長度驚人,肌肉強健的大長腿。
  然後余方夏就像是機器缺油一樣,又卡住了。
  簡嘉拿起藤仗,仗頭點在地面,發出篤地一聲。
  這輕輕一聲,卻讓余方夏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手上一用力就把大褲衩拽了下來。
  雙腿間陰毛亂七八糟地這一縷,那一撮,糾結在一起。濃稠的白液糊了一褲襠,一根又粗又大的陰莖半軟不硬地支棱著。
  余方夏想把腿並攏,可是冰冷的藤杖直接插在了兩條腿中間,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兩腿大張地坐在地上,余方夏一只手捂住臉,眼眶有點潮濕,他都能想象得到,現在自己在簡嘉眼中是個什麽德性。
  而就在這種羞恥得恨不得死去的狀況下,他的陰莖居然又硬起來。
  這該死的,該死的淫蕩身體!
  余方夏顫抖得像即將被朔風吹落的枯葉。
  簡嘉手里的藤杖輕輕點上那規模驚人,看起來十分猙獰的龜頭。
  “唔……”余方夏輕輕躲了一下,又硬挺著不動。
  “為什麽會射?”簡嘉像是在研究學術,語氣平淡地問出讓余方夏羞愧欲死的問題。
  他沈默地搖頭,灰眸祈求地望著簡嘉。
  “回答我,為什麽就射精了?”簡嘉絲毫沒有饒過他的意思,一句緊似一句地逼問。
  “不……”余方夏微弱地抵抗。
  簡嘉手里的藤杖開始描畫陰莖的輪廓,劃過蘑菇頭,柱身,會陰,點上兩個沈重的囊袋。
  “說。”簡嘉命令。
  “求你……”余方夏腹肌一陣抽搐,低啞地求了一句,屁股忍不住往後躲,被簡嘉啪一下打在臀側,立刻不敢再亂動。
  “還不說麽?”簡嘉手里的藤杖按住龜頭上的細縫,一點點摩擦,粗糙的仗頭對那敏感脆弱的地方產生的刺激,簡直無法想象。
  “啊啊——”余方夏下巴劃出繃緊的線條,十指扣緊地面,渾身上下都在抽動,卻硬挺著沒有移動半分。
  “說。”簡嘉的動作沒有一點憐憫之心,藤杖就在他胯下折騰,一副只要他不說,就要折騰死他的狠勁。
  “我……我……賤……”余方夏突然之間就崩潰了,他一只手掌捂住臉,好像就要哭出來,“我……讓人……惡心……”
  他的哽咽都極度壓抑,只是深深地憋在喉嚨里面,透著深入骨髓的絕望。
  別厭惡我。
  別把我當做惡心的垃圾。
  他心里翻滾著這些話,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簡嘉看得出,余方夏因為某些心結,對於欲望非常排斥,極端自律,更不用說那些非常態的渴望了。如今竟然磨乳頭就能把自己磨射,整個人的心態都要崩了。
  “擡頭,看著我。”
  清冷的語聲傳進他的耳朵。
  心里難受得想要死去,但是余方夏依舊聽命擡頭,忍著羞恥,一點點對上簡嘉的眼睛,灰色的眼眸淚霧彌漫,里面充滿羞恥,恐懼和濃濃的自我厭惡。
  “我喜歡折磨你。”簡嘉手里的藤杖又戳了一下余方夏硬邦邦的陰莖。
  “我也喜歡看你在疼痛和羞恥中煎熬。”藤杖揮起,狠狠抽在余方夏後臀,留下一道紅痕。
  “這些都讓我血流加快,”簡嘉的眼中明顯閃爍著興奮的光:“你覺得,我也惡心麽?”
  灰色的眸子先是有些茫然,然後才明白了簡嘉的意思,一下子睜得圓圓的,無端冒出了幾分憨傻氣。
  “不會……怎麽可能……可是……”余方夏語無倫次,本來就拙劣的表達技能被簡嘉驚得更是慘不忍睹,恨不得全身的肌肉一起用力幫助舌頭把話說清楚。
  “惡心麽?”藤杖慢慢剮蹭著臀側腫起的僵痕。
  余方夏連連搖頭,恨不得把腦袋晃下來。
  “爽麽?”簡嘉又問。
  余方夏羞恥地低頭,身體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
  “說!”藤仗一下子抽在敞開的大腿內側。
  “呃……”余方夏疼得地哼一聲,卻又習慣性地閉緊嘴巴,把呻吟死死吞下去。
  他緩了一會兒,發現腿間的欲望,在這一杖之下,居然又要擡頭。
  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爽。”他低低地說。
  “明白了麽?”簡嘉問。
  明白什麽?余方夏迷惑地擡頭。
  “跪下,屁股撅起來。”簡嘉冷冷道。
  余方夏連忙遵命趴在地上,跪好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姿勢有多麽羞恥,他忍不住攥緊拳頭,拒絕去想自己現在有多麽不堪。可是越是抗拒,居然越是忍不住去想象。
  余方夏肩寬背闊,比例勻稱完美,流線型的背肌,背溝凹陷,能看到皮膚上還帶有一些淺淡的疤痕,讓這具強健的軀體更添男性魅力。一雙腿又長又結實,當他以臀部高翹的姿勢跪伏於地的時候,那個碩大又飽滿的屁股就分外顯眼了。
  兩瓣鼓溜溜的屁股在高飽和的潤黃燈光下有種異常肥嫩多汁的質感。好像一掌拍上去,就會顫巍巍地流出水來。
  簡嘉眼中流過幽暗的光,手中藤杖揮起——
  啪!
  臀肉被抽得一陣彈動亂顫,屁股上立刻浮現一道紅痕。
  余方夏拳頭握緊,身子抽動了一下,硬是挺著一聲沒吭。
  “不許忍著,叫出來!”簡嘉命令。
  啪!啪!啪!緊接著就連續三下抽在屁股上。
  “啊……哈……”余方夏終於沒忍住,呻吟出聲,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讓他不能忍受的並不是疼痛,而是由疼痛帶來的灼熱,還有讓他羞恥不已又無法招架的狂烈快感。
  “現在明白了嗎?”藤杖威脅般地搭在赤裸的臀上,似乎下一秒就會狠狠抽下。
  “我……”余方夏哆嗦著,根本不知道簡嘉問的是什麽,又怎麽能答得出來。他羞愧又恐懼,又因為這份羞愧和恐懼,發狂似的興奮起來。
  “不明白?就打到你明白為止。”
  藤杖立刻如同疾風暴雨一樣落下來,啪啪聲幾乎連成了一線。
  劇烈的疼痛在臀上炸開,一起爆裂的,還有余方夏無法遏制的羞恥欲望。
  “啊啊……疼……啊……別……”余方夏硬撐著身體才沒有癱軟下來,五指張開又收緊,肌肉一陣陣抽動,口里低啞含混地叫著。
  “你可以認輸。”簡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認輸?不!他不要結束!
  余方夏咬住下唇,下意識就挺起腰胯,仿佛是要讓簡嘉打得更順手。
  簡嘉的手又穩又準,余方夏豐滿的屁股先是泛起淡淡的紅,僵痕疊加到一起,慢慢變成腫脹的深紅,這個時候,一杖下去,那種鉆心的疼痛,沒有幾個人受得了。
  余方夏先頭還硬挺著,後來腰就慢慢塌下去,視線有些模糊,嘴里含混的呻吟也一點點帶上了哭腔。
  被欲望與羞恥攪得混沌不堪的大腦艱難地轉動著。
  今天以前,他有多久沒哭過了?
  好像親人去世的時候他都沒有流出眼淚,更別說之後,他的眼眶早就被風刀霜劍吹得幹幹的了,整個人也像是空心的行屍走肉,控都控不出水來。
  可是現在他居然想要流淚,想要放聲大哭。
  他赤身裸體,在另一個男人手底下以最屈辱的姿勢接受懲罰。在劇烈的疼痛中,他不知羞恥地勃起,火焰在他的血脈中奔騰,上升,燒毀他的理智,焚滅他的精神。
  他對這個人無比渴望,可是唯一與這個人親近的途徑卻只有這種方式。倏然間,一種難以形容的委屈就苦澀地蔓延到眼眶,然後就那麽無拘無束地滿溢而出。
  “對不起……嗚……對不起……”余方夏的嗚咽沈悶而壓抑,淚水不要錢似的劈里啪啦往下掉,哭得渾身哆嗦。
  簡嘉停下動作,任由余方夏哭泣。余方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心口沈重的陰霾好像隨著眼淚的奔流消散了一些。等到終於平靜的時候,新的尷尬羞恥湧上了心頭。
  他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就這麽被簡嘉抽打著哭出來了。
  簡嘉聽到余方夏的抽泣多了羞恥的意味,立刻在臀尖上連續抽了兩下狠的,成功地讓他再次陷入火熱的呻吟。
  疼……好疼……好熱……想要更多……
  新鮮熱辣的強健肉體在藤杖下扭曲抽搐,肌肉泛著微汗的光亮,臀肉腫得老高,每一下擊打都引起震顫和可憐的低鳴,情動的喘息,還有深入骨髓的灼熱欲望。
  簡嘉眼睛亮得驚人,狠狠一杖正好打在股溝——
  “嗚啊啊——”余方夏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哀叫,屁股和大腿一陣顫抖,下面噴出大股濃精,有力地射在地上。
  簡嘉兩步轉到他前面,一把抓住他的短發,把他的臉擡起來。
  余方夏臉上都是濕的,發尾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脖子上,臉上浮著潮濕的紅暈,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一雙眼睛卻緊緊的閉著,濃密的睫毛顫抖個不停。
  “明白了麽?”簡嘉問,聲音中竟然帶著某種壓抑的情欲。
  余方夏立刻睜開眼睛,灰色的眸子緊盯著簡嘉的臉。
  簡嘉清冷的容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眼中的冷凝被兇野的欲望所打破,那眼神像要把他撕碎,嚼爛了吞進肚子里。
  余方夏身子抖得厲害,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心臟怦怦狂跳,耳朵都好像在嗡鳴。
  就像醍醐灌頂一樣,他突然明白了。
  他是使魔,簡嘉是主宰他命運的王。簡嘉需要他賤,他就是最賤的。簡嘉要求他騷,他就要是最騷的。只要簡嘉需要,他就理所當然應該是他想要的樣子。他跪在他的王腳下,被他征服,被他使用,完全占有,完全支配,從此他最見不得人的欲望,有了歸屬,有了主宰,也有了依賴。
  像是在刺骨寒風中飄蕩了許久的紙風箏,滿身破洞,終於等到有人在那一頭,牽起了線,把他握在手中。
  余方夏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動作粗魯地抹了把臉,貪婪地看著簡嘉,他伸出手,想用手背碰碰簡嘉的臉,他的掌心都是繭子,根本不敢亂摸。
  可還沒等碰到,手就僵在半空。心臟里面劃過一陣尖銳的刺痛。
  你敢碰他?
  你有資格碰他?
  這一時半刻都是偷來的,你還有什麽癡心妄想?
  余方夏一只手捂住臉,另一只手緊握成拳,全身劇烈地顫抖。片刻後,他似乎恢複了理智,慢慢爬起來,忍著屁股的疼痛套上衣服。
  “這是開啟養魂巢的鑰匙。”余方夏遞給簡嘉一塊透明的結晶。
  “我認輸。”余方夏深深凝視了簡嘉一眼,灰色的目光重新變得沈郁而充滿壓迫感,聲音低沈而堅定。
  就在他說出認輸的瞬間,觀眾席上面出現了歡呼聲,那是鬥獸場做出的勝利慶祝效果。
  余方夏轉過身,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頭也不回地消失了。
  簡嘉站在原地,望著偌大的歡呼雀躍的觀眾席,有點懵。
  他這是被“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嗎?
  簡嘉眼神冷凝下來,余方夏,軍魂煞殿下,咱們後會有期。


第47章 歸途
  透明晶體猶如一顆水滴一樣融入養魂巢,小紅鳥身上包裹的養魂巢煥發出柔和的白光,緩緩消失不見,烏黑的眼睛慢慢睜開。
  “簡嘉……”
  林灼蕖的聲音在簡嘉腦中響起。
  “可以精神力溝通了?”簡嘉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小紅鳥頭上七彩的翎羽。
  “亂摸什麽!”小紅鳥頭上翎羽一抖,小翅膀把簡嘉的手指扒拉開。
  “都變成鳥了還忘不了保持發型。”簡嘉把那七彩翎羽揉得一團亂,成功地讓林灼蕖撲棱棱飛起來,灑落一串小火星。
  “內虎背熊腰的軍裝佬呢?他沒對你怎麽著吧?”林灼蕖可還沒忘了那個心懷不軌的大塊頭,居然把他封起來!等他恢複了,絕對要把場子找回來!
  小紅鳥惱恨地火苗亂竄。
  “走了。”簡嘉面無表情,堅決不肯讓林灼蕖知道自己那段倒黴催的,類似被騙炮的經歷。
  一定會被這小子嘲笑一輩子。
  “走了?”小紅鳥歪著頭,黑眼睛里面有著懷疑,那家夥會這麽輕易就放手?
  “嗯,”簡嘉淡定點頭,“我們也回去。”他們任務已經完成,只等著林灼蕖清醒就可以回歸。
  簡嘉:“熔焰之石都吸收了麽?”
  林灼蕖吐出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紅色石頭,上面散發著灼熱的能量。
  “你試試把這個吸收了,估計能夠基因解鎖三層。”林灼蕖道,“這是最精華的部分,剩下其他的碎片拿來交任務。”
  還沒等簡嘉有所動作,空氣里突然輕輕一陣波動,那塊熔焰之石的精華就那麽消失無蹤了。
  “我去!”林灼蕖立刻箭一樣竄向高空,四處搜尋。不一會兒落下來,聲音中滿是憤怒,“跑的比耗子都快!”
  簡嘉神色冷凝,眼中有著一抹疑慮。這個搶走熔焰之石的人實力非常強,卻只是把東西搶走,還藏頭露尾,沒有對他們兩個出手,真是古怪。
  “我們走。”簡嘉直覺還是盡早離開這個世界為妙。
  “等等。”林灼蕖突然道。
  系統:神眷者林灼蕖申請永久擁有“燃情校園”任務世界。
  系統:神眷者林灼蕖是本次任務世界表現最優者之一,擁有優先購買世界權利,需要付出積分3000點。
  系統:世界購買成功。“燃情校園”成為神眷者林灼蕖私人世界,其他神眷者未經允許不得進入。林灼蕖本人可以隨時進入,與主世界時間比可以自行調整。
  系統:神眷者林灼蕖邀請您成為“燃情校園”世界共同擁有者。
  簡嘉的眼神落在小紅鳥身上——林灼蕖把這次任務獲得的所有積分都拿來換了這個世界的擁有權。
  這個世界等級低,也沒有什麽特產,這明顯是做了一筆虧大了的買賣。
  林灼蕖展開翅膀,輕盈地落在簡嘉肩上。他的聲音低沈,又蘊含著無盡情感:“這個世界屬於我們兩個。在這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別說三千積分,就算三萬,我也得把它留下。”
  “哼!以後有空就把你拉進來度假,時間比設成一天等於一年,那兩個沒有私人世界的家夥只能幹看著,一點兒招沒有。”小紅鳥趾高氣揚地揮著翅膀。
  簡嘉:“……”
  這爭強好勝的毛病是永遠改不了了。
  眼前劃過水波紋似的弧光,光影變換,簡嘉和林灼蕖已經出現在了一幢建築里面。
  建築的墻壁是白色的,有高高的穹頂,上面還有筆法詭異的壁畫,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珠在往下看,陰森幽冷。
  簡嘉擡頭看了一眼,就朝著明顯是出口的白色大門走過去。
  喬伊說過,神眷者結束任務之後,就會出現在一個叫做“歸途”的建築里面。
  出了白色大門就是一個大廳,里面熙熙攘攘都是完成任務歸來的神眷者。
  極樂伊甸也很是有趣,一天里都是早上九點進入任務,晚上五點從任務世界出來。無論你在任務世界里經歷了幾天,幾年,甚至是一輩子,極樂伊甸里面都只會過去八小時。
  朝九晚五,跟上班一樣,只不過有些人早上九點走了,晚上五點卻再也不會歸來。
  大廳里面還有若幹個自助辦理業務的窗口,林灼蕖飛過去把熔焰之石碎片交了,兩人再次進賬1000積分。
  一人一鳥辦完事,走出大廳,一出來就看到外面接踵摩肩,一大群漢子滿面殷切,翹首以盼,就跟堵在校門口等著接孩子的家長似的。
  全是來接自家出任務君王的使魔。
  一般君王進入任務世界只可以帶一個使魔做搭檔,其他的就只能眼巴巴地在家等著,恐懼著自己家的君王會不會就這麽一去不回。
  簡嘉被眼前烏央央的人潮弄得眼睛疼,還沒等他分辨出方向,一個熱乎乎的身體已經一下子抱上來,緊緊摟住不撒手。
  變身成為雞仔大小的林灼蕖險些被擠成扁平鳥類標本,噌一下飛起來,小翅膀還不忘在來人的腦袋上狠狠刮了一下。
  可是來者根本沒有理會“迷你猛禽”的攻擊,只是緊緊抱著簡嘉不放手。
  “嘿!差不多得啦,不就一天沒見嗎,弄得跟久別重逢似的!”葉恒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話語帶著笑意,眼睛卻也緊緊黏在簡嘉身上。
  簡嘉的眼睛掃過葉恒,又看看扒在自己身上的卷毛,幽深冷凝的內心深處流過一陣柔和的暖流。
  “嘿!真的別抱了,簡嘉都快被你勒得昏過去了。”葉恒笑嘻嘻道。
  桑榆聞言立刻放松手臂,一雙發紅的眼睛對著簡嘉上上下下地看。發現簡嘉臉色不正常地慘白,褐色的眼眸瞬間蒙上淚花:“簡嘉哥……我……你是不是難受?我力氣用太大了。”
  “我沒事,你可別掉金豆。”簡嘉拽了一下桑榆頭上的小呆毛。
  “這小子從早上就開始在這兒等,一直等到現在,脖子抻得跟大鵝似的。”葉恒有些揶揄地道。
  桑榆就有點不好意思,戀戀不舍地放開簡嘉,褐色的眼眸還是一直黏著,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葉恒站在原地,張開雙臂,吊兒郎當地笑道:“來吧,嘉嘉,久別重逢,跟哥也抱一個。”
  簡嘉就瞅著他不說話。
  葉恒笑了一下,沒轍地搖搖頭,大步走過來,一把抱住簡嘉,圈在懷里:“還好安全回來了。”聲音里的如釋重負是個人就聽得出來。
  他倒沒有桑榆那麽粘糊,狠狠抱了一下就松開了:“姓林的小子呢?壯烈犧牲了?”
  “嘰嘰嘰嘰!”小紅鳥飛下來,對著葉恒的頭發噴出一串火星,明顯想要給葉恒換個發型。
  葉恒周身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防護,小火花只是閃爍了一下,就出師未捷身先滅了。
  葉恒多雞賊,一下子就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了,感覺到小紅鳥身上簡嘉的氣息,眼底飛快閃過一陣複雜難明的光芒。
  他斂起情緒,眼中滿是戲謔:“呦呵,林小花變成小雞雞了嘿!”
  林灼蕖險些氣得掉下來,林公子何時遭受過此等侮辱!你這老流氓才是小雞雞!
  “嘰嘰嘰嘰!”林灼蕖發出憤怒的咆哮。
  可惜除了簡嘉誰也聽不懂他的鳥語。
  他們這邊這麽熱鬧,已經有很多人在旁邊圍觀了。
  簡嘉不耐煩人多的地方,面無表情道:“你倆先吵著,我找個清凈地兒待會兒。”
  “我可不想跟說鳥語的家夥吵架。”葉恒連忙跟上簡嘉的腳步,“吵得起來麽?”
  小紅鳥噴出兩三朵小火苗,憤憤不平地落在簡嘉肩頭,頭上七彩翎羽微微擺動,長長的紅色尾羽搭在簡嘉的肩膀,像只極為精致漂亮的小鳳凰。
  桑榆原本很生林灼蕖的氣,可是簡嘉平安回來,他就沒那麽大脾氣了,看著林灼蕖那好看又精致的樣子,還能停在簡嘉肩膀上,就開始有點羨慕。
  “簡嘉哥,你說我會變成什麽?”桑榆一邊跟著簡嘉往前走,一邊有些期待地問。
  “嘰嘰。”林灼蕖發表意見。
  簡嘉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笑意,翻譯道:“林灼蕖說有可能變成考拉。”
  “考拉?”桑榆驚呆了,那呆萌的樣子還真頗有幾分考拉的神韻。
  “嘰嘰嘰。”林灼蕖的翅膀指向葉恒。
  簡嘉:“……”
  葉恒:“這小雞雞指著我說什麽呢?”
  簡嘉:“……他說你會變成象拔蚌……”
  葉恒:“……”
  這小子的嘴真是毒。
  葉恒決定不搭理林灼蕖,跟一只鳥通過翻譯吵架太跌份。
  林灼蕖的翅尖又指著簡嘉一頓嘰嘰嘰。
  “哦?你還抱怨我?”簡嘉面無表情地看著小紅鳥。
  因為使魔變成的動物,外形很多時候都會受到君王影響,林灼蕖這一身紅和頭上色彩繽紛的翎羽絕對跟簡嘉的審美有關。
  林灼蕖繼續嘰嘰嘰。
  “紅色不好?你覺得什麽顏色好?”簡嘉慢悠悠地問。
  林灼蕖接著嘰嘰嘰。
  葉恒就在旁邊笑,等著看林灼蕖遭報應。
  “黑白色的?行啊,正好練練新掌握的‘擬態’。”簡嘉道。
  擬態是君王的一種技能,使用到變身的使魔身上,可以短暫地改變使魔變身後的大小,外形,比如把使魔變成迷彩顏色,或者變得特別小,可以極大地增強使魔的安全系數。
  林灼蕖:“……嘰嘰?”
  簡嘉手臂輕輕一揮,林灼蕖就變了。
  不再是小紅鳥,而是非常符合他要求的,黑白的,圓滾滾的,國寶大熊貓。
  茶杯大小的迷你熊貓先是迷茫了幾秒鐘,緊接著空氣中出現了一面鏡子。
  “嗷嗷嗷!”照了鏡子的林灼蕖已經怒得不會說人話了,當然他現在想說也說不出來。茶杯熊貓蹬起小短腿就沖著簡嘉撲過去,結果不習慣新體型,一下子滾在地上,翻了幾圈。
  林灼蕖覺得一輩子的臉都在這一天丟盡了。
  尤其在他聽到葉恒的悶笑聲,和桑榆那句發自肺腑的“真可愛”之後……
  簡嘉抓住茶杯熊貓後頸毛乎乎的肉,拎起來捧到鼻尖,黑眼睛對著黑眼圈:“黑白的,滿意了吧?”
  “嗷……”林灼蕖氣若遊絲。
  “還是你比較中意奶牛?”
  “嗷嗷!”林灼蕖激動地搖著短腿。
  “那就老實聽話。”簡嘉盯了林灼蕖一眼,“是挺可愛。”
  把茶杯大的熊貓握在手里一頓揉搓,毛茸茸,熱乎乎,手感不能更好。
  桑榆在一邊羨慕地看著,卻不敢上手,因為林灼蕖已經被揉得齜出尖牙了,他又不是簡嘉,敢去摸,一定會被咬的。
  就這一天的時間,葉恒已經選好了建立領地的地方。他不知跟人家做了什麽交易,把盤踞在善惡樹廣場附近的幾個小規模領地的擁有者都弄走了,空出來好大一塊地方。
  這塊地位置好,屬於黃金地段,地形不錯,適宜建造大型城池,風景也頗為秀麗宜人,就等著簡嘉回來開啟奠基石了。
  簡嘉拿著葉恒開出來的那塊藍色S級奠基石,有點遺憾道:“可惜還是沒有拿到那朵大紅花里面的奠基石。”
  葉恒神色帶上一絲凝重:“我們拿到了,你和林灼蕖離開的時候,那朵紅色花苞就打開了。”
  “怎麽不用那塊奠基石?有問題?”簡嘉疑惑。
  明顯紅色花苞里的奠基石等級更高。
  葉恒神色有些異樣:“因為,那塊奠基石被人偷走了。”


第48章 現實世界
  簡嘉和林灼蕖開出來的紅色奠基石大概只在葉恒手里保存了半天不到,就消失無蹤,一根毛都沒剩下。
  “那時候隱約感覺到了一點空間波動,biu一下就沒了。”葉恒攤手,神色間倒是不見沮喪,“據說這種高級道具離奇失蹤事件還有好幾遭,這個賊,八成我們現在還抓不到,不過遲早把他逮出來。”
  簡嘉和熊貓林灼蕖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失蹤的熔焰之石精華。
  這賊挺厲害,任務里面有他,任務外面還有他,還就可著簡嘉一夥人偷。目前他們找不到線索,只得暫且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葉恒帶著簡嘉到了選好的建城地點,是一片依山傍水的沃野。
  這里有不少人正使用各種奇特的工具平整地面,移除雜樹土石,一派熱火朝天的工地景象。葉恒的幾個兄弟——小六,海子和小班正在指揮著眾人幹活,一副資深包工頭的架勢,完全看不出這幾位之前還端著槍面不改色地殺人害命。
  趙二,李三和王四三位貴公子呼哧帶喘地跑過來,抹了把臉上的油汗,對著葉恒報告:“葉三哥,那幾家都聯系好了,建築材料馬上到位。”
  看來只是這一天,葉恒就把這仨紈絝給收編了,還物盡其用地讓他們跑外聯。
  這仨別的不行,跟別人耍嘴皮子拉關系那可是天賦技能,吃喝玩樂不帶重樣的。
  三位公子抽冷子看見簡嘉,全部下意識立正站好,動作頗為整齊。
  趙二四處撒摸一圈,沒見到林灼蕖,小心翼翼地問:“簡嘉,林子呢?”
  轉眼又瞧見簡嘉手里捧著個茶杯大小的熊貓玩偶,不由道:“呦,這熊貓鑰匙扣還挺可愛的。”
  林灼蕖:“……”
  好想裝死。
  簡嘉:“……”
  要不要實話實說呢?還是給林小花留點面子?
  可是趙二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一張胖臉突然湊近了:“誒?這熊貓是活的?這麽大點兒,真有意思。嘿,你們倆過來看,小不點兒活熊貓,眼珠還瞪挺大,林子要是看見肯定喜歡。”
  “這熊貓身上……怎麽都是簡嘉的氣息……”李三有些猶疑,進入極樂伊甸,就算是平民,也能感覺到神眷者的氣息。
  難道簡嘉把熊貓也收了做使魔!這太重口了,有點兒接受不能啊!
  三位公子彼此眉眼交流得十分熱鬧,卻根本不敢說出來。
  林灼蕖簡直要氣成熊貓球,惡狠狠地盯著三公子。
  “誒這眼神略熟悉啊……”趙二摸摸脖子,總覺得有點冒涼風。
  “嗯……這氣勢也蠻眼熟……”李三躊躇道。
  “媽呀這熊貓是林子!”王四驚恐地得出結論。
  這仨腦子還不算笨,一天里又惡補了許多神眷者相關知識,大致明白了林灼蕖目前的狀況,以及他和簡嘉之間關系的進展。
  三人看著憤怒的小熊貓,強忍著的狂笑的欲望,扭曲著臉,結結巴巴:“你看……內什麽……你說你們倆也不早點說,兄弟們也好包個紅包。那個,你倆誰是嫂子啊?”
  簡嘉&林灼蕖:“……”
  林灼蕖一股火焰噴出,嚇得這仨嗷嗷叫著跑遠。
  誰是嫂子,不言自明。
  “擬態”技能有效期結束,林灼蕖恢複了小紅鳥的外形,雙翅一振,就追著三位公子哥兒去了,看那氣勢仿佛要把那三位做成燒豬。
  葉恒晃到簡嘉身邊,擺了個極帥氣的pose,英俊的臉上帶了一絲幽怨,明亮的眼睛如泣如訴。
  簡嘉情不自禁地起來幾顆雞皮疙瘩。葉恒這種陽剛帥氣的長相,做出這幅模樣,那是相當之驚悚了。
  “嘉嘉,我的心好痛~”葉恒捂住心口,一副“西子捧心”的嬌怯模樣。
  “你給我把舌頭捋直了說話。”簡嘉強忍住後退的欲望。
  葉恒低笑了一聲,臉上立刻換了一副正經樣子:“嘉嘉,說真的,連林灼蕖那個落後分子都有名分了,我這早就失身的,是不是該給個交代呀?”
  簡嘉瞥了他一眼:“不是說看你表現麽?這才過了幾天,等不了了?”
  “沒啊,多久都能等,”葉恒笑嘻嘻,“不過大概多長時間,給個準信兒唄,心里急啊。”
  簡嘉轉頭看著飛在天上欺負三位公子的小紅鳥,淡淡道:“看你運氣了,下次任務能不能輪到你可不一定。”
  葉恒眼睛亮閃閃,滿是鬥誌豪情:“好嘞,明白了,吾王劍之所指,即是吾心之所向。”
  說著還瀟灑地行了一禮,那俊朗優雅的動作,那舒張有型的肌肉,不知怎麽就帶著一種非常不羈,非常直白的騷氣勾引。
  簡嘉沒搭理他,利用精神力激發了奠基石,這一片土地就屬於他了,接下來就是修築城池,招募平民,整理特產。簡嘉一向不喜歡打理這些繁瑣的庶務,幹脆當起了甩手掌櫃,把一攤子爛事兒全部丟給葉恒,自己找清凈地方讀書去了。
  這樣匆匆過了幾天,系統忽然通知,神眷者可以回歸現實世界度假。
  同一批次進入極樂伊甸的神眷者可以按照同一次序回歸現實。
  簡嘉選擇立即回歸。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坐在了他的車子里,手邊還放著那個咬了幾口的三明治,三明治甚至猶有余溫。
  簡嘉看了看腕表,依舊是他離開的那個時刻,一瞬間他甚至有點懷疑極樂伊甸是否真實存在,仿佛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個白日夢。
  “主人,能在現實世界跟您交流,真是太棒了。”零的聲音突然響起,墨藍珠在手腕上歡快地震動。
  “你醒了,不休眠了?”簡嘉道。
  零:“嗯,一覺醒來,發現居然還活著,真是不能更幸運。”
  “你怎麽也跟來了?”零不是外掛嗎?沒聽說外掛還能跟到現實世界啊?
  零語重心長:“主人,我的存在是您這種低等智慧生物完全無法理解的,智商上的差距,是不能通過意誌力與決心趕上的。”
  簡嘉:“我突然覺得那時候應該爆掉一顆墨藍珠……”
  零:“……”
  零:“……主人,謝謝您沒有放棄我……”
  簡嘉看了墨藍珠一眼:“雖然你是個碎嘴子,但是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外掛,我可不認為下一個會比你更好。”
  墨藍珠微微顫動,默默地變得熱乎乎,居然因為簡嘉少見的誇獎而害羞了。
  簡嘉再次覺得零越來越不像一段程序,十分有古怪。
  到了校園,停好車子,簡嘉一推開車門,就看到金發碧眼的亨利站在面前,藍眼睛光芒萬丈,欣喜若狂:“簡嘉!我們回來了!大胸脯的辣妞!長腿妹子!女人,到處都是女人!上帝!我們回來啦!!”
  簡嘉被他吵得不行,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簡嘉,今天晚上就有派對,據說新來的幾個辣妞都會去,怎麽樣?你這種東方款的最近可挺受歡迎,好幾個大波妹都打聽你呢,去不去?”亨利放低了聲音,但依舊很興奮。
  活像一匹被關了許多天的發情種馬,終於獲得釋放,可以盡情地把愛的種子撒播到四方了。
  “你沒想過喬伊會來找你麽?”簡嘉安靜地問。
  “喬伊?”亨利挑挑眉,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他又不是我老婆,比起硬邦邦的男人,還是女人摟著舒服,不是嗎?”
  簡嘉搖搖頭:“我不喜歡吵鬧,你自己去派對吧。”
  “OK,兄弟,希望你也有個美妙的夜晚,不要辜負胯下的寶貝。”亨利依舊興致不減,帶著一張高潮臉走了。
  簡嘉吐了口氣,看著熟悉的校園,來來往往朝氣蓬勃的學生,總覺得有什麽不太一樣了。
  他心中一動,試著運轉了一下精神力,居然發現身體並沒有太多不適。往常這種程度的精神力調動,早就把他弄得渾身飆血了,如今卻只是略微不適。他又試了試,發現身體的力量和其他素質都明顯增強。
  極樂伊甸竟然可以使現實世界的肉體得到同樣的加成。那麽,是不是極樂伊甸里面的技能也可以在現實世界中用出來呢?
  那豈不是所有神眷者都成了超人?
  “不會的,”零說,“極樂伊甸對於所有神眷者的行為都有約束,在現實世界里誰都做不出太過驚世駭俗的舉動。”
  簡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簡嘉在實驗室跟幾個學生和助教見了面,就開始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突然回歸平靜的普通人生活,還覺得有點不真實。而面上又習慣性地帶上了淡漠凝肅的表情。
  但是,他發現除了新生之外,以前就跟著他的幾個學生總是在偷偷摸摸地悄悄看他,一眼又一眼,沒完沒了。簡嘉現在的精神力,他們那動作明顯得就跟禿子腦袋上的虱子一樣。
  “看什麽?”簡嘉直接問。
  年紀跟簡嘉差不多大的湯米有著一頭棕色的卷發,帶著毫無時尚感的框鏡,被簡嘉一問,嚇得立即站起來。
  “沒……先生……”聲音底氣十分之虛弱。
  簡嘉就靜靜地看著他,那壓迫感讓其他幾個學生噤若寒蟬。
  “對……對不起……”湯米都快哭了,“先生,我錯了。”
  嗚……明明其他人也有偷瞧,為什麽只揪出他,簡嘉教授的死亡凝視果然名不虛傳,都要失禁了好嗎!
  “原因?”簡嘉的問題簡潔明了。
  “就……就是覺得,您,今天,有點不一樣。”湯米可憐地結巴道,“就是……”
  耿直的理科生湯米不知道怎麽形容,撓頭道:“就是比較像個人了。”
  其他人用一種看待死亡烈士的目光看著湯米。
  欽佩又哀悼。
  “不,不是說您以前不像人,”湯米發現自己說的話不太對,連忙描補,“是說您現在比較有人樣兒,像個活人。”
  生動地詮釋了什麽叫做越描越黑。
  “……我錯了……”湯米垂頭喪氣。
  “就是……您今天看起來溫和了很多,雖然也沒有笑,但是……就是讓人看了心里面就覺得好看,還想再看一眼。”另一個女生傑西卡看不下去,出聲解圍。
  關鍵是讓人有膽子偷看了啊,以前那樣子,讓人連瞄都不敢。
  女生心里悄悄吐槽。
  簡嘉眉頭微微一蹙,這些學生立刻不敢再開小差,趕緊作鳥獸散,各忙各的去了。
  簡嘉現在還沒有直觀地感受到極樂伊甸對他的影響,但是之前一直朝夕相處的人們,已經第一時間看出了他的變化。
  當思維情緒的枷鎖慢慢放開,他終於漸漸重新體會到了各種情感,氣質中的淡漠疏離也變得不再那麽不近人情。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簡嘉走出教學樓,就發現一群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擠在邊上的一個角落,一見到他出來就發出一陣小小的歡呼。旁邊還有一個博士生簡嘉認識,那人一見簡嘉出來就躲後面去了。
  這八成是師兄帶著新的學弟學妹組團來參觀簡嘉的。
  簡嘉一眼就在那群新生里面瞧見一名個子高高,一頭卷毛的男生,褐色的眼眸清澈溫純,頭上一根呆毛隨風招展,是桑榆。
  桑榆發現簡嘉看他,立刻有些拘謹的低頭,旁邊一個滿頭辮子的黑人女孩非常大膽地拍了桑榆一下,大聲道:“嘿,小甜心,那個英俊的東方教授正看著你呢,你們認識嗎?”
  桑榆有些慌張,條件反射似的說了一句:“不認識。”
  不認識?
  簡嘉眨了眨眼睛,目光定在桑榆身上。


第49章 你是在勾引教授嗎?
  今天早上,桑榆緊隨簡嘉之後退出極樂伊甸,重新出現在橫跨查爾斯河的大橋上,眼前是碧藍的河水還有悠悠而過的白色帆船。
  他後退幾步,靠在橋欄桿上,回頭望望波士頓,再往前看看MIT那並不廣闊的校園,一瞬間心底突然湧出一片恐慌,這恐慌隨著真實世界的喧囂撲面而來,變得越來越不可抵擋,像是一把帶著尖銳棱角的巨劍,把極樂伊甸里面那個世界沖擊得支離破碎。
  桑榆茫然四顧,不見簡嘉,也不見其他人,他又變成了MIT的一年級新生。
  他剛剛是不是做了個白日夢?
  極樂伊甸真的存在嗎?
  簡嘉哥真的接受他了嗎?
  這一切真的不是一個恬不知恥的春夢嗎?
  他情不自禁咬緊牙關,逼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但迎面而來的陌生面孔赤裸裸地提醒他,這才是真實的生活,他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桑榆面上平靜自然,心里惶惑不安,在學校里面辦理各種手續,參加新生報到會,之後獨自一人回到宿舍。
  MIT的住宿資源並不緊張,他居然得到了一個單人宿舍,推開窗就能看到查爾斯河。
  望著河水,桑榆心里一片茫茫然的恐慌。
  他特別想去找簡嘉哥,他早就弄清楚了簡嘉每一天在學校的日程,並且背得滾瓜爛熟。他甚至清楚簡嘉習慣把車子停在哪個位置,習慣走哪條路回家。
  可是他就是不敢去找。
  萬一所有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白日夢,他該怎麽辦?
  簡嘉哥若是覺得他是個變態跟蹤狂怎麽辦?
  如果真實世界中的簡嘉一點都不喜歡他,怎麽辦?
  有些夢寐以求的幸福,一旦曾經抓在手里,卻又發現是一場空,足以讓最堅強的人徹底崩潰。
  桑榆坐在床上,手有些發抖,他竭力控制自己停止胡思亂想,可是不知怎麽,想著想著,就已經從心里接受,極樂伊甸只是他自己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妄想。
  好像承認了這個,就不會被更令人絕望的事實打擊,如同自己主動下到懸崖底部,就不會面對更可怕的墜落。
  傍晚學長要帶著他們這群新生出去熟悉校園,逛街泡吧的時候,桑榆也跟著出去了。
  學長像孔雀一樣施展唾沫橫飛的口才,給目瞪口呆的菜鳥們描述,前輩們不知怎麽把一輛警車架到building10的圓頂上面,最後出動大吊車才把那警車弄了下來。每年的hack惡搞,在MIT留下了種種傳說。
  桑榆心不在焉地聽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掃過人群,下意識地期待能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漸漸地,他發現走過的路途越來越眼熟。耳中就聽學長說:“其他的先放在一邊,先帶你們去看看我校著名標誌。一會兒標誌就要下班回家了,記住,只許看,不許往前沖,不許尾隨,不許要簽名。把人惹得不高興,你們所有人,加上師兄我,都會非常悲慘,非常非常悲慘,記住了嗎?”
  這些計算機系的學生早知道說的是誰,全都興奮地竊竊私語。
  身邊彪悍的黑人妹子大聲問:“那位簡嘉教授真的辣麽?有多辣?”
  師兄嚇得面色一變,四處看了幾眼,才小聲說:“噓!你不想要學分了?今年你們的數學大課可都是簡嘉教授來上——話說學校對你們這些本科生可真是優待,簡嘉教授上大課,估計教室都得擠爆了。”
  桑榆的心臟如同脫韁野馬一般,跑出了馬達的節奏。
  簡嘉哥,要見到簡嘉哥了嗎?
  明明上一刻才分離,現實中卻好像從未相遇。
  桑榆心里發酸,眼睛就有點發熱,他連忙整理了一下情緒,擡眼一望,簡嘉已經猝不及防撞進了他的視線。桑榆不受控制地,貪婪地看著。
  修長挺拔的身形無論穿什麽衣服都好看。好像自帶某種閑人避退的光環,一身疏冷清淡。俊美的眉宇間有一絲疲倦,眼睛里只有無情無緒的清冷。
  果然他之前都是在做白日夢。
  桑榆覺得心里發苦,眼睛有點疼,好像再有一點點刺激,一點點,他的眼淚就會冒出來。
  周圍的同學興奮地小聲嚷嚷,桑榆不能自已地目不轉睛。
  簡嘉的視線淡淡地掃過他們,就在視線相交的一剎那,桑榆忍不住低頭,他生怕看到簡嘉眼中的陌生疏離。
  身邊同學似乎問了一句認不認識簡嘉。
  他心里又慌張又難受,一句“不認識”脫口而出,說出的同時,就覺得眼睛有點模糊。
  然後周圍突然一片寂靜,好像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桑榆擡頭一看,險些跳起來,簡嘉就站在他面前,眼神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桑榆喉嚨發緊,後背一下子就出了一層冷汗。他緊張地看著簡嘉,心里驚懼中又有著一絲期盼。
  “先生,對,對不起,打擾您了。”學長藏不住,終於從後面鉆到前面,可憐兮兮地承認錯誤。
  簡嘉沒搭理他,只是點了一下桑榆:“跟我過來。”
  學長很是懵逼:“先生,這個是新生,什麽都不會,幫不上忙……還是……你們認識?”
  簡嘉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沒聽到他說的話麽?不認識。”
  “啊,是嗎?哈哈……”學長幹笑幾聲,藍眼睛閃爍著萌蠢而困惑的光芒,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簡嘉沒有再多說,直接轉身離開。桑榆聽到簡嘉那句“不認識”,簡直萬箭穿心,眼眶唰一下就濕了。看到簡嘉離開,立刻就跟上去,卻又不敢快走,就那麽差著半步,緊緊跟在後面。
  簡嘉帶著桑榆又回了實驗室,里面幾個學生都沒有離開,各自忙著自己手頭的任務,擡頭看見自家教授帶著個高高大大,陽光帥氣的亞裔少年回來,都有點好奇。不過看那亞裔少年有點泛紅的眼眶,還有明顯恐懼又傷心的表情,就紛紛明智地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敢問了。
  八成是哪個犯了錯的學生要被修理了,他們還是老實窩著,省得被秋風一起當成落葉掃得屍骨無存。
  簡嘉推開私人辦公室的門,示意桑榆進去。
  桑榆忍不住抹了一下眼睛,乖乖跟進去。
  簡嘉靠在辦公桌邊上,拿起水杯,輕輕啜飲一口,慢慢打量站在地當間兒的桑榆,看著這小子一點點變成一截淚汪汪的木頭樁子。
  小呆毛今天穿得非常精神,藍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下面一條藍黑色長褲配著白色的板鞋,青春陽光,幹凈帥氣,讓人看了就打心里清爽舒服。
  簡嘉覺得自己有時實在不能理解某些人的某些特殊情緒。
  比如面前的小呆毛就很令人費解。
  當著人不承認認識他,這會兒又一副要哭的樣子眼巴巴瞅著他,眼底又是恐懼又是希冀。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正好他有一些事情要驗證,不妨逗逗這個翻臉不認人的小呆毛。
  “介紹一下你自己,叫什麽名字?”簡嘉淡淡道。
  桑榆那張青春陽光的俊秀面龐一下子就垮掉了,眼睛里的光都熄滅了。
  他使勁兒喘了兩口氣,眼淚才沒直接掉下來。
  那雙褐色的眸子水亮亮的,一點點染上紅色,緊緊黏在簡嘉身上,恐懼又絕望還特別傷心,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您……真的不認識我?”
  簡嘉嘆為觀止,這之前好不容易改掉的敬稱,一下子又回來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簡嘉想看看小呆毛葫蘆里面到底在賣什麽藥。
  然後就看見這小子眼淚立刻決堤,啪嗒啪嗒往下掉。
  這都是什麽事兒?
  簡嘉搖頭,放下杯子,朝著哭得十分專心的桑榆走過去。
  就在簡嘉快要走到桑榆身邊時,一陣灼熱而澎湃的氣息從桑榆身上溢出,直接傳遞到簡嘉身上,讓他也跟著全身發熱。
  桑榆的哭泣就這麽嘎一下停住了。他的臉蛋慢慢紅起來,看著簡嘉的眼睛湧上欲望的洪潮。
  桑榆的情潮不早不晚,就在這一刻發作了。
  類似生理期,影響使魔所有身體機能,欲望澎湃勃發,難以控制的情潮。
  “嗚……簡嘉哥……”桑榆臉蛋兒通紅,慢慢往簡嘉身上靠。對於欲望正盛的他來說,簡嘉簡直就是一大顆香噴噴,熱乎乎,無比誘人的巨大春藥。
  極樂伊甸的情潮在真實世界里也會發作。那麽其他的呢?所有一切都會在現實里出現嗎?
  簡嘉得到了這條信息,又產生了一些新的疑問。不過看著桑榆那副紅撲撲,暈陶陶的樣子,心底欺負人的因子不可遏制地蠢蠢欲動。
  他退後一步,靠在桌子上,環著雙臂,慢悠悠道:“這位同學,你是在勾引教授麽?”
  “是……不!不是!”桑榆先是被簡嘉那副帶著點不正經的樣子迷的心臟怦怦亂跳,下意識就點頭,然後意識到簡嘉話語中的含義,就有點哆嗦,他心里像是翻倒了五味瓶,一時覺得真實的簡嘉根本不認識他,傷心萬分。一時又覺得簡嘉現在對待他的方式好像也不是對待陌生人的樣子,又產生了小小的希冀,進而對於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恐慌,然後身體的騷動和洶湧的欲望不斷幹擾著他的理智和判斷,簡嘉的話一入耳,又讓他羞臊的不行。
  勾引……教授什麽的,太羞恥了好嗎?
  簡嘉冷淡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遍,淡淡道:“臉長得還行,就是不知道身材怎麽樣?如果能讓我滿意,也不是不能對你的成績放上一馬。”
  為了給桑榆小小的懲罰,也為了印證一些猜想,簡嘉利用精神力對桑榆進行了一些混淆性的引導。
  桑榆覺得臉上滾燙,身上本就騷動不息的熱流更加澎湃,燒得他發暈,他都有點迷糊了,在簡嘉的目光下,好像他就真是個成績不佳的學生,妄圖用身體賄賂教授,以求教授高擡貴手。
  “嗚……簡嘉哥……求你……”桑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朝著簡嘉蹭過去,在他難受的時候,第一想到的還是靠近簡嘉,即使簡嘉真的要傷害他,他也想要靠過去。
  簡嘉眼底流過一道溫和的光,不過隨即又一臉嚴肅,語氣冷淡道:“既然要用肉體換成績,就主動些,還等著我動手麽?”
  桑榆可憐巴巴的目光落在簡嘉臉上。
  簡嘉一臉冷漠,儼然就是一個準備驗貨的禽獸教師。
  桑榆發熱的腦子難免有些懵逼,眼前明明就是簡嘉哥,可是簡嘉哥又在提這種羞恥的要求,好像真的就是個沒見過幾面,就要欺淩他的陌生人。
  這種羞恥又恐懼的陌生興奮感讓他本就沸騰的欲望更上了一個臺階。
  桑榆身體克制不住地顫抖,簡嘉身上的君王氣息讓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緊緊摟住,可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情感卻讓他絲毫不敢造次。
  可是真的要在這里……這是教授辦公室啊……外面還有其他學生,他們隨時會進來向簡嘉匯報或者請示問題,而且,這屋子一看就知道隔音絕對不會太好……
  萬一別人……
  桑榆一想就渾身發麻。
  “簡嘉哥……求你了……我……”桑榆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點哭泣後的小奶音,可憐得不得了。
  簡嘉卻鐵石心腸,完全不為所動。
  眼看著簡嘉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桑榆發出一聲低低的哽咽,開始一顆一顆解開上衣扣子。


第50章 師生play
  高大的少年脫掉外套,又脫下連帽衛衣,里面還有一件黑色的短袖,緊身的那種,繃在年輕鮮活又強壯的肉體上,胸前兩個小點就那麽明晃晃地凸出著。
  此時夕陽西下,晚霞燦爛的紅光斜斜照進來,少年的臉也紅得像夕陽一樣。
  他有些瑟縮地想要往墻邊靠,可又被簡嘉的眼神牢牢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繼續。”簡嘉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英俊少年的脫衣表演。桑榆臉上那種又羞恥又可憐的樣子益發激起了他的惡趣味,欺負人欺負得停不下來。
  桑榆根本沒辦法抗拒簡嘉的要求,抖著手抽出短袖的下擺,往上掀起。
  漂亮的腹部肌肉一點點露出來,被夕陽染上一層金色的光芒。肌肉繃緊,拉伸,收縮出好看的線條,黑色背心一點點卷上去,露出一抹淡色的乳暈,另一邊稍稍高一點,整個乳頭一下子躍入視線。
  “停。”簡嘉命令。
  桑榆立刻挺住,乖乖地保持動作。
  這時候他正擡高雙臂,短袖蒙在腦袋上,輪廓清晰的腹肌暴露在外,兩個乳頭一上一下地被衣服遮住一半。
  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卻是半裸著展現在簡嘉眼前,桑榆忍不住就開始發抖,覺得露出來的皮膚火辣辣的。
  他能感覺到簡嘉的接近,心里又羞臊又興奮又雀躍,簡嘉哥要碰他了嗎?他特別想把手放下來,他想看簡嘉的臉,可是他不敢。
  “以前跟女孩子上過床嗎?”簡嘉的聲音突然穿進他的耳朵,聲音冷冰冰的,“想要高分,身體可得是幹凈的。”
  桑榆只覺一瞬間腦子充血,手腳卻在發涼,為什麽這麽問?難道簡嘉哥真不記得他了?真把他當成賣身換成績的了?
  他腦子一片混亂,可是心底卻又一個聲音堅決地告訴他,簡嘉絕對不會傷害他。
  “嗚……沒有,沒有其他人。”桑榆有些哽咽,十分委屈。
  “跟男人呢?被操過嗎?”簡嘉的聲音非常冷漠,就像商人在驗貨一般。
  桑榆覺得羞恥萬分,感覺自己就像不著寸縷的奴隸,忍受著買家的審視。
  可是那明明就是簡嘉。
  “嗚嗚……有……有被操過……”桑榆忍不住又哭了,他覺得特別委屈,明明操他的人就是簡嘉哥,還要這麽欺負他。
  簡嘉看著小呆毛蒙著頭抽抽搭搭哭得委屈,一顆露出的小乳頭一顫一顫,就忍不住按上去,軟軟嫩嫩,手感特別好。
  “嗚——呃——嗝——”桑榆正哭著,一下子遭遇襲胸,又驚嚇又刺激,哭聲憋住,還打了一個嗝。
  簡嘉眼底流過一絲笑意,手上動作越發放肆,把背心往上推,手掌揉弄著少年光滑緊繃的胸膛,掌心感受著乳頭擦過的那種有點軟,有點癢的感覺。
  “嗯……”桑榆身上的溫度急劇升高,身體在簡嘉的手下抖得可憐,想要躲避,又硬挺住,甚至還主動把自己往簡嘉手里送。
  “簡嘉哥……手……啊……想放下來……求你了……”桑榆受不了這種什麽都看不見的感覺,喘著氣哀求。
  “你應該稱呼我教授。”簡嘉聲音冷淡。
  “嗚……教授……求你……”桑榆又有點想流淚,簡嘉哥到底記不記得他啊,他的智商好像被被欲火燒幹凈了,不過無論怎樣,只要是簡嘉哥,怎麽樣都好。
  “不行,先舉著吧,我還沒驗完貨呢。”簡嘉淡聲道。
  “嗚……”桑榆小小地哀嘆一聲,乖乖繼續舉著手。
  桑榆只覺得腰上一緊,然後又一松,寬松的褲子啪嗒一下落到腳踝,下半身立刻涼嗖嗖的。
  “你覺得自己身上哪處最招人喜歡?說說看,跟我想的一樣,就給你獎勵。”簡嘉慢悠悠地說。
  哪……哪里最招人喜歡?
  桑榆反應過來簡嘉的問話之後,被這種一本正經的調戲弄得面紅耳赤。
  可是有獎勵,什麽獎勵?簡嘉哥會親他嗎?
  簡嘉哥覺得他……哪里最好呢?
  桑榆臉上燒紅,小聲說:“嗯……胸……”
  聲音跟蚊子叫差不多。
  “胸?好在哪里?”簡嘉一副認真探討的語氣。
  “嗚……”桑榆羞得快要窒息,可是又實在想要獎勵,小小聲地說:“結實……揉……揉起來手感……好……”
  剛剛簡嘉哥一直在揉他的胸,應該很喜歡吧……
  簡嘉:“胸不錯,不過不是最好的。”
  “那……那是……腰?”桑榆有些急,簡嘉哥喜歡握著他的腰從後面操,還說過手感好。
  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慢慢撫過光滑火熱的肌理,桑榆的腰特別敏感,他顫抖著,低低叫出聲,內褲前面鼓起一大團。
  “腰也很好,不過不是最好的,就剩一次機會嘍,好好猜。”簡嘉在他耳邊說。
  桑榆身上掠過一陣酥麻的電流,體溫再次飈高。
  就剩一次機會了?
  特別特別想要獎勵。
  桑榆忍著羞意,小聲說:“後……後面……”
  “什麽?”簡嘉問。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清還是怎麽樣。
  “後面。”桑榆大聲了一點,卻抖得厲害。
  “後面什麽?”簡嘉明知故問。
  “嗚……”桑榆被欺負得又想哭了,可是在簡嘉面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想法,只是乖乖道,“後面……後面的……小穴……”
  話語里帶上了哭腔。
  簡嘉其實還有好幾個進一步的問題,可眼看小呆毛又要放聲大哭了,就暫時放下了壞心思,反正來日方長。
  “雖然不是全對,也差得不遠。”簡嘉淡淡評判,“你身上長得最好的部分是屁股和腿。”
  少年筆直修長的腿形狀完美,配上渾圓挺翹又不顯臃腫的屁股,簡直誘人犯罪。
  桑榆又覺得羞臊,心里面又歡喜得不行,簡嘉哥說他屁股和腿好看,他以後一定好好鍛煉,保持最好的身材!
  簡嘉勾住灰色的內褲邊緣,慢慢拉下來,彈性的布料劃過最挺翹繃緊的部分,圓潤鼓脹的臀丘一下子跳出來。
  “嗯……”桑榆羞得輕輕叫了一聲,臀肉情不自禁地縮緊。
  “給你獎勵,背心脫掉,手臂放下來。”簡嘉道。
  桑榆大喜過望,立刻把那礙事的倒黴背心甩到一邊,眼睛立刻開始尋找簡嘉的身影。
  此時天色漸晚,桑榆視線一轉,正好看到夕陽最後一縷光線在簡嘉眼中折射出一圈圈漣漪,細碎的光芒動人心魄,然後歸於黑暗。
  “哥……”桑榆心臟一縮,焦急地想要追尋簡嘉的面容,一瞬間竟然產生就要失去這個人的錯覺。
  哢噠一聲,簡嘉打開桌面上的臺燈,燈光與陰影交錯,映襯得簡嘉俊美的五官帶上了一些冷峻。
  桑榆臉色緋紅,目光迷蒙地追隨著簡嘉的身影,頭上的一根呆毛搖曳生姿。
  簡嘉拉上了窗簾,卻把窗子打開了一條縫,微風輕輕吹拂,好像這風只要大上那麽一點兒,窗簾就會被吹起來,屋子里的一切,外面將會一覽無遺。
  耳邊似乎能夠聽到校園里熙熙攘攘的人聲,桑榆身上火熱,腦子也被情潮沖得發懵,看著一蕩一蕩的窗簾,心里害怕,可是又有一種走鋼絲般的危險快感,想到外面還有其他人,這種隨時有可能被人發現的感覺,讓快感呈幾何倍數增長。
  簡嘉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燈光在他眼底投射出有些冰冷的光,整個人就像在捕獵的猛獸,優雅又危險。
  桑榆吞了一口口水,他怕極了,又興奮極了,下腹緊繃,不用看也知道那玩意兒已經翹成什麽樣。他貪婪地看著,不願意錯過簡嘉因為他而露出的任何一個表情。
  簡嘉按住他的胸口,一直把他往後推。桑榆腳踝還套著褲子,內褲勒在小腿上,他只能踉踉蹌蹌地後退,直到被簡嘉抵在門上。
  “想好了?獻出肉體換學分?”簡嘉把桑榆困在手臂間,低聲問,清冷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情欲,撩得桑榆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嗯……”桑榆低頭,聲如蚊蚋,耳朵紅得要滴血。
  “說出來,我會錄音存證。”簡嘉的良心大大滴壞了,一副狼師逼迫乖學生就範的架勢,掏出手機真的開始錄音。
  桑榆身處情潮中,心里又喜歡極了簡嘉,單是簡嘉的氣息就讓他頭昏腦漲,血脈賁張了。可是簡嘉偏偏又不馬上動他,一個勁兒的欺負他,他又對簡嘉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紅著眼睛結結巴巴:“我……我願意獻出……肉……肉體給……教授……操,換……換學分……”
  “嗚……簡嘉哥……求你了……求你了……”小呆毛眼圈通紅,臉蛋也一片潮紅,可憐巴巴地求著。
  簡嘉眼底流過暗光:“轉身,擡腿。”
  桑榆乖乖地按照指示轉過身背對簡嘉,又從褲子里抽出一條腿。然後這條腿就被簡嘉架起來,整個人被按在門上,下半身門戶大開。
  桑榆貼在有些涼的門板上,聽到外面學生低低的討論聲,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和外面的人只有一門之隔,那門板薄得甚至不隔音!
  “不!簡嘉哥!這里不行!”桑榆嚇壞了,他小幅度卻十分激烈地掙紮,用氣聲叫著。
  “你小點聲,他們聽不到。”簡嘉在他耳邊悄聲。
  其實他已經屏蔽了一切動靜,不過小桑榆就不用知道了。
  “不……我不行……”桑榆要哭了,他怎麽可能不出聲,他根本忍不住。
  “你行……乖……”
  “唔……”簡嘉的手指已經插入緊致的後穴,桑榆立刻身體發軟,根本無力抗拒。
  手指探入緊致嫩滑的後穴,里面幹幹凈凈,沒有任何穢物,如同極樂伊甸里面一樣,甚至分泌出了一些液體。
  這真是有趣,讓簡嘉不禁懷疑,現在這個他出生的,所謂的真實世界,到底是不是唯一的真實。還是說,這個世界,其實也是萬千任務世界中的一個。
  簡嘉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而是順應欲望,專註於身前這具火熱情動的青春肉體。
  “唔……”桑榆顫抖得不行,他一只手按在門上,一只手幹脆捂住了嘴,可是依然有抑制不住的低鳴泄出。
  後面被撐開很痛,可是更多的卻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爽。情潮的影響,簡嘉的氣息,害怕被人發現的恐懼,這一切都把身體的快感放大數倍,緊緊是手指的擴張,就讓他爽的不能自已。
  簡嘉的記性可好了,桑榆體內的敏感點記得清清楚楚,手指在那嫩滑的內壁上摸了幾下,就找到隆起的一小塊,用力按揉下去——
  桑榆瞬間肌肉繃緊,死死捂住嘴巴,可是額頭卻砰一聲撞在門上,後穴緊緊裹纏著簡嘉的手指,下腹一緊,他居然就這麽射了!
  白色的液體噴在黑色的門上,迸濺出淫靡的圖案。
  桑榆眼中含淚,劇烈的喘息著,眼神有些空茫,快感過於激烈,讓他有些回不過神。
  “這可不對,你是來服務教授的,教授還沒爽,你就先射了,該不該罰?”簡嘉清冷的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正經。
  桑榆一哆嗦,眼睛里有點委屈,怎麽還要罰他?簡嘉哥欺負人……


第51章 師生play(二)
  “不……不要罰……難受……簡嘉哥……我……啊……我難受……”簡嘉的手指依然在後穴里面活動,桑榆雖然釋放過一次,可是食髓知味,身上的欲火反而更加旺盛了。
  “稱呼我教授,”簡嘉啪地拍了一下桑榆鼓溜溜的屁股,他的的呼吸也有點亂,“想要嗎?”
  “嗚想……”桑榆聽話地回答。
  “自己放進去。”簡嘉低聲道。
  桑榆有點兒迷糊,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一陣皮帶扣,拉鏈的聲音。桑榆只覺後臀頂上了一個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
  那個是……桑榆小聲抽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身體里面空虛的不行,後穴好像都在不自覺地輕輕抽動,變的濕噠噠。
  “自己放進去。”簡嘉重複,陰莖在桑榆的股縫里緩緩摩擦,桑榆的屁股情不自禁地縮緊。
  “不……簡嘉哥……不是……教授……嗚,我……我不要……”桑榆羞臊至極,股縫里火熱滑膩的觸感讓他又想躲避,又想靠近。
  “這是懲罰,你要不要?”簡嘉淡淡道,那語氣跟他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搭調。
  “嗚……我要……”桑榆完全的束手無策,只能哽咽著應下。他嘗試著屁股向後靠,可是一條腿被簡嘉高高地卡在胳膊上,實在不好使力,他急得身上冒汗,只得小聲道:“夠……夠不著……”
  “傻不傻,你不是還有手麽?”簡嘉悄聲道。
  桑榆也覺得自己有點兒蠢,一到簡嘉哥身邊,他的智商就直線下降。
  桑榆忍著羞澀,一只手探向身後,另一只手緊緊捂住嘴巴。
  掌心碰觸到火熱的東西,桑榆覺得臉上火辣辣,可是身體卻興奮得都要自燃了。
  他把簡嘉哥握在手里了!
  桑榆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用太大力氣,好像那玩意兒是紙糊的。
  “快點兒。”簡嘉在他手里動了一下,口中催促。
  桑榆連忙對準自己的後穴往里面一送,滑開了。
  再一送,又滑開了。
  桑榆額際滲出汗珠,頂著一張紅臉蛋兒,專心致誌的還想要往里面插,連害羞都忘了。
  簡嘉看著桑榆脖子上面的發尾卷起一個小小的勾,一顫一顫的,就在那處小麥色的皮膚上輕輕舔了一下,成功地使桑榆第三次嘗試宣告失敗。
  “啊……哥……你……求你了……別欺負我……”桑榆沒捂住發出一小聲驚叫,狠狠打了個哆嗦,做支撐的那條腿都有點發軟。褐色的眼眸因為帶淚,顯得更加清澈。
  簡嘉抵住桑榆的後穴,一點點突破緊箍的括約肌,慢慢插進溫暖的腸道。
  桑榆捂著嘴,鼻腔里卻發出一連串細碎纏綿的低哼。
  簡嘉一用力,齊根沒入桑榆的體內,小腹重重撞在臀丘上。
  “嗚……”桑榆痛得渾身顫抖,撐著地面的那只腳情不自禁地踮起來,搭在簡嘉手臂上的足尖也緊繃的起來。
  就像一只被鋼釘釘住,即將成為標本的蝴蝶,蝶翼輕輕顫抖著。
  桑榆身上有種非常清淡的香氣,像剛剛割完的草坪那種清爽的氣息。
  簡嘉抱住身前少年滾燙的身體,開始在他體內慢慢抽插。
  桑榆額頭緊緊抵住門板,還不忘捂住嘴,鼻翼不斷翕張,急促地噴出熾熱的氣體。
  後穴被撐開,被充實,那種快感簡直無法形容,在情潮的加持下,每一下摩擦都迸射出無數的電流,流竄到四肢百骸,桑榆想要大聲呻吟,可是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褐色的眼眸里面是一片難以控制的情欲狂潮。
  簡嘉扣住他的大腿,使力把他往下按,陰莖突入到更深的地方,那里的軟肉迫不及待地纏繞上來,狂喜地接受兇暴的入侵。
  桑榆的身體一陣痙攣,他的喉嚨里面發出一陣哭泣似的呻吟,又被死死地堵回去。
  簡嘉的動作開始加快,一陣緊似一陣的攻擊摩擦的甬道泛起水沫,後穴濕淋淋發出噗嗤水聲。
  桑榆捂著嘴,無法克制地搖頭,一顆晶瑩的淚珠甩落,臉上紅潮蒸騰,眼睛張得很大,卻沒有焦點。
  簡嘉突然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撈起來,兩手卡住他的膝彎,把他緊緊壓在門上。桑榆的額頭雙手還有兩個膝蓋頂在門上,屁股被迫翹起,最下面的著力點就是後穴中兇狠抽插的東西。
  “啊啊呃……嗚……”桑榆實在受不住下半身的刺激,終於叫出聲,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把呻吟吞進肚子里,不敢再漏出來一絲一毫。
  簡嘉的動作卻毫無收斂,小腹狠狠撞擊在桑榆的屁股上,發出啪啪的響聲,桑榆都能感覺到門板被撞得咚咚作響。
  桑榆身上滲出一層汗水,晶亮亮的皮膚泛著潮紅。
  “不……哥……求你……動靜……太大了……有人……嗚啊……”桑榆哆嗦著,又爽又怕,可憐地哀求。
  簡嘉卻不為所動,特意頂住他的敏感點一陣研磨。
  “嗯……別……啊哈……”桑榆抽著氣叫,被操得腿根的肌肉都在抽搐,手指在門板上一陣抓撓。
  在眩暈的高熱里,他似乎聽到一陣腳步聲朝著門的方向走過來。
  他嚇得一個激靈,後穴忍不住夾緊,簡嘉低低地抽了一口氣,抽出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軟彈的臀肉:“笨蛋,幹什麽?”
  “嗯……哥……有人過來了……”桑榆肌肉緊繃,用氣聲說道。
  “沒,關,系,”簡嘉說一個字,就狠狠頂他一下。
  “嗚……”桑榆又羞又怕,又爽得直打哆嗦,劈里啪啦掉了幾顆金豆豆。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有人輕輕敲了敲門,一個男聲有些遲疑地問:“先生,您還好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僅僅一門之隔,桑榆嚇得呼吸都停住了,他瞪大褐色的眼眸,後穴卻在抽筋似的不住收縮。
  簡嘉又狠幹他幾下,在他耳邊悄聲說:“回應他,不然他就進來嘍。”
  簡嘉純粹是騙人,沒有他的允許,學生是絕對不會私自進入他辦公室的。
  可是桑榆當真了,他羞得不行,又怕得要死,使勁兒搖著頭,胸膛起伏得像拉風箱似的,卻又咬緊牙關,不敢漏出一絲聲響。
  這時候外面的人雪上加霜地又敲了幾下門。
  “再不說話就進來嘍。”簡嘉低語。
  “嗚……”桑榆的眼淚不住往下掉,簡嘉正狠心地頂著他的G點,那種酸麻,那種癢意,那種讓人汗毛都豎起來的戰栗讓他的視線模糊。
  可是他更怕了,萬一真的有人闖進來,萬一因為他而使簡嘉名聲蒙羞,他還怎麽有臉留在簡嘉哥身邊。
  桑榆盡量收攏余額不足的理智,盡力平穩聲音,居然頗為自然地說出了話,雖然聲音有些顫抖:“沒事,我……在幫教授……打掃衛生。”
  下一刻,後穴里的沖擊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桑榆被插得悶哼一聲,脖子後仰,拼命在欲望的漩渦中留存一絲清醒。
  “哦,需要我幫忙嗎?”外面的人好心建議。
  桑榆被操的一時說不出話,十個腳趾全部爽的蜷縮起來。
  “需要嗎?我進去了?”外面的人征求意見。
  桑榆嚇得自然卷都要自行拉直了,一聲略顯高昂的叫聲,沖口而出:“不!不用!不要進來!”
  “啊……OK,你加油吧。”外面的人終於放棄,腳步聲離開。
  桑榆渾身顫抖不休,剛剛那一下,幾乎把他嚇萎掉,這會兒反過勁兒來,就特別委屈,淚珠又開始泛濫。
  簡嘉扣住他的膝彎,把他擡高,又重重落下,立刻讓他的哭聲變了調子。
  “啊……不……哥……太深……啊……”桑榆狂亂地喘息,摸索著簡嘉的手臂,身體都有點抽搐。
  簡嘉抱著他,把他放到深色的辦公桌上面,下身抽出,把桑榆腳踝上的褲子和內褲徹底扯下來。
  桑榆趴在桌子上,胳膊撐不住似的塌下去,全身一絲不掛,光滑緊繃的肉體洋溢著健康瑩潤的光澤,屁股翹起,雙腿控制不住的打著擺子。曲線誘人的臀丘上面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泛起粉紅,臀縫間的小洞半開著,濕漉漉的滴著水。他急促地喘著氣,蝴蝶骨一顫一顫地收縮。
  簡嘉眼眸暗火湧動,欺身上前,再一次把這羞澀英俊的少年壓在身下,狠狠征伐。
  “啊……啊哈……”桑榆覺得後面像被帶著電的烙鐵貫穿,每一下戳弄都火星四濺,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噴濺熱流,他已經完全忘記門外還有其他人,所有的知覺都集中到身後那一處,熱欲洪流重重堆積,越積越高,可是就在他要到達巔峰的時候,簡嘉的動作卻又緩了下來,一點一點刺激著他的G點,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桑榆簡直就要放聲大哭,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麽了,簡嘉會這麽折騰他。
  “嗚……哥……求你……別欺負我……別……我受不了了……”桑榆哽咽著回頭,煎熬的臉色血紅,嘴唇都幹了,一雙眼睛哭到現在,都腫了。
  “現在認不認識我?嗯?”簡嘉握住他的雙腿,就這麽擰著硬生生給他翻過來,變成正面朝上的姿勢。
  “啊啊!認識!認識!我認識的!啊——”桑榆被折磨得尖叫。
  簡嘉把他的腿往上壓,小腿都快貼著耳朵了:“我是你的教授,對不對?求學分的笨蛋學生。”
  下面恨恨用力,發現旁邊正好放著一個夾便簽的夾子,順手拿過來就夾在了桑榆粉嫩凸起的小乳頭上。
  “啊哈——”桑榆身子猛地一彈,發出一串潮熱的喘息。他睜著淚霧蒙蒙的眼睛,五官因為劇烈的快感都有些變形。
  簡嘉把他往下一拽,屁股就在桌子邊緣突出老大一塊,簡嘉對準了地方往深處狠狠一頂,接著就開始了如同狂風暴雨的沖刺。
  桑榆半張著嘴,嗓子嘶嘶喘氣,卻一個聲音都發不出。爆裂的快感快要把他的神智都震散了,燎原的欲火遮天蔽日,把他一直送上雲端。
  桑榆里面有節奏地收縮,擠壓著簡嘉的陰莖,帶來極致的享受,簡嘉快速抽插著,額角滲出細汗,他的精神力彌散開來,與桑榆情潮泛濫的精神力相接,瞬間仿佛火山噴發,欲望洪流將兩人席卷,一種前所未有,深入骨髓的快感從下身直沖大腦,輻射全身每一寸筋骨,每一塊皮肉。
  桑榆全身水波似的戰栗,瞳孔都有點放大,淚水汩汩流出,五官因為無法承受的歡愉而扭曲,發出爽到極致的嘶啞低喊。精液激射而出,噴濺到胸膛上,甚至頭發上都粘了一大塊。
  簡嘉卻沒有放過他,在他痙攣成一團的後穴里面沖刺,桑榆被插得叫不出聲,拳頭在桌上狠狠砸了兩下,射過精後還被這麽狠插,桑榆蜷著身子想躲,卻被簡嘉按住,只能兩眼發花地承受,下半身酸麻得骨頭縫里都癢。
  簡嘉又插了幾十下,把桑榆的陰莖活生生又操得立起來,桑榆眼淚都流不出了,全變成汗水一層一層地滲出來,皮膚是桃花似的粉紅,一對褐色的眼眸定在簡嘉臉上,須臾不離。
  簡嘉最後射在他身體里的時候,桑榆也射出來極稀薄的液體,快感的襲擊讓他眼前發黑,在昏倒的前一刻,他感覺到熟悉的熱流穿過身體,匯總到中指,形成了一枚樸素典雅的綠色指環。
  戒指回來了,桑榆狂喜,緊接著就昏了過去,嘴角還帶著笑。


第52章 同居
  桑榆暈了一小會兒,醒來發現簡博士正笨手笨腳地給他套衣服。
  這一驚非同小可,桑榆跟活跳蝦似的蹦起來,手忙腳亂,一瘸一拐地自己穿衣服,嘴里還結結巴巴地說:“簡嘉哥……我自己穿……”匆忙之下,兩條腿硬塞進了一只褲腿里面,呈現“驚雞獨立”狀態,連忙又抽出來。
  簡嘉就在一邊托著下巴,看著他的目光還頗為懷疑——似乎在衡量目前他是否擁有獨自穿上衣服的能力。
  桑榆頂著紅燈籠似的臉,手腳還是有些發軟,屁股也很疼,可是依然頑強地把衣服都穿好了——讓簡嘉哥給他穿衣服什麽的……總覺得會折壽……
  套衣服時碰到中指上的戒指,心里一陣叮當作響的快樂,就像是盛夏天氣里,冰爽冷飲中的冰塊輕輕碰撞透著水汽的玻璃杯。
  不是白日夢!不是白日夢啊!
  桑榆唇角翹起,眼眸彎起來那笑容甜得齁得慌。
  “嗯……服務不錯,給你個什麽分數呢?A還是A+?”簡嘉目光劃過小呆毛蠢兮兮的笑容,繼續嚴肅地裝腔作勢。
  桑榆甜滋滋地笑著,眉目間一片開闊舒朗的喜意,滿不在乎地說:“多少都好,簡嘉哥開心就行。”
  簡嘉就越發不明白小呆毛崎嶇蜿蜒的心路歷程,把今天的一切異常簡單粗暴地歸因於欲求不滿——就是欠操了。
  實驗室留下挑燈夜戰的學生和助教還有不少,兩人出了辦公室,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往外走。其實大部分目光都落在桑榆身上,沒人敢亂看簡嘉,反而對桑榆這個在簡博士辦公室長時間逗留的俊秀少年更感興趣。桑榆還是臉紅,卻走得穩穩當當,只要簡嘉還是他的簡嘉哥,他做什麽都有底氣。
  兩人朝著停車的地方過去,桑榆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看簡嘉,仿佛多看一眼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你要跟我回家嗎?還是住宿舍?”簡嘉掏出車鑰匙。
  “我我我可以跟您回家?”桑榆雙眼放光,驚喜得又蹦出了敬語。
  “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我一個人住獨棟別墅,就在波士頓那邊,離這很近,也很安靜。”簡嘉無所謂道。
  “我願意!!!”桑榆嗷一嗓子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他有點羞赧,但還是使勁點頭,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我會打掃房間,洗衣服,我沒有不良嗜好,晚上也不出去泡吧開趴,您要是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就告訴我,我馬上改。”桑榆興奮得連珠炮似的說。
  “嗯……好吧。”簡嘉不太理解桑榆興奮個什麽勁兒,但是依然被他的歡快所感染,眉目間的冷凝稍稍消散了一些。
  上了車,桑榆坐在副駕,高興得恨不得淩空翻滾,嗷嗷亂叫。可又怕簡嘉嫌棄他吵,老老實實地坐著,裝出一副沈穩有度的樣子。
  可是作為使魔,他身上散逸的興奮跳躍氣息,簡嘉感受得清清楚楚。
  居然有人可以用這麽安靜的方式活蹦亂跳。
  簡嘉眼眸流過極清淺的笑意。
  “簡嘉哥,你累不累?不然換我來開車吧,我有駕照的。”桑榆憋不住開始說話。
  “十五分鐘車程,你確定還要跟我交換一下? ”
  “哦……”桑榆有點泄氣。
  “你會做飯麽?”簡嘉問。
  “會做三明治,漢堡,沙拉……做的不太好吃……”桑榆更泄氣了,早知道要跟簡嘉哥住在一起,他一定會好好練習廚藝,到時候做飯給簡嘉哥吃,簡嘉哥一定會誇他,說不定還會親親他。
  桑榆覺得自己平白失去了一個億……
  “不然我做給你吃?”簡嘉有點躍躍欲試,很久沒動過手了,也許基因解鎖之後,他的廚藝就突飛猛進了呢。
  “真的嗎?”桑榆驚喜得快要變成氫氣球,簡嘉哥要做飯給他吃?他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全世界!
  雖然林灼蕖對簡嘉哥的廚藝頗有微詞,但是他絕對不會計較的。無論做的好不好吃,無論算不算得上是食物,他都一定會全部吃下去,一點兒不剩!
  兩人又順便去了一趟Chinatown,儼然廚藝高手一般買了不少食材。
  簡嘉住的是美式獨棟別墅,兩層樓好幾個房間,花園車庫陽臺俱全的那種。桑榆其實特別想跟著簡嘉睡,可是又不敢主動提出來。簡嘉讓他隨便挑間房,他就只能無限遺憾地挑了離簡嘉最近的房間。
  不過一會兒就又開心起來,雖然不能住一個房間,但是一墻之隔,已經幸福得不行了。
  美滋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太過開心,根本就忘了把行李拿過來,現在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這麽一想,頓時覺得身上有點兒發黏。桑榆有些著急,他一點兒都不想臭烘烘地在簡嘉身邊晃。
  “簡嘉哥,我想出去一下。”桑榆溜到門邊,小聲申請。
  “怎麽了?”簡嘉順口問道。他正對著買來的一堆東西研究,神情十分謹慎,宛如鉆研重大課題。
  “就是忘了拿行李,回,回去取。”桑榆深深低頭,覺得自己好蠢。
  嗯,好像是有行李這麽回事兒,簡嘉想著。他對這些一向不上心,也沒想著提醒桑榆一下。
  “先穿我的吧,明天上過課再帶過來。”簡嘉拿起一袋白嫩嫩的智利海鱸魚,眼神充滿探究。
  “好!”桑榆的聲音響亮極了,臉蛋粉嘟嘟,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抱著簡嘉的棉質睡衣,還有一條沒開封的內褲,桑榆滿身粉紅色泡泡地飄進了浴室。
  進了浴室,確定簡嘉看不到他之後,立刻把睡衣湊到鼻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睡衣上只有幹凈清爽的清潔劑味道,但是他就是覺得,能感受到簡嘉身上那種清新冷凝的氣息。
  簡嘉哥的衣服~
  桑榆晃晃腦袋,拍拍滾熱的臉頰,企圖拍走一切不可描述的想象。
  桑榆也沒有泡澡,只是簡單淋浴,他想早點兒把自己弄幹凈,好出去跟簡嘉在一塊。正洗的浮想聯翩,他浮想中的人就進來了,門都沒敲一下。
  桑榆猝不及防,呆楞當場,一手捂住胸,一手捂住丁丁,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最應該捂住的,其實是後面吧。那里最危險,不是嗎?”簡嘉一本正經地建議。
  “簡嘉哥……”桑榆也覺得自己這個姿勢不是一般的蠢,於是兩手放下,然而丁丁就在簡嘉的註視下,起立敬禮。
  桑榆立刻臉上發紅,又想伸手去擋,又不好意思擋,羞窘得恨不得原地蒸發。
  “你後面有些傷到了,”簡嘉不再逗他,拿出一只藥膏,“自己會塗麽?用不用我幫忙?”
  “會,我會!”桑榆趕忙答道。被簡嘉哥扒開屁股上藥什麽的,想想就要羞死了。
  “真的?”簡嘉覺得桑榆那樣子不太靠譜。
  “真的!真的!”桑榆拼命點頭,幾乎要發誓了。
  簡嘉淡淡瞥了一眼他那跟著腦袋一起上下晃動的丁丁,終於出去了。
  桑榆被他看得下身一麻,等人出去之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拿起藥膏端詳了一下,又摸摸自己腫起來的菊花。這回做的太狠,這副身體的素質有所提升,卻還比不上極了伊甸里面恢複力強。簡嘉哥一定是看出來他走路有點瘸,才給他找藥噠~
  心里美滋滋,擠出一點藥膏,往後面送進去。
  疼疼疼疼!
  桑榆褐色的眼眸迸射出淚花。
  那里腫得一絲縫隙都沒有,鼓溜溜的就像包子褶兒,別說插進去了,碰一碰都痛的要命。
  他其實特別怕疼,跟簡嘉做的時候,被簡嘉迷得神魂顛倒,只顧著爽了,哪里還記得皮肉之苦。
  自己一個人,想要把手指頭插進去,那是絕對萬萬不可能的。
  桑榆抹抹眼睛,眼珠子轉了個圈兒,就著擠出來的那點藥膏,在菊花外面輕輕地,非常敷衍地塗了一層。
  快快洗澡,出去跟簡嘉哥在一起~
  桑榆快樂地把自己洗的香噴噴,套上簡嘉的睡衣,抑制住蹦跶的沖動,去找簡嘉了。
  開放式廚房里,簡嘉正站在烤箱前面,他顯然也剛剛洗過澡,發絲濕漉漉的,還有一顆水珠順著發尾,沿著白凈的脖子,流進淺灰色睡衣的領口。
  桑榆吞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覺得這情潮實在太可怕了,剛剛都被幹暈了,屁股還疼著,看著簡嘉居然還是饞的不行。
  也許沒有情潮,他對簡嘉哥也完全沒有抵抗力吧。
  還沒羞澀陶醉完,就聽烤箱叮一聲,簡嘉打開看了一眼,就伸手準備把烤盤拿出來,動作十分優雅閑適。
  那修長的手真好看……桑榆著迷地想……臥槽光著手,根本沒帶隔熱手套!
  “不!”桑榆慘叫一聲,好像要被燙熟的是他本人,他飛撲過去,但是距離太遠,明顯來不及,手中突然躥出一根綠色藤蔓,緊緊纏繞住簡嘉的手臂。
  桑榆沖過去,一把抓住簡嘉,把他扯得離烤箱遠遠的,好像那是個能把簡嘉吞下去的怪獸。
  “會,會燙傷……”他胸口劇烈起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啊……我忘記了。”簡嘉恍然大悟,自己實在不常做,有些常識都忽略了,“多虧你,不然要變紅酥手。”說著就去拿隔熱手套。
  “別,我來。”桑榆一個箭步上前,不由分說奪過手套,套在自己手上。利落地把烤盤拿出來,穩穩當當放好。
  “簡嘉哥,我來做飯,你去歇著。”桑榆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決定,這輩子只要有他在,簡嘉就別想靠近鍋竈,他都要被嚇尿了好嗎!
  別人做飯難吃,也就折磨折磨其他人。簡嘉做飯,不僅折磨其他人,他自己也有折進去的危險。
  簡嘉:“……”
  從小到大這種被推到一邊的經歷實在太多,已經習慣成為廚房邊緣人,簡嘉比較理解桑榆的焦慮。頗為憧憬地看了那些五顏六色的食材一眼,他決定還是不要再刺激“身負重傷”的小呆毛。
  看著胳膊上的藤蔓,簡嘉若有所思,使魔技能也可以用出來了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簡嘉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面,看著桑榆忙活。
  桑榆是個普通的大男孩,也就只會笨手笨腳地準備簡單的晚餐,雖然不太嫻熟,好歹要比簡嘉強得多,就是走動間姿勢別別扭扭,總像夾著腿似的。
  簡嘉眼神微凝:“桑榆,藥塗好了麽?”
  桑榆手里的打蛋器咣當一聲撞在盆子上,他連忙大聲道:“塗了,塗上了。”
  簡嘉凝視著他:“真的?”
  桑榆背對著簡嘉出了一身白毛汗:“真塗了。”
  簡嘉:“說實話。”
  桑榆:“真……真塗上了,不疼了。”
  簡嘉:“去把那只藥膏拿過來我看看。”
  桑榆:“!!!”
  臥槽還有這種操作!他剛剛根本沒塗多少,一下子就會看出來!
  完蛋啦!這下死定了!


第53章 太上皇的愛妃
  “簡嘉哥,我有點餓,還是先做飯吧……”桑榆舉著黏糊糊的打蛋器,也不敢回頭,還妄想著垂死掙紮一下。
  簡嘉不說話。
  桑榆覺得落在後背上的目光有若小剃刀,一點點刮著他。
  “是……”桑榆怎麽可能抵抗得了,蔫耷耷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是的,他把藥膏很珍惜的收了起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麽用。
  如果換了葉恒,可能早就狡猾地造好假,即使沒有,也會趁著回房的功夫,爭取彌補破綻。
  可是桑榆就很老實,乖乖地把那只藥膏拿過來,遞給簡嘉,然後原地站好,低頭,捏著褲子,一副我有罪我檢討的模樣。
  簡嘉掂量了一下,不用擰開蓋子,就看得出桑榆根本沒塗多少。
  “脫褲子。”簡嘉的聲音毫無波瀾,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桑榆卻立刻一哆嗦,連個猶豫的過程都沒有,忙不叠把寬松的睡褲拽下來,內褲也一下子扯下去,鼓溜溜的屁股蛋就這麽露出來了。他還是羞臊,雙手下意識捂住屁股,低著頭,耳朵紅紅的。
  “過來,趴這。”簡嘉拍拍自己的大腿。
  桑榆臉上迅速紅潮蔓延,他有點扭捏地湊過去。
  簡嘉坐在長沙發上,桑榆比劃了兩下,不知道怎麽個趴法。簡嘉拉著他的上衣一用力,桑榆就栽倒在他身上。
  “哥……我錯了……”桑榆有點慌,嘴里小聲認錯,也不敢使勁亂動,他的個子高,身子也挺沈,有點害怕壓到簡嘉。
  形狀漂亮,膚色誘人的屁股就橫陳在腿上,觸手可及。兩個圓潤的弧線相交處,隱隱能看到一點深紅的影子。
  “自己掰開。”簡嘉淡淡地命令。
  桑榆一點不敢有異議,手指深深陷入臀肉,抓出幾個小坑,一用力,臀縫中間的菊花就一覽無遺。
  那地方被操成蘼艷的熟紅色,褶皺都腫起來,緊緊閉合,上面有一層非常敷衍的晶亮藥膏,已經快要蹭沒了。
  簡嘉擠出一點藥膏在手指上,然後毫不憐惜地捅進了燙的不行的小菊花。
  “嗚嗚……疼疼……簡嘉哥,好疼……”桑榆眼里湧出淚花,也不敢喊,可憐兮兮地小聲叫著,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免不了這頓皮肉之苦,可是真的挨上了,還是忍不住求憐惜。
  簡嘉不說話,只是又擠了藥膏,這回幹脆伸進去了兩指,把藥膏每分每寸地抹遍受傷的甬道。
  桑榆疼得哆嗦,後面又腫又熱,塗上藥之後,涼絲絲的,終於好過了些。他的心卻提溜起來,簡嘉哥一直沒說話,是不是生他的氣了?
  “簡嘉哥,我錯了,以後都聽你的話……我是怕疼……不是騙你……別生我的氣……”桑榆的聲音有點發顫,帶著明顯的恐懼。
  “知道錯了,該不該罰?”簡嘉塗好了藥,才開口。
  “該……”桑榆聲如蚊吶。
  簡嘉:“打幾下屁股?”
  “嗚……”桑榆羞恥地把臉埋進沙發里,“打到……簡嘉哥……消氣……”
  啪!屁股蛋上挨了一下,不輕不重,有點疼又不太疼,就是羞得厲害。
  啪啪啪!又是三下,鼓鼓的臀肉顫巍巍抖出一陣波浪,皮膚上面泛起粉紅。
  桑榆捂住燒紅的臉,羞得不敢擡頭,下面卻不由自主地硬起來,他害怕簡嘉察覺,就往上撅屁股,這下簡嘉打得更順手。
  清脆的啪啪聲不絕於耳,還夾雜著少年哽咽的認錯。
  簡寧打開門的一瞬間,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家哥哥坐在長沙發上,面容平靜,氣質清冷優雅,就是大腿上趴著一個光屁股少年,他哥正在啪啪打人家屁股!
  簡寧目瞪狗呆,他甚至茫然地掃視了一圈,以確定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家門。
  那被打屁股的少年發現有人進來,一下子跳起來匆忙拉上褲子,小臉蛋羞得通紅。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簡寧覺得自己的智商都燒焦了。
  那是他家堂哥誒!冰雕似的堂哥啊!不食人間煙火的哥哥,在家里,打一個男孩子的屁股!而且看那男孩子的表情,兩人之間明顯有貓膩。
  他只是一個白天沒見到他哥好吧?怎麽突然之間就滄海桑田了?
  “小寧,怎麽又過來了?”簡嘉的表情神態沒有一絲變化,意態安然地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
  “給你……送晚飯……”簡寧手里抱著個大紙袋子,腦子還在喀拉喀拉地跑反射弧,呆呆地回答。
  “謝謝你,桑榆也有做晚飯,要留下來一起吃麽?”簡嘉問道。
  “好……”簡寧終於反過勁兒來,把袋子扔到一邊,比手劃腳,“簡嘉,你,他,我……”可惜表達仍然處於殘疾狀態。
  “叫哥。”簡嘉淡淡道。
  “哥……你……他……你們……”簡寧非常激動,身上的八卦因子興奮得此起彼伏。
  “這是我堂弟簡寧。”簡嘉對桑榆介紹道,“比你大幾歲,你叫他簡寧或者寧哥都行。”
  “這是桑榆。”簡嘉一句話就打發了眼巴巴的簡寧。
  這也太差別待遇了!
  簡寧想咬手絹,話說這位桑榆小帥哥到底是哪位啊?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簡嘉靜靜地說。
  “我……”簡寧噎得不行,他看到什麽了呀他!難道真是他想的那樣嗎?他哥開竅了,找的還是個年輕帥氣的小男生!
  爺爺聽了得血壓飈高,高興的,他哥終於懂得發情了,不至於孤老終生了,哪怕找了個男的,也是喜大普奔!
  簡寧激動之余,偷偷點開他們這些孫輩的家人群,發了一條消息,括弧,此群沒有添加簡嘉。
  “驚!特大新聞!太上皇跟一個小帥哥疑似發生了肉體關系,擺脫了萬年老處男的標簽!”
  平時安靜的群立刻炸窩,群情激奮得手機屏都要裂開了。
  “爆個屁的照,你們誰敢在太上皇眼前偷拍?”
  “是學生模樣,個兒高,長得挺帥,看著挺老實,挺害羞,有資格成為太上皇的愛妃。”
  “八成上過床了,我回來的時候他倆正……”
  “不能說,不能說。”
  “我也覺得很突然啊。”
  簡寧手上特異功能一般飛快地發著信息。
  “發什麽呢?”簡嘉的聲音突然清淩淩地響起。
  “沒……”簡寧立刻把手機揣起來,特別乖巧地笑。
  簡嘉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別凈等著吃,去幫忙。”
  “誒。”簡寧響亮的回答,正想去探探小帥哥的底呢。
  桑榆微紅著臉,看起來有些靦腆羞澀,可是卻一點兒都不跟簡寧客氣,把一堆活扔給他,自己專心對付簡嘉喜歡吃的幾樣東西。
  “嘿,兄弟,你跟我哥是什麽關系?”簡寧一邊苦逼地幹活,一邊悄聲問。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桑榆眼神清澈溫純,直接把簡嘉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簡寧:“……”
  媽蛋這小家夥看起來軟和,卻有點不好下口。
  “你們倆怎麽認識的?發展到哪步了?”簡寧非常執著,他好想知道啊,微信群里還有一幫孫子饑渴難耐,嗷嗷待哺呢。
  他眼中閃過一抹狡獪:“跟我說說,我就告訴你簡嘉小時候做過的傻事兒,可有意思了。”
  桑榆軟乎乎一笑,下一刻就揚聲道:“簡嘉哥,簡寧問我們倆上沒上過床,怎麽認識的,我該告訴他嗎?”
  簡寧:“……”
  臥槽,這看起來老實的孩子居然是個告狀精!
  “桑榆,過來。剩下的活兒就讓簡寧幹吧,他愛幹那個,你別跟他搶。”簡嘉道。
  “嗯。”桑榆點頭,歡快地端起已經做好的兩盤菜,頭也不回地奔向簡嘉。
  簡寧:“……”
  簡嘉和他新收的小妖精欺負人!
  簡寧滿腹冤屈,好奇得抓心撓肝,還不得不任勞任怨地做飯。
  吃飯的時候,就看那小帥哥把所有好吃的都往簡嘉面前放,然後津津有味地吃簡嘉烤的智利海鱸魚。那魚的顏色非常獵奇,散發著難以描述的味道,看起來還有點焦,那小子居然吃得眉開眼笑。
  簡嘉做的菜,他敢吃!
  沖著這份慷慨就義的勇氣,就足以擔當愛妃一職。
  晚飯後簡寧祭起非凡的臉皮,以大無畏的精神,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
  晚上這廝一直磨蹭到最後,直到看著簡嘉和桑榆進了不同的房間,才萬分扼腕地回到客房,跟群里那幫替簡嘉下半身操碎了心的家夥們聊得熱火朝天,一直頂著時差嘚啵到深夜。
  不幸的是第二天簡寧還有課。當他帶著自然煙熏妝,狗一樣爬起來,飄到廚房做飯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影已經在那兒忙活了。室內彌漫著面包和咖啡的香氣。
  “呦,小寧,看你這德行……昨晚折騰得挺嗨?得補腎了……順便也補補腦……”那人頂著一張美得耀眼的絕世容顏,嘴巴卻像淬了毒。
  “林灼蕖……”簡寧氣若遊絲。簡嘉和林灼蕖就是他求學時代的兩大噩夢,以讓人絕望的分數終年占據著所有成績榜單的第一第二,給予正常少年兒童無盡的打擊和心理陰影。要不是這倆家夥後來都跳級滾蛋了,他能不能長成如今這樣心智正常的優秀青年,十分值得商榷。
  “叫哥。”林灼蕖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讓簡寧本來就十分淩亂的發型變得更加狂野。
  “你……怎麽會在這里?我哥知道嗎?”簡寧結巴道,這位林家霸王花一向跟他哥不對付,怎麽突然就在他哥家出現了?
  林灼蕖給了他一個高智商的蔑視,根本不屑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這時候簡嘉從樓上下來,一臉還沒睡醒的迷蒙,頭發微微淩亂,眼睛帶著一點點水汽,看起來讓人從心里發軟。
  林灼蕖先是欣賞了一下美人,然後拿起一個香氣撲鼻的羊角面包,遞到簡嘉鼻子下邊,簡嘉習慣性地張開嘴,把那個小小的羊角面包咬住一半。
  林灼蕖湊上去,咬住露在外面的另一半,順便吻住簡嘉,兩人交換了一個充滿面包香氣的親吻。
  簡寧:“!!!!”
  他覺得自己余額不足的智商即將清零。
  簡嘉把面包咽下去,終於清醒了。
  他一點兒都不奇怪林灼蕖的到來,只是上上下下掃了一遍:“怎麽變回來了?我還想著遛鳥呢。”
  林灼蕖額頭迸起一根青筋,他深呼吸了幾次,勉強維持住平穩的語氣:“現實世界,簡嘉,這是現實世界。”
  他把一盤子擺盤極為精致的早餐放在簡嘉面前:“快吃,一會兒不是還有課嗎?”
  “三明治里不要培根。”簡嘉審視著餐盤。
  “……沒放,讓你吃點肉就這麽費勁兒?”林灼蕖吐出一口氣,一臉無可奈何。
  簡寧:“……”
  有沒有人搭理他一下?他在這兒連抖帶顫都要風幹了!
  林灼蕖終於撥冗瞟了他一眼,斷言道:“這小子看起來比以前更傻了。記得他小時候摔過腦子,看來是惡化了。”
  簡寧終於出離憤怒:“你們,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
  林灼蕖粲然一笑,美色灼人:“就像你看到的那樣。”
  簡寧:“……”
  我屮艸芔茻!
  簡寧悄悄抖著手在群里發了一條信息:
  “媽蛋,太上皇……好像不只有一個愛妃啊!”


第54章 小受五
  保羅·唐恩的曾祖父,祖父,父親都是管家,而他本人,也是管家。他受過最好的教育,也經歷過極端嚴苛的培訓,這些都是為了使他能夠為他的主人提供最完美的服務。
  他們世代為斯賓塞家族服務,獻上所有的生命和忠誠。這是一種特權,也是無法擺脫的烙印。
  斯賓塞這個姓氏代表的意義,即使在信息爆炸的網絡時代也依然鮮為人知。只有那些最上層的人士,才能稍稍觸碰到邊緣,了解到這是一個多麽恐怖的存在。
  有無數人在為這個家族服務,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懵懵懂懂,並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誰。
  貴族特權階層隱秘地流傳著一些秘聞。傳言中斯賓塞家族的繼承人非常低調,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似乎不善交際,也有人說這位繼承人生性古怪,喜歡挑戰各種極限運動,很多次都在死亡邊緣徘徊。還有人說這位家學淵源,底蘊深厚的貴族公子放浪形骸,喜歡玩弄人心,不少的癡男怨女為他肝腦塗地,卻被棄如敝履。
  然而傳言終究是傳言,只有他們這些身邊人才知道,他們的主子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阿爾法·斯賓塞公爵大人是個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沒有什麽能約束他,在他眼里沒有敬畏,沒有規則,沒有約束,只要他想,他就什麽都能做得出來。而這一切,並不僅僅只因為頂階的社會地位和龐大的財富。
  保羅的步伐穩健而一絲不茍,身著筆挺的黑色燕尾服,他的身影從背後看起來,一如他的祖父,父親,沒有任何差別。
  他穿過精致優雅,修剪整齊的草坪和花園,走過掛著大幅古老肖像畫的走廊,腳踩在昂貴的手工波斯地毯上,悄無聲息。
  他準確地來到了他的主人當前所在的位置——他的主人從來不會在固定地點等待僕人的侍候。他可以出現在莊園的任何一個角落,永遠不會考慮僕人們是否會因為尋不到服務對象而手忙腳亂。
  阿爾法·斯賓塞先生今天出現的位置比較正常——會客室。保羅平靜地感謝上帝,因為他曾經在壁爐前熨燙報紙,而他的主人斯賓塞先生則是端坐在壁爐里,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中,肌肉筋骨一寸寸燒化,居然還伸出了焦黑的趾骨,接過了熨燙好的報紙。
  送早餐的女僕被嚇得尖叫不止,精神失常。
  而燒成骨架的斯賓塞先生則是從壁爐一步邁出,瞬間恢複了正常的人類樣貌。保羅卻不得不動用從主人那里獲得的能力,消除了女僕的記憶,不然這座莊園僕人折損率太高,也是麻煩的事。
  而斯賓塞先生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在他眼里,這個女僕,也許也包括保羅本人,都只是一些物件——為他服務,給他解悶的物件而已。
  所以說,阿爾法·斯賓塞的無法無天,是有原因的,因為沒有什麽能夠約束他,包括世間的一切法律,秩序,良知,甚至生死。
  保羅推開會客室的大門,一眼就看見他年輕的主人倚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盯著桌子。
  無論在何種意義上評論,他的主人都是英俊至極的美男子。以保羅包羅萬象的不凡閱歷,他從未見過比主人更有魅力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價格昂貴的手工西裝彰顯出主人的尊貴與品味,深棕色的頭發非常具有古典韻味地二八分,露出寬闊的額頭和俊美立體的五官輪廓,只有那雙眼睛,保羅很少直視。
  不是因為職業需求,而是那雙眼睛實在太過可怕。
  金藍色的眼睛,非常美,藍色如同神秘的湖泊,綴著星星點點的金色,美得讓人心醉。可是那雙眼睛里的冷酷,殘忍,戲謔,以及對所有一切的不屑一顧都讓人心肝打顫,不敢與他對視。
  阿爾法·斯賓塞此時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桌子。
  桌子上是竟然是一個小島,一個真實的,但是縮小了千倍的小島。仔細看去,那小島上面花草樹木,飛蟲走獸樣樣俱全,而最多的則是一個個火柴大小的人類。
  這些人類衣衫破爛,神情癲狂,彼此仇殺,屍橫遍野。
  阿爾法皺著眉,那張宛如神明傑作的面孔上只有無聊,他的聲音低沈而優雅:“這些人不是精英嗎?怎麽也跟普通人一樣,這麽快就瘋魔了。真沒意思,之前那些貧民窟的堅持的時間還長一點。”
  是的,這個桌子只是阿爾法解悶的遊戲,那里面的人是阿爾法直接從一個住滿了精英的社區抓來的,變小了扔在這個孤島上,有限的食物飲水,無盡的危險和風暴,這些人慢慢煎熬,失去底線,自相殘殺,甚至同類相食,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
  至於這麽多人同時失蹤會不會帶來麻煩——阿爾法早就操縱人們的記憶,把這些人存在的痕跡全部抹去。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他們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給阿爾法取樂。
  無論看到多少次,保羅都忍不住從心底泛起無盡寒意。
  他的主人是一個殺死了上帝的惡魔。
  “唐恩,你來的正好,”阿爾法拿起一份報紙,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典型日耳曼血統的中年男子,是一位金融界的名流。
  “明天,我希望看到他從華爾街最高的那幢樓上跳下去。”
  阿爾法的語氣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漫不經心,好像在說晚飯需要殺一只小羊羔來做羊排。
  即使已經為斯賓塞先生服務很多年,保羅還是忍不住有些戰栗,報紙上的那個人他知道,事業成功,家庭和美,第三個孩子剛剛出生,是個漂亮的女孩。
  “怎麽?你有疑惑?”金藍色的目光落在保羅身上,保羅渾身僵直,勉強維持住嚴謹的表情:“沒有,斯賓塞先生。”
  “告訴你也無妨,就是覺得他的牙長得不好看,還把嘴張得那麽大,真是讓人掃興。”阿爾法俊美的臉龐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那笑容後面是冰冷的殘忍和漠視。
  對於他來說,人命真的什麽都不是,讓他不痛快了,自然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就像人類,從來不會因為踩死一只螞蟻而內疚。
  “是的,斯賓塞先生。”保羅平板地說,好像沒有任何思緒的機器人。
  “還有,上次那個……什麽紙雕藝術家現在怎麽樣了?”阿爾法站起身,踱步到窗子前,一手插進西裝褲,欣賞著窗外盛放的薔薇花。那俊美至極的側顏被薔薇襯得更為出色。
  “已經遵照慣例處理,在歐洲比較低檔的紅燈區執業。”保羅措辭極為克制。
  他的主人在肉欲上非常苛刻,在他的印象中,斯賓塞先生根本沒有同任何人發生過肉體關系,無論男女,都沒有。
  不是因為自律,而是不屑。
  打個比方,一個正常人會跟自己豢養的家畜交媾嗎?
  即使偶然有脾氣特別倔強的,勾起了斯賓塞先生的興趣,也不過是拿來取樂,幾天就丟掉了。
  那些懷著種種目的接近的人——比如剛剛提到的紙雕藝術家——已經是結局比較好的一位了。
  “真是無趣。”阿爾法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桌子上的小島就這樣灰飛煙滅,沒留下任何痕跡,包括里面那些為了生存,失去人性,互相殺戮的精英們。
  “唐恩,”阿爾法道,“把外面的薔薇全拔了,換別的,它們開得太美了。”
  “遵命,斯賓塞先生。”保羅聲音鎮定。即使在前天,他剛剛服從斯賓塞先生的命令,派人處理掉之前種的報春花,換上了薔薇花。
  當時斯賓塞給出的原因是,報春花開得太醜了。
  其實很多事情經歷多了,就會習以為常,沒什麽可抱怨的,這也是他的職責。保羅·唐恩每天都會這樣堅定自己的信念。
  “無趣啊無趣。”阿爾法拎起西裝外套,慢慢朝著外面走去,身形挺拔,動作優雅,他那身材簡直就是為了西裝而生。
  保羅居然從那個衣冠楚楚卻讓人心底打顫的背影上看出幾分孤單。
  也對,任是誰只能跟著一群低等家畜生活在一起,都會有點孤單吧。
  保羅心中不乏惡意地這樣想著。但願他的主人有一天能夠找到足以匹敵的伴侶,嘗一嘗心有所屬,為情所困,不得翻身的滋味。
  ※※※
  簡寧覺得自己的結論下得還是太早。
  一大早被林灼蕖驚得渾身骨頭都咯咯作響之後,他把這一特大消息分享給群里的兄弟姐妹,當下就有幾個依然堅持不睡的夜貓子表示立刻馬上直飛美國,參觀這出三角奇情倫理劇。尤其主演還是他們家冰雕太上皇簡嘉,錯過了可是要後悔一百年!
  當天下午,簡寧懷著一言難盡的心情再一次厚著臉皮蹭車跟著簡嘉回家,誓要追尋真相,不然真是百爪撓心,根本睡不著覺。
  結果等他一到家,居然發現又有一位不明人士正在大門外面等著,那人開了一輛大輪子鮮紅色的福特皮卡,車鬥上還雜雜拉拉地放著帳篷之類的東西,最顯眼的是幾箱皮光水滑的牛油果。
  來人一身極利落的衣飾,寬肩窄腰大長腿,鼻梁高挺,臉上架著一副墨鏡,雙手插兜,低著頭嚼著口香糖。
  一見到簡嘉,他立刻摘掉墨鏡,露出一個極具男性魅力的笑容,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愉悅光彩。
  “嘉嘉,為了快點到你身邊,我可是一路沒休息,一直開車過來,要不要親一下當做獎勵?”來人對著簡嘉張開懷抱,動作帥氣英爽,卻又透著股說不出的風騷。
  親一下?!這,這位又是誰啊?!難道又是一個愛妃?
  簡寧簡直吐槽無力。還有那什麽嘉嘉的,居然敢用這麽惡心的稱呼,不怕他哥打爆他的頭嗎?
  然而他哥居然沒動手,只是面無表情不說話。那人就非常自覺地主動走過來,一把就把他哥樓住了。
  摟住了!
  簡寧連忙看向桑榆,發現這孩子正甜笑著看他哥。再看林霸王,林霸王雖然在朝天翻白眼,卻也沒什麽過激的舉動。
  太上皇的愛妃們居然還挺和諧!
  簡寧的三觀劇烈抽搐,看著簡嘉的眼神產生了嶄新的崇敬。
  “這個小朋友沒見過,長得不錯。”來人親了一下簡嘉的額頭,眼神就落在了簡寧身上。簡寧立刻感到壓力陡增,對方那眼神雖然帶著笑意,卻極為深邃難測,像是要一眼看進他的骨頭里。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簡寧被看得有點哆嗦。
  “這是我堂弟簡寧,你別嚇唬他,回頭再給嚇哭了。”簡嘉道。
  “原來是堂弟,怪不得長得這麽順眼。”來人眼神立刻就變了,十二萬分的溫暖和煦,好像你是他最親近的親朋好友,讓人從心里面熨帖,“我是葉恒,以後在你家堂哥面前可要多給我說說好話,給你個好東西,拿著玩吧。”
  簡寧手里多了個硬硬的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塊二戰德國銀質裝甲突擊獎章,是他收集很久都沒找到的珍品!
  葉恒對著他眨眨眼睛,笑得大方又爽朗。
  簡寧立刻好感度暴增,還是最後這個愛妃最合他心意!
  簡嘉一邊進家門,一邊吩咐零連接互聯網,查一些年代比較久遠的資料。
  就在零連接互聯網的一瞬間,墨藍珠忽然震動起來,緊接著簡嘉三人耳中都出現了系統提示音。
  系統:“本次休假結束,神眷者即將回歸極樂伊甸。”
  系統提示了三遍,下一刻,三人已經出現在極樂伊甸之中。
  現實世界,身處另一個國家的阿爾法·斯賓塞突然睜大了金藍色的眼睛。他站起身,捂住心口,低笑道:“有趣的事情來了,不知道這次又是哪一位呢?在美國波士頓嗎?這下有得玩了。”
  金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猛獸捕食的光芒,興奮,冷酷,殘忍,而且誌在必得。


第55章 激情王座
  “這他媽的也太壓榨勞工了,老子開了一夜的車啊,就這麽拽進來,還有沒有點人道主義關懷了。”葉恒捂著腦袋,一臉“被壓迫農奴”的苦逼。關鍵是他連簡嘉生活的地方都沒來得及參觀呢。
  林灼蕖:“嘰嘰嘰!”
  這位一進來就被打回原形,又變成了小紅鳥。
  “哇!”桑榆在旁邊一聲驚嘆,“簡嘉哥,我們的城要建好了。”
  他們出現在一個高地上,正好可以俯瞰城池全景。說是城,其實並沒有城墻。每一塊奠基石確定的邊界,非主人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跨越。
  S級奠基石覆蓋的範圍足以建造一個大型城市。目前只修建了主人居住的莊園。主體建築是偏西式的宮殿式建築群。內里點綴著造型優美的噴泉,雕塑,幾何形狀的花壇,還有一座寧靜澄澈的湖泊,華貴,優雅又不失舒適與品味。
  “就我們幾個住,有點誇張了吧?”簡嘉托著下巴端詳著。何止有點兒誇張,這麽大的地方,上千人也能裝得下。
  “在系統模板里面挑的設計圖紙,”葉恒微笑,“S級奠基石配套的,不要白不要。里面的家具裝飾都是現成的,不滿意咱們可以自己換,不過以後維護之類的就要找平民。已經有不少平民來投靠了,都是在極樂伊甸里面出生的土著,長得可有意思了。”
  極樂伊甸到處野獸橫行,普通平民只有依附神眷者,才能正常生活。
  極樂伊甸里面出生的原住民最大特點就是身體有部分獸化,長根尾巴,臉上生毛之類的,也許跟伊甸園里面嚴苛的生存環境有關。
  進入主建築,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鑒人,白色的落地窗上面裝飾著金色的浮雕花紋。巨大的水晶吊燈從高高的穹頂上垂下來。
  “太冷清了。”簡嘉搖頭,“桑榆,去弄一些植物盆栽之類的,地上也鋪上地毯,顏色鮮艷一點。”
  桑榆使勁點頭。
  葉恒笑道:“行,按著你喜歡的來。”
  林灼蕖也嘰嘰嘰地發表意見,頭上七彩翎羽抖得歡暢。
  葉恒就覺得特別手癢癢,瞅準旁邊一個裝飾性的古董鳥籠,一把抓住小紅鳥翎羽就給塞了進去,然後上鎖。
  林灼蕖鳥嘴半張,黑眼睛都直了,震驚於葉恒居然敢在他老人家頭上動土,緊接著就火冒三丈,翅膀一扇,一股火焰噴出,鳥籠立刻化為灰燼。
  葉恒哈哈笑著躲避小紅鳥的襲擊,原本清寂的宮殿立刻喧鬧一片。
  S級奠基石的最大好處就是宮殿自帶中樞控制室。
  可以任意改變宮殿的外形,功能,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進行防禦和攻擊。
  林灼蕖拿出一枚徽章融入控制室的墻壁,墻壁上立刻出現了一扇門。
  簡嘉推開那扇門,門外就是燃情校園世界。這門正對著林灼蕖那個湖濱別墅。
  桑榆好奇張望,卻沒辦法進入那扇門,因為那是林灼蕖和簡嘉的專屬世界。
  小紅鳥得意洋洋地繞著門飛進飛出,撒下一串細碎的流光。
  桑榆十分眼饞,暗自下定決心一定也要擁有一個私人世界,就可以跟簡嘉哥在里面度假了。
  控制中樞室還有一個巨大的操作平臺,可以在上面與各種級別的君王或者組織進行線上交易,還有各種各樣的活動,比如拍賣,調教表演,求助,組隊,發布任務,種種花樣繁多的娛樂活動。
  系統提示:請神眷者簡嘉以及麾下使魔準備抽取任務。
  操作平臺上突然出現提示,文字後面是一個為期五分鐘的倒計時。
  簡嘉沒有猶豫,直接按下抽取鍵。
  葉恒,桑榆也跟著按下抽取鍵,林灼蕖的翅膀僵在半空,他這次壓根兒沒有資格參加,因為還處於不穩定的幼生期。
  小紅鳥有些不開心地落在簡嘉肩上,黑眼睛里都是擔憂和不舍。
  系統:神眷者簡嘉抽取高武世界“激情王座”,隨行使魔——葉恒。
  特別提示:葉恒將會處於失憶狀態。
  葉恒:“What?!Fu**”
  簡嘉:“……”
  林灼蕖:“嘰嘰嘰嘰!”
  桑榆:“失……失去記憶……”
  葉恒穩定了一下情緒,很快接受了這個悲慘的事實,回頭一把將簡嘉摟到懷里,嚶嚶道:“嘉嘉,你可千萬不能不理我,被別的小妖精勾走。哥可就等著你來拯救了。”
  簡嘉木著一張臉,突然覺得這次跟葉恒搭檔,有種前途無亮的預感。
  然而既定事實,不可改變。第二天早上九點,簡嘉和葉恒站在名為“去路”的任務世界入口建築物門前。
  桑榆緊緊抱住簡嘉,不舍得放手,他鼓起勇氣,親親簡嘉的嘴唇,帶著鼻音說:“簡嘉哥,我就在這等著你,一直等你回來。”
  簡嘉摸摸他的自然卷,輕聲道:“放心。”聲音里少見地帶了一絲溫情。
  小紅鳥卻沒有跟簡嘉黏糊,站在葉恒腦袋上嚴肅地嘰嘰嘰,葉恒也聽得很認真。林灼蕖利用自己豐厚的積分,打探了不少有關使魔失憶的情報,正抓緊最後的時間對著葉恒面授機宜。
  眼瞅著任務就要開始,林灼蕖才飛到簡嘉肩膀上,用鳥喙溫柔地碰了碰簡嘉的臉,輕聲道:“麻煩精,不要生病,不要受傷。”
  簡嘉眼中閃過一絲可以稱得上柔和的光芒,摸摸小紅鳥漂亮的尾羽。
  進入的前一刻,葉恒認真地看著簡嘉,唇角一勾,笑得白牙閃閃發光:“嘉嘉,放心,無論怎樣,哥都一定會把你想起來的。”
  ※※※
  閉著眼睛,簡嘉聞到一種悠遠馥郁的香氣。他睜開眼,視線里面一片錦繡斑斕,視網膜上面出現了一行行字跡。
  高武劇情世界,神眷者可以發揮全部實力。
  主線任務:完成聖蒼山迎神諭任務,獲得龍氣,加冕成為帝王。失敗扣除積分1500點。積分不足,靈魂滅亡。
  支線任務:恢複使魔記憶/完成SM虐戀/完成3P性愛/完成道具play,野戰play/開發靈魂共振高潮。
  支線任務依然各種掉節操……
  簡嘉默默整理這具身體里面留下的記憶。
  這是一個君權神授的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帝王只有在聖蒼山獲得神諭,接受龍氣之後,才能正式加冕稱帝。
  簡嘉的身份是東溟國的皇帝,今年十六歲,卻尚未朝拜聖蒼山,也沒有龍氣護體,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帝王。
  東溟國真正有話語權的是幾位王侯,其中權勢最盛的就是蔚王,一言出,朝野上下,莫敢不從。蔚王是死去元後的親弟弟,簡嘉則是已經亡故的繼後親生子,十歲遵從先帝遺命繼位,直到十六歲還沒有親政,甚至連尋找朝拜聖山扈從的機會都沒有。
  簡嘉身體羸弱,常年纏綿病榻,很多人都認為他命不久長。而元後也留下了一個親生子,據說聰明俊秀,身邊又有親舅舅蔚王提攜,將來誰能獲得龍氣,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可真是大大的說不定。
  簡嘉大體整理了一下記憶,發現原身實在廢柴得很,大部分記憶都模糊不清,除了吃和玩,居然沒什麽有用的信息,也不知是怎麽渾渾噩噩地活過這十六年。
  “零。”簡嘉用精神力呼喚。
  零:“主人,我在。”
  簡嘉:“現在能收集到什麽信息?”
  零:“主人,這個世界科技水平極低,不存在網絡,本外掛沒有用武之地,跟主人您一樣處於半殘的癱瘓狀態。”
  簡嘉一邊從儲物空間拿出一瓶藥劑,一邊道:“癱瘓了也沒耽誤你耍嘴皮子。”
  零:“主人,您知道我對嘴皮子這個器官有多麽向往嗎?啥時候給我弄個仿真身體唄~”
  簡嘉:“好好說話。”
  零:“是……主人,這次您可是皇帝,一定會馬上雄起,攻遍天下,把宮鬥權謀文,變成宮廷黃暴肉文。”
  簡嘉沒有理會零的宏圖大願,喝下藥劑,身上立刻熱乎乎有了力氣。這種藥劑是改善身體機能用的,這具身體實在太差,起床都費勁兒,簡嘉不得不嗑藥補一補。
  簡嘉費力地爬起來,撩開床帳,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簡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眼前就金星亂迸。
  他喘了幾口氣,才一點點下床。
  室內布置極為奢靡,滿眼錦繡,床榻桌椅,玩物擺件,無一不是精品。簡嘉踉蹌著走到造型高古的鏤空香爐旁邊,把一盞殘茶全部倒進去。香爐騰起一陣裊裊的白煙,徹底熄滅。
  簡嘉又打開窗子,微風吹入,胭脂紅的帳幔隨風飄蕩,在眼前蕩出靡麗的色彩。
  他深吸了幾口氣,腦子方才清明起來。
  剛剛那香絕對有問題。他隱隱聞出來一點具有些微毒性香料味道。而且他在屋子里折騰了這麽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進來,這哪里是一國之君的待遇?
  簡嘉可沒有心思玩兒什麽宮鬥,他直接放出了幾個機械飛蟲。這是他花費不少積分買的信息收集器。一旦由零操控,這里就沒有任何事能夠瞞住他。
  隨即簡嘉走到角落的鏡子前,水銀鏡面清晰地照出了他現在的模樣。
  依然是簡嘉原本的相貌,只是換做古裝打扮。少年烏黑的發絲瀑布般流瀉而下,漆黑的眉眼一片清冷沈凝,臉色白得發青,嘴唇毫無血色,清瘦的身體穿著一套白色的衣袍。
  孱弱異常,卻美得驚人。
  “以前有次差點死掉,臉色也沒這麽誇張。”簡嘉有點感嘆,這簡直就跟個鬼似的。原身不知被人明里暗里坑了多少回,才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簡嘉立刻決定再喝一支高級恢複藥劑,這德行簡直就像一只紙糊的燈籠,風吹一下就破了。
  喝了藥,簡嘉一把抓起旁邊的鳥雀狀的落地銅燭臺,一下子摜在鏡子上,鏡子立刻倒下,撞在桌子角上,發出巨響,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外面立刻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幾個宮人和內侍匆匆走進來,為首的年長宮人板著一張臉,目光不耐地掃過一地狼藉。
  “陛下,請你也體諒一下奴婢們,明天蔚王殿下要來覲見陛下,咱們這些奴婢都在做準備,實在沒有多余的人手。只能晚上再派人過來收拾,陛下自己小心,莫要傷了腳。”
  年長宮人每一句話都帶著隱晦的不屑和警告,這位病弱的傀儡帝王,無依無靠,在這皇宮里面還沒有一個得勢的宮人有地位。旁邊幾個宮人內侍臉上也隱隱帶著輕慢。
  簡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宮人。
  那宮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氣勢情不自禁地萎靡下來。
  對面的少年帝王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身形依舊孱弱,可是那雙眼睛卻帶上了冷月似的清冷光輝。被他那樣看著,好像氣都要喘不過來,雙腿情不自禁就開始發軟。
  簡嘉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精神力壓迫,這些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抗,恐懼萬分地面對面排成兩隊,彼此之間互相扇耳光。一會兒就打的皮破血流,牙齒橫飛。
  簡嘉讓他們停下後,那個年長宮人打著哆嗦,看簡嘉的目光像是在看妖怪,她腳下一軟,跪倒在地:“陛下,饒命,饒恕奴婢。”
  “去叫陳儈,不許多話。”簡嘉平淡地命令。
  陳儈是皇宮里面的內侍宮人總領,在這皇宮里面,他說的話比簡嘉好使一百倍。
  幾個宮人內侍滿臉青紫指痕,倒退著出去,他們被簡嘉震懾住,完全不能違背簡嘉的命令。
  簡嘉感覺身上力氣又大了些,慢慢踱步到書桌前,書桌上面有一本封面非常典雅,提名字跡卻十分狂放的書籍——《深秀詩稿》。
  簡嘉拿起來隨便翻開一頁,就拜讀到一首大作:
  《冬日詠麓山》
  麓山一片光禿禿,
  從頭到尾黑乎乎,
  若是麓山倒下來,
  從東到西黑乎乎。
  簡嘉情不自禁呼吸一滯,這種質樸詭異的文風是那麽的熟悉……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不才蔚王恒恭請諸賢雅正。
  簡嘉眼中流過一抹光彩,蔚王……恒……


第56章 對面不相識
  簡嘉擺弄著這本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詩集,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了。
  一個發須斑白的老太監半弓著腰不疾不徐地走進來。這老頭臉上帶著笑,眼睛里卻不見謙卑,進來之後一絲不茍地行了禮,耷拉著眼皮道:“老奴見過陛下,不知陛下喚老奴有何吩咐?”
  簡嘉掃過老太監陳儈那張被多年宮廷歲月打磨的仿若面具的老臉,實在沒心思跟這一肚子油滑算計的老東西耍心眼,他既不善於,也不願意搞那些彎彎繞。
  他指了指屋子里面徑直道:“把這些帳子,香爐,那邊的花,還有這地上鋪的地毯都換了。”
  陳儈眼珠極不明顯地一顫,隨即笑道:“老奴遵命,定會換上合陛下心意的。”
  簡嘉淡淡道:“如果還是這種加了料的,你就不用再拿過來了。”
  陳儈眼神一閃,笑道:“陛下說哪里話,這些東西可都是上好的貢品,都是各地番屬挑頂尖兒的東西給陛下送過來的。老奴勸陛下一句,做人要知足,最好的東西都在這兒,可再沒更好的了。”
  簡嘉聽得出這老太監的話語中若有若無的威脅。他也不再試探,直接盯著陳儈那雙蘊含嘲諷笑意的老眼,精神力發動。
  陳儈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中閃過一陣劇烈的迷茫掙紮,片刻之後,變成全然的的臣服與敬慕,恭恭敬敬躬身道:“主人,老奴即刻派人將有問題的物品全部更換。”
  簡嘉額頭見汗,眼眸泛起墨藍色,以他現在這個身體的虛弱程度,強行控制他人還是有點兒勉強。不過掌控了這個老太監,這座皇宮的一大半兒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說說這宮里的情況,再給我講講蔚王。”簡嘉靜默片刻,命令道。
  陳儈老實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簡嘉一邊聽,一邊感慨,盯著這皇宮的人還真不少,這位少年帝王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若不是在這個世界中弒君者必遭天譴,禍及子孫後代,也許原身早就沒有命在了。
  在老太監死心塌地的幫助下,加上機械飛蟲探得的各種情報,順便以驚人的速度翻閱了大量卷宗,僅僅一天,簡嘉就把整個前朝後宮都了解得七七八八。
  簡嘉暫時沒有動各個勢力安排的釘子,只是專心準備迎接目前最重要的客人——蔚王。
  東溟國三日一朝,簡嘉這位幼帝很少出現在朝堂上,甚至旁聽都沒有幾次。
  翌日正是大朝會,蔚王散朝後,即將前來覲見傀儡幼帝簡嘉。
  “陛,陛下……蔚王殿下就要到了,您怎麽還……”宮人匆匆進門,眼神帶著驚慌和不可置信。
  經歷過老太監陳儈的一頓整飭,宮人們再不敢對簡嘉無禮。可是權傾朝野的蔚王覲見,幼帝簡嘉居然沒有一點兒出迎的意思,宮人們都有些驚懼。無論怎樣,簡嘉畢竟是一國之君,性命無憂。他們這些侍候人的可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就會變成出氣筒。
  簡嘉身著一身白色的交領常服,衣領袍腳袖口都有金線繡的繁複花紋,鴉羽似的黑發用一根白底金紋的發帶束起。他就坐在窗下,手里執著一枚棋子,看著棋盤,若有所思。
  整個人清淡優雅,韻致天成,好像下一刻就可以抖抖衣袖,推窗踏雲而去。
  宮人的聲音消失在喉嚨里,就這麽看著簡嘉,眼睛都開始發直。直到簡嘉擡頭,瞥了她一眼。
  宮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立刻回過神,不敢再看,只是低聲囁嚅:“蔚王……即刻便到,陛下……”
  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那清脆的聲音卻讓宮人心肝打顫。簡嘉沒說什麽,只是揮揮手,宮人便不敢多言,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蔚王葉恒腳步閑適而從容。他穿梭在一片紅墻綠瓦的宮廷之中,像在自家後院溜達,甚至還有閑心欣賞了一陣開得繁盛無比的垂枝桃花,幾丈高的大樹粉白殷紅,綿延而去,香氣幽遠。
  他身著玄色暗銀紋衣袍,身材挺拔頎長,金色的腰封勾勒出勁瘦完美的腰線,面容英俊無匹,一雙眼睛明亮深邃,唇邊帶著一絲放誕不羈的笑意。
  他慢悠悠在前面走,身後還跟著兩名誠惶誠恐的內侍,兩個小太監互相傳遞著眼色,卻不敢稍加催促。
  葉恒突然腳步一頓,絲毫不在意形象地撩起衣服下擺,別在腰上,輕輕一個縱躍,已經上了樹。
  兩個小內侍大張著嘴巴從樹下往上看,只見蔚王殿下動作帥氣非凡地折了一枝桃花,又飄然而下。
  葉恒就這麽手持一枝桃花,邁著極騷的步子走近皇帝的寢殿,當然這個“騷”是騷人墨客的“騷”。
  寢殿門口只有兩個守門的宮人垂手以待。
  葉恒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先帝臨去之時,曾叮囑幼帝以師禮待蔚王,幼帝性格暗弱,每回犯錯,蔚王甚至可以直斥其非,幼帝也是老老實實,乖乖聽訓。通常蔚王前來覲見,幼帝總是會到門口迎接,執禮甚恭。後來蔚王權勢漸隆,各種傳言紛紛擾擾,幼帝對他更是唯唯諾諾,不敢稍有不敬。
  今天居然就這麽大模大樣地等著他去拜見,真是有意思。
  葉恒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神深邃莫測,步子依舊四平八穩。
  他伸手揮退想要張口通稟的宮人,直接走進了幼帝的寢殿,絲毫沒有遵守禮儀的意思。
  然後窗邊的白色身影就闖進了他的眼簾。少年身材略顯單薄,臉色更是蒼白,沒有幾分血色的嘴唇無聊地微抿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擺弄著一顆黑色的棋子。
  葉恒只覺心跳突然沒來由的快了一些。
  這人臉怎麽這麽白?看起來怎麽這麽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出現這樣的念頭,葉恒搖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昨天多喝了幾杯,才會有這樣古怪的念頭。
  少年聽到響動,擡眼看過來,清冷澄澈的黑眸好像蕩漾著海水一般的深藍流光,睫毛輕輕揚上去,整個人有種難以形容的神韻,冷凝,疏離,又暈然生光。
  葉恒這回心口是真的在怦怦亂跳,他喉嚨有些發幹,輕輕咳嗽一聲,他震驚於自己對上那雙眼眸,居然有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帶著一貫的微笑,大馬金刀地等著簡嘉給他行禮。
  是的,一向都是幼帝給他這個相當於半師的蔚王行禮。
  簡嘉卻沒有動,只是默默打量著這位蔚王。
  果然是葉恒,這家夥換上寬袍大袖,黑發金冠的古人打扮居然更加英俊了。尤其那種英豪氣中又摻雜了些放浪不羈,魅力直接飆升一個層級。
  可惜這位明顯已經把他忘得一幹二凈。瞧那個貓戲老鼠的篤定眼神,那風騷翹起的唇角,還等著自己過去給他鞠躬呢。
  簡嘉覺得這種狀況很有趣,對面不相識,看一個滾過床單的家夥在自己面前裝逼,真是少有的有趣體驗,好想錄像啊,說幹就幹,他偷偷放出一個微型攝像頭,記錄下了一段葉恒最想刪除的黑歷史。
  簡嘉就這麽滿含興味地瞧著葉恒,一下子就不覺得無聊了。
  葉恒就不爽了,這小皇帝今天是怎麽了?也不見禮,就睜著一雙好看得不得了的眼睛看他,看得他渾身好像有一根根不甘寂寞的野草,癢酥酥地冒出來,他想動一動,轉個身什麽的,又不太想跌份,只能硬挺挺地站著任由人家打量。
  腦子里面如同脫肛野馬一樣狂奔,小皇帝以前就長這個模樣嗎?回憶起來,好像很模糊,就是一個老實懦弱的孩子。今天看起來,居然這麽不一樣了。
  葉恒心中微微一凜,眼神落在簡嘉的臉上,神色間依舊漫不經心,心里卻有些發沈。自己居然這樣輕易就被擾亂了心緒,看來小皇帝是得了什麽高人的指點了。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神,但是君權神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擁有各種神奇本事的高人也不少見,小皇帝這麽突然的變化,必然另有原因。
  葉恒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招了自己的屬下過來,吩咐了幾句,就當著簡嘉的面,完全沒有避諱的意思。
  簡嘉有點無語,看起來葉恒現在完全沒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嘛,他心里卻悄悄升起一點兒興奮,不僅僅是情欲方面的興奮,還有很多惡作劇的興奮。
  簡嘉已經詳細地了解了喚醒使魔記憶的幾種方法。不妨一一在葉恒身上嘗試一下。至於葉恒願不願意配合——那可由不得他。
  簡嘉揮揮手,室內的宮人和內侍就全部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葉恒眼神輕輕掃過簡嘉,覺得小皇帝還挺能折騰,這麽快就把手底下的人都收服了。
  簡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葉恒面前,他現在雖然瘦,但是身型已經足夠高挑,不比葉恒矮多少。他端正地站定,黑眸直視葉恒的眼睛。
  葉恒被他看得有點發楞,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過去——小皇帝這張臉長得真是好看,就像合著他的心意長得一樣,要是再胖點,臉色再紅潤點就更好了。
  察覺自己又有歪樓的趨勢,葉恒趕緊收攝心神,回視小皇帝,唇邊的笑容增添了一絲興味。
  簡嘉突然又靠近一步,兩人幾乎是臉對臉了。葉恒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有些失序,情不自禁地被那雙清冷的黑眸攥住註意力。
  “葉恒,我是簡嘉。”小皇帝開口了,聲音清澈,泠泠然如同冰泉,淙淙流淌進葉恒的耳朵里。
  我是簡嘉。
  這句話沖進耳朵,落進胸腔,在心口上轉了幾個來回,蕩入腦海深處,激起了幾許回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葉恒臉色一瞬間變得柔軟,又立刻沈下來,眼眸中出現了簡嘉從未見過的冷硬和沒有溫度的審視。
  “陛下,”他忽然笑了,也是簡嘉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笑法,笑得如同凜冬寒風刮過,“既然結識了擅長精神控制的高人,不妨請出來見個面。”
  簡嘉忽然就對葉恒以前黑道大佬的身份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他不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覺得越發有趣,一對黑眸閃過亮光。
  葉恒情不自禁地有點發虛,莫名覺得簡嘉的眼神有種食肉動物捕獵時的感覺,再一看,發現還是那種清冷寧澈,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小皇帝今年只有十六歲,幾乎是他看著長大,再怎麽改變,也只是個孩子。
  “葉恒,我是簡嘉。”簡嘉很認真地又說了一遍。
  這是喚醒使魔的第一種方法。
  葉恒心頭又蕩起一圈圈漣漪,這回他臉上的笑帶上幾分諷刺:“陛下,你清楚我的本事,精神蠱惑對我是沒什麽用處的。”
  簡嘉輕輕嘆口氣,似乎有些失落。
  葉恒跟著心口一緊,立刻有種想要哄他開心的沖動,轉而眼中卻閃過冷冽的寒光。
  看來葉恒對自己的情感以及信任有限,簡嘉心中暗嘆。
  如果是感情足夠深厚,彼此非常了解的君王和使魔,有可能在報名的一瞬間就喚醒記憶。
  不過以葉恒的個性和堅毅程度,這種方法無法撼動他的心神,將其喚醒,也不奇怪。據說本身意誌力越強的使魔,越難恢複記憶。而且算起來他跟葉恒認識也沒多長時間,要求人家對自己掏心挖肺,也不現實。
  再試試其他的吧。
  簡嘉又上前一些,兩人幾乎靠在一起。
  葉恒差點一躍而起,也多虧了他的自制力,才沒被小皇帝嚇得失態。
  小皇帝突然伸手到他身後,他一直背著手站立,手里還拿著那枝桃花,簡嘉輕輕一抽,就拿在了手里。
  清新冷凝的氣息縈繞鼻端,有種莫名的熟悉,葉恒僵住。
  簡嘉欣賞著那枝花,粉嫩的桃花襯得簡嘉皮膚更加白皙,好像比桃花還要誘人。
  “表現不好,可就沒名份了。”簡嘉淡聲道。
  葉恒心里忽悠一下,突然覺得這句莫名奇妙的話非常重要,但是重要在哪兒,卻一時弄不清楚。
  簡嘉心里卻在想,這要是還想不起來,我可不伺候了,咱們直接上烈度最強的招數。
  這麽想著,眼神就滑向葉恒的下半身,目光中帶著一種噴薄欲出的侵略。
  葉恒不自覺就被看得渾身一麻,菊花一緊。


第57章 強X進行時
  兩人幾乎貼在一塊兒,清冷寒香沁人心脾,葉恒的神經一條條繃起來,仿佛輕輕一觸,就會全體炸窩。
  “陛下。”葉恒終於沒忍住,退後一步,聲音中隱隱帶了一絲威脅,唇角雖然是笑著的,落在簡嘉身上的眼神卻帶著寒意。
  簡嘉垂下眼簾輕嘆口氣。
  葉恒的心就跟著一抽抽。
  “看來沒有其他辦法,抱歉了,葉恒。”簡嘉語氣無奈,眼睛卻閃著幽光。葉恒神經紅燈閃爍,又後退一步。
  危險——他當機立斷,立刻就要轉身離開,玄色的衣袍劃出有些驚慌的弧線。
  可惜已經遲了。
  他背對著簡嘉,僵著身子站在原地,發現身體虛軟,使不上力氣。
  葉恒立刻啟動聯絡手下的暗號,無聲的音波擴散出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門外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真是看不出,”葉恒發現跑不掉,幹脆十分光棍地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陛下,深藏不露啊,說說吧,你想要什麽。事先說好,你關不了我多長時間,手下的小子們找不到我,可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兒。”
  手里卻暗暗打開了一個香囊。
  簡嘉就在一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然後靜靜道:“你不用折騰了,香囊里的藥不好使,在這屋子里,所有的藥都不好使。”
  葉恒臉色還是不變,這回幹脆大喇喇伸開長腿,坐沒坐相地說:“陛下,這回算我栽了,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提條件吧!你要真的把我弄死了,這江山你也坐不穩,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
  簡嘉就看著葉恒從一舉一動都氣度非凡,不怒自威的王爺幾秒變身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混混,關鍵這老流氓伸腿放賴都放得帥氣非凡。
  簡嘉一步步靠近,葉恒眼中閃過一絲輕視,他根本不相信簡嘉有膽量怎麽著他。只要他蔚王出了事,那些被他壓在底下的牛鬼蛇神都能把天捅個窟窿。今天他死,明天就會天下大亂,簡嘉這個幼帝手下一無良臣,二無名將,遲到會成為刀俎下的魚肉。
  何況就算背後還有高人,他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簡嘉卻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打量葉恒。葉恒的長相非常英俊,氣質中更有一種陽剛英爽的味道。只是看著他那雙原本對著自己總是笑意滿滿的明亮眼睛,此時卻帶著不屑和一絲嘲弄,這種感覺有點讓人胸口發悶,卻又……讓他血流加速,想要把這人操得再不敢亂翹尾巴。
  簡嘉手里的那枝桃花落在葉恒的前額,一點點劃下來,經過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嘴唇,硬朗的下巴,凸出的喉結,停在玄色長跑的衣領處,微微插進去一點點,挑開了一線衣襟。
  葉恒:“……”
  小皇帝到底要幹神馬!葉恒差點蹦起來大叫一聲放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理解這個動作,似乎都不應該發生在正常的君臣之間。
  雖然他們本來也稱不上是正常的君臣關系,但是也不應該是這種不正常吧?
  “陛下?你……”葉恒嘗試撐起身子,發現手腳發軟,只能做出基本的動作,更大的力氣卻是使不出來了。
  “跟你學的,我很聰明,學得很快。”簡嘉的桃花枝劃開一點襟口,又慢慢撩上去,輕輕點著葉恒的喉結,葉恒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陛下……咱們有事說事啊,我可沒對你用過藥……”
  “你用過。”簡嘉語氣篤定,桃花枝刷拉往下一劃拉,黑袍立刻開了一大片,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葉恒被他說得楞神,記憶中自己的確沒對小皇帝下過陰手,一是不屑,二是根本用不著,小皇帝資質一般,性子懦弱,哪里用得上那些齷齪手段。
  不過現在看他走眼走得眼珠子都找不回來了。
  “陛下,你實話跟我說吧,到底想幹嘛?”葉恒幹脆盯著簡嘉的眼睛直接問。
  “幹你啊。”簡嘉語氣淡然並且理所當然,動作利落地開始上手扒他的外袍。
  “我……我特麽……”葉恒直接驚呆,連忙伸手擋住簡嘉的動作,“陛下,你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微臣盡量滿足你的要求,這種玩笑……還請三思。”
  “我是有問題,但要解決問題,就只能幹你,我也很遺憾。”簡嘉說得特別認真,眼中卻有著些微笑意閃爍。
  葉恒被那點光芒晃得有點閃神,但立刻清醒過來,按住簡嘉的手,語氣低沈下 來:“陛下,你應該清楚,我葉恒雖然稱不上齷齪小人,可是不入流的手段也沒少用。你真要這麽做?”
  “君父有難,臣子自當侍之以忠。蔚王,該是你盡忠的時候了。”簡嘉一把扯開葉恒的中衣,露出一片寬闊結實的胸膛。
  “我操!”葉恒忍不住爆粗口,想要遮胸,又覺得像個娘們兒,一把攥住簡嘉的手,聲音已經有些發冷,“陛下,我不知道你是犯了什麽毛病,你想清楚,當真要與我為敵?”
  “蔚王殿下,”簡嘉一把擰住葉恒的乳頭,“你以為,我們現在就是多麽友好的關系?”
  “呃……”葉恒被擰得一個沒忍住哼出來。乳頭上的一點酥麻又癢又疼,卻又奇異的爽快。
  簡嘉最知道葉恒身上敏感的地方都在哪,抓住一顆乳頭就擰個不休,小肉粒十分Q彈,捏幾下就硬了。
  葉恒衣袍大開,坦胸露乳,身上發熱,手腳又沒力氣,根本無法阻止簡嘉的動作。
  這小兔崽子來真的!
  葉恒震驚得眼珠都要跳出來了。
  小皇帝怎麽敢?!
  葉恒看著上方那張俊美又蒼白的面容,實在難以置信。沒聽說過小皇帝好男風啊?還特麽看上他這種一點不柔媚的純爺們,這他媽是見鬼了吧!
  可是人家就這麽幹了,而且目標明確,就是要幹他屁股。
  葉恒怎麽甘心坐以待斃,雖然被幹了不會死,但他堂堂蔚王陰溝里翻船,被個小崽子壓了,以後還有臉見人麽?
  手指剛剛一動,就被簡嘉扣住。
  “還是這麽不老實,以前就告訴過你,要聽話。”簡嘉不緊不慢地說,慢慢從他袖口暗袋里掏出一柄鋸齒狀的鐵片,“真狠,這東西要是劃上一道小傷口,就得見血封喉吧。”
  葉恒眼睜睜看著他的殺手鐧憑空消失在簡嘉手中,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簡嘉說話的語氣又讓他心驚,心底竟然湧起了幾絲懼意。
  “反正都要脫衣服,就脫幹凈吧。省得你再給我出妖娥子。”
  簡嘉開始扒掉葉恒全身的衣服,連鞋襪都不給他剩下。
  “陛下,咱們有什麽話好好說,這個……強扭的瓜不甜,是不是?”葉恒用盡全力抵抗簡嘉扒衣服的魔手,嘴里還苦口婆心地試圖喚回簡嘉的理智。
  “我不在乎甜不甜,我只想扭一扭,扭下來我就很開心了。”簡嘉不鹹不淡地說。
  葉恒:“……”
  以前沒覺得小皇帝這麽不好整啊,這是突然變態了,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在葉恒激烈但無力的抵抗下,中衣被脫掉了,葉恒上身完全赤裸,寬闊的肩膀,漂亮的腹肌全部露出來,皮膚是十分悅目的淺麥色。
  這個世界的葉恒顯然更加養尊處優,皮膚光滑緊繃,摸上去像是滾燙的玉石。簡嘉摸了兩把,換來葉恒的宛若利劍的目光。簡嘉才不管他,繼續扒褲子。
  葉恒一邊拽著褲腰,一邊把某些人恨了個半死。他其實知道小皇帝過的不好,只是懶得管罷了,自己都不曉得爭取,別人也扶不起來。反正沒有人敢真的弒君。
  結果小皇帝被欺負得扭曲了,今天都特麽報應到他身上了!
  可惜無論他怎麽阻擋,還是被簡嘉脫得只剩一條褻褲,兩條結實的大長腿緊緊並在一起做最後的抵抗,眼瞅著就要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陛下,”葉恒正色道,“請放過微臣,微臣不好男風。微臣可以承諾護送陛下前往聖山封禪。”
  “真的?”簡嘉問。
  “真的,微臣一言九鼎,從不虛言。”葉恒一看有門,立刻連連許諾,只要有所求,就有破綻,也許小皇帝要的就是這個。至於會不會兌現承諾……敢這麽對待他葉恒……
  葉恒的眼底閃過瘆人的寒光。
  “我相信你。”簡嘉點頭,卻幹脆利落地拽掉了葉恒的褻褲,蔚王殿下下身風光立刻盡收眼底。
  “簡嘉!”葉恒已經顧不上維持表象,厲色直呼皇帝姓名。
  “嗯。”簡嘉安安靜靜地應了一聲,“相信你跟要幹你並不矛盾,對不對?”
  葉恒:“……”
  他遮掩著襠部,身上有些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或者別的什麽。
  “手拿開。”簡嘉命令。
  葉恒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想要聽從簡嘉的命令。
  他的眼神冰寒冷厲似刀鋒,氣勢宛如就要擇人而噬的猛虎,一字一字道:“簡嘉,陛下,今日你若折辱於我,他日我必讓你不得好死。”
  簡嘉的眼神微微一凝,只有一瞬間。
  葉恒的心卻像被人重重錘了一拳,一種詭異的懊悔在心頭泛起,好像自己做了大錯特錯的事情。
  他情不自禁地開口道:“陛下……”
  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難道要說,陛下,沒關系,來上我吧,我絕不報複麽?
  “我不是折辱你,”簡嘉認真道,“不是。”
  他的眼神有些失落。
  葉恒心里更是針紮似的難受。
  “不過現在可能要變成折磨你了。”簡嘉的語氣有些發涼,眼神轉瞬變得冷凝。
  葉恒後頸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可是他突然無來由地不想再口出惡言,只得聚集起最後的力氣跳起來試圖逃竄。
  “哪兒去?”簡嘉一把抓住他的長發,硬拽回來。
  “啊——疼疼,要拽下來了!簡嘉,你他媽用用腦子,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葉恒被薅回來,又不能放狠話,又無力反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明白好好的覲見怎麽就變成侍寢啦!
  簡嘉一把將赤身裸體的葉恒按回太師椅:“蔚王殿下,你的腦子也該轉一轉,你就準備這麽光著出去?”
  “老子寧可光著出去也不願被人玩屁股,有種你脫光了讓老子幹你。”葉恒徹底豁出去了,一臉匪氣。
  “想得還挺豐富,玩兒過麽?”簡嘉撫摸著葉恒有些泛紅的英俊面容。
  葉恒真想一口咬住簡嘉的手指,讓這小崽子欺負人。
  “你敢咬我,今天我就操死你。”簡嘉淡淡地發出可怕的威脅。
  葉恒立刻不敢輕舉妄動,不知為什麽,他覺得簡嘉的話並不是威脅,他如果不聽話,簡嘉也許不會真的操死他,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這種認知仿佛來自某種本能的體悟。
  葉恒強壯漂亮的身體靠在寬大的太師椅里面,肌肉緊繃著,好像隨時都會一躍而起。太師椅是用一種墨綠色的竹子做的,把赤裸的身體襯得更加誘人,還有股子淡淡的竹香。
  簡嘉擡起葉恒兩條又長又結實的腿放在太師椅的扶手上,這下子葉恒立刻呈現門戶大開狀。
  “我操,松手!”葉恒掙紮著,可是無力的身體卻擺脫不了簡嘉的掌控。一輩子高高在上蔚王何時被人擺出過這種恥辱的姿勢,瘋了似的撲騰,兩片飽滿的臀瓣中間深紅色的穴口忽隱忽現。
  “唔——”葉恒一聲悶哼,口中急促地呼吸。
  簡嘉的一只手指狠狠地插進了葉恒的後穴。
  疼痛,更多的是羞恥,權傾天下的蔚王卻被宛如傀儡的小皇帝按在身下插屁股,葉恒的臉火辣辣地滾燙起來。
  簡嘉在那火熱的肉穴里捅了捅,就靜靜道:“你濕了。”
  葉恒臉上發脹,有些老羞成怒道:“胡說!老子是男的,濕個屁!”
  簡嘉不說話,手指抽插幾下,發出噗嗤水聲。
  葉恒臉上通紅,眼中都是羞恥,咬牙苦忍著身下異樣的脹痛,還有越來越古怪的酥麻感。
  “也不是不能饒你一次。”簡嘉突然停下動作。
  “你說吧,什麽條件老子都答應你。”葉恒咬牙切齒地道,只要能讓他擺脫現下的境遇,他真是什麽都可以答應。
  “我們下棋,只要你贏了,我就放了你。要是你輸了,就老老實實的被我操。”簡嘉道。
  “行!”葉恒毫不遲疑,反正不答應也是被玩,答應了說不定還有轉機。他下棋多年,就不信下不過個不學無術的小皇帝。
  簡嘉眼皮兒垂下,又擡起來,長睫毛扇得葉恒心里發顫,趕緊轉過頭不敢再看。下一刻肛門那里就一陣冰涼,他一驚低頭,發現簡嘉白皙的手指正拿著一枚黑子頂在穴口,慢慢往里塞。
  “你幹什麽?”葉恒驚問,下面一縮,棋子就塞不進去。
  “把棋子放進‘棋盒’,不然你怎麽‘下’棋?”簡嘉慢悠悠道。


第58章 圍棋play
  葉恒只覺一股火直沖頭頂心,如果他是火山,立馬就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噴發給簡嘉看,燙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崽子。
  “不願意下棋?”簡嘉無所謂地抓住葉恒的兩條大腿,稍稍拎起來,就把他弄成了後穴朝天,等著被操的姿勢,“那直接幹吧。”
  說著就把衣服撩起來,一副準備提槍上馬的樣子。
  “等等!”葉恒掙紮著往後躲,“下棋!我他娘的跟你下棋!”
  簡嘉:“按我說的方法下?”
  “老子還有別的選擇嗎?”葉恒喘著氣翻了個白眼兒。他也沒辦法,拖得一刻是一刻吧。
  “沒有。”簡嘉的語氣毫無起伏,“自己扒著屁股,我放棋子。”
  葉恒臉上又紅又脹,還是依言伸手扒開兩片飽滿的臀肉,露出股間深紅色的肉穴。同時心底發狠,只要今日不死,必定讓這小崽子也嘗嘗這種羞辱。
  簡嘉的手指在深紅的褶皺上按了一下,那地方立刻恐懼似的收縮,溢出一點水漬,他兩指並攏,插進去轉了個圈,發出黏膩的聲響。
  葉恒微微顫抖,羞恥得恨不得昏死過去,即使在最淫褻的春夢里,也從未出現過現在這種場景。自己掰著屁股讓人玩屁眼,居然還他媽渾身發熱,下面那被捅的地方好像還癢得很!
  簡嘉撚著一顆黑子,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根根骨節分明,漂亮的好像玉雕大師的傑作,真是葉恒見過的最好看的手,他的眼神不禁有點發楞。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下面一陣脹痛冰涼,一個圓潤的東西已經塞了進來,手指塞了棋子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又緊又熱的甬道里面細細摸索。
  葉恒被摸得臀肉哆嗦,忍不住就想躲,身子蹭著往上竄,太師椅被晃得嘎吱一聲。簡嘉單指扣住後穴,狠狠按了一下,不知碰到了哪塊地方,一陣強烈的酥癢擴散開來,從尾椎一直通到脊柱。
  “唔……”葉恒狠狠抖了一下,口中溢出一聲呻吟,眼神吃驚,瞪著簡嘉。
  “男人被操照樣會爽,不知道麽?”簡嘉手指扣住那一點,又使勁按了兩下,成功的讓葉恒像一尾活魚一樣身體彈跳,“你會爽到哭。”
  “誰……誰他媽會因為這種事爽。”葉恒喘著氣,嘴上還很硬,心里卻有些發虛。剛才那兩下實在是太爽了,那是普通性愛完全無法匹敵的快感,他還真的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失控。
  而且不知為什麽,他居然覺得這種激爽以前似乎曾經嘗試過。這怎麽可能?他蔚王可從不好男風,更別說躺平讓人幹了!
  葉恒的瞳孔深處隱藏著一抹警惕,難道真的有高人能夠影響自己的思維記憶不成?
  “還敢走神?”簡嘉把兩枚棋子一齊塞進肉穴,還惡意地頂在那處地方,棋子冰涼,那地方又被按壓,又刺激,又羞恥。
  葉恒低叫一聲,也不反駁,反正都這樣了,反抗也沒有卵用。
  他眼角泛紅,咬著牙赤裸地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兩條長腿搭在扶手上面,雙手在腿下面扒開結實的屁股,露出濕噠噠的後穴,那副羞恥又屈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足以讓神仙化身禽獸。
  簡嘉把一顆顆棋子塞進葉恒的深紅色的肉穴,棋子不大,雖然有些疼,葉恒也不至於承受不了,就是每次簡嘉都故意往要命的地方按,每塞一枚,葉恒的小腿到足尖都是一陣繃緊,不一會兒就呼吸變粗,腿間那一根虬龍也威風凜凜地立起來。
  “不是不爽嗎?”簡嘉惡劣地用一顆黑子豎著按住龜頭上的細縫,搓了幾下。
  “嗯……別玩那地方!”葉恒被刺激的差點直接繳械投降,“又不是蘑菇,都是爺們,有什麽好玩兒的!”
  “好玩。”簡嘉故意擼了一把那滑溜溜的大蘑菇,還使力在頭上揉了幾下。
  “啊……你輕點!”葉恒劇烈地顫抖,額頭上都有點冒汗,這小崽子沒輕沒重的,別把他給廢嘍,到時候就算他能出去,也於事無補了。
  高高在上多年的葉恒突然醒悟,這時候他就是簡嘉刀下的一塊肥肉,小皇帝瘋了似的啥都不怕了,把他切吧碎了他也得受著,還不如老實點,省得遭罪。
  葉恒回過味兒來,肢體語言就變得比較乖順。
  簡嘉立刻有所感覺,烏黑的眼睛掃過葉恒的身體,下了評斷:“我們這是強奸變合奸?”
  葉恒:“……”
  強奸合奸什麽的……好想掐死這五行缺德的小崽子。
  簡嘉一邊塞棋子,把葉恒刺激得抖個不停,一邊摸上葉恒寬闊結實的胸膛,入手火熱,光滑緊繃,皮膚像玉一樣潤澤。
  葉恒被他摸得胸肌一抽,簡嘉的手冰涼,碰觸過的地方卻燃起一連串小火苗,讓他的身體騷動不息,葉恒咬著牙,硬挺著沒有呻吟出聲,卻克制不住一連串的戰栗和粗重的鼻息,下面更硬了。他忍不住暗忖自己難不成真的對男人也感興趣?畢竟王侯貴胄,愛男色者不知凡幾。
  他的眼神不禁落在簡嘉身上。少年如墨的長發披散下來,玉色秀金紋的發帶在頰邊垂落,那張毫無瑕疵的俊美容顏第一時間就會奪走全部的註意力。估計因為折騰他折騰得比較愉悅,蒼白的皮膚染上極淡的粉色,容色越發攝人心魄,原本清冷的眼眸認真而專註,唇角微微的抿起,形成一個極小極可愛的弧度。
  葉恒看著看著就心癢癢的,好想親一下,下一瞬,他就怵然而驚,趕緊轉頭,不敢繼續看。心底暗叫小皇帝以前就長得這麽禍害嗎?還是男大十八變之類的?這也變得太妖孽了!
  “啊……陛下……差不多得了……再塞就炸了。”葉恒難受地動了動,棋子越塞越多,感覺後面都撐滿了,那個地方是當棋盒用的嗎?
  “你覺得夠了就行,反正里面塞了多少棋子,你就能用多少。到時候因為沒棋子輸了,可不怪我。”簡嘉用力塞進去最後一枚黑子,頂到某處,引起一聲呻吟。
  簡嘉拍拍葉恒的屁股,發出響亮的啪啪聲:“起來,去下棋。”
  “操,別拍。”葉恒捂著屁股趔趄著站起來,姿勢古怪,那麽多棋子重量可不輕,一個勁兒地往下墜,葉恒被迫不停地做提肛運動,苦不堪言。
  紫檀木桌上放著一只棋盤,簡嘉坐在桌邊,單手托著下顎,有點疲倦的樣子,剛剛一番折騰,對於久病初愈的身體來說負擔也不算小。
  不會又要生病吧……
  葉恒這麽看著,居然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憂心,隨即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媽的這小皇帝折騰人折騰累了,自己這個慘遭蹂躪的居然還在擔心施暴者的健康,腦子簡直是被開水燙成了腦花。
  “你持黑子先行。”簡嘉吩咐。
  “陛下還挺自信啊!”葉恒捂著屁股,眉毛一挑,雖然姿勢不雅,但氣勢很足。他蔚王可是有名的詩棋雙絕,雖然他的詩更勝一籌,可是棋力絕對不弱,至少比終年困居皇宮,只知吃喝玩樂的小皇帝強一些。
  “落子。”簡嘉不跟他廢話,簡潔地命令。
  葉恒輕哼一聲,捂著屁股,姿勢不太瀟灑地走過去,剛想舉手落子,才意識到棋子都在自己屁股里呢。
  這要怎麽操作?
  葉恒正想硬著頭皮從後面摳一個黑子出來,就聽到那邊小禍害清冷的聲音。
  “我剛說了,你要‘下’棋,下蛋的下。”
  “你他娘的——”葉恒老臉通紅,英俊的五官都扭曲了,這小崽子太能折騰人了!
  “下不下?”簡嘉問,“不下我直接上”。
  “我——我他媽下!”葉恒牙齒咬得咯咯的,血壓飆升,腦袋嗡嗡響,可是實在被收拾得夠嗆,不太敢炸刺。
  “上來蹲著,看好地方再落子,起手無回。”簡嘉敲了敲紫檀木桌。
  葉恒非常想把那桌子踢翻,可是他真不太敢,誰知道小皇帝能幹出什麽。
  他現在的武力也就跟個普通人差不多,只能像只懷孕的企鵝一樣笨拙地爬到桌子上面,比劃兩下,幹脆背對著簡嘉跪下,企圖眼不見心不亂。
  成年男性結實漂亮的身體背對著簡嘉,臀部因為用力控制棋子而翹起來,肌肉緊繃,屁股顯得更加挺翹。
  葉恒觀察了棋盤的位置,下腹使力,股縫間的深紅小洞翕張兩下,一枚黑色棋子慢慢冒頭,被吐出來,當啷一聲落在棋盤上,還帶著一絲粘液,那樣子超級淫靡。
  感覺到小皇帝的註視,葉恒臉和脖子都臊得通紅,他都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簡直像著了魔一樣,居然真的能幹出來用屁股下棋這種屁事。
  簡嘉一秒鐘都沒有思索,立刻一顆白子敲在棋盤上。
  葉恒喘了幾口氣,回頭看看棋盤又‘下’一子,黑色的棋子上面包裹著亮晶晶的液體。
  簡嘉立刻跟著落子。
  葉恒有些驚訝地回頭,發現簡嘉根本沒有看棋盤,目光都在他的裸體上呢!
  皮膚火辣辣,菊花尤其辣。葉恒心跳得怦怦的,有點跪不住,想要轉身,又不敢直面簡嘉的目光,心里唾棄自己這慫樣,可不敢轉身就是不敢,只得渾身躥火地繼續下棋。
  可惜不回頭看,一顆棋子就沒找準地方,一下子滑到一邊。葉恒盯著那顆棋子,有點傻眼,要是真下在那里,他可以幹脆投降了。
  “你是打算認輸?”簡嘉換了另一只手托著下巴,黑眼睛極富侵略性地在他身上逡巡。
  “我,我沒弄準地方。”葉恒暗自咽了口唾沫,真擔心這位陛下按住他直接上。
  “給你個機會,可以把那顆棋放到正確的位置,不過只能用你身上最精神的地方挪動棋子。”簡嘉慢悠悠道。
  他身上最精神的地方?
  葉恒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簡直不知是怒還是笑,小皇帝都是從哪兒學的這些折騰人的法子?
  可是他能反抗嗎?
  葉恒別無選擇,只能在簡嘉灼灼的目光下調整姿勢,挺腰擺臀,用勃起的陰莖把那顆倒黴的黑子頂到了恰當的地方。敏感的充血龜頭去頂冰涼的棋子,還要不停調整角度在棋盤上磨蹭,那種酸爽,不足為外人道也……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棋盤上的所有黑子都裹著一層亮晶晶的粘液。想到這些棋子的來處,厚臉皮如葉恒,也羞得滿臉通紅。
  氣氛火熱的圍棋競賽繼續進行。
  簡嘉永遠在葉恒下一刻落子,好像根本不需要思索。葉恒的落子卻越來越慢,絞盡腦汁,又被簡嘉的視線嚴重幹擾,連出昏招。詩棋雙絕的高手蔚王受到N萬點暴擊,血條告急。
  葉恒跟簡嘉下棋,只能說是小肥羊自己跳進火鍋里——簡嘉五歲以後,就再沒人跟他下棋了,簡嘉小朋友長得再可愛也沒人跟他下。
  傻蛋才願意受虐。
  傻蛋葉恒被虐得不輕,捂著火辣辣的屁股想要吐血也想要便血。
  小皇帝是個妖孽禍害!
  葉恒正品嘗著這痛徹心扉的領悟,一陣清新冷凝的氣息包裹住他,簡嘉冰涼的手擰住他的乳尖,淡聲道:“蔚王殿下,你輸了。”
  葉恒下意識深吸一口氣,清冷的氣息進入鼻腔,感覺火燒火燎的心肺都舒服了不少。他回頭看看沒剩幾顆黑子的棋盤,自暴自棄:“是我輸了。”
  “那我收賬了。”簡嘉一用力,就把葉恒按在桌子上,挺翹的屁股正好對著簡嘉。


第59章 強X完成時
  葉恒被按在桌子上,臉頰貼著冰涼的紫檀木桌面,他的視線里能看到簡嘉繡著繁複淡金花紋的白色衣袖在輕輕擺蕩。
  他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自己就這麽把菊花輸給小皇帝了?就算他葉恒從來一言九鼎,此刻也特別想要耍賴不認賬。
  “里面還有棋子嗎?”簡嘉可不給葉恒當老賴的機會,伸手摸摸他後面,那里早就春水泛濫,一片黏膩。
  葉恒被摸得一哆嗦,臉上的紅比桃花還要惹眼,他低聲道:“沒了。”
  不然他堂堂蔚王怎麽會認輸,一定會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啊。
  “那我操你了。”簡嘉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他要吃個荷包蛋。
  葉恒:“……”
  作為即將被品嘗的荷包蛋,葉恒實在不知道說什麽,無力反抗,無人救援,再加上願賭服輸,他還能怎麽樣?
  後面突然頂上堅硬的灼熱,葉恒一驚,還是忍不住想要往前逃,一陣驚慌失措的撲騰,手臂把簡嘉放在桌邊的茶盞一下子扒拉到地上,隨著清脆的聲響,茶碗四分五裂,室內立刻充斥著裊裊茶香。
  簡嘉把他按得死死的,扣住健壯有力,不住扭動掙紮的腰部,那東西一點一點破開緊致的入口,一寸寸插入,緩慢,但是堅決。
  葉恒頭皮發麻,止不住地戰栗,身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那個並不是用作交合的地方就這樣要被另一個雄性侵占,葉恒羞恥得臉色血紅,手腳並用使勁往前爬。
  簡嘉微微喘著氣,葉恒寬闊的背出了不少汗,泛著亮光,漂亮的背肌緊張地收緊,繃出特別陽剛的線條,飽滿的臀部因為用力更加鼓脹,中間插著粗大的陰莖,有種被淩虐欺辱的誘人性感,讓簡嘉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眼看著葉恒的屁股直往前躲,插入的陰莖退出了一小截,陰暗的火光在簡嘉眼中靜靜流淌,他握住葉恒精韌的腰肢,狠狠一捅,齊根沒入,小腹啪一聲撞在高聳的屁股上,手中結實的腰肉立刻狠狠一縮。
  “啊啊——呃——”葉恒痛得叫出來,發黑的視界里跳躍著幾顆金星,肌肉繃得像石頭。他後面足夠濕了,可是缺乏開拓,陰莖的寬度又豈是棋子可比的。又硬又粗的東西蠻橫地擠進腸道,像是被燒紅的烙鐵貫穿一樣,熱,脹,痛。
  葉恒額頭上的汗立刻就下來了,順著臉頰往下淌,痛得口中嘶嘶喘氣,下身絲毫不敢亂動,恍惚間,這種感覺居然有點熟悉,好像有人曾經也這樣蠻不講理地貫穿他,讓他疼痛,也讓他燃燒。
  簡嘉根本沒給他留下喘息的時間,停了幾秒,就開始抽送。
  肉刃強硬地破開緊致的腸道,摩擦敏感的粘膜,每一絲感覺都精準地傳達到葉恒的大腦,那是一種令人渾身戰栗的被征服,被享用,被褻玩的感覺。
  “哦……啊……操……慢……慢點……”葉恒雙拳攥緊,羞恥萬分,又痛得要死,只得配合簡嘉的動作輕輕擺臀,希望減輕疼痛。耳中清晰地聽到陰莖進入抽出時發出的細膩水聲,還有小皇帝的腹部拍在他的屁股上,不輕不重的啪啪聲。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真的被小皇帝給按著操了。
  這他媽真是……
  葉恒心里各種亂碼無限循環,萬紫千紅也無法描摹蔚王殿下此刻的心情之萬一。
  很快,他就再也沒心思關註自己的“滿腹優思”了,後方承歡處疼到麻木,竟然產生了難以想象的快感,並且這快感正在以讓他驚恐的速度增加,累積。
  葉恒的後穴非常有彈性,層層疊疊的軟肉熱情似火地一重重裹上來,纏緊,每一次沖刺都像開荒,卻也特別的爽。簡嘉抓著葉恒的腰肢,伏在他背上,手一點點往上移,摸過不斷抽緊舒張的腹肌,抓住胸膛上軟中帶硬的乳頭就開始又捏又擰。
  “唔啊……別捏……嗯……”葉恒乳頭特別敏感,這時候一碰,更加受不了,被玩得身子一挺,結果後面入得更深,他有些沙啞地叫了一聲,身上爽得一陣顫栗。
  “葉恒,我是簡嘉。”簡嘉一邊操他,一邊在他耳邊低聲說,又輕輕咬住他的耳朵,品嘗美味一般吮吸,輕舔。葉恒的身上有一種深邃而幽遠的木香,有點像是竹子,又有點像雪松,這味道很合簡嘉的心意,於是更加賣力地折騰葉恒。
  小皇帝清冷澄澈的氣息把他包裹住,葉恒仰起頭,下顎緊繃,被親得腦袋熱騰騰要冒煙,連著思維都有些混亂,原本的警惕之心像春日開化的冰雪,似乎全都融成了一江春水,昏頭昏腦地向著簡嘉奔流而去。
  簡嘉又是幾下狠操,撞得葉恒屁股都紅了,逼出一連串呻吟:“啊……簡嘉……陛下……啊……輕……”
  還叫陛下,這老混蛋還沒想起來!
  簡嘉在他屁股上使勁抽了兩巴掌,打得臀肉蕩漾。
  葉恒血流上沖,臉皮燥熱,腦袋嗡嗡作響——這小崽子居然打他屁股!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戰栗起來,臀部酥麻的微痛讓他後穴忍不住抽搐,把簡嘉箍得更緊,腸道幾乎可以描繪出那巨物的每一分形狀。箍得越緊,那種銷魂蝕骨的快感就越明顯。
  爽是爽透了,可也太羞恥,葉恒一張俊臉紅得媲美石榴,他哆嗦著想躲,卻被股間硬物牢牢穿刺在原地無路可逃。
  而被簡嘉發現他又想逃竄之後,又是幾下抽臀,身後的抽插如同懲罰一般更加兇猛。
  密集的攻擊讓葉恒爽得三魂七魄都浪起來跳舞,喉嚨里面發出高熱幹渴的呻吟,後穴里的熱流好像帶著細小鋸齒,刮得每一個神經細胞都戰栗起來,與簡嘉氣息相連,如同水乳交融,無比契合,無比完美,像一波比一波更高的火熱浪潮,把他送上做夢都想不到的欲望巔峰。
  “啊啊——嗬——啊——”葉恒肩膀大腿上的肌肉都在不住抽搐,大腿根直哆嗦,前面陰莖硬得發疼,不斷滴著水,下面囊袋往上提,精液沿著輸精管全力奔流,葉恒的指甲把桌子摳的吱吱作響,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立正待命,狂喜地迎接那讓人發狂的最後巔峰!
  然而——
  冰涼的手指扣緊了葉恒的根部,阻塞住出口,硬熱的肉棍徒勞無功地拼命彈動了幾下,精液立時逆流而回,狂喜的巔峰變成痛苦的煉獄。
  “我操!放開!簡嘉!啊啊——放手!”葉恒身體痙攣抽搐,桌子被他弄得咣當作響,大手攥住簡嘉的手,卻怎麽都拉不開,他痛苦得汗出如漿,皮膚一片水亮,泛起一片片紅暈。
  “我是誰?”簡嘉繼續操他,毫不留情地插入抽搐得縮成一團的後穴,發了狠地往死里幹他。
  “啊啊——”葉恒一拳砸下去,紫檀木的書桌裂開了一道細縫。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炸開了,腦中大火燎原,眼中泛出的淚光一瞬間就蒸幹了,眼前顫抖顛倒的世界一片混亂。
  他是誰?
  這是哪里?
  誰在他身上?
  氣息如此熟悉……
  心中泛起某種溫柔的漣漪,讓他的心棉花糖一樣柔軟下去。
  不!不對!這是有人在用手段影響他,左右他的思想,小皇帝不知從哪里請來的騙子,真當他葉恒是任人擺弄的貨色麽!
  葉恒被欲火燒得昏沈的大腦艱難地聚攏四分五裂的清明。
  可是太難受了。
  葉恒大口大口地粗喘,身上的汗流淌成小溪。他就像瀕臨死亡的溺水者,翻滾在欲海之中,卻找不到逃出生天的彼岸。
  “我是誰?”簡嘉清冷的聲音在問,手中依然緊握著他的命根子,沒有一點放過他的意思。
  後面的攻擊集中到那一點,碾壓,蹂躪,撞擊,葉恒感覺大腦皮層的細胞都爆成了一片煙花,前面卻還是被死死禁錮著。
  受不了了……
  他是誰?
  他忍無可忍地嘶聲叫出來:“你是簡嘉!老子知道你是簡嘉!放開!放開!”
  簡嘉卻不為所動,繼續操他。
  “不——我操——啊啊——求你!求你!饒啊——饒我——求你了——”葉恒的聲音煎熬而破碎,帶著哭腔。
  淚水隨著祈求簌簌而落,葉恒顫抖得不能自已。
  簡嘉輕嘆口氣,終於放開他,下面卻像要把他捅爛似的用力。葉恒在抽搐中噴出大股大股的熱液,射得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他爽得眼睛都有點向上翻,嘴巴微張,只是發出幹啞到極點嘶叫。
  簡嘉面上終於有了一點血色,在葉恒不斷痙攣的後穴繼續抽插幾下,被他夾得差點射出來。
  簡嘉拉起葉恒的顫抖的身體,拽著他回到太師椅上面,按在椅子上,拉起兩條大腿,菊花朝上,再次捅進那抽搐不休的深紅肉穴。
  “啊!我操!不行了!小崽子你沒完了!”葉恒從高潮的余韻中被活生生拉出來,再次陷入更加敏感的欲望狂潮。他感覺大腿屁股和小腹都在抽筋,啞著嗓子呼哧帶喘地抗拒,感覺老腰都要折了。
  “我,就,是,還,沒,完!”簡嘉一下一下從上往下地幹他,下面蠕動的後穴發出噗嗤噗嗤的水聲。
  “嗚……啊……啊啊——”葉恒陰莖又被幹得立起來,他覺得自己射得命根子抽痛,卻身不由己地隨著簡嘉的征伐載沈載浮。
  簡嘉故意擰著他的腿在甬道里轉圈,碾壓斯磨G點。
  “我操!啊啊——老子要被你弄死了!呃——”簡嘉一個沖刺,就把老流氓的泣血控訴堵在了喉嚨里。
  簡嘉又在葉恒有些淒慘的呻吟哀鳴中插了上百下,才舒服地射在他里面。
  葉恒被灌得身子一挺,抽抽著一聲都叫不出。
  一股旋風繞著簡嘉和葉恒刮過,兩人同時渾身劇震,精神力急劇膨脹,基因解鎖三層。
  葉恒感覺身體的力量全部回歸,而且更上層樓,頭腦中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馬上就能摸到,卻始終隔著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不過這時候他卻沒工夫思考,目光被簡嘉牢牢吸引住。
  少年清冷俊美的容顏染上緋色,好看得驚心動魄,葉恒的心跳比剛剛被插射的時候還要快。
  那對漂亮得如同璀璨寶石的黑眸也正看著他,眸光似有希冀。
  他在期盼什麽呢?
  葉恒想不出來,突然就有些心虛內疚,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小皇帝的事,辜負了人家的期待。
  然後他立刻反應過來,他娘的是他被一頓狠操好吧!他愧疚個什麽勁兒?就算長得好看……聰明可愛……那啥啥器大活好……也不能欺負人對不對?
  況且,小皇帝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不對了。
  葉恒呼吸剛剛平穩下來,就看著簡嘉的眼睛,眼眸中帶著複雜難明的笑影,他的聲音嘶啞卻十分堅定:“你不是小皇帝,小朋友,你到底是誰?”
  都這樣了,還是想不起來嗎……
  簡嘉看著葉恒,眼中的光彩一瞬間有些黯淡。
  葉恒心里立刻針紮似的難受,慌忙道:“我沒別的意思,你……”
  簡嘉從他身上幹脆利落地起身,一個字都沒說。
  葉恒突然就渾身莫名發涼,隱隱有種沒來由的恐懼。
  這怎麽就不高興了?他好像做錯了什麽,關鍵是,他媽的到底是做錯啥了?


第60章 幼生體的小受六
  系統提示:完成激情王座支線任務——道具play,獲得積分500點。
  簡嘉從葉恒身體里面抽身出來,顧不得整理衣服,就撫住額頭,有些搖搖晃晃。
  再一次基因解鎖,簡嘉的精神力幾乎又翻了一倍,但是這個身體弱得像個稻草人,腦子里面叮呤咣啷擁擠得好像十一期間的萬里長城。
  葉恒不著寸縷地仰躺在墨竹太師椅上,身上汗水淋漓,精悍的肌肉閃爍著水光,股間肉穴被操得外翻,露出嫩紅的腸肉,無法閉合的孔洞溢出白色的液體。
  他撐著要斷的老腰和被壓到麻木的雙腿,艱難地坐起來,後穴的疼痛讓他一個勁兒地齜牙咧嘴,勉強起身就迫不及待地去看簡嘉。
  簡嘉連衣服都沒脫,身上僅僅有些淩亂,只是臉色白得嚇人,閉著眼睛,長睫毛劃下深深的陰影,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地抿著。
  葉恒胸口像是壓了幾千斤巨石,悶悶地泛著絲絲縷縷的疼,情不自禁就開始跟著操心。
  “陛下,你怎麽樣?哪里不舒服?”
  他一時又忘了自己是被強上的受害人,居然在為強暴犯的身體憂心。
  簡嘉沒有回應,只是眉心微微蹙起。
  葉恒螃蟹一樣從太師椅上艱難地站起來,兩條腿站不直,後面一股熱流湧出,順著大腿滑下來。
  葉恒一摸,滿手黏膩,他耳根發熱,臉上又開始升溫。這位陛下操了他不說,還特麽內射,弄了一屁股。
  他也顧不上埋怨,胡亂擦了兩把,一步一挪地走橫線到簡嘉身邊,好聲好氣地問:“陛下,你哪里不舒服?難不成——因為房事激烈,身體被掏空?”
  即使簡嘉頭暈目眩,即使簡嘉因為葉恒沒記起他有點情緒低落,聽聞此言,依舊睜開雙眼,用真誠的目光凝視著葉恒那張猶帶春色的俊臉。
  葉恒不由得一哆嗦,覺得周身的氣溫下降了幾度。
  “陛下,”葉恒察言觀色,覺得自己應該閉嘴,可是又實在擔心,斟酌一下,還是道,“不如從醫署喚人來,壯那個什麽的藥,其實不少。您體虛,不能諱疾忌醫。”
  簡嘉不知道是該生氣,該感動,還是該笑,這位還沒把他記起來,就在擔心他陽痿了。
  簡嘉一把揪住葉恒半軟著的陰莖:“為了不讓愛卿擔心,咱們再來一輪,看看我是不是被你掏空了。”
  “唔……”葉恒被揪得身子一挺,菊花火辣辣地痛起來,要命的是,後穴似乎記住了那種極致的快感,竟然食髓知味地有些空虛。
  葉恒呼吸加快,可是火一般的痛覺證明,後面那地方再來一輪,非得裂了不可,要是因為被幹到肛裂去求醫,他以後也不用見人了。
  “陛下,”葉恒唇角勾起一抹不太正經的微笑,“你給我下的那藥勁過了,咱倆是不是得算算這筆賬?要不然下一輪,我上你下?”
  基因解鎖讓他恢複了全部實力,而且更上層樓,雖然不清楚自己實力大進的原因,卻也不妨礙他從小皇帝身上收點兒利息。
  他一用力,就把簡嘉抓住他陰莖的手推開,伸手挑起簡嘉的下巴,細細觀察那張慘白的俊美容顏。
  “陛下,你這身子骨不行啊,我看以後還是我在上面好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緊?”葉恒越看心里越難受,難以控制地憂心。調笑沒幾句,就又拐到噓寒問暖上面去了。
  “放手。”簡嘉清淡地說。
  葉恒一顫,捏著簡嘉下巴的那只手立刻放下來,老老實實垂在身側。
  簡嘉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你走吧,我休息一下。”
  葉恒的瞳孔緊縮,他居然無法違抗小皇帝的命令,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毫不遲疑,無法抗拒。
  他一語不發地開始穿衣服,收拾停當之後,深邃的目光落在簡嘉身上:“陛下,你沒有什麽話要對微臣說嗎?”
  簡嘉閉目道:“沒有。”
  葉恒看著簡嘉疲憊又冷淡的樣子,心里無端恐慌,好像自己做錯了事之後,還在死不悔改地沿著錯誤的路線一路狂奔,拽都拽不住。
  “陛下……”葉恒低聲喚道。
  “退下。”簡嘉截斷了他的話。
  葉恒無法抗拒地立正,向後轉,走出門,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
  簡嘉倚靠在深色的檀木書架上,衣冠勝雪,發黑如墨,眼眸低垂,俊秀的面容毫無表情,卻如同千絲萬縷,一重重勾纏在葉恒心上,凝結成沈甸甸牽掛。
  ※※※
  “主人,您傷心嗎?”零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
  簡嘉一邊大口灌著恢複藥劑,一邊搖頭。
  喝完了,才舒口氣:“傷心?這個詞太誇張。充其量是有些郁悶吧。其實郁悶,對於我來說也挺新鮮。”
  “主人,你真的比我還像一段程序!如果有一天您把我忘了,對待我像對待陌生程序一樣,我一定會難過得當機。”零情感豐富,聲情並茂地感嘆。
  “像你這麽活潑的是挺少見。”簡嘉認同。
  “主人,您害怕嗎?”零問。
  簡嘉:“怕什麽?”
  零:“有了感情就有可能傷心啊。”
  簡嘉:“不知道,沒試過怎麽知道怕不怕。”
  零:“主人,希望您永遠不要傷心……根據我的資料庫分析……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情感……有些人會痛不欲生。”
  簡嘉沈默片刻,輕聲道:“……嗯。”
  簡嘉弄不醒葉恒,就開始盤算著怎麽想辦法去聖蒼山,完成獲得龍氣的主線任務。
  此時窗外春光正好,綠樹吐出新芽,嫩綠嫩綠的。皇宮里的垂枝桃花開得繁盛無比,燦爛如同一片夢幻雲霞。
  簡嘉信步出了寢殿,沿著桃花林往前走,吹面的楊柳風帶著沁人心脾的幽香,讓人的心情都輕松起來。
  宮人們不敢打攪他的興致,就在後面遠遠跟著。
  簡嘉忽然目光一凝,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
  那邊是一處相當破落的宮殿,彩漆剝落的朱檐上棲居著肥碩的蜘蛛。先帝已逝,後妃遷出皇宮,簡嘉這個小皇帝還沒成婚,很多宮殿都是空置的。但是像這個這麽破落的,還真少見,好像荒了十幾年的山神廟。
  簡嘉就停在院外,精神力已經把整個宮殿院落完全籠罩。
  “小子,把那肥貓交出來,不然別怪咱家手下不留情。”一個身形頗為強壯的太監手里拎著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惡聲惡氣地威脅。
  那孩子瘦瘦小小,一張小臉挨了好幾個巴掌,紅腫起來,鼻血流到下巴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毫不示弱地瞪著太監,眼里都是與年齡不符的陰狠。
  “看什麽看?惹急了咱家把你這雙眼挖出來。”太監被那孩子看著有點兒膽寒,又狠抽了一巴掌把他扔在地上。
  “老子吃你幾只貓是看得起你,”太監似乎無限回味地舔舔唇,“你以為你還是先帝養子嗎?不過是個家里人都死絕的喪門星,老子跟著你,連口肉湯都撈不到。媽的還得自己打野食。”
  那孩子趴在地上,一聲不出,手指卻緊抓著一叢雜草。
  “把你那貓給我燉了,咱倆還能開開葷,”太監眼中閃著惡毒的光,“上次拿你那黑貓燉湯,肉塞你嘴里,你吐不出來,不是照樣咽下去了?好吃嗎?”
  地上的孩子小手抖了一下,更緊地攥住野草,還是一聲不出。
  “你不說?咱家也能找見。”太監摸出一條炸得焦脆的小魚,晃晃悠悠地往破破爛爛的宮殿里面走。
  那孩子慢吞吞爬起來,眼睛里面閃爍著冰冷又殘忍的光。
  他的身體突然敏捷起來,仔細地觀察太監的動作,太監剛剛跨進殿門,他也已經到了大殿門口。他毫不遲疑地拉起了一根透明的線,正好攔在大殿出口,位置大概到人的腳踝處。
  店中突然傳來驚叫和一聲尖厲的貓叫,太監尖叫著倒退,臉上糊著一團白毛,雙手拼命往下抓,後腳跟正好卡在那根線上。
  那孩子緊抓著線,手都被勒出血了,他的眼睛卻滿是冰冷,甚至有點期待和興奮。
  太監一個跟頭栽倒,跌到大門外面,後腦勺朝著地面砸下去。
  地上有好幾塊石頭,冷冰冰的尖頭朝上,像是要收割人命的刀尖。
  那太監轟然倒地,只聽見一聲慘叫,再無聲息,後腦汩汩流出鮮血。
  那孩子奔到太監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有條不紊地收起地上其他的石塊,還有透明的線,然後走到一旁,一下子跪下來,開始嘔吐。
  太監臉上糊的是一只黃色眼睛的白貓,慢條斯理地從太監臉上下來,邁著優雅的貓步,蹲在小孩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吐,胡子都不翹一下。
  那孩子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他歪倒在地上,白貓湊過去聞他的手,他摸摸白貓的頭,輕聲道:“米飯,我可能要死了,你跑遠點,別讓人吃了。”
  他的聲音非常好聽,語氣帶著柔軟的愛憐。
  白貓米飯好像完全沒聽懂主人的話,邁著貓步踏上那孩子的胸膛,端端正正地趴在了上面,屁股對著那孩子的臉,尾巴還一掃一掃的。
  那孩子笑了一下,他的眼睛非常漂亮,晶瑩剔透,笑起來好像拂過一陣溫柔的南風。他摸摸白貓背上的毛,口中就開始湧出鮮血。
  白貓蹭一下竄起來,弓著背,發出淒厲的叫聲,它轉了一圈,立刻毫不猶豫地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簡嘉面無表情地看著腳邊直轉圈,不斷發出可憐叫聲的白色貓咪,它用腦門輕輕頂撞簡嘉的腿,跑開幾步又回來,哀聲喵嗚。
  簡不為所動,貓咪叫得越發可憐。
  簡嘉無聲嘆口氣,他不太有管閑事兒的善心,不過那是個小孩子,跟這只小貓也差不多的小孩子。
  簡嘉跟著白貓走進院子,小孩躺在地上,身體微微地抽動,眼睛已經有些失神,前襟一片血汙。
  簡嘉蹲下來,發現這張鼻青臉腫的小臉竟然還挺好看,這孩子五官長得非常精致,皮膚也很白,拾掇好了一定很漂亮。
  簡嘉對於乖巧漂亮的孩子還是有點同情心的。他拿出系統兌換的解毒藥劑,對那孩子說:“你乖乖聽話,我就給你吃藥,救你一命,怎麽樣?”
  小孩本來覺得自己就快死了,視線都有些模糊,他沒什麽牽掛,也給被吃掉的土豆和煤球報了仇,米飯那麽聰明,也會活的好好的,他死了,大概就不會天天餓肚子了。
  迷糊間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話。
  小孩費勁地睜大眼睛,眼前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他的衣服真白,像米飯的毛一樣。
  他的眼睛真漂亮,像煤球一樣,煤球的眼睛是三只貓里面最好看的,又黑又亮,還泛著墨藍色的光。
  他的表情像土豆,總是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貓臉,不把它的貓飯好好放到碗里,它就會氣得一天不搭理他。
  但這是個人,一個隨身可以傷害他的大人。也許下一刻,這人就會把米飯抓起來吃掉。
  簡嘉看著小孩眼里流露出兇狠戒備的光芒,小臉蛋板得緊緊的,一聲不吭。
  “聽話做乖小孩,我就救你。”簡嘉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這人看起來更像米飯了,米飯跟他要魚的時侯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真的會救自己?
  米飯就蹲在他身邊,米飯那麽聰明,壞人根本抓不住它。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冰冰涼涼的,好像胸口都不那麽疼了。
  簡嘉看小孩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沒一點猶豫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很少有什麽能夠觸動他的同情心,更難對不相幹的痛苦感同身受,如果別人不願,他更不會自找麻煩。
  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擺,那孩子費力地說:“別走,我乖,救我……”


第61章 一棵嫩生生的小鮮蔥
  簡嘉簡單檢查了一下小孩的狀況,把一瓶高級解毒藥劑遞給那孩子。小孩拿在手里,琉璃似的眼睛警惕得像冒著生命危險,出外覓食的小動物。
  “不喝還給我。”簡嘉作勢欲伸手。
  小孩板著一張紅腫的小臉,閉著眼睛把藥劑灌了下去,瞬間胸腹間刀剜似的疼痛立時消失無蹤,身體里一片暖洋洋。
  很久很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那孩子睜開眼睛看著簡嘉,不自覺地就帶上了幾分依賴。這是他第一次在成年人身上感受到善意。
  “你是淮陽公遺腹子?”簡嘉問。
  小孩眼睛一黯,默默點頭。
  淮陽公行伍出身,戰功累累,不幸全家為奸人所害,只余一遺腹子,先帝憐稚子無辜,帶入宮廷充作養子撫養,豈知天不假年,先帝不久病逝。之前的原身小皇帝年紀小,根本不記得也不在乎還有一個便宜弟弟。小孩子就這樣在宮里無聲無息地慢慢長大,在這幾乎能吃人的宮墻里掙紮求存。
  “你叫什麽名字?”簡嘉問。
  “我叫小蔥,我自己起的名字。”小孩認認真真地回答,聲音特別好聽,一對晶瑩剔透的黑眼睛落在簡嘉身上,目不轉睛。
  簡嘉覺得這名子起得不錯,跟他簡博士一樣有水平。
  簡嘉站起身:“小蔥,自己能走嗎?”
  小蔥努力地掙紮兩下,卻起不來,但是他不放棄,一個勁地在地上撲騰,眼里有一抹執拗,似乎一定要靠著自己的力氣站起來。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騰空抱起,小孩睜著大眼睛有點懵。這個懷抱並不溫暖,也不算寬闊,還有些冷,卻是他有記憶以來得到的第一個擁抱。
  他覺得自己被一陣清冷的氣息包裹住,渾身上下都輕松了,有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他小心地,試探般地抓住簡嘉的衣襟。沒有遭到拒絕,他才輕輕地,一點一點把頭靠在抱著自己的那個人的胸口。
  簡嘉和小蔥都沒看見,簡嘉手腕上的墨藍珠無聲無息地閃耀著波紋狀的光芒。
  ※※※
  “嘉嘉,怎麽著也得給個名分吧,清白身子都給你玩兒了,你不能負心薄幸!”
  “說了看你表現。你幹的事我還記著呢,表現不好,哼……”
  “表現不好就沒有名分了。”
  “啊啊——嘉嘉!輕點!啊啊——不行了——饒了我!嗚啊啊——”
  “呃啊——陛下!不要!不要那麽深——嗯——啊啊!”
  無星無月的深夜,蔚王葉恒大口喘息著在錦繡羅帳里睜開雙眼。他身子緊繃,雙手抓著身下的床褥,不住地戰栗,胯下一片黏膩濕熱漸漸變得冰涼。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春雨聲,鼻端似乎縈繞著某種清寒的氣息,葉恒急促的粗喘漸漸平靜。他慢慢起身,沒有叫人,自己換掉了臟汙的褻褲,腫脹的後穴還是絲絲拉拉地疼。要命的是,那個地方居然覺得空虛,像烙印一樣牢牢記住了被火熱的硬物刺穿,填滿,抽插的感覺
  葉恒搓了搓依舊紅熱的臉,長長出了一口氣。
  小皇帝簡嘉絕對有問題,而且必定與自己有淵源。夢里那些模糊的對話,還有讓人癲狂的火熱快感……
  他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做夢被人壓著狠幹,還他媽被幹到夢遺。
  白天被操得直不起腰,卻讓他的實力上升了不止一個層級。
  原來的小皇帝絕對不可能突然變成這樣。
  現在的簡嘉,到底是什麽人?
  而他和自己又是什麽關系?
  葉恒亂嗡嗡的腦子里都是簡嘉的樣子。清冷俊美的五官,淡漠的表情,寧靜澄澈的黑眸。越來越清晰,好像早已刻印在心里,只是如同明鏡拂去塵埃,慢慢呈現出真容。
  還有生病燒紅的臉蛋,耍賴不吃藥的無辜樣子,隱隱泛起怒火的眼眸。
  葉恒晃了晃腦袋。
  這些又是哪里來的古怪畫面?模模糊糊,分辨不清,又讓人揪心撓肺地想要看個清楚。
  葉恒使勁抓了把頭發,覺得自己被小皇帝下了蠱。
  腦子里又出現簡嘉疲倦冷淡的樣子,好像很低落,沮喪得都沒有精氣神了。
  葉恒心里抽抽著難受,他好像對小皇帝挺兇,說了不少狠話。可是誰他媽被強上了還有好話啊!
  不過小皇帝年紀小,身體又那麽不好,聽了他的話再氣病了……
  葉恒蹭一下起身,起到一半又僵住——不對,那小禍害肯定不是原裝的小皇帝。
  那小禍害厲害著呢,不動聲色就讓他跌這麽大個跟頭。下棋——葉恒老臉發熱——下棋也把他殺的片甲不留。這麽妖孽,還能因為自己幾句話難過?別開玩笑了!
  可是……萬一難受了呢?生氣病了呢?
  葉恒素來心胸開闊,從來不會困於這些七拐八繞的小心思,可是今天一下子就拐進了死胡同,腦子里像煮開了一鍋臘八粥,有軟有硬,有甜有酸,還透著一絲苦巴巴的糊味兒。
  蔚王腦汁就要燒幹,也沒理清自己和小皇帝之間的一團亂麻。後悔不後悔,擔心不擔心,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東方漸白,葉恒索性抽出長劍,冒著牛毛春雨,大步走進演武場,化郁悶為劍氣。
  動作瀟灑矯健,一個大劈叉式的青龍擺尾——
  “啊啊——我的屁股我的腰!小禍害!老子特麽……矮馬疼死了……”
  葉恒齜牙咧嘴地活動開了被簡嘉狠狠操練過的身體,吃過一頓早飯,才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葉恒基本上就是個代替幼帝攝政的狀態,在前朝的一處偏殿設置了議事處。
  可是今日蔚王理事的效率卻極低,動不動就走神,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眼睛總是不自覺往小皇帝寢殿的方向看。
  幾位重臣面上都有些古怪了。
  葉恒幹脆把卷宗一推:“行了,王相,你那老眼皮子都三層褶了,還擠咕個啥?再擠就成千層底兒了。”
  須發花白的丞相王賁早習慣了葉恒奔放不羈,或者說流氓混不吝的風格,清了清嗓子:“今日蔚王殿下總是望向陛下寢宮方向,可是陛下身體有恙?”
  葉恒哼了一聲:“陛下好得很,能幹著呢。”
  王相從葉恒的話中品出了一種獨特的滋味,擠咕著老眼,懷疑地打量葉恒。
  葉恒在老頭老而彌堅的註視下面不改色地開始攆人:“今天差不多了,您老幾位可以撤了。”
  王相狐疑地撚著胡須:“真的無事?”
  葉恒幹脆拽過一旁內侍手里的拂塵,轟蒼蠅似的開始往外攆人:“趕緊走,趕緊走,活都幹完了,別耽誤本王的休閑時間。”
  幾位重臣目露無奈——蔚王雖然沒什麽架子,可也真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紛紛搖著頭離開。
  葉恒原地坐著,揉著下巴,心里癢酥酥的長草,長到芳草碧連天。
  想去看看小皇帝。
  越想就越想要去。
  葉恒從來不是婆婆媽媽的個性,邁開步子就準備行動。
  “舅舅,您這是要去哪?”一個藍衣青年走進來問道。
  “阿喆?”葉恒停下腳步。
  來人正是葉恒長姐留下的孩子,先帝第二子,慧王簡喆。
  “舅舅要去哪里?”簡喆頗有些不依不饒地問。
  葉恒眸光一閃,笑道:“去覲見陛下。”
  簡喆也是一笑:“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陛下了。舅舅,我們一起過去?”
  順便給那病秧子送份大禮。
  葉恒笑道:“行啊,你願意跟著,就一起吧。”
  二人同行,葉恒突然問簡喆:“最近京城里有什麽你們小孩子喜歡的新鮮玩意兒嗎?”
  簡喆:“什麽?”
  葉恒:“就是你們這些公子哥兒覺得有意思的那些東西,給我送幾樣過來,我有用。”
  簡喆目露疑色,卻點頭道:“是,舅舅,我即刻派人送到你府上。”
  ※※※
  簡嘉身體虛弱,精神力提升之後過於活躍,晚上失眠了好一陣,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也根本沒人敢叫他起床。
  一個小身影穿過重重織錦帷幕,無聲無息地踏著花紋富麗的地毯,潛入簡嘉的寢殿。來往宮人內侍沒一個人發現他的蹤跡。
  小身影來到簡嘉床邊,扒著床沿看著沈睡的簡嘉。
  簡嘉穿著白色的中衣側臥著,被子蓋到胸口,肩膀和一只胳膊露在外面,長長的黑發披散,一張臉依舊蒼白如雪,眉毛黑而長,卷翹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樣。
  小身影看著看著就眼睛發直了,他忍不住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簡嘉的頭發。又滑又涼,冰絲一樣劃過掌心。小身影一顆不大的心臟跳得有些快。
  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他名義上的皇兄,他救了他的命,抱著他,還給他換了新衣服,還讓他吃飽了。
  皇兄長得真美,比米飯,土豆,煤球三只貓加起來都好看。頭發摸起來也好舒服,睡覺的樣子很可愛,比全天下的貓都可愛。
  小身影忍不住又伸出一只細細的手指,輕輕地碰觸簡嘉的睫毛。
  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小身影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手指銜在口中,覺得自己的指尖都變得有點甜。他有些怕,可是卻不想離開。這個人,予他善意,予他飽足,予他庇護,救他性命,遇到這個人,簡直是做夢都夢不到的好運氣。他從來擁有的就非常少,喜歡的也總是留不住。所以只要有放在心里的東西,他就能多占一刻是一刻,多得一分是一分,也許下一瞬間,就什麽都沒有了。
  他小心地碰了碰簡嘉的臉,發現冷冰冰的,這個人簡直像是冰雕雪砌的。
  小眉頭皺起來,又摸摸簡嘉的肩膀,衣服也是涼的。
  這樣不行,這麽冷會生病,生病就會死掉。
  他輕手輕腳地去拉被子,發現根本拽不動,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生病的時候,把煤球和米飯兩只貓摟在懷里,熱乎乎毛茸茸,就不冷了。
  小身影立刻脫掉外衣,熱熱的小身體一點點努力地鉆進簡嘉的懷里,反過身摟住簡嘉的腰,想把自己身上的熱量全部傳遞到簡嘉身上去。
  皇兄身上很冷,但是味道很好聞,涼絲絲的,還有點香。
  他深深呼吸,又用力抱緊了些。
  簡嘉睡得再沈,這麽折騰著也醒過來了。睜開眼就看見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在自己胸口,熱乎乎的小身體緊貼著,還摟得越來越用力,死人都要被他勒活了。
  他伸手拎住白嫩嫩的小耳朵,把這不速之客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唔……”擾人清夢的不速之客捂著耳朵,沒有躲,也沒有喊疼,只是低低地叫了一聲,擡頭望著他。
  小蔥洗幹凈了,果然是個異常漂亮的孩子。小臉蛋有點瘦,但是特別白凈,五官精致非常,一對眼睛尤其好看,黑黝黝,水靈靈,晶瑩剔透。嘴唇紅潤潤,帶著點女孩子的秀氣。可是當他垂下眼瞼,斜飛的睫毛和狹長的眼尾卻勾畫出一種冷冽的線條。
  這時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揉著耳朵,還想往簡嘉身上湊。
  “下去。”簡嘉的聲音有點啞。
  小蔥特別聽話地立刻下了床,乖乖在邊上站好,小腦袋卻還是仰著,一對大眼睛一直看著簡嘉,都不帶眨一下的。
  簡嘉從這孩子眼里看出了一種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執著。簡嘉有種直覺,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什麽,就跟王八吃秤砣似的,吞進了就永遠不會吐出來,咬得死緊,永不退縮。
  看起來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不過目前這棵小蔥還算聽話。如果真變成了大麻煩……反正這只是個任務世界,他又不會一輩子留在這兒。
  簡嘉非常不負責任地想。
  外面突然有人輕聲通稟:“陛下,蔚王攜慧王及幾位閣臣求見。還有宣武王率軍班師回朝,昨日抵達京郊,今日也請求面君。”
  簡嘉:“宣武王?”
  內侍道:“宣武王余方夏,還有蔚王,慧王兩位殿下,並幾位閣老此刻都在殿外等候。”


第62章 共聚一堂
  金碧輝煌的正殿里,葉恒,簡喆,還有幾個胡子花白的老臣正在等候。幾個老臣還抖動著滿臉褶子不時竊竊私語,十分憂愁。
  簡喆今年十八歲,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他是元後之子,卻不為先帝所喜。雖然幼時資質平平,幾年之前卻突然開了竅一樣,文才武功都有所建樹,成了一鳴驚人的典範,博得偌大賢名。自身立起來了不說,身邊還有個親舅蔚王扶持,一副潛龍之相。
  身體孱弱,常年纏綿病榻的幼帝簡嘉跟人家一比,就成了個半死不活的小蝦米。再過上幾月就到了聖蒼山降下神諭,決定王座歸屬的時候,到那時誰來做這個皇帝,還真說不準。
  不過簡喆要爭取皇位,也沒有那麽容易,最起碼也要獲得朝中重臣的支持,不然他連朝拜聖蒼山的資格都沒有。
  簡嘉走出寢殿,來到正殿,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位身長玉立的二哥簡喆。
  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驚天地泣鬼神,只是簡嘉發現,這位二哥也是神眷者,而且還是一位君王。
  他不知用什麽方法很巧妙地隱藏了自己的信息。一般神眷者見到了也只會以為他是任務世界的土著。但是在簡嘉的精神力探查下,這位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君王簡直像打了高光,不能更醒目。
  那麽這位仁兄的一切行為就都可以解釋了。比如收買太監,在簡嘉的住處做各種手腳,比如散布大量簡嘉病入膏肓的流言。比如把自己塑造成理想繼承人。比如鎮定自若地跟著幾位重臣和他的舅舅葉恒前來挑釁——不過是為了最終任務目標,獲得龍氣罷了。
  想得倒挺美,簡博士可沒有給人當分母的自覺,他的習慣是,一路碾壓,讓競爭者哭著叫爸爸。
  簡喆發現簡嘉竟然步履平穩地出現,眼中閃過意外,隨即被簡嘉的容貌震懾,半晌才掛上真誠的微笑,一副體貼關懷的樣子:“陛下,聽聞你臥病許久,終於有些起色,臣心里真是高興。病去如抽絲,陛下慢慢將養,總會痊愈,切莫心急。”
  這是在諷刺簡嘉是個弱雞,病重得能不能好都不一定。
  簡嘉還沒回應,葉恒卻先說話了:“慧王,你這張嘴從小就不會說話,教都教不好。陛下就是久病初愈,才氣色稍差,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葉恒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秀暗紋的衣袍,頭發束起,帶著朝冠,越發顯得身姿挺拔,英俊逼人。
  周圍幾位老臣也一時被簡嘉的變化驚住了,此時回過神,紛紛道:“陛下如今看著比往常強了好些。”
  簡喆笑容有些僵,他顯然沒想到自家親舅舅居然會向著簡嘉說話。他微笑道:“不過是這麽一提,還是不要諱疾忌醫。不然沈屙難愈,就不好了。”
  跟在簡嘉身後的小蔥眼中劃過一絲冰冷狠厲的光芒,他垂下眼,乖乖侍立在簡嘉身邊,手中還不忘拿著簡嘉的披風。一張小臉精致漂亮,仿若仙人身邊的小仙童。
  “陛下,宣武王求見。”內侍通稟。
  簡喆聽到宣武王,眼神一亮,臉上的笑容更熱切了些。
  簡嘉點頭示意,片刻後一身戎裝,身形高大的余方夏就大踏步走進來。他身披輕甲,頭戴金冠,身後一襲鮮紅披風,步伐穩健從容,帶著山巒般的壓迫感。
  他進入內殿,灰色的眼睛掃視一周,直接落在簡嘉身上,沈郁冷肅的面容好像立刻亮起來。他怔怔地看著一身白底金線衣袍,烏發玉冠的簡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到簡嘉身前,直接跪地施大禮,低聲道:“拜見陛下,臣覲見來遲,陛下……恕罪。”恕罪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眾人全部露出吃驚的神色。
  余方夏幾乎可以說是總領天下兵馬的元帥了,開疆拓土,驅除外敵,戰功赫赫,同為先帝托孤重臣,地位不在蔚王之下,卻對著幼帝行此大禮。
  幾位老臣都有點心虛地面面相覷,他們還沒來得及向皇帝施禮呢。主要是這位陛下平日里實在沒什麽存在感。若不是最近總有傳言說幼帝命不久矣,他們也不會急慌慌過來探視。
  簡嘉沒說話,也不叫起,余方夏就跪伏在地上,殿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
  簡嘉想起上次這位軍魂煞殿下是如何提起褲子,一句話都不說就瀟灑走人的,心頭重新湧現那種被騙炮的不爽感覺。既然走了,又跑到同一個任務里面,是幾個意思?
  余方夏跪在地上,克制不住地有些發抖,他之前幹得蠢事……一定惹惱簡嘉了。他其實根本不應該來這個任務世界,可是他忍不住。實在太想見面,太過渴盼,他實在是最惡劣下作的人。
  這會兒所有人都覺著不對了,葉恒的感覺更是敏銳,他覺得自己的牙一顆接一顆地開始疼。想到簡嘉對自己做過的事,不得不產生某些不妙的聯想。
  莫非——
  葉恒看看余方夏雄健異常的體魄……應該……不會吧……
  可是自己也比簡嘉高壯得
  多,不是照樣被小禍害給操了?
  “陛下,不可輕賤國家股肱。”簡喆突然出聲打破了一室沈寂,一臉犯言直諫的忠臣架勢,望著余方夏的目光充滿發自內心的崇敬和同情。
  簡嘉不太想說話,他一向不願意跟討厭的人打交道。
  反而是余方夏直接回頭,冰冷沈重的目光好似一記重錘,狠狠敲在簡喆臉上。
  他的聲音好像來自凍土冰原:“閉嘴!”
  簡喆的臉都凝固了,覺得火辣辣地疼,他實在不明白,軍魂煞怎麽對他會是這個態度。
  余方夏轉過頭,輕輕抓住簡嘉的一點袍角,聲音幾乎可是說是在哀求:“陛下……恕罪。”
  “你起來吧。”簡嘉可不想表演苦情虐戀戲給人看。
  余方夏站起來,沈默地站在簡嘉身邊,不敢靠近,也不願遠離。
  幾位重臣看著簡嘉雖然面色蒼白,但絕不是命不久矣的模樣,紛紛松了口氣,身負天命的帝王,可不是那麽好換的。
  簡喆眼中閃過冷光,一個小小的二層君王,還想跟他這基因解鎖六層的君王作對,不知死活。他既然接受了圓桌騎士的委托,就得把這小崽子按死在這里。他本來打算使些手段讓簡嘉無聲無息死在深宮。此計不成,就只能讓這些重臣對簡嘉失去信心,給自己爭取朝拜聖蒼山的資格。至於簡嘉,這一路去往聖蒼山,有的是機會結果他。
  “陛下,”簡喆道:“臣受命督造宴河河堤,幸不辱命……宴河嘗謂九曲斷魂,海水倒灌……”
  簡喆滔滔不絕,眉飛色舞地宣講著他的豐功偉績,如何辛苦實地勘察,如何賣力尋找最合適的堤壩加固位置,如何風餐露宿,發動民夫,修築河堤,興修水利設施。用詞華美,聲情並茂。
  幾位閣臣聽得撚須微笑,看著簡喆的目光也頗為贊賞。
  簡嘉默然無語,拿著那份宴河河堤督造的奏折翻了幾下。
  “陛下,臣幸不辱命,不知陛下可有疑問,臣必當知無不言。”簡喆心底暗自得意,一個小年輕,對於治國之道能懂得幾分?一旦啞口無言,無能的印象也就留下來了。
  簡嘉慢條斯理地翻著奏折,眼皮都沒擡一下。
  簡喆眼中閃過譏笑,面露得色。
  葉恒眉頭一皺,喝道:“修個堤壩給你嘚瑟得找不著北了!”
  簡嘉慢悠悠開口道:“別說,還真有幾個問題。”
  簡喆矜持一笑:“陛下請問,臣知無不言。”
  簡嘉道:“你剛剛說,八月開始築堤,八月還沒到宴河枯水期,一月一潮,你是怎麽建起來的堤壩?”
  簡嘉不是政客,也不懂治國,但是他是個看書多得嚇人,記憶力又堪比照相機的科學家。看看地圖和簡報,再加上機械飛蟲探知的一些情報,找漏洞不要太容易。
  簡喆明顯沒料到簡嘉會問這個問題。他臉上有些僵,噎了一下方道:“臣,臣等做了圍堰。”
  “圍堰也要從枯水期開始做吧,那麽八月到十一月這段時間,慧王去哪了?這奏折上可寫著你日日風餐露宿,勘測實景呢!”簡嘉語氣依舊散漫。
  簡喆有點冒汗,強自鎮定道:“臣……臣當時在籌集物資,征發民夫,安排徭役。”
  “是嗎,”簡嘉不置可否,“說到物資,這上面寫得不是太明白,修堤共耗銀十萬,你說說,清淤耗資多少?土石物料所費幾何?民夫食餉,所費幾何?遷居百姓,所費幾何?”
  簡喆眼珠有些顫抖,一個任務而已,他其實就只是去混個政績,遊山玩水去了,怎麽可能知道具體數據。
  “臣向工部報備了具體銀耗……”簡喆的聲音有些虛弱。
  “嗯,工部的奏報我看到了。當地土石五十錢一方,人力月均八十錢……”簡嘉不緊不慢地把當地物價一絲不錯地說了一遍,“算上其他不可考損耗,再給你多加三成,共費不超過六萬銀,剩下四萬銀,慧王用到哪去了?”
  簡喆像被掐住了脖子,看著簡嘉的眼睛都有點凸出,這怎麽可能?他為了聖蒼山做準備,在築堤這里就貪了四萬銀子,簡嘉算得正好。
  怎麽可能看幾眼就算得清清楚楚,就算在現代,也得是造價師花費大量時間才能得出結果。
  葉恒在一邊看著小皇帝慢條斯理地從智商上碾壓別人,居然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理所當然,看著小禍害那張輕描淡寫的俊美面容,那個爾等都是蠢蛋的清冷表情,心里的癢癢的小草刷刷長成參天大樹,完全忘記了被摧殘的是他的親外甥。
  “我……用了一些銀錢補貼百姓,百姓過得苦……”簡喆氣若遊絲。
  “嗯,不說我還忘記了,”簡嘉冷淡地看著簡喆,像看一只被逼到角落的耗子,“京城到清宴府,沿途接了二十六起與宴河河堤相關的訴狀。築堤小吏逼迫人命致死者,構陷搶奪淤田者,貪扣百姓遷居銀錢者,告上來的,只是冤屈深重的,不知還有多少人畏懼官官相互,忍氣吞聲,打落牙齒和血吞。”
  “慧王,”簡嘉輕嘆,“真是愛民如子。”
  簡喆的一張白臉脹成了豬肝色,身為六層君王,他已經多久沒有被人這樣刮掉臉皮,硬生生逼迫到這種地步。
  小蔥看著簡嘉的眼睛璀璨非常,眼中的執著更加明顯。他一點點地靠得簡嘉更近,偷偷地碰觸簡嘉黑亮如鴉羽的發尾。
  葉恒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不好看,他一向對待百姓寬和,這回外甥主動請纓,他就尋思著事情不算特別麻煩,讓小孩子長長見識,沒想到居然搞出這樣的爛攤子。
  簡喆張口結舌,覺得旁邊老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強酸一樣燒灼著他的身體。而他最看好的助力軍魂煞根本沒註意他,眼睛一直盯著該死的簡嘉。
  簡嘉卻還不打算放過他,直接指點著他藍色衣袍下擺露出的一圈白色內襯。
  “慧王,你這里衣是鮫紗蠶絲帛做的吧?”簡嘉問道。
  “什麽……什麽鮫紗蠶絲帛?”簡喆已經被問蒙了。
  “輕若遊絮,匹帛可穿針孔。天下知名鮫紗蠶絲帛,年產不過三十匹,全數充作貢品。”簡嘉冰冷地看著簡喆,“慧王,這貢品,你從哪里得來?”
  “我……”簡喆又氣又恨,他利用精神力控制了幾個宮人,順手弄出了一些皇家珍藏自己享受,這在任務世界里太常見了。可是卻被簡嘉這個妖怪認出來了,他好歹是個皇帝,難道連庫房里面的每一件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這特麽是個變態吧!
  “我托人……重金購置……”簡喆還想垂死掙紮。
  “好吧,內庫里的鮫紗蠶絲帛少了二十匹,就當是耗子偷去做衣服了。”簡嘉淡淡道,“不過你頭冠上的玉牌可是三年前的淩海王賀聖壽的賀禮,你不知道嗎?”
  “什麽?不可能!”簡喆快要昏死過去了。
  “那玉牌里面有玉雕師傅隱刻的皇家表記,對著陽光就可以看見,慧王,你好像不知道。”簡嘉面無表情地欣賞簡喆快要瘋掉的臉。
  王相老臉黑成一片,他揮起細瘦的胳膊,一把摳下了慧王冠上的玉牌。對著陽光一照,皇室印記赫然在目。
  簡喆站在地中間,已經快要風化了。
  葉恒憐憫地看了這蠢貨一眼,就是那種對殘障人士基本的人道同情。並且深切懷疑自己跟這傻貨真的存在血緣關系嗎?
  雖然證據確鑿,但是畢竟身份不一般,葉恒也不能看著姐姐唯一的骨血就這麽獲罪,只得出言解救。
  簡嘉沒有堅持什麽,只是看著葉恒的眼神更淡了。
  他沒有生氣,反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簡喆再也別想靠好名聲上聖蒼山。一個六層君王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弄死的。
  但還是有點郁悶。
  葉恒被簡嘉看得五臟六腑都像被凍成冰坨,控制不住地湊過去低聲說:“陛下,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我姐。我姐就剩這麽一個兒子。你等著,我收拾他,收拾到你解恨為止,好不好?”
  余方夏卻在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於簡嘉的渴望更加熾烈,心里尋思著,如果今天晚上,他偷偷割了這個什麽慧王的腦袋,帶過來給簡嘉做禮物,再讓他隨便懲罰,他會原諒自己嗎?


第63章 犯錯誤的小蔥
  最後簡喆被勒令歸家閉門思過,至於如何懲處,稍後會有進一步決定。幾位老臣紛紛告退,簡喆也陰沈著一張臉往外走。
  葉恒盯著簡嘉比水還淡的表情,心里像有一只貓在亂抓亂撓。他實在搞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不耽誤他想要哄著簡嘉開心。
  “陛下,”葉恒聲音比外面的春風還要熏人欲醉,“我馬上把簡喆弄到塞北,讓那小子放羊去,這輩子都夠不著京城的邊兒,好不好?”
  簡嘉不想搭理他,但還是提醒了一句:“簡喆不簡單,他身有異術。”
  葉恒沈吟片刻,轉眼就蹬鼻子上臉,膽大包天地扶住龍椅,幾乎是把簡嘉圈在身前:“陛下,您是在關心微臣嗎?”
  簡嘉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葉恒就有點心虛,他舉起手作投降狀:“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陛下,你可別生我的氣,再像上次那樣收拾我一頓,我可受不了。”嘴上說著受不了,眼神卻在簡嘉身上溜了一圈,帶著滿滿的色氣。
  簡嘉這回根本不看他了。
  一旁的小蔥卻趁人不註意,在滿臉羞憤的簡喆身邊不經意的繞了一圈。又悄無聲息回到簡嘉身邊,專心致誌地聽簡嘉說話。
  簡喆心里憤恨不已,他特意花費很大的代價把進入任務世界的時間點提前幾年,結果所有籌謀都被簡嘉碾成渣渣,想要獲得龍氣,還要另想辦法。
  不過好在簡嘉還不知道他神眷者的身份,這些老頭子也不清楚他身懷異術,再爭取一下,說不定還有希望。
  正盤算著,耳邊突然傳來大片的嗡嗡聲,而且這嗡嗡聲還在飛速靠近。
  簡喆回身一看,臉上立刻像刷了一層青綠的漆,只見一大片烏雲似的黑翅馬蜂正朝著他飛過來。
  這種馬蜂個個都有龍眼大小,毒性極烈,幾只就能把人蟄死。
  蜂群轉眼間就把他圍住,一只大個子的馬蜂對於他的臉特別青睞,輕輕一刺,白嫩嫩的臉上立刻腫起一個核桃大小的紅包。
  簡喆雙手亂舞,叫聲堪稱慘絕人寰,一般君王都不擅長近身搏鬥,更別提對付這種密集性的攻擊了。他再顧不得暴露身份,體外騰起一道白光,碰到白光的馬蜂都被電成了焦屍,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周圍的人還來不及救援,就全部驚呆——慧王居然是擁有異術的異人。
  一般朝拜聖蒼山的皇族成員都不會修煉異術,僅僅掌握普通的精神力使用方法,以免對神不敬。這位慧王殿下,居然私下里修煉了異術。
  這時天上突然飛下一只巨大的雄鷹,寬大的翅膀扇起狂風,它抓住簡喆的衣服,在眾人目瞪口呆的仰望中,帶著他騰空而去,那群馬蜂還不依不饒地追在後面。
  葉恒臉上還帶著笑,眸色卻深不見底。他叫來侍衛,吩咐了幾句,那侍衛匆匆離開。
  他回頭看看簡嘉,又從另一名侍衛手中拿過一個超大的大包裹往旁邊看熱鬧的簡嘉手里一放,簡嘉有點懵地下意識接住。
  但是這個身體實在太弱,被壓得一個趔趄,小蔥就在旁邊,蹭一下竄過來頂在包裹下邊,可惜他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一張嚴肅的小臉憋得通紅,眼瞅著就要被壓趴下。
  葉恒連忙伸手拎住,另一只手無比自覺地就對著簡嘉摸過去了:“沒事吧?傷到哪兒沒?你這身體也太弱了。”
  簡嘉啪一下把他的手拍開,凝視著那個大包裹,眼尖地發現包袱皮上還有一只眼熟的小黃雞。
  這家夥的愛好還真是頑固……
  “這里面是我準備的一些補藥,還有幾樣好玩的東西。這些藥比你內庫里的好,你先吃著,以後我再給你找更好的來。”葉恒說起自己比皇帝更有錢,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也絲毫沒有功高震主的憂慮。
  說著話還胡嚕了一下小蔥的腦袋瓜子:“小家夥還挺護主,你那小身板頂得住嗎?嗯?”
  不知又從哪掏出一塊糖,遞給小蔥:“多吃點才能長力氣,好好照顧陛下。”他把小蔥當成內侍了。
  小蔥看了葉恒一眼,默默地把糖收起來。
  “陛下,微臣告退。先去查查簡喆那兔崽子,明天微臣再來。陛下千萬保重龍體。”葉恒深深看著簡嘉。
  簡嘉微微頷首。
  葉恒馬上又吊兒郎當地說:“陛下,你都不挽留我一下嗎?真是拔屌無情。”
  簡嘉的目光刮過葉恒的臉皮。
  可惜葉恒臉皮比天高比地厚,笑嘻嘻地說:“別生氣,真走了。明天我再來。”
  說著就轉身離開,簡嘉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葉恒回身正好看見,樂得跟撿了錢似的,在簡嘉收拾他之前,一溜煙跑了。
  此時殿內只剩宮人內侍,余方夏早在蒼鷹帶走簡喆的時候就追出去了。
  簡嘉讓人擡著葉恒送的大包裹,進了內殿,小蔥還捧著簡嘉的披風,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簡嘉讓宮人都退出去,小蔥卻留在屋子里,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邁著小短腿忙忙碌碌地端起對他來說特別大的茶壺,給簡嘉倒茶。
  “你怎麽不出去?”簡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
  小蔥有些吃驚的樣子,琉璃似的眼睛眨了兩下:“我也要出去嗎?”
  他隨即乖乖地說:“我聽話,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
  說著就往外走。
  簡嘉:“你過來。”
  小蔥特別順從,立刻走回簡嘉身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簡嘉。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簡嘉問。
  “什麽?”小蔥一臉迷惑。
  “簡喆。”簡嘉根本不跟他廢話。
  “不是,我不知道,他被鳥抓走了,真嚇人。”小蔥瘦小的身體還有點發抖,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恐懼,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愛。
  “馬蜂。”簡嘉不為所動,面色沈靜。
  “這幾年宮里不知從哪里來的馬蜂,那些太監總是除不幹凈。他運氣真不好。”小蔥低聲說。
  “你回去吧。”簡嘉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小蔥卻立刻擡頭,睜大眼睛,眸子里翻滾著激烈的情緒:“回……回去,去哪里?”
  簡嘉慢慢啜飲了一口清茶:“你自己的地方。你身體也好了,也挺有本事,自己也能活的精彩絕倫。還是你想要出宮?那樣也沒問題。”
  小蔥劇烈地顫抖一下,小臉兒唰一下沒了表情,鼻子輕輕吸著氣,眼圈泛紅,卻沒有淚水。
  他突然抓住簡嘉的衣袖:“我不走,你說過,只要我聽話,就會救我。”
  簡嘉揮開他的手:“聽不聽話的隨便你。”
  “不要!”小蔥又抓住簡嘉的衣服,攥得緊緊的,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樣子。
  他臉上沒了那種可憐兮兮的味道,一張小臉板起來:“是我幹的,我在他身上撒了象虱蟲曬幹磨成的粉。那東西能引來黑翅馬蜂。”
  簡嘉:“為什麽?”
  小蔥清脆好聽的聲音里卻是不屬於孩童的惡意與執著:“他對你不好,他還會害你。”
  看著小蔥似天真又似陰狠的大眼睛,簡嘉不知道說什麽。
  他雖然職業是教師,但真不是什麽靈魂工程師。面對這樣的問題兒童,也沒什麽好辦法。難不成還指望皇宮這種大泥潭中開出一朵普度眾生的白蓮花?況且他本人也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聖母。
  “我錯了,皇兄,你說吧,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小孩卻軟下來,直接低聲認錯,“別不要我,別不要……”
  稚嫩的聲音顫抖著帶上鼻音,這回是真的在恐懼。
  “你把他嚇出了原型,人直接跑了,想對付他都找不到,然後人家躲在暗處,冷不丁算計,你怎麽辦?”簡嘉也不費力糾正這孩子走歪的思想,直接把後果說給他聽。
  “我錯了,是我笨。”這下小蔥是真後悔了,軟軟的小身體跪下來,熱乎乎抱著簡嘉的腿,漂亮的小臉蛋蔫吧吧,“我再也不會了,不然你揍我,罰我不吃飯,別生我的氣。”
  簡嘉對於長得漂亮又乖巧可愛的小豆丁還是比較寬容的,他拎著領子把小家夥提溜起來:“下不為例,再不乖就打屁股,打完屁股送你出宮。”
  “嗯!”小蔥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抿著嘴笑了,頰邊居然出現了一個小酒窩,那樣子特別單純,特別天真可愛又乖巧。
  簡嘉卻聞到了一股血腥氣,他抓住小蔥的兩只小手,發現掌心都快被他自己摳爛了,一片血肉模糊。
  簡嘉眼神微凝,小蔥見狀有些著慌,把手拼命往回縮。
  “疼不疼?”簡嘉問,順勢放開他。
  “疼。”小蔥安靜地說,“可是你說不要我,我害怕。”
  簡嘉無法理解這種奇葩的思維和舉動,拿出一瓶外傷藥膏:“自己上藥。”
  小蔥握緊藥瓶,好像掌心的傷口一點不疼的樣子,眼睛喜悅地彎起來,琉璃似的眼眸仿佛迸射出七彩光華。
  簡嘉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被這孩子抓得血淋淋皺巴巴,他幹脆脫掉,換了一件外衣。
  他沒發現,小蔥把這件本應該處理掉的臟衣服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疊得整整齊齊,收藏了起來。
  當天夜里,簡嘉睡得非常不安穩,基本上可以說是在床上轉著圈地烙大餅。
  如今他的精神力堪比六層君王,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住,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維系,才不至於肉體崩潰。尤其是大腦,一旦試圖入睡,就有大量活躍的精神力碰撞出無盡的異像,就像嘗試入睡時眼前一會兒炸開一一個煙花,一會兒像被針戳一下,怎麽可能睡得著。
  可是不睡,身體更加不堪重負。
  不過簡嘉也不著急,這種情況他從小就習慣了,折騰累了總是能睡著的。
  一個小身影輕悄悄湊過來,兩只熱乎乎的小手摸上簡嘉的太陽穴,輕輕按揉起來。力道不輕不重,讓他舒服了一些。
  小家夥也不說話,手下動作一刻不停。
  “小蔥,去睡覺。”過了一會兒,簡嘉開口攆人。
  “就一會兒,皇兄,我再按一會兒。我聽話,就一會兒。”小蔥像怕驚醒了簡嘉似的輕輕說,“我以前跟著醫官學的。米飯土豆它們不舒服,我按一按就好了。”
  小蔥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氣息,讓簡嘉洶湧澎湃的精神力有了點安靜的跡象。
  小蔥嘴里說的是一會兒,這一按就是一個時辰。
  簡嘉模糊間看到,小蔥額頭上晶晶亮的汗珠,小家夥抿著嘴,動作一絲不茍,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簡嘉輕輕摸上小蔥的頭發:“我沒事了,乖,去睡覺。”
  小蔥舒服地瞇起眼睛,這回不再堅持,戀戀不舍地摸摸簡嘉的發尾,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睡了。
  簡嘉睡得半夢半醒之間,只覺一種奇異的香氣湧入鼻端,緊接著口中被塞進個什麽東西,入口即化,滿口甜香。一股清澈安寧的感覺流遍全身,沸反盈天的大腦立刻平靜下來,平靜地倒映出身邊的一切。
  床前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簡嘉睜開眼睛的時候,重重地跪了下來。


第64章 送炮的余方夏
  床前高大強健的身軀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地面鋪著厚重的地毯,沒有太大的聲音,只有身上的鎧甲,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音。
  簡嘉聞到一種風塵僕僕的味道。不難聞,帶著夜風的清涼,森林中的露水,和一點點摻雜著金屬氣息的血腥。
  地上跪著的人不敢擡頭,只是默默伏下身體,昭示著全然的臣服。
  簡嘉沒說話,慢慢推開被子坐起來,他披上一件白色的袍子,赤裸的腳踩在花紋細密的地毯上,更顯白皙。
  簡嘉感覺得到來人正盯著他的腳,喉結明顯地吞咽了一下。
  簡嘉起身,慢慢走到燭臺處,把幾支金紅色的巨大蠟燭和幾架燈盞全部點燃,室內立刻明亮起來。
  來人的高大強壯的身影也全部暴露出來,無處遁形。
  正是一身戎裝的余方夏。
  簡嘉就站在他面前,垂眸審視著這位勇力無雙,戰績煊赫的軍魂煞殿下。
  這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此時卻又跑來跪在他腳下的六層使魔。
  余方夏在簡嘉清淡冷凝的目光下反而備受煎熬,就像一只被放在煎鍋里慢慢煎炸的小魚,一點點變硬變脆,稍稍壓迫就分崩離析。
  他實在承受不住,伸出手想去抱住簡嘉的腿,卻又半途收了回去,最終只是把身子壓低再壓低,恨不得鉆到簡嘉腳底下去表達自己的悔恨和臣服。
  “對不起……”
  余方夏的聲音極其低沈,飽含難以言喻的痛苦煎熬。
  “除冠。”簡嘉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余方夏一楞,但是毫不遲疑地摘掉了頭盔,卻不敢接觸簡嘉的目光,繼續伏在地上。
  簡嘉擡腳踩在了余方夏頭上,把他當個腳踏一般。
  余方夏卻立刻開始顫抖,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給我吃的什麽?”簡嘉問。
  “就是……一種果實……對身體好。”余方夏笨拙地解釋。他的全部神經元好像都集中在頭皮上,簡嘉的腳踩的那個部分。
  “名字?”簡嘉的聲音平淡卻清晰。
  “我……不太知道……沒有壞處……真的對你有好處。”余方夏語氣有些遲疑。
  “不說實話,就滾。”簡嘉道。
  余方夏一哆嗦,終於低聲說道:“是煥神安樂草的果實。”
  簡嘉沈默了片刻,收回踩著他的腳,道:“把袖子拉起來。”
  余方夏有些慌亂,匆促地擡頭看簡嘉,然後眼睛就移不開了。
  燈下看美人,十分顏色也會再增五分,更何況簡嘉的樣貌本來就極好。那對黑色的眼眸凝註在他身上,映著搖曳的燭火,好像有無數情緒在湧動,仔細一看,卻仍是一片清冷璀璨。
  余方夏的心臟火燒火燎,恨不得自己蹦出來跳到人家手心里任其揉捏。
  “我……沒關系……”余方夏艱難地轉開目光,低聲道。
  “不要總是讓我重複同樣的話。”簡嘉的聲音平靜,卻讓余方夏根本不敢抗拒。
  他緩慢地拉起了袖口。
  只見那結實有力的手腕上布滿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傷口已經用了止血藥物,使魔肉體強大,傷勢恢複也快,但是那些傷口依然可怖,有些割得都看見骨頭了。
  煥神安樂草,安撫精神力的極品草藥,其果實極其難得,但是可以通過澆灌高等級神眷者血液催熟,神眷者等級越高,澆的鮮血越多,品質就越好。
  簡嘉默然不語,目光落在那一道道刀痕上面。
  余方夏有些局促,可是又不敢把袖子拉下來,只是低聲道:“一點小傷,不疼,很快就好。”
  簡嘉道:“擡頭。”
  余方夏立即擡頭,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簡嘉臉上。這回倒不是那種神魂顛倒的癡迷,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你……臉色好多了……白天看著像……”余方夏似乎要努力打個比方,然而找不到合適的形容,半天憋出來一句,“白雪公主似的。”
  簡嘉:“……”
  你還不如說我臉白的像個死人。
  簡嘉擺脫了精神力困擾,比較神清氣爽,看著余方夏那張有點驚慌的淳樸俊臉,閃爍著欣喜光彩的灰眸,心情相當平穩。
  他慢慢道:“多謝你給我找來草藥,上次的事就算了,咱們扯平。”
  余方夏灰眼睛驚喜地亮起來,身後好像有條大尾巴歡快地搖晃。
  “不過——”簡嘉語氣一轉。
  余方夏立刻屏住呼吸,提心吊膽。
  “事情可以不計較,原因說說吧,上次為什麽跑?”
  這個問題讓余方夏整個人都沈寂下來,好像變成了一座灰色的雕像,沈默不語。
  簡嘉不耐煩這種磨磨唧唧地表現,淡聲道:“不想說就算了,你走吧,咱們兩清。”
  “不,不要兩清,你罰我,生氣就懲罰我。”余方夏聲音壓得很低,卻非常急迫,滿是祈求。
  簡嘉只覺一種突如其來的暴躁自心底湧現,這對他來說是極其罕見的體驗。他突然想起煥神安樂草的副作用——有可能在一段時間內對情緒產生負面影響。
  簡嘉放任這種陌生的情緒肆意奔騰,看著余方夏的目光帶上了隱隱的火光。
  “卸甲。”簡嘉吐出兩個字。
  余方夏被簡嘉語氣中的怒意嚇得一哆嗦。二話不說地解下鎧甲,露出里面的常服。一身幹凈利落的勁裝越發凸顯出寬肩闊背,腿長臀翹的好身材。
  他又一聲不吭地跪下。
  簡嘉卻繼續道:“卸甲。”
  余方夏有點不知所措,還要卸什麽甲?
  不過他可不是真蠢,立刻反應過來,臉上泛起暗紅,看了一眼外面值夜的宮人。在這邊都能看見宮人熟睡的面容,理所當然,一旦宮人被驚醒,這邊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目了然。
  余方夏臉上惶恐又羞恥,灰眸求饒地看著簡嘉:“不要……在這里……換個地方……求你……”
  褲襠處卻明晃晃鼓了起來。
  簡嘉只是重複了一遍:“卸甲。”
  余方夏完全不敢也不願違抗簡嘉的命令,只得開始脫衣服。他的動作非常輕,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肌肉發達的上身露出來,暈黃的燭光下,美味的肉體仿佛被打上了深深淺淺的陰影,肉質豐美得好像能嗅到情欲的烈香。簡嘉默默感受著自身血液奔流的加速,有種想要咬碎,撕裂這具肉體的沖動。
  體型彪悍俊偉的青年彎腰褪下褲子,腿部的曲張把屁股挺得更大更翹。兩條健壯有力,肌肉線條賞心悅目的大腿也纖毫畢現。最後就是薄薄的一條褻褲。軟綢布料已經凸起一個大包,顯示著這具身體有多麽興奮。
  柔滑的布料一絲絲脫離身體,露出結實的腰,尾椎處的一條小溝,在臀肉最高峰堆積起來,然後一扯而落,露出兩瓣弧度驚人的屁股。
  余方夏臉上越來越紅,滿眼的羞恥尷尬,眼睛還不時偷瞄一旁沈睡的宮人。
  若是被人看到宣武王赤身裸體地給小皇帝把玩,余方夏估計自己會立刻逃離這個任務世界。
  簡嘉慢悠悠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惡質因子前所未有地活躍,他盯著那兩瓣鼓溜溜顫巍巍的大屁股,下了一個十分掉節操的命令:“原地跳躍。”
  余方夏毫不遲疑地執行了命令,像一條訓練有素的軍犬。等開始蹦了,他才發現這個命令有多麽涵義深刻。
  簡嘉看著那翹得異常的屁股隨著跳躍晃出讓人心跳加速的臀波,臀峰上下顫動,肉眼就可以體會到那臀肉有多麽緊實有彈性。股縫隨著彈跳一下下露出淺紅色的後穴,因為用力,那朵雛菊還在一張一縮。
  簡嘉看得身上有些發熱,深深覺得這般美景不能一人獨享,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大號顯示屏,飛到余方夏眼前,屏幕一亮,里面正是軍魂煞殿下活潑跳躍,峰巒起伏,曲徑通幽的屁股!
  “啊!”余方夏低叫一聲,立刻捂住嘴,羞恥得幾乎要原地去世。他身上的肌肉都哆嗦著,感覺屁股都要羞紅了。
  “我讓你停了麽?”
  一個東西狠狠抽在余方夏的屁股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又是一陣驚心動魄的臀波蕩漾,留下一道二指寬的紅痕,余方夏控制不住地低叫一聲。回頭一看,發現宮人沒有醒,才松口氣,再看看簡嘉,一接觸那雙清冷又仿佛暗藏火焰的黑眸,余方夏原本就十分微弱的抵抗意誌立刻就土崩瓦解,羞恥地繼續原地跳躍。
  前面的顯示屏不僅近距離大特寫地拍攝他後面,前面也沒有放過,那怒張如同虬龍的陰莖,上下彈動,灑落晶瑩的液體,簡嘉還惡意地弄出了慢動作蒙太奇旋轉拍攝等等手法。
  余方夏用他的軍魂令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麽詳細的觀察過自己的屁股和丁丁,也從來沒有這麽羞得想死。想移開眼睛不看都不成,因為簡大魔王不允許!
  簡嘉成功地用一個動作就把意誌堅毅賽過金剛石的余方夏給逼得眼圈發紅,他心情愉悅之余,心中各種惡劣念頭層出不窮,更加想要折騰人。
  不過皇宮里面的確不夠方便,簡嘉一邊示意余方夏往後退到他身前一步處繼續蹦,一面擡起一只腳,腳尖正好插在余方夏的屁股溝下面。
  余方夏每次落下的時候,股縫和蛋蛋就會碰到簡嘉的腳,腳趾擡高一點,還會碰到紅通通的小菊花。
  余方夏第一次碰到簡嘉腳尖的時候險些腰一軟癱下來。上次在情欲鬥獸場雖然被簡嘉抽了一頓,可是簡嘉根本沒碰他一下,這次眼瞅著那漂亮的腳趾插在股間,那塊地方感受到那種微涼的觸感,發瘋般的戰栗著。
  余方夏呼吸粗重,陰莖硬得發疼,眼珠都有點泛紅,簡嘉腳尖一點他的菊花,腳指頭都插進去了一點點。余方夏狠狠哆嗦一下,趕緊立刻又蹦起來。
  就這麽蹦著,直到余方夏股縫都被後穴分泌的的液體弄得濕淋淋,跟尿了似的,簡嘉才讓他停下。
  余方夏臉上燒得通紅,呼吸急促,眼神無比渴望地盯著簡嘉的腳,白皙的腳趾上面亮晶晶的都是水。
  簡嘉卻絲毫沒有滿足他的意思,只是掃視著余方夏興奮得一塌糊塗的身體,拿了帕子把腳擦幹凈。
  余方夏看著簡嘉的動作,表情可憐得好像被搶走了所有狗糧妙鮮包的大型犬。
  “你現在駐軍在京郊?”簡嘉問。
  余方夏雖然不明白簡嘉為什麽問,卻還是老實地點頭。
  “我們去軍營,玩兒點好玩兒的。”簡嘉站在余方夏身後,冰涼的手暗示性地摸過塊壘分明的腹肌,在陰莖根部掐了一把。
  好,好玩的?余方夏興奮得差點直接射出來,好像被天降餡餅砸暈的傻狗,團團轉地點頭。
  “給我穿衣服。”簡嘉命令。
  余方夏那張沈郁凝肅的俊臉上現在只剩傻笑了。他忙不叠拿起簡嘉的衣服,笨拙卻小心翼翼地給他穿上,把白色羅襪給簡嘉套上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被簡嘉在他身上各個敏感部位掃視的目光弄得手直哆嗦,余方夏好不容易才給簡嘉穿戴停當。他又拿起自己的衣服,準備往身上套,可是眼前一花,他的衣服都不見了,只剩了一件黑色鬥篷。
  余方夏滿眼迷惑,等看到簡嘉眼底跳躍的可怕光芒之後,他才若有所悟,恐懼地呻吟一聲:“不……陛下……”
  簡嘉語氣特別平靜,眼神卻特別惡劣:“就是你想的那樣,軍魂煞殿下,這頂鬥篷,就是你這一路的蔽體之物,唯一的。”
  余方夏哆嗦著掙紮道:“過去軍營……要騎馬……”
  簡嘉的目光在他胯下轉了一圈:“那更有意思了,不是麽?”


第65章 馬背上的鐵菊花
  余方夏帶著簡嘉,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出了宮墻。
  余方夏的坐騎是一匹神駿非凡的高頭大馬,毛發烏黑油亮,四只蹄子是雪白的,額頭中間還有一個白星。一對黑亮的馬眼謹慎地看著簡嘉,呼嚕一下子打了個響鼻。
  簡嘉看了也覺得喜歡,伸出手去摸馬頭。
  “小心……這馬性子烈……”余方夏嚇了一跳,連忙阻止。
  這馬碗大的蹄子,尥一下蹶子就能把人肋骨踢折。簡嘉現在這麽脆,挨一蹄兒都可能丟了小命。
  可是下一秒他就消音了,他兇暴的坐騎正諂媚地蹭著簡嘉的手,眼睛舒服地瞇起來,四蹄在地上歡快地踏著,一拱一拱試圖往簡嘉懷里鉆。
  “跟你的性子一樣烈呢……”
  簡嘉一句略帶調侃的話就讓余方夏紅了臉。
  余方夏暗罵了一句這掉節操的駑馬,卻沒想到他自己此時赤身裸體,只在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鬥篷的尊容也沒有挽留住多少節操。
  馬身上並沒有放置馬鞍之類的東西,只有一條系在馬腹的織錦軟墊。
  “陛下坐在前面,我在後面扶著,不會讓你摔到。”余方夏非常認真地說。他兩手交握,做出馬鐙的姿勢,示意簡嘉踩著他上馬。在他眼中,簡嘉是十分脆弱的,臉色慘白,身形瘦弱,力氣又小,讓他自己一個人騎馬,余方夏很擔心他會摔斷脖子。
  簡嘉感受到了來自肌肉男愛護弱小的那種隱晦輕視。
  長得壯了不起麽?
  簡嘉面無表情地拿出一個東西:“先把這個安上,然後你再上馬,我坐你後面。”
  “哦……是……”余方夏很有異議,他擔心簡嘉被自己作風狂野的坐騎給摔下去,可是他根本不敢反對簡嘉的任何決議。
  等他看到簡嘉綁在馬背上的東西,灰眼睛驚恐地睜大了。
  “這……這是……”
  “這個產品名叫‘馬背上的火辣情歌’,”簡嘉打斷了余方夏的結巴,“陳清霖送給我的試用品。免費的,用完了給他一份試用報告就可以。”
  陳清霖……
  余方夏默默咀嚼著這名字,瞪著馬背上直挺挺立著的按摩棒,那東西還是夜光的,在漆黑的夜色里閃爍著不祥的熒光。
  “上去。”簡嘉命令。
  “陛下……”余方夏有點哆嗦。
  簡嘉不說話,黑色的眸子閃著微光。
  余方夏怕惹他生氣,心一橫,身體嗖一下飛起,就準備直接坐下去。
  “停——”簡嘉連忙開口,阻止了一樁鮮血淋漓的慘案。
  “你不知道擴張麽?”簡嘉眼睛微微睜大,瞪著裹緊鬥篷乖順站好的余方夏。
  “擴張?”余方夏迷茫的灰眼睛分外淳樸,臉上橫亙著無知兩個大字。
  “算了……”簡嘉不跟小傻子計較,“趴好。”
  簡嘉示意余方夏兩手扒在馬背上,屁股向後撅起。
  他把鬥篷向上推起,堆積在腰部,余方夏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和一對圓臀就暴露在深夜的月光下,居然顯得白生生的。
  萬籟俱寂,只有遠處隱約傳來饑渴的貓叫,余方夏覺得自己露出的皮膚上每一根汗毛都感受到夜風的流動,好像月光都帶上了灼熱的溫度。
  一根手指摸上了他從來沒有人碰過的地方。手指涼絲絲的溫度讓他忍不住一顫。他依稀也知道君王和使魔之間的床事,可是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會有被人壓在身下的一天。後面被撐開的感覺如此怪異,疼痛又羞恥,余方夏低低地呻吟一聲,卻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
  他準備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被那人占有,享用,即使疼痛,即使羞恥萬分,身體也會興奮得不住戰栗。
  簡嘉一手把鬥篷按在余方夏腰上,另一手中指非常費力地插進余方夏的後穴。
  箍得好疼……
  簡嘉心里吐槽,這傻大兵長了一朵“鐵菊”,媽蛋插進手指都被夾得生疼,換成丁丁得被他夾成筷子。
  “放松……”簡嘉把鬥篷掀上去搭在余方夏肩膀,啪地拍了一下余方夏彈跳力驚人的屁股。
  “唔……”余方夏低叫一聲,腿分得更開,努力地呼吸,使勁放松後穴,然而成效一點不明顯,菊花依舊堅毅如鐵。
  簡嘉不住地拍打余方夏豐厚彈手的臀肉,手指在他的後穴里面轉動摳挖。啪啪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傳得老遠,野貓的叫聲都被嚇停了。
  “唔……”余方夏腿抖得厲害,腦門頂在馬身上,臉頰燒紅,大黑馬回頭好奇地看了一眼顫抖的主人,打了一個響鼻。
  簡嘉秉持著非凡的毅力披荊斬棘,誓要攻克這朵鐵雛菊。中指使勁往一處有些硬的地方按了幾下。
  “嗚……呃……陛下……那里……啊……別……”余方夏屁股抽緊,夾著簡嘉的手指,股縫間的小洞卻溢出水來,手指的抽插也順溜不少。
  簡嘉立即抓住機會,又擠進一指,兩根手指就在那個 要命的地方用力按揉,然後整個甬道就像融化了一樣,變得柔軟,黏膩地勾纏上來,戀戀不舍地吸吮著手指。
  “哦……不……別……別按……啊……”余方夏一陣低低的嗚咽呻吟,大腿上的肌肉都繃緊了,屁股忍不住搖晃起來,卻只能左右搖擺,無路可逃。
  簡嘉根本不放過他,再入一指,三指在那處有節奏地擠壓,揉搓,感覺那塊半軟不硬的地方都要被玩腫了。
  余方夏白花花的屁股劇烈搖晃,卻根本擺脫不了手指的禁錮。前面陰莖一抖一抖,眼看著就要高潮,卻被簡嘉一句真言禁止射精,後面甬道里的翻攪更加劇烈,余方夏嗓子里發出近乎慘叫的低啞哀鳴,小腹肌肉不住抽搐,陰莖卻被鎖死,一滴精液都出不來,他身子一彈,後穴湧出一大股清澈的液體,渾身的肌肉都跟著痙攣起來。
  簡嘉感覺手指下就像是一朵火熱的花,擠一擠按一按就有大股的花蜜湧出來,他玩得不亦樂乎,余方夏卻是要被他弄死了。
  “求你……求你……主人……不要……”劇烈的折磨下,余方夏一時恍惚,叫出心底偷偷喊了無數遍的稱呼。
  簡嘉聞言停下,看著這具在自己手下只能悲鳴哀求,痙攣掙紮的強健肉體,征服欲簡直爆棚。他一把抓住余方夏的下巴,逼他擡起頭,那雙灰色的眼眸濕漉漉的,被情欲弄得失神,紅紅的眼圈有些可憐。
  讓人更想往死里折騰他。
  簡嘉利落地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俯視余方夏,他指指前面的按摩棒:“上來。”
  余方夏扒著馬背,幾乎站不穩,他顫抖著急促喘著氣,擡頭就對上簡嘉暗火湧動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拆吃入腹,君王的氣息像是烈性春藥一樣撩撥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布下彼此串聯的火藥,而簡嘉的眼神,就是點燃火藥引信的星火。
  余方夏腦袋轟一聲,什麽理智,尊嚴,羞恥,全部被炸得稀爛。他就像是一只醜陋的蛾子,不顧一切地撲向絢爛的燈火。
  余方夏毫不遲疑地輕身而起,後穴對準了按摩棒,坐下去。
  簡嘉看著身前的大屁股微微翹起來,淡紅色的肉穴艱難地一點點吞下粗大的按摩棒,褶皺被擠壓拉伸得變形,卻情色淫靡得讓人心跳加速。
  “唔……主人……主人……”余方夏後面硬物入體,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在簡嘉面前豪邁地用按摩棒操自己。羞恥和脹痛讓他忍不住一直叫,想要祈求一些溫暖和憐憫。
  一雙微涼的手扶住他的腰,帶著他慢慢坐下去。
  余方夏心中湧起無邊的喜悅,下一刻,這雙手就進一步將他推入了欲望的煉獄。
  簡嘉雙臂幾乎是把他摟住,清冷澄澈的氣息繚繞不去。冰涼的手指插進鬥篷里面,撫摸過火燙的皮膚,一寸寸摸索他的身體。
  “嗯……”余方夏雙手抓住韁繩,身子卻不斷隨著簡嘉的摸索而抖動,每動一下後穴里面的按摩棒也會移動,帶來更多的刺激。
  余方夏的身材太好了,每一塊肌肉都緊實又飽滿,抓在手里還會熱乎乎地跳動,一顫一顫,還伴隨著可憐的低鳴哀求。
  簡嘉捏住一顆乳頭,用力揉捏,那力道似乎要把那小肉粒擠破揉掉。那種又爽又痛的感覺弄得余方夏低叫不止,身子在簡嘉的禁錮下直打挺。
  簡嘉的手似乎無處不在,尤其喜歡摩挲胸肌的下緣,和中間的胸溝。
  “軟一點。”簡嘉不滿余方夏繃得太緊,啪一下拍在他的乳頭上。
  “嗚……是……”余方夏哆嗦著乖乖放松胸部的肌肉,讓自己變得好捏一些。
  簡嘉把余方夏的一對大胸好好把玩一番,揉得都紅了,當然,沒有余方夏的臉紅。
  簡嘉終於玩夠了,雙手離開了余方夏的胸,還沒等他松一口氣,簡嘉一夾馬腹,馬兒開始走動,並且越走越快。
  “啊啊——嗚——”余方夏發出難以忍耐又壓得極低的哀鳴,按摩棒隨著馬兒的走動在後穴里晃動,擠壓,不時碰到G點,他坐不住想起來,簡嘉卻按住他的腰肢。若論力氣,十個簡嘉也制不住他。可是那一雙手,搭在他的腰上輕輕一按,他就不敢再動。
  馬匹越跑越快,奔馳在京城的街道上,余方夏已經被弄得有些癱軟,口鼻之中噴出潮熱的呼吸,細碎的呻吟。眼瞅著就到了城門口。
  “主人,陛下,快……快……到城門了。”余方夏身體僵直,有些迷蒙的眼睛睜大,恐懼地拉緊身上的鬥篷。
  “那又怎麽樣?”簡嘉一捏乳頭。
  余方夏抽搐了一下,認命地意識到簡嘉是不會饒過他的。他深吸口氣,坐直身體,任由按摩棒在體內如何攪動,臉上都不露出一分一毫。
  守門的將領只見一騎雙人,直奔著城門而來,兩人都穿著鬥篷,前面那人身形高大,把後面的人遮得嚴嚴實。
  “來者何人?”將領緊張地喝問。
  “余方夏。”余方夏咬字清晰穩定,只是尾音有些顫。
  因為鬥篷里面,簡嘉的手握住了他的陰莖。


第66章 吃掉余方夏(一)
  余方夏要害被人擒在手里,身上劇烈地顫抖,眼見守門將領騎著馬噠噠噠過來,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大手忍不住輕輕按著簡嘉的手,也不敢用力,只是輕輕地晃了晃,討饒的意味十分明顯。
  簡嘉根本不為所動,修長而帶著涼意的手指細細描畫余方夏脹大火熱的陰莖,那東西又粗又硬,滑溜溜的,一翹一翹地發出醒目的抗議。
  簡嘉惡劣地撥弄兩個沈重的,內容飽滿的囊袋,像是把玩文玩核桃一樣揉搓。
  余方夏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堵住沖到喉嚨口的尖叫。他哆嗦著,身上湧出一層熱汗,壓抑到極點地氣聲道:“主人,求你,不要……”
  簡嘉的回應是一根在會陰抓撓的手指。
  余方夏鼻子哼出濕潤的泣音,兩條腿抽筋似的劇烈抖動幾下,黑色的鬥篷一陣亂晃,邊緣一截赤裸的小腿一閃而逝。
  而城門守將已近在眼前。
  “可是宣武王爺?”來人語氣十分恭謹。
  余方夏點頭,以鋼鐵般的意誌力控制著手臂沒有打顫,掏出一塊印信,展示給將領。
  “末將見過王爺。”來人下馬施禮,看過印信,恭恭敬敬遞還余方夏。卻眼尖地發現,宣武王居然是光著腳的。
  他有些驚訝地擡頭,發現宣武王英俊冷肅的面容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在城門火把的照耀下似乎有些暗紅。
  突然宣武王眉毛一皺,臉上無法克制地露出一種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表情,威嚴冷厲的灰色眼眸竟然有些水潤,嘴唇也半張開,急促地吐著氣。
  將領呼吸一窒,如果對方不是威名赫赫的宣武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表情定義為淫靡放蕩,可是,這是出了名不染情色的宣武王啊!
  將領眼睛瞪得像個玻璃球。
  余方夏此時羞恥得都要爆炸了。
  簡嘉趁著有人過來,居然一手玩弄他的龜頭,另一手一根手指硬生生插進了已經含著一根按摩棒的後穴,一點點鉆進去。
  余方夏血液逆流到心臟,怦怦狂跳,後面的插入,前面的揉弄,讓他再也繃不住嚴肅的面孔,對著將領驚訝好奇的面容,他恨不得昏死過去。
  “王爺,可是身有不適?”將領疑惑的眼神落在他的鬥篷上。而他鬥篷里面,是一具赤裸裸一絲不掛的身體,正淫蕩地被人前後褻玩!
  “我無事……開門……”余方夏羞得想死,硬生生憋出來幾個字,身體卻更加興奮,他都能感覺到後穴濕噠噠流出的液體弄濕了馬背上的軟墊。
  將領卻越發疑惑,宣武王的神情太過異常,身子還在發抖,那密實的鬥篷下面似乎有一雙手在活動,而且那活動的位置……
  將領有些雀躍,莫不是到了他立功的時候了?宣武王似乎受人脅迫,如果他能幫助宣武王脫困——將領精神大震,他慢慢靠近宣武王身後的人,出其不意一把摘下那人的兜帽,一頭閃著光澤的黑發流瀉而下,他看到了一雙清冷又好看到極點的眼眸,噬人心魄。
  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城門在身後慢慢關閉,將領神色麻木,對於奔騰遠去的馬匹視若無睹。
  “陛下……主人……你……”余方夏的聲音里難得帶上了微小的埋怨,他彎下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地握住簡嘉依然在作惡的手。
  “害怕被人看見?放心,他什麽都不會記得。”簡嘉手指擠在火熱蠕動的後穴里,用指甲搔刮著最敏感的那塊地方。
  “嗚……求你……別……饒了我……呃……不……”余方夏屁股一陣扭動,前面不得發泄,後面那種麻癢戰栗透過尾椎傳到脊柱,一路摧枯拉朽直接攻上大腦皮層,舒爽到極致,也痛苦到極致。
  他大口喘著氣,身上刷過一陣陣戰栗,汗沿著脖子滑倒胸溝,又沿著一塊塊肌肉間的縫隙淌下來,眼前發花,都有點看不清路,要不是簡嘉把韁繩接過去,倆人估計都不知道騎到哪去了。
  簡嘉手指抽出來,繼續玩弄他的乳頭和陰莖,另一手把韁繩塞給他,聲音有點啞:“快點走,到營地再收拾你。”
  收拾他?還要怎麽收拾?
  余方夏羞得要命,又有點害怕簡嘉的手段,心里還飄蕩著歡喜,身體更是火熱。
  一路飛馳,到達京郊大營的時候,天色已經破曉,東方泛起一片魚肚白。
  “主人,求你別玩了……”快靠近營寨門口,余方夏紅著臉,抓住簡嘉的手,低啞地哀求。若是被他的部下發現,他可真沒臉待在這個世界了。
  “好吧,進去再說。”簡嘉終於慈悲為懷地放了他一馬。
  余方夏松了口氣,悄悄摸來簡嘉的手,放在一塊塊整齊的腹肌上,讓簡嘉捏著玩,然後恢複了一張沈凝冷肅的俊臉,十分道貌岸然地進了軍營。
  此時大部分兵丁都在進行晨練,火工兵丁在埋鍋造飯,升起裊裊炊煙。
  一些普通將領見到余方夏都紛紛恭敬地行禮,渾然不覺他們的宣武王此時鬥篷下的身體是怎樣一副模樣。
  “大哥,你去哪里了?不是說好送我去聖蒼山嗎?”一個人影突然跳到馬前,大聲嚷嚷。
  余方夏的臉立刻變得沒有一絲表情,灰色的眸子也沈郁下來。
  這人正是余方夏的弟弟邱楠,是一名四層君王。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搶我東西的賤人?你答應過幫我得到龍氣,你又要說話不算?”邱楠神色間難掩怨毒。上次他的大哥生平第一次沒有滿足他的願望,讓他失去了熔焰之石。結果他的基因沒能進一步解鎖,還被倒扣了許多積分,險些一命嗚呼。
  都是因為那個名叫簡嘉的君王!他絕不會放過那個賤人。這個世界的龍氣,都是他的!
  “邱楠,你回去老實待著,我自然會幫你弄到龍氣。”余方夏的聲音里面仿若堆著千丈冰雪。
  “不!你現在就帶我去聖蒼山……你身後是誰?”邱楠好歹也是一名神眷者,很快察覺到簡嘉的氣息。
  簡嘉把鬥篷的兜帽摘下一點點,露出半張臉,一對黑眸冰冷而璀璨,似乎帶著一絲嘲弄。
  邱楠險些氣死,他怒叫著:“大哥,你明明說過不會跟這賤人攪在一起,你答應我的!”
  余方夏感覺身後的簡嘉氣息變得冷凝,心臟都跟著打哆嗦,他二話不說,扔出一根套索,一下子將邱楠套過來,拍暈,裝進布袋,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就被簡嘉冷凝的氣息嚇得僵在馬上不敢動。
  “賤人?弄到龍氣?不跟我攪在一起?嗯?”簡嘉的聲音平平淡淡,每一個問題都重重敲在余方夏心上,最後一個字更是讓他心驚膽跳。
  “主人,我……我不是……”
  余方夏想解釋,卻不知怎麽說,急得渾身冒汗。
  “去你的營帳。”簡嘉道。
  余方夏提心吊膽地點頭,帶著簡嘉來到中軍大帳之前,幾個守衛的兵丁過來行禮,余方夏心里有不好預感,就想讓這些守衛離開,卻被簡嘉一個眼神制止,只得讓這些兵丁繼續守在大帳門口。
  簡嘉動作利落地下馬,然後就在一旁看著余方夏。余方夏艱難地一點點擡起身子,把那個折磨了他半天的東西從身體里放出來。按摩棒寸寸抽離的感覺簡直毛骨悚然,尤其旁邊還有一個簡嘉睜著黑眸觀看。
  余方夏好容易擺脫了那東西,跳下馬,順便把那按摩棒從馬背上拽下來,結果抓了一手黏膩,想到這些液體都是從他那個地方流出來的,立刻滿臉通紅,恨不得把這東西扔到天邊再也看不見。
  然而下馬之後,發現自己毀屍滅跡得並不徹底,馬背上的錦墊濕了一大片,耳朵里傳進簡嘉極輕的聲音:“宣武王爺……你是尿在馬背上了?”
  余方夏臉上轟一下,血管都要爆了,他趕緊把錦墊也扯下來,大黑馬被他粗魯的動作弄得尾巴亂甩,馬眼憤怒地瞪圓。好在周圍兵丁沒註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根本沒人敢盯著他們看。
  余方夏難得大膽了一回,牽著簡嘉的手把他拉進大帳。
  簡嘉也沒抗拒,進來之後發現這帳篷非常寬敞,足有幾間廳堂大小,里面還有隔斷。陳設不算華麗卻非常實用。一些日常用具——比如那張寬闊的大床——看起來就特別舒適。
  簡嘉一進來就毫不客氣地拽掉了余方夏的鬥篷,讓這健壯猛男一絲不掛地站在帳篷里。
  余方夏羞恥得身體僵直,但是卻沒有遮擋,挺胸擡頭地立正任由簡嘉看,灰色的眼眸時不時落在簡嘉臉上,又不敢多看,幾秒後轉開,然後又情不自禁地轉回來。
  他的身上因為羞恥和情動而有些發紅,從昨晚就興奮勃起卻一直不能釋放的陰莖脹成紫紅色,可憐地滲出一點點液體,雙腿間卻是水淋淋一片黏滑,身子微微地顫抖。
  簡嘉的身上突然湧起一陣燥熱,他的眼睛也隱隱泛起紅光,煥神安樂草的副作用達到頂峰,一種暴虐的因子在他的血管里流竄,他的呼吸也有些亂了。
  簡嘉閉上眼睛,壓制著身體的沖動,可是君王的氣息卻變得無比暴烈,那邊余方夏立刻有感應,他的臉色迅速變得血紅,兩腿發軟,根本站不住,一下子跪下來,膝行幾步,抱住簡嘉的腿,啞聲道:“主人,不用忍,操我,我是你的,你怎麽操都行。”
  簡嘉睜開眼睛,眼中的光芒幾乎要把余方夏刺穿。
  余方夏又興奮又羞恥,他渾身哆嗦,背對著簡嘉彎下身子,匍匐在地,碩大的屁股高高翹起,股縫間已經開拓好的淺紅肉穴呈現一個不斷張縮的小洞,還有晶亮的春水點點溢出。
  “主人,我全身上下都只有您碰過,幹幹凈凈,主人,請享用我。”余方夏聲音顫抖卻堅定。
  簡嘉眼眸深處墨藍光華閃過,然後變成深沈的欲望,他一把拽起余方夏的頭發,把他按在大床上,簡嘉居高臨下地看著余方夏,黑眸里面風起雲湧,像一個無比神秘誘人的黑洞,余方夏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
  他渾身著了火似的發熱發燙。他主動張開雙腿,用兩只胳膊摟住,把下身大大張開,他的靈魂分成了兩半,一半羞恥得要發瘋,唾棄著自身的淫蕩,居然自己扒開屁股等著男人操,另一半則是無邊狂喜,心心念念的人就要占有自己,兩人合為一體。他何德何能,幸運到能夠與簡嘉肌膚相親,有此一回,此生再無遺憾!
  而無論羞恥還是狂喜,都在不住將他推向欲望巔峰。
  下身被一股熱源頂住,余方夏興奮到渾身哆嗦,拼命克制才沒有尖叫出來。
  熱源一寸寸推進,因為之前按摩棒的開拓,還有自身分泌的液體,余方夏並沒有感受到疼痛,或者說,那點疼早就被興奮到有點癲狂的大腦給忽略了。
  只剩下脹滿,滾燙,還有無邊無際的激爽。精神上的滿足足以使肉體的愉悅放大百倍。
  隨著簡嘉的進入,余方夏克制不住發出細碎的呻吟,帶著極端銷魂,仿佛哭泣的鼻音。
  簡嘉都懷疑,會不會幾下就把這大個子給插暈了。
  不過里面那種不斷蠕動,緊緊包裹的感覺好極了,簡嘉的欲望也在煥神安樂草的催化下,變得前所未有的熱烈。他按著余方夏健壯結實的大腿,下身一用力,狠狠刺穿這具擁有恐怖力量的肉體。
  “啊……”余方夏沖口而出一聲尖叫,然後深深吸氣,爽得渾身波浪似的顫抖。
  簡嘉也低低喘了一下,余方夏不愧擁有鐵菊,一旦操開了里面好像帶著吸力,把他的陰莖往里面吞,那種激爽,實在驚人。
  簡嘉停了幾秒,享受這種舒爽,然後就開始抽插,動作特別猛,沒根插入,抽出到只剩一點頭部,再齊根操進去,頻率不是特別快,但是力道十足,小腹拍在結實肉厚,彈性非凡的屁股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余方夏被操得灰眼睛發直,喉中發出繃得極細極緊的嗚咽,一副爽到受不了的樣子,身子彈動,小腹收縮,陰莖抖動,眼看著幾下就要被簡嘉操射了,可是之前簡嘉禁止射精的真言依然有效,陰莖抖了幾下,什麽都沒出來。
  余方夏發出一聲痛苦非常的嘶喊,身子痙攣扭曲,汗水淋淋:“不要!主人!放我!主人!求你!啊……啊!”
  簡嘉按住他,繼續在抽搐的甬道進出 推擠著敏感的腸肉,呼吸急促地拷問:“說,上回為什麽跑掉?到底有什麽瞞著我?”


第67章 吃掉余方夏(二)
  “啊啊——嗚——”余方夏的陰莖憋得發紫,活像一根紫紅色的蘿蔔,身體不住抽搐。他聽到簡嘉的問題,聲音一下子變小了,被欲望煎熬得失神的灰眼睛恢複了一些神智,卻滿是驚惶。
  “說。”簡嘉身子壓低,對準他的G點就是狠狠一撞。
  “嗚啊——不——”余方夏發出低沈嘶啞的哀叫,身子翻騰,使勁搖頭,眼圈發紅,兩手把他自己的大腿掐出可怕的印子。
  “說,不然你就憋著,別想射。”簡嘉眸中暗光湧動,一邊狠命操他,一邊輕輕撫摸他汗濕的面頰。
  殘忍又溫柔。
  余方夏被折磨得不行,又貪戀地蹭著簡嘉的手,眼球一根一根纏上紅血絲,嘴巴大張,幹渴地汲取空氣,吐出的每一口呼吸都帶著痛苦又歡愉的渴求。
  他一直看著簡嘉的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求你……啊……求你……主人……啊呃——”
  余方夏的哀求斷在簡嘉的動作里,簡嘉抓住備受折磨的陰莖,在那紫脹的頭部輕輕彈了一下,又抓住如同怒龍般賁張的龜頭,下重手揉捏。
  余方夏身子僵直,眼睛圓睜,慘叫卡在嗓子眼,叫不出來,呼吸都停住了,他眼前一陣發黑,下一刻,慘烈的痛苦和無法想象的刺激擊潰了他的僅剩的理智——
  “不要——主人——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啊啊——我受不了——要死了——”
  余方夏叫得淒慘萬分,他渾身顫抖,身上一層一層地出汗,每一塊肌肉都被浸泡得發亮,熱氣蒸騰,汗濕的頭發貼在鬢角,眼角溢出淚水,好像要被折騰得崩潰了。
  卻還是不肯說。
  簡嘉也跟他耗上了,他拿出幾個小夾子,也是陳清霖的友情贈品。
  “你說實話,我就停下,若你不說,我就繼續。”簡嘉揉著余方夏的乳頭,下面繼續在不斷抽搐的後穴進出。
  小夾子有不算尖利的鋸齒,夾在比較敏感的地方,滋味相當酸爽,林灼蕖就差點被夾哭過。
  余方夏眼看著那東西咬住自己的乳頭,夾進神經末梢密集的小肉粒上,激痛和麻癢讓他的胸肌一陣抽搐,劇烈的視覺和感官刺激加上後穴絲毫不放松的沖擊,讓余方夏忍不住發出一聲帶著哭音的嘶叫,覺得自己真的要被簡嘉折騰死了。
  “說不說?”另一個小夾子光顧了另一邊乳頭。
  又是一番天翻地覆地情欲沖擊,余方夏興奮得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感覺自己下面那玩意要廢掉了,可能下一刻就會爆裂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
  “還不說麽?”簡嘉往抽搐得最厲害那塊地方一頂。手里的小夾子接近了紫脹的龜頭,張開鋸齒,就要夾向龜頭最敏感的細縫。
  “不!不!饒命!主人,饒命,我會死的,主人,不要——”余方夏爆發出驚恐的慘叫,這種極度的恐懼羞恥痛楚卻讓他的欲望之火更上層樓。他可憐地在簡嘉的身下掙紮,卻完全沒有用暴力掙脫簡嘉的意思,身體被折磨到極致,欲望的電流四處流竄,卻無路可出,他聽到自己的慘叫,眼睛看到那鋸齒猙獰地張開,似乎已經咬上了最脆弱的地方,一陣欲望洪流集中到陰莖上,又倒卷而回,他大張著嘴,口水溢出,眼前一陣黑暗,什麽都聽不到了。
  簡嘉看著嚇暈過去的余方夏,他還維持著抱緊大腿,下身打開的姿勢,身子幅度極小地戰栗,眼睫毛濕漉漉的,眼下都是淚痕,鼻子眼角都是紅的,像被欺負慘了的大狗。
  為什麽這麽堅持?就這麽不能說?還是有什麽苦衷?
  真是個讓人無語的悶罐子傻貨。
  簡嘉無聲地嘆口氣,精神力溫和地梳理過余方夏的身體,余方夏可憐地哽咽了一聲,慢慢放松下來。
  簡嘉卻繼續在他滾熱爛熟,汁水淋漓的後穴抽插,又把他硬生生幹得醒過來。
  “嗚……”余方夏睜開眼睛,悲慘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在被插,而且經過簡嘉精神力沖刷,他的身體更興奮了!
  不是說好了昏迷過去再醒來就是第二天的嗎?
  他真的想不顧面子放聲大哭,可惜終究不是那麽放得開的個性,就只是可憐又笨拙地流眼淚,求饒地摸索簡嘉的肩膀,手臂。
  簡嘉被他這幅可憐巴巴的大狗樣萌到了,也實在已經把人折騰得夠嗆,於是輕聲道:“傻貨,射吧。”
  一聲令下,余方夏身子痙攣,陰莖抖動,子彈一樣激射出大股的精液。
  簡嘉被他緊致的鐵菊一夾,也忍不住射在他的身體里,滾熱濕滑的甬道不住抽搐,給予陰莖全方位的按摩,簡嘉舒爽地籲了一口氣。
  系統提示:初步完成SM虐戀支線,獎勵積分500點。
  一種源源不絕的力量從兩人的連接處傳遞到簡嘉身上,他不僅肉體力量不斷增強,隱隱要突破到四層解鎖,精神力也不斷增長。
  可是這種增長是單方面的。以前簡嘉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雙方一塊兒提升,可是余方夏卻好像是在單方面給簡嘉力量,他自己根本沒有獲益,確切地說,他看起來非常痛苦。
  余方夏臉上發白,身上發冷,劇烈地顫抖,牙關咯咯打顫。
  簡嘉一驚,想起一些規則,連忙抽身而出,拿出一顆網球大的透明琉璃珠,里面是一汪純凈的冰藍海水。
  有些使魔如果交合之後沒有認主,身體有可能受到極大傷害,但是與其交合的君王卻能獲得很多好處,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采補。
  余方夏看到簡嘉拿出琉璃珠,眼中流露出一種令人心酸的歡喜,他身上還在哆嗦,臉上卻笑起來,灰眼睛里的雪都融化了,有種孩子一樣的單純幸福。
  可是當簡嘉拿著琉璃珠靠近他的後穴時,他卻突然撐著身子躲開,眼中又浮起了沈重的陰霾。
  “不行,”他說,“我不能認你為主。”
  簡嘉:“……”
  這臭傻子又特麽給我來這套。
  “真的不願意?”簡嘉拿著琉璃珠,在手里掂了掂。
  余方夏盯著琉璃珠的眼神有種無法掩飾的渴望,可是他還是堅定地搖頭。
  “你真的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簡嘉決定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余方夏的臉像是被冰一層層凍住,英俊的眉眼凝固成堅硬的線條,繼續搖頭。
  “那好吧。”簡嘉聲音淡漠如水,原本因為欲望和滿足而燦然生光的黑眸也漸漸重新變得冷凝。他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慢慢把衣服穿戴起來。
  余方夏的心難受得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臉上的冰冷一瞬間碎掉了,難以自已地走上前,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輕輕親吻了一下簡嘉赤裸的腳尖。
  他擡起頭,跪姿端正,溫馴又堅毅,灰色的眼眸湧動著的感情濃烈得讓人喘不過氣,他一字字堅定道:“主人,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除了認主,什麽都行,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就算我沒有,拼了命我也給你弄來。”
  他這幾句話說得倒是挺順溜,好像背誦了幾百遍一樣。
  “主人……想怎麽玩我,也……也行……”
  這句話就不那麽熟練了,聲音還越來越小。
  “然後把你吸幹?”簡嘉套上最後一件衣服,瞥了余方夏一眼,接著跟腰帶搏鬥。
  這寬袍大袖的衣服就是麻煩,左面一層襟縷,右面一根帶子,搞得他都快失去自理能力了。
  “沒關系,我沒事,我願意。”余方夏急切地表達自己的甘願獻身。
  “我不願意。”簡嘉淡淡道。
  幹脆地把腰帶胡亂一系,穿上了,大功告成。
  余方夏的心重重下沈,看著簡嘉系得七扭八歪的衣帶,還有清冷的眉眼,即便衣衫不整,依然讓人怦然心動。他的身體里還殘留著簡嘉精神力撫過的溫柔。
  怎麽放得下?
  怎麽離得開?
  他膝行幾步,想要伸手幫簡嘉整理衣服,簡嘉卻立即退後一步。
  余方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血色漸淡。
  “既然你不願意,我不強求。”簡嘉俯視著他,眼神杳然無波,“我不喜歡婆婆媽媽牽牽扯扯,就此別過,各自安好。”
  說完就披上鬥篷,準備離開。
  “主人!”余方夏低沈的聲音滿是痛苦,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句話搗個稀爛,他跳起來想要抓住簡嘉的鬥篷。
  就在這時,邱楠突然沖進了帳篷,臉孔扭曲,透著一股瘋狂。
  看到只簡單套了幾件衣服的余方夏,還有床上明顯的狼藉,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大哥!你就這麽賤!上趕著讓這狗雜種操屁股!”邱楠盯著簡嘉的眼神像是浸透了毒火。
  簡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余方夏“穿褲不認”,心里也不太痛快,邱楠這二逼腦子比黃豆粒大不了多少,正好撞在槍口上,簡嘉眼神一閃,幾根鐵刺就沖著邱楠飛過去,邱楠身上浮起一層白光,抵住了鐵刺的攻擊。
  他得意地笑了:“還想用這招?你當我是白癡?”
  簡嘉實在不願跟著二傻子廢話,直接精神力攫取,把邱楠抓起來,跟夯土似的往地上摜。地毯一瞬間變得堅硬如鐵,邱楠身上的白光被拍得亂顫,逐漸消散。邱楠被摔得渾身劇痛,巨大的撞擊力讓他頭昏眼花,五官痛苦扭曲,叫都叫不出來。
  余方夏就在旁邊冷冷地看著,任由簡嘉撒氣,直到白光被震散,眼瞧著簡嘉就要把邱楠大頭朝下拍在地上,若是砸實誠了,就是一個腦漿迸裂。
  余方夏手中套索再現,圈住邱楠拽到身邊,把他捆得跟木乃伊似的。
  簡嘉沒有再動,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兩人。
  邱楠目眥欲裂,嘶聲大喊:“余下!你要是再把我裝到那死袋子里,我就死給你看!”
  余方夏把他扔到一邊,急忙奔到簡嘉身前,噗通跪下來,哆嗦著拽住簡嘉的袍角,語聲恐懼又焦急:“主人……你別氣……我……不能看你殺他……不能……”
  簡嘉的眸色極淡,只是點點頭,又輕輕搖頭,從身上掏出一個優盤,遞到余方夏眼前:“看看吧,最好跟你那個好弟弟一起看。”
  言罷就拽出被余方夏扯住的袍角,撩開大帳,頭也不回地邁步走出去。
  余方夏攥緊優盤,硌得手心發疼,他跳起來想要追出去,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匆匆套著衣服,眼神陰鷙地落在邱楠身上,邱楠卻是不屑地翻翻眼睛:“追個屁,還操出感情了?真夠賤的。那賤人給你什麽了,讓我見識見識。”
  余方夏揪起邱楠的衣領子,正正反反扇了他四個耳光,打得他臉腫得像饅頭,嘴角都裂了。
  “你以後再招惹他,我就把你四肢打斷,鎖在籠子里。讓你天天有吃有喝,能睡能拉,長命百歲——也不算過得不好,對不對?”余方夏語氣冰冷陰森,透著殘忍的血腥氣。
  邱楠被他嚇得直哆嗦,這是余方夏第一次對他動手,以前無論他鬧的多厲害,最多就是把他裝袋子里,現在這欠他幾條命的雜種卻因為一個外人對他動手!
  邱楠不敢出聲,眼中卻盡是陰毒。
  簡嘉走出大帳,外面已經艷陽高照,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身體精神都是一片輕松。無論怎樣,余方夏改善了他的身體狀況是真的。他也不會斤斤計較,頂多以後不再接觸就是了。
  他慢悠悠走了幾步,站住——肚子咕咕叫起來。
  運動過量,沒吃早飯,好餓……
  簡嘉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尋思著上哪弄點吃的。
  嘚嘚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帶著笑意:“陛下,玩的開心嗎?瞧你這樣子……是肚子餓了吧?”


第68章 真相
  葉恒牽著一匹馬,在春日金色的陽光里,對著他笑得燦爛,眼睛里面好像盛放著大片熱烈的橘色花朵,不由分說就熱乎乎擠進人的視線里。
  他穿了一身簡潔利落的黑色武士勁裝,沒有像在朝堂上那樣寬袍大袖。武士服奢華地繡有暗金寶藍兩色底紋,非常低調的騷包,越發顯得身材挺拔,肩膀寬闊,寬幅腰帶勾勒出緊實漂亮的腰線,一雙大長腿特別勾人眼球。那腰上系的流雲百蝠翠玉佩……如果簡嘉沒看錯的話,好像是自己昨天掛在腰上的——這家夥什麽時候順走的?
  葉恒絕對是故意打扮得這麽帥,瞧那笑起來的樣子,眼睛里都帶著小鉤子,唇邊的笑容足以電暈數千無知少女。
  這大流氓嘚瑟地宛如孔雀開屏,四處輻射荷爾蒙,是要幹嘛?
  葉恒則是覺得自己移不開眼睛,小皇帝圍著鬥篷,烏黑發亮的發絲有點點亂,陽光下一對晶亮的黑眸不再那麽冷凝,帶著點困惑,微微歪著頭審視著他,長睫毛好像刷在了他心上。鬥篷里面的腰帶系得亂七八糟,還搭拉下來一段……
  衣冠不整,卻讓葉恒心里軟得一塌糊塗,軟成漿糊的心臟還控制不住地撲通亂跳。
  他從懷里掏出一包熱乎乎的小點心,放到簡嘉手里,順便掏出來一顆,湊到簡嘉鼻子底下。
  簡嘉只覺一股玫瑰的甜香暖融融地沖進鼻腔。他立刻被勾得張開嘴,熱乎乎的小點心入口酥軟,香甜的內餡兒溢滿口腔,咽到肚子里,從胃到舌頭都感覺到一種飽足。
  “好吃吧?”葉恒笑著看簡嘉瞇起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玫瑰酥。”
  簡嘉嚼著點心,眼睛閃了閃,明白地寫著,你怎麽知道?
  葉恒拉開簡嘉身上的鬥篷,把他的腰帶解開,重新系得整整齊齊,又把鬥篷給他穿好,才微笑道:“陛下,或者按我的習慣,似乎應該稱呼你,親愛的嘉嘉……”
  簡嘉眼神倏地凝註在葉恒臉上。
  “不,”葉恒輕輕遮住簡嘉的眼睛,掌心的繭子蹭在眼皮兒上,有點兒癢癢的,“別這麽看我。我還是什麽都不記得,不過我知道,我一定是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事兒。”
  簡嘉沒有說話,葉恒就覺得好像對方飄起來的一根發絲都透著幾分失落。
  他心里特別不好受,就是不想讓眼前人有一絲一毫的失望,連忙補充:“我都感覺到了,就差一點兒,你看,我連你喜歡吃什麽都想起來了。別難過,好不好?”
  簡嘉的眼睫毛在他掌心眨了眨。
  葉恒的心又軟又癢癢,他把手放開,簡嘉靜靜地看著他。
  他忍不住低頭在簡嘉耳邊說:“我的陛下,你要是還不開心,就沖我來……怎麽著都成……”
  葉恒的嗓音低沈,眼神灼熱,帶著百分之百的勾引。
  簡嘉被他弄得身上有點發熱,煥神安樂草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不過他剛把余方夏翻來覆去的幹了一通,倒是沒什麽心思。
  葉恒馬上察覺,有點幽怨地道:“陛下,難道你被哪個小妖精榨幹了?就說要註意身體,不能縱欲……”
  簡嘉瞥了他一眼,又拿了個小點心扔進嘴里。這大流氓的意思是,應該養精蓄銳,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操他?昨天挨操的時候還三貞九烈,抵死不從,這會兒就開始嗤嗤放電——節操崩塌的速度真是堪比嚴重拉稀。
  “這臉色瞧著比昨天可好多了。吃了什麽靈丹妙藥?”葉恒輕輕摸摸簡嘉的臉,順便粘了簡嘉唇上蹭到的一點點心碎屑,放到自己嘴邊,靈活的舌頭一點點舔掉,明亮的眼神盯著簡嘉,騷氣沖破天際。
  簡嘉嘆為觀止,拿起一顆點心塞住這大流氓的嘴:“欠操是不是?”
  葉恒舌頭一卷,點心就進了肚,他身子微側,擋住別人看向這邊的目光,低頭湊到簡嘉唇邊,幾乎要碰上簡嘉的嘴唇,悄聲道:“癢得很,我的陛下……”
  簡嘉呼吸一緊,這厚臉皮的家夥真是萬年死性不改地撩騷!
  簡嘉輕輕湊前,伸出粉紅的舌尖在他唇上輕輕一舔,清寒氣息撲面而來,柔軟滑嫩的感覺一觸即離,葉恒身子立刻僵住,喉頭咕咚咽下一口口水,下身立竿見影地支棱起來。
  簡嘉卻已經退回去,黑眸里光彩閃爍,明顯在看他笑話。
  葉恒彎著身子,拽著馬韁繩,憋著氣又帶著笑:“陛下,你可真是狠心。”
  “主人……”
  一個聲音突然傳進耳中。
  葉恒轉頭,發現一身戎裝的宣武王正站在他們不遠處,眼睛緊緊追隨著簡嘉。
  臥槽,小妖精原來是這個莽夫!
  葉恒敏銳地感覺到余方夏身上有簡嘉的氣息。
  看宣武王那樣子,這是三魂七魄都被他家陛下給勾走了。
  打量著余方夏雄健的身軀,不太利落的腳步……葉恒感同身受地知道對方遭受了何種征伐。
  自家陛下的獵食範圍挺廣泛啊……
  葉恒想歸想,還是依據本能,先把自家陛下帶走再說,讓這莽夫夠不著。既然不由分說住進了他心里,那麽這小禍害遲早是他的,誰都別想分一杯羹。
  “陛下,微臣備有馬匹,護送陛下回宮?”葉恒又熟練地切換成了忠心臣子模式。
  簡嘉點頭,準備上馬。
  “主人!”余方夏拉住簡嘉的鬥篷,灰眸滿是痛苦和祈求“求你……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簡嘉語氣極淡,“你如果還是要帶著邱楠取龍氣,我無所謂,各憑本事吧。”
  葉恒被簡嘉那比水還淡的語氣驚出了一身白毛汗,這余方夏跟自家陛下好像也有其他淵源,現在是鬧矛盾了?
  鬧矛盾好啊,正好方便他撬墻角。
  不過以後可不能惹小禍害生氣。聽聽,這話說得人心肝疼。
  余方夏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心摔八瓣,白著臉抓著簡嘉不放。
  葉恒走上前,幹脆利落地把簡嘉的衣服拽出來,攬住簡嘉的腰,輕輕一托,簡嘉就被舉上了馬背。
  簡嘉:“……”
  這混蛋把他當成身嬌體軟的小姑娘是不是?太欠操了。
  葉恒對著余方夏灑然一笑,一點不拖泥帶水:“告辭!”
  翻身上馬,連帶拽著簡嘉的馬,就這麽揚長而去。
  余方夏根本沒註意葉恒,只是祈求地看著簡嘉的背影。
  簡嘉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余方夏深吸口氣,抹了把模糊的眼睛,握緊手中的優盤。
  他回了大帳,從儲物空間里掏出電腦,插上優盤,又把捆得粽子一樣的邱楠拎過來擺在電腦前面。
  邱楠哆嗦著問:“你……你幹什麽?你保證過,會好好照顧我……”
  說著說著,他的底氣又足起來,聲音高亢:“告訴你余下,若是我不好,我爸我媽都饒不了你!”
  “閉嘴。”余方夏聲音沒有多高,卻成功地讓邱楠閉上了嘴巴。
  “他說讓你一起看,你就老老實實地看。”余方夏冰冷地說。他點開優盤,里面是一些文檔還有幾個音頻,視頻。
  再點開一個視頻,屏幕里是一個身穿囚衣帶著手銬的男人。
  那男人神情恍惚,好像吸食了毒品。他語無倫次地說著話。
  “我們老大有個姘頭,皮子好,肉嫩,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她給我們老大生了個兒子。我們老大稀罕得很,可惜仇家太多,也不敢認,只能在那姘頭家里養著,那個姘頭的老公——叫邱海生的——都不知道是給人家養了兒子。哈哈哈……不過他肯定習慣了,早就養了個別人的兒子,就是叫余下的小雜種。哈哈哈!”
  余方夏瞳孔一縮,身上的腱子肉一塊塊緊繃起來。
  “不可能!”邱楠臉上現出恐懼,“這什麽東西?假的!騙子!”
  視頻里的人還在滔滔不絕:“後來那賤女人又勾搭上另一個混混,唐人街有名的二賴子。我們老大氣不過,把那混子腿打折了兩根,那混子居然找人在那賤女人家點了一把火,想要燒死那婊子和我老大的兒子,還好老大的兒子溜出去玩,只燒死了那家的老太太和姓邱的綠帽王,那賤女人在醫院躺了幾天,也死啦。”
  哢嚓一聲,余方夏硬生生把手里的短刃拗成了兩截,鮮血淋漓而下,他顫抖得厲害,眼眸一片赤紅。
  “不,不,不是!”邱楠臉色發青,哆嗦得像只鵪鶉。他恐懼得要窒息。如果這是真的,如果他是母親跟別人通奸所生的孩子,如果失火的原因是母親的奸夫們爭風吃醋……他一直以來所仰仗的,恣意揮霍的,踐踏蔑視的都會全部失去,甚至遭遇最恐怖的反噬!
  他挺著身子對著電腦撲過去,想用腦袋砸碎這臺電腦。可惜他被一只強健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拎住,停在了半空。
  “不急,看完,咱們慢慢看。”余方夏的聲音嘶啞到極點,讓邱楠控制不住地渾身哆嗦。
  ※※※
  “陛下,以前跟宣武王也是舊相識?怎麽他什麽都記得,我就一點沒有印象?”葉恒騎著馬,絮絮叨叨。
  “因為你傻。”簡嘉語聲簡短地回答了葉恒的疑問。
  葉恒:“……陛下,不就是下棋沒下過你嗎?至於這麽埋汰人?”
  簡嘉點頭:“也對,你要是真傻,也不會這麽快找到軍營這里。”
  葉恒嘆口氣,笑道:“還不是被陛下勾了魂,今天早早進宮,想著求見陛下,結果發現陛下居然離家出走打野食。還好被陛下臨幸後,似乎可以感應到陛下的位置,我就追著來了。”
  葉恒現在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把“臨幸”這種字眼掛在嘴邊,那是相當豪邁。
  “陛下,咱倆到底有啥淵源?前世愛侶,生死相離,轉世重聚之類的?”
  葉恒一邊嘴里胡說八道,一邊看著簡嘉因為他的話,眼神里流露的各種情緒,無論是哭笑不得還是嫌棄,他都百看不厭,直覺就知道,讓這小禍害露出明顯的情緒有多麽難得。
  簡嘉實在不想搭理蹦跶著逗他說話的葉恒,只是默默騎著馬,尋思著如果葉大混混再不閉嘴,就使個什麽法子讓他張不開嘴,比如嘴里塞點什麽……
  此時零忽然道:“主人,已經找到扈從徽記,存放進入儲物空間。”
  簡嘉用精神力跟零溝通:“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危險?”
  零威風凜凜道:“有我出馬,怎麽會有問題?放心吧,主人,就在您摟著猛男幹的時候,您忠實的外掛已經把一切都辦好了——您又不讓我看……”
  零很哀怨,人家只是一段程序,為啥不讓看現場?
  簡嘉才不搭理這好色的外掛,檢查了一下儲物空間里的扈從徽記,放下心來。
  這次他之所以來到京郊大營,並不僅僅是為了幹余方夏,更重要的是找到這個扈從徽記。
  東溟國所在這個世界,一個國家的帝王想要獲得真正的權位,必須得到神的承認,收獲天子龍氣,才能正式加冕。
  每一位想要朝拜聖蒼山的帝王候選者都必須一個人步行到達聖蒼山,身邊也必須且只能有一位扈從跟隨,多了少了都不行。沿途遇到的所有危險考驗,都得靠著帝王自身和扈從一起應對,如果半途不幸夭亡,也只能說是運氣不好,運氣不好,還當個屁的皇帝。
  簡嘉在這個世界沒有值得信賴的熟人,搭檔使魔葉恒又冥頑不靈地失去記憶。簡嘉本來想著隨便找個家夥控制住了讓他跟著,也省得找來不明不白的人添亂。但他在幾本破舊的古籍之中查到了只言片語,又經過一些推算,發現京郊兵營處有一枚扈從徽記。
  有了這個徽記,簡嘉就可以不帶扈從,獨自上路,徽記也可以起到一定的防身作用。
  二人一路回轉,葉恒被大太陽曬得一腦門汗,瞧瞧簡嘉,人家清清爽爽的,臉蛋白凈凈,一點汗意都沒有,摸摸手,還有些涼。
  “你得進補,”葉恒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虛,太虛了。”
  葉恒笑嘻嘻帶著簡嘉到了一家門臉特別不顯眼的小飯館兒,店老板顯然認得他,但不知道他就是蔚王。
  “三爺,有日子沒來了,進來進來,今天吃點兒什麽,叫後廚精心給您整治。”老板齜著兩個油光鋥亮的大板牙,態度熱情非常,對於簡嘉的外貌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葉恒在老板耳朵邊上低語幾句,老板驚訝地看了葉恒一眼,隨即去了後廚。
  葉恒沖著簡嘉眨眨眼睛:“陛下,今天帶你吃點好的。”


第69章 百子千孫不老槍
  不過片刻,小二就給上了一桌子菜。
  老板還特意端著個小碟子,擱在簡嘉面前,里面是粉色的,像是膏汁似的的東西。老板的板牙跟他的眼睛一樣亮:“這位爺,吃了我的菜,保證您煩惱全消。這可是好東西,要不是三爺來了,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一股奇異的香氣鉆進鼻孔,還隱隱帶著點血腥氣。
  簡嘉面無表情,低頭審視:“……這是什麽?”
  老板呵呵一笑,剛想張嘴,就被葉恒一揮手攆跑了:“別聽他瞎逼逼,你嘗嘗,味道好著呢。”
  簡嘉沖著一旁的小二招招手,本來就盯著簡嘉發呆的小二就踩著夢幻的步伐飄了過來。
  “說說,這是什麽?”簡嘉輕聲問。
  小二根本對葉恒使的眼色視而不見,沖著簡嘉笑得像朵向日葵,一口鄉音極為淳樸:“客官,咱們老板講,這是‘萬年客惜身之根源,生命大和諧之核心’。”
  簡嘉:“說人話。”
  小二撓撓頭:“就是大王八雞巴上放的血,合著精囊蒸成的膏子,補著咧……”
  簡嘉:“……”
  簡嘉死亡之凝視技能發動,對準旁邊一臉“爛泥扶不上墻”瞪小二的葉恒。
  葉恒渾身汗毛立起抖了三抖,幹笑道:“哈哈……不是說給你補補麽,這東西可補了,真的……”
  簡嘉暫且不管他,又看向這一桌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菜。每個碟子都不大,但是擺盤特別講究,配菜的一花一葉都帶著書畫意蘊,有葷有素,根本看不出食材。
  “這些又都是什麽菜?”簡嘉問。
  小二沈浸在簡嘉的容貌以及簡嘉稍微施加的一點精神影響中,言無不盡:“這一桌是我們老板的不傳之秘,私家珍藏菜系,名為‘百子千孫不老槍,蛋蛋永遠不憂傷’。這名字還是三爺給起的。”
  簡嘉心中有數,不抱什麽希望地問:“那麽食材是……”
  小二邪魅一笑,聲音洪亮:“當然是各種雞巴卵蛋,還有腰子——都是現割的,豬牛羊馬雞狗,活叫驢,娃娃魚,還有咱不認識的異獸,無所不包,咱們用的材料,可是一等一的全。”
  簡嘉:“……”
  葉老流氓,你行!
  葉恒:“……”
  身邊越來越冷了,小禍害看他的眼神……難不成要把他就地正法?也不是不可以……
  簡嘉直接吩咐小二上幾樣素菜,然後就把那小碟鱉根精血膏放在葉恒眼皮子底下,只說了一個字:“吃。”
  葉恒正眼巴巴盯著他瞧,聞言噎了一下:“陛下,這個,微臣身強體壯,用不著這個吧……”
  簡嘉:“吃!”
  簡嘉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感嘆號,那功效是立竿見影。
  葉恒立刻捧起小碟子,連勺子都沒用上,直接吸溜著就給舔幹凈了。
  葉恒不由自主吞下了超級大補之物,功效非凡,馬上就覺著渾身發熱。
  簡嘉卻又拿過一盤紅綠相間,食材不明——反正不是長的就是圓的——的菜,擺在葉恒眼前。
  盤子敲在桌面,發出的聲音跟簡嘉的語氣一樣平淡:“吃,吃光,別浪費。”
  葉恒這回好歹有機會拿起筷子,沒直接上嘴啃,但是筷子的頻率也不慢,塞了一嘴。
  “陛哈,別……害多了。”葉恒被塞得說話都嘴瓢。
  簡嘉夾起一塊青筍,慢慢地嚼,悠悠地看著葉恒迫切豪爽,仿若溜達豬的吃相。
  一旁小二眼睛發直,嘴里喃喃:“三爺是多久沒做成男人了,急成這樣……”
  眼瞧著葉恒一盤菜咣咣幾筷子塞進嘴里,噎得俊臉都變鬼臉了,簡嘉才道:“慢慢吃,急什麽,都是你的,我不搶。”
  葉恒的動作才慢下來,使勁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長出口氣,低聲道:“嘉嘉,你也太狠了吧,差點把我給噎死。”
  剛喘過氣,就又笑起來:“你說我要是被噎死了,墓誌銘咋寫?此人吞槍飲蛋而亡……也挺有格調,是不是?”
  簡嘉又夾起一根水芹放在嘴里,嚼了兩下,看著葉恒,眼睛光彩閃爍,葉恒直覺這個光彩不是什麽祥光。
  果然,簡嘉道:“我說了,這些都是你的,要吃光。”
  葉恒這下笑不出來了,差點仰天長嘯,他摸上簡嘉的手,語氣懇切:“那個啥,陛下,你看這麽多那啥啥,我一個火力壯的老爺們都吃了不得‘屌爆’啊!”
  簡嘉把他的手扒拉開,語氣波瀾不驚:“你點的,你來吃。你好意思浪費老板的一番心意?”
  葉恒有點後悔了,他就是想撩著簡嘉逗他玩,暗搓搓地尋思,簡嘉進補之後,就算要收拾他,那也是美好的床上運動。
  沒想到簡嘉的確是要收拾他,可惜是恐怖的飯桌運動。
  “嘉嘉,你也吃點唄,你也說不要浪費的。”葉恒還想自救。
  “哼……”簡嘉鼻子里輕悄悄哼出一個字,葉恒涼了半截。
  “嘉嘉~”葉恒臉皮好似銅墻鐵壁,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拉著簡嘉不要臉地開始耍賴。
  “你不想用嘴吃,”簡嘉喝了一口清淡鮮美的蒓菜湯,才不緊不慢地說,“可以用別的地方吃,反正蔚王殿下除了‘下’棋,還可以‘下’好些東西。”
  葉恒聞言立刻覺得菊花有點抽筋,下意識想去捂屁股。
  “吃不吃?”簡嘉眼神寧靜,不帶一絲威脅。
  葉恒耳朵里聽到的就約等於是“小樣兒你想用哪吃?”
  他衡量一下,苦逼地認命道:“我吃!”
  然後就揮起筷子,大口吃菜,動作豪邁,有種慨然赴死的猛士風範,好似下一刻就要去刺秦。
  簡嘉就在一邊悠遊自在地一根根吃青菜,還時不時吃一顆葉恒上供的玫瑰點心,睜大眼睛看戲。
  葉恒吃了兩盤菜之後,身上滾熱,又發現小禍害黑幽幽的漂亮眸子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胯下那二兩肉就開始不老實了。
  又吃一盤菜,發現小禍害喝完湯,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葉恒倒吸一口涼氣,胯下已經起立敬禮。
  再吃一盤菜,看見小禍害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他覺得那目光都是有溫度的,掃到哪里,哪里就一陣發燙,他下邊都硬得發疼了。
  “陛下,”葉恒受不了,悄聲討饒,“真吃不下去了,胃脹,不信你摸摸。”
  抓著簡嘉的手就往桌子下面放,哪里是摸胃?除非他胃長褲襠里了。
  簡嘉摸到滾燙梆硬的一根鐵棒,就手從根到尖,使勁一擼,擼得葉恒嘶一聲渾身哆嗦。
  “嘉嘉……”他低聲求饒。
  “不許射。”簡嘉的真言字字如鐵,封住了葉恒發泄的通道。
  葉恒要哭,自己這是做的什麽孽,坑死了!吃個飯吃得雞兒梆硬,胃也梆硬。
  “繼續吃,我讓你停了麽?”簡嘉淡淡補刀。
  葉恒沒辦法,只得繼續拿起筷子,給自己腫脹的胃和丁丁繼續添磚加瓦。一口一口吃得艱難又苦逼。
  店老板在一邊看得直嘬牙花子,那位可是葉三爺啊!他知道葉三身份不簡單,就算不論真實身份,那位在道上名號也是響當當。至交好友遍地,誰提到不是心生向往,既敬且畏。今天真是開眼了,居然被個小少年拿的死死的,那個慫樣,連句硬話都不敢說。
  看那痛苦的吃相,無奈縱容的眼神,這特麽絕逼是遇到命中克星了。
  老板為了近距離看戲,特意出去友情贈送了好幾回山楂湯,親自服務,特別殷勤,對著簡嘉更是十分恭敬。
  葉恒心里暗罵,這個沒良心就知道看熱鬧的老耗子,也不知道給爺搭個臺階,就算裝作手滑,碰翻幾盤菜也成啊,這塑料花一樣的兄弟情……
  看葉恒差不多吃出來五六個月的孕肚,簡嘉才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還吃嗎?”
  “不不……”葉恒差點喜極而泣,趕忙道,“真飽了,再吃炸了。”
  簡嘉聲音高了一點點:“老板,打包!”
  打包!還,還沒完!葉恒覺得自己要流產,悲情道:“嘉嘉,你好狠心……”
  老板顛兒顛兒過來,親自動手打包,笑得諂媚:“小公子今日吃得可順心?歡迎多多光臨小店,下次跟三爺過來,我給你們做更補的。”
  葉恒嘿嘿冷笑,老板滋溜一下跑了,還在門外大聲道:“歡迎再次光臨!”
  葉恒拎著大包小包,艱難地爬上馬背,一路顛回皇宮,覺得自己馬上要上面下面一齊出貨,趕忙尋了地方解決問題。
  收拾了翹尾巴的老孔雀,簡嘉心里挺舒服,宮殿里的宮人們都可憐巴巴地對著他,小心翼翼又滿含祈求。據說今早因為皇帝陛下不翼而飛,他們被葉恒狠狠收拾了一頓。
  “皇兄……你去哪里了?”一個小身影沖進來牢牢抱住他的腿,沖勁特別足,把他撞得身子一歪。
  小蔥發現自己撞到他,連忙站直,小手小心地摸摸他身上,發現沒有大礙,才松了一口氣,又悄悄碰碰簡嘉烏黑垂落的發尾。
  見簡嘉沒把他推開,又靠過來貼在簡嘉腿上,小蔥發現自己特別特別喜歡碰觸簡嘉,汲取到的每一點接觸,每一縷氣息都讓他心滿意足。
  簡嘉垂眸一看,這小孩就乖乖貼在自己身上,不動了,像塊黏乎乎的小膏藥。
  簡嘉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宮人連忙送上一件白底藍紋的衣袍。宮人服侍著簡嘉穿衣,小蔥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閃閃發光,目不轉睛地盯著簡嘉看,特別想代替宮人的位置,給簡嘉穿衣服。
  可惜他個子太矮,直到宮人要給簡嘉系腰帶,小蔥立刻上前,拽過宮人手里的腰帶,給簡嘉系好,動作輕巧又靈活。
  簡嘉看著自己腰間忙碌的小手,不知說什麽。難道連小孩子都知道他不會穿衣服了,一個個都在他身上動手動腳。
  這時候葉恒帶著一臉水珠進來了,他的肚子平了,顯然已經“生產”,至於是從上面還是下面“生”的,這是個秘密。
  葉恒英俊的面龐有點白,頗為“我見猶憐”,捂著胃作“西子捧心”狀晃了進來。
  “嘉嘉,差點被你弄死。這教訓夠了吧?抱一下給個安慰唄。”葉恒笑得可憐兮兮。
  小蔥聽到葉恒對簡嘉的稱呼,低下頭,眼睛掠過一道殘忍而兇戾的光。擡頭看簡嘉的時候,又是一副乖巧沈默的樣子。
  簡嘉堪稱心如鐵石,根本不理會葉恒張開的懷抱。
  葉恒嘆口氣,自我憐惜了一下,微笑道:“好吧,誰讓我嘴欠得罪了你呢,陛下,準備一下吧,明天我們就出發。”
  簡嘉凝眉:“去哪里?”
  葉恒笑道:“當然是去聖蒼山,再不出發就趕不上今年的聖詔了。陛下,葉恒願為扈從,護送陛下迎接神諭。”
  簡嘉的目光落在葉恒身上,仿佛在審查,在衡量。
  葉恒上前一步,拉住簡嘉的手,放在心口,簡嘉感受到心臟在掌下有力地搏動。
  葉恒道:“陛下,嘉嘉,我護著你。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他的眼中不見了輕佻和矯飾,只有不容錯認的真誠。
  簡嘉:“為什麽?”
  葉恒又是笑嘻嘻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欠了你,就是想要你好好的,開開心心,養得胖胖的。我葉恒做事,一向願意隨著心意來。沒別的原因,現在就是想把屬於你的都給你搶過來。”
  簡嘉眼睛下垂,長長的睫毛閃了一下。


第70章 雙人自由行
  “我也去。”小蔥突然道。
  “你去做什麽?老實在家等著,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葉恒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皇兄,讓我跟著你。”小蔥扒拉開葉恒的手,抓住簡嘉衣擺,琉璃般的黑眼睛里面滿是執拗。
  “不行。”簡嘉幹脆道。
  “皇兄,讓我去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自己找吃的,我,我還會很多東西,我也能保護你。”小蔥可憐巴巴地哀求,眸子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晶,那可愛的樣子能讓最鐵石心腸的人軟化。
  “不行。”簡嘉簡單粗暴地拒絕,一點都沒有養小孩需要耐心溫和,循循善誘的意識。
  倒是葉恒看小孩一瞬間變得沮喪的小樣子有點心軟,又摸摸小蔥毛絨絨的腦袋,聲音溫和:“小家夥乖乖聽話,你現在太小了,等你長大,再護著你皇兄也來得及。咱不爭一時一地啊。”
  小蔥淚花閃閃,委屈巴巴地看著簡嘉。
  簡嘉根本不搭理他,自顧自去書房了。
  小蔥一見簡嘉走開,臉上的可憐模樣立刻消失無蹤,板著張小臉不知尋思著什麽。
  葉恒:“……”
  這小崽子也太能裝了,居然敢欺騙爺的感情!
  第二天,簡嘉就象征性地拎了個小包裹,準備上路。神眷者都有儲物空間,實在用不著背太多行禮。葉恒卻是帶了兩個大包,讓一匹高頭大馬馱著。他失去記憶,自然打不開儲物空間,只能自己扛大包。
  葉恒的穿著打扮非常低調,就像一個普通的武士,他拿著一件灰撲撲的鬥篷,給簡嘉套上,又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兒。
  “不行啊,這張臉太紮眼,到哪都是惹禍的根子,咱這一路可得低調點。”葉恒掏出來一盒散粉似的東西,示意簡嘉閉上眼睛:“陛下,您別看著我,不然我下不去手。”
  簡嘉好奇葉恒要搞什麽鬼把戲,就依言閉上雙眼。
  一些東西被抹在了臉上。
  一會兒簡嘉睜開眼睛,發現葉恒正對著自己發呆,嘴里咕噥:“媽的不行啊,更好看了。”
  小蔥眸光閃閃地舉起一面鏡子,簡嘉一看,葉恒把他的皮膚塗黑了好些,變成深小麥色。
  但是效果嘛……眼睛顯得更明亮好看了,五官被襯得更俊秀了,瞅著健康活潑了不少,讓人根本移不開目光。
  這膚色不錯,簡嘉有點滿意。
  葉恒可不滿意,更勾人了好嗎?
  “不然,加上兩道疤痕?不行,那樣更顯眼。陛下,你的眼睛能不這麽好看嗎?要不閉眼裝盲人?”葉恒一肚子餿主意此起彼伏。
  “閉嘴。”簡嘉刮了葉恒一眼,把臉上的粉擦幹凈,他可不願意臉上糊著一層東西。精神力發動,面目立刻變得有些模糊,普通人下意識就會忽視這樣一張臉。
  “陛下,這麽一遮就很不錯。”葉恒點頭稱贊,下一句就又跑偏了,“沒人的時候就不用遮住了,這張俊臉蛋兒可是本王的前進動力。”
  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離開了皇宮。
  小皇帝的存在感本來就無比稀薄,他的失蹤,沒有引起任何註意。葉恒更是時不時就翹班離開京城四處浪,幾位閣臣早就習慣了。
  “陛下,累不累?要是累了就騎會兒馬。”葉恒牽著馬示意簡嘉上去。
  簡嘉搖頭:“不是說要步行以示虔誠?”
  葉恒笑道:“聽他扯淡,這麽多王國,離聖蒼山有遠有近,都靠著兩條腿,有些王國的人一輩子都走不到聖蒼山。只要別前呼後擁,使奴喚婢的就成了。騎個馬算什麽。”
  簡嘉卻明白,能夠步行最好步行,不然葉恒怎麽會就只帶了一匹馬。明顯是葉恒不願意看他吃苦頭,才想方設法鉆空子。
  簡嘉搖頭拒絕,葉恒也不勉強,只是把簡嘉手里的小包裹也拿過來拎著。
  兩人一路前行,雖然簡嘉身體狀況依舊算不上康健,但是走個路還是沒問題的。而且葉恒特別會說話,一路上各種風景名勝,奇聞異事信手拈來,說得有聲有色,嘴皮子翻飛,一個人就能頂上整個戲班子。
  聖蒼山位於南海中一座大型島嶼上。從京城到南海大概要走幾個月時間,在交通不算便捷的年代,徒步旅行的確是個苦差事。
  但是有葉恒在身邊,卻能享受到最好的條件。這大混混似乎到哪兒都有熟人,總能找到最好吃的館子,最舒服的客棧。
  這家夥一年四季得有兩季半在外面浪,為人又大方爽氣,混得知交遍天下也不稀奇。
  這天又到了一處城池,葉恒也不帶簡嘉去投店,直奔著城中武館就去了。
  武館館主是個魁梧中年大漢,一見著葉恒就哈哈笑著狠狠抱上來,兩人胸膛撞得砰砰響。
  “這位公子是我非常重要的人。”葉恒對著他的每個朋友都這樣介紹簡嘉,語氣鄭重。
  葉恒的朋友也因為他的鄭重,對於簡嘉也重視異常,禮數非常周全。
  這家武館居然是因為私房菜而出名,晚上館主就親自下廚,整治了一道正宗的江刀魚。魚肉極其鮮美,肉質豐腴而不油膩,簡嘉這常年專吃綠葉菜的家夥都吃了好幾條。
  葉恒看簡嘉吃得香,完全不顧別人,把那魚都給夾到簡嘉碗里了,館主家四歲的小兒子饞得口水都流出來,這魚特別少見,他們自家人一年也吃不上幾條。
  館主搖頭嘆氣,拍自己兒子:“沒出息的饞貓,你葉叔好容易找個媳婦,這是疼媳婦呢。”
  簡嘉筷子上的魚淡定地落下在盤子里,肚皮朝上,非常死不瞑目。
  葉恒覺得從脊柱冒涼風:“瞎說啥!什麽媳婦不媳婦的。臭小子,叔給你夾魚吃,你可別真饞哭了。”
  說著從自己碗里夾了一條魚放在小孩碗里,小孩立刻埋頭進碗,只剩一雙大眼睛。
  館主嘿嘿嘿:“原來不是媳婦啊……”
  葉恒翻眼睛:“你懂個屁,這里面好處多著呢。”
  館主:“什麽好處,葉兄弟給哥哥傳授傳授。”
  葉恒:“想得美,我家嘉嘉……”
  一條魚堵住了他的嘴。
  簡嘉靜靜吩咐:“多吃,少說。”
  然後葉恒就樂滋滋吃掉了他家陛下給夾的魚,安靜了大概一頓飯時間。
  然後就去逗人家小孩子。
  簡嘉發現葉恒居然很喜歡小孩兒。
  事情是這樣的,館主小兒子哭鬧著想要一柄小劍,他爹不慣毛病不給買,小孩嚎得肝腸寸斷。
  葉恒過去把人家抱起來顛了兩下,小孩吸溜著鼻涕,淚汪汪看著這個搶魚的叔叔。
  葉恒:“寶貝兒,叔給你講個笑話,你要是能忍住不笑,叔就給你買那柄劍。”
  小孩大喜過望,眼睛圓睜,狠狠點頭。
  葉恒:“開始了啊,叔可不忍心看你這個小可愛哭鼻子,這就帶你去買。”
  小孩高興極了,立刻破涕為笑。
  館主:“老三你別慣著他。”
  葉恒瞅著小孩笑道:“寶貝兒,你可是被我逗笑了,這劍你就得不著啦。”
  小孩:“……”
  幼小心靈遭受暴擊!
  嗚嗚哇哇——
  哭得更傷心了。
  館主:“……”
  葉恒笑得哈哈的,小孩氣得又哭又想咬他。
  最後葉恒用木頭給小孩做了一把不算太精致的木劍,小孩樂得在他臉上叭叭親了好幾口。
  簡嘉在一邊瞧著葉恒明亮的眼睛,英朗又帥氣的笑容,覺得一種笑意也在心底湧現出來。
  有葉恒在身邊,自己也許某天會被這家夥逗得哈哈大笑也說不定。
  晚上葉恒追著簡嘉想要討論一下媳婦的問題。可惜簡嘉根本不搭理他。自從上路簡嘉還沒碰過他,葉恒天天看著簡嘉在眼前晃來晃去,饞得像一只老貓,就差半夜叫春了。
  不過兩人好歹還睡在一處,葉恒半夜還能偷偷揩點油。
  晚上葉恒看簡嘉睡著了,正想偷偷摸摸臉蛋兒,簡嘉的眼睛一下子睜開。
  葉恒嚇得差點嗷嗚一聲叫出來,他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意圖掩飾作案工具。
  簡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下一刻,葉恒的臉色也變了。
  他臉上全不見嬉笑,黑眸深邃而冷冽:“陛下,你不要動,我去看看。”
  簡嘉搖頭:“一起去。”
  葉恒一楞,隨即點頭:“你跟在我後面。”
  簡嘉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險,立刻從系統兌換了一件一次性超級防禦道具,交給葉恒:“你帶在身上。”
  那道具上面力量湧動,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葉恒眼中光芒閃爍,也沒有推辭婆媽,幹脆地帶上,走在前面,把簡嘉遮得嚴嚴實實。
  整個武館都被一種陰森的寒氣籠罩,仿佛夜色都已凝結成冰。武館主院大門四敞大開,里面卻一片寂靜。
  葉恒面色更為陰沈,眼中浮起深沈的怒意。
  如果因為他的緣故讓老友家中出事……
  簡嘉的精神力已經先一步籠罩整個院落。
  他一把抓住葉恒的手:“先不要動。”
  精神力傳遞過去,葉恒眼前出現了院中情形。
  館主一家老小還有留宿武館的幾個弟子都直挺挺站在院子里面,兩兩對立,眼神空茫,他們手中拿著長刀,抵在對面人的脖子上,那樣子顯然是被人控制住,只待葉恒一進去,就揮刀互斬,讓葉恒欣賞一出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的好戲。
  用心之惡毒仿佛跟葉恒有深仇大恨。
  葉恒太陽穴炸跳,身體中湧現出可怕的力量。
  “你防著偷襲,我來。”簡嘉地上低聲道。
  葉恒點頭警戒,對於簡嘉的話沒有一絲疑慮。
  簡嘉的精神力奔流而出,一直受到壓抑的精神力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如墨的長發輕輕飄起。簡嘉根本沒有留手的打算,他也不希望這家人真的出事。
  精神力摧枯拉朽地沖毀了所有束縛著眾人的力量,當啷啷一片刀劍落地的聲音。院中眾人個個如夢初醒,滿臉驚懼。
  不遠處傳來一聲驚怒至極的慘叫。
  簡嘉和葉恒對視一眼,立刻朝那個方向沖過去。
  一個快到極點的人影直沖著簡嘉撲過來,鋒銳如爪的兩只手臂寒光閃爍。
  葉恒直接揮劍把來人劈了出去,他的劍上帶著一種詭異的嗡鳴,讓來人腳步遲滯。
  葉恒身形矯健似猛虎,反身撲上,簡嘉這時才看清楚,來人居然是個超越五層的使魔,雙手呈現鷹爪狀。葉恒基因解鎖三層,卻憑借強橫的力量和詭異的招式跟對方拼了個旗鼓相當。
  不遠處又有強大的精神力如同驚濤駭浪般拍岸而至。葉恒擔心簡嘉,就要回來,簡嘉卻揚聲道:“他們只有兩人,先殺一個。”
  葉恒立刻加快速度,腦中各種戰鬥招式和奇異的能力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腦子里,好像曾經遺忘,此時又想了起來。
  葉恒沒有糾結這些,只是壓著那鷹爪人狠打。鷹爪人一臉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個三層的小使魔壓得沒有還手之力!
  葉恒這邊眼瞅著要弄死來人,簡嘉卻一下子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在地上,臉色蒼白,唇角留下細細血線。


第71章 葉恒美滋滋
  葉恒看到簡嘉受傷,心里像捅進了一把小刀子,割肉似的疼。他心底發狠,拼著受傷,爆發所有力量,身體如同鬼魅一樣撞進鷹爪男懷里,長劍穿胸刺入鷹爪男胸膛,把他釘在地上,鷹爪男的爪子也在葉恒背後留下深深的傷口。
  葉恒反身沖到簡嘉身邊,也不敢亂碰他,聲音繃緊如同一根弦:“陛下,你怎麽了?”
  簡嘉面色慘白,眼睛卻變成了一種深邃冷冽的墨藍色,那種墨藍像是深不見底的冰泉,好像能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吞噬得一幹二凈。
  “我無事。”簡嘉慢吞吞說,“想要吞掉我的精神力,沒那麽容易。扶住我。”
  葉恒壓下擔心,依命穩穩支撐住簡嘉搖搖欲墜的身體。簡嘉身上爆出一種恐怖的精神風暴,葉恒被壓得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龍卷風一樣肆虐的精神力一路平推,中間的一切障礙物都被卷飛,沒被卷飛的直接被撕碎,勢如破竹,直接摧毀了敵人隱藏的房屋。
  那邊傳來一陣瘋狂的尖叫,一個人影從一堆瓦礫中歪歪扭扭地跳出來,聲音充滿憤怒和不可置信:“啊——我要殺了你!你怎麽可能只有三層!我的精神力!啊——”
  那人發出極度痛苦的慘叫,叫聲轉瞬就被精神風暴吹上了天。
  葉恒勉強睜開雙眼,認出那人正是逃走的簡喆。此時他披頭散發,神情癲狂,眼中流出兩行鮮血,整個人都在抽搐。
  簡嘉才不跟他廢話,眼中墨藍色光芒幾乎形成漩渦,抽骨吸髓一樣吞噬著簡喆的精神力。
  簡喆吞噬他人精神力不成,反而被人抽取精神力,那種痛苦足以把他弄瘋。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掌握了禁忌秘術,才能直接吞噬其他神眷者的力量,這個簡嘉精神力超強不說,居然能反過來制住他。他辛辛苦苦修煉了多年的力量,這一會兒就去了三分之一。
  他此刻無比後悔接了圓桌騎士的委托來殺簡嘉。這投入與收獲根本不成正比。他出去之後,一定要讓圓桌騎士那幾個孫子付出代價!
  簡嘉這邊也不好過,他的身體本就脆弱,此時大量精神力湧入,眼耳口鼻都溢出血線。
  葉恒看得心如刀絞,一邊扶住簡嘉的身體,一邊掏出簡嘉之前交給他的療傷藥劑,不要錢似的往簡嘉嘴里送。
  “嘉嘉,你停下,輪不到你拼命,我去殺了他。”葉恒的語氣焦急又心疼,殺機凜然。
  “不行,他是君王,你不能靠近他。”簡嘉眼中墨藍光芒閃爍得越發激烈,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來殺。”
  葉恒再焦急也不敢把簡嘉一個人放這,只得揮手打出無數金屬暗器,結果暗器還沒到簡喆面前,就已經被狂暴的精神風暴壓成齏粉。
  “馬勒戈壁的,還治不了你了!”葉恒呸了一聲,掏出了一個東西,目光閃過狠戾,那東西立刻像是燃燒起來,葉恒的氣息也隨即萎靡下去,他動用了需要消耗血氣的秘寶。那東西燃燒著血色火焰,疾飛出去,穿越狂風浪湧的精神力風暴,如同一盞在颶風中飄搖卻不滅的燈火,一直飛到簡喆身邊,然後爆開。
  簡喆慘叫一聲,身上光芒閃爍,顯然啟動了某種防禦道具,但是依然被炸斷了一條胳膊,鮮血噴湧,他眼神怨毒地盯著葉恒,口中湧出猩紅液體。精神力也明顯變弱了。
  “葉恒……你居然對我出手……”
  “出手怎麽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占了我外甥的身體,弄死你都是輕的。”葉恒冷笑道。
  “簡嘉也是……”簡喆憤怒地嘶吼。
  “少拿我家陛下跟你相提並論,跌份兒。”葉恒不屑道。
  突然簡喆的眼中泛起奇異的光彩。
  葉恒頓覺不妙,回頭一看,只見鷹爪男不見了,他站立的地方只有一只巨大的雄鷹,雄鷹的胸口正插著他的劍!
  活人變成老鷹了!
  蔚王葉恒的三觀劇烈震蕩,同時,又有模糊的記憶徐徐出現,好像是……一只人變的紅色小雞雞。
  此刻葉恒也沒功夫審視自己的記憶,只見那只巨鷹目光留戀地望了簡喆一眼,然後就只剩下堅定的死誌,他翅膀一揮,身上的羽毛全部脫落,合並成九支羽箭,劃出淒厲的光芒,流星一樣直奔簡嘉射過來。
  那羽箭的速度幾乎超越了肉眼能夠捕捉的極限。
  “阿隼!”簡喆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叫。他後悔死了,是他混賬,居然接了這麽個要命的任務,阿隼為了救他,居然把命都搭了進去,他好恨!
  那兩人死定了,阿隼的絕命羽箭,沒有人能躲得過去。他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葉恒已經感受到來自羽箭的駭人力量,他根本來不及抱著簡嘉躲開,而且簡嘉正在用精神力拼命,貿然移動,也一定會重傷。
  這一瞬間,他沒有時間想什麽其他,也想不到算計,想不到生死,身體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抱緊了簡嘉,把他牢牢護在自己懷里,脊背正對羽箭。
  腦海中突然閃現簡嘉清冷的容顏……
  小禍害怎麽就不笑一笑呢?笑起來一定美極了……
  簡嘉眼中的墨藍色幾乎要變成純黑色,好像深不見底,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洞。
  九支羽箭中的六只突然改變了方向,射偏了。剩下三只直刺葉恒的身體,葉恒身上一陣白光閃動,羽箭噗呲入肉,血花四濺。
  簡嘉在兇險無比的精神力搏殺中,硬生生分出力量,弄偏了射向要害的六支箭,葉恒身上還有簡嘉給的道具,好歹沒有遭受致命傷害,簡嘉的臉上卻是一片青白色。
  那邊簡喆見此,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他知道自己敵不過簡嘉,趕緊趁著簡嘉分神的機會逃竄,連自家使魔的屍體都不顧了。
  還想跑?
  簡嘉墨藍色的目光冰冷地劃過簡喆逃竄的背影,抹掉唇邊的鮮血,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葉恒被他用精神力托在空中,正艱難地掏出藥劑來吃,嘴里還不忘喘著氣嘚嘚:“對,嘉嘉,追上去弄死他。”
  簡嘉一語不發,身形迅捷如同捕食的豹子,不過片刻就要追上簡喆。
  簡喆驚恐欲絕,這是瘋子,兩個人都是瘋子,這時候不去療傷,居然追著他殺,他到底惹了什麽樣的瘋子!
  “簡嘉,簡嘉大人!你要什麽?我願意付出代價!我願意買命!積分都給你!”簡喆一邊跑,一邊求饒。
  簡嘉根本不說話,只是沈默地追逐,像是把獵物逼到死角的猛獸。
  “行啊,”葉恒還能笑得出來,“把你身上的好東西扔幾件出來,讓爺爺看看,東西好,就饒你一命。”
  簡喆心中一喜,他知道葉恒向來一言九鼎,如果真的讓他滿意,他真就可能饒了自己。
  這麽一想,精神力就稍稍放松,還沒等他拿出買命錢,簡嘉的精神力已經把他的護體道具撕了個大口子。
  他大驚失色,張嘴欲叫,幾十根鐵刺已經呼嘯而至,把他紮成了刺猬。
  真是臘月的債還得快。
  簡喆雙目圓睜,滿眼不可置信,但是已經沒有氣息。他至死也無法相信,自己這樣的六層君王,居然就這麽死在了兩個三層神眷者手里。
  簡嘉弄死了簡喆,一下子跪下來,雙手撐地,不斷顫抖,精神力卻依舊穩穩地托住葉恒。
  葉恒看得心疼死了,就想下來,他背上還插著三只羽箭,跟豪豬似的。
  鮮血洇濕了背部的衣服,一大片刺目的暗紅。
  “不許動。”簡嘉的聲音冷冰冰的,不知怎麽,葉恒就聽出來一種怒意,他立刻不敢亂動了。
  怎麽就不高興了,葉恒心里琢磨著,他沒幹什麽壞事……吧?
  簡嘉歇了一會兒,就站起來,他頭疼得很,眼前看東西都有點重影,身上也難受,簡喆的精神力對他來說也是沈重的負擔,無法消化,只能慢慢剔除。
  “主人,可以通過墨藍珠去除精神力雜質。”零的聲音在簡嘉腦中響起。
  簡嘉嘗試把精神力通過墨藍珠流轉一圈,果然變得平和寧靜。
  他一邊提純自己的精神力,一邊帶著葉恒往回走。
  他不說話,葉恒無來由地膽怯,也不敢吱聲。寂靜中只能聽到簡嘉有些拖沓的腳步聲。
  前面突然出現人聲和火把的亮光,是武館館主帶著眾人出來尋他們兩個。
  館主本來還在大呼小叫,一瞧見簡嘉,立刻不敢多嘴。簡嘉此時當然沒有維持面部偽裝的力氣,於是那張臉就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俊秀蒼白的面容上還殘留著凜冽的殺氣,烏黑的瞳仁隱隱泛起藍光,清冷幽深,沒有絲毫情感。
  館主暗自咂舌,葉三找的這個媳婦(?)長得太好看了吧,就是氣勢忒嚇人,葉三看來是被制得死死的。瞧瞧,身上插著箭還不忘對著他使眼色,叫他別去招惹簡嘉,就那麽乖乖被牽著,跟個孫子似的。
  館主並沒有細問敵人的來處,他們幹這行打打殺殺多了,這次充其量就是攻擊方式比較詭異。葉恒之前對館主有恩,館主堅持讓兩人繼續留下養傷。武館就有上好的外傷藥,把羽箭弄出來,塗了藥,葉恒就沒有大礙了。簡嘉又拿出療傷藥劑給他灌下去,休息了一晚,拜使魔驚人的恢複能力所賜,葉恒就又活蹦亂跳了。反而簡嘉還有些萎靡,畢竟是跟六層君王硬拼了一場。
  葉恒連哄帶求,讓簡嘉又休息了兩天,方才繼續上路。
  城外的寬敞土路上行人來來往往,路邊綠草如茵,五顏六色的野花開得熱鬧。
  “嘉嘉,你跟我說實話,那天弄死那家夥之後,你為什麽生氣了?”葉恒笑嘻嘻地問,他讓簡嘉坐在馬上,自己牽著走。
  “我沒生氣。”簡嘉矢口否認。
  “陛下,你是不是擔心我,怕我就那麽死了?”葉恒把一張帥臉湊到簡嘉眼皮底下。
  簡嘉瞥了他一眼,目光平視前方,默不作聲。
  “陛下,你放心,我這人命硬著呢,一時半刻死不了,救一下又活了,總不能把你一人扔下對不對?我也不放心啊。”葉恒繼續吊兒郎當地說。
  他停下,看著簡嘉,因為個子高,也不比坐在馬上的簡嘉矮多少。他的眼睛明亮,陽光下絲毫不見陰霾,英俊帥氣,意氣風發,英爽豪邁,得意洋洋。
  “嘉嘉,看在我剛剛受傷的份兒上,親一下,聊做安慰,怎麽樣?”葉恒笑得白牙閃閃發亮,無比性感風騷。
  他滿含笑意地望著簡嘉,等著他家小禍害像往常一樣高貴冷艷地扭頭不搭理他,然後他再湊上去抱一下,沒準還能偷個吻之類的。
  然而——
  簡嘉突然低頭,擡起葉恒的下巴,微涼的唇吻住葉恒的嘴唇。
  葉恒眼睛驀地睜大,清冷氣息浸肌透骨,好像把他飄搖搖送上了柔軟又清寒的雲朵。心跳搏動,撞得胸腔發疼,小禍害漂亮的眼眸就在眼前,臉上突然就熱起來,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唇瓣斯磨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與滿足充斥在心里,膨脹成一盞熱氣騰騰的孔明燈,恨不得升到天上,昭告天下。
  值了!葉大流氓心里想,有這一吻,再挨個七八十箭也值啊!
  正美著,簡嘉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再隨便受傷,弄得半死不活,我就幹脆讓你死在床上。”
  葉恒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家陛下氣勢很可怕啊。
  不過……死在床上……有點期待是腫麽回事?
  於是欲求不滿,賊心賊膽都挺全的葉恒,帶著簡嘉一路來到了灩瀾桃花渡。
  灩瀾桃花渡最出名的,就是各色功效不同的溫泉了。
  溫泉……誒嘿嘿……大流氓心里暗搓搓……


第72章 新婚禮物
  到了灩瀾桃花渡,離著南海也就不遠了。
  隨著一路前行,風景已經入夏,可是灩瀾桃花渡所在的深山里還是桃花處處,粉白殷紅,織就片片燦爛雲霞。清溪流過的地方,水面鋪了一層嬌嫩的落花,帶著最後的粉質清澈,匯入奔流不息的江河之中,所以這里得名桃花渡。
  山谷中的清風帶來森森涼意,耳邊能夠聽到一兩聲清脆的鳥鳴,鼻端都是馥郁又縹緲的桃花香。
  “不遠了,就在前面,這里的泉水特別好,老板吹得沒邊沒沿兒,號稱包治百病,不能信。但是水的確是好,咱們好好泡泡。”葉恒把簡嘉身上的鬥篷緊了又緊,生怕簡嘉凍著了再發個燒什麽的。這一路行來,葉恒可被這位祖宗脆弱的身體折騰的夠嗆。
  吹了風會燒起來,吃錯了東西會燒起來,連心情不佳都會燒起來,葉恒真是日日操心,覺得長了皺紋,逐漸由“哥”向“叔”發展。
  “這里人不多。”簡嘉發現一整條拾級而上的青石板山路,居然只有他和葉恒兩人,一點都不像高級溫泉度假山莊,反而好似某個躲到深山老林里面壁隱士的草廬。
  “陛下,這里可不是誰都能來的。”葉恒對著他眨眨眼睛,“這家老板有樣要緊的東西在我手里,一般人他可不稀得招待。”
  簡嘉往山上看,石板路的兩邊青翠碧草里盛放著鮮紅如血的大麗花,遠處桃花林里面飄蕩著氤氳的山嵐,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意味。
  石階轉角處,隱隱露出一角亭子。
  “咱們到那歇會兒,別再把你這玻璃娃娃累著了。”葉恒其實非常想一路夾著簡嘉上山,或者抱著背著都行,可是簡嘉不同意,非得自己登山,葉恒在旁邊看著覺得比自己單腿往山上蹦還累得慌。
  簡嘉卻不在意,這樣一路遊山玩水,對他來說也是極新鮮的體驗。
  慢慢來到亭子邊上,發現里面已經有兩人在座。
  簡嘉眼神微微一動,里面的人他見過。
  其中一人面貌英武俊朗,氣勢沈穩,正是簡嘉剛剛進入極樂伊甸時遠遠見過的使魔聶臨淵。當時他正因為決裂詛咒而被自家君王驅逐,跪地苦苦哀求。
  另一人面容清和雋逸,居然是何軒——正是聶臨淵之前的君王。
  何軒已經驅逐了聶臨淵,按理來說,兩人基本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任務世界,但此時卻共處一地,並且看起來相談甚歡。
  還沒等簡嘉有所動作,聶臨淵已經站起身,迎了出來。葉恒大踏步上前一把抱住聶臨淵,笑道:“臨淵,好久不見,你小子去了哪里?”
  聶臨淵也用力回抱了一下,然後卻轉過身,對著簡嘉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見過簡嘉大人。”
  聶臨淵之前顯然知道簡嘉這位潛力非凡的新人君王,而且似乎對於葉恒的身份也很清楚。
  此時他挺拔的腰身低低彎下去,簡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祈求。
  “咦?你認識我家小朋友?”葉恒有些納悶,按理來說,小皇帝一直困居深宮,是不可能認得聶臨淵的。
  聶臨淵一怔,看著簡嘉的眼眸里明顯寫著:“他還沒想起來?”
  簡嘉默然頷首。
  葉恒在一邊就覺得不對了,眼珠子在兩人身上逡巡。這倆人說什麽呢?怎麽感覺跟自己有關……話說在他面前就跟他家陛下眉來眼去的,這聶臨淵是要上天啊。
  聶臨淵拍拍葉恒的肩膀,神色間流露出些許悵然和深刻的痛楚。他當初同自己的君王決裂,就是因為在任務中無論如何也沒有想起使魔身份,居然還跟自己心愛的主人鬥得你死我活,最後還娶了另一個女人。
  那邊何軒也走出了亭子。這是一個如同清風白月似的人物,臉上的笑容溫文和煦:“臨淵,是你的朋友?”
  簡嘉發現,這位高級君王完全不記得自己,身上神眷者的波動也非常隱晦。
  他馬上明白過來,看來對面兩人與他和葉恒正好相反——何軒失去記憶,聶臨淵則是清醒的。
  八成是聶臨淵為了挽回自家君王而使了什麽法子。
  這時候簡嘉同為君王,可能一句話就會勾起何軒的記憶,但簡嘉可沒有管閑事的意思。幾人寒暄幾句,就繼續上山,聶臨淵隱晦地對著簡嘉施禮,感謝他沒有破壞自己的苦心籌謀。
  他又悄悄對葉恒道:“葉兄,勸你一句,有時候要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
  葉恒看著聶臨淵滿含深意的眼眸,若有所思。
  灩瀾桃花渡是一座極具野趣的山莊,四周圍著竹籬,竹籬上面攀緣著多彩的花朵,山莊里面古樹瓊花,曲徑通幽,布局精致,處處可見匠心獨運。
  簡嘉本以為山莊主人會是個俊雅風流的人物,結果——
  一位頭發灰白的老大爺光著膀子迎出來,脖子上一條布巾子,下面一條大褲衩,腳下一雙趿拉板兒一樣的木屐,活像大眾浴池里面的搓澡工。
  “葉三兒!老子的東西你帶來沒?”老頭一雙油潤的黑豆眼兒緊盯著葉恒,好像只要他說出一個不字,就會脫下趿拉板兒扔過來。
  “別急嘛,歲數這麽大了還不穩重點兒。”葉恒把簡嘉護在身後,笑嘻嘻道,“給我安排個好地方,有你的好處。”
  老頭惡狠狠瞪了葉恒一眼,鼻子里不情不願哼了一聲,扔過來一只木牌:“臭小子,拿不出東西,老子剝了你的皮蒙一面鼓。”
  葉恒胳膊一伸就抓在手里:“謝了哈。”
  簡嘉拿過木牌,上面是一枝工筆桃花,氣骨古雅,神韻秀逸,意趣盎然。還有一句詩詞: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葉恒又說話了:“誒?不對啊,我不是給你們家桃花閣題了新詩嗎?怎麽牌子上還是這句?”
  老頭翻著眼睛沒好氣道:“還他媽新詩?客人都被惡心走了……這是你那花牌,拿著趕緊滾犢子!”
  又一張木牌飛過來,力道十足,險些拍在葉恒臉上,簡嘉拿過來一看,上面又是一首大作:
  溫泉池水嘩啦啦,
  泉水上邊是桃花,
  泉水下邊是腳丫,
  腳丫上面有泥巴。
  待得撲騰三四下,
  泥巴搓掉啦。
  簡嘉:“……”
  葉恒:“怎麽了?這詩多好,哪里有毛病?”
  簡嘉:“……一會兒我們分開泡澡。”
  葉恒大驚失色:“別介啊,我不作詩還不成。”
  簡嘉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葉恒圍著他轉圈聒噪,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桃花掩映中。
  搓澡工老板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葉三兒,你也有今天,開武館那家夥可跟我說了,你小子被個小公子收拾得服服帖帖,老子這回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好好享受吧!
  沿著清幽蜿蜒的小徑一路行來,可以看到幾處繁密的花柵後面有水汽蒸騰,顯然就是溫泉。
  桃花閣在山莊深處,是一座寬闊精致的木結構建築。地下鋪著泛著亮光的木地板,上面是厚厚的地毯,所有器具都是木質的,室內飄蕩著樹木和鮮花的香氣。
  走出臥室,外面一個寬闊的木質露臺,上面擺著躺椅,圓幾,甚至還有一盤帶著露珠的水果,和兩盞泛著熱氣的香茶。
  露臺外面,就是十丈方圓,清澈見底的一池碧水,池邊是數棵桃花,一點點花瓣漂在水上,水中倒影把一池泉水映得半池碧綠,半池殷紅。周圍是開滿鮮花的柵欄,保持了私密性。柵欄那里還有一扇小門能通向別處。
  簡嘉感覺身周都是溫暖潮濕的氣息,好像能把骨子里的寒氣都逼出來。他立刻有些感興趣,回頭進屋準備拿一些換洗衣物,好好泡個澡松快松快。
  結果一進屋,就看見葉恒臉色古怪地站在衣櫃前面,不知在鼓搗什麽。
  “幹什麽呢?”簡嘉問。
  “沒啥!”葉恒立刻道,手里不知把什麽團吧成一團。
  “手里什麽?我看看。”簡嘉道。
  “別想搞鬼,”看著葉恒習慣性嘴角上揚,簡嘉立即補充,“我會去問老板的。”
  葉恒臉上笑嘻嘻,手下卻悄悄用力。
  可惜哪躲得過簡嘉的精神力。
  “你敢撕。”簡嘉淡淡的一句話就成功讓葉恒僵住。
  簡嘉幹脆走過去,從葉恒手里把那東西拽出來。
  那是一塊輕薄的艷紅色布料,絲滑如水,上面還有幾根繩。
  簡嘉:“……”
  這好像……是個……肚兜……女性內衣……
  給誰的?還是誰落在這里的?
  肚兜角上還繡了一只大眼萌萌小黃雞!
  簡嘉擡頭看葉恒,葉恒那張可以當防彈衣的臉皮居然有點發紅,咳了一聲:“什麽破玩意兒,扔了扔了。”
  “等會兒。”簡嘉註意到葉恒身後的衣櫃還有東西,他把想要抗拒,又不敢用力抗拒的葉恒扒拉到一邊兒,打開櫃子,發現一個打開的包裹,包裹上面還有一張大紅色的名帖。
  簡嘉先把名帖拿起來看,只見里面是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賀賢弟葉三郎新婚之喜,略備薄禮,紙短情長。恭祝賢伉儷鴛鴛連理,鳳鳳於飛。
  新婚……
  簡嘉有點牙疼,又看那包裹,里面是一套女子羅裙,而且特別暴露,通常都是青樓從業人員比較青睞的那種款式。
  而且尺寸,明顯是葉恒的……
  下面還有一個精美的桃花心木盒子,簡嘉輕輕一撥銅制搭扣,盒子就開了。里面東西不少,上面是一冊絲薄絹冊,底下就是一大堆辣眼睛的東西。各種材質,各種用途,可以夾某些地方,可以插某些地方,還可以綁某些地方。
  葉恒看著這一堆東西,五官都要從臉上掉下來了。
  他一把摟起包裹,“大怒”道:“這不要臉老頭子,弄的都是什麽?陛下,你等著,我找他算賬去!”
  說著就拎著包裹往外跑,跟有狗攆似的。
  “看起來挺有意思,我想玩兒。”簡嘉靜靜道。
  一句語氣平淡的話把葉恒定在了原地。
  葉恒僵硬地回頭,咧開一個笑:“陛下,這個……不太好玩的。”
  簡嘉:“你怎麽知道?跟誰玩兒過?”
  葉恒馬上表明清白:“沒有!我怎麽可能跟人玩這個?”
  簡嘉:“我想玩。”
  葉恒:“真不好玩的,咱不玩啊!”
  簡嘉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語氣低沈:“哦……”
  葉恒:“……”
  這太犯規了,我特麽居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葉恒有氣無力:“陛下……咱非得玩這個不可嗎?”
  簡嘉的語氣蕭索,身形看起來分外單薄:“如果你不願,就不玩了……”
  葉恒:“……”
  這小禍害太厲害了,本王扛不住,要投降了!
  簡嘉輕輕地嘆口氣,轉身——
  “操!老子陪你玩!”葉恒惡狠狠地說,“老子豁出去了!”
  簡嘉立刻擡起頭,墨黑的瞳仁亮光閃閃:“先換衣服。”
  葉恒看著簡嘉光彩閃爍的眼睛,心里氣不起來,還有點想笑。
  就知道這小禍害是裝的。
  可是看著他高興,自己心里也樂得開花。
  真是賤皮子。
  葉恒認命地拿起那套軟得發飄的女裝,進了更衣的地方。
  過了半晌,葉恒還不出來。
  簡嘉納悶:“怎麽了?不會穿麽?”
  他以為葉恒也跟他似的穿不好古代複雜的衣服。
  葉恒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狼狽。
  “穿好了,你確定要看?”
  簡嘉:“當然,出來啊。”
  猶疑的腳步聲到了門邊,然後,門被推開了。


第73章 溫泉play
  開門出來的人腳步頗為沈重,但沒什麽猶豫,好似破罐子破摔一樣。
  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直挺挺戳在簡嘉面前。
  簡嘉眼睛微微睜大,黑眸中湧現明顯的笑意。
  只見葉恒一身女裝長裙,姿勢擰巴得像男版維納斯,還尷尬地多了兩條無處安放的胳膊。一襲輕盈的白紗如煙似霧地籠罩在他健美陽剛的身軀上。最關鍵的是,這白紗幾乎透明,里面的肉體如果是光著的,那是一覽無遺。但是葉恒偏偏還穿著件大紅色的肚兜。
  肚兜掛在脖子上,顯得有點兒小,包裹住線條漂亮的胸肌,上端邊緣處卻露出兩個半圓的乳暈,堪堪遮住兩個乳頭。
  下邊就更不用說了,根本遮不住下半身,兩條大長腿中間的陰莖半軟不硬,支棱八翹地把透明紗裙頂起來一塊。
  葉恒英俊的面容蒙上一層紅色,眼睛看向一邊。他本來還不覺得怎樣,可是在小禍害眼前一站,小禍害那眼睛一瞅,他就有些羞臊起來。這衣服太操蛋了,還不如光著呢。
  “想笑就笑!給哥笑一個看看。”葉恒一轉眼發現簡嘉眼中的笑意,立刻精神抖擻,嘴上開始花里胡哨。
  簡嘉以拳抵唇,輕輕咳嗽一聲,就開始繞著葉恒欣賞起來。這一身從後面看更是色情異常。透過紗衣,可以看見兩根肚兜帶子輕輕在寬闊的背脊上打了個結,下面就是勁瘦的腰和隆起的雙臀,把透明紗裙撐起一個弧度。臀縫間還有一點誘人的陰影若隱若現。下面筆直修長的兩條大腿,因為簡嘉的審視有點繃緊,肌肉線條流暢優美。
  這件小騷裙被挺拔矯健,男性魅力十足的葉恒穿在身上,有種特別搞笑的違和感,又異樣地勾得人血脈賁張。
  簡嘉忍不住掏出相機,哢嚓哢嚓拍了好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葉恒正被簡嘉看得渾身發麻,皮膚上面好像有小蟲在嚙咬。發現簡嘉的舉動,直覺不是什麽好事,連忙伸手去搶相機:“什麽東西?”
  簡嘉一時不查,眼前輕紗飛過,葉恒已經身手敏捷地把相機拿在了手里。
  “這……這是啥?”葉恒瞪著數碼相機取景器里面留下的畫面,清清楚楚地瞧見了自己恥度爆表的半裸女裝英姿。葉恒無師自通地按了幾下箭頭,被灌了一眼睛小黃圖——薄紗掩映的皮膚,挺翹的屁股,裙子下面的勃起的陰莖。
  葉恒臉色爆紅,看不見倒還沒什麽,這麽一眼瞅見,簡直羞恥得要捏碎手里這玩意兒。
  突然一陣清冷氣息襲來,一具身軀後面貼住了他,兩只手臂從腰側繞過來,握住了他捏著相機的手。
  “我覺得好看,拍下來留念。”簡嘉貼在他耳朵邊上說,吐息中好像帶著幽冷的寒香。
  葉恒都僵了,他肖想小皇帝不是一天兩天,這麽一近距離身體接觸,立刻像是發春的公牛一樣興奮起來,胯下的薄紗被頂的更高。
  “嘉嘉……”葉恒有些顫抖地去握簡嘉的手。
  “還有其他的,看看。”簡嘉卻抽出手,開始給失憶的葉土包子展示數碼相機的內存。
  葉恒發現里面有好幾個小框框,上面分別寫著林灼蕖,桑榆,葉恒,臥槽還有余方夏!
  余方夏先不說,這林灼蕖和桑榆又是誰?莫名有點熟悉。
  葉恒正尋思著,簡嘉已經點開了那個標著葉恒的小框框——
  “我操!你你什麽時候弄的!”葉恒驚叫,里面都是他啊!正在脫衣服的!塞著棋子的!還有他媽的“下”棋的,張著腿挨操的!
  葉恒臉上漲紅,手上哆嗦著往前按。
  “啊啊——陛下——陛下——我不行了,饒了我!啊啊——”
  葉恒差點把相機扔出去,這特麽還會出聲,還會動!看著自己在小屏幕里被簡嘉操得涕淚橫流,哀叫求饒,覺得腦漿子沸騰,咕嘟咕嘟碰撞著腦殼。
  手上哆嗦著又按幾下,趕緊把這一段跳過去,緊接著卻出現了一張照片。
  那是他自己,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裝束。
  頭發是短的,衣服上下兩截分開,領子立著,兩手插在兜里,正看著拍照的人笑,葉恒看得出來,這個笑容很真心,很燦爛,眼神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縱容和寵溺。
  這是他嗎?
  為什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他和簡嘉,果然早就相識。
  他卻把簡嘉給忘了,簡嘉……該有多難過。
  葉恒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互相噬咬。
  相機被從手中抽走。
  “走,出去泡溫泉。”簡嘉雲淡風輕地說,絲毫沒有為他解釋一下照片的意思。
  “嘉嘉……”他拽住簡嘉的衣袖,眼神洶湧,翻滾著心疼,熱情,歉意,欲望,還有渴求。
  “你必須自己想起來,沒人幫得了你。”簡嘉輕聲道。
  葉恒長籲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轉而笑道:“陛下,咱商量一下唄,那些圖,能不能弄沒了啊,也太丟人了。”
  簡嘉:“不能。”
  葉恒:“陛下,微臣求你了……讓人看見,微臣可沒臉活了。”
  簡嘉從容道:“別人看不見,這是我的紀念品。”
  葉恒沒辦法,心里轉著念頭,想著怎麽把那小方盒子弄過來,毀個徹底。
  簡嘉卻手一翻,相機進了儲物空間,再摸不著,葉恒只能幹瞪眼。
  簡嘉拽著葉恒,踏著木質地板,走到室外。外面陽光燦爛,花香鳥鳴,腳下的地面都是熱乎乎的,溫泉水碧波蕩漾,幾根蒼翠的粗竹管里面水流潺潺,氤氳起幾絲霧氣。
  葉恒的一身薄紗女裝在水汽洇潤下慢慢變得潮濕,一點點貼在身上,把葉恒的身體曲線,肌肉塊壘完完整整地勾勒出來,尤其是胯下那一根,不能更明顯。
  “誒?怎麽就濕了?我還想看你披著輕紗跳小天鵝呢。”簡嘉有些遺憾。
  葉恒一哆嗦,心底無比慶幸,他雖然不知道小天鵝是啥,但這名字就充滿了不祥的感覺。要是讓自己穿個裙子扭扭噠噠地跳舞——還是讓他死了吧!
  簡嘉換了一套白色寢衣,坐在躺椅上,腳尖踢了葉恒一下:“下去吧,你不是一個勁兒說要泡溫泉。”
  “別我一人下去啊,”葉恒現在已經成功克服了羞臊——不就是穿個裙子嘛,爺承受得起。他重新笑嘻嘻,“咱倆一塊兒洗唄。”
  “下去!”簡嘉一句帶著真言的命令,葉恒立刻身子一挺,就要往泉水里跳。
  可是大流氓怎麽能甘心,他用盡力氣,抗住了真言幾秒,膽大包天地一把抱起簡嘉,倆人一塊兒跳進碧色的泉水,濺起大片水花。
  泉水並不深,邊上也就到人的胸口。葉恒一下子站起來,把簡嘉摟住。
  簡嘉好像冷不丁嗆了水,一個勁咳嗽,面容漫起緋紅。
  葉恒看簡嘉不住咳嗽,後悔又心疼,輕輕拍著簡嘉的背:“陛下,陛下,怎麽樣?我真是腦袋被豬撞了,哪兒難受?……不然,我去叫個郎中來?”
  簡嘉擺手,好容易喘勻了氣,只是咳嗽得面如桃花,眼睛水潤,那容色真是讓人口水橫流三千尺。
  葉恒就覺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恨不得摟住狠狠親一下。
  可是他不敢,小禍害的眼睛正冷幽幽盯著他呢。
  “我錯了,真不是故意讓你難受的,就是想跟你一起泡泡。”葉恒趕緊非常識相的認錯。
  簡嘉被熱熱的泉水包裹著,身上挺舒服,看著眼前衣服全貼在皮膚上的葉恒——他胸前肚兜都歪了,一個乳頭明目張膽地凸起,十分風騷地在簡嘉眼前晃蕩。
  簡嘉哪里跟他客氣,一把揪住,擰了兩下。
  葉恒十分應景地驚呼一聲,虛虛握住簡嘉的手,眼中的火焰像是要把簡嘉吞沒。
  簡嘉看他這樣子,就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把手抽回來,斜靠在池畔,靜靜地看著葉恒。
  葉恒眼睛里都是小禍害被泉水浸潤得白中透紅的皮膚,黑亮濕潤的頭發,淡粉色的嘴唇,還有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饞得他渾身上下都在癢,後面那個地方尤其癢。
  老子真特麽是被小皇帝操服了。
  葉恒心底意思意思地哀嘆一下,註意力立刻轉移到勾搭小禍害上去了。
  他緊盯著簡嘉的眼睛,明亮的眼眸里面都是赤裸裸火辣辣的勾引。他一點點扯掉身上的紗裙,肌理分明的健美肉體一寸寸袒露出來,水珠在肌肉上滾動,滑落,紅色的肚兜在水中飄蕩,載沈載浮。
  他的動作並不柔媚,但是配上那具堪比雕塑大師傑作的男性肉體,有力舒張的肌肉,還有那騷氣沖天的眼神,散發出致命的性吸引力。手指一寸寸撫過緊致的腰線,挺翹的臀部,荷爾蒙隨著迷蒙的水汽,充滿侵略性地撲向簡嘉。
  簡嘉靠在池邊,他能感覺到自己體溫的升高,血流的加速,大流氓魅力全開,那功力絕非常人可敵。
  簡嘉輕輕吐出口氣,面上紋絲不動。
  葉恒卻笑了,他笑得恣意張揚,因為他發現,簡嘉的衣服下擺也凸起了一點。
  小禍害也情動了,就說沒有他葉三勾不到的男人!
  呸!勾個屁的男人!能讓他這麽賣力勾搭的,也只有他家小禍害了。
  葉恒帶著嘩啦啦的水聲湊到簡嘉身邊,抓住簡嘉的手,按在自己屁股上,聲音低沈,帶著難以言喻的勾人和火熱的欲望:“溫泉水滑洗凝脂,始是新承恩澤時……陛下,讓微臣承承恩澤吧……”
  臥槽!
  簡嘉狠狠捏了一把手里滑溜溜,顫巍巍的臀肉,這大流氓太騷浪了。
  他一把按住葉恒,把他屁股朝上,按在池子邊上的木臺上,兩條腿還浸在水里,就一個濕漉漉,泛著水光,冒著熱氣的挺翹屁股撅在那里。
  葉恒無限歡喜地“驚叫”:“陛下~~”
  簡嘉沒忍住,啪一下在那挺翹無比的臀丘抽了一下。
  “誒呦怎麽還打屁股,”葉恒節操稀里嘩啦地崩塌,用臀肉蹭著簡嘉的手,“嘉嘉你挺重口啊。”
  “還有更重口的呢,你要不要試試?”簡嘉又抽了他一下,手里突然多了個大盒子。正是桃花渡老板準備的新婚禮物。
  “啊!哈哈,嘉嘉,這個咱就用不著了吧?你直接幹就行,真的,直接幹就很爽了。”葉恒幹笑著扭腰就想逃跑。
  “跑得了嗎你?”簡嘉一把薅住葉恒胯下精神得不得了的二兩肉,把人提溜回來。
  “誒誒我去,輕點寶貝兒,這真不是蘑菇。”葉恒嘴里嘶嘶的。
  哢噠一聲清脆的響聲,葉恒回頭一看,自己兩手被一個金屬鐐銬給拷在了身後,這鐐銬還甚是眼熟,好像以前就被這麽折騰過。
  “陛下……你要幹什麽?”葉恒有點肝顫。怎麽還把他給銬上了?小禍害好像要下辣手。
  簡嘉傾身,在葉恒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當然是為幹你做準備。”
  葉恒被吻得心神蕩漾,僅余的理智顫抖地問:“做……什麽準備?”
  “擴張。”簡嘉拿起一旁帶著露珠的一盤水果。
  “確保你爽上天。”簡嘉又從木盒子里拿出一根又細又直,上面還分了好幾個叉的小樹枝。
  葉恒的肝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是要幹神馬?還要用水果樹枝什麽的……他能不能申請直接操啊!真刀真槍爽一發是多麽痛快,操得菊花殘也沒關系啊!
  真的!


第74章 極致高潮
  簡嘉拿起小樹枝,又把葉恒推倒在池邊的平臺上。這個平臺是在水下面的,讓人可以躺著泡在水里享受,於是葉恒的頭露在水面,勃起的陰莖也支出來,跟他自己兩兩相望。
  簡嘉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葉恒挺得梆硬的丁丁,另一手拿起小樹枝,對準馬眼,往里插。
  “唔……陛下……”葉恒哆嗦了一下,然後挺住不敢再動,“那里……您手可穩當點兒……”
  那個地方往里面插東西肯定不好受,但是小樹枝表面比較光滑,也不粗,沒有痛苦到不能承受,還有種古怪的快感。可是,小禍害插他那里是要幹嘛?
  他真的很憂心!
  “這是能讓你很爽的東西,”簡嘉摸摸葉恒的臉,“別怕,老板還附了說明書,這東西叫一夜芳華,他們桃花渡的特色產品,別地方還見不著呢。”
  “嘉嘉,你要對我憐惜些,人家可什麽都交給你了。”葉恒對著簡嘉嫵媚地眨眼睛。
  簡嘉一陣惡寒,葉恒那種陽剛帥氣的長相,實在不適合這種調調。
  “你給我老實點。”簡嘉扒拉一下小樹枝。
  “唔……嘿嘿……嘉嘉,我是說真的。”成功刺激到簡嘉,葉恒得意的笑。
  簡嘉又示意葉恒站起來,走到一旁池水比較淺的地方。葉恒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雞雞上面的樹枝,好氣又好笑。澡堂子老板居然送這麽個東西來整他。
  當然,此時的葉恒並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可怕。
  簡嘉示意葉恒用手撐住池邊,撅起屁股。
  “給你擴張,省得受傷,選一個吧。”
  擺在他面前的,都是果盤里的東西——荔枝,核桃,還有獼猴桃。
  “嘉,嘉嘉,”葉恒有點冒汗了,“其實不擴張,直接進去就行。”
  “你不是讓我憐惜你?我特別憐香惜玉的。”簡嘉面容十分正經,眼里卻閃爍笑意。
  葉恒又被簡嘉的眼睛眩暈住,抹了把臉,豁出去了:“行,你來吧。”
  “從小的到大的,這是科學的順序。”簡嘉的語氣特別嚴肅。
  拿起個頭最小的荔枝,就對著葉恒的後穴擠。
  荔枝是新鮮的,果皮鮮紅,對著深紅色的肉穴擠下去,把肛口的嫩肉壓得變形。
  “嗯……”葉恒屁股一抖。緊致的後穴突遭硬物突入,實在是疼,怎麽形容呢?
  詩人葉恒在腦子里打了個比方——就像往鼻孔里塞西瓜,那種滋味,讓葉才子都詞匯貧乏了。
  捅咕半天,葉恒被弄出一身汗,荔枝終於進去了,那疙疙瘩瘩的表面磨在入口的嫩肉上,腸壁上,讓他的屁股止不住地哆嗦。
  然後是核桃,葉恒回頭看了一眼,簡嘉的眼神特別認真專註,就盯著他那個地方。
  葉恒覺得菊花一陣酥麻。
  簡嘉立刻抽了他一巴掌。
  “亂動什麽,後面不許抽抽,核桃馬上要進去,被你一下擠出來了。”語氣有點不高興。
  葉恒哭笑不得,他那不是控制不住的反應嘛!
  但還是老老實實放松後穴。
  不一會兒,後面就頂了一個荔枝,一個核桃。葉恒的腸道久經考驗,塞一盒棋子不在話下,此時頗為輕松。
  不過獼猴桃頂上來的時候,葉恒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嘉嘉,這個,是不是太大了?”葉恒小心地提出異議。
  “不大,我手藝好著呢,肯定能塞進去。”簡博士就是這麽自信,這是學霸的尊嚴。
  “不是……內什麽……”葉恒欲哭無淚,還沒等他憋出下文,獼猴桃已經泰山壓頂。
  “唔……”葉恒忍不住低哼一聲,獼猴桃的毛皮磨得他菊花疼,還有簡嘉的手藝……
  一言難盡,都是辛酸淚……
  簡嘉十個手指頭都用上了,恨不得把葉恒的菊花勾起撐開,把獼猴桃妥妥當當地空心入籃。
  可惜獼猴桃選得太大,卡在中段進不去,出不來,還特有摩擦力,葉恒疼得直哼哼。
  簡嘉也有點冒汗,葉恒看到簡嘉有些著急的樣子,反而先心疼了。幹脆菊花一用勁兒——
  獼猴桃裂了,淌出了綠色果汁,順著股縫,蜿蜒而下。
  “嘉嘉,進去了,你真厲害。”葉恒安慰道。
  簡嘉:“……”
  簡嘉有點想笑,拍拍葉恒的屁股,壓在他身上,悄聲道:“現在排出來,然後幹你。”
  葉恒心火燎原,眼神鋥光瓦亮,立刻動力百倍,菊花一伸一縮,不一會兒就都排出來,穴口那里磨得鮮紅,松松一個小孔流著水。
  簡嘉呼吸一緊,把葉恒拽到溫泉的花柵欄邊上,水聲嘩啦,簡嘉扣住葉恒鎖在身後的雙臂,把他按在花柵上,下身用力挺進。
  灼熱的堅硬在溫熱的泉水里進入緊致柔軟,彈性極佳的肉穴,簡嘉舒服地輕嘆一聲,下身狠狠一使力,直接刺進肉穴深處,正正頂上葉恒的G點。
  “啊啊——”一聲打著顫的尖叫沖口而出,葉恒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花柵被他推得簌簌作響。
  簡嘉的動作卻停下來,因為他剛剛不止聽到一聲叫喊,花柵的另一邊,好像也有個聲音發出情熱的吶喊。
  “嘉嘉?”葉恒疑惑他怎麽不動了。
  簡嘉側耳聽聽,那邊又沒動靜了。
  他抓住葉恒的胳膊,緩緩抽出,使勁沖入。
  葉恒被後穴的飽脹滾熱操得爽得不行,克制不住又是一聲呻吟。
  葉恒自己都臉紅,叫得實在太浪了。
  不過反正就是叫給自家小禍害聽,也沒啥。
  正這麽想著,花柵那邊又傳來一聲低啞的哀鳴。
  “嗚……軒,主人,那邊,那邊有……嗚……”
  這下子葉恒可聽清楚了,後穴頓時一縮,夾得簡嘉一抽氣,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發出脆響。
  “嘉嘉……”葉恒使勁沖著簡嘉使眼色,示意對面有別人。
  可是花柵另一側就像打招呼似的,又是幾聲呻吟。
  “不!主人!那邊……那邊真的有人!啊啊——”一陣撲騰的水聲。
  那男子低沈的嗓音充滿情欲和恐懼。
  “怕什麽,是你的熟人。”另一個男子的聲音十分清雅,說的話卻是百分之百的惡劣。
  “我操!”葉恒呻吟一聲。
  他和簡嘉都聽出來了,對面正是何軒和聶臨淵。做了鄰居不說,還特麽同一時間在溫泉搞,撞車了。
  “寶貝,跟你的朋友打個招呼。”何軒輕笑道。
  “嗚嗚——不,主人,輕點,別碰那里,啊啊——我說,我說,求你饒了我。葉,葉兄弟,啊啊——你,你好——嗚——”
  然後就是一陣帶著哭腔的低啞呻吟。
  葉恒:“……”
  我他媽不好。
  簡嘉看著僵住的葉恒,心底惡作劇的泡泡泉湧而出。他握住葉恒堅韌有力的腰肢,下身用力一捅:“小葉子,人家跟你問好,回一句。”
  “唔……”葉恒悶哼一聲,聲音卡在喉嚨里。
  他臉上燒得厲害,小禍害這是幹什麽?對面可是有倆大活人呢,還,還小葉子,葉恒覺得自己的老厚臉皮都被叫薄了。
  那邊何軒噗嗤一聲笑了:“人家不應你,看來是你問候得不夠努力,繼續打招呼!”
  “啊啊……主人……別,別弄,我,我說,葉恒,葉恒,啊啊……葉恒!”聶臨淵不知被弄到了哪里,最後一句聲音都劈叉了。
  葉恒:“……”
  臥槽你叫老子名字叫得這麽激情真的好嗎?我家小禍害可還在一邊插著我呢。
  “啊……葉恒你他媽吱一聲啊!”聶臨淵叫得越發淒慘。
  “操!吱個屁啊!”葉恒忍不住爆粗口,跟自己的朋友一墻之隔分別被操,臊死人了好嗎。沒想到聶臨淵人高馬大的,居然也是在下面的那個。
  “簡公子,不好意思,我家的這個不太懂禮貌。”何軒溫文爾雅地說。
  如果聽不到聶臨淵可憐的呻吟,還有清晰的啪啪聲,還真以為對面是一位衣冠齊整,正襟危坐的如玉公子。
  “沒關系,”簡嘉的聲音也平靜清澈如冷泉,“我家小葉子也不太聽話。”
  腰下使力,肉刃披荊斬棘,直接操到不斷收縮的腸肉深處,頂撞鼓起那一小塊。
  “唔啊——”葉恒驚叫沖口而出。
  “說到這里,我想起一個讓他們乖乖聽話的法子,他們特別怕這個。給你示範一下怎麽樣?”何軒笑道。
  “不!主人,求你不要,不要這個,我受不了——”何軒恐懼萬分地哀求,即使看不到臉,也能想到他有多害怕。他根本顧不得臉面,拼命求饒。
  葉恒被操得有點發暈的腦子也有些戰栗,好像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簡公子,你家的是不是也用了一夜芳華?”何軒問道。
  “是。”簡嘉看看葉恒陰莖上插的小樹枝。
  “那就對了,這個招式最關鍵的就是不能讓他射。跟著我做,真的特別好玩。”何軒話語中笑意滿滿。
  葉恒討饒似的夾了一下簡嘉。
  簡嘉抽一口氣,應聲道:“好,我們也試試。”
  “嗚……葉恒……你個……嗚……”聶臨淵現在無比後悔跟那兩位住一塊,自己主人雖然沒有恢複記憶,但是遇到同為君王的簡嘉,氣息互相影響,把以前的奇怪性子又引出來,這下可倒血黴了。
  “把他擡起來,讓他用騎乘位坐在你身上。這個姿勢最省力,進得也深。”何軒指導。
  葉恒用口型對簡嘉討饒,簡嘉黑眸亮閃閃,專註地看他。葉恒根本無法抵抗,只得乖乖任由簡嘉擺布。
  簡嘉躺在水下平臺上,透過清澈的泉水能看到葉恒深紅色的肉穴把他的陰莖吞下去,吞到根部,葉恒胸膛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口中急促地喘著氣。簡嘉覺得這個姿勢好,陰莖好像進入了從未達到的深度,又緊,又深,又熱。葉恒生怕壓到他,雙腿用力,摸上去肌肉繃成一塊塊的。
  “現在,讓他動,沒力氣了你再幹他,幹到第三朵花開。”何軒道。
  簡嘉拍拍葉恒屁股,葉恒早就饞的不行,這會兒能自己動了,還不可著勁兒的快活。他雙手還被拷在身後,屁股卻含著簡嘉的東西,起起伏伏。他的腰和腿都特別有力氣,上上下下,肌肉漂亮地鼓脹,收縮,灑落晶瑩的水珠。他的面容泛起潮紅,眼睛緊緊盯著簡嘉,那目光像是要把簡嘉吞進肚子。兩個乳頭加上陰莖都立起來,口中吐出激烈而灼熱的呼吸,在簡嘉身上縱情搖擺。
  簡嘉全身浸在暖融融的泉水里,下面還被緊致火熱的肉穴伺候著,眼睛還能欣賞帥哥的火辣身材,淫蕩表情,不能更舒服。
  葉恒粗喘著,他能感受到簡嘉的興奮和搏動,他因此而更加狂熱,身體起伏,頂撞自己最受不了的那一點,酥麻火辣的戰栗在周身流轉沸騰,他狂喜地躍動,對準了那個地方坐下,碾壓,撞擊,等著最後的頂點。
  然而奔騰的精液卻被那條樹枝頂住,樹枝沒有封嚴實,精液沿著可憐的縫隙出去一點點,更多的卻是被堵住,逆流而回。
  “啊——操!嘉嘉!拔掉,把那玩意拔掉!”葉恒痛苦地痙攣,身子蜷縮,向前倒在簡嘉身上,簡嘉一邊享受葉恒痙攣抽搐的甬道,一邊張大眼睛,看葉恒的雞雞開花。
  插在葉恒陰莖里的樹枝,一枝小樹杈上開出了一朵嬌嫩的藍色花朵,花蕊是金黃色的,而這支樹枝,一共有九個分叉。
  “繼續操他,至少要開三朵花。”何軒的聲音傳過來,還夾雜著聶臨淵的哽咽和呻吟,那邊想必也非常激烈。
  葉恒軟倒在簡嘉身上,還在哆嗦。簡嘉把葉恒拽起來,讓他站著撅起屁股,上半身趴在臺子上,後面一捅就進去了。
  “嗚……嘉嘉,放開我,拔下來……”
  葉恒身子被插得直發抖,前面陰莖脹得可怕,後面又被簡嘉反複抽插,盯著那塊鼓起的地方狠戳,他實在受不了想躲,卻被簡嘉抓著拷在一起的手腕,一頓猛操。
  “嗚……啊哈……嘉……”葉恒被幹得喘不過氣,再次接近巔峰,他恐懼地睜大雙眼,因為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痛苦。
  “嗚……不要……嘉嘉……放開!”
  葉恒身上泛起大片紅暈,肌肉一塊塊地抽搐,胯下滴出兩滴可憐的白液,更加醒目的是第二朵盛開的金色花朵。
  簡嘉被葉恒後面抽抽得差點射了,葉恒有些站不住,簡嘉抓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臺子上繼續操。
  粗大的東西進出熟紅的肉穴,股縫的嫩肉都被磨得發紅,那里一直在不停地顫抖。
  葉恒被撞得腦子發昏,一直在高潮邊緣煎熬不得釋放,痛苦至極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覺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噴出了火星,或者已經在噴血,舌根嘗到一絲血腥氣,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有點模糊,第三次高潮逐漸逼近。
  太熱了,太難受了!
  “放開!簡嘉!你他媽放開!”葉恒突然開始掙紮,身體彈動,力大無窮,簡嘉根本按不住他。
  “不許動!”簡嘉一句真言就把葉恒釘死在那里,四肢只能以微小的幅度顫抖,他的脖子上綻起青筋,陰莖不住抽動,眼睛都有點向上翻了。
  第三朵火紅的花朵綻放,葉恒已經要昏死過去了。
  “就是現在,在最里面有一塊肉在膨脹,狠狠頂他,他會爽死!”何軒大聲道。
  然後就聽見聶臨淵瘋狂至極的嘶喊。
  簡嘉身上一哆嗦,抓緊葉恒的腰,深深插進去,小腹都按進了葉恒的股縫,把臀肉擠扁。葉恒像是魚一樣微微彈跳,嗓子眼里發出嘶嘶聲。
  果然,陰莖頭部接觸到了一個又軟又嫩,滾燙的東西在慢慢脹大,越來越鼓。這東西好像還有吸力,在吸吮著簡嘉的陰莖頭部。
  簡嘉爽得一哆嗦,立刻狠狠撞上去——
  “啊啊啊——”葉恒爆發出堪稱慘烈的哀叫,他的身體痙攣扭曲,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潮紅,嘴巴張開,流出口水,臉上更是涕淚橫流,他只能哀叫,大腦像被堪比核爆的快感撞碎了!
  有些放大的瞳仁里一片模糊,昏暗顛倒的視線中卻有個身影越來越清晰,面容清冷,眉目凝霜,靜靜地對他說:“我是簡嘉。”
  屏障轟然碎裂——
  簡嘉,是簡嘉啊……
  我怎麽會記不起你呢?
  我真是蠢。
  嘉嘉……
  我的陛下,我的主人。


第75章 終於認主啦
  簡嘉幾乎按不住葉恒離水活魚一樣彈跳痙攣的身體。葉恒脹成紫紅色的陰莖上居然瞬間開放了三朵花,粉白,黛綠和絳紫,加上之前的,一共六朵嬌嫩盛放的鮮花,看起來分外妖嬈。
  葉恒體內那個又軟又熱的肉塊包裹住簡嘉陰莖的頭部,好像一只熱情的小嘴在不住吸吮,那種刺激,讓簡嘉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他抓緊葉恒的腰肢,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指痕,下面頂在那團軟肉上面,猛力沖刺,紮得那東西軟糖似的化作一團,緊緊箍住龜頭。
  葉恒的嗓子完全啞掉,喉嚨里面只余拉風箱似的呼呼聲,嘴唇微微翕動,好像在叫著什麽。他的眼睛張大,眼角殷紅似血,淚水滾落,臉部肌肉顫抖抽搐,扭曲得不成樣子。
  簡嘉急促地喘著氣,又狠命插了幾十下,葉恒被操得渾身抽搐,里面那團軟肉連帶整個後穴腸道都劇烈地痙攣起來,簡直是牟足了力氣擠壓按摩簡嘉的陰莖,這一瞬間,簡嘉覺得眼前似乎有電光炸開,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感讓他的腦子都有些眩暈。
  他射在葉恒的身體里面,那團軟肉把簡嘉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全都吸收進去,然後慢慢縮小,消失不見。
  就在他射精那一瞬,葉恒身體劇烈彈動,皮膚滾熱,汗出如漿,喉中發出一聲嘶啞至極的低吼,樹枝上的最後三朵花全數開放,澄金,靛青,瑩紅,玉蕊吐艷。
  簡嘉深呼吸幾下,心跳才緩緩平複,而身下的葉恒已經暈死過去了。
  大流氓雙手被拷在身後,渾身皮膚都是泛紅的,肌肉還在微微抽搐,屁股被撞得紅通通,合不攏的後穴溢出點點白液。陰莖上九朵鮮花盛開,色彩繽紛,鮮嫩誘人。一張英俊的臉上淚痕狼藉,嘴唇都有點咬破了。
  真是又可憐又色情。
  簡嘉實在沒忍住,掏出相機,拍照留念——這張照片後來榮登葉三爺最想摧毀之艷照榜首。
  簡嘉先松開了葉恒的雙手,然後抓住花枝,一點點小心地抽出。
  葉恒呻吟著醒過來,迷迷糊糊間以為簡嘉又要折騰他,啞著嗓子低聲祈求:“嘉嘉,不行了,要散架了,求你……別……別弄了……”
  簡嘉把細長的花枝抽出來,葉恒身子下意識繃緊,陰莖抽了幾下,居然射出來一股濃稠的精液,他呻吟一聲,徹底被弄醒了。
  他突然轉身一把熊抱住簡嘉,箍得緊緊的,兩人栽到水里,簡嘉身上僅剩的衣服也濕透了。
  葉恒手臂托住簡嘉,避免他嗆水。
  簡嘉按著葉恒肌肉強健的胸膛,掌下的心臟正以一種令人震驚的力道和速度搏動。然後眼前一暗,葉恒一言不發就吻住他,動作並不兇狠,也不粗魯,帶著滿滿的熱情和珍惜,近乎是在膜拜了。
  簡嘉眨了兩下眼睛,也沒反抗,就勢抱住葉恒的腰,反客為主,堪稱兇暴地回吻。
  葉恒的氣息中帶著一種甜瓜的味道,簡嘉挺喜歡,就把他嘗了個遍。
  葉恒也不跟他爭主動權,非常縱容地任他動作,一會兒就被吻得氣喘籲籲。
  簡嘉一邊親,一邊揉捏葉恒在水下更顯彈滑的屁股。這下葉恒受不住了,低吟一聲,按住簡嘉的手,喘息道:“嘉嘉,不成了,哥菊花都要磨熟了,真經不起你再來一回,咱得講究個合理利用“自然資源”對不對?”
  簡嘉立刻有所察覺,捏住葉恒的下巴擡起來,眼睛緊盯著他。
  葉恒噗嗤笑出來,眼睛明亮得好像太陽,他摟緊了簡嘉,在簡嘉耳邊說:“別看了,小禍害,哥都想起來了。對不起,居然這麽久才開竅,真對不起。嘉嘉,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聲音帶著情欲後的沙啞,低沈又溫柔,簡嘉怎麽聽都覺得這大流氓在勾引他,企圖轉移重點。
  簡嘉同誌的意誌多麽堅定,手指捅進大流氓依舊濡濕火熱的肉穴,輕聲道:“想起來了?那咱們就算算賬。”
  “唔……嘉嘉,別……”葉恒腰肢酥麻,低喘幾下,摟著簡嘉,忍不住在他頭發上親吻,輕聲說,“我的陛下,我剛剛都被你操暈過去了,你看看那花開的,你可真是狠吶。再來一次,真被你弄死了。明天,明天好不好?你怎麽玩都行,哥給你賠罪。”
  “其實……你沒做錯什麽。”簡嘉聲音平靜。
  他之前是有些郁悶,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真沒理由責怪葉恒。
  責怪什麽?怪人家對自己感情不夠深?不夠信任?
  這太扯淡了,自己是什麽冷淡性子簡嘉清楚得很,又憑什麽要求人家對自己情深不渝。
  “別介,”葉恒卻一下子毛了,他幹脆把簡嘉放在水邊的臺子上,自己單膝跪地,握著簡嘉的手,眼神十分鄭重,“嘉嘉,是我的錯。我太過篤信個人判斷,卻忽略了最本能的信息。你怪我是應該的,如果你無動於衷,我才不知道該上哪去哭。”
  他的眼睛明亮異常,火熱地看著簡嘉:“那時候我滿嘴胡話地罵你,你難過了。我當時心里就難受得不行。現在想來,我心疼是真心疼,高興也是真高興。”
  “無論我有沒有記憶,都翻不出你的手心,這不是乖乖跟著你迎神諭來了,”他壓低聲音,“還被幹得爽翻天。”
  “我受傷的時候,你是真擔心了對不對?陛下,你知道要走進你心里,難如上青天嗎?”葉恒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簡嘉一下,在簡嘉變臉之前又跪回去。
  “嘉嘉,有了這一回,我才確認,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也才知道,我在你心里也是占了一塊地方的。”
  他又一把抱住簡嘉,發瘋似的在水里撲騰,瘋驢一樣叫喚:“老子要樂死了你曉不曉得?”
  簡嘉被他弄得有點措手不及,溫暖的泉水還有葉恒火熱的擁抱把他緊緊環繞,清冷的眼眸泛起漣漪。
  葉恒……在他心里,占了一塊地方?
  也許吧,這大流氓能夠牽動他心緒倒是真的。
  葉恒突然痛苦地身子弓起,抱著簡嘉的雙臂也不住顫抖。
  “哪里不舒服?”簡嘉連忙撐住他。
  “沒事。”葉恒扯出一個笑,“就是人家都要給你生孩子了,還沒個名分,身體抗議了唄。”
  簡嘉想起來,高層使魔如果願意,是可以生育的。但只有認主的高級使魔才能出現胎胞頸,剛剛因為強烈刺激,葉恒體內出現的那塊軟肉,十有八九就是胎胞頸。
  但是葉恒並沒認主,受過劇烈刺激的身體理所當然就開始反噬。
  “陛下,給個名分唄?不然我們爺倆可怎麽見人!會影響baby成長噠~”葉恒摸著自己的小腹,滿眼哀怨。
  簡嘉要被他氣笑了,因為沒有認主,葉恒基因解鎖層次也不達標,根本不可能有小孩,這大流氓又逮著機會就展現戲精本色。
  卻還是掏出了屬於葉恒那枚一直沒派上用場的琉璃珠。琉璃珠里面仿佛有一條璀璨的銀河。
  葉恒一見,兩眼放光,立刻積極主動地趴好,只見碧綠清澈的溫泉里撅起一個光溜溜的屁股,屁股溝里還有一個被幹得合不攏的深紅肉穴。
  簡嘉唇角翹起了一點弧度,可惜葉恒正趴水里全心全意等著蓋章,一點沒看見。
  琉璃珠抵住穴口,在體液的潤滑下,沒費什麽力氣就進去了。一股令人發熱的暖流遊遍全身,好像每一個細胞都被溫柔的梳理了一遍。暖流匯聚到中指,形成一枚金光閃閃的金色指環,周圍仿佛有震得人靈魂顫抖的音波在回響。
  系統提示:完成支線任務——喚醒使魔記憶,獲得獎勵積分1000點。完成支線任務道具play,獲得獎勵積分500點。部分完成支線任務SM虐戀play,獲得積分500點。
  葉恒坐起來,目光落在金色指環上,感受著與簡嘉氣息交融的脈動,深邃的眼眸蕩漾著喜悅。還差最後一步,他雙膝跪倒,難得正正經經地看著簡嘉,目光明亮而篤定,朗聲叫道:“主人。”
  不等簡嘉回應,又湊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簡嘉臉蛋上吧唧親了一下,得意笑道:“嘉嘉,這下子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再沒機會始亂終棄,誰還敢說老子沒名沒分?。”
  簡嘉:“你個欠日的老東西。”
  葉恒一楞,再沒想到簡嘉也會說這種粗話,樂不可支,又喜歡得不行,忍不住又開始撩騷:“行,哥讓你日,日出東方,到日落西山,不死就行。不過系統都說了,我可是被你SM了,下次下手輕點唄。”
  他拿起自己丁丁開出的九朵鮮花,還湊到鼻端聞了一下,一點不害臊地風騷笑:“這可是老子生殖器上面開出的生殖器,還挺香。”
  簡嘉面色不動,眼中卻流轉著危險的光芒。葉恒頓覺不妙,連忙捂屁股道:“寶貝兒,我可不是說現在就日,再來哥可真脫肛了,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簡嘉還是盯著他。
  葉恒咽了口唾沫,眼睛一閃,嘻嘻笑道:“嘉嘉,剛進來那會兒被你給強上了還記得不?”
  簡嘉不語凝視。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欠操。我那時候被你幹得欲仙欲死,回家還寫了首詩,絕妙好詩。感情真摯,情節曲折,朗朗上口,想聽聽嗎?”
  簡嘉:“不太想……”
  “真的好詩,你聽我說啊……”葉恒緊挨著簡嘉坐下,拉著簡嘉的手,在他掌心寫下五個字。
  “這就是這首詩的標題。”葉恒道。
  簡嘉看了之後,面無表情,已經不對葉恒的節操抱什麽希望了。
  那五個字是——
  被操後有感。
  葉恒接著聲情並茂地長吟道:
  一下兩下我不要,
  一二十下叫聲妙,
  待到幾十百千下,
  陛下饒命要插爆!
  這首大作成功地澆滅了簡嘉的欲望。葉恒以另類的方式保持了殘破菊花的完整性。
  簡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葉恒立刻像聽到警報的獵犬一樣,嗖一下蹦起來。
  “趕緊的,進屋。祖宗,你在這兒折騰多長時間了,我他媽居然忘了你現在就是個一碰就碎的。”一大塊浴巾已經兜頭罩下來,把簡嘉裹得嚴嚴實實。
  “我不冷……”簡嘉還想分辯一下。
  就在這時,花柵對面突然騰起一股恐怖的氣勢,精神力奔騰散逸。
  葉恒立即悶哼一聲。
  這是源自高級君王的精神風暴。
  簡嘉立刻同樣放出精神力,把葉恒隔絕開來,望著花柵的眼眸泛起冷光。
  “聶臨淵,你居然敢……”何軒的聲音響起,充斥著深沈的怒意。
  “主人……我再無辦法可想……我不甘心……”聶臨淵的聲音顫抖,滿是絕望和痛苦。
  突然一陣水聲,聶臨淵一聲慘叫,接著就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看來是何軒的記憶也恢複了,那兩位也不知道會怎樣解決這段公案。
  “那小子不會被他家主人宰了吧?”葉恒一邊用浴巾包裹簡嘉,一邊道。
  “何軒……感覺脾氣並不壞……”簡嘉中肯道。
  “好脾氣?”葉恒冷哼一聲,他還記著何軒怎樣教著他家純潔的小禍害炮制他,差點兒把他給弄死。
  望著簡嘉被浴巾圍得只剩一對寶石般光華璀璨的黑眼睛和幾縷濕發露在外面,葉恒心里喜歡死了,恨不得把他變小了捂在手心里。
  他的心底忽然一顫,認主之後,他已經隱隱逼近基因解鎖四層,產生了某種奇妙的感應,他能感受到危險的逼近。
  葉恒眸光深不見底,在這個世界里,他交了不少朋友,卻也結下許多仇敵。看來是有人不安分,看不得他過得舒坦,要搞事了。
  這些人實力不弱,以簡嘉現在的狀況,自己一時照顧不到,還真有可能吃虧。他卻再也不想看到簡嘉受一點傷。
  既然是沖著我來的,老子就去會會你們,誰敢動我家陛下,老子就剁了他所有的爪子。
  “嘉嘉,我出去一趟,如果到明天還沒回來,你就繼續上路去聖蒼山,也不遠了。”葉恒仔仔細細地叮囑,“開山那天,我一定會隨你上去。”
  簡嘉:“你去哪?”
  葉恒微笑:“別擔心,解決幾個小毛賊。”
  騙誰呢?
  簡嘉眼神一動:“我也去。”
  葉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親親簡嘉的額頭:“殺雞焉用牛刀。嘉嘉,你先走著,我隨後就到。對了,咱還有個保鏢不能浪費了。”
  語畢就揚聲道:“軍魂煞殿下,看家狗似的跟了這麽久,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第76章 黑寡婦余方夏
  葉恒就在胯間圍了條浴巾,大喇喇地抱著膀子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他開出來的九朵花。
  簡嘉站起身,走進屋子,慢騰騰穿上一套柔軟舒適的棉質長袍,外面隱隱傳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他卻沒有一點好奇之心。
  片刻之後,光著膀子的葉恒和一身普通武者裝扮的余方夏一起走進來,葉恒似笑非笑,余方夏卻一臉沈郁,身上寒氣森森。
  “嘉嘉,軍魂煞殿下聽了咱們的現場,有點不開心呢。”葉恒英俊的眉眼透著股子飛揚肆意,“不開心也白搭,咱是有證駕駛,羨慕嫉妒恨也沒有用。”
  葉恒手指上的金色指環明目張膽地金光閃閃,亮瞎狗眼,一點兒都不知道收斂。
  余方夏臉色更不好看了,他悶了一會兒,低聲吐出一句:“記憶減退,老年癡呆。”
  葉恒笑容僵了一下,這傻大個還挺會戳人心窩子的。
  簡嘉也不說話,默默地看著這兩人表演。
  余方夏率先撐不住低頭,卻一聲不吭。
  葉恒湊過來笑道:“陛下,最後這幾天路程讓小魚跟著你,有他在,一般宵小都不敢近身。”
  隨手就給余方夏取了個綽號。
  “你指揮我指揮得還挺順手。”簡嘉不鹹不淡地說,深不見底的黑眸輕飄飄從葉恒臉上劃過去。
  葉恒一個激靈連忙站好,正色道:“我哪兒敢啊,嘉嘉,我這不是不放心你麽。而且要上聖蒼山,這一路也必須有扈從跟著。”
  簡嘉眸色凝霜,語氣冷凝:“你們請自便吧,該幹嘛幹嘛去,我用不著扈從。”
  這兩人把自己當成接力棒了,說放誰手里就放誰手里。
  葉恒覺出不對,瞪著余方夏:“你怎麽惹著陛下了?你挺能耐啊!”
  余方夏無限沈默中……
  葉恒趕緊陪小心:“嘉嘉,不然……你在這等我,我把那幾個家夥解決了就回來找你。”
  “我為什麽不能去?”簡嘉眼中閃過一道冷幽幽的光芒。
  “太危險了,那幾個人都擅長近戰,人多我怕護不住你,我不能讓你受傷。”葉恒道。
  這是實話,那些人出手狠毒,還有大範圍破魔武器。萬一他一下子照看不到,簡嘉被傷了,他把那幾個都宰了也無濟於事。
  當然,其中一個仇敵是個女瘋子,不知怎麽就看上了他,死纏爛打,還一副把他當做負心漢的樣子。這個可不能讓他家小禍害看見,萬一誤會了,生氣不搭理他怎麽辦。
  “我有這個,用不上扈從。”簡嘉淡聲道,他掏出扈從徽記,直接攆人。
  “嘉嘉,厲害,這個都讓你找到了。”葉恒見勢不妙,趕緊怕馬屁,“行,你不愛帶著人那就不帶。我保證,很快就會趕上來。”葉恒一邊信誓旦旦,一邊冷然地看了余方夏一眼,目光中充滿威脅。
  余方夏只是沈默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約定照顧好簡嘉。然後就不再看葉恒,完全沒把葉恒的威脅放在眼里。
  “兩位都是大忙人,不耽擱你們的時間,我又不是真的少年人,還能走丟麽?”簡嘉平靜道,一點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可是兩個使魔都感到身上發冷。
  葉恒有些急了,可是危險的感覺越發逼近,他只得上前,用力抱了簡嘉一下:“嘉嘉,註意千萬別傷了自己,別生氣,哥回來任你處置。”
  說完就幹脆利落地出了桃花閣,幾個縱躍跳出花柵,轉眼就不見了。
  簡嘉默默註視葉恒消失的方向,回頭發現余方夏已經無聲無息跪倒在地。
  他心里有些不耐煩,聲音里寒意凜然:“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軍魂煞殿下,還要我請你出去麽?”
  余方夏臉孔慢慢變得慘白,俊美的眉宇間滿是無措和哀涼。灰色的眸子絕望地落在簡嘉身上,轉都不轉一下。
  簡嘉走到余方夏面前,蹲下來,與他視線平齊,認真道:“余方夏,你擺這幅樣子給誰看?”
  余方夏被他的視線逼得移開目光。
  “你有另類癖好,我接受。然後你爽完就跑。我做任務,你又跑來插一腳。我們上了床,給你琉璃珠,你又拒絕。今天又過來,擺一副被人拋棄的鬼樣子,到底要給誰看?”簡嘉不緊不慢地說,聲音好像冰珠子一樣清冷,每一句都讓余方夏的臉色更加蒼白一分。
  “我……”余方夏。
  “看著我說話。”簡嘉輕喝。
  余方夏哆嗦一下,擡頭對上簡嘉的眼睛,眼珠微微發顫,瞳孔都有點放大,像只恐懼到極點的負傷野獸。
  “我……”余方夏嘴唇哆嗦著,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屁。
  簡嘉等了片刻,就站起身,只是清楚地吐出一個字:“滾。”
  余方夏劇烈地顫抖著,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外爬。他眼中的恐懼泛濫成災,他知道簡嘉這次是認真的。如果他再瞞下去,從現在開始,他將再也不能靠近簡嘉半步,可能連遠遠跟著偷看一眼的機會都不會再有。這個認知讓他害怕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余方夏艱難地抓住簡嘉的衣擺,抖得不成樣子。
  “我……我說……”余方夏仿佛費盡全身力氣,把自己抽成了幹癟的真空包裝袋,才擠出一句話,“我都告訴你,求你,主人……”
  簡嘉不說話,只是冷冰冰地俯視著他。
  余方夏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平板地吐出幾個字:“我去過首陽窟。”
  簡嘉一怔,隨即就都明白了。
  首陽窟是個非常神奇的地方,一個存在於極樂伊甸的奇異洞穴。無論身在何處,只要在特定時間,手持信物,並且緣分足夠,就可以進入首陽窟。
  首陽窟里面有很多珍貴道具和草藥。最初,神眷者發現了這片寶地,欣喜若狂,發瘋似地爭奪進入首陽窟的信物,希望攫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很快,第一批進入的那些幸運兒中的使魔突然發現,他們沒辦法跟君王上床了。
  首先是君王本能地不願意跟這些進入過首陽窟的使魔親近。後來有人實在忍不住,硬是來了一回,結局就是使魔把交合中的君王給吸成了幹屍。精神力,血液,骨髓,一絲不剩。
  那使魔害死了自家君王,當場傷心得瘋癲。後來又出了幾起同樣的事件。那些進入過首陽窟的使魔最後被君王集體驅逐。
  從此神眷者談首陽窟色變,再沒人敢隨意進去。可是,卻有一種人把首陽窟當做逃出煉獄的機緣。
  極少數使魔性情剛直,絕不願屈居人下,又恐懼君王利用真言對他們進行淩辱折磨,就幹脆主動進入首陽窟,這樣就沒有君王敢動他們一根汗毛,相當於獲得了一張永遠有效的護身符。
  而且,如果能從首陽窟獲得極品道具,就可以在沒有君王庇護的情況下解鎖基因,增強實力。
  不過進入首陽窟的幾率極小,而且一旦進去,就再沒有跟君王親近的機會,只有極少使魔會做出這種極端選擇。
  顯然,余方夏就是其中之一。
  黑寡婦體質,誰操誰死。
  余方夏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睛里光彩全無,仿佛做好了被簡嘉痛罵厭棄的準備。
  簡嘉有些疑惑:“我不是幹過你了?”
  余方夏死氣沈沈地道:“我……那時候在鬥獸場……就是怕傷到你才離開。後來兌換了一種道具,可以單方面隔絕能量傳遞。只有你能從我身上獲益,我也害不到你。但是,如果認主,就再也沒辦法隔絕。”
  簡嘉:“所以,你不認主,是怕我死掉?”
  做愛做著做著被吸成幹屍什麽的,死得實在太難看了。
  余方夏好像特別受不了簡嘉提到死這個字,他難受得彎下腰,抓住簡嘉衣擺的大手綻出猙獰的青筋。
  “我……不知道會遇到你……我真後悔……要是……沒進過首陽窟……我就能……”余方夏壓抑地哽咽,“我寧可被你采補致死,也不願你知道真相驅逐我……可是……”
  余方夏語不成聲,他低著頭,渾身戰栗,豆大的眼淚劈里啪啦往下掉。
  簡嘉利用精神力溝通零:“他這種有沒有辦法解決?”
  零:“這應該是一種類似於交換類的詛咒,也許可以解開,我總感覺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麽。還有那個小蔥身上也有這種氣息。我們最好去首陽窟實地看看。”
  簡嘉半天沒說話。
  余方夏說了實話,覺得簡嘉下一刻就會把他攆出去,再不讓他靠近,一顆心像被名為絕望的火山灰寂靜無聲地湮沒,他感覺自己正在一點點化作一塊石灰巖,冰冷,僵硬,了無生趣。
  他的灰眼睛木木地對著地面,好像已經認命,手中卻還下意識地抓著簡嘉的衣擺。
  簡嘉忽然伸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語氣卻十分平靜:“遇到事情,不想法子解決,而是藏著掖著不老實說出來,這是誰教你的?”
  余方夏被打得頭歪到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刺激著他已經麻木的腦子,恐懼地接收簡嘉的話語,艱難地轉動,等完全理解之後,嗖一下擡起頭,那力道大的,簡嘉都隱約聽到頸椎哢哢作響。
  “主人……”余方夏緊盯著簡嘉,灰色的眼眸重新出現微弱的光亮,他有些不敢置信,有點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啪!又是一記耳光。
  “老老實實等死,這就是你軍魂煞的彪悍風格,男子氣概?”簡嘉把衣服下擺從他手里拽出來。
  余方夏臉上兩個紅紅的巴掌印,眼睛卻漸漸閃現光彩。他乖乖松手,然後不管不顧地抱住簡嘉的腿,控制不住地顫抖,有些語無倫次:“主人,我試過,我找了法子,從認識你開始就一直在找……可是……只找到隔絕氣息的方法……最初的那些使魔都死了,致死也沒能再靠近君王一步……”
  “只要能跟在你身邊,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任何代價……”余方夏摟緊了簡嘉的腿,語氣好似夢囈。
  “起來,你除了哭哭啼啼豁出命來泡我,還有什麽本事?”簡嘉踢了他一下。
  “沒……泡……我怎麽敢……”余方夏聽話站起來,抹了把眼角未幹的淚水,有些羞臊。他平時血流幹了也不帶掉一滴眼淚的,但是到了簡嘉面前,就像是去掉了所有防備,眼淚關都關不上。
  “我記得還有兩天就是進入首陽窟的日子,你手里有信物?”簡嘉拿起大浴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長發。
  “是,我有。”余方夏忍不住拿起一邊的毛巾,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去擦簡嘉烏黑油亮的發尾。發現簡嘉沒有反對,就大著膽子一點點往上擦,簡嘉幹脆停下,任由余方夏服務。
  余方夏像是得了什麽寶貝,灰眼睛閃著亮光,動作仔細得生怕碰掉一根頭發。
  “我跟你進去看看。也許會找到法子解決你的問題。”簡嘉舒服地閉上眼睛。
  余方夏說了實話,簡嘉又沒攆他,心里像是去了一塊大石頭,一張臉都明亮起來,他這混血兒的面容,不犯傻的時候,還是非常英俊的。
  可惜此刻就正在犯傻,看著簡嘉被溫泉蒸得透著粉色的面頰,還有濕漉漉翹起的長睫毛,覺得口水的分泌量大增。
  他悄悄地咽了口口水,應道:“好,主人,我都聽你的。”
  反正君王進入首陽窟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有可能得到好處。就算找不到法子,他也能多跟簡嘉在一起幾天。
  簡嘉睜開眼睛,斜斜地看著他,睫毛和眼尾劃出的線條好像一直通到了他的心里面。
  “都聽我的?”簡嘉聲音微微高了一點,眼眸凝註在他臉上,泛著難以形容的冷光,“你不是一向善於自作主張,把事情瞞的死死的?”
  余方夏那點軟乎乎的旖旎小心思立刻被凍成了冰坨子。他雙腿發軟,立刻跪下來,聲音顫抖:“主人,我……我錯了。對不起,你罰我吧。”
  簡嘉手一招,老板贈送的賀禮木盒立刻飛過來,當一聲落在余方夏眼前的桌子上,四敞大開。
  余方夏瞧了一眼,立刻嚇得灰眼睛發直,高壯的身軀一動不敢動。
  “挑幾樣出來,作為你如此為我著想的獎勵,怎麽樣?”簡嘉的語氣異常平靜,眸光卻讓余方夏五臟六腑都在打哆嗦。


第77章 中看不中用
  做工精細的桃花心木盒子豪放地四敞大開,里面琳瑯滿目都是讓余方夏皮子發緊,心跳加速的東西。
  上面還擱著一個薄薄的絹冊,此時也被震得翻開來,大喇喇地亮出一副描繪細致的彩色人物圖。
  一名男子赤身裸體被捆綁在木架子上,大腿吊起來,下身畫得纖毫畢現。兩個卵蛋捆紮得緊緊的,憋得泛著亮光,一根筆直的陽物腫大紫脹,關鍵是後穴里面還插著個東西,露在外面的一截是個小腦袋,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猴子頭。
  畫中男子眉目英俊,面色痛苦又滿是潮紅春意,兩只眼睛點漆似的,那目光正好跟余方夏的眼神撞在一起。
  余方夏激靈一下,從里到外慢慢燒起來,他本能地害怕,也本能地興奮。看著那些尖銳的,能在他身上留下記號的東西,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栗,他無比渴望身上能留下專屬於簡嘉的印記。
  “喜歡麽?”簡嘉立刻就察覺到余方夏的變化,黑而深的瞳仁閃得讓余方夏心跳加速。
  余方夏有些羞恥地換了個跪姿,點了點頭。
  簡嘉直接一腳踹在余方夏的胸口,把他踹得一個趔趄。
  沒有多疼,余方夏卻臉色發白,灰眼睛惶恐地看著簡嘉,他真怕又惹惱了好不容易寬恕他的主人。
  “以後我問你話,必須出聲回答,懂了麽?”簡嘉自上而下的目光逼視讓余方夏難以控制地戰栗,卻又心甘情願,幸福萬分地服從。
  他習慣性地想點頭,馬上反應過來,大聲道:“懂了!”
  聲音洪亮,訓練有素,好像士兵在喊口號。
  “乖。”簡嘉摸狗似的在余方夏頭上撲擼了兩把,把他原本整齊的發髻弄得亂如瘋草。
  余方夏完全不以為意,反而挺直了身子任由簡嘉摸,臉上是不見陰霾的笑容,以前被沈郁冰霜遮蓋掉的俊臉變得生動異常。
  “以後有什麽事就說出來,不許悶著。”簡嘉看著余方夏薩摩耶一樣的笑臉,覺得這傻大個還挺可愛的。
  “是!我什麽都聽你的。”余方夏大聲道,眼神忠誠而溫馴。
  “你那個好弟弟呢?”簡嘉一腳踩到余方夏的兩腿間,赤裸的足底能夠感受到那里的火熱搏動。
  余方夏低吟一聲,小心翼翼地虛握住簡嘉的腳,他的大手膚色比較深,皮膚又有點糙,跟簡嘉的腳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糙木坯子和瑩潤的玉石。他都不敢用力摸,覺得一下子就能刮壞了。
  “他的技能全廢,給他的東西也一樣不留,他死不了,我會好好地給他頤養天年,來報答我親愛的母親。”余方夏說得字字帶血,仿佛粹了冰冷的毒液。
  簡嘉沒說什麽,只是把他的頭發扒拉得更亂了。
  腳底下撥弄的動作越發露骨。
  “唔……主人……”余方夏陰冷的憎恨被打斷,低叫一聲,輕輕摟住簡嘉的小腿,有些沈悶地道:“主人,謝謝你……之前,對不起……”
  這是在為之前維護邱楠的舉動道歉。
  “所以要罰。趕緊選,明天上路的時候你就帶著。”簡嘉語氣一轉,余方夏立刻接收到了滿滿的惡趣味。
  明天上路時還得帶著……
  上次的馬上狂歡記憶猶新,余方夏渾身上下像有小蟲在爬,下面的陰莖一撅,把簡嘉的腳頂到一邊。
  “力氣不小。”簡嘉的語氣里帶了一絲戲謔。
  余方夏臉上泛紅,他還是不忍直視自己這淫蕩的身體。
  “快挑。”
  余方夏趕緊振作精神,掃視那個盒子,覺得每樣都很可怕辣眼睛,又都該死的誘人。
  他舉棋不定,幹脆看著簡嘉,一絲不茍地說:“我聽主人的,主人選什麽都行。”
  “真乖。”簡嘉把余方夏的發髻徹底揉散了,頭發歪歪斜斜地掉下來。
  “這張畫上的東西就不錯。”簡嘉點點那張香艷異常的春宮圖。看來老板對葉恒懷著很深的怨念呢,不過現在都留給余方夏享受了。
  余方夏咽了口唾沫,耳根發燒,低聲道:“是。”
  此時天色漸晚,室外燃起了一盞盞色彩繽紛的桃花燈,為這本已經有若仙境的溫泉添上了幾許夢幻色彩。
  “去洗個澡,一身土味兒。”簡嘉吩咐。
  余方夏這些日子尾隨在他倆身後,不知在什麽犄角旮旯藏身,散發著濃郁的鄉土氣息,配上那臉上的傻笑,活像秋天看著豐收莊稼地的農民。
  余方夏乖乖應是,然後簡嘉就見識到了什麽叫“龍卷風”一樣的沐浴。
  只見余方夏三兩下把自己扒幹凈,撲通一聲跳進水里,然後出現一團卷著水花的旋風。三秒之後,余方夏上來了。
  簡嘉:“……”
  一陣旋風圍著余方夏的身體繞了一圈,烘幹完成,又是幹凈彪悍,赤裸裸一條漢子。
  攏共不到一分鐘。
  簡嘉:“你洗完了?”
  余方夏迷惑:“洗完了啊。”
  簡嘉默默看著他。
  “還有什麽?”余方夏忽然若有所悟,臉上發紅,結巴道“那個……使魔後面……都是幹凈的……不用……灌……灌……你要是嫌臟,我也……可以……”
  “誰跟你說這個,”簡嘉被他氣得想笑,“看見了嗎?這是溫泉,溫泉你懂不懂?這是休閑放松的地方,要泡,泡溫泉知道嗎?就你速度快,跟個全自動洗衣機似的。”
  余方夏恍然大悟,又有些無措,在他的人生中,從來不存在所謂的休閑娛樂。除了上陣殺敵,他的生活就是一片沈郁的冰雪。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更別提奢侈的悠閑享受了。在軍隊里更是一切以簡潔迅速為要,哪有機會閑得蛋疼慢悠悠泡溫泉。
  “這個……我洗幹凈了。”余方夏期期艾艾地說。
  “下去,泡。”簡嘉眼睛微微睜大,像是在瞪他一樣。
  余方夏立刻普通一聲跳進水里,濺起的水花在桃花燈的映襯下反射出繽紛的光彩。
  余方夏只露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簡嘉,活像被主人按著洗澡的大狗。
  簡嘉走到池子旁邊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來,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平板,開始玩遊戲。
  余方夏也不敢出來,只能被迫泡澡。
  簡嘉點開小堂弟給下載的,號稱最燒腦的數獨遊戲,五分鐘通關後,無聊地打開畫圖軟件,開始畫余方夏。
  余方夏十分不適應這種寧謐安靜的氛圍。周身包裹著熱乎乎的泉水,沒有血腥,沒有廝殺,沒有壓抑,沒有痛苦,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一切都這麽不真實,讓他不敢出聲,生怕驚醒了美夢。
  他發現簡嘉隔一會兒就擡頭看他一眼,馬上情不自禁地開始期待,兩只眼睛圓睜,就準備著簡嘉看他的時候立刻露出搖尾巴的微笑。
  過了一會兒,他漸漸覺出了溫泉的好處。暖洋洋的熱意讓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簡嘉的氣息更讓他安心。靠著池畔供人休憩的斜坡,余方夏居然就那麽睡著了。
  簡嘉看著余方夏的睡容,眉目間的沈郁已經散去,只剩下放松後的疲憊。略顯冷硬的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在做什麽美夢。
  碧波蕩漾下的赤裸身體自然地舒展,飽滿結實的肌肉線條峰巒起伏,美景惑人。
  簡嘉拿出相機,哢嚓拍照留念。
  余方夏聽到流水的聲音,他慢慢睜開眼睛,感覺全身上下都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視線條件反射似的尋找簡嘉,發現他正拿著一把茶壺,把淡金色的茶水倒入茶杯。
  “出來吧,吃點東西,然後睡覺,明天出發。”簡嘉啜飲了一口茶水。
  余方夏嘩啦一下站起來,水珠滑落赤裸雄健的體魄,他對自己的肉體吸引力完全不自知,還有點羞恥地拿出一套幹凈的衣服,整整齊齊穿在身上,一直扣到最上面那顆扣子,渾然不覺那副樣子更讓人想把他扒光。
  余方夏坐到桌子邊上,一眼瞧見平板電腦上的一副圖片,隨口道:“這是誰畫的小豬喝水,挺有意思,豬還是紅色的。”
  簡嘉:“……”
  簡嘉聲音平靜而冷凝:“那是我畫的‘軍魂煞出浴圖’,只用了紅色顏料。”
  余方夏:“……”
  余方夏趕緊拿起平板仔細端詳,無奈簡博士是資深靈魂畫手,眼珠子瞪出來那東西也是個紅豬。
  他又不是那種隨便口花花的人,實在憋不出贊美,急得腦瓜子都出汗了,恨不得自己就變成畫里那豬樣,以證明簡嘉畫技非凡。
  “這顏色……紅得挺正的。”
  最後他臉紅脖子粗地說。
  “算了,吃飯。”簡嘉瞥了他一眼,在他眼中,那些紅色的線條蜿蜒變幻,組合出非常真實的余方夏,這些,愚蠢的凡人是看不懂的。
  余方夏舒了口氣,趕緊端起飯碗。
  簡嘉慢悠悠地夾著青菜,看余方夏風卷殘雲,也不知餓了多久。這貨明顯熱愛肉食,骨頭啃得又幹凈又快,不一會兒桌上的肉就全被消滅了,他也不挑,就著青菜又幹掉了三碗白米飯和八個大饅頭。
  吃完了才好像想起了什麽,驚道:“主人……肉都被我吃了……你……葉恒說,必須給你吃肉,不然你就是個美人燈,中看不中用。”
  簡嘉:“……”
  簡嘉:“中看不中用?你們還想怎麽用?”
  余方夏立刻反應過來,高大的身子可憐地縮在椅子上,不敢吭聲。
  也不敢再重複讓簡嘉吃肉的問題。
  “哼,真行。葉恒,軍魂煞,您二位厲害,哪天我得見識見識什麽叫做‘中用’。”簡嘉手里的筷子輕輕放在碗上,那清脆的碰撞聲險些讓余方夏跪下來。
  折騰一天,簡嘉也有些累了,室內有一張超大的木床,他躺在一邊,蓋上被子,準備睡覺。
  余方夏站在一邊,手足無措。
  “不睡覺幹什麽?”簡嘉睜開一只眼睛。
  “我,我可以睡在你身邊?”余方夏驚喜得有點語無倫次。
  “難不成你還想睡地上?”簡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余方夏樂得像顆爆米花,趕緊脫了外衣,輕手輕腳地上床,離著簡嘉八丈遠,一點不敢越雷池。
  簡嘉閉上眼睛:“睡覺老實點兒,吵醒了我就把你扔出去餵魚。”
  余方夏老老實實點頭:“我不出聲,你好好睡。”
  夜色漸深,余方夏直挺挺的像條凍魚,生怕自己睡著了磨牙打呼嚕。
  他看著簡嘉沈靜的睡顏,心底一片柔和安寧,慢慢也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簡嘉被一股濃郁的香氣喚醒,他慢慢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披上衣服,就見余方夏在溫泉旁邊的木臺上支了口鍋,正聚精會神地煮著什麽東西。
  過去一看,是一鍋澄清透亮的湯水,里面飄著一些雪白的肉塊,肉香撲鼻,卻並不油膩。
  “主人,這是竹蓀燉歌鴝肉,剛剛在山里弄的,只放了一點鹽,特別鮮,你嘗嘗。”余方夏見到簡嘉出來,灰眼睛放著亮光,小心地盛了一碗湯,興沖沖放在簡嘉手里,簡嘉接住,被燙得微微蹙眉。
  余方夏這時候才意識到那碗湯很燙,他一身銅皮鐵骨,自然無所謂,簡嘉可跟他不一樣。
  他有些沮喪,連忙伸手要接過來:“主人,太燙,我拿著吧。對不起,我太蠢了。”
  簡嘉卻沒放手,他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這點燙還能受不住?
  喝了一口湯,只覺鮮香滿口,從口腔倒胃都劃過一道暖流,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好喝。”簡嘉又喝了一口,眼睛愉悅地微微瞇起來。
  余方夏高興極了,也不知道趁機邀功賣好,就在一邊傻乎乎地笑。
  吃過早飯,兩人收拾齊整,就準備啟程。余方夏不時偷瞄那個桃心木盒子,心里七上八下,期待又怕受傷害。
  簡嘉終於招手讓余方夏過去,一把將他前襟扒開,露出胸膛。


第78章 被雞雞砸到是什麽感覺
  余方夏低叫一聲,健碩飽滿的胸肌還緊張地抽了一下。
  “裝什麽?你不是期待了一早上?”簡嘉揶揄道。
  余方夏低下頭,耳朵慢慢變紅。
  簡嘉從那盒子里拿出兩個毛茸茸的東西,余方夏偷偷看了一眼,那是兩個龍眼大的毛球,短毛不軟不硬,上面還帶著尖嘴夾子。
  簡嘉揉捏了兩下余方夏的小乳頭,兩個肉丁就全都立起來,掌下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簡嘉拿起一個毛球夾子,夾在嬌嫩的乳頭上面。
  “唔……嘶……”余方夏疼得胸肌抽動,卻越發挺起胸膛,把自己送到簡嘉手里。
  簡嘉又飛快地夾上另一個夾子。
  余方夏盯著胸前的兩個毛球,嘴唇有點兒發抖。乳頭疼得發麻,毛球又刺在敏感乳暈上面,又癢又刺激,他都能感覺自己下面明顯勃起了。
  “脫褲子。”簡嘉命令。
  余方夏紅著臉,把褲子退到腳踝,陰莖精神奕奕地蹦出來。
  簡嘉又拿起兩個一套的獸筋圈,紮在余方夏兩個碩大飽滿的卵蛋根部,陰莖的根部也束緊了。
  不過簡嘉的手藝……反正是把余方夏折騰得滿頭大汗。余方夏還以為簡嘉是故意收拾他,咬牙忍著不吭聲,渾身顫抖,陰莖還一翹一翹的,羞得他眼睛都不敢往那地方看。
  簡嘉把獸筋圈用一條細細的鏈子跟兩個乳頭上的夾子連在了一起,動作大一點,上上下下就互相牽扯,讓余方夏只能直挺挺地站軍姿。
  “屁股掰開。”簡嘉命令。
  余方夏低喘一聲,兩只大手掰開兩瓣肥厚結實的屁股,露出淺紅色的肉穴。簡嘉從盒子里面撿起兩個一模一樣的木雕,是兩只姿勢古怪,還有各種活動關節,活靈活現的小猴子。他把其中一只猴子擺弄了兩下,直接對著余方夏的後穴推進去。
  “嗯……”余方夏低哼一聲,他後面不算特別濕,插進去有點兒疼。
  整個猴子身體推進去,只剩下個猴子頭露在撐開的菊穴外面,那樣子說不出的古怪,又讓人莫名興奮。
  簡嘉把余方夏推到穿衣鏡前面,手掌摸索著他結實緊繃的塊塊腹肌,低聲問:“好看嗎?”
  余方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羞恥萬分,卻根本移不開眼睛。
  兩個被擠壓變形的乳頭,被緊緊束縛,不得解放的下身,還有股間露出的那個猴頭……余方夏著魔似地看著,身上忍不住冒出一層興奮的雞皮疙瘩。他的眼神與簡嘉在鏡中相遇,他和簡嘉,在一起看著這具淫蕩的身體。
  余方夏呼吸急促,臉上紅潮湧動。
  簡嘉手里攥著另一只猴子木雕,他突然按動了什麽開關,余方夏後穴里面的猴子立刻震動起來,凹凸不平的表面擠壓著柔嫩的甬道,猴子撅起的屁股正好抵著余方夏的G點。
  “啊……”余方夏身子一挺,牽動被串聯綁在一處的各個敏感部位,渾身像通了電一樣,腰一軟,差點兒跪下去。
  “主人,主人……”余方夏握著簡嘉按在他腹肌上的手,顫抖得不能自已,聲音里卻是無法壓制的興奮。
  “穿上衣服,我們出發。”簡嘉收回手,擺弄著手里的小猴子。
  “是……”余方夏立即服從命令,可惜手抖得厲害,半天才把褲子提起來。等把所有的衣服穿上,已經滿臉通紅,額頭上都是汗珠。
  後穴的震動讓他的陰莖脹得不行,他只能把那大家夥豎直勒在褻褲里,以免被別人看出端倪,但是後面卻已經開始流水了。
  “主人……這樣……走不了路……”余方夏每邁一步,都帶著外八字,覺得腿上發軟,只能可憐巴巴地哀求。
  “先放你一馬,不過一會兒要給我講講使用心得。”簡嘉按了一下小猴子,余方夏的後穴終於安靜。
  “是。”余方夏松了口氣,只求先過這一關,其他的再說吧。
  簡嘉拿著桃花閣的花牌,彬彬有禮地交還給老板,還給老板留下了一株系統兌換的益壽草藥,多謝他的款待和禮物。老板喜得兩只眼睛都笑沒了,啪啪拍胸脯:“客氣了,太客氣了,怎麽好意思。葉恒是我兄弟……”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灰眼睛的大個子背著包袱,一臉傻笑,姿勢有些別扭地走到簡嘉身邊,緊挨著站定,那雙眼睛就落在簡嘉身上,片刻不離。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葉恒呢?怎麽換人了?
  老板一臉懵逼。
  “告辭。”簡嘉卻徑直轉身,帶著余方夏離開了。
  簡嘉和余方夏繼續朝著聖蒼山進發,余方夏身邊還跟著那匹壞脾氣的大黑馬。
  大黑馬特別喜歡往人懷里鉆,余方夏被它鉆了一下,乳頭被毛刺摩擦,夾子拉扯,牽動下身的蛋蛋和丁丁,那酸爽滋味,立刻讓他僵成個木頭人,只得堅定地伸臂將馬頭扒拉開。大黑馬很是委屈不解,又湊到簡嘉身邊求安慰。
  兩人離開桃花渡,就遠離了官道和城市,進入一片山林,朝著南海前進。
  余方夏在這野地里如魚得水,生存技能是專家級的。一會兒就逮一只小獸,一會兒又發現野蜂蜜,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味道鮮美的食物,有些簡嘉都不認識。燒起野味來更是有一套。換著法子做東西吃,簡嘉這個食草動物都被餵下去不少肉,臉頰眼見著就豐潤了一點。
  余方夏話還是不多,只是沈默地幹活,然後用那種讓人心里發熱又發軟的眼神悄沒聲息地凝視簡嘉。
  簡嘉就越發想欺負他。晚上露營的帳篷里,簡嘉逼著他描述身上那些東西的使用心得。
  余方夏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紅著臉結結巴巴,翻過來調過去就是貧乏的:“有點疼……癢癢……後面……後面爽……前面勒得慌……”
  簡嘉還拿出紙筆,強迫他寫成文字。可憐余方夏一個高中學歷的大老粗,揪著頭發寫黃色小作文,差點把自己薅成斑禿。
  “你看看這一篇里面,單詞十個有五個是錯的,語法也不對。”簡嘉看著余方夏的作品,聲音嚴厲。余方夏中文聽說沒問題,可是寫就不成了,只能用英語寫作文。
  余方夏垂頭喪氣,一句話不敢說,他是知道簡嘉有多聰明,覺得自己跟簡嘉的差距可以媲美類人猿跟人類的距離。
  主人會不會因為他太蠢,學歷太低而拋棄他啊?
  “錯一個詞一分鐘。”簡嘉殘忍地打開了小猴子的開關。
  余方夏渾身顫抖,一下子跪下來,屁股難耐地搖擺著,褲子那里洇出一塊濕潤的痕跡。簡嘉又擰了一下小猴子的尾巴,余方夏驚恐地發現,後穴里的東西變形金剛一樣改變了形狀,變得更加粗大,在甬道里面伸縮震蕩,還有一根細細的尾巴狀的東西抵在他的G點戳刺,帶來針紮似的尖銳快感。
  “嗚嗚……啊……”余方夏跪不住側躺在地上,渾身肌肉痙攣顫抖,灰眼睛汪著兩泡淚,也不求饒,只是喃喃地叫:“主人,主人……”
  “一共三十二處錯誤,你自己按。”簡嘉居然把另一個小猴子放到了余方夏手里。
  “我……我……”余方夏的眼睛都直了,握著小猴子的手像握著一根滾燙的山芋。
  “快點。”簡嘉神色非常嚴厲,像是在懲罰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的學生。
  余方夏閉上眼睛,手中胡亂按下去,那小猴子上面有不少按鈕,功能都不一樣,他這麽一按,後穴里面就開了鍋,震動,變形,發熱,彈跳,尾巴按摩,多種功能輪番上陣,余方夏整個人縮成一團,顫抖痙攣,淚水從眼角滾落,嘴半張著,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簡嘉一點點把他的褲子拽下來,像在打開禮物的包裝紙。余方夏也就這麽看著自己淫蕩的身體一寸寸暴露在簡嘉眼底,生理心理的雙重刺激讓他的陰莖脹成了紫紅色的大蘿蔔。簡嘉還惡劣地屈指去彈。彈一下,大蘿蔔就被迫晃蕩一下,余方夏立刻劇烈顫抖,被榨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呻吟。他這幅樣子特別誘人,勾得人更想把他欺負得哭泣求饒。於是乳頭,腰側,大腿內側,還有後穴都被簡嘉玩了個遍。雖然沒有真的幹他,但是簡嘉按住後穴里的小猴子抽插攪動的時候,余方夏叫得嗓子都啞了。
  最後簡嘉允許他射出來時,他已經被折騰得一根小指都動不了了。
  於是晚上只能是簡嘉做飯。簡嘉找了一窩鳥蛋,扔在火堆里燒,這種鳥蛋不需要什麽烹飪技巧,只要燒熟了,撒上點鹽就好吃的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咽下去。
  可惜,簡嘉做飯的時候總會有詭異的事情發生——那幾個鳥蛋不知怎麽就被燒炸了。蛋殼炸飛,一下子在簡嘉臉上劃了一道血痕。
  余方夏紅著眼睛盯了那道血痕足有一分鐘——他摸一下都怕不小心碰掉一根頭發的主人居然就在他眼前受傷!
  余方夏身上騰起風暴,把那些鳥蛋碾得稀碎。
  “主人,求你了,讓我來做飯……”余方夏跪在簡嘉腳邊,那眼神讓簡嘉感覺自己像是被蛋殼削掉了半個腦袋,而不是劃了一道比貓抓還細的小傷口。
  “好吧……”簡嘉嘆氣,要做點兒吃的,怎麽就這麽難。
  ※※※
  余方夏手里拿著一個……玉石雕刻的陽具。
  簡嘉盯著余方夏的手:“這就是進入首陽窟的信物?”
  “是。”余方夏有點不好意思,欲言又止,但他也沒說什麽,只是握緊簡嘉的手,沈聲道,“主人,抓牢了。”
  那根玉勢慢慢綻放出柔和的光芒,眼前光影變換,兩個人已經出現在一個洞窟之中。
  洞窟不見天日,但是並不黑暗,地上生長著各種植物,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彩。
  簡嘉發現,這里的植物花朵形狀非常詭異,一個個不管什麽顏色,都是雞雞的形狀。
  各種大小,活像一個個沖天勃起的陰莖。
  簡嘉實在難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伸手輕輕摸了一朵陰莖形狀的花,花瓣嬌嫩,並沒什麽異常。
  “主人……這里面的東西……很多都是這個形狀。”余方夏道。
  簡嘉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采集了不少色彩斑斕的雞雞花,錯落有致地捆成幾束。
  自己還沒給人送過花呢,把這麽有特色的花朵送給林灼蕖,桑榆還有葉恒,他們一定會非常開心吧。
  “主人……這些都是普通的花,沒用……”余方夏道。
  簡嘉把花束收起來,隨手把最後一束塞進余方夏的懷里:“送給你了。”
  咦?主人是在送他禮物嗎?送得還是鮮花?
  余方夏完全無視了花朵的形狀,抱在懷里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傻子。
  二人向洞窟深處前行,不時能夠在雞雞植物里面發現極品草藥,雖然都長成了雞雞的形狀,但是藥效卻不差,余方夏根本不讓簡嘉動手,幹脆利落地一鏟子一個,全須全尾地挖出來交給簡嘉。
  一路走來,仿佛突然穿過一道水幕,眼前豁然開朗,兩人正站在一座寬闊平坦,長得看不到盡頭的木橋上,橋下是無盡的幽藍水域,頭頂是萬千繁星閃耀的黑暗夜空。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海腥味,夜風吹得人面頰發涼。
  “往前面去,就是我得到軍魂套裝的地方。”余方夏指了指橋的盡頭。
  兩人沿著木橋往前走,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傳出去很遠,周圍似乎飄蕩著一些霧氣。
  簡嘉:“講講你是怎麽得到軍魂套裝的?”
  余方夏臉上一片苦惱,他是真的不會講故事。
  “就是不知怎麽,到了這里,軍魂套裝就飛出來套在我身上。”余方夏的描述跟啃桌子腿一樣無味。
  簡嘉已經習慣了他的笨嘴拙舌,幹脆自己開口問:“當時什麽感覺,身體有發現異常嗎?”
  余方夏:“就是有點發熱,然後就知道了軍魂令的使用方法。”
  兩人一問一答,很快來到了橋的盡頭,那里是一片霧氣,什麽都看不清。
  “霧氣里面有……一座小山。”余方夏有點結巴地說。
  “主人,里面的東西……好熟悉……”零突然出聲。
  眼前的霧氣突然翻滾起來,向兩側散開,露出其中之物的真容。
  簡嘉眼睛睜得有些圓。
  眼前的確是一座小山,有三十幾層樓那麽高,但這山筆直高聳,插入天際,下面還有兩個幾層樓那麽大的圓球——活生生就是個巨大的陽具形狀。
  “所以……這里才叫首陽窟……”余方夏在一邊低聲說。
  這麽大根雞巴矗立眼前,簡嘉也不由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倏然間,異變突生。那座大雞巴山迅速變小,漸漸歪倒,拔地而起,對著兩人砸了過來。


第79章 名器
  余方夏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沖到簡嘉前頭,山一樣的身影把簡嘉密密實實地護起來,只來得及沈聲說一句:“躲好。”
  身上軍魂套裝浮現,血色披風在巨石砸下而騰起的狂風中獵獵作響,在簡嘉眼前劃出跳躍的顏色,肩章閃爍著冰冷銳利的光芒。
  只是一瞬間,小山縮小形成的巨石已經當頭砸了下來。
  余方夏全身力量鼓蕩,軍魂套裝能力發揮到極致,隱隱產生裂紋。
  余方夏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算他死,也不能讓簡嘉傷到一分一毫。
  簡嘉此時也釋放出精神力,在余方夏身前布置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就在此時,佩戴在手腕上的墨藍珠突然綻放出海水一般深邃浩大的光彩,簡嘉突然有所明悟,摟住余方夏寬闊的肩膀,戴著墨藍珠的那只手腕正好放在余方夏胸前。
  幽藍色光芒大放,亮的讓人幾乎雙眼不能視物。
  那塊陰莖形狀的巨石就這麽停在兩人頭頂,好像被藍色光芒擋住了。
  簡嘉和余方夏都感受到恐怖的壓力,好像下一刻就會被壓成肉泥。
  “主人,幫我。”零好像費了很大力氣才吐出來四個字。
  簡嘉沒來由就清楚應該怎麽做,精神力源源不斷湧入墨藍珠。
  耳邊聽到零狠狠吐出一口氣,墨藍珠光芒更盛。
  巨石陽具顫抖了一下,居然開始變小,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氣勢卻有增無減,然後突然收斂,慢悠悠向著簡嘉飛過來,挨挨擦擦地想往簡嘉身上靠。
  “滾!我家主人都有我了!”零的聲音很憤怒。
  那個變做正常大小的石頭陽具似乎很委屈,戀戀不舍地圍著簡嘉晃了一圈,一個猛子紮到余方夏的褲襠里,不見了。
  簡嘉:“……”
  余方夏:“……”
  簡嘉:“脫褲子我看看,你的丁丁不會變石頭了吧。”
  余方夏臉色十分難以描述:“……主人,求你別這麽說。”
  他有些懵逼地褪下褲子,丁丁和蛋蛋一如既往,肉色的,安安靜靜地趴在草叢里面。
  簡嘉一把抓住,從上到下摸了一遍,軟軟的,熱乎乎,又捏了幾下卵蛋,也挺軟和。再捏幾下,硬了。
  簡嘉擡眸去看余方夏,他已經臉色泛紅,鼻孔里透出灼熱的呼吸。
  “你……這是……”簡嘉有些訝異,余方夏後面比前面還要敏感,通常都是玩後面,前面就慢慢立起來,直接擼前面,都不會勃起這麽快。
  但是現在……
  余方夏臉上通紅,嗓音低啞:“主人……那里現在,不知怎麽……對你的碰觸……特別敏感……啊……別……啊……”
  簡嘉聞言,反而變本加厲地玩他那根東西,余方夏被玩得像要下鍋的活魚,扭腰蹦跳著想躲。
  “不許動!”簡嘉一句真言把余方夏釘死,他顫抖得都有點站不穩,實在受不了,居然炸著膽子去握簡嘉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你敢。”簡嘉低喝。
  余方夏的手立刻就軟了,只能任由簡嘉抓著那根巨大的東西把玩。
  簡嘉無來由地覺得余方夏這根東西非常好玩兒,手感,硬度,那活潑勁兒,還有余方夏已經帶上哭腔的呻吟,讓他心中燃起興奮的小火苗。
  他玩得越發肆意,余方夏只覺下面變得比平時敏感百倍,尤其簡嘉的手摸上去,只是輕飄飄一接觸,就快感泉湧,讓他想要尖叫。而這時候,簡嘉幹脆兩只手無所不用其極地蹂躪他那個東西,余方夏被刺激得眼睛通紅,淚水溢出眼角,張嘴帶著哭腔捯氣,他站不住要往下倒,簡嘉卻拎住他的陰莖,讓他倒不下去。
  “啊——嗚——主人——不要了——放——放了——不——”余方夏聲音里面帶上了啜泣,叫得淒慘。
  簡嘉又擼了兩下,沿著幾條明顯的筋絡使勁一搓——
  “啊啊啊——”余方夏發出悶雷一樣的吼叫,身子劇烈顫抖,陰莖抽動,射出大股白精。
  跟精液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些氣流和藍色的火花。
  怎麽擼得冒火花了?
  “這……不符合人體生理機能……”簡嘉下意識地說。
  余方夏爽得灰眼睛一片呆滯,里面仿佛有無盡仙境在旋轉。
  他忽然膽大無比,又小心翼翼地吻住簡嘉的嘴唇。二人呼吸相融,唇齒相交,余方夏的吻非常笨拙且不得要領,像個土豆。但是嘴唇火熱又柔韌,氣息中有種薄荷般的幹凈清爽味道。
  感覺還不錯。
  簡嘉立刻反客為主,接管控制權,就在他回吻的那一刻,一種明悟同時自兩人心頭升起。
  石頭陽具並沒有自主意識,上面似乎存在與墨藍珠同源的特殊力量,被簡嘉和墨藍珠吸引,想要依附簡嘉。但是零不準它靠近簡嘉,它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身上存在簡嘉氣息的余方夏,與他徹底融為一體。融合部位嘛,那當然是雞雞了。
  這樣一來,余方夏獲得了無盡好處。他是六層使魔,融合了石頭之後,戰力甚至能夠超越八層使魔。而且石頭陽具似乎還有其他用處,就得靠他慢慢發掘了。不過前面雞雞面對簡嘉時,變得超級敏感,這個,對余方夏來說,應該是個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詛咒問題解決了。石頭陽具面對墨藍珠是徹底臣服,它所產生的詛咒,在簡嘉身上自然失去效應。
  這意味著,簡嘉可以想怎麽幹他就怎麽幹他,認主什麽的更是百無禁忌。
  余方夏心底的狂喜如同海嘯,從一對灰色的眸子里迸射出來,他恨不得把簡嘉舉起來繞著首陽窟奔跑二十圈,可是他不敢,只敢顫抖著抱緊簡嘉,把頭埋在他略顯單薄的肩上,眼淚洶湧而出。
  “哭什麽,這下你不光有朵鐵菊,還有一根石雞,霸氣側漏,天下無雙。”簡嘉道。
  余方夏被說得噴出來一個鼻涕泡,臉上都是眼淚,嘴角卻翹起來。
  “主人……我想……”余方夏把眼淚抹幹凈,期期艾艾地說。
  “想什麽?”簡嘉明知故問。
  余方夏跪下來,抱著簡嘉的腿,低聲道:“想認主,想成為主人的所有物,想打上主人的標簽,想太久了,想得要死。”
  “這麽想要嗎?”簡嘉擡起他的下巴。
  “想要。”余方夏眼里的溫度足以讓冰川沸騰。
  “等著吧。”簡嘉收回手,淡淡道。
  “主人……”余方夏整個人都癟了,灰眼睛里全是祈求,“主人……求你……求你……”
  “你想要就要,你不想要就不要,你當我是什麽?按摩棒?”簡嘉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余方夏使勁搖頭:“不是!我不敢!不是!”
  “老實等著,哪天高興了,再收你這不聽話的笨狗。”簡嘉不輕不重地踢了余方夏一腳。
  “是,我等著。主人罰我,直到主人氣消了再收,收,笨狗……”最後幾個字說得跟蚊子似的。
  周遭的景物在慢慢潰散,一切都化作星光似的碎片,消失不見。這里的一切都來源於石頭陽具,石頭陽具跟余方夏融為一體,這里的一切灰飛煙滅。首陽窟也變成了一個歷史名詞。
  兩人重新出現在海邊的一家小客棧里。
  第二天清早,簡嘉和余方夏踏上一艘客船,直接奔向聖蒼山所在的迎神島。
  迎神島面積不小,兩人來到聖蒼山下的小城鎮里面。
  這里每年都有各國國君前來迎神諭,還有大量想要來見世面,碰運氣的人,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個繁華的城鎮。
  二人找了個客棧住下,還要幾天才是蹬聖蒼山的正日子,他們隱藏了身上的氣息。簡嘉一進入小鎮,就察覺到幾股強橫的君王氣息。看來也有來自其他王國的神眷者到這里謀求龍氣。簡嘉嫌麻煩,就扮作普通人,像觀光客一樣在小鎮上閑逛,順便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土特產,余方夏像只老黃牛一樣毫無怨言地背著大包小包。
  半夜時分,簡嘉突然坐起來,余方夏也立即清醒。
  “主人?”余方夏眼神警惕。
  簡嘉擺手,幾步走到窗子前,一把推開,窗子外面立刻翻進來一個人,半跪在地上,身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
  “葉恒!”簡嘉的聲音有些不穩。
  “我沒事,陛下,這血都是別人的。”葉恒的聲音帶著滿不在乎的笑意,“老子跟他們打遊擊戰,宰了他們四個,都他媽是使魔,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的軟蛋,再來一打,老子也能打發了。”
  他說的輕松,但簡嘉身為他的君王,對他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再歪一些,就刀刀致命。可見戰況兇險到了什麽程度。
  “做孤膽英雄,絕地反殺的滋味很不錯吧?”簡嘉靜靜地問。
  “蛤?”葉恒一哆嗦,他家陛下這個語氣……就算不能心疼地撲在他身上嚶嚶嚶,也應該贊美一下他的英勇無敵吧,這個畫風不對啊!
  “你非要一個人去,我沒反對,是認為你心里有數,不會讓自己有性命危險。不過,是我錯了。”簡嘉的手輕輕放在葉恒胸口的一道傷痕上面,按下去,“看來,你很想死在床上。”
  “疼疼疼!嘉嘉,饒命!好疼啊!”葉恒眼里泛起晶瑩的淚花。
  “余方夏,掌燈。”簡嘉的語氣帶著透骨的小涼風。
  余方夏嚇得一聲不敢吭,麻溜兒地把燈點起來,縮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出。
  “嘉嘉……”葉恒也是渾身發麻,趕緊抓緊時間對著簡嘉諂媚笑,英俊的臉上帶了一層胡茬,卻別有一番魅力,“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傷不重,真的真的。”說著還硬忍著疼扭噠了幾下。
  “這腰扭的,挺風騷啊。幹你的時候,沒見你這麽會扭啊。”簡嘉漆黑的眼睛盯著葉恒,深不見底。
  葉恒汗毛都立起來了,連忙認錯:“嘉嘉!陛下!寶貝兒!我錯了,真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余方夏,把燈拿過來舉著。”簡嘉吩咐,利用精神力把葉恒弄到了床上,然後就開始解葉恒的衣服。
  “誒我去,嘉嘉,那個,你要看就給你看,咱能不能清場啊,怪不好意思的。”葉恒一邊虛虛握住簡嘉的手,一邊對著余方夏使眼色讓他趕緊滾蛋。
  余方夏也很尷尬,而且他怕極了簡嘉生氣,生怕被臺風尾掃到,就悄沒聲息地想要溜出去。
  “看來我說的話您二位就當成耳邊風是吧。”簡嘉的語氣宛如冬日凍結成鏡面的冰湖——冷,硬,還泛著寒氣。
  “不!不是!”余方夏嚇得立即否認,可惜也說不出其他的什麽來,只是趕緊舉著一盞燈,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床邊。
  葉恒也識趣地老老實實不敢說話,任由嘉嘉脫掉了他的上衣,健碩的胸膛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明顯是系統兌換的道具。他是被一些特殊武器傷到的,有一種古怪的力量在阻止傷口愈合。
  簡嘉又去扒他的褲子。
  “嘉嘉~”葉恒的語氣可憐極了,“你給人家留點面子嘛~”
  可惜簡嘉心硬如同磨刀石,一把就拽下來,葉三爺頓時光溜溜地,他下意識蜷起身子。
  葉恒老臉發熱,其實都是老爺們,讓余方夏看到也沒啥,可是想到余方夏也被簡嘉幹過,就莫名地有些羞臊。
  余方夏更是眼睛望天,都不敢往下稍轉一點兒。
  葉恒腿上也有傷口,簡嘉細細感應,突然神色冷凝,伸出手指就插進挺翹臀瓣中間的後穴。
  “我去!嘉嘉!你特麽就直接這麽插!老子還傷著呢,人性呢?要有點人性啊!”葉恒扭著屁股躲,大呼小叫。
  簡嘉一巴掌拍得他臀肉亂顫:“別動!”
  余方夏眼珠都要粘到天花板上了,可是聽到那清脆的巴掌著肉聲,又臉紅耳熱起來。
  簡嘉的手指在葉恒的後穴里捅了兩下,精神力放出,葉恒劇烈顫抖,身上突然浮現出一張猙獰的鬼臉。


第80章 三人登山行
  聖蒼山挺拔高峻,山峰的頂端隱藏在無盡的雲霧中,仿佛在無言地註視著渺小的登山者。去往山頂,只有一條路——寬闊的灰石臺階一層層向上,宛如通往天際。
  臺階兩邊都是筆直高聳的翠綠古木,粗大的樹幹上裹著墨綠的青苔。每隔幾百級臺階就有一座巨大的石牌坊,雕刻著古老玄奧的花紋。放眼望去,一片蒼翠,莊嚴肅穆,讓人情不自禁感到渺小,更添對於神祇的敬畏之心。
  悠悠山風帶著潮濕的涼意,耳邊只有風聲,不聞鳥鳴。
  彌漫在臺階入口終年不散的霧氣緩緩消失,這意味著登聖山,迎神諭的時刻即將到來。
  “我跟嘉嘉上去,你都沒認主,添什麽亂。”葉恒瞪著余方夏,手上的大金戒指閃爍著暴發戶炫耀的光輝。
  余方夏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吵,論起嘴皮子利索程度,他跟葉恒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他只是默默站在簡嘉身後,氣勢沈穩厚重,巍巍然如同高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去。
  “我現在跟嘉嘉心意相通,君王使魔配合,能發揮出百分之百的戰力。”葉恒企圖說服余方夏。
  余方夏身上氣勢微微外放,堪比八層使魔的雄渾力量只露出個邊角就把葉恒的話給噎回去了。
  “臥槽!這特麽準是吃了小竈,力量增強這麽多。”葉恒往余方夏褲襠瞄了一眼,心里納悶,怎麽這力量的核心好像是那啥啥呢?
  余方夏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臉上卻一派冷肅。
  “陛下,還是你決定吧,帶誰?”葉恒拉起簡嘉的手,在他手心里撓了一下。
  “霧散了,”簡嘉目視入山臺階,“走吧,誰能進去誰就跟著。”
  臺階十分寬大,足以容納幾十個人並行。
  此時已經有二十幾個人稀稀拉拉地站在那里準備入山。其中有一半都是年輕人。應該是前來迎接神諭的帝王,剩下的都身形粗壯,氣勢彪悍,顯然是扈從。
  其中幾名帝王身上明顯帶有君王的氣息,應該是同樣在這個世界完成任務的神眷者。
  其中有兩人目光隱晦地掃過簡嘉三人。
  眾人紛紛踏上臺階,有幾個扈從憋紅了臉,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腳步,顯然不得聖蒼山歡心,他們護衛的帝王沒有辦法,只能獨自踏上登天之路。
  簡嘉腳步穩穩地邁上臺階,余方夏和葉恒緊緊跟上,然後面色齊齊一變——兩人都被擋住了,一動不能動。
  余方夏急了,立刻道:“主人,您不能一個人去!我們放棄這個任務。”
  葉恒尋思了一下,也道:“嘉嘉,別去了,太危險。剛剛那幾個都不是善茬,為了那點兒龍氣和積分,不值得。”
  簡嘉卻拿出扈從徽記,感應了一下,徽記一下子分成兩半,飛到葉恒和余方夏身上,他們馬上行動自如。兩人大喜,立刻踏上臺階,跟在簡嘉身邊。
  “嘉嘉,哪兒弄得好東西?”葉恒笑問。
  “就是去軍營那天,在軍營附近找到的。”簡嘉一邊觀察周圍的林木,一邊答道。
  “哦……就是跟小魚共度良宵,之後又鬧翻的那天對吧。”葉恒覺得單純走路有點閑得慌,開始調戲余方夏。
  余方夏被戳到痛處,灰眼睛冰冷地瞪著葉恒,卻悄悄牽住簡嘉的手。
  “幹嘛?誰讓你拉手了?”葉恒笑嘻嘻地牽住簡嘉另一只手,晃著手上的大金戒指,“看見沒,咱是有證駕駛,你這種野生的小三,啊不,小四,在咱這合法伴侶面前要收斂,收斂知道不?”
  余方夏一聲不吭,卻抓緊了簡嘉的手不放,灰眼睛看著那個戒指,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種有點可憐的羨慕。
  簡嘉兩只手被倆大高個攥著,活像被押解的犯人。他把兩人都甩開:“精力旺盛無處發泄是不是?要不要給你倆身上帶點東西?”
  余方夏立刻搖頭。
  葉恒摸摸鼻子,想起了桃花渡老板的新婚禮物,也趕緊搖頭:“別別,哥現在就挺好,用不著陛下您深加工。”
  簡嘉輕輕哼了一聲,看著葉恒:“你別凈欺負他。”
  葉恒委屈:“沒啊,這不是趕路無聊麽。”
  心里卻尋思,看不出這大塊頭還挺會裝可憐,真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兒上。
  余方夏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葉恒歸類為高度疑似“忠厚老實雞賊婊”。
  簡嘉沒有心思聽葉恒耍寶,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條迎神諭之路,似乎隱藏著一些秘密。
  他面色沈靜,不疾不徐地邁上每一級臺階。清風吹過,烏黑的長發和白金兩色摻雜的束發錦帶隨風輕輕揚起,俊美的面龐有種透著寒冷的蒼白。
  葉恒也發現了簡嘉的慎重,不再嬉笑,和余方夏一人一邊,緊緊護在簡嘉身側。
  無盡臺階上的二十幾人逐漸分散,有些看起來沒了力氣,走的奇慢無比。有些卻是一路狂奔,遙遙領先。只有簡嘉,不緊不慢,一身白衣穿梭在靈氣氤氳的山林之中,仿若神仙中人。
  耳邊傳來清風穿過樹葉的聲響,簡嘉的腳步突然停住。緊接著葉恒和余方夏就肌肉緊繃,把簡嘉護在中間。
  葉恒身上突然騰起一個扭曲的鬼臉,然後就聽到一陣野獸的嚎叫,臺階兩邊的密林中突然出現大量巨型食肉猛獸,眼神饑餓又兇殘,對於其他的登山者視而不見,猩紅的目光全集中到了簡嘉三人身上。
  這是登聖蒼山的第一重考驗,朝聖者必須用自己的力量殺出重圍,證明自己擁有足夠的勇力。可是,因為葉恒身上的鬼臉,所有的猛獸都沖著簡嘉他們過來了。
  其他的登山者有的回頭張望,有的冷笑著繼續前行,落在後面的也不走了,或者幹脆往回跑。
  “簡嘉大人,我們之間也沒什麽仇怨,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時上面的臺階上有人說話。
  是兩個君王還有他們各自的使魔。
  “軍魂煞殿下,我們知道你有指揮小怪的能力。”另一個君王笑道,“不過這里的猛獸可都是小boss一級的,你又能指揮得動幾只?就別白費力氣了。”
  此時簡嘉的註意力卻完全被一只朱紅色的巨大獵豹所吸引,那細密順滑,火紅火紅,泛著緞子般亮光的皮毛,讓簡嘉看得目不轉睛。
  “喜歡那個?”葉恒笑道,“給你捉來養著玩?”
  簡嘉點頭:“這皮太好看了,可以給你們一人做一件大皮襖過年穿。”
  葉恒的腳步頓住,突然就不想去抓豹子了,誰特麽想穿大紅襖啊!
  余方夏卻毫不遲疑,直接就奔著那紅豹撲過去,每一步踏下,仿佛地面都在震動。
  “靠!太雞賊了!”葉恒罵了一句,但是他卻不能去抓豹子當禮物了,只是守在簡嘉身邊。
  豹子體型龐大,兇猛異常,完全不懼余方夏高級神眷者的氣息,張開血盆大口就撲過來,余方夏卻一把揪住那豹子的頭皮,把它按在地上,豹子身上騰起烈焰,鋒利的爪子對著余方夏的頸部抓下去。
  余方夏身上軍魂套裝立刻浮現,這套軍裝因為余方夏實力提升而變得更加精美,力量也更強大,豹子的利爪根本傷不到他一根毫毛。
  余方夏抽出軍刀,對著豹子的眼睛刺入,豹子慘嚎一聲,身子抽搐,幾下就斷氣了。余方夏抓著沈重的豹屍,好像拎著一捆菠菜,送到簡嘉面前,灰眸閃閃發亮,像一只討賞的獵犬。
  簡嘉拍拍他的腦袋,把軍帽都撲擼歪了。
  余方夏卻絲毫不以為忤,笑得心滿意足。
  狡猾!太狡猾了!葉恒在一邊暗罵一句。
  不過他生性闊達舒朗,也不計較,只是沖著簡嘉笑道:“等著有空,哥給你硝張好皮子。”
  這邊說著,那些野獸已經悍不畏死地沖了過來。
  臺階上方的兩個君王搖搖頭:“他們頂不住的,我們走吧,也算是給了圓桌騎士一個交代。”
  他們知道簡嘉實力不簡單,就利用四條人命在葉恒身上下了引獸咒,就是為了在這一關坑死簡嘉。
  這麽多野獸攻擊三個人,幾乎沒有存活幾率。
  余方夏卻在此時舉起了軍刀。
  一個君王回頭看見這一幕,嗤笑道:“還是要拼命一搏呀,大名鼎鼎的軍魂煞也有今天。”
  但是,他馬上就說不下去了,眼睛驚駭欲絕地瞪大。
  軍刀舉起的一刻,所有猛獸齊齊匍匐在地,仿佛遇到王者。
  “早就等著你們了。”余方夏英俊深邃的面容上露出一個比刀鋒還要冷漠的微笑,刀尖直指上面的兩個君王。
  獸群沖著他們呼嘯而去,紛飛的鮮血和狂飆的氣流中傳出人類瀕死的慘叫,驚恐而悔恨。
  不多時,兩個君王和他們的使魔就成了一攤爛骨。余方夏收刀入鞘,獸群散去。
  三人繼續往上,這回再沒有其他人敢來招惹他們。
  余方夏腳下的軍靴踩在灰石臺階上,發出極為寂靜又清冷的聲響。他身姿筆挺,背脊挺直如標槍,神色冷峻,灰眸直視前方,強大,禁欲,俊美,冰冷,帥得讓人腿軟。
  感覺到簡嘉在看他,余方夏立刻轉頭對著簡嘉傻笑——什麽帥氣都沒有了,整個兒一條薩摩耶。
  簡嘉不忍直視地轉開臉。
  越登越高,他們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靈的重壓,好像有個宏大的意誌在他們心靈中命令——跪下來,向神獻祭,奉上你的一切,虔誠跪拜,讓神歡喜,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
  身邊已經有登山者跪倒在地,虔誠叩首,額頭鮮血淋漓。
  簡嘉很多時候並不介意逢場作戲,為了完成任務跪拜一下神佛也無所謂,就當是cosplay。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不想跪。葉恒和余方夏同樣面色發白卻滿臉堅毅。葉恒吐了口唾沫:“什麽阿貓阿狗,也配讓老子跪!”
  隨著匍匐在地,狗一樣前進的人越來越多,那種壓力幾乎全集中在簡嘉三人身上。簡嘉幹脆握住兩人的手,三人的精神力連接起來,共同對抗。
  那種神秘意誌忽然暴漲,帶著某種冷酷又不屑的惡意,壓得三人骨節哢哢作響。
  簡嘉內心一片冰冷,怒意平靜地燃燒,精神力卻前所未有地活躍起來。精神力好像分解成為無數個小節點,互相以某種規律聯動,一股浩大澎湃的氣息隱隱孕育。就在精神力節點成型的剎那,墨藍珠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那種宏大的意誌仿佛遇到天敵,簡嘉幾乎聽到它發出驚恐欲絕的尖叫,極速逃竄退走。
  壓力冰消瓦解,簡嘉眼神閃過寒光:“追!”
  三人沿著臺階,飛一樣疾奔而上。
  那個意誌還在慌張地向眾人發布命令,讓他們攔住簡嘉三人。
  可是眾人都看到了簡嘉他們如何指揮獸群殺了四個強者,又把他們膜拜的強大意誌嚇得落荒而逃。誰都不是傻子,根本沒人上前。
  簡嘉三人一路奔上山頂。雲霧縹緲間,山頂只有五座院落,院子里面一片霧氣,什麽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院子的門扉上面分別寫著:3P,多P,人獸,雙性,亂倫。
  零突然說:“主人,那貨躲藏到龍氣里面了。主人,獲得龍氣,再吃了它,對我們有大好處!”
  “獲得龍氣的方法是……”簡嘉不抱什麽希望地看著名字非常驚悚黃暴的各個院子。
  “極樂伊甸最基本的原則就是情與欲的能量激發,所以——主人,挑一個院子好好幹,辛苦您了。”零的聲音笑意滿滿,“順便完成支線任務,一舉多得呀我的主人。”
  簡嘉:“……”
  看著這些項目,簡嘉三人基本都不具備完成條件,那麽就只剩……
  簡嘉邁步朝著3P小院走過去。
  葉恒趕忙一把拽住:“嘉嘉,那個,3P什麽的,是不是早了點,你看我和小魚也不太熟,不然……咱先培養培養感情,以後再說?”
  余方夏在一點點往後退,灰眼睛驚慌失措,那樣子非常像要逃竄下山。
  簡嘉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轉身,踏著雲霧,仙氣飄飄地走進3P小院,丟下一句:“進來。”
  余方夏葉恒就立刻像木偶一樣,同手同腳地跟了進去。
  不久之後,又上來兩個人,一個是一身破爛的年輕君王,另一個是一身更加破爛的高大使魔。兩人顯然是經歷了一番苦戰才到達山頂。
  他們看了一圈小院兒的名字,相視苦笑。
  “怎麽辦,進不進?那三個厲害家夥已經進去了。”年輕君王問道。
  高大使魔道:“進是要進的,好不容易才上來,說不定能分到龍氣呢。不過……進哪個?”
  年輕君王苦笑:“還有別的選擇麽?”
  高大使魔臉上泛紅:“那個,主人……你……幹得下去?”
  年輕君王臉皮抽搐:“試……試試吧……”
  兩人赫然朝著“人獸”那個院子走過去。
  高大使魔走了兩步,就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穿山甲。
  年輕君王看了一眼穿山甲,捂著臉,牽著眨吧著黑豆眼的穿山甲進了院子。


第81章 3P之赤裸華爾茲
  “嘉嘉,聽哥一句勸,熟人才能搞3P,我跟他只有一分熟,血淋淋的,不好下嘴……誒我說軍魂煞,你不是挺厲害嗎?怎麽對上嘉嘉,屁都不敢放一個!”葉恒和余方夏被真言控制著,木偶一樣整整齊齊跟著簡嘉走,葉恒還不認命,想利用三寸不爛之舌讓簡嘉放棄3P的奇思妙想。
  余方夏的灰眼睛嚇得溜直,對於葉恒的質疑,完全沒有回應。
  進了小院,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倏然亮起幽光,淡藍色如同水波,把簡嘉罩在里面。簡嘉全身上下都流轉著一種奇異的能量,浩然,博大,神秘莫測。
  簡嘉閉著眼睛,白色衣袍與如墨長發在淡藍色幽光中緩緩擺蕩,他的神情寧靜安然,看得出來非常舒服。
  葉恒和余方夏都有點擔心,他們試著靠近,手臂卻從藍光中劃過,什麽都沒摸著。
  簡嘉似乎在吸取藍光中的某種力量,滋遛滋遛吸得那叫一個歡暢。
  藍光的來源處有兩個意識在對話。
  “不行了!你他媽不是說只要一點龍氣他就會被撐爆嗎?可是我們的力量都被吸走三分之一了!”
  “不!繼續!吸了這麽多龍氣,他一定會瘋魔,一定會爆掉!他身上有那種東西,不能讓他繼續活著!”
  “不行!再吸下去,我們也活不了!我們好好的在這逍遙,你為什麽要招惹他!”
  “我們雖然操控不了系統,但是也可以利用規則滅掉他!”
  “啊!要被吸幹了!不!我受不了了!”
  砰一聲,藍光消失,眼前又是無邊黑暗。
  葉恒和余方夏試圖拿出照明裝置,卻發現他們的儲物空間都打不開。正打算朝著簡嘉的方向摸過去,突然聽到一聲輕而淡的笑聲,仿佛新雪輕輕落在樹梢。
  兩人臉上一片震驚過度的空白,如果他們的耳朵沒出毛病的話,那是……簡嘉在笑。
  媽耶!簡嘉和笑的距離大概有幾十萬光年。他們是不是精神錯亂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三盞聚光燈,打在三個人身上。葉恒和余方夏立刻看向簡嘉。
  簡博士正盯著他們,目光在二人身上流連。他的黑眸晶亮又有些朦朧,面頰染上一絲緋紅,嘴唇鮮艷得如同塗了一層口脂,目光流轉間,波光閃動,一串串璀璨的光點不由分說沖進人的眼睛,落到人的心里,激起無限蕩氣回腸。他的唇角勾起一點點,好像是若有若無的微笑。
  葉恒和余方夏已經看傻了,腦筋凝固,智慧消失,只剩下急劇分泌的唾液,條件反射般咕咚咽下一大口口水,方才稍稍回神。
  “嘉嘉……”
  “主人……”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們……看起來很好吃……”簡嘉說話的速度有點慢,眼神中的光彩,卻活潑得異常。
  他朝著兩人走過來,腳步稍稍有些不穩。
  媽蛋……這樣子明顯是醉了啊!
  葉恒心底哀叫。他是簡嘉的使魔,能夠稍稍感應到簡嘉現在的狀況。八成是剛剛吸取的力量太過濃郁,一時消化不了,暈菜了。
  他們兩個倒黴使魔要如何應付掌握真言大殺器的醉貓?會不會被玩死啊!
  “嘉嘉……你醉了……咱們要不睡會兒,我給你當墊子,躺我身上休息休息。”葉恒輕聲細氣地說。
  余方夏已經上前,托住簡嘉的胳膊,防止他摔倒。
  “你說的不對,我從不喝酒,怎麽會醉?”簡嘉俊美的面孔生動異常,眼睛光華流轉,邏輯分明地否定葉恒無理取鬧的猜測。
  “好,沒醉沒醉,寶貝兒,咱們……”葉恒語氣越發溫柔,跟哄小孩差不多。
  “咱們來玩吧。”簡嘉壓低聲音,語氣十分神秘。
  玩……我特麽……
  葉恒覺得自己要倒大黴,連忙繼續哄:“嘉嘉,聽話,咱出去再玩啊……”
  簡嘉板起臉,君王氣息沛然勃發,充斥整個空間,聲音威嚴冷肅,仿佛與莫名偉大存在產生了一種共鳴:“在這里,吾之所言,即為真實。”
  “所以,”簡嘉眨了眨眼睛,威嚴不在,每一根長睫毛都透著惡劣,讓人心驚膽跳:“我說要玩兒,你們誰都跑不了。”
  話音未落,隱藏到暗處想要逃跑的余方夏就被揪了出來,憑空倒掛。聚光燈照射下,他的軍褲和內褲已經碎成了條狀,百褶裙一樣非常有層次地從腰部搭拉到上半身,下半身一絲不掛,兩條大長腿亂蹬,腿間巨大的陰莖亂晃,讓葉恒覺著自己馬上要長個西瓜那麽大的針眼。
  “不!主人!不要!不要!放開!求你了,放開我!”余方夏又驚又嚇,下意識摟起碎布條去遮掩下身,隱私部位的赤裸讓他羞恥萬分,拼命求饒。
  葉恒悄沒聲息地瞇著,假裝自己不存在。
  但是,他跑得了嗎?
  簡嘉手指一點,葉恒嗖一下也升起來了,上半身衣物碎成條條,從腰那里垂下去,精健結實的上半身在聚光燈下纖毫畢現,葉恒倒沒叫喚,他認為自己的草裙舞造型比小魚可強多了,他的余光還能看見軍魂煞殿下掙紮扭動的大屁股呢。
  幸福都是通過比較而產生的。
  嘉嘉果然更愛他!
  簡嘉覺得非常舒服。
  他從來沒碰過酒精這類影響神智的飲品。吸取大量龍氣沒有讓他爆體,只是讓他沈浸在微醺的美妙感覺中。眼前的一切真實又虛幻,色彩生動,曼妙無窮。他想要奔跑,跳躍,唱歌,他想要大聲地笑出來。
  但是經年鑄就的理智閘門讓他清醒又混亂,冷靜又瘋狂。
  這種感覺妙極了,尤其眼前還有兩只味道鮮美,結實彈牙的赤裸羔羊……或者赤裸兇獸?反正不管是什麽,在這片黑暗中,他就是主宰。
  腦子里面各種畫面萬花筒一樣展現,他要把屬於他的兩只美味野獸好好地吃掉,他能嗅到他們的恐懼,不安,羞恥,還有火焰一樣明亮,閃爍跳躍的欲望。
  嗯,還差點什麽……
  簡嘉雙手一合,吊在空中的余方夏和葉恒立刻被並排掛在一起。葉恒的右臂幾乎能感覺到余方夏右腿的熱度。
  “不要!主人,求你不要!”余方夏同樣感受到葉恒皮膚的熱氣,叫得更加恐慌,他羞恥得眼睛發紅,使勁掙紮,肥厚的屁股一下子撞在葉恒的手臂上。
  葉恒汗毛直立,立即確認自己對其他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唯一動心的就只有對面醉得為非作歹的小禍害。他忍不住道:“小魚,你別折騰了成不?蹭一下老子雞皮疙瘩掉一地。”
  余方夏也老實下來,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怎麽不動了?”簡嘉有些失望,他還想看兩人劈里啪啦撞來撞去呢。
  “嘉嘉,你放開我唄,有啥事好好說。”葉恒笑道。
  簡嘉黑眸一閃,啪地打了個響指,動作優雅中又帶了點少見的痞氣。
  余方夏和葉恒身上的衣服立刻消失無蹤。他們落在地面上,周身清涼,想捂一下都不知道捂哪里。
  余方夏被正過來,一張俊臉又羞又窘,憋得通紅,縮著肩膀,兩手捂住下面,恨不得立刻蒸發成氣體逃逸。
  “跳舞給我看。”簡嘉語速慢悠悠,口齒有些醉後的纏綿。
  “主人,主人求你……以後我給你跳,不要現在。”余方夏全身都在顫抖,葉恒的存在讓他羞恥感飆升好幾倍,根本承受不了,手下的陰莖已經膨脹起來了。
  “不跳,就滾蛋。”簡嘉歪歪斜斜地一揮手。他突然就變臉,眼眸帶上一縷寒意,讓兩人情不自禁一哆嗦。
  余方夏之前犯了不少錯誤,一直絞盡腦汁地想要討好簡嘉,生怕自家主人哪天想起他幹的混賬事不要他了,聽到簡嘉的話嚇得渾身僵硬。
  “我跳,主人,我跳。”余方夏聲音顫抖,什麽都不顧,立即改口。
  葉恒一臉不正經的笑,他適應的倒快,發現余方夏比他還害臊之後,立刻感受到了心理層面的優勢。
  “嘉嘉,跳什麽舞啊?不然我和你跳一段華爾茲,我會跳女步哦~”葉恒對著簡嘉飛了個大眼睛雙眼皮的媚眼。
  簡嘉立刻從善如流:“好,你們倆跳華爾茲,葉恒跳女步。”
  葉恒:“……”
  余方夏瞪葉恒瞪得眼珠子都要噴出來了。
  簡嘉再一個響指,黑暗中立刻響起了華爾茲舞曲。然後黑暗褪去,出現了一個華麗的舞池,水晶吊燈閃閃發光。
  簡嘉身邊憑空出現一套桌椅,他坐下來,單手托腮,撐在桌子上,臉蛋微紅,神情慵懶,悠悠望過來,眼睛里籠著一重醉人的霧氣。
  這邊倆預備舞者一時間看呆了眼,心跳如擂鼓,渾身都熱起來。
  余方夏為了不惹簡嘉生氣,已經完全顧不上羞恥,他一臉血紅,豁出去地擺出華爾茲男步,對葉恒道:“跳!”
  葉恒:“……”
  葉恒有啥怕的,反正余方夏肯定比他更害臊。
  葉恒齜了一下牙,左手按上余方夏寬厚的赤裸肩膀。兩人同時一哆嗦,尷尬靜靜彌漫。
  “快點,摟上啊。”簡嘉催促。
  余方夏令行禁止,大手毫不溫柔地扣住葉恒結實的背肌,葉恒險些跳起來。被一個糙爺們摸背難受死了。兩人的另一只手有力地扣在一起,較勁似的用力,胳膊上的肌肉都鼓起來了。他倆那架勢不像跳舞,倒像摔跤。
  他們都是陽剛氣十足的帥哥。余方夏個子比葉恒還要高一點,肌肉飽滿,看起來更加強壯。葉恒的身材則更為精煉,一身強健結實的腱子肉,雖然沒有余方夏壯,但是線條更加漂亮。
  兩人忽然發現可以曲線擺脫尬舞,立刻擺開架勢,纏鬥起來。
  燈光從頭頂打下,肌肉起伏錯落,兩具活色生香的肉體碰撞,翻滾,綻放出男性荷爾蒙炸裂的性感魅力。
  簡嘉津津有味地欣賞了一會兒,開始提意見:“讓你們跳舞,這是跳舞麽?”
  兩人立刻停下,身上都出了一點汗,呼吸有些急促。
  葉恒笑道:“你非讓倆老爺們跳舞,也只能跳成這樣了。”
  簡嘉站起來,走到兩人身前。他們下意識就站直身體,余方夏有些羞恥地微微擋住要害。葉恒這大流氓卻大喇喇地展示自己雄厚的本錢,還不忘用眼神勾搭簡嘉。
  這貨心里想著,反正都這樣了,若不能勾著簡嘉來一炮,也太不合算了。到時候遮著點,饞死那條壯魚。
  “給你們打扮打扮。”簡嘉一揮手,兩人面前立刻出現一面巨大的鏡子,清楚地照出他們並排而立的赤裸身體。簡嘉就衣冠齊整地站在他們中間。余方夏低叫一聲,立刻低頭不敢再看,葉恒也轉開眼睛,視覺沖擊力太強,大流氓有些hold不住。
  簡嘉拿出一瓶散發著好聞香氣的透明油膏,在掌心倒了一點,搓揉兩下,同時摸上了兩人的乳頭。
  一陣尖銳的快感從乳頭爆開,好像那個地方被蜜蜂叮了一下。
  兩人同時胸肌一抽。
  “看鏡子。”簡嘉語氣帶著微醺的輕柔,兩人卻根本無力抗拒。
  鏡子里面兩塊形狀不一的胸肌和顏色不同的乳頭在兩只白皙的手掌下被揉捏,戰栗著染上晶亮的油膏,呈現迷人的色澤。乳頭在手指下變形,被揪扯,肌肉被按壓,扭曲成不同的形狀。
  兩只手的動作幾乎同步,葉恒和余方夏眼神不受控制地凝註在鏡子里,不僅僅在自己身上,也在同時被玩弄的另一人身上。看著另一人跟自己一樣顫抖,呻吟。兩人視線在鏡中交匯的一剎那,那種刺激碰撞出可怕的快感,兩根同樣粗大的陰莖立刻陡然挺立。
  “余方夏,你們倆誰的胸大?”簡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調戲。
  余方夏羞得直打哆嗦,卻不敢低頭,只能挺著脖子低聲道:“我。”
  “誰的屁股大?”
  “……我。”余方夏聲音有些劈叉。
  葉恒這時候也不好過,簡嘉的手指專門往他最敏感的乳頭上面招呼,他被揉捏得渾身發熱,氣都喘不勻。
  “你們流水了。”簡嘉悄聲道。
  葉恒低喘著笑道:“癢死了,小禍害,快點給個痛快吧。”
  “急什麽?我要好好玩。”簡嘉道。
  葉恒和余方夏同時菊花一緊,心里暗暗叫苦。
  簡嘉用油膏把兩人身體每一寸皮膚都抹遍了。
  腰側,大腿內側,股縫等重點部位理所當然得到了重點待遇。
  余方夏被掰開屁股抹油膏的時候叫聲都帶上了哭腔。
  葉恒被抹大腿時也笑不出來了。
  好容易完工,鏡子里面是兩具皮膚油亮,肌肉分明的火熱肉體,陰莖滴著水,囊袋鼓脹,胸膛起伏,乳頭挺起——已經完全熟透,就等人采摘享用。
  “特麽的,老子自己看了都覺得欠操。”
  葉恒哆嗦著喘粗氣。
  簡嘉在他倆耳邊說:“這油膏效果很奇特,系統特別推薦的。”
  兩片潔白的羽毛輕飄飄從天而降,輕柔地劃過兩人赤裸的身體。
  “啊……”
  “嗚……”
  兩人同時叫出聲。
  細密的絨毛劃過皮膚,帶來可怕的刺激和快感,那塊皮肉一陣抽搐,全身都跟著戰栗。
  “怎麽樣?皮膚敏感度增強百倍,爽麽?”簡嘉輕聲問。
  “主人,別……”余方夏戰栗不休,可憐地哀求。
  “好好享受,出了這里可就沒機會了。”
  簡嘉一揮手,上面落下無數片羽毛,如同飛雪。
  葉恒和余方夏仰起頭,看著悠悠落下的羽毛,滿臉菜色。


第82章 3P之肛力拔河
  雪片似的潔白羽毛飄搖而下,輕柔綿軟,如同情人的親吻。
  不過被這些羽毛輕輕撫慰的葉恒和余方夏可不這麽認為。
  “啊……誒呦……臥槽……”
  “嗚……別……停下……主人……”
  小舞池里面兩個光溜溜的帥哥不停扭腰擺臀,擡胳膊伸腿,做出各種高難度瑜伽動作,拼命躲避落下來的羽毛。
  可惜他們根本跑不出小舞池,無論怎麽躲,總是有羽毛落在身上。只要粘上,就控制不住地肌肉抽搐——那滋味實在太銷魂了,疼痛,麻癢,尖銳,皮膚好像變得比豌豆公主還細嫩敏感。每一下都像摩擦出電弧,滋滋的震得全身皮膚一起抖動。
  “嘉嘉!不行了!停……”葉恒喘著氣,貼邊兒趴到無形的阻隔上面,面頰通紅,正好一片羽毛刷過他的臀尖,他呻吟一聲,從屁股到後背肌肉一連串抖動。
  余方夏已經把自己團成一個大球,可是羽毛依然不依不饒地在裸露的皮膚上刷過,眼看著球就要團不住。
  簡嘉懶洋洋托著下巴,黑眸醉意朦朧:“你們都不好好跳舞,我只能想辦法讓你們跳嘍。”
  葉恒實在受不了,一下子把縮成一團的余方夏舉起來,雨傘一樣遮在頭頂。
  余方夏完全沒想到葉恒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雕像一樣傻在葉恒頭上。
  簡嘉眼中笑意流轉,整個人都顯得特別鮮活有生氣。
  葉恒好容易喘了口氣,看見簡嘉的模樣,心口發軟又想笑,這小禍害醉了更要折騰人,花招百出。
  “放我下來。”余方夏就沒見過葉恒這樣的人,實在不知說什麽好,被羽毛弄得一陣陣哆嗦。
  “哥們兒你先頂會兒,咱倆輪班在上頭,一會兒換我來。”葉恒試圖拉攏余方夏,倆人先對付過去這關再說。
  簡嘉水蒙蒙的黑眸倏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葉恒頓時汗毛直豎——小禍害又要幹嘛?
  簡嘉什麽也沒幹。
  只是,小舞池里面起風了……
  起!風!了!
  打著旋兒的風裹挾著羽毛在兩人身上打轉,這會兒不僅是天上掉下來的,連地面上的羽毛都重新被吹起來,沖著兩人可憐的赤裸身體飛過去,輕輕劃過,再飛回來,摩擦一下……
  “啊啊啊——我操——啊啊啊——”
  “嗚——不!不要——主人——嗚啊——”
  葉恒再也“打不成傘”,余方夏落下來,兩人根本站不住了,渾身戰栗著滾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扭曲出各種達到人體極限的姿勢。
  一時間羽毛飛舞,呻吟響成一片。直到兩人被羽毛弄得射出來,身上的油膏才失去效用。他們大口喘著氣,被抽掉骨頭似的躺在羽毛里面,身子微微戰栗,腿間一片滑膩,幾片羽毛被精液黏在陰莖上,看起來分外狼狽。
  簡嘉輕輕一揮手,所有的羽毛都消失了。只剩下兩具泛著晶亮水光的赤裸身體。
  簡嘉歪歪斜斜地走過去,蹲下來,歪著頭,眼睛水汪汪地端詳兩人的狀況。
  葉恒呻吟一聲,對著他眨眨眼睛:“好了吧,寶貝兒,咱們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在冒火,前面射了一次,後面卻更癢得如狼似虎,恨不得立刻就把簡嘉吞到肚子里。
  簡嘉伸出兩根食指,一邊一根,捅進兩人濕淋淋的肉穴。
  “啊……嘉嘉,操我,都這麽濕了,你還等什麽?”葉恒大腿一點不知羞恥地勾纏上簡嘉的腰。
  簡嘉在兩個濕熱水潤的後穴里捅了捅,慢吞吞地思索,頗為躊躇:“誰先?”
  葉恒馬上道:“當然是我呀,小魚害羞,肯定不樂意。”
  卻有一只強壯的手臂把他推到一邊兒,一個低沈的聲音顫抖卻堅定:“我願意。”
  余方夏臉色血紅,緊抓著簡嘉不放。
  就算羞死也不讓給你。
  “這可怎麽辦?”簡嘉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眼里卻有細碎的光芒躍動。
  這回連余方夏都覺得不妙了。
  “你們來比賽吧。”簡嘉一錘定音,“誰贏了,我就幹誰。”
  “比……比什麽?”葉恒虛弱地問。
  “比……拔河。”簡嘉唰一下掏出個東西。
  那是一根粗棍子……不對!棍子兩頭分明都是蘑菇一樣的龜頭!
  尼瑪這是一個大號雙頭陽具!
  葉恒下巴驚得翻滾著砸在腳面上。
  拔河!怎麽個拔河法……看這東西就心里有數了啊!這特麽都是從哪里搞來的東西!
  簡嘉靠近了看兩人臉上那副慘遭野牛撞擊踩踏的表情,慢悠悠道:“不想比的……就直接認輸嘛……”
  兩人都不吱聲——才不想認輸,把人讓出去。
  “那就比吧……”簡嘉愉快地下了結論,纏綿的尾音有點小興奮。
  簡嘉晃晃悠悠地讓兩人擺出狗爬的姿勢,屁股對著屁股,一個勁兒地強調要跪成一條直線,然後把人擺得歪七扭八。兩人一邊心累地安撫他,一邊跪好,讓陽具的兩頭抵住兩人的穴口。
  簡嘉在中間抓著雙頭陽具的中心點。
  余方夏羞恥得根本不敢擡頭,一聲不吭。後穴被那假陽具撐開一點點,雙手緊握,骨節哢哢作響。那邊葉恒卻不停回頭觀察,給自己挑選有利位置,既然要比,怎麽也得把小禍害贏到自己屁股……不對,贏到自己手心里。
  簡嘉擺好了,開始指揮:“倒!倒!倒!”
  這特麽倒車呢?葉恒腰一軟,要不是怕好不容易進了個頭的假陽具掉出來,他都得笑出聲。
  那邊余方夏可沒有笑的心思,他又羞恥又緊張,鐵菊就更緊,聽到命令,立刻後退,結果就頂著那東西往後戳,那邊就沖著葉恒插進去了。
  “我操,還他媽真聽話。”葉恒低罵一句。但是他多聰明,知道這種“後穴拔河比賽”誰入得多,一會兒拔起來當然就更占便宜。
  他深吸口氣,放松括約肌,一點點後退,把那東西往下吞。
  “軍魂煞殿下,”簡嘉在一旁實況解說,聲音慵懶,還帶著點軟乎乎的鼻音,“你落後了,一會兒葉三爺就都吞進去了,你倆也不用比啦。他拔你,輕而易舉啊……”
  余方夏如何甘心,就算再怎麽羞得想死,他也絕對不會放棄簡嘉的。
  他努力放松全身的肌肉,終於艱難地讓鐵菊開放,勉強吞下去一截。
  硬物頂入的感覺讓人渾身戰栗,尤其還有個簡嘉在一旁睜著霧蒙蒙的黑眸觀賞。余方夏臉紅頭脹,汗如雨下。
  葉恒也是一身薄汗,呼吸急促。
  簡嘉努力睜大眼睛,不願錯過這罕見美景。兩人肌肉的每一次顫抖,緩緩滴落的每一滴汗珠,吐出的每一口灼熱呼吸,都帶著令人窒息的性吸引力。
  他們不斷後退,小腿交錯,後臀幾乎貼在一起。最後還是葉恒占得便宜多,大概吞了三分之二,余方夏只有三分之一。兩人此時都是全身肌肉顫抖,鼻息粗重。
  “我說開始,你們就拔,最後誰夾住了,誰贏。”簡嘉解說著可怕的比賽規則。
  余方夏沈默點頭,灰眼睛專註異常地看著簡嘉。
  葉恒則是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瞧我的吧,一定把你贏回來!”
  簡嘉歪著腦袋看他,慢悠悠一揮手:“開始!”
  一聲令下,兩人立刻開始使力。
  但是,這並不是力氣大就能做得好的事情。就算練了滿身肌肉,也練不到菊花對不對?
  腰臀用力,效果立竿見影,雙頭陽具同時從他們的後穴脫出來一小截,兩人一驚,趕緊停住動作。
  “要夾住啊,光使勁有什麽用。”簡嘉語重心長地教導。
  葉恒哭笑不得,回頭一瞧,立刻狡猾地放松後穴,往後一退,又硬生生被他吞進去一塊。
  余方夏卻根本什麽都不管,只是悶頭使力,這時候就看得出他那朵鐵菊的優勢了,裹夾能力杠杠地,葉恒拽過去一小截,就怎麽都拽不動了,再用力,反而自己這邊開始往外溜。
  我擦……還治不了你了!
  葉恒汗珠子滾落,肚子里的壞水兒呲溜呲溜往外冒。他深吸一口氣,沈腰收腹,做好準備,開始,搖屁股!
  就是那種上下左右地搖!
  倆人後面可都還插著那玩意兒,那麽粗,用力夾著就夠喝一壺了,葉恒這麽一搖,他自己有心理準備,只是難受得臉皮抽抽。可憐余方夏……
  “嗚……啊……”余方夏慘叫一聲,差一點就全掉出來,但是他天生意誌力和忍耐力都非常人可比,對簡嘉的心思更是一百頭牛都無法撼動。就算每一塊肌肉都在哆嗦,後面依舊緊緊夾住。
  臥槽,這大個兒挺不好弄。
  葉恒心里嘀咕,於是開口道:“小魚,給你講個嘉嘉特有意思的事……”
  余方夏立刻被吸引了註意力:“什麽……事?”
  葉恒:“就是……”趁著余方夏分心,葉恒拼命一拔——
  紋絲不動。
  余方夏:“葉三爺,你真把我當傻子了?”
  葉恒:“哈哈,沒,不管怎麽樣,試試總沒錯,不是嗎?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笑了菊花也松了。
  余方夏冷哼一聲,後面開始用力夾著往里吞,腿也跟著使勁兒。
  簡嘉暈乎乎地看著兩個家夥進行菊力和腦力的雙重對抗,認為比賽應該更激烈一些:“限時三十秒,如果分不出勝負,我就把你們倆綁一塊兒刷羽毛十二小時。30,29,28……”
  簡嘉發出讓人心肝亂顫的可怕威脅,直接開始數秒倒計時。
  兩人怕極了那個羽毛,立刻不要命地用力。
  “17,16,9,8,7……”簡嘉的倒計時非常不科學,不嚴謹。
  這太令人發指了!
  葉恒和余方夏被折騰得身上大汗淋漓,連恐懼帶憋屈,還因為簡嘉的惡作劇有點想笑。
  眼見著時間要歸零,葉恒幹脆偷偷用出個使魔的小法門,作用到雙頭陽具上,陽具立刻變得火熱,捅在那後面,滋味別提多銷魂了,葉恒臉都歪了,還不忘用勁往自己這邊拽。
  余方夏戰鬥經驗可比葉恒還要豐富。葉恒那邊一動彈,他就有所準備,一陣冰冷的寒氣立刻作用在雙頭陽具上——眾所周知,熱脹冷縮,冷熱交替之下……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雙頭陽具從中間裂開了,倆人一人一半,參差不齊地插在屁股里。
  葉恒:“……”
  余方夏:“……”
  簡嘉黑眸圓睜:“斷……斷了,你們這種……誰還敢插?”
  葉恒:“不是!這是意外!完全是意外!嘉嘉你要相信我的包容力!”
  余方夏:“主人……你……不會斷的……”
  簡嘉有些搖晃地站起來,眼睛帶著水潤的醉意,朝著他倆過來,歪歪斜斜的。
  葉恒真怕他摔了,就要站起來接住他。
  “不許動。”簡嘉命令。
  兩人只得趴好,頗為憂心簡嘉會摔在地上磕掉門牙。
  簡嘉過去蹲下來,認認真真地研究斷在兩人後面的假陽具,眼角泛紅,眼神有些迷離,長睫毛忽閃忽閃,好像遇到重大難題:“你們……誰贏了?”
  然後又自言自語:“我說過,誰夾住誰贏,兩個都夾著呢,都贏了,那就……一起幹,一起幹兩個。”
  葉恒噗嗤笑出來:“嘉嘉,什麽叫一起幹?陛下您長了幾根丁丁?另一根藏哪了,我看看唄。”
  簡嘉緋紅著俊美的臉蛋,眼睛瞪著居然敢嘲笑他的大流氓。沈浸在微醺中的精神力霓虹燈一樣活躍起來,他一彈指,地面立刻變成一張巨大的床,葉恒和余方夏兩只赤裸羔羊就擺在床中央。
  簡嘉眼中泛起邪惡的光彩,一下子撲到兩人身上,把他們壓住:“說一起幹,就是一起幹!”
  話音落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簡嘉滅掉了所有光源。純粹的黑暗里,他的精神力無限伸展,第一次化作有形狀,有溫度的實體,像另一雙手,另一個人,跟隨著他的雙手,落在兩具火熱堅韌的肉體上。
  精神力對於皮膚的感覺跟手掌一樣,甚至比手掌的感覺更清晰,皮膚的每一點溫度,每一次戰栗都清晰地投影到腦子里。在他的感覺中,他同時觸碰到了葉恒和余方夏。分不清是手指摸到了柔軟的乳頭,還是精神力掰開了豐滿的屁股。那種深切貼合,綿密觸感,帶來無與倫比的感官體驗。
  黑暗把一切的聲音和觸覺放大。
  余方夏壓在喉管里的低吟,葉恒吞咽口水的聲音,好像響亮得震耳欲聾。
  葉恒和余方夏整個肉體,甚至整個精神都被簡嘉那種清澈冷凝的氣息緊緊包裹,甚至感覺到了一點醉意,這種氣息讓他們無法抵抗地意亂情迷,呼吸立刻急促起來。清楚地聽到另一人發出同樣難耐的喘息,羞恥又奇異地興奮。
  視覺被剝奪,觸覺就更加敏感,手指劃過的皮膚,帶來火熱的戰栗。兩人同時呻吟出聲,抱住在自己身上動作的,略微有些涼意的身體。
  果然小禍害先幹得還是老子,葉恒得意地想。
  主人選擇的是我,余方夏心底暗語。
  “想什麽呢?早說了是一起幹。”簡嘉的低語同時在兩人耳邊響起。
  簡嘉的真實肉體和精神力實體一齊掰開兩人的大腿,在美酒似的龍氣作用下,他甚至無法分辨哪個感覺來自肉體,那個感覺來自精神體。兩種感覺重合疊加,滋味更加快美難言。
  豐滿柔韌的胸膛是余方夏的,結實挺翹的屁股是葉恒的,大屁股流水特別多的是余方夏,一掐乳頭就叫得分外淫蕩的是葉恒。葉恒身上竹木香氣和余方夏身上大地般沈穩凝實的氣息摻和在一起,加上旺盛的情欲烈香,構成了讓人神魂顛倒的致命誘惑。
  我,還想要更多。
  簡嘉這樣想著。


第83章 3P之欲望狂潮
  余方夏感覺自己被擺成了側躺在床上,屁股向後撅的姿勢,還有另一具強壯的身體以同樣的姿勢被擺在他對面,那是葉恒。他們面對面,手臂和雙腿幾乎可以碰到對方。簡嘉在他身後一推,兩人曲起的膝蓋立刻碰到一起。
  難道主人要在這種情況下操他?
  余方夏臉上熱辣辣,這麽一擺,他每被操一下,對面的葉恒都能感覺到,他叫出來,葉恒也會聽得清清楚楚。
  這太羞恥了!
  可是他卻有一種隱秘的歡喜和不想承認的炫耀。興奮從膝蓋那里一路流竄上來,下身不可避免地勃起,然後碰到了一個同樣熱乎乎,硬邦邦,滑溜溜的東西。
  那……那是什麽?
  余方夏心里有些哆嗦地想,對面葉恒已經喘著氣叫出來了:“嘉嘉,這姿勢不行!老子雞巴都碰上小魚的了!被你幹射了還不得呲他一身啊!”
  雞巴!操!
  余方夏趕緊往後縮,回憶起那種觸感,全身一陣惡寒。
  不過,葉恒說他要被幹……明明主人是在自己身後……
  不對!葉恒身後也有人,雖然看不見,但是憑借精神力,他能感覺到葉恒身後是簡嘉的氣息,絕對不可能認錯!
  那,自己身後壓住腰臀,火熱堅挺已經貼著大腿根,蓄勢待發的又是誰?!
  余方夏全身肌肉倏地緊繃,堅硬如鐵,一陣恐怖的沈重力量朝著身後襲去。
  “唔……蠢蛋,你幹什麽?”身後的人罵了一句,在他肥厚的臀肉上狠狠拍了一下。
  啊!是,是主人!
  余方夏嚇得趕緊收回自己的力量,生怕傷到簡嘉,嘴里顛三倒四地說:“主人!你怎麽,我不是,你怎樣了?啊——”
  簡嘉一口咬在余方夏的後頸,咬得他從脖子到尾椎一條骨頭帶肉全都發麻打顫,嘴里可憐兮兮地解釋:“主人,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哼,敢對著我厲害了?”簡嘉慢吞吞地說,問句的尾音帶著異樣的酥軟,癢癢地撓在人心上,手指卻摸上余方夏汁水泛濫的菊花。
  “不!我不會!不敢的!哦……”余方夏怎麽敢認下這樣的罪名,屁股被簡嘉摸得直打哆嗦。
  那邊葉恒也被簡嘉從身後摟住,兩個乳頭被抓著玩弄,都腫得花生米似的,一碰就又癢又疼,刺激得渾身發麻。他這時候已經覺出不對勁了,往後摸索簡嘉的身體,觸手溫潤,微微帶些涼意,鼻端滿是清冷寒香。不是小禍害又是誰?想到簡嘉說要一齊幹兩個,有些了然,又驚奇萬分。
  摸來簡嘉的手,湊在唇邊親了一下:“嘉嘉,你也太厲害了!還能變成兩個。是不是也能兩個一起,用兩根雞巴操我呀?”
  簡嘉的動作停頓了片刻,似乎被這大流氓的不要臉震驚了,然後狠狠地在他乳頭捏了一下,低聲說:“你行,葉三爺,遲早有一天讓你知道什麽叫雙龍入洞,等我熟練了,咱們不光能雙龍,還能三龍四龍,十龍百龍。”
  葉恒咽了口唾沫,隱隱覺得自己嘴欠地捅了一個馬蜂窩。百龍入一洞……矮馬那畫面太美葉恒不敢想。
  余方夏也反應過來了,有兩個主人,怎麽會是兩個?不過這樣挺好,他就可以自己獨占一個了,但是特別想把對面那個也搶過來,雙龍什麽的……他的後穴忍不住又分泌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
  “都老實躺著。”余方夏身後的簡嘉甲說。
  “不許亂動。”葉恒身後的簡嘉乙命令。
  “嗯……頭有點暈,不過挺舒服。”簡嘉甲低嘆。
  “喝醉了挺有意思。”簡嘉乙壓在葉恒身上,“有點想睡。”
  “不行,要幹他們。”簡嘉甲握拳。
  “幹他們!”簡嘉乙贊同。
  余方夏:“……”
  葉恒:“……”
  醉酒精分(真·精分)的嘉嘉(主人)真可愛,也真可怕。
  簡嘉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兩個都是他,迷蒙中兩具火熱結實,又有嚼勁的身體正等著他臨幸呢。
  不過還得加工一下。
  他掏出幾副由金屬和皮料制作的手銬腳拷。拿起一副,哢噠一聲把葉恒的一只腳和余方夏的一只腳拷在一起。
  “嘉嘉?”葉恒頓覺不妙,想起之前溫泉中的遭遇。怎麽又拷上了,嘉嘉的癖好真是……雖然很爽是沒錯,可是也很折磨啊。
  接著又是幾聲,簡嘉把余方夏的四肢和葉恒的四肢分別拷在一處。
  兩人此時面對面,屁股後撅,四肢鎖在一起,兩人努力伸胳膊蹬腿往後撅,避免進一步肌膚相親。
  余方夏羞恥得不行,顫抖著拼命往後躲,嘴里哀求:“主人,放開,主人,不要……”
  簡嘉看他倆都快組成一個菱形了,這個姿勢不好看,於是一手一個,揪住兩人的丁丁。
  兩聲悶哼同時響起。
  “嘉嘉,別拽,要,要射了。”
  “主人……啊……”
  簡嘉才不管,他覺得手感很好啊,硬硬的,熱得燙手,還一蹦一蹦的。
  於是兩手往一塊兒拽。
  “唔……輕點……”
  “啊……別……主人……”
  兩人沒辦法,只能隨著簡嘉的力道往前移動。簡嘉把兩人的陰莖用一根小皮繩圈捆在了一塊兒。
  現在的起情況就是,葉恒和余方夏五肢都被鎖在一塊,面對面,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余方夏感官幾乎都集中在與葉恒相貼的幾處皮膚上,尤其是陰莖,那地方異常敏感。他羞恥得渾身發抖,又因為羞恥,陰莖脹得更大,勒住他倆的皮圈就那麽大點兒,他這邊一脹,葉恒那邊就被擠著了,他抗議道:“小魚啊,你可別再興奮了,老子都要被你擠扁了。”
  “嗚……”余方夏實在承受不住,哆嗦著想要蜷起身子,可是又被綁住動彈不得,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仿佛在被火焰炙烤,忍不住嗚咽出聲。
  “臥槽,這就哭了,有這麽爽麽?”葉恒低聲驚嘆。
  “你也想爽?”簡嘉從後面摟住他,摸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腹肌肉,陰莖頭部一點點地戳著他濕潤柔軟的入口,進去半個頭,又抽出來,逗得他身子一抽一抽,就是不給個痛快。
  “想啊,想死了,我的陛下。”葉恒屁股往後拱,尋找簡嘉的東西。
  “那就試試吧。”簡嘉聲音中帶著隱約的笑意。
  “試試啥?”葉恒緊張又期待,小禍害又要搞什麽。
  簡嘉的精神力瞬間把余方夏和葉恒的精神力連接在一起,就像一座橋梁,讓他們感覺相通。
  “我……我操……”葉恒立刻體會到了余方夏如同烈火灼燒般的羞恥渴望,全身的戰栗,和陰莖異常敏感的觸覺,加上他自己本身的感覺,這一切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宛如照鏡子的時候身後還有另一面鏡子,彼此投影,無限循環往複,所有快感累加,就這一瞬,差點讓他直接射出來,但是陰莖還跟余方夏的在一塊兒捆著呢,彈了幾下,啥也射不出來。
  “啊——”余方夏那邊也是長叫一聲,身體抖得像是打擺子。
  “準備好了麽?”簡嘉甲的陰莖頂住余方夏的鐵菊,蓄勢待發。
  “嘗試一下雙重入洞吧。”簡嘉乙添了一下葉恒的耳垂。龜頭頂住葉恒濡濕的菊花,雄赳赳,氣昂昂。
  “主人,主人……”余方夏聲音顫抖,抓住簡嘉的手,屏息承受。
  “嘉嘉,來吧!”葉恒喘著氣笑。
  “三,二,一……”簡嘉地哼一聲,同時刺入兩個肉穴。
  “嗚啊……”
  “呃……啊……”
  提槍入洞,三人同時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余方夏的後穴緊致非常,就算經過拔河比賽,依然把簡嘉箍得死緊,動一下都困難,那種緊實的壓力卻非常爽。而葉恒則是特別會吸,那後穴里面像是有個吸盤,蠕動著把簡嘉往里面吞。
  這種雙重的爽,簡直沒法用語言形容!簡嘉面頰發熱,恨不得立刻操爛這兩個屁股。
  葉恒和余方夏同時感受到兩種完全不同的入侵方式,兩種完全不同的被占有充滿,那種疊加的熱,脹,酸,麻,細致到不同角度的每一絲觸感,都像被放大,清晰地傳遞到大腦里面,卷起狂熱的浪濤。
  牙齒根本關不住淫蕩的吶喊,他們面對面,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興奮至極的戰栗。
  簡嘉的精神力在似清醒又似酒醉的感覺中仿佛變作萬朵煙花,他扣緊身前的腰肢,也不管壓著的到底是誰,頂開股縫,狠狠地操進去。兩個後穴綿密重疊的腸肉一起抵抗他的欺淩,但是怎麽擋得住呢?
  簡嘉腰上用力,肉刃活生生劈開一條通道,狠狠齊根頂在里面。葉恒的G點正對著插入的方向,立刻被插得過電一樣哆嗦。余方夏也同時顫抖不休,他十分清晰深刻地,“感同身受”地了解了葉恒敏感點的位置。
  簡嘉也不管別的,抓著腰肢,狠狠插入抽出,拍打得臀肉啪啪作響。一個穴汁水泛濫,火熱緊致,一個穴腸肉重疊,好像牟足勁在吸吮按摩他的陰莖,簡嘉呼吸急促,有種想要把身下人撕碎的暴戾快感,他的眼睛泛起了墨藍色的光芒,成為純粹黑暗中的唯一亮彩。
  葉恒和余方夏被拷在一起,四肢根本無法移動,只是小幅度地掙紮扭動,身子隨著簡嘉的攻擊搖擺,口中溢出無法克制的呻吟叫喊,被越積越高的高熱燒得腦子發昏。
  兩個簡嘉同時咬住身下的獵物,牙齒陷入繃緊的皮肉,陰莖正正頂在兩人的G點上兩人嘶叫一聲,屁股扭著前往前躲,都快正面貼到一起了。他們也顧不上這個,後面的攻擊實在太兇殘,那種酸麻快感讓人想要尖叫,想要逃跑。
  簡嘉卻握緊了他們的腰,在皮膚上留下深紅的指痕,龜頭壓住敏感點,下死力碾壓,斯磨,好像要把那小塊凸起壓得爆漿。
  “啊——嘉嘉!前面!前面!放開!”
  “主人!啊!主人!求你!求你了!饒——”
  兩個使魔渾身痙攣,火熱的身軀都是水淋淋的,他們陰莖還綁在一起,這時候同時脹大,皮圈勒進肉里,阻住發泄的出口,兩人覺得頭發根都炸起來了,眼前金星亂蹦,手腳上的鐐銬繃直,咯吱咯吱發出即將斷裂的聲響。
  “不許崩斷!”簡嘉碾壓G點之後,繼續在抽搐的甬道里面抽插,這種火熱的舒爽,還有身下之人顫抖的強健身軀,快要撐裂胸腔的喘息,嘶啞的哀鳴低泣,簡直能勾起隱藏在最深處的獸性。
  簡嘉幹脆兩邊同時用力,把面對面的葉恒和余方夏往一塊擠,讓他們重疊在一起,無處可逃,更方便使力猛操。
  於是二人達到了可能是這輩子最近的距離,胸膛相貼,有節奏地擠壓在一起,陰莖更是直接戳到了對方的小腹上,但此時他們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他們眼睛發紅,肌肉抽搐,聲帶上掛著就要斷裂的嘶喊。後穴兇猛異常的攻擊已經攪得血液沸騰,欲望累積壓縮在每一個細胞里,叫囂著,狂吼著,釋放!釋放!釋放!
  情欲之力如同膨脹的熱氣球,迅速充斥占領每一個角落,翻滾的熱浪一波更比一波強烈。
  整個空間慢慢出現了濃郁的藍色光芒,帶著強大的力量與威嚴,像是受到吸引,逐漸靠近,在情欲最熾烈,即將達到高潮,將至未至時,猛地投入到簡嘉三人身上,迅速強大著三人的氣息。
  “不!”隱約聽到未知所在的兩聲慘叫。
  龍氣入體,本就被折磨到極點的兩個使魔立刻崩潰了,他們尖叫著掙紮,胡亂哀求,淚水從眼角滾落。後穴都要抽搐成一團,簡嘉咬著牙,狠狠頂了幾下,爽快地射在他們身體里,啞聲低喝:“射吧!”
  兩個使魔立刻周身肌肉劇烈顫抖,下面束縛住陰莖的皮圈硬被崩斷了。白液激射而出,兩人長聲嘶叫,爽得瞳孔都有些放大。
  余方夏這時突然抽搐起來,臉色慘白,簡嘉掏出一顆琉璃珠,透明的珠子里有一汪碧藍海水。他擡起余方夏的屁股,對準後穴,使勁按進去。
  此時藍色的龍氣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三人的身體,從本源上增強精神力以及肉體的強度。
  瞬間基因枷鎖崩滅,簡嘉和葉恒基因解鎖第四層。
  “朝聖者,停下!我以神的名義命令你們停下!你們獲得的龍氣已經夠多了,立刻離開!”一團看不清面目的白色影子突然出現,語氣中帶著無限威嚴。
  簡嘉根本不搭理他,胡亂裹上衣服,註意力全部集中在余方夏身上,琉璃珠融化後成為一道暖流,將要匯聚到中指上的時候,簡嘉感受到了余方夏的請求。
  他眉毛輕輕一蹙,隨即展開,無所謂地點頭,那股暖流立刻離開手指,來到脖頸處,化作一個項圈兒,套在脖子上。項圈是銀色的,上面帶著暗藍色的花紋,還有若幹凸起的小小尖刺,看起來精致漂亮又野性十足。
  “放肆!”白色影子大怒,氣勢壓迫而下,威勢驚人。
  “滾!”葉恒一聲斷喝,聲音中蘊含龐大的力量,白色影子居然一下子被逼退。
  就在這時,另一個更加強大的白色影子直接朝著簡嘉撲過去,帶著慘烈的殺機和玉石俱焚的力量。
  瞬間白亮的光芒閃過,一聲震撼天地的虎嘯和一聲驚魂動魄的狼嚎同時響起。


第84章 虎吼狼嘯
  大量的龍氣翻滾著卷入身體,一時間不能完全消化,簡嘉如同所有醉酒的人一樣,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等他察覺白影呼嘯著向他撲過來,一副要將他食肉寢皮的架勢,只來得及給自己加了一層護罩。
  明顯,這護罩是扛不住所有攻擊的。
  這回恐怕要糟糕……
  簡嘉心里慢悠悠地想著,卻並沒有什麽恐懼,他的心神依舊籠罩著一層如同煙霧般朦朧的醉意。
  耳邊驀地響起猛獸的咆哮。
  簡嘉慢吞吞擡起頭,首先沖入視野的是大片的橘黃色。
  明亮,熱烈,歡騰,耀眼。
  一只足有七八米長,兩人高的巨大猛虎一躍擋在了他的身前,帶起的勁風吹得簡嘉黑發飄飛。巨虎身上是黃白相間的條紋,橘色燦爛耀眼,像一襲斑斕華美又豐茂厚重的王袍,肚子和強健的腿爪卻是雪白的,一條有力的長尾帶著一圈圈橘色的花紋。兩只虎眼閃爍著狠厲野蠻的兇殘光芒,鋼針一樣的胡須憤怒地張開。
  它張開巨口,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帶著毀滅性的音波直接朝著沖過來的白影轟然撞去,周圍的光線都在這恐怖的攻擊中扭曲了。
  白影發出尖銳的嘶鳴,它似乎是一種沒有實體的精神體。在音波攻擊下受到重創,扭曲翻滾。
  簡嘉迷蒙的醉眼中只剩下溫暖豐厚的橘色皮毛,氣息如此熟悉,顏色如此美麗,他突然踏前一步,整個人撲在那片厚實順滑又暖意融融的皮毛上面。
  好舒服,好軟和,跟他想的一樣,熱乎乎——好大的一只貓,葉恒變成大貓了。
  巨虎被簡嘉撲在身上,伸出大爪子小心翼翼地摸摸簡嘉的頭,把他推到自己身後,藏得嚴嚴實實。
  白影突然分成好幾個,連著最先出現的白影從不同角度攻向簡嘉,仿佛跟他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巨虎怒嘯一聲,攔住一半白影,而另一半直接朝著簡嘉的腦袋沖過去。
  一股足以將靈魂凍結的駭人冰霜之力蔓延開來,地面迅速凝結成一片帶著美麗花紋的冰晶,一只同樣巨大,肩高足有三米的白色巨狼出現在簡嘉身後,擋住了所有攻擊。
  巨狼全身皮毛雪白,茂密厚重,每一跟長毛末梢似乎都凝結著淡藍色的冰霜,閃爍著美麗的冰晶色彩。肌肉結實隆起,鋒銳的狼牙泛著冰冷的寒意。它端正地坐在那里,一雙鐵灰色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溫度,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被凍住了,幾個白影被寒氣阻隔在半空,不得寸進。
  白色巨狼威風凜凜,氣勢淩然——如果不看它的尾巴的話。
  這只白色巨狼居然長了一條彩色的尾巴。長長的絨毛呈現出縷縷不同的色彩,艷麗奪目,特別好看……且充滿童趣。
  直接把兇猛殘忍的異獸美化成了童話故事里面白狼叔叔之類的正面角色。
  簡嘉一回頭,眼睛里就只看見了那條毛茸茸,五顏六色的巨大尾巴,立刻歪歪斜斜地走過去,一把抱在胳膊里,揉搓。
  毛毛沒有大貓軟和,但是密密的,滑滑的,泛著光澤,而且顏色真漂亮。
  巨狼被他擼得差點蹦起來,灰眼睛圓睜,小山一樣的身體一哆嗦。
  簡嘉醉眼迷蒙,心里還想著,余方夏終於變成大狗了,有漂亮尾巴的大狗。
  巨狼仰天發出一聲悠長的嚎叫,叫聲中蘊含強大的力量,能夠對靈魂體產生致命的傷害。
  那些白影紛紛跌落在地上,變成一顆顆白色的小球,落在冰層上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一個冰球滾落到簡嘉腳邊,簡嘉順手撿起來,看了一眼,哢嚓咬下來一半,吃餅幹似的就給嚼碎了咽下去。大老虎見狀虎眼圓睜,嗖一下躍過來,著急得想去扒拉簡嘉的嘴,想讓他吐出來,可惜他的虎爪太大了,一下子能把簡嘉乎個跟頭,完全無法下爪,急得團團轉。
  簡嘉吃得還挺開心,又把另一半白球扔嘴里哢嚓哢嚓嚼著吃了。
  巨狼睜著一雙灰眼睛,不知所措地傻看著他家主人隨便撿地上的東西吃。
  簡嘉吃了一個,覺得神智清醒了不少,他本能覺得這東西對他有好處。果然吃了之後,就醉得不那麽厲害,好像精神力也穩固了不少。
  就在這時,地面上突然升起一張扭曲的鬼臉,怪嘯著直撲簡嘉,把他的頭部包裹住。
  大老虎和巨狼見狀嚇得肝膽欲裂,急忙撲上,卻又投鼠忌器。
  “惡心,”只聽簡嘉低低抱怨一聲,喝道,“滾!”
  升級之後越發龐大的精神力噴薄而出,瞬間把那鬼臉撕扯得支離破碎,只余下一聲尖銳的呼號。
  整個空間在簡嘉精神力沖擊下搖搖欲墜,轟一聲撐爆了,外面陽光普照,眼前重新恢複光明。
  系統:完成主線任務“獲得龍氣”,獎勵積分1000點。完成支線任務3P性愛,獎勵積分500點。本世界任務完成,可以隨時選擇回歸。
  系統:神眷者葉恒申請永久擁有“激情王座”任務世界。
  系統:神眷者葉恒是本次任務世界表現最優者之一,擁有優先購買世界權利,需要付出積分3000點。
  系統:世界購買成功。“激情王座”成為神眷者葉恒私人世界,其他神眷者未經允許不得進入。葉恒本人可以隨時進入,與主世界時間比可以自行調整。
  系統:神眷者葉恒邀請神眷者簡嘉成為“激情王座”世界共同擁有者。
  大老虎眼疾手快,迅速買下世界,白色巨狼慢了一步,只能憤怒地瞪著巨虎,無計可施。大老虎硬是扭著虎臉,艱難地凹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簡嘉堪稱最有效率的拆遷隊,山頂的四個小院兒全部夷為平地,連縹緲的霧氣都消失無蹤。只留下一片光禿禿的山頂。而另一處推平的小院兒中——
  一個全身赤裸的青年按著一只四爪朝天的巨大穿山甲……幹得正歡。青年臉色潮紅,生殖器在穿山甲尾巴下面的小洞里抽插,穿山甲大尾巴激情澎湃地掃來掃去,一雙黑豆眼半睜半閉,十分迷離。突然之間房子院子就都消失了,只剩下光溜溜的一人一獸,風吹屁屁涼……
  青年震驚擡頭,茫然四顧,正正對上一雙好奇的黑眸,清冷又璀璨。
  簡嘉看著這倆正在進行人獸重口味獵奇運動的家夥,心底不由感嘆,居然還能這樣操作,那是往哪個地方插呢?
  青年楞了一會兒,回過味兒來,臉一下子通紅,連忙抽身出來,大老虎擡起一只爪爪,把簡嘉的眼睛擋住。巨狼上前一步,低吼一聲,森冷地看著一人一甲。
  穿山甲羞得團成一個大球,青年一邊穿褲子,一邊結結巴巴道:“別,別誤會,我們就是來試試看能不能得到龍氣,沒有惡意,真的。”
  這三人一路上殺了好幾個強力神眷者,他可不想隨便得罪這樣的高手。
  “龍氣……已經沒有了……”簡嘉語速有些慢,懶洋洋的,他還沒完全清醒。
  青年看著簡嘉一身有些淩亂的白衣,烏發披散,臉上還帶著情欲的殘紅,清冷的眉目間竟似蘊含著無限風情,他情不自禁就呆呆地看著,移不開眼睛。
  巨虎一聲低咆,爪子舉起來,不耐煩地指指下山的方向,示意他趕緊滾。
  青年回神,有些驚慌地又看了簡嘉一眼,抱起他家穿山甲,飛快地離開了。
  簡嘉左邊看看漂亮的橘色大老虎,右邊看看擁有美麗彩虹尾巴白色巨狼。一身吸收龍氣之後的醉意,加上情事過後的慵懶,舒服得就想好好睡一覺。
  “我睡了,”他打了個哈欠,眼睛瞬間就閉上,“不要吵。”
  身子歪歪斜斜就往下倒。
  巨狼趕緊小心地用尾巴托住他,一虎一狼面面相覷。
  兩人用眼神和爪子交流了一會兒,巨狼卷起簡嘉,把他小心地放在大老虎的背上,巨虎背部寬闊平坦,簡嘉躺在上面,一下子就陷進厚實柔軟的橘色皮毛里面。他顯然覺得很舒服,面頰在長毛上蹭了蹭,睡顏安詳。
  巨虎拿出一張帶著小黃雞的毛毯,巨狼接過來,蓋在簡嘉身上,然後就背著簡嘉下山去了。
  簡嘉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他是被一陣焦香喚醒的。身下暖暖的,身上也軟乎乎壓著什麽東西。
  他努力翻身一瞧,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只橘色大老虎的白肚皮上。
  大老虎四爪朝天地躺著,把他安放在肚皮的長毛上,兩只前爪還充滿占有欲地搭在他身上,充當被子。
  簡嘉一動,大老虎就睜開眼睛,那雙威風凜凜的虎眼中滿是熟悉的笑意。
  簡嘉實在忍不住往上爬,爬過柔軟溫暖的胸腹,摸上白色的胡須,一根根硬硬的,鋼針一樣。
  老虎眼中帶上無奈笑意,然後賊光一閃,伸出一條帶倒刺的大舌頭,對著簡嘉的臉舔過來。
  “你敢。”簡嘉連忙躲避,他可不想用口水洗臉。
  耳邊傳來一聲低沈的叫聲,回頭一看,一只巨狼正端正地坐著,灰眼睛專註地看著他。
  巨狼發現簡嘉回頭,彩色的大尾巴立刻歡快地搖動,不過似乎沒有掌握好力道,把地上的一塊石頭拍得粉碎。
  “你們都不能說話了?”簡嘉問。
  大老虎沖他眨了眨眼睛。
  巨狼老實地點頭。
  簡嘉走過去,抓起彩色的大尾巴。
  巨狼立刻顫抖起來,回過頭,灰眼睛水汪汪,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簡嘉稀奇地看著這彩虹似的尾巴,昨天他的意識一直有些迷蒙,今天才真正看清楚自家兩個使魔獸化的模樣。
  “彩色尾巴,真是稀奇。”簡嘉評價。
  大老虎低嘯一聲,眼睛里面笑意盎然,簡嘉居然讀懂了他的意思——還不都是因為你。
  大老虎抖了抖一身亮眼的橘色皮毛,眼睛斜斜看過來——這也是你的傑作。
  “好看。”簡嘉由衷地誇獎,眼睛閃閃發光。
  巨狼彩色大尾巴搖得呼呼作響。
  大老虎無奈地搖頭。
  巨狼把幾塊燒熟的植物根莖遞給簡嘉,香氣誘人。簡嘉正好肚子空空,張嘴吃下去,還不忘問一句:“你們吃什麽了?”
  大老虎一下子人立起來,張開血盆大口,作出擇人而噬狀。
  簡嘉立刻把一塊根莖扔進血盆大口。
  那東西顯然不符合大老虎的口味,呸呸吐出來,虎爪下意識去洗臉。
  簡嘉眼睛睜大,看著這類似老貓的行為,差點笑出來。
  大老虎的爪子尷尬地按在地上,虎爪在地上寫字。
  “我們堅持不了多久,會變成幼生體,必須盡快回歸。那些鬼影凝結出的珠子被人偷走了。”
  簡嘉眼神一凝:“我吃下去的那種珠子?”那可是好東西,居然被人偷了?
  大老虎點頭。
  簡嘉立刻想起之前燃情校園世界里丟失的熔焰之石,還有屬於林灼蕖那塊紅色奠基石,都是被人偷了。
  難道是同一批人幹的?有什麽目的?
  “我們立即回歸。”簡嘉道。
  “我和小魚恢複幼生體,可別把我們弄丟了啊。”葉恒寫道。
  簡嘉點頭。
  只見大老虎和巨狼迅速縮小,再縮小。最後成了一只泰迪差不多大小的白色小狼崽和……一只胖橘。
  身材圓滾滾,一身橘色花紋,兩只圓溜溜的無辜眼睛。這就是一只肥碩的橘貓啊!
  白色小狼震驚地看著胖橘。
  簡嘉:“葉恒……你這體型……”
  老子的健美腹肌呢?
  葉恒瞪著自己的肥肚子,悲憤地仰天長嘯:“喵……”


第85章 六個小受
  簡嘉托著下巴端詳:“你到底變得是老虎,還是貓?”
  葉恒:“喵喵喵……”
  簡嘉:“看來是貓。”
  小白狼端坐在一邊,灰眼睛里面都是看笑話一樣的笑意。
  葉胖橘很生氣。
  明明大的時候是威風凜凜的老虎,變小了卻成了胖貓,這不科學!
  一定有什麽原因!
  葉恒不想再喵喵,一對又圓又亮的貓眼懷疑地看著簡嘉,胡子翹著。
  簡嘉一把將胖橘抱起來,摟在懷里揉搓。
  作為一個成年的,強壯的,富有男子氣概的前黑老大,現牛油果農,在野詩人,葉恒從來沒被人這麽團吧團吧抱起來過,身子都僵硬了。
  但是整個被簡嘉摟在懷里,清冷氣息籠罩全身,後背貼著簡嘉的胸口,肉墊搭在簡嘉的手上,簡嘉還用下巴摩挲他的毛腦袋……
  好幸福!
  葉恒的貓耳朵愉快地立起來,眼睛一瞇——這滋味不錯,太不錯了哈哈。大流氓暗搓搓地拱來拱去占便宜。
  肯定是小禍害喜歡橘貓。
  葉恒得出結論。他們這幾個使魔變身都跟簡嘉有關,比如紅色的小雞雞,比如小魚的花尾巴,比如他葉三爺的毛色和體型。
  小白狼既不羨慕胖橘被簡嘉抱著,也不爭取簡嘉的註意力,只是走到簡嘉腳邊,緊挨著他端端正正坐下來,兩耳直立,姿勢警惕地註意周遭動靜。
  簡嘉把他也撈起來,在濕漉漉的黑鼻頭上親了一下,小白狼伸出舌頭舔了舔簡嘉的手。簡嘉把他跟葉恒一起摟在懷里,好像一只胖橘和一只薩摩耶小崽兒,熱乎乎兩個毛絨球,抱著舒服極了。
  又跟葉恒放一塊兒,余方夏渾身難受,兩人一起被簡嘉那啥啥的經歷不堪回首,想起來就臊得臉皮燒熱。小白狼努力吧臉扭到一邊,而沒節操的胖橘已經在瞇著眼享受簡嘉撓下巴的特級待遇了,喉嚨里還呼嚕呼嚕地。
  葉恒和余方夏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度過幼生期,簡嘉決定立即回歸安全區。
  一陣水波紋似的光影轉換,簡嘉抱著兩個迷你使魔,消失在虛影之中。
  就在他離開的剎那,一個衣衫襤褸的小身影氣喘籲籲,步履蹣跚地登山了山頂。
  “等等!”小蔥瞪大了琉璃一樣的眼睛,眼睜睜看著簡嘉白衣黑發的背影消失不見,伸出的雙手只撈到了一把空氣。他在簡嘉消失的地方來回地找,當然徒勞無功,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小蔥呆呆地站在原地,覺得特別特別難受,眼前的世界仿佛都變得昏暗。耳中嗡鳴,心跳如擂鼓,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果然他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全都留不住。他拼了命追過來還是就差一點點……烏黑的眼眸泛起淚水,又迅速消失,他的聲音輕柔又執拗:“皇兄,簡嘉,無論你去了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按照常理,任務世界的原住民在神眷者離開之後,記憶會自然而然生出合理解釋,比如神眷者扮演的那個人遭遇意外去世等等。如果神眷者購買了世界,再次出現時,原住民也會自然接受。
  可是小蔥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簡嘉的離開。他感覺頭腦一陣模糊,記憶在扭曲,好像要變成另一種模樣。
  “不!誰敢讓我忘記他!”小蔥眼中浮現出餓狼一樣的兇狠光芒,擡手就在胳膊上毫不猶豫地割了三刀,鮮血瞬間湧出,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大腦。
  “我說不會忘……就是不會……”小蔥咬著牙,瘦小的身體輕輕顫抖,小臉煞白。可是那種神奇的力量依然在侵蝕他的記憶,似乎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小蔥忽然一笑,惡狠狠地拔掉了一片指甲,十指連心,那種劇痛讓他把嘴唇都咬破了。記憶的蠶食立刻停滯,小蔥眼睛一閃,又一片帶著鮮血的指甲剝落。
  連續的劇痛讓他心跳失序,一下下仿佛要把胸膛都撞開。突然心臟劇烈收縮,泵出的血液沖到大腦。他眼睛大睜,黑色的瞳仁擴張,縮小,擴張,縮小。一種非凡的力量自胸臆沖出,整個身體開始慢慢長高,衣服被撐開,發出裂帛之音。
  片刻後,一名長發一直拖到地上的俊美男子仿佛有些頭暈地撫住額頭。
  男子約摸二十五六歲,身材挺拔,勻稱修長,從破碎的衣服里還能看見白玉似的皮膚和輪廓不甚清晰的肌肉。
  那張俊秀的臉完全就是小蔥長大後的樣子。膚色如玉,溫潤秀雅,修眉入鬢,一雙琉璃般晶瑩剔透的眸子里面仿佛有萬千景致,流轉著南風一樣的溫柔。
  這時幾只體型龐大的野獸沖上山巔,兇狠地盯著男子,壓低身子,低聲咆哮。
  男子只是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這些兇獸的眼睛,它們立刻狂吼一聲,彼此廝殺噬咬,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男子卻對這種血腥場面視若無睹。
  “我……這是……又……”他低低道,聲音非常好聽,帶著一種能把人心化掉的柔軟。
  “這次怎麽突然恢複了,按照慣例,不是應該窮困潦倒,孤單零落致死才恢複原身麽?出了什麽意外?”他低笑著,笑聲突然戛然而止。
  “簡嘉……簡嘉……”他小聲地叫著這個名字,好像在細細品味一筆一劃,又珍惜地在舌尖打轉許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吞進腹中,珍藏起來。
  他向前邁了一步,身上出現了一套銀白色的衣袍,閃爍著點點銀光,華貴非常。隨著他的動作,天地間好像有無數法則在牽絆他的腳步。他溫和一笑,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嘲諷——他已經恢複,還妄想著利用世界法則束縛他,那些寄生蟲,真是越來越蠢了。
  他一步步向前走,世界法則在他的腳步下被踏得粉碎,整個天地都有些搖晃。
  “咦?這個世界的擁有者是葉恒,簡嘉?看來……我的皇兄在這里收獲不錯,他的東西,我怎麽會破壞。”他眼神溫柔如水,天地異動立即消失,完整如初。
  “現在出去,應該可以在‘歸途’接到他。”男子垂目凝思,
  “可是,他認識的是小蔥,我現在這樣……他還會認我嗎?”
  ※※※
  簡嘉抱著貓貓狗狗,再次出現在擁有白色穹頂的宮殿里。穹頂上的彩繪獨眼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他箍得死死的,半點動彈不得,更別說走出白色大門了。葉恒和余方夏使出精神力,幫著簡嘉抵禦壓力。
  那種力量的目標正是簡嘉手腕上的墨藍珠。
  想搶他的東西?
  簡嘉黑眸中墨藍光芒湧動,精神力與墨藍珠合二為一,那種力量立刻宛如遭遇天敵,冰消瓦解。就像在冰川里面開鑿通道,簡嘉一點點向著白色大門挪過去。
  那種力量眼見困不住他,只好無可奈何地退走。簡嘉拉開白色大門,邁入公共大廳,方才急促地喘氣,握緊了墨藍珠。
  “嘉嘉,你怎麽樣?”經歷過剛剛的對抗,葉恒精神力凝實,終於可以對話。
  “那個力量似乎跟我們在聖蒼山頂遇到的白影差不多。”余方夏沈聲道。
  “我沒事。”簡嘉眼眸深不見底,“你們說,我們是神眷者,那麽這個眷顧我們的神,到底是誰?”
  “嘉嘉,你是說……”
  簡嘉道:“剛才那種力量好像可以影響系統,但不能操縱系統,感覺上又不像是神眷者。也許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呢?”
  “就算是神,也不可怕。”余方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逾千鈞的壓迫感。
  簡嘉若有所思,拎起小白狼,抓住兩條後腿,觀察小丁丁。
  “主人!”余方夏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開始狗刨。
  胖橘已經利用與滾圓身體不相匹配的靈活跳上了簡嘉的肩頭,揣著爪看他家小禍害調戲幼狼。
  “別動。”簡嘉揪了一下七彩尾巴。
  余方夏哆嗦了幾秒,就乖乖不再掙紮。
  簡嘉看看小狼的丁丁——零說過,首陽窟里面的陽具小山擁有與墨藍珠同源的力量,剛剛那股力量遇到余方夏也在退避,還有小蔥身上也有類似的氣息。這些力量,似乎來自同一源頭。
  看來,應該好好了解一下這方面的消息了。
  此時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出任務的神眷者都早走了,大殿里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閑人。
  “嘉嘉,快點出去,估計外面的小雞雞和小卷毛要急瘋了。”葉恒突然道。
  他知道在外面等候君王歸來的使魔有多心焦,生怕自家君王一去不回。他們已經耽擱了快一個小時,估計外邊那兩個已經要拆房了。
  簡嘉一怔,瞬間明白了葉恒的意思,加快腳步走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一大幫使魔圍成一圈,里面還夾著幾個君王,都在抻著脖子看熱鬧。圈里穿出喬伊的大嗓門:“停下!停下!上帝,安全區里面不能殺人!兄弟,放輕松!簡嘉大人不會有事!”
  簡嘉趕緊過去,看熱鬧的這些使魔基本上都認識他,連忙恭恭敬敬讓開路,露出在里層嗑瓜子的陳清霖,他看見簡嘉,微微一笑:“你家那兩個可真是兇得厲害,瞧瞧!倆人幹趴下六七個。”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桑榆雙眼通紅,咬著牙,用藤蔓把幾個神眷者捆成粽子,剛絲似的藤蔓已經勒進肉里,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一只麻雀大的長尾彩翎小紅鳥更是厲害,吞吐火焰,灼燒這些人。雖然不能真的殺死他們,但是火燒皮肉有多疼,看那些人哭爹喊娘涕泗橫流就知道了。而且身上價值不菲的裝備道具也快被這種威力驚人的異火燒廢了。
  “啊啊!饒命,我們真不知道簡嘉大人的下落,我們都沒上到聖蒼山頂!”那些人哭喊著,覺得冤死了。
  “說不說,你們說不說?”
  桑榆眼睛通紅,臉色慘白,神色間滿是恐懼戚惶,卻越發兇狠,藤蔓越收越緊,都要把骨頭勒斷了。
  “桑榆。”簡嘉叫了一聲。
  桑榆霍地回頭,瞪著簡嘉,好像在努力對準焦距,下一刻就扔下藤蔓,炮彈似的沖過來。
  “小桑你慢點兒……”葉胖橘生怕被擠成貓餅,大聲叫喚。
  桑榆在簡嘉面前急剎車,就站在那,他怕簡嘉身上有傷,也不敢往上撲,只是抖著聲音說:“簡嘉哥……你……有沒有受傷……”
  簡嘉搖頭:“我沒事。”
  然後就看見小呆毛褐色的眼眸里迅速汪起一泊淚水,然後轉眼決堤,三秒鐘之內就哭的連鼻涕都出來了。
  簡嘉無聲地嘆口氣,放下葉胖橘和小白狼。摸摸桑榆頭上的卷毛:“這麽能哭,小姑娘麽?”
  桑榆不敢使勁抱他,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口齒不清地抽噎:“你沒出來……你沒出來……”聲音中滿是後怕。
  “別哭了。”簡嘉聲音里帶了一絲嚴厲。
  桑榆立刻不敢再哭,嚇得開始打嗝。一邊打嗝,水汪汪的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簡嘉。簡嘉都無語了,拍了他屁股一下,回頭一看,小紅鳥跟胖橘打起來了。
  “讓你跟著簡嘉,你就是這麽照顧人的!”林灼蕖怒道。
  小紅鳥噴出一道火焰,燎掉胖橘一撮橘毛。胖橘聲波攻擊,呲掉小紅鳥一根紅羽。
  簡嘉瞅了一眼,一語不發地離開。
  “差不多得了,小雞雞。哥不跟你玩了。”葉胖橘甩下一句話,趕緊倒騰著四條腿去追簡嘉。
  小紅鳥翅膀舒張滑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簡嘉肩膀上,惡狠狠地說:“下次……你再這麽晚出來……我就……”
  終究沒說出什麽,整個身體都緊貼在簡嘉身上。簡嘉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發抖。
  “簡嘉大人,感謝上帝,你出來了,不然他們就要發瘋了。”喬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您可真厲害。”他看著三個已經獸化的使魔。僅剩的桑榆也已經基因解鎖三層。這才幾個任務世界,居然就達到這個層級,這已經不是天賦可以解釋的了。
  “這……這位是?”喬伊一轉頭,感覺到小白狼身上雄渾到駭人的使魔氣息,直接結巴了。
  這得是幾層的使魔?至少七層了吧。
  “這是余方夏,就是軍魂煞。”葉胖橘在一邊解釋。
  喬伊差點跪了,軍魂煞大名誰人不知。現在居然從了簡嘉大人。
  系統公告:“將於十天後開放現實世界假期,請神眷者做好準備。”
  聽到可以放假休息,簡嘉還挺開心,他還有一個實驗沒完成呢。
  等著放假的簡嘉並不知道,現實世界中,有一個名叫阿爾法·斯賓塞的家夥已經來到了他家大門外。


第86章 作死的來了
  流線型的遊泳池里面是一片澄澈的寶藍色,太陽火爐似的在空中呼呼燃燒。
  “我說你們這莊園的溫度也太可怕了,撒哈拉也不比這熱多少了吧?”亨利抹了一把順著脖子往下淌的汗,一臉羨慕地看著簡嘉。
  他的這位同事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熱,坐在陽傘下的沙灘椅上,身上還蓋著條大浴巾,全身不見一絲一毫的煙火氣,眉目間的那種冷凝,讓人看一眼,就好像吃了冰淇淋,真是消暑利器。
  “溫度調節出了點問題,林灼蕖去調整了,你受不了,就下去遊一圈兒。”簡嘉瞥了一眼已經熱成紅皮豬的亨利。
  “算了吧,這時候下去,一會兒就得曬爆皮,我可不是美黑愛好者。”亨利聳聳肩。
  “聽說你回來那天特別熱鬧,”亨利一臉八卦,“除了你家使魔合夥揍人之外,還有個新聞。記得那個叫何軒的君王嗎?他把一個使魔收拾得哭爹喊娘。”
  “就是聶臨淵,那使魔被扒光了,躲在‘歸途’大殿里不敢出來,被何軒硬生生揪出門,嘖嘖,當時好幾百人在外面等著接君王下班,看了個正著,聶臨淵立刻就崩潰了,變成了一只大老虎。”
  簡嘉眉頭一蹙:“後來怎麽了?”
  亨利嘿嘿笑道:“還能怎麽樣?何軒抱著老虎回家了唄,那老虎一直淌眼淚。他們有看見的還說,老虎屁股里塞著好大一個東西,被折騰的夠嗆。”
  簡嘉不置可否,慢慢躺下:“越來越象長舌婦。”
  亨利是無法體會長舌婦這個詞匯的深刻含義的,他靠近簡嘉,小聲問:“你家那個,獸形居然是貓?”
  巨大的陽傘下,一只特制的小號沙灘椅上,癱坐著一只胖橘,毛絨絨的肥肚皮朝上 兩條後腿做出了蹺二郎腿的動作,前腿搭在兩邊扶手上,貓臉上還架了一副圓形墨鏡。
  堪稱史上第一騷貓。
  貓爪把墨鏡推上去,明亮的貓眼閃著鄙夷:“眼睛怎麽長的?老子是老虎。”
  簡嘉掏出一面小鏡子,在地上晃出一塊明亮的光斑,葉胖橘見狀爪子明顯一抽抽:“嘉嘉,不帶這麽玩的啊!”
  葉恒和余方夏變獸形之後,就被迫帶上了一點種族副作用。
  比如,簡嘉拿著逗貓棒晃蕩,葉胖橘就身不由己地伸爪去撓,百試不爽,小紅鳥笑得在天上打滾。
  幾天之後,他們情況穩定了,葉恒就再不肯做出這種讓祖宗十八代蒙羞的行為。只有小白狼老老實實,讓握手握手,乖乖玩你丟我撿的遊戲。當然,這個遊戲只能是簡嘉來玩,其他人……
  反正亨利試了一下,被一爪子掀翻在地上。
  桑榆對兩只毛絨絨十分喜歡。兩個年紀大的毛絨絨也不討厭這小孩。於是桑榆就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柔軟的橘毛,和順滑茂密的雪白狼毛,再一次暢想自己獸形會變成什麽模樣。
  林灼蕖對於余方夏的出現非常冷漠,幾乎是一種無視。因為最初印象就很差,現在又搶了簡嘉一部分註意力,林灼蕖沒上手揍人都是看在余方夏幾次護著簡嘉的份兒上。想要接受,沒那麽容易。
  此時小白狼就趴在簡嘉腳邊,耳朵耷拉著,熱得打蔫兒。
  桑榆就說:“余哥,不行你就把舌頭伸出來吧,這麽厚的毛,別再中暑了。”
  余方夏灰眼睛半閉著,絲毫不為所動,嘴巴閉得嚴嚴實實。
  簡嘉:“張嘴,伸舌頭。”
  余方夏和桑榆一起張開嘴巴,伸出了舌頭。
  余方夏不敢閉上嘴巴,舌頭在外面,清涼了不少。灰眼睛有點羞恥地不敢看人。
  桑榆紅著臉閉上嘴,簡嘉這句真言是無差別攻擊,那邊的胖橘也剛剛收回帶著倒刺的舌頭。
  陽光倏然變得柔和,溫度也降下來,顯然是林灼蕖處理好了故障。
  一個巨大的身影遮住陽光,狂風撲面,紅色巨鳥滑翔落地,化作黑衣俊美青年,眸光華彩閃爍,麗色絕倫。
  林灼蕖是手握巨款的土豪,砸下重金,再加上天賦非凡,已經可以在獸形和人形之間切換,雖然還不太穩定,但終於不用天天被葉恒叫小雞雞了。
  他走到簡嘉的沙灘椅旁邊,半跪下來,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甜筒冰淇淋,上面有鮮紅的水果和彩色的糖霜,還點綴著一片小小的嫩綠葉子。
  “剛做的,嘗嘗。”
  一股清新甜美的果香夾雜著奶油香氣飄進鼻腔,簡嘉張嘴咬掉一個尖,涼絲絲的清甜在舌尖化開。簡嘉還想再咬,林灼蕖卻收回手:“只能吃一口,給你解解饞,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嗎?”
  簡嘉回到安全區就開始生病,還是精神力增長過快的副作用,幾個使魔精心照顧,這才好的差不多。
  簡嘉眼睛瞇起來,林灼蕖掏出一個果子放在他手里:“吃這個,這個更好吃。”
  發現簡嘉唇上有一點紅色的果醬,林灼蕖一點不客氣地吻上去,直到簡嘉摸上他的屁股,從褲腰那里探進去,褲子拽得都露出一點股溝了,才滿臉緋紅地退開。
  亨利:“……”
  要不要這麽旁若無人!
  “你還有事?”林灼蕖微微上挑的眼尾劃過亨利這個閃閃發光的電燈泡。
  “沒……嗯,我家使魔來接我了,簡嘉,學校見。”亨利被林灼蕖一個眼神看得心肝亂跳,暗叫吃不消,趕緊跟著等在外邊探頭探腦的幾個使魔離開了。
  是的,幾個使魔,鋼管直男亨利在幹了喬伊之後,終於打開新世界大門,又收了好幾個使魔,黑白黃,什麽膚色體型應有盡有,盡顯花花公子本色。在使魔數量上,穩穩超越簡嘉。
  所以林灼蕖特別不待見他。
  簡嘉目光落在遊泳池里的桑榆身上,碧藍的水里少年動作優美矯健,宛如遊龍。讓他也想下去遊兩圈。
  眼瞧著林灼蕖在那里彎著嘴角津津有味地吃他現在還不能多吃的冰淇淋,簡嘉惡向膽邊生,一揮手,林灼蕖就被拍進了泳池,水花四濺,還有一塊飛起的冰淇淋糊在臉上。
  “簡!嘉!”林灼蕖吼得氣壯山河。
  “叫那麽大聲做什麽?顯擺你的男高音?”簡嘉不緊不慢地說。隨手把浴巾扔在一邊,只穿一條泳褲,清冷俊美的容顏,一身流暢漂亮的肌肉,白皙的皮膚,還有胯下令人遐想的一包。簡嘉體質偏寒,一般穿得都多,有時候上床都不會脫光,很少見他這麽露肉。
  小白狼眼睛發直地盯著看,桑榆也在泳池里不動地方了,林灼蕖面色緋紅,嘟囔著:“穿那麽少不怕感冒。”卻也沒見他少看一眼。
  林灼蕖突然罵了一句:“臥槽葉恒你還能不能行了?”
  簡嘉回頭一看,葉胖橘還是以酷斃的騷氣姿勢坐著,帶著大墨鏡的貓臉沒有表情,貓鼻子卻蜿蜒留下鼻血,毛都染紅了。
  胖橘淡定地舉起肉墊抹了下鼻子:“瞅啥?最近有點上火,大驚小怪。”
  簡嘉黑眸笑意盎然,林灼蕖在一旁看得歡喜又酸澀。麻煩精的表情越來越多,可惜能讓他開心愉悅的,卻並不是只有自己一人。
  簡嘉道:“既然上火,就下去涼快涼快吧。”說著就沖葉胖橘過去了。
  “別!這可不行!”葉胖橘一下子蹦起來,也顧不上掉下來的墨鏡了,四爪著地就想逃竄。沒辦法,自從變成貓以後,就對水產生了極大厭惡。
  “哪兒跑。”簡嘉把胖橘一把撈到懷里,姿勢優美地躍入泳池。
  “喵——”淒厲的貓叫傳出去老遠。
  ※※※
  幾天後,極樂伊甸通知眾人可以回歸現實世界,簡嘉幾人通通選擇回歸。現實世界里,除了余方夏,他們都在簡嘉家里。余方夏反複表示會盡快趕往簡嘉住處會和。
  簡嘉想到自家那一票鬧哄哄吵著要過來的堂兄弟,覺得自己家會變得非常吵鬧。
  一陣熟悉的眩暈之後,幾人出現在客廳里面。簡嘉正在放下下手里的包,林灼蕖在換鞋,葉恒已經走進客廳,簡寧則留在最後關上房門。
  葉恒長舒口氣,活動著手腳,感嘆道:“還是做人舒服啊。”
  林灼蕖:“我覺得你當貓當得挺嗨,天天往簡嘉懷里鉆。”
  葉恒嚴肅道:“瞎說什麽?是老虎。”
  又嘿嘿笑:“小雞雞你嫉妒了吧?”
  林灼蕖沒好氣道:“誰嫉妒你個連水都不敢下的胖貓。”
  簡寧:“……”
  這幾個怎麽突然就轉變了話題?什麽貓不貓的?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大塊內容。
  葉恒饒有興致地在屋子里面轉來轉去,細細打量每一件簡嘉用過的物件。
  看到工作臺上天書一樣的代碼,筆記,覺得腦袋抽筋,遭受到智商方面的沈重打擊,趕緊溜出來,暗搓搓地四處搜尋。
  “找什麽呢?小時候的影集?成長紀念品?別白費功夫了,那些東西都在國內老宅里放著呢。”林灼蕖抱著胳膊靠在門口,一臉“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對啊,小花,你跟嘉嘉一起長大,有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啊?”葉恒眼睛放光。
  “有啊。”林灼蕖笑得燦爛。
  “給我看看。”葉恒驚喜。
  “不給。”林灼蕖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葉恒搖頭,這翹尾巴的臭小子。
  回到客廳,苦逼小堂弟簡寧乖乖去做飯,感覺屋里另外四位爺,他哪個也支使不動。
  林灼蕖卻主動挽起袖子幫忙,理由是“你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什麽時候能做好五個人吃的飯”。
  葉恒也過去幫忙加添亂,被林灼蕖嫌棄,屋子里少見的人聲喧嚷。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不輕不重地敲門。
  “咦?誰呀,哥你今天還有訪客?”簡寧走到門邊。
  他揚聲問了一句,卻無人應答。
  “大概是惡作劇,附近有幾個白人小孩特別討人嫌。”
  簡寧往回走,沈重的木門忽然在他身後倒下來,險些拍在他頭頂,發出巨大的響聲,帶起煙塵。
  “我去,誰他媽……”簡寧頭發亂七八糟,一臉驚魂未定,口中的咒罵卻在回頭的一刻消失無蹤。
  門口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白人男性宛若閑庭信步般走進來。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動作率性卻極為優雅,是長期浸淫上流社會,從禮儀教養,生活習慣,審美情趣等各個方面,自然形成的,骨子里的優雅尊貴,以及傲慢。
  一身三件套的銀灰色西裝矜持又淋漓盡致地呈現出模特般的完美身材,白色襯衫,銀藍色條紋領帶,銀藍色口袋巾,精致的剪裁和昂貴的面料無一不在說明主人雄厚的金錢資本和不凡的品味。
  藍寶石袖扣,一塵不染的手工小牛皮鞋,手腕上露出一點點頗有年代感的古董腕表,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不精致,沒有一絲不妥貼。
  他的容貌英俊至極,無論從東方觀點還是西方角度,都堪稱是上帝最精心的傑作。深棕色的頭發二八分,露出寬闊的額頭。五官輪廓分明,深邃立體。尤其那雙眼睛,金藍色的眼眸如同存在千年的湖泊,泛著細碎的金色流光,讓人沈醉。
  整個人宛如從宮廷繪畫中走出的古老貴族公子——但是他的行為,卻完全不像一位有教養的紳士。
  未經允許,進入他人私有空間,來人卻相當自在,好像這里就是他的領地。只是理所當然地走進來,漫不經心地掃過屋子里的所有人。那種目光,不是“居高臨下”這種詞可以形容,而是一種漠視,就像是人類在看幾件平凡普通的家具。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強大的氣場卻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簡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像在看一個有點意思的新鮮玩具。
  “我名阿爾法·斯賓塞,奧德里奇公爵,將成為你終身侍奉的主人,”他註視著簡嘉,開口宣告,聲音低沈,優雅悅耳,“我的僕人,現在開始,你的一切,都屬於我。”


第87章 天敵
  第一眼看到阿爾法,簡嘉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警戒狀態——這是天敵,如果收拾不了他,就會被他踩在腳底,化作一攤爛泥,成為對方的養分。
  這是一種源自本能的領悟,墨藍珠里面的零也宛如鬥雞,紮煞起全身的毛,在簡嘉耳邊大喊:“主人!征服他,摧毀他,讓他崩潰,臣服在您腳下,不然他會掠奪您的一切。”
  阿爾法身上存在與墨藍珠同源的物品,而且力量之強不亞於墨藍珠。就是感應到已經被激活的墨藍珠,阿爾法才能追蹤到簡嘉。
  擁有墨藍珠同源物品的人一旦相遇,便是死敵。
  因為力量同源,彼此不能殺死對方,卻可以摧毀對方的意誌,令對方徹底臣服,進而慢慢吞噬對方的力量。
  簡嘉來不及思考更多,因為阿爾法已經對他動手了。
  阿爾法只是輕輕踏前一步,所有人就全部陷入僵直狀態,眼神麻木,無知無覺。
  阿爾法步履從容,手里擺弄著一個打火機,英俊逼人的臉上有些許失望和無聊。他走到簡嘉面前,擡手捏住簡嘉的下巴,打量貨物一般端詳。
  “長得還不錯,居然這麽弱,比上一個源能攜帶者沒強上多少。”阿爾法嘆口氣,眉宇間有些興味索然,“估計玩不了幾天就又廢了,沒意思。”
  他的嘆息還沒落地,簡嘉就動了,他一把按住阿爾法的肩膀,屈膝,對著男人胯下最脆弱的地方,狠狠一撞,動作敏捷又兇狠。
  簡嘉幾乎聽到了類似“雞飛蛋打”的聲音。
  然而這頗為美妙的聲響卻被阿爾法的慘叫蓋過了。
  即使天涼王破如阿爾法,驟然遭遇如此泯滅人性的攻擊,也疼得彎下身子。簡嘉把他咣一聲按在地上,雙手反剪,膝蓋頂在他背後,一把揪住他的頭發,低喝道:“放開他們。”
  簡嘉不清楚阿爾法的手段,不能貿然行事,擔心傷到被定住的幾個人。
  阿爾法一陣天旋地轉,這輩子頭一遭跟地板親密接觸,頭皮被簡嘉拽得都要裂開了。
  他沒有反抗,反而低低笑出聲來,笑聲優雅悅耳,如同撥動琴弦,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和邪惡。
  簡嘉被他笑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變態!
  心里騰起一股邪火,直接把他的腦袋往地上砸,卻按不下去。
  阿爾法慢慢回過頭,優美的薄唇微微勾起,金藍色的眼睛盯著簡嘉,那眼神像是在燃燒,亮得驚人,如同一個褪去優雅畫皮的魔鬼,發現 夢寐以求的獵物——強勢,冷酷,喜出望外,勢在必得。
  “我的小玩意兒還挺活潑,”他舔了一下嘴唇,動作說不出的邪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一下掙脫簡嘉的鉗制,反過來攥緊簡嘉的手腕,力道像是要把簡嘉的骨頭折斷。
  簡嘉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毫不猶豫地合身撲上,直接把阿爾法撞翻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一柄匕首無聲無息地朝著阿爾法頸部大動脈刺去。
  “天真。”阿爾法金藍色的眼眸閃過嘲弄,匕首在刺中他的前一刻化作了燒紅的鐵水,把地板燙出個黑洞洞的大窟窿。
  “乖乖聽話,我允許你做個體面的寵物。”他把玩似的摸摸簡嘉的面頰,“或者,你想當最下賤的奴隸?”
  他嘴里說著要簡嘉聽話,眼睛卻因為簡嘉的不馴而閃閃發光,有些亢奮。
  有多久沒遇到膽敢反抗他,又真能傷到他的人了?
  阿爾法心跳加速,熱血沸騰。
  要珍惜,不能太快玩廢了。
  阿爾法的眼睛里是一片汪洋般令人沈醉的金藍色,笑容英俊耀眼至極,卻讓人心底發寒。
  簡嘉就是一陣惡寒,根本看不下去。
  啪!
  簡嘉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阿爾法的臉上,把那笑容打得從臉上歪掉,然後呱唧掉下來,留下一個醒目的巴掌印。
  被打耳光居然是這種感覺?有點疼,有點麻。
  阿爾法摸了一下嘴角,眼底浮起一種殘忍冷冽的意味。
  “小玩意兒,”他把簡嘉的兩只手攥在一起,“爪子挺利,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玩。”
  阿爾法的身上出現了一種讓人心靈顫抖,牙關打顫的可怕力量,正是那種與墨藍珠同源的力量。阿爾法比簡嘉運用得更熟練。他淡漠地看了葉恒四人一樣,那種可怕力量對著四人刮過去,瞬間就能讓他們化作飛灰。
  簡嘉的精神力立刻唰地展開,擋在四人身前。
  簡嘉從未體會經歷過真正的憤怒,自小就控制心緒,盡量無喜無怒,這一刻,卻真真實實體會到什麽叫做怒不可遏。
  血壓狂飆,心臟急跳,四肢緊繃,黑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一張清冷的容顏綻放出奪目的亮彩。
  阿爾法不禁一怔,隨即露出俊美無匹而又十足邪惡的笑容:“生氣了麽?在乎他們?那麽,就從毀掉他們開始吧。”
  他的力量暫時停住,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想留下他們的命?很簡單,跪下來求我,求到我滿意為止。”
  他的目光在簡嘉臉上流連:“畢竟是個少見的漂亮小玩意兒,美人求饒,也挺賞心悅目,不是麽?”
  簡嘉的黑眸像兩口不見底的深潭,連怒火都消失了,一片純粹冰冷的黑。慢慢泛起墨藍色光芒,一種恐怖的,與阿爾法幾乎一模一樣的特殊力量自虛無中生出,結合簡嘉的精神力,狂暴地沖著阿爾法的力量撞去,手腕上的墨藍珠劇烈顫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脆響,綻放出刺目的藍色光芒。
  阿爾法見狀一楞,笑得更加燦爛,臉上少了幾分輕視,卻更添興味:“法則源能很強,可惜運用得不算熟練。”
  他一揮手,力量如同巨錘,對著簡嘉當頭砸下。簡嘉的雙瞳已經完全變成墨藍色,眉目間沒有一絲表情。他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那種被阿爾法稱為法則源能的奇異力量緩慢卻堅定不移地對著阿爾法碾壓過去。
  阿爾法第一次遇到可以在法則源能上同他對抗且不落下風的人。他的臉上不見惱怒,反而更加興致盎然。既然在這個地方壓不住這小玩意兒,就回他的主場去吧,有這麽個壞脾氣的漂亮小寵物逗著玩,也挺有趣,不是嗎?
  阿爾法身後出現一個藍色的旋轉光團,瞬間包裹住阿爾法和簡嘉,下一刻,兩人消失無蹤。
  ※※※
  簡嘉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扇橡木屏風,上面雕刻著精美的樹葉和葡萄藤花紋。陽光穿過彩色的鑲嵌玻璃,在墻壁上留下斑駁離奇的美麗圖案。
  空氣中飄蕩著一種時光沈澱下來的古老氣息。
  他被綁在一個刑架上,姿勢就跟耶穌受難差不多。特制的繩子把他的四肢緊緊捆住,他嘗試一下,發現無法掙脫,就不再動。
  之前的戰鬥中,阿爾法再次企圖碾碎葉恒四人,簡嘉用精神力擋住,被沖擊昏迷,結果就被帶到這個地方。
  他沒有掙紮,也沒喊叫。墨藍珠還在他的手腕上。他隱隱感覺到,這里有四股力量壓制著他,讓他無法使用墨藍珠的力量。
  零:“主人,您與阿爾法,是意誌和力量的對抗。他手里肯定也有類似墨藍珠的東西,你們力量出自同源,彼此掠奪,如果您的意誌崩潰,徹底臣服,就將被阿爾法完全控制,甚至吞噬。主人,他不能強奪墨藍珠,奪去也沒用,但他會千方百計摧毀您的意誌。主人,如果您輸了,我會了結您的生命,絕對不會讓我的主人落到那種境地。”
  零的聲音低沈壓抑,冰冷肅穆,再無一絲平日的嬉笑。
  簡嘉垂眸:“你有說這些廢話的功夫,趕緊跟著我溝通這里的其他四個東西。我能感覺到,也許……”
  眼前的屏風突然被挪開,視線豁然開朗。
  “簡先生,歡迎來到奧德里奇莊園,馬爾薩斯·柯克為您服務。”一個身穿燕尾服的年輕白人微微躬身,頗為俊朗的臉上帶著黏膩的微笑,淡藍色的眼珠閃爍著鬣狗一樣狡詐而貪婪的光芒。
  簡嘉的眼睛輕飄飄掠過這個不討喜的男人,眼前是一個裝飾華麗,極具古典風格的寬闊書房。地上鋪著精美的波斯地毯,錯落擺著一些維多利亞風格的沙發和落地燈。四周墻壁上都是滿滿的書籍,巨大的壁爐上是一張張人面浮雕,上面陳設著古怪的金屬雕鑄藝術品。高大的圓拱形落地窗上半部分都是色彩繽紛的彩色玻璃,下面望出去,可以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綠色田野,和遠處的哥特式尖頂城堡。
  這里顯然是一座英式莊園。
  壁爐里燃燒著金黃色的火焰,里面好像還燒著……
  簡嘉眼神一凝,壁爐里面還燒著一段人骨,軀幹部分的骨頭。
  而阿爾法·斯賓塞就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疊,手里拿著一本頗有些年頭的書籍,旁邊還擺著一杯紅酒。
  他那張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臉上還是那種笑容,戲謔,惡意,興致勃勃,好像在等這一場好戲上演。
  發現簡嘉看過來,他對著簡嘉舉起酒杯,動作優雅,唇角上揚。
  他的身後站著另一個身著燕尾服,垂眉斂目的中年白人帥哥。
  “簡先生,接下來的一切,全部出自我的設計,之前幾位跟您情況類似的先生都贊不絕口,希望也能令您滿意。”馬爾薩斯聲音低沈,彬彬有禮,兩手卻忍不住攥緊,拼命壓制自己的興奮。
  主人居然帶回來這樣的極品!那容貌,身材,氣度——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一想到這樣的人會在他手下掙紮哀求,崩潰哭泣,他就忍不住興奮得發抖,或許還有可能把這人壓在身下,看他淚眼朦朧輾轉承歡……
  馬爾薩斯咬緊牙關才克制住即將出口的呻吟——他是在為主人服務,為主人表演。主人不在乎他用什麽手段,只在乎這些人最終的臣服。主人不屑親自出手,才要他整治這些人,他只是主人的工具,他必須牢記這一點。
  看著簡嘉沒有一點表情的清冷面容,馬爾薩斯心頭越發火熱,他狠狠咬了一下舌頭,拿出四個相框,一字排開,擺在簡嘉面前。
  相框里面是四個相貌各有特色的英俊男性。
  “這位是安德魯·歐文。”馬爾薩斯拿起第一個相框,里面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金發青年,“真是個乖孩子,雖然剛開始不太聽話,但是把他的祖母,母親,和女友的大拇指送給他之後,他就乖順許多,哭著交出了東西,臣服於我的主人。”
  一個顯示屏出現在簡嘉眼前,里面金發年輕人捧著幾根血淋淋的手指,哭得涕淚橫流。
  “這位是彼得·哈里斯,”馬爾薩斯拿起第二個相框,“這個人就不太識相,直到全家死得差不多,只剩一個小兒子才知道求饒。”
  顯示屏中出現一個坐在幾座墓碑之前的男子,眼神呆滯,還有一個小男孩抓著他的衣襟。
  “這個是洛克·霍爾。”馬爾薩斯拿起第三個相框,“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可惜太過倔強,願上帝保佑他。無論怎樣,最後總是要聽話,何必吃那麽多苦頭呢。”
  相框中英俊陽光的青年在視頻里卻正被幾個黑人壓在身下蹂躪,青年滿臉痛苦,掙紮哀嚎,雙手拼命抓撓,卻無法擺脫身上的桎梏。
  “這第四位,”馬爾薩斯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奧斯汀·坎貝爾。是位高貴的王儲,驕傲尊貴,不過現在嘛……”
  他拍了拍手,門打開,一個赤身裸體的年輕男性雙膝著地,慢慢爬進來。
  他的身上帶著五花八門的淫具,脖子上套著項圈,乳頭穿刺乳環,下身陰莖和卵蛋都被鎖死,後穴塞著一個嗡嗡震動的巨大陽具,他乖順地爬到馬爾薩斯胯下,解開他的皮帶,開始口舌侍奉。
  “唔……”馬爾薩斯呻吟一聲,微笑道,“現在是我最喜歡的床上臠寵。”
  視頻里同時播放這位赤裸男子被各種調教的畫面,從掙紮到屈服,再到無比柔順,整個過程充滿屈辱,鮮血,慘叫,呻吟。
  如果簡嘉只是個普通人,這一番下來恐怕已經嚇傻了。
  簡嘉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細細體會無邊的怒意在體內慢慢累積的陌生感覺,他根本沒有看眼前惡心的馬爾薩斯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阿爾法身上。
  阿爾法也同樣沒看那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簡嘉身上。他喜歡看人被逼到極限,崩潰的剎那,那絕望坍塌的眼神里有無限風景,無盡力量。
  尤其是簡嘉這種。
  他已經了解到這個青年天才學者的生平,非凡的家世,頂尖的天分,令人震驚的成就,驕傲,淡漠,俊美無比。
  這樣的人,崩潰毀滅的時候一定會綻放出最動人的光彩。
  這樣的美好,他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也許,真的可以做個小寵物?
  阿爾法戲謔地想著,金藍色的眼眸滿懷邪惡。
  “那麽,”馬爾薩斯說道,“簡先生,您願意臣服在我家主人腳下,獻上您的一切嗎?”
  簡嘉沒有說話,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表情。
  “哦?不願臣服?那真是遺憾。”馬爾薩斯難以控制地呼吸急促起來,他渾身發熱,迫不及待地想要撲到眼前人身上一逞獸欲。
  “由我先為簡先生服務,”馬爾薩斯開始解開扣子,他指指門外,那里還有幾個超過兩米的白人壯漢,“如果簡先生不滿意我的服務,那邊幾個大家夥也會好好滿足您的需求。”
  “主人……”阿爾法身後的保羅·唐恩忍不住出聲,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那樣出色的年輕人毀在馬爾薩斯手里。
  阿爾法低低笑了一聲,站起身,邁步走向簡嘉:“用不著你們,我自己來。這樣可愛的小玩意兒,你這惡心的東西也配碰他?”
  阿爾法的視線惡毒地掃過馬爾薩斯瞬間慘白的臉。
  “主人……”馬爾薩斯恐懼地喚道,他不明白主人怎麽突然就變臉了,不過他家主人一向喜怒無常,他不敢有半分辯白。
  簡嘉這時候卻倏然擡頭,黑眸中流轉著詭異的藍芒,他的唇角微微翹起,那表情驚悚又惑人。
  “你們說的夠多了。是不是,也該聽聽我的了?”
  他的聲音緩慢,低沈,仿佛蘊含著足以毀滅一切的風暴。
  “你……”阿爾法皺眉,突然臉色一變,他發現自己居然再也不能壓制住簡嘉的力量。


第88章 反制
  阿爾法·斯賓塞公爵大人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他沒有爹也沒有媽,似乎從小屁孩的時候就在這座莊園里面肆無忌憚地叱咤風雲。
  他自然而然且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不是人類。
  憑借身體里流轉的墨藍色力量,世界法則都管不住他。他自己給這種墨藍色起了個名,叫法則源能。
  阿爾法的非人生活寂寞如雪。
  除了自己之外,他只發現了四個法則源能攜帶者,他們每人手里都有一塊墨玉似的骨頭,泛著藍色幽光。墨玉骨頭讓他們擁有非凡的力量,變成了可以內褲外穿的超人。
  可惜他們被更加變態的阿爾法盯上了。
  阿爾法覺得他的生活毫無驚喜,呆板無趣,把那四個倒黴鬼當做天降大禮包,貓溜耗子似的把人捉弄得半死,又帶回莊園,扔給馬爾薩斯一頓炮制,四人最終臣服,乖乖交出了墨玉骨。阿爾法將四塊墨玉骨放在莊園四角,與他本人的法則源能聯合,使這個占地39萬畝的私家莊園可以任意穿梭,出現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早上還在蘇格蘭高低聆聽風笛,晚上就可能在北極圈沐浴極光。
  而阿爾法在他的莊園里,就是掌握全部法則的神祇。
  在這里,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超越他。
  簡嘉身上的墨藍珠,法則力量之強,阿爾法也無法輕易拿下。他幹脆把簡嘉擄掠回莊園,就是要靠自己的大本營制住簡嘉,然後再慢慢玩兒,讓簡嘉徹底崩潰臣服。
  他認為自己的想法跟身上的精心搭配的服裝一樣完美,但是——
  “感覺不到那幾塊骨頭了對不對?很奇怪是不是?”簡嘉慢吞吞地說,墨藍色的瞳孔深不見底,讓人從骨子里面打冷顫,“阿爾法·斯賓塞公爵,我該如何,感謝您的款待?”
  簡嘉照相機一樣的記憶力讓他認出這位擁有龐大財勢的貴族後裔,他的種種奇聞異事,一直在特定的圈子里口耳相傳。
  簡嘉的話音落下,彩繪玻璃窗呼一下打開,狠狠撞在墻面上,又哢拉拉晃蕩一陣。一股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動簡嘉額前有些淩亂的碎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陽光從側面射入,他的半邊臉龐隱藏在陰影中,清冷俊美的眉眼有種異常的鋒銳冷厲。
  兩只雪白的鴿子從窗子飛進來,活潑地飛到刑架上面,輕輕幾下啄開綁縛簡嘉繩子。
  阿爾法英俊絕倫的臉上蒙上一大片黑乎乎的積雨雲,他沒有任何行動,金藍色的瞳仁深處卻有一點火光閃爍。馬爾薩斯半張著嘴,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的主人。保羅瞪著簡嘉,滿臉驚異,好像見了鬼。
  “很奇妙,不是麽?”簡嘉揉著被捆了半天的胳膊。
  “日落。”簡嘉輕輕吐出兩個字,室內瞬間一片漆黑,外面星月在天,萬籟俱寂。
  “日出。”簡嘉慢悠悠道。外面立刻陽光燦爛,鳥鳴啾啾。
  “風來。”
  一陣狂風從窗口張牙舞爪地撲進來,吹翻了幾盞落地燈。
  “雨至。”
  窗外立刻下起傾盆大雨,一片陰冷的雨幕中樹枝八爪魚一樣瘋狂搖曳。
  一片電閃雷鳴中,室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控制了四塊墨玉骨,簡嘉同樣掌控了奧德里奇莊園的部分法則。
  “四塊骨頭歸我了,這莊園的主人也快變成我,阿爾法先生,斯賓塞公爵,說說吧,要我怎樣感謝您呢?或許讓您心甘情願跪在我的腳下是個不錯的選擇?”
  哢嚓一聲響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簡嘉清冷俊美的容顏在雷電的映襯下有種說不出的恐怖,他的眼底燃燒著墨藍火焰。白癡都能感覺到他此刻壓抑到極點的憤怒。
  怎麽可能不生氣,從小到大,簡博士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被人綁票,被人拘禁,被威脅,被羞辱。
  阿爾法·斯賓塞公爵,將有幸成為第一個承受簡嘉真正怒火的幸運兒。
  阿爾法的臉上戲謔的笑意不減半分,卻有點僵硬,他怎麽都沒想到,本以為捉了個小玩意兒,卻他媽是個史前巨鱷,一口下去,都要把他的老巢給吞掉了。
  他是怎麽控制住那四塊墨玉骨的?
  阿爾法從未體會過這種驚愕至極,郁悶至極的古怪情緒,這樣完全不在掌控的狀況卻讓他有種踩上刀尖的興奮,每一根神經元都蹦跳起來。
  危險的味道,失控的味道,挑戰的味道。
  阿爾法金藍色的眼睛燃起絢麗奪目的火焰,他唇角一勾,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微笑:“小玩意兒,你真是讓人驚奇,可是,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
  他打了個響指,窗外瞬間風停雨住,雲破日出。
  簡嘉現在控制了四塊骨頭,莊園的多半控制權在他手里,而阿爾法雖然只剩下少半控制權,但他畢竟是莊園的擁有者,仍然有一拼之力。
  這穿得人模狗樣的變態居然更興奮了。
  簡嘉唇角翹起一點點,露出一絲閃著亮光的牙齒,直接沖著阿爾法撲過去,他現在心中充滿暴戾,別的先不提,揍一頓再說。
  阿爾法自然不會站著挨打,此時他們都沒動用法則源能。簡嘉甚至沒有使用精神力,兩人拳腳相搏,拳頭撞擊肉體的悶響讓人牙齒發酸。兩人招式不相上下,別看簡嘉沒有阿爾法強壯,但是基因解鎖四層已經影響了現實世界的體能,他出手刁鉆,力道兇狠至極,好像恨不得用拳頭把阿爾法砸碎,專門挑人身上最疼的地方下手。阿爾法本身靠法則源能就已經可以橫掃平推一切敵人,基本沒什麽機會跟人肉搏。動手經驗只有曾經為了尋求刺激,打過一陣子地下黑拳。他的招式有些生疏,沒幾下就被簡嘉揍翻在地上。簡嘉幹脆騎在他身上,掄起拳頭一頓胖揍。
  阿爾法反抗不得,也不喊叫,只是護住頭臉,簡嘉的拳頭砰砰落在他身上,打得他痛得蜷縮起身體。
  拳頭著肉,感覺肌肉因為疼痛收縮,看著阿爾法抽動的嘴角再掛不住那討人厭的笑容,簡嘉心里出奇的爽快,覺得揍人,尤其是揍阿爾法這樣的賤人,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旁邊的馬爾薩斯和保羅已經完全風幹了。
  保羅恐懼地一動不敢動,害怕之余,看著被暴打的主人,不知怎麽,就有種爽快的感覺,他家主人,也有這一天啊……
  馬爾薩斯臉色發青,他無所不能的主人,神一樣的主人,正在被別人按在地上狂揍。他的牙關咯咯打顫,這個世界怎麽了?
  他剛剛做了什麽?
  他對那個比惡魔還可怕的東方小子做了什麽?
  威脅,羞辱,計劃輪暴……
  馬爾薩斯臉色白得就比死人多口氣,軟倒在地上,卻恨不得長出八條腿往外爬,可是他無論怎麽撓,都好像是在原地打轉,那道大門就在那里,卻遙不可及。
  簡嘉又錘了阿爾法一拳,滿意地看著他疼得抽抽,回過頭:“想跑?沒有我的同意,你們這輩子也別想踏出這扇房門。”
  馬爾薩斯恐懼得全身哆嗦,匍匐在地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爾法卻趁機支起身子,一下子把簡嘉撲倒在地上。簡嘉反手一拳打青了阿爾法一只眼圈,阿爾法一口咬在簡嘉的肩膀上,瞬間嘗到血腥氣。
  簡嘉被他咬得身子一挺,血脈中的野蠻和兇暴瞬間被他激起。簡嘉一把拽住阿爾法的濃密的棕發,把他往刑架那邊拖。
  阿爾法急促地喘著氣,金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死死地盯著簡嘉,還在不住掙紮。簡嘉一拳打中他的小腹,他痛得彎下腰,軟倒在簡嘉身上。
  簡嘉慢條斯理地把阿爾法往刑架上捆,周身的氣壓卻低得駭人。
  馬爾薩斯和保羅根本站不住,匍匐在地上,頭顱壓低,不敢看一眼。
  簡嘉把阿爾法兩只手臂綁在十字刑架的“橫”上面。
  阿爾法身不由己,只能任憑擺布,第一次以受刑者的姿勢被捆綁起來,他幾乎聞到了鮮血的氣息。不,這氣息來自於身前捆綁他的人,阿爾法盯著簡嘉滲血的肩頭,鼻端都是清冷的寒香和血腥氣。這味道如此迷人,如此令人沈醉,讓他的大腦皮層完全活躍起來。
  他會怎麽對待自己?
  阿爾法舔了舔有些幹渴的嘴唇,會鞭打他?用刀子割他的肉?還是幹脆砍掉他的肢體?
  不能不說,高高在上,從不親自動手,不屑粘上人類氣息的阿爾法公爵實在是意外地清純,他想得太簡單了。
  簡嘉抓起他的腳踝,同樣綁到十字架那一橫上面。
  “你……”阿爾法覺得有些不對,睜大金藍色的眼睛。
  簡嘉溫柔地,令人毛骨悚然地幫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型,把他另一條腿也綁上了。
  於是阿爾法現在就是一個胳膊和腿都橫著綁在十字架上,雙腿大開,腰部彎折,屁股直挺挺突出來的姿勢。也幸虧阿爾法不是普通人類,不然凹出這麽個造型非骨折不可。
  阿爾法昂貴的西裝褲完美地兜住了挺翹的臀部,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小玩意兒,註意你的行為。”阿爾法的笑容充滿惡意和威脅,他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腰,“到這為止,你還讓我覺得挺開心,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得不說,上天實在太過厚待阿爾法,即使笑得這樣邪惡,這樣欠揍,依然英俊的不可思議。
  簡嘉胸中升起一種難以抑制的欲望,征服他,摧毀他,讓他涕淚橫流,呻吟哀求,徹底臣服。
  這欲望源自墨藍珠,同樣也源自簡嘉本身。
  簡嘉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臉拎起來,湊近了,咬住那唇形堪稱完美的嘴唇,不是親吻,而是撕咬,幾乎立刻見血。
  “到此為止?你想的美。”簡嘉品嘗著口中的鮮血,一字字說。
  阿爾法卻好像被咬住了要害一樣,渾身顫抖,清冷的寒香夾雜更加清晰的血腥氣,讓他興奮得戰栗。
  他想要更多,他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但是他確定,自己想要,而且主導權必須在他手里。
  阿爾法眼中同樣出現墨藍色光芒,夾雜著細碎的金色,美麗的令人沈醉,卻是無數人記憶中的惡夢。
  法則源能發動,簡嘉周身的空氣忽然化作烈火熊熊燃燒,好像下一刻就會把他燒成飛灰。
  阿爾法覺得,一份烈火焚身的小禮物會讓這個漂亮桀驁的小玩意兒懂得尊重主人。
  但是下一刻,阿爾法目瞪口呆。
  簡嘉不僅沒有被燒傷,反而表情一派舒暢,周身的火焰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反而讓他的黑眸更加絢爛奪目。他一彈指,火焰頓時變成一片片美麗的冰晶,又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水滴。
  “你……”阿爾法這回是真的震驚了,這小玩意兒居然連他親手施加的法則都能改變,這小子明明剛剛了解法則源能的使用方法,怎麽可能就這樣超越自己!
  可憐阿爾法不明白一點,跟變態學霸講究知識習得的自然速度,是純粹自己找虐。
  “你……你……”所有招數都失靈,陷落人手的阿爾法公爵,現在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我怎樣?”簡嘉眼中有著一模一樣的惡意,仿佛從阿爾法眼睛里拷貝過來一樣。他嘩地一劃,瞬間把阿爾法的手工定制西褲變成了開襠褲,屁股溝那里劃開,包括內褲,都分成兩半,直接露出了股溝,溝里的淺粉色一小點褶皺,還有金棕色毛發間軟垂的粉嫩陰莖。


第89章 羞辱折磨
  阿爾法瞪著一對金藍色的眼眸,一時間竟然失語。窗外的涼風穿過裂開一道溝的褲子,屁股,卵蛋還有生殖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詭異清涼,陰毛迎風招展,從根上刺癢。
  斯賓塞公爵大人在二十六歲高齡,首次嘗試了穿開襠褲的滋味。
  以他被綁縛成的反人類姿勢,正好可以看見自己股間的一切風光。以法則源能發誓,阿爾法本人也從來沒機會這麽細致的觀察自己的那個地方。
  等他意識到,眼前這幅堪稱粉嫩誘人的色情畫面同時暴露在簡嘉眼中的時候,前所未有的羞恥和怒火讓他腦袋都脹大了一圈兒。
  即使在如廁的時候,阿爾法公爵大人都會打扮得衣冠楚楚,沒有一絲瑕疵,此時卻以這樣令人無地自容的形象被他抓來的小玩意兒羞辱。
  阿爾法俊臉泛上紅潮,在白種人近乎蒼白的膚色上更加明顯,像是塗了一層胭脂,居然頗為嬌艷欲滴。
  “放開我!”阿爾法聲音低沈,宛如蘊滿雷霆風暴的沈重鉛雲,金藍眼眸怒意勃發,氣勢迫人。普通人被他這樣看著,早就嚇得神魂失據,站都站不住。
  簡嘉只是瞥了阿爾法一眼,黑眸中的惡意讓阿爾法也不禁心驚。
  他擡起手,虛虛垂在令阿爾法羞恥萬分的裸露部位上面,似乎在挑選,從哪個地方開始玩弄。
  “小玩意兒,你敢!”阿爾法的眼神兇狠得像是被激怒的餓狼,仿佛要吃了簡嘉。
  “教你的第一課,跟我說話,要學會請求,管好你那張嘴。”簡嘉輕聲輕氣地說。
  手指卻夾住阿爾法一只粉嫩得幾乎有些透明的卵蛋,用力捏下。
  “啊——”阿爾法痛叫出聲,腰部一彈,被捆住的大腿和屁股一起顫抖。
  疼……疼得要死……
  阿爾法喘著氣,覺得眼睛有些發黑。這輩子他還從來沒這麽痛過。他張大眼睛,看著簡嘉白皙修長的手指依舊捏在他的卵蛋上,在粉嫩的圓球上留下可怖的指痕。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是無數只小螞蟻在嚙咬著最敏感的感覺神經末梢。
  “放手……”阿爾法聲音有些顫抖,依舊是命令的語氣。
  簡嘉再次狠狠捏下。
  “啊……”阿爾法嘶叫一聲,痛得額頭冒汗,感覺下半身都木了。但是這種毫無反抗之力,好似性命都陷落人手的感覺讓他的每一個神經元都蘇醒過來,伸張開所有的觸須,捕捉每一分一毫的刺激。
  劇烈的疼痛讓他好像浸入了冰冷又灼熱的海水,無法呼吸,眼前好像是一片透過水波看上去的無限扭曲光影。
  疼痛,窒息,刺激……
  仿佛第一次嘗試極限求生時那種興奮,可惜那種極限求生對他來說,毛毛雨都不算,根本就談不上所謂的“求生”,幾天就膩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
  眼前這人,對他毫無敬畏,下手兇狠,只要這人想,就能讓自己生不如死……
  “斯賓塞公爵大人,你知道自己有多賤嗎?睜開眼看看。”簡嘉冷淡又惡意滿滿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阿爾法一激靈,眼神重新聚焦,愕然發現自己的陰莖已經豪不知羞地站立起來,硬邦邦地直指他的額頭!
  轟一下,阿爾法的臉和血液一起燒起來。
  阿爾法從未體會過情欲的妙處,他本人牛的一比,眼睛長在雲端,哪看得上正常人類。也從不覺得欲望疏解有多大意思。所以被人捏卵蛋捏到勃起讓他羞恥得想死又萬分困惑。
  簡嘉輕輕哼了一聲。阿爾法的心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
  “馬爾薩斯,過來。”簡嘉聲音不高不低,正正傳到五體投地,恨不得鉆進地板里面的馬爾薩斯耳中。
  他的心一個勁兒往下沈,身體無法克制的抖如篩糠,他聽到自己無所不能的主人在那個東方青年手底下慘叫。他不敢擡頭,甚至不敢猜測自己主人到底遭遇了什麽。
  可是,現在那個魔王一樣的青年要他過去?他看見了那些,還活得了嗎?
  主人會把他撕成碎片,挫骨揚灰!
  “馬爾薩斯,過來!”簡嘉的聲音稍稍擡高一點點。
  “馬爾薩斯,你敢!”阿爾法覺得自己的血管膨脹,腦袋都要炸了,他現在這幅樣子,如果讓馬爾薩斯看見……如果讓他看見……
  阿爾法臉紅如血,咬牙切齒,金藍色眼眸像是粹了毒,兇殘地盯著趴在地上哆嗦的馬爾薩斯。
  馬爾薩斯的脖頸上突然勒了一個套索,把他提留起來,他的雙手抓住套索,拼命掙紮,眼睛卻一秒都不敢擡起。
  簡嘉輕輕打了個響指,那套鎖就勒住馬爾薩斯的脖子,一點點收緊,馬爾薩斯喉中痛苦嘶鳴,眼球凸出,使勁蹬腿。
  “願意過來嗎?”簡嘉問。
  馬爾薩斯一邊掙紮,一邊努力點頭。
  套索松開,馬爾薩斯咳嗽得像要把肺吐出來。
  他卻一點兒也不敢耽擱,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踉蹌著跪到簡嘉身前。
  “你看,你家主子這後庭品質如何?”簡嘉的聲音宛如魔王的低語。
  馬爾薩斯的腦子像變成了一坨冰塊,冰冷僵木。他被動地擡頭,一眼看見他家無所不能的公爵大人被綁成極度恥辱的姿勢,雪白股間的雛菊和陰莖因為從未使用過,竟然意外地青澀稚嫩,極端誘人。菊穴上面光潔無毛,褶皺嫩的仿佛能掐出水,那粉嫩嫩的龜頭溢出一點透明的露珠,都快滴下來了。
  視線再往上一點兒,正好對上一對兇殘的金藍色的眼眸——
  馬爾薩斯立刻軟倒在地,顫抖得跪不住,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狂怒,羞恥,惡毒,單憑一個眼神就要把他的靈魂扯出來撕成碎片。
  “說話。”簡嘉的聲音卻更讓他恐懼。
  “是……是極品……雛穴……”馬爾薩斯眼前金星亂迸,牙關咯咯作響,卻不敢不回答。
  他死定了,主人一定會殺死他,可是他更不敢反抗那個東方魔王。
  “要操他,得做什麽準備?”簡嘉語氣非常謙虛,仿佛在討教。
  操?他……要操主人?!
  馬爾薩斯汗流浹背,顫聲道:“要……先……灌……灌腸……清洗……”
  “去拿灌腸工具。”簡嘉命令。
  馬爾薩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開門出去了。
  “小玩意兒,你敢對我不敬,我會讓你嘗盡所有痛苦屈辱,求死不能。”阿爾法雙目充血,語氣比毒蛇還要陰冷惡毒。
  “公爵大人,看來你為數不多的智慧也被愚蠢和傲慢吞掉了。我,現在,就在此刻,就能讓你嘗盡痛苦屈辱,求死不能。”簡嘉一字字道。
  他一把揪住阿爾法勃起的陰莖,把滴著水的龜頭在阿爾法那張英俊異常的臉孔上慢慢塗抹,透明的淫水抹了他一臉。
  阿爾法被羞辱得要發狂,他拼命掙紮,卻根本無法反抗,眼睜睜被塗了一臉黏乎乎的晶亮液體,臉色赤紅,仿佛要吐出來。
  他趁著簡嘉手靠近那一刻,兇狠地咬上去,立刻皮破血流。
  簡嘉硬是在他臉上抹了最後幾下,才放開陰莖,然後就是狠狠一巴掌抽在阿爾法臉上,嘴唇磕到牙齒,鮮血溢出。
  兩人都掛了彩,像鬥雞一樣互相瞪視。
  哢噠一聲,門開了又關。馬爾薩斯拿著一套灌腸工具進來,顫抖著跪下,舉到頭頂,呈送給簡嘉。
  “看看,你這下屬多聽話,學著點,不然我弄死你。”簡嘉的話語沒有起伏,卻透著滿滿的殘忍。
  “Fuck you!”阿爾法氣得身上打顫,平日沒有機會,也絕不可能出口的臟話沖口而出。
  簡嘉反手又是一耳光,揪住阿爾法的頭發,在他耳邊說:“記住,You are my bitch!記住了,給我重複一遍。”
  阿爾法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他張口就要去撕咬簡嘉的臉,被簡嘉掐著脖子按在刑架上:“急什麽?小母狗,好好享受吧。”
  灌腸器的尖嘴抵住粉嫩的後穴,阿爾法瘋了似的掙紮,眼角瞪得都要裂開了,嘴里不甚熟練地罵著臟話,翻來覆去也就是F打頭那幾個字眼,根本沒什麽殺傷力。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那透明尖嘴插進了那個地方,褶皺不情不願地被撐開,慢慢繃成一個小圓兒,伴隨著下身難以形容的異物侵入感。
  疼痛還在其次,就這麽赤裸下體,被人插入那里,這種羞辱讓他渾身都在哆嗦。以前看過幾眼馬爾薩斯收拾不聽話的家夥,除了覺得那些人崩潰的樣子還有點兒意思,其他的都無趣得很。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居然會被這樣玩弄羞辱。他的屁股扭動躲閃,卻被簡嘉按住。
  雪白的屁股被深深地抓出五道指痕,皮質管子插入體內,簡嘉毫無停頓地開始灌入特殊清洗藥水。
  “呃……”冰涼的液體進入腸道,有種針紮似的痛意,阿爾法喉中泄出極低的一聲呻吟,金藍色的眼睛惡狠狠瞪著簡嘉,恨意有若實質。
  簡嘉才不管他,一包藥水灌完,又上了另一包,還惡劣地拿著長長的尖嘴在腸道里捅來捅去。
  “啊——fucking shit!停下!”阿爾法屁股一陣上下晃蕩,抽搐搖擺,喘著氣大叫。
  簡嘉的唇角微微翹起一點,黑眸中閃著如同冰雪在光源下反射出的那種寒光,手里的尖嘴就朝著剛剛碰到的地方用力戳下去。
  “啊……”阿爾法腰肢擺動,嘶啞地喊叫,力氣大得連刑架都晃蕩起來。
  馬爾薩斯趴在地上,驚恐得快要窒息,簡嘉一腳踢在他身上,他險些害怕得尿出來。
  “看著點,灌多了把你家主人撐爆了可難看得很。”簡嘉道。
  馬爾薩斯眼睛都被汗水糊住了,他抹了把汗,戰戰兢兢地擡頭看,只見公爵大人粉嫩的菊花里插著管子,腹部已經充氣般鼓起來,臉色慘白,額頭沁出冷汗,嘴唇卻鮮艷如血——咬破了好幾處。
  “夠……夠了……”馬爾薩斯趕緊說。
  “夠了?我看不見得,斯賓塞先生的實力深不見底。”簡嘉輕聲輕氣地說,還頗為愛憐地摸摸阿爾法有些顫抖的英俊面容,毫不遲疑地又上了一包藥水。
  “啊……fuck!別……灌了……”阿爾法覺得肚子都要裂開了,腹部脹大,修身的襯衫扣子繃緊,七扭八歪地維持著上半身的體面。
  簡嘉根本不理會阿爾法的要求,一直把最後一滴藥水都擠進去,才幹脆利落地拔出了尖嘴,淺粉色的菊花溢出了一點點液體。
  阿爾法條件反射地收縮括約肌,他的自尊心絕不允許自己在人前以這種恥辱的方式排泄。
  藥水是特制的,強力清除腸道內的一切汙垢,所以……那感覺是相當刺激。
  阿爾法肚子里好像塞了幾百條冰涼帶刺的泥鰍,翻江倒海,腹部一陣陣抽搐轟鳴,如同驚濤駭浪,一齊向著脆弱的菊門湧去,一浪接著一浪。
  阿爾法汗出如漿,臉色發白,牙根咬得發疼,強烈的便意根本無法克制。
  不能!絕不可以!
  他的自尊心強得可怕,意誌力也非常驚人,竟然真的hold住了,一滴都沒漏出來。
  可簡嘉能讓他如願嗎?那必須不能。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在阿爾法眼前晃了晃,然後在他驚愕憤恨又慌張的眼神里落在他孕婦一樣高聳的腹部,按壓。
  “啊啊——fuck you!fuck!fuck!”阿爾法連聲慘叫,扭著身子躲。簡嘉站在他身側,扶住他的腰,眼神如同魔王,在西瓜似的肚子上狠狠擠壓,按揉。
  “啊啊——”阿爾法的慘叫快要掀翻屋頂,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現恐懼,眼球一根根纏上紅血絲。
  他要堅持不住了,腸子和後面好像要裂開了,但是,怎麽可以!
  “不,不——”阿爾法幾乎是在嚎叫。
  隨著簡嘉一下重壓,針刺似的痛覺翻攪下腹,菊花再不能收緊,在阿爾法絕望的慘叫中,無可阻擋的洪流沖破阻礙,噴薄而出,夾雜著可怕的噗嗤聲,一泄如註。
  阿爾法屁股撅起,他清晰地看見藥水從屁眼噴出來,好像五臟六腑都一起拉出去了,連同他的尊嚴,一齊呼嘯著崩塌。
  阿爾法眼神呆滯,從來不可一世,視人類如同螻蟻的公爵大人,被他抓來的小玩意兒活生生撕下了最傲慢的那張皮。
  一切安靜後,阿爾法身體顫抖著,他慢慢擡起眼睛,金藍色的眼睛一片森然,他張開滲血的嘴唇,嘶啞道:“簡嘉,我,阿爾法·斯賓塞,此生必定會竭盡全力殺死你,讓你嘗盡羞辱,尊嚴盡失,死無葬身之地。”


第90章 強X阿爾法
  簡嘉清淡地呵了一聲,眉梢眼角不見一絲動容。手上再一次把軟管尖嘴插入濡濕顫抖的粉嫩後穴。
  “行啊,狗東西,”他不鹹不淡地說,“我等著你,看最後是誰跪下叫爸爸。”
  “唔……”阿爾法感覺液體再次進入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那種滋味太可怕了,全然失控,徹底潰敗,讓他羞恥得恨不得活剮了簡嘉,卻連靈魂都在戰栗。
  一種全然陌生的,名為恐懼的情緒悄悄滋生,即使他不承認,也有些不敢直視簡嘉的眼睛。
  藥水再次灌滿,阿爾法嘶啞叫著排泄,股間瀝瀝拉拉滴著水,地上一片狼藉。空氣中全是清潔藥水那種茉莉花香。其實他的體質不同凡人,沒有什麽臟東西,但是這種類似失禁,尊嚴盡失的場面讓他臉色慘白,嘴唇顫抖。
  簡嘉一揮手,地上重新幹幹凈凈。
  他回過頭,一語不發地撕扯阿爾法的衣服,昂貴的西裝面料被他嘩啦撕開,七零八落地掛在身上,肌膚裸露出來。阿爾法的身材好像根據黃金法則精心塑造,每一個線條都恰到好處,完美無缺。胸膛肌肉勻稱漂亮,還有兩個粉嫩得不可思議的乳頭,乳暈那里的皮膚看起來嬌嫩非常,顯然從來沒人膽敢碰觸。
  阿爾法微微戰栗,裸露的軀體仿佛不勝寒瑟,他咬著牙不說話。他還能說什麽?屁股都被弄了一通,撕個上衣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簡嘉一摸上他的胸,阿爾法倒抽一口氣,金藍色的眼眸劇烈顫抖。
  這,這什麽感覺?
  冰涼的手上仿佛帶著麻酥酥的電流,被摸到的那處皮膚好像變得比嬰兒還要細嫩敏感。
  阿爾法的膚色很白,常年養尊處優讓他的皮膚完全沒有白種人的粗糙。簡嘉卻沒有細細品味的心思。他的目的只有一個,羞辱他,折磨他,讓他徹底跪下唱征服,然後順利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他有些粗魯地擰上粉嫩柔軟的乳頭,驚訝地發現阿爾法抖得厲害,嘴里溢出一串呻吟,金藍色的眼睛有些迷蒙。
  簡嘉試探著使勁兒揉搓了一下兩個乳頭。阿爾法立刻哆嗦著低吟一聲。
  “公爵大人,是不是挺舒服?嗯?”簡嘉一邊粗暴地蹂躪那對從沒人碰過的乳頭,一邊略帶嘲弄地說。
  阿爾法眼中滿溢羞恥,身體卻無法控制地顫抖發熱。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就是該死的對簡嘉的玩弄反應特別劇烈。
  簡嘉發現這一點,惡意地在他全身色情地摸索,用手指丈量每一寸皮膚。
  脖頸,肩膀,胸大肌,腹肌,腰側,背肌,每到一處都能感覺到那里的抽搐戰栗,蒼白的皮膚浮起淡粉色。
  阿爾法渾身哆嗦得厲害,他的眼神迷茫,隱隱浮起更深的恐懼,他覺得自己變成了牽線木偶,簡嘉要他哪里癢癢,他就癢得不行,簡嘉要他哪里疼,他就疼得要命。
  刺啦幾聲,簡嘉把他的褲子也都撕掉了,松垮地掛在腳踝上,兩條結實漂亮的大腿一覽無遺。
  簡嘉惡質地逗弄大腿內側細嫩的皮膚,阿爾法腿根那里一陣陣收縮抽緊,屁股情不自禁地搖擺。
  簡嘉似乎玩上了癮,摩挲一下腿根,揉兩下繃緊凸出的屁股,捏一下粉嫩的蛋蛋。
  可憐阿爾法哪里被人這樣玩過,只覺羞恥得恨不得暈過去,才不會面對這樣屈辱的淩虐。
  “我……放你走……”阿爾法咬著牙,氣喘籲籲,滿臉通紅地說,“你停手。”
  “哦?”簡嘉揪住他腿間硬邦邦熱乎乎的玩意兒揉搓,“放開莊園出口,我馬上離開。”
  阿爾法被玩得兩腿控制不住想往一塊兒並攏,卻根本合不上,只能被簡嘉抓著弄。
  “你……”阿爾法深棕色的鬢角透著汗濕,身上也是一層汗,連生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阿爾法被折騰得像被煮熟的螃蟹,似乎已經失去反抗之力。
  簡嘉感覺到莊園的出入法則松開了一線,立刻毫不猶豫地放手準備離開。
  他失蹤了不知多久,家里那幾個肯定急瘋了,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選擇離開。
  簡嘉當然不是傻白甜,他小心地探查出口,精神力延展出去,發現正對著自己家的別墅。還沒等他走出去,一股法則源能收束成一縷縷絲狀,悄無聲息地繞過來,集合成一股巨大的沖擊波沖著他撞過來,如果砸中了,不僅簡嘉要重傷,外面的別墅也會化為飛灰。
  耳邊傳來阿爾法嘶啞的笑聲,他是把最後的力氣都用來暗算簡嘉了。
  “我操!”簡嘉罕見地罵出聲,幸虧他有準備,墨藍珠光芒盛放,聯合四塊墨玉骨,險險推偏了那股恐怖力量。簡嘉身子一晃,一口血噴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衣襟。
  阿爾法眼睛圓睜,這樣都沒算計成功!這小子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地逃出生天嗎?居然還暗藏好幾重防備,這是妖怪嗎?
  他本以為可以重傷簡嘉,把他推出莊園,順便弄死簡嘉身邊人,讓他先還點兒利息。
  沒想到……
  簡嘉咳嗽了幾聲,緩緩擡頭,額前碎發遮住了眼睛。鼻子和嘴唇的輪廓分外好看,只是臉色一片慘白。
  阿爾法從心底湧上一股寒意,就這半天,他已經深刻領教了簡嘉的脾氣和手段,如今……阿爾法身上躥起一層雞皮疙瘩。
  一陣金屬皮帶扣的聲音,阿爾法恐懼地看著簡嘉解開皮帶,拉開拉鏈。
  不!不會的!據他調查,簡嘉根本不是同性戀,他怎麽可能對自己真的下手!
  一直趴在地上宛如死人的保羅一把抱住簡嘉的腿,恐懼地顫抖,卻依然求道:“簡先生……請……饒恕我家主人……請寬恕他的冒犯……他已經得到教訓了……我請求您……”
  簡嘉一揮手,中年管家就失去了知覺,昏倒在地。簡嘉的目光落在馬爾薩斯身上,他跪趴在地上,抖得有如中風,突然身子一抽,眼睛翻白,終於如願以償地昏死過去。
  簡嘉大踏步走到刑架前面,幽深的黑眸冰冷地掃過阿爾法赤裸顫抖的完美肉體,他的唇邊還帶著血,眼神卻冷得像冰。
  阿爾法無來由地想起繃緊的弓弦,即將崩塌的雪峰,下一秒就會噴發的熔巖——致命危險,又讓人著魔似的移不開眼睛。
  簡嘉直接掏出陰莖,靠近阿爾法毫無抵抗之力的身體。阿爾法眼睜睜看著那粗大的性器抵住了自己的後穴,滾熱的觸感燙得菊花一縮,恐懼地收成一個粉色的小點。
  “不!不要!我放了你!這回是真的,不要!”阿爾法驚恐之下,大聲叫道。
  簡嘉根本置若罔聞,陰莖頭部蠻橫無理地往收縮的菊花里面硬插。
  “啊啊——不——”阿爾法腰部扭動,屁股上下搖晃閃躲,想要逃脫被強暴的命運。
  簡嘉捏住他的屁股,牢牢固定住,陰莖毫不遲疑地往前送。
  “看到了嗎?我在幹你,插你,操你。你就像個婊子一樣,張開腿,是不是,斯賓塞公爵大人?”簡嘉嗓子有些啞,語氣充滿惡意,羞辱和嘲弄。
  阿爾法再也動彈不得,視線里那根巨物慢慢插進他的後穴,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粉色的一點被撐開,褶皺變圓,繃緊,然後承受不住的裂開一道道細小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液,撕裂般的劇痛從下身傳來,他痛的直哆嗦。
  那根巨物卻絲毫沒有憐惜,直挺挺往前推進,刺啦一聲齊根沒入。滾燙的東西把後穴填的密不透風,腸道被撐大到極限。
  劇痛,羞恥,昏亂。
  自己就這麽被人給……操了?
  阿爾法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精美的彩繪,似乎那些頭戴聖光的神祇也在嘲弄地看著他被人淩辱。
  肉體和尊嚴同時遭受淩遲。
  滾燙的巨物開始抽插,恣意享受他的身體。
  阿爾法咬住下唇,一聲不吭,只是盯著天花板。
  日光透過彩繪玻璃照在阿爾法赤裸蒼白的肉體上,有一種奇異的美麗誘惑,好像把高高在上的神祇拉下來按在身下恣意享用,那種征服感簡直讓人爽上天。
  簡嘉怎麽會任由阿爾法逃避,他一把握住阿爾法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捏住他的嘴:“叫出來!給我叫出來!”
  下身猛地刺穿,阿爾法身不由己叫出聲來。
  簡嘉根本不管他的敏感點在哪里,只是由著性子橫沖直撞,偏偏阿爾法身體敏感異常,光是這種抽插就讓他受不了。習慣疼痛之後,他恐懼地發現,那種酥麻順著後穴往腦子里鉆,往五臟六腑里去癢。巨物進出,擦出一道道火花的軌跡,下半身騰起一團火,火舌舔過他的皮肉骨骼,呼呼地越升越高,濃煙嗆入了大腦,一片灼熱迷蒙。
  被簡嘉掐著張開嘴,阿爾法再忍不住呻吟,身不由己地啞聲哀叫,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疼痛和欲望。
  簡嘉眼中暗火熊熊燃燒,他從沒這麽想要折磨一個人,恨不得把他搗成一堆碎肉,讓這個穩坐食物鏈頂端的男人變成最下賤的娼妓。
  阿爾法後穴根本沒開拓,被幹得鮮血淋漓,腸肉緊緊箍著簡嘉,內壁溫度高得異常,有種火辣辣的激爽。簡嘉握住他彎折的腰,狠命往死里操,屁股和小腹相撞的聲音在房間里面回響。
  “啊啊——啊!”阿爾法被操得尖叫,大腿抽筋似的抖動。他已經被幹得有些發暈,腦子里面都是從未感受過的灼熱欲望,簡嘉狠抽了他一巴掌,阿爾法泛著水光的金藍色眼眸有些木然地對上簡嘉的黑眸。
  “看見了麽?你有多賤?”簡嘉一邊喘著氣狠幹他,一邊說。
  阿爾法睜大眼眸,在簡嘉黑而深的瞳仁里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樣子。渾身只剩下幾片破布,身上都是指痕,股間正在被進出抽插,陰莖不知廉恥地勃起,還有他那張臉,皮膚是潮濕的紅色,滿臉被幹到快要高潮的饑渴,一種無比的羞恥沖刷過他的身體。
  “不!不要!停下!我認輸!我放你走,我不要你的東西了!你停下!”阿爾法嘶叫,聲音有些扭曲。
  簡嘉停頓了一下,卻搖搖頭,盯著阿爾法快要崩潰的眼神,吐出一句:“抱歉,我不相信你。”
  下身頂住終於找到的G點,狠命沖撞。
  “啊啊啊——”阿爾法叫得淒慘,面對簡嘉,他本來就異常敏感,被這樣折磨,身子抽搐彈動,直接被操射了。
  他的陰莖正好對著他自己的臉,全噴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眉毛,睫毛,唇角,全都掛上粘稠的白液,活生生被自己顏射。
  高潮中的甬道劇烈抽動,簡嘉毫無顧忌地繼續下死力插,享受更加緊致活躍的緊箍。
  “不!停!啊啊——”阿爾法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到目前為止,人生中最激烈的一次高潮,就被簡嘉操得眼淚狂飆。後穴的敏感點被高潮和沖刺雙重刺激,仿佛在不斷放大,放大,充斥了整個腦子,他的大腦好像就變成了那一點,在被簡嘉活生生地操。
  “啊啊——fuck!你——到底——想怎麽樣?”阿爾法被操得蛇一樣扭曲痙攣,渾身都濕淋淋,氣都喘不過來,覺得自己快被弄死,這種感覺讓他發狂,也是他曾經千方百計追逐的致命快感。
  但是fuck這都快一個小時了,沒完沒了,掙脫不得,逃避不了,哭叫都沒用,也不可能有人來救他,阿爾法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痛得受不了,爽得想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都……認輸了……啊啊——不!你還要……啊——”阿爾法被操得那塊肉像針刺一樣敏感酸麻,淚水不自覺滑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金藍色的眼眸里已經帶上哀求。
  “公爵大人,”簡嘉頂著他的G點斯磨,“現在,叫停的權力在我這里,只有我覺得你服了,才是真的服,懂不懂?”簡嘉的話語里帶著令阿爾法恐懼到窒息的侵略,蹂躪,還有征服。
  卻又讓他前所未有地興奮,癲狂,神魂顛倒。
  “啊啊——”
  所以,這個魔王到底要折磨他到什麽時候?
  怎樣才算是真的“服了”?
  阿爾法在煎熬中痛苦無比地想著。


第91章 強X阿爾法(二)
  寬敞的書房內充斥著急促的喘息,強有力的啪啪拍打撞擊聲,還有男性情動到極點的嗚咽嘶吼。
  阿爾法已經被換了個姿勢,他彎腰趴在一個單人沙發靠背上,屁股撅起,後背壓低,雙手撐著沙發坐墊,形成一個倒V形狀,全身泛著暈紅汗意,熱氣蒸騰。
  簡嘉捏著他的屁股,在他的臀瓣間進出,隨著他的沖撞,阿爾法身體不停抖動,雙臂時而被插得沒力氣軟在沙發靠背上,時而因為快感太過劇烈,把坐墊抓住,整個掀起來。
  他的陰莖脹大,抵著沙發後背,隨著簡嘉的沖刺一下下戳在帶有精美刺繡的布料上,可是他居然沒有什麽太大感覺,敏感的龜頭被使勁摩擦,居然不如簡嘉的手指在上面輕輕劃一下。
  不知為什麽,這個身體就像被簡嘉安了某種密碼鎖,只有他的氣息,他的碰觸才能激發出最狂烈的欲望情潮。
  “啊……嗚……你……”阿爾法鮮艷異常的薄唇吐出破碎的呻吟,眼神痛苦難耐。他被簡嘉幹射了一次,高潮後的敏感腸道又被狠操,再一次接近高潮邊緣,可是簡嘉似乎就是在折磨他,在他即將噴發,享受到那種致命快感的前一刻停頓下來,把他晾得涼一點,在加幾分力氣操弄。
  就讓他那麽吊著,熬油一樣煎熬著。阿爾法實在受不了,自己伸手去擼前面,可是卻沒有一點快感。
  他的欲望,都掌握在簡嘉手里,簡嘉想把他幹射,他才射的出來。
  “Fuck……你……”阿爾法顫抖著扭動屁股,怎麽也說不出讓簡嘉快點操射他的話。折磨仿佛永無止境,阿爾法眼睛通紅,咬緊後槽牙,好像所有的神經元都集中到後面那個器官,抽動,裹纏,軟肉瘙癢難耐地糾纏陰莖,熱情地祈求更加粗暴的對待。
  簡嘉再一次在他就要抵達頂點時慢下來,阿爾法受不了地狠狠一砸,沙發扶手被他哢嚓砸掉一半,露出白慘慘的木頭碴子。
  “fuck!fuck!你個婊子,垃圾。”阿爾法死命掙紮,卻掙不脫簡嘉鐵鉗一樣的禁錮。
  啪!啪!啪!
  簡嘉隨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一根長長的戒尺,抽在阿爾法雪白的屁股上,顫抖的臀肉立刻綻開三道比薔薇花還要艷麗的傷痕。
  阿爾法這種膚色搭配上傷痕竟然分外誘人,色情異常又能勾起強烈的施虐欲。
  “啊……”阿爾法耳朵血紅,脖子後背也是一片紅色,手腳都在顫抖。
  以他的地位,能力,何曾有人以這種羞辱懲戒的形式打過他。
  被人插著後穴抽屁股,阿爾法羞恥得眼前發黑,這一天里面,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恥辱的第一次,而這一切,都是身後這個魔王一樣的青年帶給他的。
  他的心里隱約產生一絲悔意——不應該招惹這個魔王。
  “你究竟……要怎麽樣?”阿爾法問,他的嗓音沙啞,之前那種兇狠篤定,好整以暇的氣焰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啪!又一戒尺在阿爾法臀上炸開。
  “我是小玩意兒?”簡嘉不緊不慢地說。
  啪!屁股上再次鼓起一道尺痕。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啪!又一下。
  阿爾法又疼又氣又羞恥,想躲卻被屁股里的陰莖插得死死的,一動就快感泉湧,腰軟下來。
  “讓我不得好死?”
  啪!啪!啪!啪!
  簡嘉記性極佳地把阿爾法逼逼過的厥詞都給他重複了一遍。順便把阿爾法雪白挺翹的屁股打成了一個鮮艷奪目,帶著一道道棱的西紅柿。
  “不!別打了!狗屎!你別打了!”阿爾法覺得屁股一片火辣,痛得快要失去知覺。
  “說!我們兩個誰是主人,誰是母狗?”簡嘉一邊操他,一邊撫摸按壓滾燙的紅屁股。
  阿爾法咬著牙不吭聲,眼里的屈辱快要噴薄而出,下邊陰莖卻直挺挺地達到釋放邊緣。
  “說!”簡嘉惡意地頂住他的G點,阿爾法控制不住地扭擺腰臀,無比淫蕩,“誰是欠操的母狗,誰被操得屁股開花?”
  簡嘉的目的就是要阿爾法徹底臣服,放開奧德里奇莊園的全部控制權。
  之前這變態嘴里說是認輸,可是莊園權限一點沒放棄。只要簡嘉離開奧德里奇莊園,四塊墨玉骨又會重新回到阿爾法手里,再加上他自己的法則源能,等這變態恢複了,肯定會再去找簡嘉麻煩。
  簡嘉豁出去跟他耗上了,不把這變態骨頭砸碎,他就絕對不會放了他。
  阿爾法好像被逼到了極點,他發出一聲撕裂般的怒吼,使勁往後一撞,雙目猩紅,後腦直接往簡嘉臉上磕,簡嘉被磕到嘴唇,口中全是血腥氣。
  簡嘉抽身出來,一把拽住他的頭發,拿起戒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狠抽。
  阿爾法之前就被簡嘉操得沒了力氣,爆發一下之後,再無還手之力。
  阿爾法被簡嘉打得縮成一團,身上劇痛,他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打過。簡嘉身上的氣息冰冷暴虐,好像要把他活生生打死在這里。雨點般落下的懲戒,仿佛變成了一個致命的牢籠,恐懼在阿爾法心底蔓延,啃噬著他的驕矜傲慢,剝掉他無所不能的假面,露出在這人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的脆弱內里。
  “別……別打了……”阿爾法的聲音含在嘴里。
  一尺抽在阿爾法的股溝,阿爾法慘叫一聲。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了!真的認輸。”阿爾法的叫聲變調,好像要哭一樣。
  “我是你的誰?誰是母狗?”簡嘉呼吸有些急促,臉上因為劇烈運動染上一絲緋紅,眼睛卻如同燃燒著兩團能把人燒成灰燼的烈火。
  他用戒尺把阿爾法的下巴擡起來,緊盯著他的眼睛。
  金藍色的眼眸有些散亂,汪著一泓淚水,越發顯得波光粼粼,透著一股子可憐。
  “不,不……”他咬著牙搖頭,那種字眼兒,他就是死,也說不出來。
  簡嘉把他拽起來,反剪著胳膊,往大露臺拖過去,一腳踹開大門,外面就是巨大的露臺。
  這里是莊園中心的別墅主宅,住著最尊貴的主人。外面的開放式露臺裝飾極盡奢華享受,所有人都可以從這露臺覷到主人豪奢生活的一角。
  理所當然,如果有人赤身裸體出現在這里,也是人人都看得見的。
  “不!不!”阿爾法驚恐萬狀,死死抵住一旁的欄桿,簡嘉居然要把他這麽推出去!
  “不會就這樣讓你亮相的。”簡嘉頗為善解人意地說。
  阿爾法已經有些了解簡嘉的脾氣,抓著欄桿的手臂迸出青筋,完全沒有放松的意思。
  果然,簡嘉一把將他拽過來,反剪綁縛住他的手臂,下面一挺,噗嗤一聲再次刺入他的後穴。
  “嗚……”阿爾法哀鳴一聲,渾身顫抖,有些站不住。
  而簡嘉下一句話,簡直讓他嚇得發瘋。
  “這樣就可以出去了,是不是,公爵大人?”
  “不,不要!不要!”阿爾法嚇得瞳孔放大,他不敢大聲喊叫,生怕引來別人的註意。
  這莊園里除了僕從,還有一些為斯賓塞家族服務的普通人,和幾位在莊園里遊玩做客的貴族名流。
  如果讓他們看見自己赤身裸體被個男人綁著操……
  就算把所有人都殺光,就算把這個世界毀掉,他也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身後被操得爛熟的後穴不斷傳來刺激到極點的腫脹酥麻,耳中聽到噗嗤噗嗤的水聲,臀肉被拍得啪啪響,身子被撞著朝前再朝前,他已經能看見外面那一大片造型別致的植物雕塑群——
  “不!我求你!不要這樣!求你!求你!”阿爾法淚流滿面,嘶聲哀求,雙腳使勁蹭著地面。
  “我是你的誰?”簡嘉的聲音在他耳邊,如同情人低語,卻讓阿爾法肝膽欲裂。
  “你是……你是……”阿爾法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個字眼。
  後穴中的火熱狠狠撞上敏感點,與此同時,一股大力把他推出去——
  “啊啊——不要——”阿爾法慘叫著噴出一股白液,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淫靡的弧線。
  心跳如同悶雷,極度的恐懼羞恥,累積到極點爆發的快感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眼前的一切仿佛變得顛倒錯亂,成為黑白色的網格,忽大忽小,腦中的一根弦崩斷,阿爾法陷入無邊的黑暗。
  簡嘉操著操著,發現人軟了,這變態居然活生生被嚇暈了。簡嘉才不管其他,十分鬼畜地繼續抓著昏迷的美味肉體抽插,阿爾法無意識地哼哼,眼角溢出一串淚水。
  無論多麽變態,這具身體的確是極品,無論是相貌,身材,手感,還是超級敏感的反應,上了完全不虧。
  簡嘉又狠幹了上百下,才舒舒服服地射在公爵大人的屁股里。
  簡嘉把慘遭蹂躪的阿爾法扔在沙發上,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尋思著該怎麽折騰這個變態,才能徹底解決後患。
  他打量著阿爾法,這人四肢大開地被扔在長沙發上,一身略顯蒼白的皮膚上滿是傷痕,有巴掌印,揉捏的指痕,最多的是戒尺打出來的薔薇色條狀痕跡。股間小穴被幹得外翻,溢出泛著血絲的精液,一張俊臉慘白,巴掌印清清楚楚,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昏迷了也皺著眉,臉上帶著恐懼。
  簡嘉沒有一絲同情心,這變態找上他就不懷好意,如果是他輸了,恐怕下場更慘。
  阿爾法畢竟不是普通人類,沒一會兒就清醒過來。
  金藍色的眸子有點茫然,閉了閉眼睛,隨即驚恐地瞪大,發現自己是在屋子里,才松懈下來,眼珠轉了一下,落在簡嘉身上。
  青年俊美冷凝的面龐還殘留著情欲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劃出一道極美的陰影。嘴唇有些發白,昭示著不算強健的身體狀況。
  不算強健……
  阿爾法想起自己被暴力壓著猛操的情形,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疼。
  那長睫毛忽然一閃,一雙幽黑沈靜,如同深淵的眸子看進阿爾法眼里。
  阿爾法忍不住一哆嗦,胸口劇烈跳動,他分不清是恐懼還是其他什麽。這麽長時間的折磨,讓他看到簡嘉就心肝打顫。
  他都有點不敢亂動,心里依然不可置信,甚至覺得荒謬絕倫。如果今天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害怕一個人到不敢大聲喘氣的地步,他恐怕會把那人做成標本,陳列一百年。
  看看自己一身淒慘,還有後面那種羞恥至極的黏膩脹痛,天涼王破如阿爾法,也不得不第一次開始思考,如果不正面硬剛,如何才能把這尊瘟神送走。至於以後,自然有以後的法子……
  “我……道歉,之前對你無禮,是我……不對。”阿爾法生平第一次跟人道歉,說得十分生硬不熟練,表情看起來像是便秘一樣。他勉強撐起身體,身上憑空出現一套寬松的衣服。
  簡嘉不言不動,只是默默註視著他。
  阿爾法斜著坐在沙發里,沒辦法,後面疼得要死,根本無法顧及儀態坐姿。
  “我……可以……道歉,並做出補償。”阿爾法努力直視簡嘉的眼眸,“只要你願意離開。”
  簡嘉站起來,慢慢走到阿爾法身前。
  阿爾法全身都僵硬起來,呼吸都停住了,金藍色眼睛不自覺流露出一絲驚懼。
  簡嘉溫柔地摸摸他的臉,成功地把他嚇得臉色慘白。
  “不能再……我後面……”阿爾法因為脫口而出的,類似示弱祈求的話語而感到羞恥,情不自禁移開目光。
  “想什麽呢?你以為你長了金菊花?誰都想一操再操?”簡嘉不鹹不淡地說。
  阿爾法不知道自己該擺個什麽表情,這種似乎被放過又被看輕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他是被操得腦漿都蒸發了一部分吧……
  簡嘉把人狠狠折磨一番,發泄了心頭大半怒氣,覺得有必要跟阿爾法說清楚。
  “想讓我走,也容易。”簡嘉道。
  阿爾法藍眸金光閃閃充滿希冀,等著下文。
  “只要你讓我覺得你完全老實了,乖乖聽話了,我就離開。”
  阿爾法眸中閃過一絲陰翳,他明白簡嘉的意思,不就是要他完全讓出奧德里奇莊園和墨玉骨的控制權麽?
  那怎麽可能?
  本來簡嘉就比他更強,沒了莊園,他還拿什麽反擊。
  簡嘉有朋友有家人,就不信他會一直跟自己耗在這里,先對付著,遲早這魔王都得走。
  先耗不下去的肯定不是他阿爾法。
  “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直到你願意離開。”阿爾法說道。
  “好啊,”簡嘉黑眸墨藍色光芒流轉,“相信我,你的日子會過得,非常,非常開心精彩。”


第92章 折騰
  清晨,太陽剛剛貼著地平線露出一個邊兒。莊園里一片沈寂清寒,只有間或幾聲清脆的鳥鳴婉轉。
  阿爾法·斯賓塞公爵大人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身下只有一條薄薄的毯子。他僵硬得像根臘腸,不敢移動,渾身的傷處一跳一跳的疼。他的身體素質十分非人,即使不小心受點兒傷,第二天也絕對好得皮光肉滑。可是偏偏簡嘉這個魔王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好像帶著特殊記號,居然無比頑固,恢複速度慢得像蝸牛爬。後穴依舊脹痛,屁股更是疼得他恨不得把那兩塊皮肉挖掉。
  阿爾法有生之年第一次知道了啥叫被胖揍之後,疼得睡不著覺。
  簡嘉昨天晚上就輕描淡寫地宣布,要他值夜,阿爾法抗拒不得,只能趴在床下,瞪眼看著這魔王霸占了他那張價值連城,奢華舒適的古董大床。
  他稍稍偏過頭,就能看見簡嘉的睡顏,這魔王長得是真好。安靜睡著的樣子,簡直就像神話中的美少年。
  阿爾法以前從來不會認真看人,甚至覺得大部分人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就像正常人分不出來自己養的豬哪個長得更英俊,哪個長得更圓潤一樣。
  如今他被簡嘉揍得稀爛,當然沒法再把簡嘉當儲備糧看待,居然就看出了許多不同。
  長得這麽好,性格卻這麽惡劣。
  阿爾法憋著氣,摸了兩下後臀新添的傷痕,恨恨地盯著簡嘉手邊的戒尺。
  這魔王讓他值夜,還不許他發出一點兒聲音。他疼得百爪撓臀,想要翻個身,衣服一陣窸窸窣窣,簡嘉擡手就是一戒尺抽在他屁股上,已經腫起來的臀肉疼得簡直要爆成石榴,阿爾法控制不住尖叫,眼角飆淚。
  “我睡眠不太好,不許出聲,懂麽?”那魔王清清冷冷地說。
  阿爾法疼得抽抽,悶聲不語,心底又氣又恨。你睡眠不好就不要讓我陪睡啊!一點聲音都不能出,我是不是連喘氣都要挨打!
  阿爾法已經被折騰的全無儀態,心底各種詞匯量有限的粗話循環OS。
  結果簡嘉又是一戒尺抽過來,阿爾法疼得跳起來,怒喝:“你怎麽又打人!瘋子!施虐狂!”
  “我跟你說話,你要出聲回答。”簡嘉眼神冷凝,帶著一股子讓人心底打顫的寒意,“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是虐待狂,尤其看到你就特別想虐,歡迎你多多給我動手的機會。”
  阿爾法一張俊臉緊繃如同門板,握緊拳頭,氣得發抖,卻不敢說什麽,他真怕簡嘉把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扒光了操。
  “再問你一遍,懂不懂?”簡嘉用戒尺挑起阿爾法的下巴。
  阿爾法牙都快咬碎了,他運了半天氣,從齒縫里七扭八歪地擠出一句:“懂了。”
  那樣子恨不得咬下簡嘉一塊肉。
  兩人達成“共識”,就這麽一上一下睡了一晚。簡嘉倒是舒服,阿爾法卻活生生挺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又早早被疼醒過來。
  床上簡嘉翻了個身,慢吞吞坐起來,頭發有點亂,一對黑眸帶著水意,有些懵懂地發直,顯然還沒睡醒。那副樣子無來由讓人心頭發軟,聯想起某些毛茸茸大眼睛的可愛生物。
  呸!阿爾法在心底狠狠唾棄,這心黑手辣的魔王跟可愛有一個字母的關系嗎?
  簡嘉例行起床迷糊五分鐘,然後黑眸慢慢變得一片清冷,轉眼就看見烏龜一樣直挺挺趴在地上的阿爾法。
  阿爾法情不自禁地一縮肩膀。他真覺得自己這慫樣太有失尊嚴,太不可思議,可就是害怕,條件反射了都。
  那邊簡嘉的聲音就傳過來:“給我穿衣服。”
  阿爾法英挺漂亮的眉毛挑起,金藍色眼眸閃過寒光,值夜,穿衣服,這是把他當男僕使喚了,他阿爾法可從來不會伺候人。
  “你自己穿。”他冷硬地說,語氣里習慣性地帶上了命令。
  簡嘉也沒說什麽,拎起戒尺,在手心兒拍了兩下,那意思很明確——不聽話,就揍你。
  阿爾法心里像架著一鍋咕嘟咕嘟的毒水,不停沸騰冒泡,恨不得一下子弄死簡嘉。
  可他就是不敢。
  阿爾法一張得天獨厚的俊美面孔拉得能有二尺長,一瘸一拐地走到簡嘉身邊,動作兇狠地拿起保羅昨天已經給他們準備好的衣服。
  簡嘉就那麽張開手,讓他伺候。
  他一顆一顆解開簡嘉睡衣扣子,這種屈尊為僕的感覺讓他臉上又羞又怒。
  一種清新冷凝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是這魔王身上的味道。
  昨天他被壓著幹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身周都是這個味道。
  小腹突然一熱,胯下一緊,阿爾法手上顫抖,半天沒解開一個扣子。
  無論有多羞恥,多憤怒,多不甘心,他的身體卻牢牢記住了那種瀕臨死亡的絕頂快感。
  “快點。”簡嘉催促。
  阿爾法定定神,拿起裁縫連夜趕制的新衣。合體的長褲,挺括修身的白襯衫,穿在簡嘉身上特別好看。
  阿爾法給他扣上扣子,還得彎腰替他拉上拉鏈,扣上皮帶扣。
  一不小心碰到簡嘉腿間沈睡的一團,阿爾法像被燙了似的縮回手,馬上回想起來那東西怎樣在自己體內肆虐,給他帶來的痛苦和快感。
  嗖一聲,戒尺在他臀後掃過去,嚇得阿爾法一激靈。
  “好好練練,明天動作再這麽不熟練,我抽爛你的屁股。”簡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阿爾法想要吐血,難道以後每一天他都要來伺候這魔王穿衣?
  好想把他馬上趕走。
  服侍完大魔王,阿爾法也拿起自己的衣服,依舊是一套手工縫制,做工精細堪稱藝術品的正裝。
  “這個不好看,你不能穿。”簡嘉眼皮都不擡就開始挑毛病。
  “那你說穿什麽?”阿爾法忍著氣問。
  簡嘉在他占地面積堪比小禮堂的衣帽間里轉悠,費了老大力氣才從一堆古董正裝里面挑出了一件肥大的,天藍色的西裝:“這個不錯。”
  阿爾法眼角抽動——這是什麽審美?這魔王一定是在故意整他!
  他捏著鼻子把那垃圾袋似的衣服胡亂穿上。
  阿爾法的身材樣貌實在沒得挑,就算穿上這麽獵奇的一身,也依舊俊美如同腦抽穿錯衣服的神祇。
  但一向極為註重儀表的公爵大人可不這麽想,他渾身不自在,覺得身上像長了毛刺,活生生的丟人現眼。
  這魔王什麽時候走?
  “想讓我離開是吧?”簡嘉黑眸轉向他,視線有如X光,“那就老實認輸,乖乖聽話。”
  阿爾法默然不語,又伺候他穿上外套。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起居室。長條形的餐桌已經擺上了各種精致的早餐。保羅甚至細心地準備了中式早餐。幾個僕人屏氣凝神地在一旁侍候。保羅一身一絲不茍的燕尾服,手里拿著熨燙好的報紙,一眼看見阿爾法“別出心裁”的打扮,目露震驚。他可是知道他家主子有多講究,多龜毛,居然穿著這麽一身就出來了。
  簡嘉和阿爾法一人坐在餐桌一頭。
  阿爾法面色陰郁,他的屁股底下墊了一層柔軟的天鵝絨坐墊。顯然,昨天保羅最後還是看見了一點點阿爾法的傷勢。
  阿爾法羞恥又憤怒,恨不得殺掉所有見過他醜態的人。他又不能幹掉保羅這個唯一敢在簡嘉面前為他求情的忠僕,憋屈得要爆炸,身上突然火焰熊熊,轉瞬間就成了個火人,就剩一具骨架坐在那里。
  幾個僕人嚇的驚聲尖叫,眼神錯亂。
  保羅嘆氣,主人又來了。
  他安撫了一下僕人的情緒,消除他們的記憶,讓他們離開。
  耳朵里聽見啪啪聲,回頭就看見那位簡先生正按著他家主人用戒尺猛抽,他家主人的肉體複原,正光溜溜挨揍,屁股上的肉被打得亂顫,身上傷得那叫一個慘。
  “啊!你住手!住手!”阿爾法怒叫,當著人光身子被簡嘉懲戒,讓他羞恥惱火到極點。
  簡嘉一語不發,拽著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不!放手!我不出去!”阿爾法恐懼地大叫,可他身上有傷,怎麽敵得過簡嘉的力氣,一步步被拉出去。
  “不!我錯了!是我錯了!對不起!”阿爾法嚇得腦子發暈,拼命掙紮,哀聲求饒。
  簡嘉停下腳步:“知道錯了?”
  阿爾法哆嗦著點頭。
  “把衣服變回來。”簡嘉冷聲道。
  阿爾法身上立刻重新出現那套天藍色的古董西裝,分毫不差。
  “吃飯。”簡嘉重新坐下吃小籠包。
  阿爾法顫抖著回到座位,胃部收縮成個實心球,一時間什麽都吃不下去。
  簡嘉眼睛看過來,阿爾法條件反射一樣插起一塊蛋糕放進嘴里,卻覺得那味道比黃連還苦。
  保羅臉上一片麻木,對一切視而不見,心底卻暗戳戳地爽,看到惡魔主人被大魔王按在地上花式摩擦成土豆絲,爽死了,爽死了。
  “你家主人吃飯有什麽忌口的?”簡嘉突然擡眸看著保羅。
  阿爾法眼皮一跳。
  保羅立刻挺直背脊,微微彎腰,拿出最恭敬,最標準的姿態:“斯賓塞先生不喜歡檸檬的酸味,從來不會食用。”
  簡嘉精神力抓起桌上的兩個大檸檬,刷刷去了皮,咚咚落在阿爾法面前。
  “吃了。”簡嘉淡聲道。
  阿爾法看著兩個檸檬,聞著味道胃里就泛酸水。
  “我不吃這個。”阿爾法語氣還是有些習慣性的強硬。
  簡嘉一對幽潭似的黑眸就那麽靜靜看著他。
  阿爾法忍不住發抖,心里堵得快要動脈硬化,想不出自己的日子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他拿起一個檸檬,屏住呼吸塞進嘴里,那種他最受不了的酸味充斥口腔,直接把他的眼淚激出來,嘴唇都開始發麻。
  阿爾法就這麽含著淚,滿腔郁憤地生吞了兩個檸檬,他覺得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
  水深火熱地吃完一頓飯,簡嘉精神抖擻地繼續折騰阿爾法。
  那根戒尺已經成了標配,到哪里都不離手。
  阿爾法跟他用命令語氣了,抽打。
  阿爾法不聽話了,抽打。
  阿爾法臉上露出嘲諷邪笑了,更要抽打。
  可憐公爵大人被打得舊傷又添新傷,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門,生怕被別人看到他挨打。
  簡嘉肆意地在阿爾法的地盤上禍禍,把他栽種了許多年好容易培育出一大片的幽靈黑玫瑰全換成了傻逼一樣的向日葵。
  他家各種價值連城,經典優雅的地毯,壁畫,墻紙,窗簾全換做閃瞎人眼的鮮艷顏色,讓阿爾法覺得自己住進了不入流二逼畫手的調色盤。
  阿爾法覺得自己遭遇了另一種可怕的暴力。
  可他沒膽子反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麽苦逼的一天。永遠不知道簡嘉下一刻又給他出什麽妖娥子,日子過得充滿“驚喜”。
  就算簡嘉什麽都不做,僅僅就是這個人的存在,就讓他心肝都吊起來蕩秋千。
  再沒時間覺得無聊,簡嘉拿出一分心思就能把他遛得提溜亂轉。
  簡嘉唯一不折騰他的時候就是翻他藏書的時候。
  阿爾法家中藏書無數,有很多都是已經失傳的絕品。
  簡嘉看到就入迷了。
  阿爾法很擔心簡嘉使壞故意毀了他的藏品,一直在旁邊睜圓眼睛監視。
  簡嘉有時候看高興了會評論幾句。阿爾法起初還在一旁如臨大敵,虎視眈眈,後來就忍不住開始反駁簡嘉的觀點。阿爾法也經常看書,只不過只撿他看得上的讀,而且理解角度十分異於常人。平時哪有人敢忤逆阿爾法,見了他只有唯唯諾諾的份兒。簡嘉可不怕他,他不反對阿爾法提出異議,但只要阿爾法語氣高上一點兒,戒尺就會抽上他的屁股,呻吟痛叫中,斯賓塞公爵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平等”的溝通,還有思維交流的樂趣。
  齜牙咧嘴挨打的阿爾法默默驚異,簡嘉就像個妖怪一樣,無數知識旁征博引,信手拈來,常常說得他啞口無言,而且永遠能找到有趣的點,順便挑出他的各種專橫跋扈的觀點加以駁斥,並且要他承認錯誤,不承認戒尺就呼上來。
  在簡博士的戒尺指導下,公爵大人被迫做了一次系統性三觀重組。
  阿爾法腫著屁股,看著燈下讀書的簡嘉,就盯著那俊美的側顏,已經發呆了快半小時。
  白皙的額頭,挺直的鼻子,微微抿著的淡色嘴唇,卷翹的長睫毛,還有那雙讓他看見就嚇得心跳加速的眼睛。
  這個魔王從來不笑,總是冷冷淡淡,折騰起人來卻惡劣至極。
  看著看著,阿爾法只覺眼前發暈,視線歪倒,下一刻天旋地轉,已經倒在地上。
  “怎麽了?”簡嘉放下書走過來,懷疑地端詳他。
  一只冰涼的手摸上阿爾法的額頭,讓他覺得清涼,他甚至有些貪戀地蹭了一下。
  “發燒了?你的體質……還會發燒?”
  是啊,他怎麽會生病?只不過,掌握法則源能,總會有副作用,就像簡嘉脆弱的身體,就像他自己每隔若幹年一次的重病。
  “不會是被我揍的吧?那也活該。”簡嘉語氣冷淡,還是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然後出去叫人。
  阿爾法突然睜開眼睛,金藍色的眼眸一片深海般的暗沈。
  他居然在貪戀簡嘉的擁抱,舍不得他放開自己,這個想法讓他心驚不已。
  也許,必須讓簡嘉離開了。


第93章 給你留個記號
  阿爾法臉蛋紅得像個番茄,眼睛水潤,木楞楞發直,居然高燒超過40度。
  簡嘉非常沒有誠意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折騰得太狠了……結論是不關他的事。然後一揮手,指揮家庭醫生趕緊打退燒針。
  家庭醫生面露難色,保羅輕輕咳嗽一聲,湊到簡嘉跟前,低聲道:“簡先生,我家主人……不是很欣賞現代針劑。”
  簡嘉:“那他欣賞什麽?中藥制劑?”
  保羅清了清嗓子:“那個……倒也不是。就是……那個……我家主人品味極高,針劑這種平民醫療手段……”
  簡嘉:“說人話。”
  保羅啪一下立正:“主人害怕打針。”
  簡嘉:“……”
  這麽清純可愛的懼怕跟阿爾法不太兼容啊……
  簡嘉的幾根惡劣神經立刻群魔亂舞地活躍起來。
  “把退燒針給我,我來服侍公爵大人用藥。”簡嘉伸出手。
  保羅:“……”
  這位……是什麽惡趣味?他家主人好像不僅僅是踢到了鐵板,而是被鐵板夾住了擠壓啊……
  家庭醫生神色複雜地把針筒交給簡嘉。
  簡嘉面無表情地接過來,朝著終於能躺回床上的阿爾法走過去,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腳步十分輕快。
  一屋子的僕人全部屏息凝神,這幾天他們都見識到了簡嘉是怎麽花式虐待他們的公爵大人的,沒人敢對他的行為提出質疑。
  阿爾法燒得腦子像灌了泥漿,沈重又混沌。但他依舊心驚肉跳地然察覺了針頭的寒光。
  腦子里的泥漿瞬間冷卻成混凝土,身體緊繃,幾乎要跳起來。
  “拿走……把那東西拿走……我不用……”
  阿爾法以為自己是在威嚴地命令,實際上就是個病貓在哼唧。
  “什麽不用?發燒生病,打針吃藥,天經地義。”簡嘉義正辭嚴。身為資深病號,對於這種換做他來照顧病患的體驗頗為興致勃勃,有種微妙的翻身做主之感。
  尤其是這類阿爾法極端不情願的狀況。
  折騰阿爾法會上癮。
  看那張俊美至極又惡霸變態的臉孔害怕的僵成一張有些扭曲的面具,金藍色的眼眸恐懼得顫抖,身體下意識地往後躲……
  怎麽就這麽爽呢?
  簡嘉放下針筒,坐在床邊,按住阿爾法,幹凈利落地扒下褲子。阿爾法低哼了一聲,雪白挺翹的屁股立刻露出來一大半。上面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都是簡嘉的傑作。
  保羅趕緊讓屋里人都出去,他自己也悄悄退出去,關門的時候還看見自家主人掙紮顫抖的手腳。
  嗯……有點可憐,但都是為了身體健康嘛,再說他也管不了,對不對?
  衣冠筆挺的忠心管家施施然離開了。
  “不!不要!別!求你了,求求你!”阿爾法恐懼得身體僵硬,瞳孔都有些放大,臀肉繃緊得像石頭。
  簡嘉看他不是一般的害怕,嘴唇都開始發白,瑟瑟發抖,難得體諒了一下病患,精神力帶著安撫包裹住阿爾法全身。這招居然非常好使,他立刻平靜下來,金藍色眼眸呆呆落在簡嘉身上。
  簡嘉趁著他發呆的空檔,消毒,入針,推藥一氣呵成,動作宛如行雲流水。
  阿爾法只是看簡嘉,身子微微顫抖。
  簡嘉頗為滿意自己的手藝,往外一拔,針筒拔下來了,針頭留在了肉里。
  簡嘉:“……”
  阿爾法當然有感覺,沒忍住回頭一看,他的尊臀上明晃晃插著一個針頭,隨風搖曳。
  阿爾法:“!!!”
  “別……別折騰我了……別……”阿爾法臉紮進枕頭里,渾身顫抖,因為生病而幹啞的聲音分外可憐。
  他以為簡嘉是故意折磨他。
  簡嘉有點尷尬地眨眨眼睛,趕緊一把揪下針頭:“好了好了,打了針你就沒事了。”
  阿爾法第一次聽見簡嘉用類似溫和的語氣跟他說話,昏沈的腦子突突彈了兩下,連心臟都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被針筒刺進去,註入了一管子又澀又酸還有點熱乎的藥水。
  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
  在昏睡過去之前,阿爾法模模糊糊地想著。
  簡嘉把針頭毀屍滅跡,一回頭發現阿爾法已經睡了,面色潮紅,英挺的雙眉微微皺著,那樣子像是睡著了也不得安寧。
  活該。
  簡嘉正準備冷酷無情地把病人一個人丟下出去溜達,阿爾法卻不對勁兒了。
  他的全身上下都泛起金藍色的光芒,身體卻一動不動,如同石雕。
  他身上的法則源能以大腦為核心,開始紊亂,一波波呈環狀輻射出去。室內瞬間法則混亂,溫度失衡,重力失衡,忽明忽暗,電流滋滋作響,整個兒變成了科幻鬼片現場。
  “臥!槽!”簡嘉低罵一句,就這架勢,如果不壓制住阿爾法的力量,阿爾法估計要完,這個莊園也得被他變成墳場廢墟,簡嘉自己至少被牽連重傷,能不能逃出去都不一定。
  簡嘉一個箭步沖上床,抱住阿爾法,保證全身最大面積接觸,精神力,法則源能全力發動,壓制阿爾法暴走的力量。
  手腕上的墨藍珠卡拉卡拉作響,簡嘉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墨藍色,黑發飛揚,光潔白皙的額頭綻出青筋,咬著牙一字字罵道:“死變態,說暴走就暴走,你等著……”
  阿爾法的臥室一直傳出恐怖的威壓波動,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也根本沒人敢往上湊,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那種仿佛世界即將毀滅的恐懼。
  ※※※
  阿爾法慢慢睜開眼睛,覺得全身都很疲憊,卻有一種沈屙盡去的輕松。
  手里摟抱著溫熱的人體,鼻端都是清新冷凝的氣息,讓他有種自然而然的安心,好像只要抱住懷里這個人,他就可以度過任何危險,無比踏實。
  懷里的人……
  等等!
  阿爾法倏地瞪大眼睛,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抱著簡嘉。姿態充滿依戀,他的嘴唇甚至貼著簡嘉的唇角。
  簡嘉閉著眼睛沈睡,臉色蒼白疲憊,像是經歷了一番生死搏鬥一樣精疲力盡。
  阿爾法腦子嗡一聲,雙手使力,一下子把簡嘉推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板上。
  簡嘉扶著腦袋,有些懵地爬起來,以為阿爾法還在暴走,習慣性地過來要抱住他壓制法則源能,這一天一夜都是這樣,他太疲倦,忘了阿爾法狀態已經恢複。
  阿爾法卻像一只受驚的兇獸——自己抱著簡嘉那個魔王,居然覺得安全,滿足,滿是依戀,還不想放開!
  他的認知劇烈震蕩,前所未有的情緒驚濤駭浪一樣沖擊著他的神智。這時候簡嘉卻摟上來,阿爾法條件反射地一擡手,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落在簡嘉臉上。
  一瞬間兩人都僵住。
  阿爾法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無法遏制的恐懼將他淹沒。他怕簡嘉懲罰他,卻詭異地更怕簡嘉生氣。意識到這一點,阿爾法更加恐慌無措,卻下意識地做出一副強硬的姿態。
  簡嘉低低地呵了一聲:“救命之恩,耳光相報,公爵大人,你這買賣真是做得精。”
  救命之恩?
  阿爾法吃了一驚,這才開始環視四周,臥室里面的一切已經全部化作齏粉,只剩下這張大床是完好的。
  模糊的記憶出現在腦子里,自己居然在虛弱期法則源能暴走,如果不是簡嘉,可能他早已沒命,這座莊園也徹底完蛋。
  一種難言的懊悔湧上心頭,心緒亂得像團麻線,各種滋味循環交錯,阿爾法情緒激蕩下擡起頭:“你……”
  金藍色的眸子深邃如海,里面波濤洶湧,有種震撼人心的美麗。
  簡嘉摸了下有些發熱的臉頰,黑眸同樣暗潮翻滾,他一把拽起阿爾法的衣襟:“跟我動手?”
  簡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黑眸中卻是風雪漫天。
  他動作兇暴地把阿爾法從床上拽下來,拖著他進了浴室。阿爾法完全被他的氣勢震懾住,半是懊悔半是恐懼,根本沒有反抗的心思,踉踉蹌蹌地被推上了半寶石飾面的洗漱臺,跪在鏡子前面,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恐慌的軟弱表情,和簡嘉蘊滿冰風暴的雙眸。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自己居然會這樣軟弱,這樣孬種,他開始掙紮著要下來,簡嘉卻撕開他的衣襟,從肩膀上扒下來,在後面綁住他的雙手,胸膛赤裸地呈現在鏡子里。
  法則源能還沒有恢複,就算恢複了阿爾法也弄不過簡嘉,只能意思意思地撲騰幾下,色厲內荏地惡狠狠瞪著眼睛。
  “應該你留個記號,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簡嘉在他身後,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摸上他粉嫩異常的右邊乳頭,只摸了兩下,那小肉粒就挺立起來。
  “啊……你放開!”阿爾法胸肌抽動,難以抗拒的酥麻從那一點尖銳地流竄,連著腰,尾椎,屁股,還有兩腿間的陰莖都開始有反應。
  簡嘉左手勒著他的脖子,右手卻出現了一根細長的鋼針,頭部尖利,冷光爍爍。
  阿爾法立時僵住,硬得像一塊石頭,眼珠緊盯著針尖。
  簡嘉把鋼針放在一邊,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環,上面還有一顆光芒閃爍的藍鉆。
  “你……要……”阿爾法嘗試兩次,才沙啞地說出話來。
  “給你留記號。”簡嘉拿著小環,碰了碰阿爾法的右乳頭。
  “你!”阿爾法瞬間明白簡嘉的意思,臉上漫起血紅,又氣又羞又怕。
  簡嘉勒住他的脖子,拿起鋼針,對著阿爾法的右乳湊過去。阿爾法眼睜睜看著那針尖刺向乳頭,嚇得拼命往後躲,雙手在後背瘋了一樣掙紮,簡嘉卻把他牢牢鉗制住,一寸都不能動彈。
  眼看針尖就要刺入乳頭,阿爾法驚恐地大叫:“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不要!不要!”
  針尖停在乳頭旁邊,那粉嫩的一顆不住顫抖,分外可憐。
  “我是你的誰?誰是欠操的小母狗?”簡嘉咬住他的耳垂,又問出那個問題。
  “不!不要!求你了!”阿爾法顫抖著哀求,覺得耳垂都快被咬掉。
  簡嘉二話不說,針尖往前送,一點點刺入小乳頭,一絲鮮血溢出。
  “啊啊——”阿爾法恐懼至極地慘叫出來,“停下!fuck!停下!啊——”
  針尖推進,從另一邊穿出來,就那麽紮在乳頭上。
  阿爾法嗓子都叫啞了,不住打哆嗦。他滿頭大汗,俊美的面容紅得發脹,汗水順著鬢角流下來,眼珠盯著乳頭上的鋼針,又遲鈍地轉向簡嘉,眼里不自覺帶上恐懼和祈求。
  然而——
  他看到簡嘉又拿出一根鋼針。
  “不!不要——我說,我說,求你不要——”阿爾法崩潰地哀叫。
  “說!”簡嘉清冷的面容不見一絲波瀾。
  “我……我……是……母狗……”阿爾法低下頭,哆嗦得如同寒風中的枯葉,“你是……我的……主人……”
  吐出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帶著沈重的鐵銹氣息。
  簡嘉勒住他的脖子,強迫他擡起頭:“看著鏡子,看著你自己,再說一遍。”
  阿爾法感覺到窒息的痛苦,他被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衣衫半褪,被人揉捏在手里,面上血紅,眼角還帶著淚,如此狼狽,如此淒慘。
  他被動地看著自己的眼睛,張開嘴:“我是母狗……你是我的主人。”
  他看見了自己的崩潰,眼眸中有些東西在無盡潰散,崩塌,分崩離析。
  靜默無聲又山呼海嘯。
  “好看嗎?”簡嘉在他耳邊低語,勒緊了他的脖子,一下拽出乳頭上的鋼針,扣上藍鉆乳環,如同給奴隸打上烙印。
  窒息,疼痛,羞恥,崩潰,阿爾法嗚咽痛叫一聲,身體痙攣抽搐,下面竟然直接射了。
  金藍色眼眸流出淚水,他如同瀕死般喘氣:“我……放你走……都給你……”
  他放開了莊園的所有權限,一絲不留。
  簡嘉看都沒看他一眼,毫不猶豫地離開,瞬間消失不見。
  阿爾法呆呆地看著簡嘉消失的地方,乳頭上的藍鉆光芒閃爍。
  阿爾法一拳打在鏡子上,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嚎叫。


第94章 冰火戰歌
  “好,有消息告訴兄弟一聲,好,承你吉言,多謝。”
  葉恒嘴里熱情洋溢滿懷感激地道謝,臉上卻面無表情,眸子里滿是疲憊焦慮的郁色。
  簡嘉就那麽在家里被人帶走,失蹤了一個星期,毫無音訊。
  他們只依稀記得有個叫阿爾法·斯賓塞白人男子來找簡嘉,具體是什麽人,從哪里來,長得是圓是扁,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第二天余方夏也到了,四個使魔動用所有現實世界的關系手段,快要把波士頓大區都翻過來犁一遍,結果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要不是作為使魔,可以感應到簡嘉沒有生命危險,真不知道這幾個家夥能幹出什麽來。
  簡寧一直十分懵逼地蹲在墻角假裝自己不存在。尼瑪這四位爺臉上都跟糊了一層雷管似的,隨時都可能爆炸翻臉。
  自家堂哥身邊驀然間多出好幾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先出現的三個愛妃就不用說了,又來了一個山一樣高大強壯的混血帥哥,緊接著堂哥又被一個俊美得不可思議,又拽得鼻孔朝天的藍眼睛貴公子帶走了……這……這是五男爭夫嗎?還是啥小眾向修羅場宮鬥戲?
  只有葉恒跟他說過幾句話,叮囑他不要亂傳消息,其他幾個根本顧不上搭理他,偶爾掃過來一眼,都帶著凝聚許久,即將爆發的驚雷閃電。
  說實在的,簡寧其實不怎麽擔心。
  他堂哥是什麽人?從來都是他簡博士讓別人吃苦受罪,何曾見過他吃虧。簡寧深深認定,那個藍眼睛帥哥要倒大黴。
  他是這麽想,可不敢說出來。
  四個愛妃那叫一個著急,林灼蕖天天嘴上起來好幾個燎泡,呲呲躥火,一碰就炸。成為屋子里最大的低氣壓和噪音來源。那小卷毛倒是安靜,跟著葉恒,一心一意找他家堂哥,就是一天到晚眼神直楞楞地嚇死個人。最後來的大塊頭跟葉恒兩個好歹還算正常,聯合林灼蕖組成一張大網,把馬薩諸塞州都篩了一遍。
  他們鬧出這麽大動靜,有不少現實世界中的神眷者也被驚動了。幾個對他們早有關註的神眷者組織也紛紛聯系上他們。
  葉恒就接到了一個特殊的視頻電話,視頻中居然是已經過世的共濟會前任教父,葉恒的義父,一個早已因為罹患絕癥死去的老頭子!
  葉恒瞪著視頻瞠目結舌。
  視頻中本該爛成一堆骨頭的人卻非常年輕,只是眼神略帶滄桑,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狡詐笑容。
  “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葉子,你爹我也是神眷者,所謂死亡,其實就是完全離開現實世界,專心經營極樂伊甸,不跟你們這群小崽子瞎混了。怎麽樣,你爹年輕時很帥吧。極樂伊甸萬般不好,就一點不錯,能讓人恢複青春,厲害的神眷者還能長生不老呢。”
  葉恒:“……”
  這不著調的老癟犢子!
  他就知道!
  葉恒恨恨地想,那時候老頭子說自己得了絕癥,名字叫什麽來著?
  神經間歇性頭痛腦靜脈曲張引發腔靜脈閉塞開放性便秘前列腺亢進綜合重癥晚期……
  這特麽是正常活人能得的病?要不是他親手葬了斷氣的老頭子,他都得以為這老不修是詐死。
  還特麽真就是詐死。
  “能有機會再見面,我真高興。”視頻中的人語氣稍稍正經起來,目露感慨。
  “老頭子……”葉恒壓下複雜思緒,吐出口氣。
  “不跟你廢話了,你家君王失蹤了是不是?阿爾法·斯賓塞抓的人?”年輕的老頭子正色道。
  “……您有消息?”葉恒神色一振。
  “你聽說過奧德里奇莊園嗎?”老頭子靜默片刻,問道。
  ※※※
  葉恒幾人不惜付出代價,努力幾天之後,終於初步定位到奧德里奇莊園的位置,還沒等他們殺進去,簡嘉就自己回來了。
  一天淩晨,簡嘉就那麽突兀地出現在客廳里,就在他之前消失的位置。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一直睡客廳,誰勸也不聽,堅持原地等著簡嘉回來的桑榆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桑榆還沒來得及狂喜,就見簡嘉搖搖晃晃,一副要倒下的樣子。他想都沒想就撲上去,一把抱住,感受著懷里的溫熱身體,桑榆一顆惶惶不可終日,飄在天上,經歷淒風苦雨的心臟才落回肚子里。
  “簡嘉哥,你怎麽樣?那個阿爾法……啊,你又燒起來了。”桑榆眼中醞釀的一泡淚被簡嘉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高熱瞬間嚇了回去。
  “快,帶他去臥室!”隨後出來的葉恒著急忙慌地指揮。
  余方夏上前一步想要去抱,卻被林灼蕖一下子擠到一邊。
  林灼蕖臉上陰沈得能滴出水,小心翼翼地抱起簡嘉,送到大床上仔細放好,蓋上被子。
  “阿爾法·斯賓塞,奧德里奇公爵……”林灼蕖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在嘴里切成一條條肉絲。
  “打急救電話吧。”簡寧也淡定不起來了,在一邊四肢並用地撥電話,半天沒劃拉開手機解鎖。
  沒辦法,從小到大哪次簡嘉生病,都是兵荒馬亂。
  “暫時用不著。”葉恒輕輕摸摸簡嘉的額頭,“只是有些發燒,應該是精神力透支。”
  “你們也過來,”葉恒握住簡嘉的手,余方夏沈默地握緊簡嘉的另一只手。
  林灼蕖過來與簡嘉額頭相貼,桑榆幹脆爬上床,抱住簡嘉,面頰貼在簡嘉胸口。
  四人精神力同時向簡嘉輸出。
  使魔的精神力完全不能跟君王相比,但是卻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反哺君王。
  簡嘉的面色明顯好起來。
  在一旁眼睛嘴巴張成三個圓的簡寧:“……”
  這是神馬古怪姿勢,是什麽宗教儀式嗎?他哥收的都是什麽品種的愛妃啊!
  “嗯……”簡嘉低低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眾人耳邊響起系統提示音:“本次休假結束,神眷者即將回歸極樂伊甸。”
  下一刻,他們五人已經出現在簡家莊中樞控制室里。葉恒和余方夏打回原形,變成胖橘小狼。
  簡嘉身上發軟站不住,林灼蕖一把摟住他的腰,低聲道:“怎麽樣,你行不行啊?不然還是我抱著你吧。”
  “我沒事……嗯,讓我靠一下……”簡嘉攬住林灼蕖的肩膀,有些費力地說。這回幫著阿爾法壓制暴走的法則源能,又接收奧德里奇莊園,精神力幾乎油盡燈枯,著實是沒力氣了。
  “怎麽弄成這樣,頭疼不疼?”林灼蕖心疼得要命,抱住簡嘉的腰,整個摟進懷里,讓簡嘉靠在他肩膀上。
  簡嘉在他肩上搖頭,淩亂的碎發擦過他的面頰。
  系統:“神眷者簡嘉將於明日參與強制性任務‘冰火戰歌’,請從屬使魔參與抽簽。”
  “強制性任務?”胖橘面色凝重。
  “冰火戰歌?”小狼眼中一片冷肅。
  “明天?明天就去?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桑榆擔憂的目光落在簡嘉仍舊蒼白的臉上。
  “抽簽吧。”林灼蕖二話不說,按上中樞顯示屏。
  葉恒和余方夏都是幼生狀態,沒辦法參與抽簽。
  桑榆也點了一下屏幕,可惜他是萬年小黑手,這次又沒抽到。
  系統:隨行使魔——林灼蕖。
  特別提示:林灼蕖將會處於特殊狀態,此特殊狀態為隨機狀態,不能提前預知。
  林灼蕖:“……”
  隨你媽個頭的機!
  葉恒:“不會又是失憶吧,小花,失憶很麻煩的我跟你講。”
  余方夏眼神充滿擔憂:“隨機狀態很難說,有很多可能,性情,喜好,情緒什麽的都有可能受影響。而且冰火戰歌……怎麽會強制主人進入那個高等級世界?”
  桑榆緊張得抓住簡嘉的衣袖:“余哥……高級世界……是什麽意思?”
  余方夏努力組織語言:“冰火戰歌世界是高級世界。里面定期有一些冰火源晶出現,極樂伊甸好像特別需要這東西。一般都是六層以上的神眷者才會進入冰火戰歌獲取資源。因為那里環境惡劣,一直在變化,還有各種突發狀況。以主人現在的實力進入,雖說不太可能危及生命,但是……也很危險。”
  “小花又是這麽個隨機狀態。”胖橘眉心蹙起。
  “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簡嘉擡起頭,清冷的面容仿佛帶上了一些鋒銳的棱角,黑眸如同一對雲霧繚繞的深淵。
  “有我在,誰都不能傷你。”林灼蕖抱緊了簡嘉。
  “好吧,不過你輕點,腰都要被你夾斷了。”簡嘉聲音不高不低,有些虛弱,帶著一點點細軟絨毛似的曖昧,立刻讓林灼蕖想起兩人床上的某些姿勢,臉上忽地紅起來,一室凝重憂慮消弭於無形。
  無論怎樣,該做的準備總是要做。
  簡嘉躺在床上休養,桑榆顛顛地跑前跑後照顧他。余方夏把所有能用上的資源都掏出來交給林灼蕖。
  葉恒則是揣著爪,大言不慚地向林灼蕖傳授使魔失憶又恢複的切身體會。
  林灼蕖滿眼鄙夷:“見了簡嘉五六次,床都上了還沒想起來,還跟這指導我,你這貓臉怎麽就這麽大呢?長得胖了不起啊?”
  葉胖橘:“……”
  這小子嘴忒損,以為恢複記憶那麽容易,有的他受的。
  期間葉恒的義父衛明遠來了一次,以探病為由見了簡嘉一面。衛明遠本身是個六層資深使魔,年紀得有六十出頭,看起來就是個二十五六的小夥子,簡嘉滿心好奇地看著活體返老還童者,恨不得切片研究一下。
  衛明遠被簡嘉黑眸中科學的光芒震懾得背脊冒虛汗,趕緊寒暄幾句就退了出來。
  私底下對葉恒道:“葉子啊……你嫁的這個不太好整啊……長得這麽好,智商還高,涮你不跟涮羊肉似的。身邊人也不少,你這孩子宮鬥也不專業,將來失寵了可咋整?不然咱先生個孩子?”
  葉恒:“……”
  幾個老爺們兒,宮鬥個屁啊!
  葉恒:“這麽說,老頭子你嫁得比我好唄?”
  衛明遠:“那當然,你爹我的君王脾氣好著呢,我說啥他聽啥,沒一個不字。”
  葉恒拿起手機:“我可錄下來了,將來見了您家那位,放給他聽聽。”
  衛明遠:“嘶——小兔崽子,趕緊給我刪了刪了,不然我就把你上中學那時候幹的蠢事都告訴你的寶貝嘉嘉。”
  葉恒:“……咱爺倆就別窩里鬥了,內耗不可取,對不對?”
  衛明遠深以為然地點頭。
  到了傍晚,簡家莊大門外突然熱鬧起來。
  一群群衣衫光鮮整齊,作僕從打扮的人擡著許多東西在外面叫門。
  簡家莊門房是個平民,往外一看,嚇了一跳,這麽多人,還特麽都是神眷者,這是哪位大佬用神眷者做僕從啊!
  打頭的神眷者僕從赫然是一位高達五層的使魔,他臉上不見絲毫倨傲之色,恭恭敬敬遞上一張便箋,上面畫著一只活靈活現的白貓,落款是兩個清雋秀逸的漢字——謝亦。
  ※※※
  “‘幻光’是極樂伊甸里面最大的神眷者組織之一,也是其中最強最橫的。這個組織等級森嚴,規矩嚴明,組織內部個個都是高手。從來沒有勢力敢跟他們硬碰硬。參商君謝亦嘛……就是這個神眷者組織中的最強君王大佬,手下高級別神眷者無數,傳說他已經是基因解鎖十層以上的君王,平常人想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據說他為人溫和良善,口碑相當不錯,但是手段特別厲害。話說你打聽他幹嘛?”陳清霖哢嚓一聲咬斷一根香酥美味的雞骨頭。
  這廝專門在人家吃晚飯的時候串門,還恬不知恥地留下蹭飯。
  聽到葉恒打聽謝亦,陳清霖眼睛一轉,就開始套消息。
  葉恒明亮的貓眼一翻:“行了,吃飽了趕緊滾蛋。”
  打聽謝亦幹嘛?
  這位參商君送來的東西堆里了一屋子,光是甜陷兒點心就有七八種口味,更別說那些顏色風騷的裝備,護具,草藥,加起來不知道值多少積分。
  單單指名送給簡嘉。
  能不打聽麽?
  林灼蕖比他打聽得還歡,得到的消息越多,越不高興。那老醋喝的,都快泡成慘綠的臘八蒜了。
  好在還算聰明,沒給簡嘉擺臉子。
  這邊簡嘉躺在床上,看著紙箋上那只十分眼熟的白貓,若有所思。


第95章 撬墻角的參商君
  參與冰火戰歌強制任務的神眷者不需要到“去路”那個大殿打卡上班,而是要在一個特殊任務大廳等待。
  聽說,這次任務不僅簡嘉所在的區域有不少神眷者參加,別的區域也有很多人被強制征召。
  這個特殊任務大廳在善惡樹廣場,懸浮在十幾米高的半空,一邊沒有圍墻,在上面可以看到整個善惡樹廣場的宏偉景觀。
  不到九點,簡嘉和林灼蕖準時準點來到任務大廳,里面已經稀稀拉拉站著十幾對君王使魔的組合,彼此之間都保持一定距離。
  據傳,這種收集冰火源晶的任務都是以獲得任務物品的數量和質量判斷名次,最後幾名一般都要受罰,所以參與任務的神眷者不乏殺人越貨的心黑手狠之輩。
  大廳中的神眷者各個裝備精良,實力最低的也是個五層使魔。簡嘉和林灼蕖兩個四層的萌新立刻引來眾多驚訝窺探的目光。
  簡嘉臉上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林灼蕖卻板著臉,牢牢牽著簡嘉的手,眼中都是警惕。
  眾人震驚於兩人罕見的容色,有幾個七八層的神眷者立刻露出有些曖昧的表情。大部分神眷者卻只是冷漠地轉開視線。在他們看來,以簡嘉和林灼蕖的實力,進入冰火戰歌也是送菜,連讓他們關註一下的價值也沒有。
  一個膀大腰圓的七層使魔搖搖晃晃走過來,目光膠水一樣黏在簡嘉和林灼蕖的臉上。
  “兩個小菜雞,倒黴催的遇上強制任務,害怕了吧?跟爺爺走,爺爺和爺爺的主人罩著你倆,”這高壯使魔笑道,“只要讓我家主人玩的痛快,這些就都是你們的。”
  滋滋電流聲中,幾顆價格昂貴,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的雷光彈漂浮在空中,電光閃爍。
  一直聽說有喜歡群P的神眷者,今天可是開了眼。
  簡嘉波瀾不驚地瞥一眼那邊對著他和林灼蕖油膩笑的中年君王,還特麽是個老色胚。
  林灼蕖冷哼一聲,伸手一揮,幾十顆蘊藏五色流光的炫光彈在身前一字排開,上下起伏,土豪之光撼天動地。
  單單一顆炫光彈就比那幾顆雷光彈加起來都值錢。
  林灼蕖眼尾一挑,望向高壯使魔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逼+窮逼的極品混合物。
  那高壯使魔一臉尷尬錯愕,其他人看著簡嘉和林灼蕖的眼神也變了——這兩人雖然菜,但是有錢。極品裝備道具不少,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被幾十個炫光彈轟死可就太冤了。
  高壯使魔臉色發紅,有些惱羞成怒,仗著是在安全區,林灼蕖無法引爆炫光彈,精神力直接對著林灼蕖沖擊過去,想給林灼蕖點顏色看看。
  林灼蕖眼尾微微立起,一股灼熱的烈焰直接沖著那使魔卷過去。這種火焰非常可怕,雖然在安全區不能燒死人,但是那使魔一身裝備就全毀了。
  高壯使魔萬萬沒想到林灼蕖這個小小的四層使魔居然有這種異火,知道厲害,身影立刻極速閃爍躲避。可是兇暴的火舌依舊不依不饒地攆著他跑。
  那邊的中年君王一見急了,立刻放出精神力,怒喝:“小崽子,放肆!住手!”
  話語中充滿真言的力量。
  林灼蕖肩膀微微一僵。
  簡嘉側身,把林灼蕖攔在身後,君王精神力直接正面迎上,沖撞在一處,卷起勁風。絲毫不落下風。
  中年君王一臉不可思議,他都已經七層了,居然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四層君王。
  他不信邪地釋放出全部精神力,泰山壓頂一樣朝著簡嘉砸過去。
  林灼蕖腰身緊繃,就想攔在簡嘉前頭。
  “小花,不要動。”簡嘉輕聲道。
  林灼蕖乖乖停下,心底卻開始後悔,如果簡嘉因為他的壞脾氣受了傷……
  就在這時,一股磅礴如海的精神力不由分說朝著中年君王重重壓下,中年君王噗地噴出一口血,倒飛出去,撞得任務大廳墻壁轟然破裂,直挺挺地摔在了廣場上,引起下面神眷者一陣驚呼。
  “我護著的人,你也敢動?”
  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語氣溫和,好像剛剛一擊將人重傷的不是他。
  一個身穿銀白長袍的俊美男子步履從容地邁進任務大廳。
  男子身長玉立,精美的銀色發冠束起烏發,面容如同美玉一樣瑩潤白皙,一對墨色長眉入鬢,眼眸如同琉璃一般通透,里面仿佛有無限流光歲月,旖旎景致在流轉變幻,蘊含著南風一樣溫柔。他唇角含笑,目光柔和地掃過大廳中一眾人等。
  眾人看見他立時面色大變,有些人甚至滿眼驚駭,紛紛恭恭敬敬地彎腰施禮:“見過參商君。”
  下面廣場上那些普通的神眷者更是驚呼連連,一大片人也在行禮。
  參商君謝亦的目光最後落在簡嘉身上,眼神帶著三分溫柔,三分眷念,還有三分毫不掩飾的企圖,他看得特別仔細,好像要把每一分每一豪都看清楚,記下來,收藏到什麽地方一樣。
  “小皇兄,喜歡我送的禮物麽?”他微微笑著問道,那樣子真是風姿如玉,秀色奪人。
  簡嘉卻被他那過於專註的目光看得起了幾顆雞皮疙瘩,不過一見到這張臉,這人的身份顯而易見:“小蔥?”
  謝亦神色明顯一僵,顯然參商君大人不太能夠接受這個清奇又味道獨特的小名。
  他頓了一下,轉而一笑,眼中有種近乎無底線的縱容:“我真名是謝亦。不過,你願意叫我什麽都可以。小蔥也行,小蒜也行,怎麽都行,只要你高興,我都聽你的。”
  旁邊的一眾高級神眷者不敢直接往這邊看,但都立著兩只耳朵聽。此時暗自咂舌——那是參商君謝亦啊!幻光那座巨型金字塔尖兒上的人物啊!
  還是一位等級高到無法估算的君王。
  怎麽會……對一個小小的四層君王如此低聲下氣?
  喜歡上了?可兩人都是君王,屬性不匹配啊!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堅定了一點,這個四層小君王不能惹,最好離他遠遠的。參商君雖然溫和,可一旦惹到他,他可不太講理,如果這小君王出了事,旁邊跟他呼吸同一種空氣的家夥都會被遷怒。
  林灼蕖長腿一跨,硬生生插在簡嘉和謝亦中間,瞪著謝亦的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謝亦面上絲毫不見惱怒,只是頗為忍耐地忽視林灼蕖虎視眈眈的兇狠目光,徑自對著簡嘉說道:“小皇兄,我這里有火域霜林島的大致情況介紹,還有一些補給點的位置,都是我自己幾次完成冰火戰歌任務總結出來的,送給你。”
  謝亦伸出手,遞過一本厚厚的小冊子,看得出那本冊子是手寫的。
  大概是因為要送給簡嘉,他親手一筆一劃寫出來,那麽厚一本,不知用了多長時間。
  簡嘉默不作聲,沒有伸手去接。
  謝亦輕輕嘆口氣,跟小蔥一模一樣的通透眼眸有些黯然:“你不願意認我了?就算不想理我,也別拒絕這個東西。畢竟在上個任務世界你救了我的命,當我還你救命之恩,好不好?”
  林灼蕖拳頭握得死緊,他把簡嘉看得比他自己還重,占有欲就更強。葉恒他們幾個先不說,誰讓他自己對感情醒悟的晚。接受余方夏也是沒辦法,他沒法子跟進任務世界。為了簡嘉,人家余方夏命都能不要,林灼蕖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可是這謝亦是個什麽東西?當著他這個正牌使魔的面就勾搭他家麻煩精,真當他是死人了?
  可是簡嘉……的確需要那本小冊子,他再不願意,也不能無視簡嘉的安危。
  他恨不得一拳揍歪那張笑嘻嘻的小白臉,卻只能忍著,眼里火花四射。
  簡嘉凝視著謝亦,眸中似在思考什麽。
  謝亦幹脆一把將那小冊子塞到林灼蕖手里。
  林灼蕖驚訝擡頭。
  謝亦無奈笑道:“安全要緊,還是你想要我一路護送你們走?”
  林灼蕖一把攥緊小冊子,惱怒地瞪著謝亦,心里無比憋屈。
  謝亦又道:“小皇兄……”
  簡嘉打斷他:“我不是你的皇兄。”
  謝亦頓了一下:“好,不叫皇兄,就叫簡嘉,好不好?簡嘉,里面危險重重,若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吹這個,我立刻就會感應到。”
  他遞過來一枚翠綠色的葉子,上面帶著銀色的葉脈。
  簡嘉沒接。
  林灼蕖卻眼睛發紅,一把接過那片葉子,握在手里。
  謝亦微微一笑,施施然走開了。
  “不想要就扔掉,我們兩個不會有問題。”簡嘉靜靜道。
  “你現在這麽說,心里不一定多高興呢。”林灼蕖忍不住道,聲音里夾了幾分火氣。
  簡嘉一語不發。
  林灼蕖自己噎了一會兒,反而慌了,拉住簡嘉的手,低聲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你別生氣。”
  簡嘉還是不說話。
  林灼蕖幹脆抱住簡嘉的肩膀,額頭抵在他肩上,有點語無倫次:“我……總覺得不太好……這次任務……我擔心……”
  簡嘉狠狠地拍了他屁股一下,林灼蕖一哆嗦。
  “我們不會有事,我們兩個,都不會有事。”簡嘉清冷的聲音傳進林灼蕖耳中,奇異地讓他平靜下來。
  “離那個小白臉遠點。”林灼蕖低聲道,句子是命令式,語氣卻帶著一絲祈求。
  “還說別人是小白臉,先看看你自己。你可比他白多了,也比他漂亮。”簡嘉捏了一下林灼蕖白皙的面頰。
  林灼蕖被說得有些羞惱,大老爺們兒怎麽可以用漂亮形容,心里卻又難以抑制地高興起來。
  時間到了。
  林灼蕖握緊簡嘉的手,緊張地深呼吸,他實在擔心那個隨機“特殊狀態”。
  光影裝換,進入任務世界。
  冰火戰歌世界以獲取資源為最終目的,都是原身進入,不需要扮演其他身份。
  系統:唯一任務——獲得數目盡可能多的冰火源精,總量排名最後三位的神眷者,靈魂滅亡。
  簡嘉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雲霧,腳下踏著的也似乎不是實地。
  手里還緊緊握著另一只手。
  雲霧漸漸散開,露出林灼蕖麗色絕倫的容顏。
  眼神冰冷而陌生。
  簡嘉心里一沈。
  又要來一遍?
  又把他忘了?
  簡嘉無聲地嘆口氣,被當做陌生人的滋味實在不好,他也真是黴運附身,連著兩個使魔都失憶。
  可是下一刻,林灼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簡嘉。
  還沒等簡嘉說話,那對黑眸就燃燒起火焰一樣的亮彩,瞬間充滿不容錯認的感情。
  他驀地上前吻住簡嘉,唇齒交纏間,他得意低語:“什麽失憶,一秒鐘都不用就想起來了,怎麽可能記不起來呢?果然那只胖貓就是個廢物。”
  簡嘉的心臟像泡在溫泉里,又有一種無來由的沖動無處發泄,他按住林灼蕖的後腦,用力地親吻下去。
  林灼蕖被親得面若桃花,眼睛都快滴出水來,恨不得把簡嘉揉進骨頭里。
  倆人正難分難解,腳下的承重物突然消失,失重感頓時打斷了激情澎湃,二人赫然正在空中,極速墜落。


第96章 花花,你的性愛禮盒呢?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墜落中的簡嘉一身系統兌換的淺色輕甲,甲胄上面各有作用的配飾飄綾在勁風中飄飛,目光所及之處,一大塊碧藍如境的海洋正撲面而來。
  耳邊還能聽到一些神眷者在罵娘,沒有飛行能力的慌手慌腳地使用道具,七扭八歪地在空中擺出各種形狀。
  簡嘉卻只是張開雙臂,做出個飛翔的姿勢,自由自在地沖著海面砸下去。
  一聲沖上雲霄的輕嚦之後,一個朱紅色的巨大身影唰地展開巨幅雙翼,穩穩地把簡嘉接在背上。
  簡嘉陷在綿密順滑的羽毛里面,眼里都是鮮活明亮的紅色。再擡頭時,清風吹過發絲,一片寧靜,廣闊的大海和翠綠的島嶼畫卷一樣鋪展開來。
  朱紅色的大鳥帶著他在天空翺翔,絢爛如同火焰的長長尾羽在空中留下美麗的華彩線條。
  也有其他能化作飛行禽類的使魔,不過烏鴉,金剛鸚鵡什麽的……看起來不是那麽美觀,還有一只鴕鳥慌張地在天空中呼扇著小翅膀,背上的君王木著臉,一副累覺不愛的模樣。
  這麽一比,林灼蕖這邊這造型,這聲光,這舞美,簡直是一場大秀,看得一幹神眷者目不轉睛。
  騎鴕鳥的君王抓著鴕鳥的細脖子,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自家鴕鳥的小腦袋——怎麽人家變得就那麽拉風,自家這個……
  鴕鳥委屈又呆萌的回頭看著主人——使魔變身形態跟君王喜好有關,我怎麽變成鴕鳥的主人你心里沒點X數嗎?
  “……用不用這麽高調?”簡嘉無語地看著長尾羽上面閃爍著灼目光華的炫麗火羽。
  這可不是為了好看的,每一根都有致命的殺傷力。
  “讓他們瞧瞧也好,省的有不長眼的惹上來。”林灼蕖似乎漫不經意,但簡嘉對他多了解,立刻聽出了里面隱匿極深的炫耀之意。
  就跟鳥類求偶時使勁抖摟羽毛差不多。
  簡嘉心知肚明這驕傲的小子是被謝亦給刺激了。
  “真漂亮。”簡嘉對於真正喜歡的從來不吝贊美。
  林灼蕖高興了,仿佛羽毛都變得更加鮮亮,一根根閃著珊瑚一樣的美麗色澤。
  他帶著簡嘉滑翔而下,輕飄飄落在地上,化作黑衣俊美青年,手里還拎著根狼牙棒。
  簡嘉:“……你這棒子還留著呢?”
  林灼蕖:“早就不是原來那根了,更新換代知道嗎?比原來的長,比原來的粗,比原來的硬,自帶五檔功率調節,可以導熱,還能自由伸縮倒刺,變化大小,沒見過吧。”
  簡嘉:“……”
  這套解說詞很耳熟啊!陳清霖那家夥介紹某款按摩棒的時候也是這套詞。
  簡嘉:“你在哪兒買的?”
  林灼蕖:“陳清霖特意從別的區給我帶的多功能狼牙棒。”
  簡嘉:“……”
  多功能……狼牙棒?
  要不要告訴這朵花殘酷的現實呢?
  二人降落的這座島嶼就是產出冰火源晶的火域霜林島。只不過這里只是島嶼的最外層空間。
  火域霜林島是由套在一起的若幹層空間組成的。每一層空間各不相同,神眷者必須找到方法進入最內層的空間,取得冰火源晶。
  誰也不知道穿過幾層空間才能達到最核心區,有些人穿越個兩三層就到了,有些倒黴催的一直到任務結束還在外層空間淒涼地流浪。
  起始空間是一片熱帶海島風情。陽光耀眼,碧海藍天, 水鳥劃過天際。一棵棵巨大的椰子樹上面掛著大串椰子。碧綠粗壯的海桐和石斑木上開著大朵大朵鮮艷的石竹和紫苑。
  林灼蕖瞧著椰子個兒挺大,就想摘下來兩個給簡嘉喝椰汁,沒想到兩個椰子一落地,砰一聲爆炸,飆射出冒著白煙的紅色漿汁,直噴到兩人身上。
  林灼蕖本身不懼火焰,這點熱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簡嘉就不行了,手腕上被燙出好幾個水泡。
  這還是他身上帶了不少防護裝備的結果,不然都能直接被高溫燒成一撮灰。
  “簡嘉!”林灼蕖的叫喚聲像是他自己被燙熟了。
  “別叫了,”簡嘉微微皺著眉,拿出療傷藥,“趕緊的過來幫我上藥。”
  林灼蕖五官皺在一起,咬著牙,小心地挑開水泡,手上動作非常平穩靈巧,很快就包好了傷口,那紗布紮得特別漂亮,簡直就是藝術品。
  “對不起。”他低聲說,眼睛有些泛紅。
  “婆媽什麽?我也想喝椰汁,可惜了,看起來真的挺好喝。”簡嘉不太在意,“這是高等級世界,連個植物都這麽詭異危險,咱們得小心些,慢一點無所謂。”
  兩人按照謝亦給出的提示朝第一個補給點過去。
  火域霜林島算是一個高等資源獲取地,一些神眷者幹脆就在這長期經營店鋪賺積分。
  當然,想要在這里開店,尋常神眷者可做不到。
  一路驚險處處,偽裝成一片青草的毒蛇群追了他們足有半個小時,湖邊的濕地成精一樣立起來想要把他倆吞下去,鮮艷食人花這種都只能算是常規項目了。
  若是普通四層基因解鎖的神眷者,早就喪命幾十次了。
  好在簡嘉精神力堪比七八層君王,林灼蕖的異火也不是凡物,身上各種道具也十分給力,跌跌撞撞一路,天色擦黑時好歹到達了第一處補給點。
  兩人身上都大大小小地添了些傷口。林灼蕖心疼簡嘉受傷,又惱恨自己實力不夠,護不住簡嘉,就悶悶的不太說話,像一顆靜靜呲著小火花的煙花。
  補給點是個不大不小的旅店,劃出一片安全區,至少能讓神眷者安心睡個好覺。老板一臉絡腮胡子,身強體壯,是“幻光”組織的成員。
  據老板說,他主要在這搜集冰火源晶,兼職開個旅店,賺點兒小錢。
  簡嘉和林灼蕖進了小旅店,絡腮胡老板一擡眼睛,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恭恭敬敬遞過來一個包裹。
  “兩位,這是參商君留在這里的,吩咐小的見到兩位,就交到兩位手里。”老板態度十分恭敬。他是基因解鎖七層的使魔,根本不是什麽好脾氣的軟蛋,剛剛還見他把一個出言不遜的神眷者幾巴掌呼出小旅店。現在這樣謙恭,看得是哪位的面子,不言而喻。
  林灼蕖臉色黑如烏鴉——又是謝亦,這陰魂不散的家夥,誰要收他的東西!可是自己手里明明攥著人家親手寫的筆記,真是越想越氣。
  “行了,都要氣成河豚了。”簡嘉拍了林灼蕖一記,“你不願意要,就不要好了。”
  “簡嘉大人,”老板神色恭敬,
  語氣誠懇,“這是我家主上親自找來的藥品,專門針對火域霜林島上各種常見的熱毒寒毒,異蟲異獸,非常寶貴,還請兩位再斟酌一下。”
  “能治熱毒?”林灼蕖擡起眼睛。
  簡嘉手上燙出的傷口愈合異常緩慢。雖然他什麽也不說,那傷處肯定疼得不行,林灼蕖想想就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如今有了療傷藥,哪還管的了那許多。立刻接過來打開看看,他平時見的好東西也不少,馬上就判斷出來的確是好藥。
  林灼蕖眼中閃過光芒,小心拆開簡嘉胳膊上的紗布,輕手輕腳的敷上藥品,那傷口眼見著就好起來。
  “多謝參商君。”林灼蕖二話不說就把那一大包藥品收了起來,臉上卻越發黑了。
  又欠了那只笑嘻嘻的老狐貍一個人情。
  林灼蕖心里暗恨。
  姓謝的實在奸滑,看著簡嘉不搭理他,就想著法子送東西。偏偏送來的東西不收還不行,每一步都算的準準的。這種全方位受制的感覺讓他心火直往上竄。
  “瞎尋思什麽呢?”簡嘉拉了林灼蕖一把,“趕緊休息,明天趕早去那幾個里層空間入口看看。”
  林灼蕖點頭,兩人朝樓上客房走過去。他默默運了一會氣,又忍不住問:“那個姓謝的……你們怎麽認識的?”
  “就是上個任務世界,救了個小孩兒,不知道怎麽就變成那麽大個人了。”簡嘉也有點納悶,不過極樂伊甸里面啥事都有,他已經見怪不怪。
  “早知道他是個成年人,多余去管閑事。”簡嘉道。話說他覺得自己最近突然變得非常善良,救了不少人的命。包括阿爾法那個死變態。
  “救命之恩呢,哼!”林灼蕖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語氣里的酸氣讓人聽了都倒牙。
  簡嘉沒搭理他,靜靜地往前走。
  “怎麽了?說中了吧?參商君,超階位神眷者,七層使魔都要跪舔,被這樣的人追著攆著往上靠,心里爽翻了吧?”林灼蕖話一出口,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情緒一直特別焦躁,每一根神經都變得異常纖細,稍有風吹草動就要呲毛。
  怎麽樣也不應該,把負面情緒發泄到簡嘉身上。
  簡嘉停住腳步,回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清冷,無情無緒,然後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林灼蕖被看得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連忙快走幾步,抓住簡嘉的手:“簡嘉,我剛才是亂說的,你……還真說生氣就生氣啊……”
  簡嘉沒甩開他的手,卻仍然一聲不出。
  糟糕,這張破嘴,好像真把人惹急了。
  林灼蕖後悔不已又十分鬧心,四顧無人,就轉身抱住簡嘉,盯著簡嘉的眼睛:“別生氣了,你身上還有傷呢,我給你賠禮道歉,行了吧?”
  簡嘉把他扒拉開,用鑰匙打開客房門,推門進去。林灼蕖在後面眼巴巴地跟著。
  “誰有閑功夫跟你置氣,”簡嘉一邊打量室內,一邊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性子,我要是事事跟你認真,早就被你氣成腦殘了。”
  林灼蕖被簡嘉臉上生動的表情弄得有點想笑,麻煩精越來越有人氣兒,他都想把簡嘉每一個鮮活的表情都錄下來,做成表情包,放在桌面上欣賞一百年也不會膩。
  “不過,”簡嘉忽然欺身上前,把林灼蕖卡在大床邊的角落里,“小花,最近你脾氣見長啊,說翻臉就翻臉。”
  被簡嘉圍困住,林灼蕖臉上泛起紅暈,眼眸低垂下來:“我,我什麽時候跟你翻過臉?”
  簡嘉眉梢微微挑起:“沒有嗎?那剛才……”
  林灼蕖趕緊擡頭打斷:“行了行了,知道你記性好,別提那句話行不行。還說自己不生氣,你就是第一記仇的小氣鬼。”
  簡嘉就看著他。
  “是我不對,”林灼蕖頭疼道,“我錯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簡嘉:“犯了錯誤,該不該罰?”
  林灼蕖面上通紅,眼角直跳,悶了幾秒鐘,惡狠狠道:“該罰!你要怎麽罰?”
  簡嘉眼中露出采花大盜一樣的可怕光芒,“你的那個性愛禮盒……”
  林灼蕖一個激靈,結巴道:“你你還記著呢?”
  簡嘉:“不記得是不可能的,記得可清楚了,要是五次任務之內不能用完,你就會公共……”
  林灼蕖痛苦呻吟一聲:“拜托別說了……”
  簡嘉神色凝重,義正辭嚴:“為了你的生理和心里健康,身為你的主人,我有義務幫你解決難題。”
  林灼蕖又氣又想笑:“簡博士,我很健康,用不著您勞心勞力。”
  簡嘉啪地甩出一捆東西:“小花花,作為獎勵,我還特意為你準備了個好東西。”
  剛剛還說要罰我,這會兒又變成了獎勵,簡博士你的邏輯呢?還小花花……
  林灼蕖心里打著滾兒地吐槽。
  眼睛卻瞄向那個“獎勵”——
  林灼蕖抽了一口透徹心扉的冷氣。
  媽蛋那是一捆紅繩啊!繩藝捆綁專用!麻煩精要用他來練手!
  林灼蕖感覺自己要活不過這個任務世界……


第97章 繩縛藝術
  “咱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不能好好睡覺嗎?”林灼蕖這只困獸猶要鬥一下。
  簡嘉指了指謝亦贈送的小冊子:“那里面寫得清楚,上島第一夜,如果做得非常爽,特別有可能感應到里層空間入口坐標,順便還能療傷。”
  “咱們還是專註性愛禮盒吧,那個繩,繩子……以後再說怎麽樣?”林灼蕖的表情好像是七八顆牙在一起作痛,下意識攥緊領口,一副要奪路而逃的樣子,恨不得離那捆紅繩遠遠的。
  簡嘉撿起那捆繩子,低著頭,失落地說道:“真的不想要?這繩子可不是買的,是我特地給你做的。”
  林灼蕖肩膀一僵。
  明知道這麻煩精不懷好意,可是那句“我特地給你做的”像一只柔軟的小手,癢酥酥撓進他的心窩。
  簡嘉……給他一個人做的,若是他不要,十有八九要便宜了別人。
  怎麽可以?那是他的!
  “我……我要,”林灼蕖認命地放棄掙紮,“隨便你了。”
  簡嘉倏地擡頭,黑眸亮閃閃,興致勃勃地介紹:“這是我用最好的亞麻編出來的,然後又用特殊的藥水煮了好久,再上色,潤滑,好容易弄出來這一捆,特意給你留著的。”
  林灼蕖:“……”
  他應該覺得榮幸嗎?
  林灼蕖盯著那捆編得里出外進,不甚勻凈的紅色細麻繩,實在不知說什麽好。果然是簡博士的作品,別人萬萬整不出這樣的。
  簡嘉捧著紅繩,目露期待,室內的落地燈光好像都被那對黑眸盛了進去,林灼蕖看得有點發呆。
  “快點啊。”簡嘉催促。
  林灼蕖:“幹嘛?”
  “脫衣服啊。”簡嘉認真道。
  林灼蕖臉上泛紅,眉宇間有些羞澀窘迫:“不能先穿著衣服綁麽?”
  簡嘉:“當然不能啊,穿著衣服有什麽意思。”
  林灼蕖:“……”
  知道自己根本弄不過麻煩精,說不定還會被氣個半死,林灼蕖也不矜持了,開始脫衣服。
  一邊脫,一邊覺得簡嘉的目光就像帶著火星的羽毛,落在哪里哪里就無藥可救地竄起一串戰栗。
  就算啥都幹過了,在簡嘉面前裸露身體,林灼蕖還是羞得厲害。上身脫幹凈,露出平直的肩膀,白皙結實的胸膛。
  上次兩人上床還是在燃情校園世界,那時候林灼蕖是個少年,身量略顯單薄,這時候就完全是挺拔修長的成年真身了。雖然沒有俞方夏那麽厚實可觀的肌肉,但絕對稱得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腹部幾塊腹肌非常有看頭。
  鎖骨非常漂亮,白皙的胸前兩個粉紅的小乳頭特別惹眼。
  林灼蕖發現簡嘉在看自己的胸,脊柱好似竄過了一陣電流,乳頭眼見著就硬挺挺立起來。他羞得面頰發燙,發現簡嘉還一身完好,頭發絲兒都沒亂一根,清清爽爽地看他出糗,立刻不幹了。
  “憑什麽就我一個人脫?你也得脫!”林灼蕖目光灼灼,嚴正要求公平待遇。
  “好。”簡嘉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開始脫外衣。
  林灼蕖反而楞住,麻煩精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連個“簡嘉之死亡凝視”都沒拋給他。
  窗外吹進一陣裹著泥土花木氣息的風,帶來森森涼意,這里的夜間溫度並不高。
  自從基因解鎖之後,林灼蕖隨時可以放出異火,把別人燒得懷疑人生,都快忘了凍得打哆嗦是什麽感覺了。
  但是簡嘉不一樣,在林灼蕖眼里,他家麻煩精就是個風一吹就散架的稻草人。
  “你等等。”林灼蕖碰了一下簡嘉的手,又摸摸他的臉頰,果然都是冷冰冰的。
  林灼蕖趕緊按住簡嘉脫衣服的手。
  簡嘉:“怎麽了?”
  林灼蕖吐出口氣:“你是想生病嗎?等您光著把我綁好了,我也該伺候您吃藥了。”
  “哪有那麽誇張?”簡嘉還要動。
  “行了,剛剛我說的不算,你別脫衣服,我一個人脫就行。”林灼蕖一臉敗退,關嚴窗戶,“你再多穿兩件吧,手這麽涼。”
  於是簡嘉穿得暖暖的繼續看美人脫衣。
  簡嘉打開了室內所有的燈,連裝飾畫上的筒燈都打開了。一片明亮又柔和的光線下,林灼蕖的皮膚白皙瑩潤仿若珍珠。他的腰很窄,臀部不大,卻很翹,白嫩嫩兩團,股溝間一點粉紅特別惹眼,再配上那張灼人眼目的絕世容顏,當真秀色可餐。
  他站在那兒,幹脆地打開四肢,慷慨就義一樣:“你來吧。”
  臉上卻蒙上一層如同紅杏一樣嬌嫩的緋紅。
  簡嘉托著下巴在那端詳他,把林灼蕖看得眼瞅著就要炸毛才得出結論:“咱們弄個龜甲縛。”
  啥?龜甲縛?
  林灼蕖幹巴巴地笑了一聲:“簡嘉同學,老師說過,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咱先從簡單的開始成嗎?”
  簡嘉:“沒關系,我研究了好久了,理論非常成熟,只差實踐,相信我。”
  林灼蕖:“……”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的手藝。
  林灼蕖剛惹了簡嘉,這會兒既不願也不太敢再跟簡嘉叫板,只得任由簡嘉把紅繩套在他脖子上。
  第一步還是比較好操作的。簡嘉勝利地在胸口處打了個歪七扭八的平結。林灼蕖瞪著那個醜陋的結,強忍住拆掉重新打結的沖動。
  下一步就需要將紅繩從兩腿間穿過,從後面與脖子上的繩結相連。
  “啊……”
  略微粗糙的麻繩穿過股溝,摩擦敏感的會陰,林灼蕖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腰也有些發軟。
  簡嘉啪地拍了一下白嫩嫩的屁股,引來林灼蕖怒目而視。
  “別亂叫,不許打擾我進行藝術創作。”簡嘉特別一本正經。
  “尼瑪還藝術……創作?”林霸王簡直吐槽無力,這算哪門子的藝術創作!您這手藝,綁個大閘蟹都夠嗆。
  簡嘉特別照顧了下半身,讓林灼蕖岔開腿坐在床上,兩個粉紅的蛋蛋被從根部捆住,麻繩擦過細嫩敏感的皮膚,林灼蕖身上一顫,陰莖緩緩起立,簡嘉惡劣地拿麻繩在龜頭上一蹭,林灼蕖立即哆嗦著叫出來。
  啪啪!屁股又被打了兩下,兩瓣白嫩染上一抹嫣紅,顫巍巍發抖,分外誘人。
  “臥槽……幹嘛又打我?”林灼蕖面如桃花,怒視簡嘉。
  “告訴你別出聲,叫成那樣,我都沒法集中註意力了。”簡嘉振振有詞。
  “你特麽……”林灼蕖氣得張口結舌,明明是他故意刺激自己,這不講理的麻煩精!
  “不許出聲。”簡嘉又點了一下滑溜溜立起來的粉紅蘑菇頭。
  “嗚……”林灼蕖咬住舌尖才把又要脫口而出的呻吟憋回去。
  “乖。”簡嘉親了親林灼蕖鮮艷異常的紅唇。
  林灼蕖眸中劃過一抹溫柔,隨即又變成羞惱。這混蛋明明知道他在床上總忍不住叫,還偏偏拿這個罰他,真是缺德缺的明目張膽!
  簡嘉抓著粉紅的一根,開始細細地在上面一圈圈打上平結和十字結,像是給陰莖織了一件繩衣。
  然而簡博士的手藝……
  “誒?這個地方應該這樣。啊……不對,應該從這繞過來。啊!是這里,這里打一個結!咦?怎麽跟我在書上看的不太一樣。小花你不要亂抖!”
  簡博士一番情節曲折,意外頻出的神操作,綁出來個十分銷魂的造型,那可憐的粉紅一根都被他揉搓得變成深紅,脹成了兩倍大。
  林灼蕖面容扭曲,額角青筋凸起,眼角一片紅,鼻息急促,微微上挑的鳳眸惡狠狠瞪著簡嘉,眼神卻有點失焦,透著水潤潤的春色。
  簡嘉不讓他出聲,林灼蕖憋得渾身顫抖,緊緊抓住身後的被褥。
  “好了。”簡嘉呼出口氣,終於把陰莖那里弄好,林灼蕖一瞧,都要氣樂了,折騰他這麽半天,就捆成這個德行,活像個被貓撕吧抓撓過的木乃伊,七零八落的耷拉著各種線頭。
  “那個,繩縛講究的是一繩到底吧?您這線頭是不是多了點?”林灼蕖虛心請教。
  “我這是簡氏獨創繩藝,一般人學不會。”簡嘉面色十分平靜淡定。
  被林灼蕖質疑,簡嘉投桃報李地給他在後穴那地方系了一個老大的疙瘩,正正卡在嬌嫩的穴口,動一下都磨得尾椎發麻,雙腿發軟。
  林灼蕖立竿見影地體會到什麽叫禍從口出。憋不住叫了兩聲,屁股又被拍了兩下。
  然後就是身上的菱形龜甲縛,又是一番曲折離奇的折騰。林灼蕖一邊眼角抽搐地忍耐,一邊看著簡嘉臉上少有的生動表情,居然有種“時光正好,且當珍惜”的感覺。林灼蕖再一次確定自己陷進了一個名叫簡嘉的天坑里面,無路可逃。
  好容易綁得差不多,林灼蕖到鏡子前面一瞧——
  怎麽說呢,林灼蕖覺得自己身上的四邊形就像被人從各個方向踩了好幾腳一樣,參差不齊,逼死強迫癥,哪個烏龜要是長成這樣的殼兒,非得羞愧得英年早逝不可。
  林灼蕖覺得眼睛被簡嘉家暴了,他決定自救。
  他忍著渾身的酥麻酸癢,還有逐漸燃起的欲火,開始指導簡嘉怎麽捆他。
  “啊……上面乳……乳頭那個地方兩個菱形最大……嗯……求你……輕點……別掐!”
  “嗚……別……不不……那根繩子往下一點,對,就是那里!啊——”
  “最後……在後背打結……嗚……臥槽不是那……在屁股下半圓那里繞兩根線勒住,嗯……啊……”
  林灼蕖憑借非凡的毅力和無比的龜毛,嗯嗯啊啊地指導簡嘉把他捆了個結實。
  鮮紅的繩索束縛著修長健美的軀體,在珍珠白的皮膚上留下美麗的圖案。紅繩被汗水浸透,有些縮緊地勒在顫抖的身體上,凸顯出皮膚緊繃柔韌的質感。
  配上林灼蕖緋紅的俊美容顏,汗濕的發尾,半張的嘴唇,急促的呼吸,還有水潤鳳眸中令人無限沈淪的欲望火焰。
  目迷五色,活色生香。
  簡嘉掏出相機,哢嚓拍照留念。
  “你……你又……”林灼蕖都沒力氣炸毛了,瞪了簡嘉一眼。
  “大功告成,拍照留念。就說我的手藝沒問題。”簡嘉的自信心迅速膨脹。
  林灼蕖翻了個白眼,放棄反駁。
  “性愛禮盒剩下那兩樣東西呢?”簡嘉問。
  林灼蕖從儲物空間掏出來兩樣東西:一個噴霧,和一根細細的“牙簽”,面上越發的紅,堪稱嬌艷欲滴。
  簡嘉看看那兩樣東西,幽深的目光落在林灼蕖臉上。
  林灼蕖沒來由地覺得背後躥上來一股涼氣——這麻煩精又要出什麽妖娥子?
  “咱們出去做吧。”簡嘉黑眸閃著光。
  “什麽?!”林灼蕖差點蹦起來,“不行,你想什麽呢?我們……怎麽能,那麽多人。”
  這旅店里的住客可不少,都是神眷者,萬一被人看見了……
  “不是有這個嗎?”簡嘉拿起隱身噴霧。
  “而且,你沒發現自己狀態有問題嗎?”簡嘉正色道。
  “什麽問題?”林灼蕖摸不著頭腦。
  “你非常焦躁,容易情緒失控。”簡嘉道,“應該就是系統說的那個隨機狀態。”
  “……是,對不起。”林灼蕖想想自己一路的表現,的確有些異常,好像負面情緒被放大了好幾倍。
  “君王可以在交合過程中梳理使魔的身心,交合越刺激激烈,效果越好。”簡嘉搖晃著噴霧。
  林灼蕖:“……”
  不詳的預感。
  “那麽深夜野戰,刺不刺激?”簡嘉眼眸像是盛滿動人心魄的星光。
  林灼蕖:“……”
  預感成真,媽蛋!


第98章 深夜野戰play
  簡嘉從儲物空間里掏出個深藍色的包裝盒,上面明晃晃寫著幾個大字:野戰套裝(夜間版)。
  林灼蕖:“……你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
  簡嘉:“寶箱里開到的。把你那牙簽給我,陳清霖給了我一個萬能升級程序。”
  林灼蕖:“……”
  我特麽……老子開寶箱開出來的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這麻煩精開出來的……
  還有牙簽的升級程序是什麽鬼?那玩意兒還用升級?
  林灼蕖拗不過簡嘉,只得眼瞅著他把那根細細的金屬棍給升級了。然後簡嘉打開盒子,拿出兩個手環。
  林灼蕖:“這又是幹嘛使的?”
  簡嘉:“防蚊蟲手環,這個天氣夜間野戰,不做預防措施,會被叮成菠蘿的。”
  所以就不要野戰啊!
  林灼蕖一邊腹誹,一邊帶上手環。
  簡嘉又拿出兩件薄薄的,像雨衣似的東西。往兩人身上一套,就消失無蹤。
  林灼蕖鳳眸閃爍疑問。
  簡嘉:“這是夜間視力輔助裝置,讓我們倆能看清對方,防止在黑暗中找不對地方,造成嚴重後果。”
  林灼蕖:“嚴重後果……比如?”
  簡嘉:“聽說一個君王在跟變成河馬的使魔夜間野戰的時候……因為極度黑暗,又極度興奮,把河馬的鼻孔給那什麽了,造成了嚴重的流血事件。”
  林灼蕖:“……”
  這個事件的槽點如此之多,他實在不知說什麽好。
  “過來。”簡嘉拿著那根牙簽。
  “我……我自己來……”林灼蕖下意識捂住襠部。
  “這個必須別人給插,自己插不了。”簡嘉道。
  “沒這條使用規則啊?”林灼蕖記得很清楚,當初系統灌輸的使用方法里面沒有這條!
  簡嘉:“我升級之後就有了。”
  林灼蕖眼角抽搐,氣呼呼地走過去。
  “嗯……”林灼蕖忍不住低低叫出來。
  簡嘉在做這種單純插入的動作時,手還是非常穩的,細細的金屬棍一點點插進陰莖,只留下一個圓圓的頭在外面。
  尿道被插入的感覺太奇怪了,不是疼,而是一種詭異的異物感,瞬間那個器官就變得特別有存在感。
  林灼蕖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呼吸有些急,抓著簡嘉的衣袖。
  簡嘉拿出隱身噴霧,對著林灼蕖嗤嗤一頓噴。這噴霧在人動情欲的時候可以讓人隱身,林灼蕖本來就已經情動,一噴上去立刻不見了。
  不過簡嘉還是能夠通過剛剛用到的夜間視力輔助裝置看到林灼蕖。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簡嘉能看見林灼蕖。
  “咱們出去吧。”簡嘉眼中流露出幾絲頑童惡作劇一樣的光彩。
  林灼蕖有些恍惚,回憶過去,簡嘉小時候就一直板著張小臉,從來沒見過他有這樣的表情。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感謝極樂伊甸,如果沒有這個地方,他和簡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進一步的交集,簡嘉也永遠不可能露出這樣生動的神情。
  他就這麽恍惚著,被簡嘉拉出了房間。
  走到樓梯口,下面就是喧鬧的大堂,擺了一些沙發桌椅,不少神眷者在這兒喝酒聊天。
  林灼蕖忽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現在赤身裸體,身上僅有的遮蔽只是那個羞恥異常的龜甲縛。
  他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公共場所!
  林灼蕖臉上赤紅,嘴唇有點哆嗦,死死抓住樓梯扶手,就想往陰影里面躲藏。
  簡嘉突然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笨蛋,忘了嗎?誰都看不見你。”
  林灼蕖緊緊摟住簡嘉的肩膀,微微顫抖。
  “霸王花也有害怕的時候?”簡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點熱氣,幾分揶揄。
  “誰怕了?有本事你也不穿衣服出來?”林灼蕖擡起頭,鳳眸中兩朵小火花細細燃燒。
  “好,我脫衣服。”簡嘉可幹脆了。
  “不行!”林灼蕖嗷一嗓子。樓下的人頓時擡頭往樓上看,只看到簡嘉一人站在樓梯上,神情寧靜,雙目如同寒星,君王氣息不容冒犯,都紛紛低頭。
  林灼蕖叫出來就覺得不好,嚇得恨不得縮成一個小點兒。發現的確沒人能看到他,才稍稍放下心,鼻尖上沁出幾點汗珠。
  “走吧,別怕,我牽著你。”簡嘉道。
  林灼蕖:“……”
  你特麽牽哪呢?
  感受到林灼蕖由“小火”轉為“中火”的不善目光,簡嘉無辜地動了動握著林灼蕖丁丁的手。
  “我要幫你保持動情狀態,不然走到一半兒,你涼了,隱身噴霧失效,可就什麽都晚了。”
  林灼蕖瞪著眼睛,無言以對。
  於是簡嘉就牽牛一樣拽著硬邦邦的丁丁,帶著林灼蕖往外走,嘴里還念叨:“牽牛花,牽牛花,牽的是牛還是花。”
  林灼蕖哭笑不得又被“牽”得渾身發熱,赤身裸體被人抓著要害穿過喝酒聊天的喧鬧人群,這種體驗……
  林灼蕖被刺激得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別人無意間的一個眼神都讓他心驚肉跳。身體每一寸皮膚似乎都變得草木皆兵,空氣流動拂過汗毛的感覺都無比明顯。這短短不到五分鐘的路程,他硬是走出了一身冷汗,滿面嫣紅。
  直到出了旅店進入後面的林地,林灼蕖才狠狠出了口氣,眼神火光四射,報複似的一把摟住簡嘉,對著嘴唇就吻下去。剛開始動作還十分兇狠,察覺簡嘉眉頭皺起一點,立刻就放輕了力道,吻得細致又纏綿,是個正常人就能感覺到蘊含其中的刻骨深情。
  唇齒交纏,仿佛帶著一絲玫瑰的甜香,周圍的溫度急劇躥升,兩人吻到呼吸急促才分開,林灼蕖整個人都要纏在簡嘉身上。簡嘉輕輕地急促呼吸,一對黑眸明亮異常,緊盯著林灼蕖,林灼蕖被他看得心里火熱,恨不得就這麽跟簡嘉長在一起,再也不用分開。
  此時天空無星無月,周圍一片漆黑,因為道具的緣故,兩人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對方,如同蒙上一層夢幻般的光暈。
  簡嘉伸手摸上林灼蕖的屁股,在紅繩的捆縛下,那里顯得特別豐滿挺翹。一抓滿手都是鼓溜溜熱騰騰的彈滑臀肉,簡嘉沒忍住拍了兩下,聲音清脆,臀丘驚心動魄地抖動幾下。
  “唔……混蛋,”林灼蕖喘著氣摟緊了簡嘉,低低地罵,又擡起頭,挑釁似地說:“等什麽呢?操我!”
  “騷花!找死是不是!”簡嘉動作兇狠地把林灼蕖翻過去,按在一棵大樹上。瑩白如同珍珠的後背彎下去,大腿修長緊繃,兩片白嫩的圓臀越發醒目。
  林灼蕖手掌觸摸到粗糙的樹皮,清風拂過赤裸的軀體,耳邊有隱約的蟲鳴。泥土與鮮花的氣息裊裊婷婷地飄進鼻腔,林灼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和簡嘉席天慕地,毫無遮蔽,在住滿了神眷者的旅店後面樹林子里野合!
  後方有人靠過來,清冷的氣息仿佛鉆入了心魂,躁動不安的心思更加難耐,急迫地想要證明什麽。他伸手向後,焦急地去摸索簡嘉,被簡嘉一把攥住。
  “急什麽?馬上操你。”簡嘉劃開股溝間的紅繩,手指插進已經水潤潤的敏感後穴,分開緊致嫩滑的入口,插向滾熱的深處。
  “啊……”林灼蕖的聲音低低的,饑渴又焦灼,還帶著點痛意。屁股不自覺地搖擺,兩片雪臀晃得讓人眼睛發暈。
  簡嘉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胸口,林灼蕖的手馬上追過來,輕輕籠在簡嘉手上,龜甲縛把林灼蕖不是特別可觀的胸部肌肉也勒得頗具規模,摸上去熱乎乎的,有點鼓,有點硬,一碰上就敏感地抽動。
  簡嘉揉捏了好幾下,又掐上粉紅的乳頭,把那小點掐在指尖揉捏。
  “哦……”林灼蕖吸著氣叫出來,他回過頭,眼睛水潤,卻欲火升騰,一對鳳眸美得驚人。
  “簡嘉,操我,現在就幹!我等不了了!”
  簡嘉眼神一暗,抓住林灼蕖的屁股,下身一用力,噗嗤一聲,齊根沒入。
  “啊嗚……”林灼蕖柔韌的腰身一挺,然後抖得像是要斷了一樣。他張口叫出來,然後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撐著大樹。聲音都憋在喉嚨里,更顯銷魂蝕骨。
  後面被填得滿滿的,脹痛之外,更多的是猶如火舌舔過神經末梢的那種激爽。兩人成為一體,再無距離,身心雙方面的滿足讓林灼蕖滿臉暈紅,身體不停顫抖。
  簡嘉舒服地嘆出口氣,林灼蕖後面非常緊,非常熱,還特別敏感,出的水都滴出來了。每插拔一下,都伴隨著水聲。
  林灼蕖今天似乎特別興奮,只插了十幾下,他就要射了似的顫抖起來,那前邊有“牙簽”當然出不來,憋得眼睛發紅。
  “簡嘉,把那東西拔出來!”
  林灼蕖低叫。
  “不行,這回你不能比我先射。”簡嘉冷酷拒絕。
  “你……你特麽什麽時候才能射啊!”林灼蕖回憶起上次簡嘉幹他到射的時間跨度,一股絕望油然而生。
  “放心,一定會讓你爽到的。”簡嘉給林灼蕖強行餵了一顆“不定心丸”。
  一片漆黑的夜里,隱約傳來啪啪的響聲,還有男子被堵住的嗚咽呻吟。
  簡嘉握著林灼蕖緊實的腰線,陰莖在被撐得變形的雪白股間快速抽插。林灼蕖死命捂住嘴,可還是有難耐到極點的叫聲傳出,他發尾汗濕,汗珠順著面頰滴下來,面色如同開的最艷的灼灼桃花。眼中波光閃爍,上挑的眼尾顫抖著流下淚珠。前面一根粉紅的陰莖脹得嚇人,里面的金屬棒盡職盡責地堵住發泄的出口。
  “嗚……簡嘉……不……不行了……放開……求你……”林灼蕖回頭祈求,眼神因為過度狂烈的欲火而有些散亂,淚珠滾落。
  這不是他第一次開口求饒了。可惜簡嘉一直置若罔聞。
  “轉過來。”簡嘉命令,他盯著林灼蕖如同煙花燦爛的雙眸,啞聲命令。
  “……轉?”林灼蕖思維有點遲鈍。
  簡嘉幹脆不等他,直接把他轉過來,讓他兩腿盤在自己腰上,胳膊摟住自己的脖子,屁股下落,陰莖插到更深的地方。
  “啊……”林灼蕖抱住簡嘉,卻被操得淚流滿面。夾著簡嘉的腿不住發抖,好像夾不住了一樣。簡嘉托住他的屁股,兩人都看見林灼蕖的陰莖不停抽動,卻射不出來。
  林灼蕖煎熬得要發瘋又羞恥得不行,想咬簡嘉一口又舍不得,只能把臉埋在簡嘉肩膀上可憐地嗚咽。
  簡嘉心里一陣發軟,頂了他兩下,輕聲說:“那東西不能靠外力拔出來,得你自己射出來才行。”
  “什,什麽?!”林灼蕖驚得鳳眸大張,紅通通地瞪著簡嘉。
  簡嘉親了一下他的紅鼻頭。
  “以前……沒有……這一條。”林灼蕖虛弱氣音道。
  簡嘉:“我升級之後就有了。”
  林灼蕖:“……”
  果然這麻煩精就是換著花樣往死里欺負他!!!
  林灼蕖氣死了,又舍不得真動手,後穴就開始用力,妄圖夾死麻煩精。
  簡嘉被他夾得哼一聲,也來勁了,就著他那股力氣開荒似的往里戳,直接披荊斬棘撞在G點上。
  “啊——”林灼蕖自作自受,被幹得嘶叫一聲,前面射不出來,痛苦得無以複加。
  “咱們加油,努力讓你爽出來。”簡嘉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加,加油?”林灼蕖警惕地睜大淚眼。
  下一刻,簡嘉握住林灼蕖的臀肉,開始迅速地把他舉起放下舉起放下,啪啪聲幾乎連成一線,次次頂在G點上面。
  林灼蕖半張著嘴,眼睛瞪大,淚水無聲滑落,一點聲音都發不出。敏感點被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連續撞擊,快感如同火藥桶被點燃了引信,從體內那一點龜裂,爆開,席卷全身,又匯聚到前邊那條無路可出的絕境。
  “啊啊啊——”林灼蕖爆發出瀕死一般的慘叫,前面突然一輕,噴發的洪流快感直沖大腦,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都在狂喜地戰栗。
  然而就在此時——
  林灼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陰莖變!色!了!
  確切地說,是變成了霓虹燈!一根丁丁五色光芒依次閃耀,與此同時,氣壯山河的大合唱響徹雲霄——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臥槽……這特麽……怎麽……”高潮中的林灼蕖語無倫次。
  簡嘉:“牙簽升級了,新功能——霓虹炫彩聲光效果。”
  林灼蕖:“……”
  我頂你個肺啊!


第99章 郁悶的小花
  林灼蕖在高潮中被這麽一刺激,加上唯恐可怕的巨大聖歌引來別人,身子一挺,又射了一點出來。
  好在那個“炫彩聲光牙簽”閃了十幾秒就滅了,林灼蕖剛松口氣,想要跟簡嘉理論,簡嘉就又在他身體里動起來。
  “混蛋……你怎麽……還沒射……”林灼蕖呻吟,眼角飆淚。
  “都說了,不許比我先射,是不是該罰?”簡嘉呼吸不穩地插著已經軟成一團,還在抽搐裹緊的甬道。
  “嗚啊……”林灼蕖難耐地抱緊簡嘉,搖著頭,呻吟中帶著哽咽,“你厲害……行了吧,要被你幹死了……”
  “小花,放開心神,跟著我,試試看能不能解決你的異常狀態。”簡嘉的精神力緩緩進入林灼蕖的精神世界。
  林灼蕖乖順地伏在他肩上,對他完全不設防,簡嘉順利地進入了林灼蕖的精神世界。
  那是一片絢麗無比,色彩奪目的火燒雲。在最中心的部分,卻籠罩了一層躁動不安的爆烈陰雲,讓一切都蒙上一層陰影。
  令使魔心緒不寧,放大所有負面情緒。
  簡嘉幾乎立刻明白了這種負面狀態的作用。如果置之不理,輕則因為情緒問題狀況頻發,重則負面狀態爆發影響神智。
  君王的能力之一就是驅除使魔的不良狀態。
  簡嘉一面托住林灼蕖兩片熱騰騰的翹臀用力攻擊他的敏感點,一面小心地用精神力剝除那片閃著電光的陰雲。
  林灼蕖被簡嘉幹得迷迷糊糊,順從地跟隨他的引導,兩條大腿盤在簡嘉腰上,摟緊了他的肩膀,隨著抽插的動作嗚咽呻吟。
  高潮再一次逼近,林灼蕖渾身汗濕,肌肉抽緊,身子下意識往上竄,被簡嘉抓住臀肉,狠狠往下按。
  “啊啊——”沙啞又火熱的呻吟從口中溢出,林灼蕖下巴仰起,脖子上綻出青色的血管,隨著簡嘉用力在內壁上一撞,林灼蕖再次渾身抽搐著噴出精液,簡嘉趁機一舉剝除了三分之二的陰雲,與此同時——
  一對巨大的火焰羽翼從林灼蕖後背展開,黑夜中光芒萬丈,流光溢彩,好像把天空都照亮了。
  簡嘉看著那對美麗得撼人心魄的羽翼,黑眸似乎都被那火焰點燃了。他抓著林灼蕖繼續操,林灼蕖被幹得淚珠迸濺,承受到極限,身後羽翼逃跑似的揮動起來,居然帶著兩人往上面飛。
  簡嘉心里發熱,下身更是操得厲害,林灼蕖都失去正常意識了,翅膀揮舞,兩人越飛越高,漆黑的夜空,一對巨大的火羽扇起烈風。
  這種在半空中做愛的姿勢實在刺激,簡嘉興奮地快速抽插,非常爽地射在林灼蕖體內。
  林灼蕖一哆嗦,眼角流下一顆淚珠,摟緊簡嘉,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劇烈地呼吸。
  “小花,醒醒,該下去了,你這回不怕別人看見了?”簡嘉喘著氣調戲林灼蕖。
  林灼蕖倏然一驚,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帶著簡嘉在天上飛!他們的下半身還連在一起!
  林灼蕖腦袋嗡一聲,嚇得翅膀揮舞,兩人又往上竄了一截。
  簡嘉:“……”
  你是要跟太陽肩並肩還是怎麽著?
  林灼蕖反應過來,惡狠狠瞪了簡嘉一眼,趕緊揮著翅膀落到地面上。
  簡嘉卻還抱著他,屁股里的東西也沒抽出來。他都能感覺那里精液混合他出的水在往外冒。
  他有些羞恥,卻也舍不得放開簡嘉,低聲嘟噥:“就知道欺負人。”
  簡嘉:“擡頭。”
  林灼蕖聽話地擡起頭,看著簡嘉,目光緊緊纏住簡嘉的雙眸。
  簡嘉沖著他眨眨眼睛,眸中劃過一絲……引誘?
  林灼蕖驚住,鳳眼瞪得都有點圓了,想揉揉自己的眼睛,這千年冰雕剛剛是在誘惑他?!
  簡嘉眼中笑意流轉。
  林灼蕖只覺得一股火從不知名處燃起,昏頭昏腦地沖著簡嘉吻下去,那力道像是要把簡嘉的魂魄吸出來,吞進肚子里。
  就是這個時候。
  簡嘉眼中墨藍色光芒流轉,趁著林灼蕖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向最後一塊陰雲發起攻擊,只要成功驅除,林灼蕖就再不會受負面狀態影響。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恐怖的精神波動傳來,好像是來自亙古兇獸的低沈咆哮,簡嘉只覺腦袋一陣針紮一樣的劇痛,精神力受創,迅速從林灼蕖的精神世界里退出來。
  他眉頭微蹙,臉色發白,腦子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一架重型機械在轟鳴。
  林灼蕖立即察覺異樣,摸摸他的臉,擔憂道:“怎麽了?不舒服。”
  簡嘉把他放下來,林灼蕖後面立刻湧出大量液體,順著腿根往下淌。
  林灼蕖羞得趕緊拿出條毛巾擦拭,還不忘瞅著簡嘉追問:“哪兒不舒服?”
  簡嘉努力收束精神力,平複腦中的震蕩:“嗯……你那個異常狀態還有些殘留……我現在……還不能……”
  林灼蕖急三火四套上衣服,拉住簡嘉上下打量:“我已經好多了,你……這是給我驅除負面狀態弄得?”
  簡嘉搖頭:“不是,你別擔心。”
  那種沖擊感很詭異,如同無數根細針穿過精神力,造成劇烈疼痛和精神力震蕩,力量本質好像有些熟悉,類似法則源能,又不完全相同,而且對於自己的能力,居然隱隱有種克制。林灼蕖這種普通使魔則絲毫不受影響。
  林灼蕖趕緊拉著簡嘉回住處,他都恨不得背著簡嘉走,簡嘉卻表示不礙事。
  “我已經感應到進入里層世界的坐標。現在沒開放,咱們明早出發。”簡嘉慢慢道。
  “你是不是頭疼?”林灼蕖還是盯著簡嘉不放,憂心忡忡。
  簡嘉突然湊近:“小花花,我頭疼得很,你過來安慰我呀。”
  林灼蕖:“……”
  這麻煩精都有心思調戲他了,十有八九沒問題。
  兩人休息一晚,早上醒來,林灼蕖發現簡嘉面色恢複了常規的蒼白,才徹底放下心。
  他當然不知道,簡嘉現在腦子里像有一臺藍翔挖掘機,轟鳴著這挖一下,那挖一下,無數精神力節點在閃爍光芒。
  簡博士從來都是小病作妖大病鳥悄,他真正覺得不舒服時,通常會裝的沒事人一樣——說出來沒用,只會讓身邊人更加憂心的時候,自己扛過去就是了。
  兩人找到進入里層世界的坐標,光影轉換,轉眼就出現在一片茫茫沙海之中。
  陽光熱辣刺眼,過分熱情地能把人烤出一層油來。口鼻中進出的都是幹燥灼熱的氣體。目之所及,是一望無際的沙丘,幾棵已經枯死的烏黑樹幹了無生氣地僵立著,上面是沒有一絲雲彩的刺目藍天。
  “是瀚海沙漠。”林灼蕖掏出謝亦送的攻略,上面明白寫著走出沙漠的方法。這里無論氣溫還是其他的生存條件都極端惡劣,正常人類根本無法生存。即使神眷者也要小心行事,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葬身沙海。
  雖然不服氣又憋悶,林灼蕖不得不承認,謝亦給的攻略很有用,讓他們用不著在這危險重重的大沙漠里面沒頭蒼蠅似的亂晃。
  簡嘉擡頭看了一眼白亮的太陽,覺得頭有點發暈。
  林灼蕖拿出事先準備的裝備,一樣樣給簡嘉換上,至於他本人,在這宛如火爐的環境里面居然如魚得水,一點兒沒覺著不舒服。
  簡嘉掏出一副墨鏡帶上,林灼蕖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墨鏡遮住了簡嘉那雙漂亮的黑眸,他才發現這麻煩精鼻子和嘴唇的線條也特別好看,真是怎麽看都喜歡。
  沙子底下一陣異動,林灼蕖敏捷地擋在簡嘉身前,手中一捧烈火直接把一塊沙地燒成了結晶,里面有一只西瓜大小的劇毒沙蠍,猙獰可怖。
  林灼蕖深吸口氣,這瀚海沙漠中的危險絕對不容小覷。
  他們小心地前行,一路上驚險不斷,種種詭異且生命力強韌的沙漠怪獸不必說,還有各種神秘莫測的陷阱,流沙地,還能看到森森白骨,吞噬了無數神眷者的生命。
  簡嘉一路上話非常少,只是配合林灼蕖打怪,林灼蕖老媽子似的把能做的防護都給簡嘉配上了,簡嘉也沒反對,居然就老老實實任他忙活。林灼蕖反而擔心起來,在心里不住合計,八成簡嘉是熱著了,他苦惱著要不要給簡嘉吃第三個冰淇淋。
  不能多吃,在到達補給點之前要是生病就麻煩了,但是,簡嘉都熱得不愛說話了。
  林灼蕖一直糾結,直到兩人在大沙漠里發現了一只神氣活現的駱駝。
  個子高大,皮毛順滑,精神奕奕,背上還有一個錦緞坐墊,上面綁了個小木盒。
  駱駝看見他們,就噠噠噠跑過來,一對淺褐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們。
  林灼蕖滿眼警惕,做出防禦姿勢,直到簡嘉確定沒有危險方才靠近。
  駱駝非常友善,顯然訓練有素,身上的小木盒里面是一支未開封的藥劑。
  藥劑散發著金色的光暈,一看就不是凡品。下面一張小紙條寫著:“精神力受創不是小事,硬撐著多難受,把藥喝了,好不好?”
  沒有落款,但那清瘦雋逸的字體林灼蕖太認識了,還不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參商君謝亦!
  林灼蕖在系統查詢了一下這瓶藥劑——頂級精神力治療藥劑,每一瓶所需的積分都是天價,且常年缺貨,即便土豪如林灼蕖買得起,也根本沒有門路,那都是頂級神眷者大佬們的特供。
  “你精神力受傷了?”林灼蕖嗖一下轉身,緊盯著簡嘉。
  簡嘉沒說話,他帶著墨鏡,根本看不出表情,當然就算不戴墨鏡,估計也沒什麽表情。
  “為什麽不跟我說?”林灼蕖面色發白,心里難受得要命,既心疼簡嘉受傷,又憤怒自己居然什麽都沒察覺,讓一個外人直接給懟到臉上。
  “你知道了也只是擔心而已。”簡嘉說的雲淡風輕。
  “跟我說了也沒用,是不是?”林灼蕖雙目灼灼,心里一股火往上頂,他氣謝亦,更氣自己,眉梢眼角帶上一絲暴躁的厲色。
  “林灼蕖,冷靜。”簡嘉平靜地道。
  “我很冷靜!”林灼蕖高聲道。
  簡嘉微微皺眉,即使大部分負面狀態已經驅除,但是林灼蕖本身的個性,再加上他對謝亦的敵意,足以讓剩余的那一小部分陰雲起作用。雖然不能致命,也會影響他的情緒和判斷。
  “我們離開。”簡嘉拉起林灼蕖的手。
  “不行!”林灼蕖喊了一句,意識到簡嘉身上還有傷,心里後悔不已,連忙壓低聲音,“你先把藥喝了,然後騎駱駝,我拉著你走。”
  “不用。”簡嘉搖頭。
  林灼蕖心里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兒。在他心里,無論如何簡嘉都是第一位的。自己沒本事,也不能牽扯到簡嘉。只得軟下聲音,好聲好氣地說:“把藥喝了吧。不然我哪有心思趕路。”
  簡嘉看了他一會兒,把藥劑接過來,一口喝了。
  林灼蕖眼巴巴地看著。
  簡嘉拍了他一下:“看什麽?原本就沒什麽大事,你還指望我頭上長出光圈?”
  林灼蕖郁悶地不說話。
  簡嘉又撲擼他的頭發:“你一個四層使魔總跟人家參商君比什麽?等你到了他那個層次,不見得比他差。胡思亂想。”
  林灼蕖低頭,心里還是郁悶憋氣,他本性爭強好勝,簡嘉身邊的幾個使魔都不跟他較勁,一下子遇到一個明顯對簡嘉有企圖的謝亦,又全方位碾壓他,即使理智上很清楚沒有可比性,可是情感上就是受不了。好像自己揣在心窩里的寶貝要被人撬走。
  在林灼蕖的堅持下,簡嘉騎上駱駝,繼續上路。
  這駱駝就像認路一樣,一路帶著他們躲過很多危險,實在躲不過去,也老實地躲在一邊,從不添亂。
  這一路謝亦的小盒子又恰到好處地出現了兩次,每次都裝著他們正好需要的東西,林灼蕖根本無法拒絕,只能憋著氣收下來,身上的氣息卻越發低沈,仿佛醞釀著雷霆風暴一般。


第100章 夜間私會
  簡嘉知道林灼蕖不對勁兒,可是他腦中的精神力受刺激之後,凝聚成無數個節點,打架子鼓一樣有節奏地閃爍,仿佛正在發生某種驚人的變化。他實在自顧不暇,沒精力顧及林灼蕖的情緒狀態。
  那只駱駝不知道有什麽神奇的血統,一路上自己能找到吃喝不說,還挺胸突肚地帶著兩人發現不少奇異的沙漠特產。
  他們一路前行,炎熱刺目的沙漠似乎永無盡頭。林灼蕖郁悶歸郁悶,還是使出渾身解數讓簡嘉更舒服一點兒。白天想方設法消暑降溫,晚上挖空心思做好吃的,幸好兩人儲物空間足夠大,日常用品帶得也足,吃這方面沒遭什麽罪。
  簡嘉胃口不好,看林灼蕖急得火上房,只能盡量多吃幾口。
  這一天正走著,前面突然傳來猛獸的嚎叫和拼殺的巨大響動,兩人對視一眼,小心前行,那駱駝也特別識趣,鳥悄地跟著走貓步。等他們走到地方,戰鬥早已結束。現場只留下一具小山一樣的沙鱷屍體。
  這種沙鱷能在沙子里面遊泳一樣前進,潛伏,兇殘無比,以簡嘉和林灼蕖如今的實力,遇到了必是一番苦戰,說不定還要受重傷。
  此時這龐然巨怪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神奇的是,全身上下居然找不到一個傷口。但是屍體旁邊卻有一灘醒目的血跡,顯然殺死沙鱷的人也受了傷。
  那灘血跡殘留少許熟悉的氣息——又是無處不在,針尖一樣紮在林灼蕖神經上的參商君謝亦留下的。
  林灼蕖眼尾微微立起,冷笑道:“真是處心積慮,人家任勞任怨地在前面給你清怪呢,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簡嘉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大腦中的精神結點也在不停跳躍,他的視線有一瞬間黑暗,又重新明亮起來。
  林灼蕖見簡嘉帶著墨鏡的面孔一絲表情都沒有,心里越發躁郁,又擔心簡嘉身體,硬把火憋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氣說服自己——反正有人在前面開路,還省得他們倆拼命,何樂而不為呢……
  放屁!
  怎麽忍得了!
  有個明晃晃要撬墻角的家夥在簡嘉面前流血流汗地刷好感度,把他當成死人!
  實力全面碾壓,幹得又都是對他們有利的好事,無法抗拒,無力擺脫……
  林灼蕖都要炸了!
  想炸也不能炸,他終究心疼簡嘉,只得忍著,像一只越來越鼓的河豚。
  兩個都處於負面狀態的人一路摸爬滾打,終於挪到了補給點安全區,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綠洲。
  滿目的綠色,好像讓被白亮亮的沙漠燙的發熱的眼球都清涼下來。
  補給點的建築非常有特色,厚重的石質墻壁,窗子極小,跟個炮樓似的。
  旅店老板見了簡嘉和林灼蕖,照例恭恭敬敬送上他們正好用得上的補給品,林灼蕖咬著後槽牙收下,沈著一張臉拉著簡嘉進了房間,準備洗去一身風沙,好好休息一晚。
  到了補給點其實就離進入下一層空間不遠了。
  補給點附近常年流動著一種冰雲,找到冰雲就可以進入下一層空間,離開這讓人狂躁的大沙漠。
  林灼蕖身上的氣壓越發低沈,一聲不吭地準備好食物,吃了就倒下睡了,這一路他盡全力護著簡嘉,受的傷更多,也累的不行,必須抓緊時間休息。
  簡嘉卻怎麽也睡不著,精神力活躍得像一把彈球,彼此碰撞,彈跳,耳朵里面似乎還有鞭炮劈啪聲。
  “當當……”有人在輕輕地敲窗子。
  簡嘉慢慢爬起來,一對黑眸不受控制地閃爍藍色電芒。
  他緩緩打開窄小的窗子,窗外的月色下正站著一人,身長玉立,銀衣烏發,修眉入鬢,俊秀的面容如同美玉,一對琉璃般通透的眸子正註視著他。
  那雙眼睛溫柔如同南風,卻同時有一種安靜的烈度,非同一般的執著。
  正是神眷者中的頂級大佬——參商君謝亦。
  也就是曾經的小蔥。
  謝亦站在窗子外面,那窄小的窗戶只能看清簡嘉的一張臉。
  簡嘉比“激情王座”世界里看上去年長,又是現代人的短發,跟之前那個清瘦俊美的少年皇帝有些差別。但是謝亦不在乎,變成什麽樣那都是簡嘉,就算雞皮鶴發在他眼里也照樣光彩照人,何況成年的簡嘉,看起來更讓他心動。
  謝亦自幼親緣淡泊,與父母關系冷漠,唯一重視的親人也慘遭橫禍。
  在極樂伊甸里面得到非凡的力量,又背負上最惡毒的詛咒。他的能力就是針對人心,無數鬼蜮伎倆在他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
  也讓他看到了無數人性之中最黑暗的惡毒。
  所以他毫不猶豫收割果實,增強自己的力量。
  那些寄生蟲想方設法地想要弄死他。趁他每隔一段時間的失憶輪回對他下手。
  每一次輪回總是遇到無止境的惡意,欺淩,打罵,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最後貧病交加而死,短暫的一生中只要對什麽東西稍有好感,那樣東西,或者那個人必遭橫禍。
  生命中似乎只剩下慘痛的離別。
  那些寄生蟲沒辦法直接弄死他,就使盡各種手段想要逼瘋他。
  直到他遇到簡嘉。
  上一世,作為脆弱的小孩子,他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幾乎就要放棄,是簡嘉,直接闖進他的世界,在他心里刻下無法磨滅的記號。簡嘉不僅僅救了小蔥,也把他謝亦拉出了瀕臨崩潰的深淵。
  小蔥和謝亦本質上是一樣的。
  幼年的小蔥對簡嘉無比依戀,緊追不舍,成年的謝亦更絕對不會放手。謝亦查了簡嘉許多資料信息,越看越是放不下,何況簡嘉跟他是一樣的……他怎麽可能放開這唯一讓他感覺到幸福,又無比渴望依戀的人。
  “你……是不是睡不著?”謝亦勉強收回亂飛的思緒。單獨面對簡嘉,他發現自己的雍容氣度,談笑自若在簡嘉那對幽深的黑眸下居然不翼而飛,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擡頭仰望,拼命追逐,弱小無力的孩子。心底像是有一口黑洞,終年空寂的心口渴望得發疼。
  簡嘉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出去跟他說話。
  謝亦微微嘆口氣,簡嘉大概是不想吵醒那個脾氣火爆幼稚的小子。
  為什麽不是自己第一個遇到簡嘉呢?如果他是第一個,絕對不會再給別人留下半分機會。
  當然,如果是簡嘉自己想要,無論是誰,他都會給簡嘉綁來放到床上,沒有什麽事比簡嘉開心更重要。
  他就是喜歡看簡嘉舒心暢意。如果那姓林的小子再讓簡嘉操心,他不介意讓這小子消失。
  他要對簡嘉最好,比最好還要更好。
  他不會摘下月亮,他要讓月亮自己投進他的懷里,再也看不上別人。
  腳步聲響,謝亦有些心跳加速地等著簡嘉。只見那青年一身棉布睡衣,腳下穿著一雙拖鞋就出來了。
  謝亦下意識一皺眉,那睡衣就是普通棉布,看著有些糙。記得有個任務世界出產極品長絨棉,做成睡衣肯定比這個舒服多了。下次弄一些回來,簡嘉現在穿的……就留給他做收藏好了。
  謝亦腦子里已經在想把帶著簡嘉清冷氣息的衣服疊好,放進他的秘密儲物空間,好好收藏的美妙感覺了。
  “參商君……謝亦……謝亦!小蔥!”簡嘉叫道。他發現這個成年版的小蔥很是古怪,居然對著他魂飛天外,微笑得酒窩都出來了。
  “嗯……啊!我在。”謝亦猛地回過神,面對簡嘉頗為怪異的目光,他有點窘迫,努力想找回自己笑看風雲的淡然風度。
  “你……你叫我小蔥……也行。”在那對黑眸的註視下,謝亦胸口怦怦的,“笑看風雲”裂成了結結巴巴的碎塊,怎麽也拼不回去。
  “你長大之後多了口吃的毛病?”簡嘉疑惑。
  “沒,沒有。”謝亦馬上自打臉。
  不能這麽蠢下去,謝亦深呼吸,定了定神,終於恢複了微笑:“我看見你,心跳得厲害,一緊張,就結巴了。”
  他一點都不掩飾地把自己的心動和緊張展現出來。
  簡嘉:“……”
  這是什麽節奏?他們很熟嗎?沒記錯的話,自己也就跟兒童版的小蔥有過幾天接觸吧,怎麽這位一副對他情深意切的架勢。
  謝亦似乎馬上看出了他的心思,笑意融融:“我沒病,也不是哄你,你這麽好,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
  簡嘉被他說得有些牙酸,這家夥不懂得老爺們的矜持嗎,兩人三分熟都沒有,這麽直挺挺上來就表白,真的好嗎?
  簡嘉也不跟他夾纏廢話,直接道:“謝謝你送的東西,很有用。”
  謝亦眼眸明顯一亮,那張俊秀的臉孔神采奪人:“我這還有很多……”
  簡嘉打斷他的話:“這些就夠了,我那時候救你,也就是順手,你不用太當回事。”
  謝亦還在笑,唇邊的小酒窩卻不見了,他語氣溫柔,聲音動人:“對不起,我已經記在心里頭了,這輩子好像都不會忘。”
  簡嘉有點牙疼,他的以前就覺得不妙,知道這棵蔥不好整,咬住了就不放。原以為是任務世界的原住民,誰知道居然也是神眷者,還特麽找上門了。
  這種鐵頭鱉武力值強大,踹一腳還軟綿綿的,又根本沒對他做什麽不好的事,簡嘉現在狀況特殊,懶得跟他掰扯,只是問:“你故意刺激林灼蕖是不是?”
  謝亦頓了一下,毫不遲疑地承認:“是。”
  簡嘉歪頭看著他,這家夥就這麽承認了,連句辯解都沒有?
  謝亦看著簡嘉的長睫毛,烏黑的發絲,心里癢得受不了,好想摸兩下,還是成年人的身高角度好,能把他家漂亮的小皇兄看得更清楚。小皇兄怎麽這麽好看呢?他無端覺得如果簡嘉變成一塊糖,一定是涼絲絲的,淡淡的甜,讓人含在嘴里不舍的咽下去。
  他一邊努力控制住自己略顯貪婪的目光,一邊道:“他的性格弱點太明顯了,我本來打算刺激他幾下,把他氣跑,或者讓他跟你吵一架,然後我再趁虛而入的。”
  簡嘉:“……”
  你就這麽把陰謀詭計直不楞登地說出來了,真是合格的陰謀家嗎?
  謝亦看著簡嘉,又笑出來,唇邊小小的一點酒窩又出現了:“你問,我當然說實話。我這也不是陰謀,堂堂正正的報恩,他自己承受力差,可怪不得我。”
  簡嘉默然片刻,聲音低沈:“不要再刺激他。”
  謝亦道:“好。”
  簡嘉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謝亦又笑:“你放心,你要怎樣,我都答應。我最聽話了。”
  他那對琉璃般清透漂亮的眼睛註視著簡嘉,無比認真:“你能順便把我也收了嗎?上個床蓋個章什麽的。”
  簡嘉:“……”
  這個人怎麽就能如此直白地提出這種要求?臉呢?
  人家那一張俊秀臉蛋唇紅齒白的,還等著他回答呢。
  不對,這家夥不是君王嗎?認什麽主?
  謝亦像是能讀懂簡嘉的眼神,馬上毫不遲疑地放開身上的偽裝氣息,屬於使魔的力量波動立刻出現,雄渾無比。
  簡嘉:“……”
  參商君竟然是個使魔!
  而這棵蔥居然就這麽把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底細幹幹脆脆透給了自己。
  您真的不用這麽坦率,我對您的真實身份一點也不感興趣。
  謝亦一副“人家什麽都告訴了你,你一定要對我負責”的粘包賴表情。
  簡嘉波瀾不驚地瞥了他一眼,就要轉身回去睡覺。
  謝亦連忙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別急,也別走,感受一下,是不是很熟悉?”謝亦不松不緊地握著簡嘉的手,柔聲道,明顯帶著誘哄。
  簡嘉眉頭微微一簇,剛想把手抽回來,就察覺到謝亦的心口有熟悉的波動。
  又是跟墨藍珠同源的法則源能!
  跟阿爾法一樣!
  簡嘉眸光一利,手腕上的墨藍珠嘩啦作響。
  “別急,別急。”謝亦輕輕包裹住簡嘉的手,聲音溫柔至極,“原始力量的擁有者之間並不是你死我活的關系。我心甘情願臣服於你。別急好不好?你現在情況不正常,千萬別亂動心緒。”
  簡嘉精神力震蕩,一時有些發木地看著謝亦。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被推開。
  “簡嘉,你是不是難受?睡不——”
  林灼蕖從屋子里走出來,正好看見簡嘉和謝亦“深情對視”,簡嘉的手還放在謝亦胸口上。


第101章 吵架
  好像一潑滾油落在悶燒的火苗上,林灼蕖腦子嗡一下,炸了個滿堂彩,一雙光彩流麗的眼睛騰起熊熊烈火。
  他一個大跨步走過來,抓住簡嘉的按在謝亦胸口的手就往下拉。謝亦卻按住簡嘉的手,寸步不讓,臉上的笑容還在,眼神卻有些冷:“你輕點。”
  簡嘉腦袋里面像有斧頭扳手互相敲擊,發出巨響。他微微蹙起眉頭,低聲說:“放手。”
  謝亦立刻聽話地放開,林灼蕖抓住簡嘉的手往自己這邊拽。
  簡嘉眉心一緊,喝到:“放手!”
  林灼蕖動作立刻僵住,他胸口劇烈起伏,瞪著簡嘉,在謝亦面前被簡嘉呵斥讓他憤怒又傷心,那個奸滑的狐貍就在一邊笑呵呵地看著,眼神里面都是嘲諷。
  一股躁郁之火躥上頭頂心,林灼蕖眼睛發紅:“果然還是沒心沒肺的經典做派,見一個上一個,您二位用不著半夜偷偷摸摸,反正這個鬼地方群P濫交天經地義!”
  簡嘉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面色慘白。
  林灼蕖心里一慟,可是滿腔郁憤根本壓不下去。林灼蕖秉性驕傲,因為喜歡極了簡嘉,才勉強容忍葉恒幾個先來的。如今看見簡嘉沒怎麽著就又勾上一個,還是令人厭惡至極的謝亦,整個人都要炸了。
  他一時一刻都不想再看見謝亦那張臉,也不想再對簡嘉發火,轉身就往補給點外面走,丟下一句火氣滿滿的“我出去透口氣。”
  簡嘉等那一陣劇烈的頭痛過去,才發現林灼蕖的已經走出去了。
  夜間的沙漠危險程度呈幾何級增長。林灼蕖一個使魔獨自離開補給點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簡嘉眉頭緊皺,就要追出去。
  謝亦擡手阻止他。
  簡嘉黑而沈的目光落在謝亦身上,隱隱閃爍墨藍色電弧:“參商君,你的陽謀成功了,高興麽?”
  謝亦臉上的微笑一僵,消失無蹤,眉梢眼角有些可憐兮兮地耷拉下來。
  他低聲下氣地說:“對不起,我錯了。你現在狀況不好,不要出去,我去追他。一定把他帶回來,好不好?你別擔心,也別生氣。”
  說完也不等簡嘉回答,急匆匆也追出去了。
  簡嘉怎麽可能就這麽相信謝亦,這人心思曲折,又善於勘察人心,自小心狠手辣,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視野里忽明忽暗,他努力調整狀態,感應林灼蕖的位置,簡嘉現在狀態實在糟糕,也不能深入大漠,只能緊挨著補給點綠洲的外圍勉力支撐著查探。
  他甚至沒精力生林灼蕖的氣。
  簡嘉努力保持比較穩當的步伐,林灼蕖走得還不遠,他勉強分出一絲精神力進行君王和使魔的心靈溝通。
  總是差一點,簡嘉不得不越來越靠近補給點外圍,視野中更加昏沈,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
  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建立心靈溝通……
  簡嘉邁前一步,一只腳踏出了補給點安全區。
  天空中霎時風起雲湧,雷電聚合,一大片泛著深藍的冰雲出現在簡嘉頭頂上空。
  臥槽!
  簡嘉暗叫不妙,這是進入下一層世界的久冽冰雲,通常有可能隨機出現在任意一塊地方。必須得是使魔和君王一起施展力量才能安全通過冰雲,然而他現在……
  使魔發脾氣跑了,他自己還成了個頭痛欲裂的半瞎。
  就在這一刻,簡嘉聯系上了林灼蕖,勉強抽出的精神力只夠讓他說出兩個字:“回來。”
  林灼蕖似乎還沒有冷靜下來,聞言沒好氣地道:“你好好待在補給點別出來,我再轉悠一會兒就回。”
  簡嘉沒有回話。
  然後聯系就斷掉了。
  林灼蕖郁悶無比,明明是他半夜爬墻摘花,還非得找那只老狐貍,居然還跟自己生氣,心里翻過來調過去地嘟囔,麻煩精麻煩精麻煩精……
  這邊簡嘉再無力維持精神通訊,天空中的久冽冰雲氣勢越發驚人,已經有鵝毛似的雪花被狂風裹挾著落下來,補給點里面的神眷者發現動靜都跑出來看。
  冰雲出現一次只能帶走一對君王使魔,其他人也進不去,只能看熱鬧加羨慕人家的機緣。
  不過當他們發現冰雲下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君王不見使魔的時候,都震驚無比。
  “我操怎麽只有君王!”
  “特麽這不是扯淡嗎!這誰家君王?怎麽一個人?使魔死哪去了?”
  “完了完了,這小君王看起來不到六層,十有八九挺不過去。”
  “誒呦他怎麽好像眼睛看不見。”
  眾人議論紛紛,有些無主使魔在一邊幹著急,也幫不上忙。
  旅店老板見狀嚇得面如土色,參商君那麽重視這個小君王,現在出了事,難保參商君不會拿他撒氣,可是久冽冰雲堵門,現在連個耗子都跑不出去,更別提派人出去捎信了。這該死的荒漠,連通訊都屏蔽。
  簡嘉此時已經沒工夫聽那些使魔聒噪,一片片利刃一樣的冰花沖他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帶著恐怖的冰霜之力。
  他身上所有防具光芒閃爍,但抵擋不了幾下就全部碎裂。
  視野越發昏沈,腦中的精神力結點一跳一跳,簡直沸反盈天。
  零突然說道:“主人,墨藍珠的法則源能跟精神力結點相結合,有可能讓您安全進入下一層世界,但是會抽取您的本源力量,對您造成很大傷害 ”
  簡嘉立刻驅動法則源能,傷害什麽的,先活下去再說吧。
  法則源能與精神力結點重合的瞬間,那些結點產生一種強大的吸力,精神力瞬間抽取一空。精神力結點還不滿足,繼續抽取,仿佛在吞噬簡嘉體內的某種力量,他的眼球劇痛,視野內徹底一片漆黑。
  腦海中大概有四分之一的結點終於凝實,成為閃爍墨藍色光芒的珠子,如果簡嘉此時可以看見自己的精神世界,他會發現,這些結點居然跟手腕上的墨藍珠非常相似,只是小了不少。
  結點凝實的瞬間,簡嘉原本明亮幽深的瞳仁一片木然,完全失去焦距,法則源能激蕩,風雪立刻止息,簡嘉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深藍冰雲里。
  ***
  謝亦疾步走出補給點安全區,他並沒有立刻去追趕林灼蕖,而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一個一身輕甲的年輕男子單膝跪地:“主上,林灼蕖往西北角過去了,那邊並無特別危險,屬下過去把他帶回來?”
  謝亦俊美如玉的面龐上帶著溫柔和煦的笑容,他搖頭:“用不著。羲和,你和望舒去把那只殖食獸引到那邊去,讓那朵驕傲的小荷花熱鬧熱鬧。補給點外面守好了,別讓簡嘉出來。”
  輕甲男子羲和面無表情地應諾,轉身離去。在他眼里,自家主上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他無須質疑,只要執行。
  謝亦掏出一個碎得七零八落的墜子,正是簡嘉之前扔掉的損毀道具,卻被謝亦撿了回來,藏寶貝似的收藏起來。
  謝亦把玩著那個墜子上面的紅色穗子,心里算計得清清楚楚,先讓林灼蕖吃點苦頭,然後自己再把他救了,讓這小子承他一個救命之恩,自己再順便受點兒傷,帶著血把林灼蕖送回簡嘉身邊,簡嘉就算還生自己的氣,自己再好好道歉認錯,乖乖聽話,估計不會有什麽嚴重後果。
  再稍稍多說幾句,林灼蕖八成又要炸毛,這小子應該是第一次受到負面狀態影響,完全不會應對,一分脾氣也變成了十分。
  感覺不坑他一下都對不起人民。
  就算簡嘉現在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不惜一切對他好,他眼里還能有別人?
  至於曾經答應簡嘉不會刺激林灼蕖……他可沒刺激他,只是想要救他一命而已。
  謝亦不知從哪里掏出一盞清茶,優雅閑適地品了一會兒,才施施然往西北角過去。
  謝亦一身銀白衣袍,氣勢不見如何驚人,如同名仕畫中的秀雅公子。但路過之處,諸兇避退,這兇險至極的大沙漠跟他家後園子似的。
  直到他聽到兇獸低沈憤怒的咆哮。
  謝亦眉尾微微揚起,是殖食獸的吼叫。殖食獸實力強勁,攻擊手段神秘莫測,一般六層使魔應付起來都懸。
  林灼蕖本應該已經被殖食獸弄暈了,一點點往下吞,他到了正好可以救出來。
  但現在怎麽是正面幹起來了,這小子意誌力居然這麽強?殖食獸都暈不掉他。
  如果正面幹上了,自己還真有可能救不下他。
  謝亦低咒一句,也顧不得繼續“笑看風雲”,足尖點在黃沙上面,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像一只輕盈的飛鳥,疾速向前方飛掠而去。
  林灼蕖渾身烈焰熊熊燃燒,朱紅色的異火灼燒著龐然大物的巨口。
  這東西足有三層樓高,土黃色的身體長滿尖刺,這怪物先是對他使用精神沖擊。久經簡嘉考驗的林灼蕖哪里怕這個。這怪物發現林灼蕖沒有中招,居然直接兇殘地沖上來就要生吞他。
  林霸王是那麽好吃的嗎?
  一身異火燒的怪獸憤怒咆哮,嘴里一溜兒大泡。
  林灼蕖的異火不僅灼燒怪獸的肉體,還在吞噬它的力量。怪物被激出了兇性,不管不顧地想要把林灼蕖咬爛。
  烈火熊熊中,一人一獸對峙,野獸瘋狂撕咬卻無濟於事,容顏昳麗的黑衣青年仿佛找到了發泄怒火的地方,猛朝著怪獸招呼。
  謝亦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人家林灼蕖跟殖食獸玩得正嗨,根本用不著他救。
  謝亦:“……”
  這小子毛糙歸毛糙,本事還不小,不知道簡嘉身邊另外幾個都是什麽樣子……看起來,應該都不簡單啊……
  謝亦還是動手了,他一過去,那殖食獸跟見了鬼似的,嘴巴一張,放開林灼蕖,轉頭就跑。
  跑了沒幾步,腦袋爆開,轟然倒地,一命嗚呼。
  林灼蕖慢慢平複呼吸,眼神落在謝亦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充滿不屈戰意。
  謝亦嘆口氣,語氣溫和:“你年紀也不小了,別亂使性子,簡嘉讓我帶你回去,快走吧。”
  林灼蕖微微上挑的眼尾劃出利劍一樣的鋒銳線條,他已經不像剛剛那樣狂怒,眼眸帶著一絲嘲弄:“你接著裝啊,一只奸滑老狐貍裝成溫柔白兔子,你惡心不惡心?”
  謝亦面皮微微一緊,他哪里老了?他進了極樂伊甸外表就再沒衰老,皮相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跟簡嘉般配得很……至於真實年齡……那不重要!
  這傲氣沖天的小子嘴巴真是討人嫌!
  林灼蕖智商也就比簡嘉差一點,雖然人情上不那麽練達,可是對上謝亦,仿佛有一種野獸直覺,根本沒被他的溫雅的外表迷惑。
  林灼蕖突然臉色一變,有些驚恐地盯著謝亦:“你……簡嘉看見你出來找我了?”
  謝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繼續撒謊:“是呀,他怕你出事,讓我出來找你。”
  林灼蕖臉色劇變,一句話不說,順著來路一路往回狂奔。
  謝亦腳尖一點一點,悠悠然地跟著他:“你急什麽,簡嘉留在補給點,安全著呢。”
  林灼蕖急得額頭冒汗,心如火燎,看謝亦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更是心火上漲,怒吼道:“你個傻逼!簡嘉能信你?你不出來還好……他要是擔心你對我動手,出來找我,出了什麽……”
  林灼蕖的聲音消失,不要命似的一路狂奔。
  謝亦臉上也沒了笑容,他手有些抖,簡嘉……不會覺得他要殺林灼蕖吧?
  當然,他是害了林灼蕖一下沒錯,但是沒有要殺呀!
  他又不傻。
  不過當小蔥的時候,自己就以六歲稚齡,在他面前宰了個太監,恐怕他對自己的印象……
  謝亦足尖一點,飛一樣超過林灼蕖,轉眼就變成一個小點。
  林灼蕖腳步一滯,幹脆化身紅色巨鳥,風馳電掣而去。
  巨鳥黑色的眼眸焦急得要燒起來。
  簡嘉,千萬別出來,千萬別出事!


第102章 錐心之痛
  林灼蕖和謝亦幾乎同一時刻沖回補給點安全區。
  那一片綠洲的入口還圍著一群使魔,在那比比劃劃,唉聲嘆氣。
  “活不了吧!人就那麽消失了。”
  “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君王。”
  “哪個龜孫兒就這麽把自家君王一個人扔這兒,不想要給我們啊,我們求都求不來一個。”
  林灼蕖停在門口,步子有些發僵,指尖隱隱發麻。一種不祥的預感像一塊冰坨子,疾速冰凍他的五臟六腑。
  他勉強壓下恐怖的窒息感,快步上前,拉住一個大個子五層使魔,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居然十分鎮定:“請問,你們說的是……”
  那人一回頭,被林灼蕖的昳麗的容貌和慘白的臉色驚得一怔,然後說:“就在剛才,有個四層的小君王被久冽冰雲卷跑了。八成活不了啦,真是太慘了。”
  久冽冰雲!
  林灼蕖眼前發黑,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像被擠在一個狹小又密不透風的罐子里。四層君王?這里都是高級別神眷者,四層君王,除了簡嘉,還能有誰?
  他深吸口氣,聲音已經在發抖:“是……哪個君王……怎麽回事?”
  那使魔看他容貌氣質非比尋常,以為是那個君王大佬身邊得寵的,也不敢得罪他,就一五一十地給他講了經過。
  “不知道名字,一個長得特別好的小君王,二十出頭,穿一身白色輕甲……剛邁出去一只腳就被久冽冰雲定住了……那些雪花比刀子還利,落到身上就是血乎乎的大口子……一動不動,眼睛好像看不見……就那麽被卷跑了……使魔不知道跑哪去了,作孽……咱們只能看著,一點忙都幫不上……誒兄弟,你怎麽了?”
  林灼蕖像是站不住,一點點蹲下來,心口仿佛有一口鈍刀在翻攪,皮破肉碎,鮮血淋漓。
  雪花落下來就是一道血乎乎的大口子……眼睛看不見……動彈不得……被卷走了……
  每一個字都像在他的心上剜肉,讓他疼得喘不過氣。
  簡嘉……簡嘉……
  “餵!哥們,你這是……我去!你不會就是那個小君王的使魔吧?!”大個子使魔震驚地看著林灼蕖,眼中露出一絲鄙夷,“我說,看你也沒傷沒病的,跑哪去了?你這幹得也太不是人事兒了,你不要把君王給我啊,我肯定跟供祖宗似的供著。”
  林灼蕖有些混沌的腦袋遲鈍地想著,是啊,他跑哪兒去了?
  他因為一些不著四六的雞毛蒜皮傻子一樣跟簡嘉置氣,一個人跑進大沙漠。簡嘉一定是想要出去找他,才被冰雲定住。
  簡嘉還跟他有過心靈溝通,簡嘉說了什麽?
  回來。
  簡嘉要他回來。
  簡嘉那時候是不是已經被定住了,只來得及說這兩個字?
  是不是在等著他回來跟他一起對付冰雲?
  他是怎麽回答的?
  我再轉悠一會兒就回去。
  他特麽說再轉悠一會兒!
  林灼蕖握緊襟口,腰都直不起來,口中泛起腥甜,眼前一片紅熱。
  他恨不得拿把刀狠狠剖開自己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麽。
  他居然讓他最愛的人,他放在心尖上生怕傷到一點的人,獨自一人面對久冽冰雲……
  簡嘉……受了多少傷……眼睛……眼睛為什麽看不見了?
  林灼蕖眼睛一片滾燙模糊,心口疼得喘不過氣。
  不對!那個人也許不是簡嘉!
  沒有人說那個人就是簡嘉啊!說不定簡嘉還躺在屋子里歇著呢。
  林灼蕖歪歪斜斜地站起來,推開人群就往旅店里面沖。
  一個人一把拽住他:“林灼蕖!”
  林灼蕖跑不動,兇狠地回頭,看到了謝亦的臉。謝亦那張臉上也不見了笑容,臉色蒼白,眼睛烏沈沈深不見底。
  “放開,我去找簡嘉。”林灼蕖平板地說。
  “你找不到。”謝亦聲音也在打哆嗦,臉色越發慘白,“簡嘉……被久冽冰雲卷走了。”
  謝亦腳下跪著的旅店老板抖得像要中風,聞言磕頭磕得邦邦響:“主上,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簡嘉大人被冰雲吸住,就堵在安全區出入口那里,我們沒法報信,也救不了人,我,我真的……嗚嗚……”一個人高馬大的高層使魔就這麽嗚嗚地哭起來。
  真的……是……簡嘉……
  林灼蕖眼睛有些發木。
  謝亦冷森森地笑了一下,他的銀袍長袖不斷小幅度地顫抖,形成細碎的波浪。
  “你留在這,我去找簡嘉。”謝亦琉璃般清透的眸子冷冷掃過林灼蕖,“不要再添亂。”
  林灼蕖哪還有心思跟他較勁,頭腦一片混亂,所有的精神意誌都在語無倫次地念叨……簡嘉……簡嘉……
  “簡嘉應該沒有性命危險。君王如果死了,你這個使魔能沒感覺?”謝亦似是安慰又似是嘲諷地說。
  林灼蕖聞言,眼珠子終於有了點活氣。
  “老實在這兒等著。”謝亦在林灼蕖身上扔了一個道具,金色的小籠子一閃即逝:“還是得把你關起來,省得你又到處亂跑,萬一死了,我怎麽跟簡嘉交代。讓他以為是我宰了你,我冤不冤?”
  林灼蕖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移動範圍被限制在補給點之內。他沒有反抗,也沒說什麽,非常安靜。
  謝亦看了他一眼,就帶著幾個手下走了。
  等謝亦離開之後,林灼蕖才擡起頭,拿出一瓶紫色藥劑喝了,身上立刻出現一層深紅色的火焰,飛快地燒毀金色的小籠子,不過片刻,那小籠子已經被燒得幹幹凈凈。
  論掌握高級道具數量,尋寶小能手林霸王雖然比不上謝亦,但也絕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
  林灼蕖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關節,擡腳就往外走。
  旅店老板蹭過來,再不見屬於高層使魔那種泰然自若,有點顫抖地說:“主上讓你……留在這里。”
  林灼蕖眼睛在旅店老板臉上轉了一圈,身上微微浮起一層火焰。
  旅店老板立刻倒抽一口氣,後退幾步。這是什麽火?摧毀一切,化力量為己有。就算六七層的使魔,粘上一點也要抓瞎。
  林灼蕖轉身,毫無顧忌地走出旅店大門。
  把簡嘉讓給別人,那是死都不會發生的事情。
  ***
  明明腳下是堅實的地面,卻有一種失重下落的感覺。
  簡嘉眼前一片漆黑,沒有失明過的人,很難真正體會到盲人的不便。
  按理來說,即使簡嘉眼球壞掉了,他應該也可以用精神力感知這個世界,跟沒瞎也差不多。
  但是,現在他只能有限地調用極少的精神力,根本沒有余力。稍稍感應一下,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就開始老老實實當個瞎子。
  他甚至拿出了一根藤杖——就是以前抽過余方夏那根——用來探路,瞎子當得有模有樣。
  瞎了之後,腦子里面天翻地覆的劇痛終於告一段落,頭腦比之前更清晰明澈,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完成某種進化。視覺的失去只是暫時的,似乎經歷一段時間的醞釀,他就可以複原,甚至變得更強。
  可是瞎子不好當啊……
  從來沒瞎過的簡博士覺得自己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十有八九要吃點苦頭。
  他摸索著坐下來,墜落感還在持續,一片黑暗之中,對於時間的感覺仿佛也出現錯亂。他知道實際上也就過去了二十幾分鐘,感覺上卻像過了許久。
  林灼蕖應該沒事,簡嘉能感應得到。
  此時沒別的事情可做,他也終於重新擁有一顆正常的腦袋,才有心思考慮林灼蕖幹得那些事。
  將近二十年的相處,簡嘉太了解林灼蕖的個性了,所以從最開始,他就覺得林灼蕖跟著他要吃苦頭。
  簡嘉自幼克制情緒收斂感情,對於什麽都是淡淡的。進了極樂伊甸,一切以生存為前提,要活下來,就算必須幹一百個男人他也得上。
  幸運的是,他身邊的人都還符合他的口味。
  簡嘉一直知道,自己很喜歡林灼蕖,喜歡他身上那種生動鮮活,灼人眼目的光彩。
  慢慢放開情緒控制之後,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體會到種種喜怒哀樂。葉恒讓他想要笑出來,桑榆讓他心生親近喜愛,余方夏讓他有點憐惜又想要欺負,阿爾法那里嘛……那變態讓他體會到了什麽是憤怒。而林灼蕖,讓他感覺到了一點點傷心。
  不是特別劇烈的傷心——像是冷不丁被捅了一刀,但刀子很小,只帶來了一種銳利的,又纏綿不絕的痛楚。
  自小一起長大,親密到同食同寢的枕邊人說他群P濫交,林灼蕖的那種憤怒失望,讓簡嘉難過,也有些迷茫。
  一段愛情需要忠誠和專一。這是常識,簡嘉知道。
  但是他們沒有那個條件。
  首先極樂伊甸險惡的生存環境就不允許他只有一個使魔。
  再就是,以他目前的情感能力,最多只能是喜歡別人,非常喜歡。而且這種喜歡是隨著情緒解綁,一步步產生的,對象是身邊的四個使魔,四人好像是一個整體,他不可能只要其中一個,而把其他的丟掉。
  他很有自知之明,至少現在,他沒有深深愛上一個人的能力,根本無法產生那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激情狂熱。
  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
  林灼蕖想要的是他沒有的東西。
  似乎是個無解的問題。
  如果這麽難過,這麽不甘心,不如就此放開手。
  簡嘉漠然地想,自己也許就是林灼蕖說的,沒有血淚心肝的人渣。
  他可以想辦法讓林灼蕖成為脫離君王自由存在的使魔。
  也許,他還有可能讓林灼蕖徹底擺脫極樂伊甸,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簡嘉攥緊手腕上的墨藍珠。林灼蕖,本就不屬於極樂伊甸這個混亂的世界,他應該光華璀璨,驕傲恣意,生機勃勃地活在一片平安喜樂之中,找一個能夠一心一意對待他,回報他同樣熾烈情感的人。
  簡嘉想著林灼蕖從小到大,各種各樣,生動清晰的模樣,心里的難受愈加清晰。
  原來我也會傷心。
  簡嘉心想。
  但是我不喜歡傷心的感覺。
  寒氣越來越重,簡嘉找出一件灰白色的大皮襖,摸索著套上,原本就心靈手不巧,這會兒瞎了,更是穿得七扭八歪。這皮襖分量十足,穿上跟個野生動物似的。
  下墜感停止,簡嘉感覺周身環境瞬間改變,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侵入四肢百骸。
  周遭沒有風,就是幹巴巴的冷,如果是普通人類,瞬間就會把耳朵鼻子等四邊不靠的器官凍掉。
  簡嘉本來就體質偏寒,這一下更是凍得直打哆嗦。
  大皮襖就像一層紙一樣,瞬間就給凍透了。
  簡嘉覺得自己就要成為真·冰雕。
  趕緊在儲物空間里面尋找驅寒藥劑。艱難地調動精神力,簡嘉掏出幾瓶藥劑灌下去,一下子摸到一個燙手的小球。
  一個精致的,拳頭大小的金屬球,里面有一顆深紅色,光彩閃爍的火種。
  “放一顆火種在里面,幾十年都不會滅,點火取暖都好用。”林灼蕖神采奕奕地把這個金屬球送給他。
  簡嘉呼出口氣,攥著金屬球,身上也慢慢緩過來,雖然還是冷,但不至於是那種要凍死的感覺。
  他釋放出一絲精神力,探查周圍環境。
  一片寂靜深邃的藍與白。
  天是藍的,地面是白的。
  沒有太陽,沒有植株,甚至分不出方向,好像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沒有生命的皚皚白雪。
  不對!
  簡嘉在身後發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
  他下意識轉身,當然轉身也是什麽都看不見的。精神力掃過,那是一只……巨型帝企鵝。
  三米多高的大個兒,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帝企鵝。


第103章 追尋&尾行
  鮮桔色的鳥喙,黃色的頸部,乳白色的肚皮,黑色的大禮服,高大的帝企鵝正努力彎下腦袋看他,小眼睛聚光,炯炯有神地落在他身上。
  簡嘉:“……”
  這腦袋低的,脖子都快撅斷了,這企鵝八成是個近視,用得著貼這麽近看嗎?
  他能感覺出大企鵝沒有惡意,但是這家夥實在來意不明,他只能接著抽取為數不多的幾絲精神力繼續觀察,看這位到底要做什麽。
  接下來這只企鵝突然揚起頭,張開桔色的尖嘴,開始叫。
  簡嘉:“……”
  這是發現美食了,招呼同伴過來用餐的意思?
  簡嘉尋思,作為一塊瞎了眼的“美食”,他是不是應該立刻逃生?
  然而帝企鵝下一步卻伸出一只門板一樣的黑色翅膀,動作十分溫柔的摸了他腦袋一下。
  因為絲毫沒有惡意,簡嘉都沒反應過來要躲,就被溫柔愛撫了。
  帝企鵝繼續拿翅膀輕輕地扒拉他,想把他往自己那乳白的肚皮上推。
  簡嘉發現,那白肚皮上有個口子,里面毛茸茸的。
  簡嘉:“……”
  那好像是企鵝的育兒袋吧。這還是只公企鵝,這位把他往育兒袋里扒拉是幾個意思?
  特麽的不會把自己當成企鵝崽了吧?
  簡嘉看看身上穿的灰白色長毛絨大衣,還……真像是企鵝崽啊!
  這企鵝是憑毛色認崽的?
  那帝企鵝還不依不饒地輕輕扒拉他,一副非要把他用育兒袋裝走的架勢。
  簡嘉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算說了這位執著的父親也聽不懂。他剛想著幹脆離開,就聽到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另一只體型同樣威武龐大的帝企鵝進入了他的精神力感知範圍。這位似乎特別著急,有些笨拙的身體在冰雪中一邊走一邊打滑,吧嗒吧嗒走到先頭那只身邊,先頭那只呼扇著翅膀,指著簡嘉一頓叫喚。
  後來的這位立刻走過來,也彎下腦袋一頓端詳,然後——
  舉起翅膀輕輕扒拉他。
  簡嘉一掃,特麽這只也有育兒袋,他還以為是企鵝媽媽來找孩子,結果居然又是一只公的。
  別是這兩位同性戀人生不出崽兒,準備領養他吧?
  沒有認倆幹爹的意願,簡博士拄著藤杖,準備離開,初步探查一下周圍的環境。
  兩只帝企鵝看他不進育兒袋,也不催促了,只是在他身後搖搖擺擺地跟著。
  簡嘉前進方向的冰面上出現了一只白色的觸手,蜿蜒扭曲著朝簡嘉遊過去,還沒等簡嘉察覺,一只帝企鵝已經張開鳥喙,一股深藍色的冰流噴出,那只觸手立即發出一聲尖叫,被凍裂成了幾截。
  帝企鵝翅膀輕輕摸摸簡嘉的頭,好像在說不要怕,爹保護你。
  簡嘉:“……”
  簡嘉就這麽帶著兩只保鏢似的帝企鵝,導盲棍(藤杖)點地,一路往前走去。
  ***
  謝亦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面疾速禦空飛行。銀白色的衣袍與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俊秀如同美玉的臉蛋上不見了招牌笑容,一雙琉璃似的黑眸暗潮翻湧。一片紛亂繁雜的思緒里,他只清楚一點,他必須盡快找到簡嘉。
  他不能容忍簡嘉受到任何傷害。隨著時間流逝,這種急迫焦慮越來越難以克制。種種不祥的猜測在腦子里走馬燈似的亂晃,他的身形在冰天雪地之中化作一道流光殘影。
  藉由法則源能的牽引,謝亦很快找到簡嘉的蹤跡。
  在他看到簡嘉的那一刻,整顆心狠狠地糾在了一起,呼吸間氣管和肺部仿佛都被冰冷的空氣凍住了。
  簡嘉躺在一處背風的山地後面,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灰白色皮裘,縮成一團,看起來像是冷得不行。他閉著眼睛,一張臉是一種冰霜浸透的慘白,像一尊冰玉雕塑,不見一絲人氣兒。
  他……不會已經……
  謝亦喉頭發緊,胸口發悶,不會的,他能感覺到,簡嘉身上還有法則源能流轉。
  他雙腳離地,悄無聲息地靠近。簡嘉似乎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嘴唇毫無血色。烏黑的發尾似乎都染上了一點冰霜,眉頭微微蹙著,透著無盡的寒冷孤寂。
  謝亦心臟緊縮,絲絲抽緊的尖銳痛意傳遍四肢百骸,讓他四肢都僵木起來。
  作為小蔥的記憶讓他非常喜歡簡嘉,並且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把這人攏在自己身邊。但是喜歡歸喜歡,總有一點飄,像是無根浮萍,沒有紮在實地。
  直到這一刻,小蔥的情感才真正與他自己的情感徹底融合。想要跟著他,想要看著他,想要收集與他相關的所有一切。看到簡嘉不好,他鉆心刺骨地難受,不想簡嘉有一點不痛快。
  其實一切都很完美,除了簡嘉意外一個人被卷到冰瀾空間之外。他成功把林灼蕖和簡嘉分開,只要自己加把勁,讓簡嘉接受他想必不難。
  但是他漏算了自己的心思和不可預估的意外。
  萬一簡嘉沒有挺過久冽冰雲,萬一簡嘉在冰瀾空間被其他怪物襲擊……
  只要想想,謝亦就受不了。
  這一刻,他後悔死了刺激林灼蕖,後悔死了給簡嘉那東西,其他什麽法子不行?非要把簡嘉牽連進來?
  謝亦緊盯著簡嘉的臉,伸出一只手指,想要碰碰簡嘉的頭發,還沒等他靠近,一根藤杖已經啪一聲點在他腳尖前面一點,讓他不得寸進。
  謝亦一驚,隨即松了口氣,他乖乖停住腳步,俊秀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水一樣的溫柔:“你……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冷?”
  說著就拿出一件厚實的戰袍,內里是綿密厚實的皮毛,居然是一件價格不菲的防禦道具。
  謝亦才不管這東西真正的功用是戰鬥,直接當成保暖衣物往簡嘉身上披。
  簡嘉又是一藤仗點在他身前,再次阻止了他的動作。
  謝亦的手僵在半空,攥緊戰袍,輕輕地道:“皇兄,對不起,我錯了。”
  那語氣跟小蔥承認錯誤時一模一樣。
  簡嘉根本沒應他,慢慢睜開眼睛,拄著藤杖站起身。
  謝亦直楞楞盯著簡嘉,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都被掐住了。
  簡嘉的眼睛!
  那雙幽深澄澈,宛如清冷寒泉,閃爍無盡光彩的眼睛此時居然一片木然,沒有絲毫神采。
  他完全不能自已,伸手就在簡嘉眼前晃,簡嘉手里的藤杖輕輕擋住他的動作,眼睛卻沒有一點兒反應。
  謝亦確認,簡嘉的眼睛看不見了。
  怎麽可能?!神眷者的肢體傷殘都是可以治療的!一些高級藥劑完全可以斷肢再生,簡嘉竟然就這麽硬挺著,顯然傷勢嚴重。
  謝亦以為自己剛剛的難過痛心,已經是情緒激蕩的極限,沒想到險峰下面,更有深淵。
  他的小皇兄,究竟經歷了什麽?怎麽會失明?
  舌根一陣酸麻,刺激得鼻腔眼眶也跟著發酸發熱,他深吸口氣,覺得鼻子帶上了點泣音,連忙清清嗓子,柔聲道:“不要緊,你別怕,極樂伊甸里面有都是治傷的法子。你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兒走調,連忙頓了一下,繼續道:“一定不會有事的。”
  簡嘉根本沒應他的意思,眼睛瞎了,連看他一眼的功夫都省了。徑自拄著棍兒往前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因為一雙無神的眼睛,反而有種清寂冷凝的美,讓人控制不住地想一直盯著看。
  謝亦連忙跟上去,簡嘉的藤杖卻一攔,又在地上點了兩下。意思非常清楚——不許跟著他。
  謝亦怕簡嘉更生他的氣,不敢再跟,可是怎麽可能放得下,只能不遠不近地在後面跟著,生怕簡嘉再受傷。
  “主上,”勁裝青年羲和突然鬼魅一樣出現在謝亦身邊,行禮道,“丙字獵殺小隊照護簡嘉大人不利,隊長勾陳想要向您請罪。”
  謝亦神色淡淡的,語氣和緩:“嗯……他們也不容易,就讓丙字獵殺小隊留在冰瀾空間收集冰火源晶吧,什麽時候收夠一百顆,什麽時候歸隊。”
  羲和後頸一涼,一百顆冰火源晶,這幫家夥在這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待上幾十年也不一定能湊夠。
  主上對那個小君王,真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謝亦遠遠站著,有些發呆地看著被兩只巨大的企鵝圍著的簡嘉。
  一只企鵝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簡嘉,育兒袋四敞大開,似乎在引誘著簡嘉往里鉆。另一只則是一仰脖,從嘴里吐出一條完完整整,幹幹凈凈的大魚,然後輕輕推著簡嘉,示意他趕緊吃,新鮮著呢。
  “主上,那個……應該是冰瀾空間最出名的兇暴野獸……‘死亡禮服’吧?”羲和猶疑道。
  死亡禮服,看起來像帝企鵝,卻性情兇暴,擅長冰系攻擊,在這片冰天雪地里就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一般神眷者遇到了也不會沒事找事招惹這種兇獸。
  “是的。”謝亦眼睛黏在簡嘉身上,一秒鐘都移不開。
  他之前不知腦補了多少簡嘉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吃苦受罪,擔驚受怕的揪心畫面,誰知道人家早有兩個任勞任怨的強力保鏢,照顧他跟照顧兒子似的。
  簡嘉貌似不太想吃那條肥美的生魚,倆企鵝急得團團轉,然後開始並排站好,動作整齊又笨拙地扇翅膀,伸脖子,一副表演節目哄孩子吃飯的架勢。
  簡嘉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唇角微微翹起來,那對無神的眸子仿佛都有了光彩。
  在一邊偷窺的謝亦心臟怦怦的跳。拿出一個專業攝影師才會用到的攝影器材,開始拍照。
  羲和一臉淡定,見怪不怪。因為這位簡嘉大人,他家主上已經做了很多出奇冒泡掉節操的事兒了,偷拍,不稀奇。
  簡嘉聽倆企鵝蹦跶得都快沒勁了,才把那魚撿起來,企鵝們立刻眼巴巴地看著,那魚在簡嘉嘴邊一晃,消失不見。
  倆企鵝高興地叫了幾聲,又輕輕地拍他,想讓他進育兒袋。
  簡嘉當然沒吃那條生魚,只是做個樣子,魚已經收進儲物空間了。
  謝亦看著簡嘉哄著那兩只企鵝高興,心底也跟著一片柔軟,情不自禁地微笑。
  “主上酒窩都笑出來了,”另一名身著金色戰甲的青年對羲和小聲說,“怪不得花這麽多心思,看來是真上心了。”
  話音剛落,就見謝亦回頭看過來,一對晶瑩剔透的黑眸似笑非笑,唇邊還帶著笑,酒窩卻不見了。
  金甲青年立刻渾身一哆嗦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望舒,慎言。”羲和神色端正地低斥。
  “知道了,你天天板著個臉,都快趕上元戈那個機器人了。”金甲青年望舒低聲抱怨。
  安靜了一會兒,看自家主上那個望眼欲穿的勁兒,忍不住咕噥:“看有什麽用啊?也不能看成你的。”
  謝亦手一翻,相機消失不見,轉過身笑得溫柔和煦,眼神卻落在望舒的身上。
  望舒牙關有點打顫,可是天生管不住這張破嘴,只得半跪下來請罪。
  “你說說,不這麽看著,我該怎麽做?”謝亦語氣柔和,聲音動聽。
  望舒卻抖得更厲害了——我去主上好像生氣了啊。
  “那個……”他轉著眼珠子拼命想,突然看見圍著簡嘉轉的倆企鵝,猛然來了靈感,“主上,這位簡嘉大人好像很喜歡小動物,不如您現出原形……呸呸,是變成獸形,說不定會獲得歡心啊。”望舒趕緊道。
  “蠢貨,他是君王,你以為他認不出我的氣息。”謝亦當然想過變身討好,可惜肯定行不通,簡嘉八成會一藤杖把他尾巴敲斷。
  “不然……主上你幹脆直接上了他得了,男人嘛,爽了就一切好說。”望舒嘿嘿笑道。
  謝亦微笑點頭,望舒大喜,心道誰說我金甲望舒不善謀略,連主上都贊同我的主意。
  只聽謝亦道:“下一輪你代替元戈去南方八個區收供奉。”
  望舒大驚失色:“不要啊主上!”
  南方那幾個區的神眷者極端重欲,也就元戈能全須全尾地從那兒回來,換了他,恐怕菊花不保。
  謝亦已經轉身繼續專心致誌地看簡嘉。
  “羲和……”望舒苦著臉。
  “自作自受。”羲和目不斜視地說。
  耳邊陡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斷裂聲,謝亦發現簡嘉所在的那片冰原突然蛛網一樣龜裂,露出其下極寒冰海。
  這是冰瀾空間最危險的一種災害,冰海下有巨型渦流,卷碎冰原,就算神眷者落入冰海也會被吸住,瞬間凍死。
  一種執著的兇悍吞噬了謝亦臉上似乎永遠帶著的溫柔笑意,整個人陡驀然間變得冷冽,下一秒原地消失無蹤。


第104章 近距離接觸
  耳邊傳來一片卡拉拉巨大的冰層斷裂聲,簡嘉感覺到腳下由輕微到劇烈的震動。
  勉強抽出精神力探查,四周一片蛛網般的細密裂紋延展到四面八方,還在向遠處迅速蔓延,裂紋中間透出冰藍色的海水,這一塊看起來廣袤無垠的陸地仿佛就要分崩離析。
  一陣讓人牙齒發酸的冰層碰撞聲響起,兩只帝企鵝慌張地轉了幾個圈,不由分說紮著翅膀,就要把簡嘉塞進育兒袋。
  後來似乎又想起下了水育兒袋也不安全,又趴下來,翅膀揮動,讓簡嘉到它們背上去,動作笨拙又可笑。
  簡嘉沒有笑,只是安撫地拍了拍兩只企鵝桔黃色的尖嘴,心道這回要活命,恐怕得遭點罪,這雙眼睛想要複明,還真是遙遙無期。
  他剛想壓榨精神力,給自己和兩只企鵝加上防禦,下水走一遭,就聽見狂風呼嘯中,一個聲音焦急大叫:“簡嘉!你別亂動!下面有渦流!別動!”
  隨著聲音,一個銀袍黑發的身影在空中幾個閃現,已經出現在簡嘉眼前。
  謝亦漂浮在半空中,銀白的長袍仿佛一片雲朵,烏黑如墨的長發飄飛,銀色的冠冕閃爍著冷冽鋒銳的寒意,他那張似乎永遠帶笑的俊秀面容此時一片凝肅。一旦他不再露出笑容,狹長的眼尾和入鬢的長眉就會形成一種讓人心驚銳利線條,有如利刃。
  他琉璃般的眼眸黑沈沈落在簡嘉身上,目光一下子柔和下來,就像百丈冰川融化,驀然間暖風拂過,熏人欲醉。
  “簡嘉,沒事的,這里塌不掉。你就在那里不要動。”他的語氣平靜篤定,讓人聽了就從心底踏實下來。
  簡嘉一對空茫的黑眸沒有焦距地對著他,謝亦心底又是一疼。
  冰層發出巨大的斷裂聲,隨著波濤起伏搖撼,有些地方已經斷出了大片極寒冰海。
  “放心,不怕。”謝亦的聲音溫柔至極,他的動作卻剛猛無比。雙臂用力擺動,一種雄渾到極點的力量從他身上源源不絕地湧出。
  墨藍色的法則源能仿佛無窮無盡,細密綿融地覆蓋了這一片冰海,這種力量,比簡嘉擁有的雄厚得多,使用之嫻熟,也不是簡嘉能比得上的。
  謝亦身上如同蒙了一層墨藍色的煙霧,他一直著簡嘉,唇角還帶了一抹溫柔笑意。
  振臂一揮,斷裂的冰層同時發出巨大的響聲,以完全違背自然規律的方式重新結合在一起。
  靠近,連接,融合,增強。大片大片碎裂的冰海重新凝聚成堅不可摧的冰原。冰川下面的漩渦似乎在發出不甘的咆哮,渦流卷動,醞釀著恐怖的爆發。
  簡嘉坐在原地,默默體會這種仿佛重塑天地的可怕力量。
  謝亦唇角含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這番移山倒海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可是白玉似的額角卻滲出點點汗跡——他絕不輕松。
  即使強如謝亦,也很少會選擇與這種自然力量對抗,如果只有他自己,可能早就使用道具離開這個空間。
  但是簡嘉不行,他有任務在身,強制離開只會直接靈魂滅亡。謝亦只能盡可能多地彌合碎裂的冰原,以抵抗渦流的駭人力量,不然這一碎裂,可能無邊無際,逃都沒處逃。
  謝亦鬢角流下汗珠,面上帶了些暈紅,琉璃似的眸子水灩灩的,看起來如同一副沾染了江南杏花春雨的水墨畫卷。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怒龍一樣翻滾轟鳴的漩渦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平息下來。謝亦長舒口氣,一個趔趄就從幾米高的地方栽歪下來,連忙手忙腳亂地站穩,挺胸擡頭,維持他風姿如玉,氣定神閑的形象。
  然後才想起,簡嘉現在看不見,就算他參商君美如天仙也是白搭,才沒繼續強迫自己擺造型。
  站在離簡嘉幾步遠的地方,謝亦貪婪地盯著簡嘉看,如果他的目光有實體,恐怕已經把簡嘉裹得密不透風,拽到眼窩子里,藏得嚴嚴實實。
  反正簡嘉現在看不見,自己再怎麽露骨他也不會發現,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真是好看,頭發那麽黑,看起來也不硬,摸起來手感一定很好,睫毛怎麽會那麽長,嘴唇太白了,好好吃點大補的,說不定會紅潤起來。眼睛……眼睛也一定能好起來!
  謝亦沒發現自己越湊越近,越湊越近,爪子對著簡嘉的頭發就過去了。
  在他碰到的前一刻,簡嘉那對無神的黑眸突然擡起來,對上他。
  謝亦嚇得一哆嗦,心虛地縮回手,聲音卻可鎮定了,還特別溫柔:“嚇到了嗎?沒事了。”
  簡嘉無神的黑眼睛盯了他半晌,盯得謝亦有點心驚膽跳,才靜靜道:“謝謝你。”
  啊啊啊!終於肯搭理我了!
  謝亦心里高興得大叫,臉上笑出了酒窩,聲音依然溫柔鎮定,氣度儼然:“能幫到你,我求之不得。”
  “但是,”他的聲音更加柔和,帶著一種能把人心化掉的柔軟,“讓我跟著你好不好?這里危險太多,我真怕……萬一來不及……”
  他話語雖然緩和溫存,眼神卻極為急迫地盯著簡嘉,生怕他說出個不字。
  簡嘉沒說話,謝亦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吊到嗓子眼,堵得呼吸困難。沒辦法,他太渴望接近簡嘉了,尤其像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以後還會不會再有,誰又知道?
  就在謝亦覺得自己要控制不住嘴巴再問一遍時,簡嘉終於說道:“我不太喜歡身邊有不可控因素。”
  謝亦立刻接話,語氣特別真誠:“我是可控因素。特別好控制,我全都聽你的。”
  簡嘉沒說話,只是微微揚起一邊眉毛。
  “真的,我最聽你的話了,小蔥是這樣,我也是這樣。”
  謝亦琉璃似的眸子晶亮,仗著簡嘉看不見,掏出專業單反就對著簡嘉來了個大特寫,這個揚眉毛的表情之前沒見過,一定要好好收藏起來。
  “你沒騙我?”簡嘉突然問。
  謝亦一激靈,語氣卻是要多鎮定有多鎮定,“小皇兄,我怎麽可能使壞騙你?”
  簡嘉不置可否,卻沒再揮舞他那根導盲棍趕他離開。
  謝亦悄悄松了口氣。
  他家小皇兄內里就是個涼絲絲,有點甜的稀世珍寶,世上只此一件,怎麽把這塊甜寶叼到嘴里,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他看看有些發暗的天色,再瞧瞧簡嘉蒼白的臉,不敢想這幾天小皇兄是怎麽過夜的,他無聲無息發出一個信號。
  片刻後羲和還有望舒就出現了,他們剛想打招呼就被謝亦瞪回去。
  望舒和羲和眼瞅著他家主上比比劃劃地讓他們搭建冰屋,準備食物,還不許發出一點聲音。
  然後柔聲細氣地跟那個瞎眼小君王說:“簡嘉,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準備吃的和住的地方,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來就打發他們賣苦力,他自己則目不轉睛地在那看美人。
  不是說您親自動手嗎?這樣欺騙殘疾人刷好感度真的好嗎?
  望舒敢怒不敢言地低聲咕噥。被羲和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兩人效率極高,無聲無息就弄好了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屋,還在里面生了一堆篝火,插上了一些穿好的肉串,還有一張小桌子,擺好食物餐具,旁邊兩個地鋪緊挨著擺在一起。
  兩人準備好一切,就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香不香?咱們吃飯吧。”謝亦毫無羞愧地把手下的勞動成果據為己有。
  “我扶著你過去,好不好?”謝亦非常有分寸地詢問,沒有直接去碰觸簡嘉。
  即使他那眼神十分垂涎欲滴,特別特別想要碰一碰他的甜寶。從見面到現在,他還一下都沒碰到過呢。
  一根藤杖伸到他眼前。
  謝亦臉上的光彩立刻黑白了。
  唉……真是一下都不給碰啊……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聽話地牽起藤杖,帶著簡嘉往冰屋子里走。
  “往前走,誒!小心!那邊有火堆,這邊,這邊,對,坐這兒。”謝亦沒有照顧盲人的經驗,業務極其不熟練,又不敢隨便去碰簡嘉,導盲導得一身冷汗。
  好容易把簡嘉安頓坐下來,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兩只企鵝半天才從驚嚇中緩過來,在冰屋門口探頭探腦,卻畏懼謝亦的氣息,不敢進來,也不願離去。
  謝亦走到門口,扔給企鵝兩枚黑白相間的果子:“多謝你們照應,以後,就由我來吧。”
  兩只企鵝似乎特別喜歡那果子,立即吞下肚,趴在外面不動了。
  篝火將冰屋映襯得流光溢彩,非常漂亮。謝亦心細,把冰屋里面每一樣東西的位置都講得清清楚楚。還繪聲繪色地給簡嘉講冰屋有多漂亮,用詞簡潔,卻非常生動。
  簡嘉不怎麽搭話,謝亦也不在意,一個人看著簡嘉的臉就能把話題延續下去,一點不冷場。
  他把那些串串烤熟了,挑著清淡適口的擼下來放在一個盤子里,擱在簡嘉手邊,又把一個勺子輕輕放在簡嘉手里:“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這樣一來,就算簡嘉眼睛看不見,也能豪不費力地吃到東西。
  簡嘉:“不要肉。”
  謝亦從善如流:“好,不要肉。”
  簡嘉胃口不太好,還專撿著蔬菜吃,謝亦也不勸,只是把一瓶高級營養藥劑混在一杯甜甜的果汁里面,簡嘉不知不覺就喝下去了。
  簡嘉拿著兩個串也在那烤,可惜簡博士眼睛好使的時候都能烤得出十分驚悚的成品,何況現在還是個殘疾。他自己都聞見一股恐怖的味道。
  “送給你了。”簡嘉完全沒有以身試毒的想法,直接甩鍋給謝亦。
  手里一空,然後就聽到哢嚓哢嚓的咀嚼聲。沒錯,烤糊了,所以哢嚓哢嚓的。
  簡嘉:“……你還真吃?”
  “這可是你第一回做東西給我吃。”謝亦語氣特別理所當然,聽起來還高興得不得了,“更何況,你做的東西,怎麽會不好吃?”
  口吻之篤定,讓簡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麽廚神降世,烤糊了都能讓人吃得津津有味。
  他沒看見,謝亦十分珍惜地吃掉了一串,把另一串小心翼翼地拿裝草藥的高級保鮮設備裝好,妥妥當當地收起來,不知道要幹啥。
  “我來守夜,你好好睡一覺。”謝亦聲音平靜而溫柔,他領著簡嘉躺到地鋪上面,床褥柔軟,被子厚實,還帶著一種暖洋洋的氣息。
  再搭配謝亦好聽的聲音,讓人有種想要暖暖和和睡一覺的欲望。
  簡嘉閉上眼睛,這幾天一個人在冰原上過得自然不舒服,他也實在有點累了。
  即使簡嘉看不見,謝亦也用一個黑色的東西罩住篝火,只余一點點微弱的光亮。
  可是簡嘉腦中的精神力結點還是有些閃爍,雖然不至於頭痛卻也足以讓他失眠。
  簡嘉第N次翻身的時候,在一邊心焦半宿的謝亦終於忍不住靠過來,輕輕說:“讓我幫你按一按,行嗎?”
  簡嘉沒有說話。
  謝亦見他不反對,就試探著伸出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
  謝亦的指尖柔軟,力道不輕不重,他身上有種極為清淡寧靜的味道,一點點法則源能緩緩進入簡嘉的精神世界,那些精神結點居然慢慢安靜下來。
  簡嘉好像沈浸在一個溫暖寧靜的湖泊之中,意識漸漸放松,耳邊似乎聽到謝亦輕而又輕地念叨:“簡嘉喜歡謝亦。簡嘉喜歡謝亦。”
  這是在對他念經嗎?還是趁他睡著在那做精神暗示?
  在睡著之前,簡嘉心底流過一絲好笑的感覺。
  謝亦發現簡嘉呼吸平穩,更加放心大膽地叨咕。雖說這種暗示對簡嘉不一定有用,說不定也能增加一點好感度呢?積少成多,遲早他能撬動簡嘉這個誘人無比的珍品墻角。
  他實在忍不住,食指輕輕碰了碰簡嘉的發尾,怕把人弄醒了,只摸了一下就挪開,就那一下,指尖那種冰涼順滑的感覺就讓他心底一片歡喜。
  啊啊~喜歡甜寶喜歡得要炸了~
  他正YY以後可以跟簡嘉這樣那樣,想得玉白色的臉龐泛起紅暈,外面突然傳來兩聲慘烈至極的哀鳴。
  簡嘉騰一下坐起來,無神的黑眸里面瞳仁緊縮,身體微微發抖。
  謝亦看得心臟皺縮成一團,也顧不上別的,一把抱住簡嘉,輕拍他的背,聲音低柔:“沒事,沒事,是噩夢,別怕。”
  簡嘉急促地呼吸,他好不容易陷入沈眠,一下子被驚醒,精神力結點像是要造反一樣,一顆顆四處亂撞,腦子里像有黃鐘大呂叮當亂響。
  外面是那兩只帝企鵝……
  簡嘉心里一顫,此時腦子亂得像車禍現場,他沒辦法保持冷靜。精神力探出……
  “沒事……不要催動精神力……”謝亦抱住簡嘉,在他耳邊輕聲哄勸。
  可是簡嘉的精神力已經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幾個小時以前還笨拙地跳舞哄他吃魚的兩只帝企鵝腦袋炸成血水,渾身上下像被無數細針穿過,血流不止。
  簡嘉的瞳仁瞬間變成墨藍色,一種可怕至極的氣息以極快的速度擴散。
  糟了!
  謝亦大驚,這樣下去,簡嘉的精神世界首先就會支持不住而崩潰。
  謝亦咬了咬牙,實在沒辦法,只能用那一招了。反正已經認定了簡嘉,他什麽都願意。


第105章 羞辱敵囚play
  簡嘉的意識有些混亂,眼前是一片純粹的黑暗,又似乎閃爍著一些緞子般的碎金,間或劃過兩只巨大企鵝鮮血淋漓橫屍在地的畫面,心中似有無盡的郁憤之氣在翻滾蒸騰。
  “簡嘉,跟我來……”一個有些熟悉又好聽至極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溫柔而寧靜。
  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在遠處閃現,簡嘉被動地朝著那個光芒走過去。
  銀白色的光芒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輕輕牽住簡嘉。
  謝亦的精神體忍住渾身刺痛,牽著精神體狀態的簡嘉走出他那個仿佛布滿風刀霜劍的精神世界。
  謝亦放了一半兒的心,好在簡嘉現在已經擁有能夠獨自成型的精神體。謝亦本身的能力與精神力有關,把簡嘉帶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讓他發泄掉這股戾氣,基本就能安靜下來。
  不過他的這位小皇兄精神力真是強大,應付了久冽冰雲居然還剩下這麽多,那麽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雖然眼睛看不見,精神力依舊能夠看到外面啊?
  那他以為小皇兄看不見的時候做出的那些舉動……
  謝亦的精神體臉上都開始發熱。
  小皇兄應該沒看到,一定沒看到!
  不過,這郁憤之氣可不少,因為兩只企鵝的死亡,這麽難過?早知道就把那倆傻大個兒收起來了。
  謝亦當然不知道,簡嘉心中積攢的這份郁氣,林霸王和他參商君都功不可沒。
  參商君大人此時完全不曉得他將會為此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謝亦小心翼翼地牽著簡嘉,他會帶著簡嘉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然後任由簡嘉編織幻境,簡嘉想要怎麽發泄他都陪著。
  當然,極樂伊甸里面最有效的宣泄方法就是……交合。
  精神體謝亦唇角悄悄勾起。
  他還可以稍稍加以引導……
  謝亦可不知道,簡嘉在前些天養病的時候,被陳清霖安利了一本奇情虐戀耽美肉文,叫做《屌霸天下——大雞雞太子複仇記》。據說是某個神眷者由自己親身經歷改編,情節之離奇,各種play之詭異,簡嘉看得眼睛圓睜,幾個使魔則是兩股戰戰,對陳清霖的憎恨更深一層。
  如今謝亦讓簡嘉自由創建幻境發泄……也算是自投羅網的一種吧。
  簡嘉只覺眼前光影重重,突然雲開霧散,一切變得清明。
  他站在蒼灰色的巨大城墻之上,城墻內外是無盡兵士列隊,旌旗招招,鐵甲森森。
  他的腦子里隱約想起,自己是一國之太子,因為父皇缺乏才幹,昏聵無能,以致國破家亡,敵國丞相深恨皇族,對皇室成員百般淩虐。忠臣以命相保,他才逃出生天。之後臥薪嘗膽,厲兵秣馬十數年,終於奪回原本屬於他的皇位。
  而那個虐殺無數皇族的丞相……
  簡嘉看到城墻上有一團銀白色的雲朵,雲朵垂下幾根繩索,下面吊著一個人,粗糙的麻繩捆縛著白玉一樣瑩潤發光的肉體。
  那人面朝下被吊著,兩只手臂朝後飛翔一樣綁著。胸口那里有兩股承重粗麻繩,把胸部不算健碩的肌肉勒得隆起,雙腿彎折,腳踝那里跟大腿捆在一起,用兩根繩子分開吊起來。形成一個類似狗爬的姿勢,只不過四肢都晃悠悠在空處,無處著力。
  那人身上只剩下幾絲破布遮住胸部胯下的重點部位。後面大半個屁股都露在外面,長長的墨發披散著,一動不動。
  他身材並不算健碩,但是非常流暢優美,羊脂玉一樣細膩柔潤的皮膚下是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既不顯得纖弱,也不過分壯碩,從頭到腳都精致漂亮得像個藝術品。
  而這個昂貴的藝術品正被最粗糙的麻繩捆綁著,身上還錯落有致地插了幾朵紅艷欲滴的玫瑰花,其中一朵正正插在只剩一絲破布的股縫間,兩瓣雪白圓潤之間一朵艷紅。
  烏黑的發,雪白的皮膚,艷紅的花朵,粗暴的捆縛……
  屈辱淩虐,嫵媚清艷,香艷無比。
  這就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戰利品,他的仇人,他的俘虜,他的奴隸,丞相——
  奇怪,這丞相叫什麽來著?他怎麽有點兒記不清楚了。
  而那邊被吊著的謝亦則是在心中無數次循環臥槽。
  他放任進入自己精神世界的甜寶制造幻境,讓他想要什麽就可以實現什麽。
  但是他沒想到清冷俊美,神仙一樣不食煙火的甜寶居然……這麽重口!
  想他謝亦從來冰清玉潔,潔身自好——當然也是沒什麽人能讓他看得上——初體驗就這麽黃暴,甜寶大人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雖然是精神體,但是一切反應都跟真實肉體一樣,甚至會更加敏感。透過披散的烏發,他看到城墻之下,無數雙寒鐵一樣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明知是幻境,謝亦還是忍不住蜷縮起來,這個幻境基本都是按照簡嘉的意思來的,他貢獻的只有那幾朵玫瑰花——結果全插他身上了。
  甜寶這愛好……
  不管了,謝亦破罐破摔地想。只要簡嘉喜歡,讓他怎麽樣都行。
  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謝亦身上一僵,雖說心甘情願,但是這麽多年,以他的身份地位,什麽時候以這種羞恥的姿態裸露人前?
  簡嘉……會看到他身上所有的地方,他會喜歡嗎?
  簡嘉心中郁憤翻騰,踱著步子走到丞相身邊,一把揪住丞相的長發,擡起他的臉。
  這丞相居然這麽年輕,而且一張白皙如玉的面孔俊秀絕倫,墨色長眉入鬢,嘴唇紅潤,一雙琉璃般通透的黑眸定定地看著他,里面仿佛有無盡溫柔。
  這是……誰……
  簡嘉有點發怔。
  謝亦正盯著一身白衣玉冠,黑發垂肩的成年版小皇兄猛看,面上溫柔似水,心里瘋狂尖叫,小皇兄長大了好好看,好好看,現代短發好看,古代長發的更好看!現在被綁著不能拿相機拍照,感覺像是丟了一億積分!
  發現簡嘉有些怔忡,謝亦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得太投入,險些忘了精神蠱惑,一旦簡嘉出戲就不好辦了,趕緊的進入角色。
  簡嘉發現眼前的人眼神變了,屈辱又充滿仇恨:“小賤……你放開我!”
  謝亦發現自己就算是裝,對著簡嘉也根本說不出一句重話。
  簡嘉心中戾氣翻滾,想要狠狠羞辱折磨眼前這個人,就是他,讓自己家破人亡。
  死亡,一切時間全部折斷,再也不會有未來。眼前似乎有什麽血淋淋的畫面一閃而過。
  簡嘉抓住丞相胸口的麻繩,把那里僅剩的一絲布料撕掉,兩個紅艷艷的乳頭躍入眼簾,在白皙的胸膛上分外奪目。
  城墻上的冷風吹過赤裸的前胸,謝亦打了個冷顫,察覺到簡嘉盯在他胸口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臉紅耳熱。兩個紅色的小乳尖立刻鼓起來。
  簡嘉看到丞相羞恥得俊臉染上紅霞,心中有種複仇的快意,想讓這喪盡天良的混賬東西付出代價。
  ……這人都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兒來著?
  怎麽又有點想不起來?
  謝亦身上不動聲色地出了一身冷汗,他家甜寶精神力實在太強了,再加上法則源能的加持,他都有點控不住。
  謝亦加把勁繼續蠱惑,身體也開始掙紮,被粗麻繩捆住的漂亮肉體不住扭動,摩擦出粉色的痕跡,背脊臀肉因為抗拒而緊縮,看起來更是誘人,足以勾起任何人潛藏心底深處的獸性。
  謝亦心底苦笑,拼命勾著別人在自己身上發泄怒火,這也真是沒誰了。
  簡嘉眉目間閃過一絲慍怒,他擡起謝亦的臉,突然道:“你騙我。”
  聲音清冷,如同玉石輕輕碰撞。
  謝亦一個激靈,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冷凝黑眸,情不自禁脫口而出:“沒有,我沒有騙你。”
  下一刻心里臥槽,又特麽要演砸,我是罪大惡極的丞相……這特麽都是什麽鬼設定!
  一邊吐槽,一邊趕緊找補:“我……我騙你又怎樣?”
  語氣就透著那麽一股子心虛。
  簡嘉伸出兩指,捏上胸口一只紅色小凸起,把那柔嫩的一點捏住,揪起來。
  “啊……”謝亦身子一顫,前胸跟著簡嘉的力道往上挺,一聲呻吟千回百轉。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這麽一聲叫出來,簡直讓人骨頭都酥了。
  謝亦的全部感覺神經都沖著胸口那一點狂奔而去,他看著簡嘉兩根漂亮修長的手指夾住他的乳頭,直接把那塊細嫩脆弱的皮肉都拽起來,這種視覺刺激讓他立刻興奮起來,更別說這還是他夢寐以求的身體接觸,謝亦呼吸急促,渾身戰栗。
  怎麽會這麽爽?!
  一爽起來就又忘了演戲,一對琉璃似的黑眸春水瑩瑩,黏在簡嘉臉上。
  簡嘉歪頭:“……”
  這個仇敵丞相有點奇怪。
  謝亦醒過腔來,趕緊彌補:“放,放肆!”聲音里還帶著纏綿不絕的春意,身子扭動,甩開簡嘉的手。
  謝亦心里寬面條淚,枉費他平日自詡冷靜理智,算無遺策,一到了簡嘉這里,他覺得腦子都變成了豆腐渣。
  簡嘉胸中滿腔郁憤,一推繩子,就把謝亦轉了個圈,讓他正面對上城墻內外的鐵甲軍士。
  無數雙冰冷的眼眸落在謝亦半裸的軀體之上,那些眼神充滿不屑,幸災樂禍,還有鄙夷。
  謝亦身上一顫,幼時一些不好的記憶在腦海中重現,眼神倏地變得冷冽,他多年身居權勢頂層,已經有多久沒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看他。即使在輪回中,那些膽敢欺淩他的人也被他換著花樣弄死。
  只要一個念頭,這些假人就會全部爆頭,謝亦微微壓下眼瞼,眼尾長睫立時鋒利如刀。
  他突然瞥見簡嘉的鞋子,一雙白色雲履,纖塵不染。
  他的眼眸立刻就軟下來。
  算了吧,這是為了他的小皇兄呢。
  為了這塊甜絲絲的稀世奇珍,有什麽不能忍的?
  簡嘉可不管他心里的曲曲折折,從身後卡在他分開的兩腿間,雙手從後面捏著他的兩個乳頭就往上拽,逼迫他挺起胸膛,把前胸被人折磨的光景完全展現人前。
  “啊啊……”謝亦動聽的呻吟隨風傳出去老遠,身後就是簡嘉的身體,他又忘乎所以地想要往後靠,想要離簡嘉再近一點。臀瓣直接撞在簡嘉的小腹,股勾間的玫瑰花上還有刺,一下子紮到股縫細嫩的皮肉,一陣刺痛。
  簡嘉被他撞得一退,拽住綁在謝亦大腿和腳踝的繩子,骨節碰觸到的皮膚細膩溫潤,滑不留手。
  羊脂白玉似的的後背上綁著麻繩,繩結處一只紅玫瑰,精致漂亮的蝴蝶骨緊張地繃緊,兩瓣圓臀上面還耷拉著一塊破布,勉強遮住股縫間的風光。腰臀相接處那一片白潤上面還有兩個小小的腰窩,就像……他笑起來唇邊極小的一個酒窩一樣。
  咦?這個可惡的丞相對著他笑過嗎?
  簡嘉忍不住摸上那點腰窩,在那兩個淺淺小坑里面摩挲。
  謝亦立刻哆嗦起來,腰和屁股難以自抑地扭擺,他顫巍巍地回頭,一對黑眸帶著水意望著簡嘉。
  簡嘉雙手遊弋,自顧自地撫摸雪白瑩潤的背部,那皮膚好得不可思議,溫暖柔滑,連毛孔都看不見。
  謝亦一聲聲呻吟,根本無法遮掩住他情動不已的事實。簡嘉微涼的手落在他身上,光是那個觸感就讓他腦子發暈了。
  簡嘉在摸他!啊啊啊——
  那雙手繞到前面,摸過他的胸口,在他的戰栗中往下伸,拂過肌肉不甚明顯的小腹,再往下,謝亦屏住呼吸——
  簡嘉會摸他那里嗎?
  他的身材好像不是特別雄壯,簡嘉會喜歡嗎?
  然而簡嘉摸到一塊布。
  胯下那里還給謝亦留了一塊遮羞布。
  簡嘉的手離開了。
  謝亦扼腕。
  怎麽還有一塊布呢?
  參商君又完全忘記了自己敵國丞相的角色扮演。
  不過謝亦也沒有失望多久,簡嘉已經從後面把他下身唯一剩下的蔽體物給一把扯下來了。


第106章 吃掉謝亦(精神體)
  布料扯掉,連那枝別在股縫里的玫瑰也一塊兒掉在地上。
  一個圓溜溜,滑嫩嫩,白生生的屁股出現在簡嘉眼前。
  謝亦的屁股並不肥碩,但是看起來脂肪飽滿,弧度完美,皮膚白得有些透光,好像搖一搖,就能滴出白潤的汁水。
  因為兩腿朝後彎折,分開綁住,兩瓣屁股中間那一道溝也被掰開,里面一個紅嫩的肉穴緊緊閉合,下面是兩個成熟果子一樣飽滿的卵蛋,一根幹幹凈凈的陰莖完全勃起,頭部紅潤潤地閃著水光。
  “嗯……”謝亦即便是想要簡嘉想得不行,這種赤身裸體,風光盡現的羞恥姿勢也讓他這個資深處男有些羞赧,一聲低低的呻吟羞澀無限,又極端勾人。
  簡嘉的手落在謝亦的屁股上,臀肉瞬間一抽,把簡嘉的手頂起來,簡嘉在嫩滑無比的臀肉上掐了一下,謝亦的腰瞬間軟了,細細地喘息。
  甜寶要做什麽?是要……幹他嗎?不對,我的角色,又特麽忘了。
  謝亦趕緊地掙紮:“放開我!放開!”
  簡嘉唇角微微勾起一線,按住眼前白花花顫抖扭動的屁股,用力一推——
  謝亦蕩秋千一樣飛上去了。
  謝亦是被麻繩吊在白色雲朵下面的,簡嘉在他身後推,他可不就蕩上天了。
  蕩到最高點,謝亦的身子幾乎是豎直稍稍後仰的角度,他胸前兩點,加上下半身所有隱私部位都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所有兵士眼前。
  謝亦能清楚地看見兵士們落在他胯下的目光。
  這是假的,都是幻境。
  可是謝亦仍舊止不住羞恥,他回頭去看簡嘉,他家甜寶寶石一樣冷凝璀璨的黑眸閃爍著快意。
  謝亦心里一熱,罷了罷了。他覺得痛快就好,把郁氣散了,就什麽都好。
  哪怕是因為折騰他而開心,那也是開心呢。
  簡嘉開心,他就高興。
  謝亦從高處下落,他還有點兒擔心撞到簡嘉。結果人家張開了手掌,正在後面等著他呢。
  帶著下落的那股沖勁兒,謝亦的屁股狠狠撞在簡嘉的手掌上,發出極清脆的響聲。
  臀肉下陷又頑強地彈起,留下一個緋紅的掌印。謝亦還微微地往前彈了一點,又撞在手掌上,才停下來。
  被,被打屁股了……
  或者說,他自己的屁股往人家的巴掌上撞。
  小皇兄太會折騰人了!
  謝亦脖子和面龐蔓延出一片羞紅,耳朵滾燙。
  簡嘉還沒完呢!
  手掌陷入肥嫩白腴的臀肉里,又一次後臀的猛推,謝亦又飛上天,落下來。再推,飛上天,落下來。
  啪!啪!啪!
  一下下響亮的巴掌聲傳遍城墻上下。
  臀肉變形,留下粉色的掌印,雞雞迎風招展。
  “啊……別……”
  謝亦被打得臉紅如血,修長的眉輕輕皺起來,一對清透的黑眸溢滿狼狽羞恥。嘴唇半張著吸氣,低低地呻吟。
  只要他想,這一切就會立刻結束。
  可是一看到簡嘉眼中的快意光彩,他那點本來就跟蔫吧草一樣的反對心思立刻被連根拔起。
  簡嘉這邊打得可是歡暢,看這個騙子被打得屁股一顫一顫,紅通通像個成熟的大桃子,眼睛往後看的時候還淚汪汪的,真是解氣。
  讓他滿嘴瞎話騙人!
  騙人……丞相騙過他嗎?
  謝亦被打得屁股和臉皮都火辣辣地。發現簡嘉的眸中閃過迷茫,趕緊集中精神,繼續蠱惑。
  看見丞相憤怒屈辱又戰意盎然的眼神,簡嘉心中莫名的戾氣上湧。他一把捏住丞相滾燙腫起的屁股,滿意地聽到丞相可憐地輕哼出聲,臀肉痛得一縮。
  該怎麽懲戒這個謊話精呢?
  簡嘉手里驀地出現幾片翠綠色的樹葉,大小不一,每片葉子都像楓葉形狀,葉脈卻是金銀兩色,看起來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謝亦悄悄回頭看。
  看起來跟自己送給簡嘉的那片傳訊樹葉很像啊……
  謝亦有點心虛地想。
  簡嘉把謝亦又掉了個個兒,讓他臉對著自己,屁股對著兵士。
  他擡起謝亦的下巴,冷冰冰地說:“丞相,知道這是什麽嗎?”
  謝亦的下巴眷戀地在簡嘉手上蹭了蹭,臉上卻擺出一副兇狠憤怒的模樣,身體語言與面部表情極不協調,活像精神分裂。
  好在簡嘉此時也是個夢遊一樣的狀態,居然被參商君拙劣的演技蒙騙住了。
  “呸,不知道。”謝亦的演技非常浮誇,活像是抗日神劇里面,下一秒就會就義的群眾演員。
  “雷音樹葉,聽過嗎?”簡嘉拿著一片葉子碰碰謝亦的下巴,滋一聲,一串細小的電流竄過。
  謝亦的臉更紅了,特麽的簡嘉居然弄出了雷音樹葉!這東西雖然他沒用過,但絕對是大名鼎鼎——惡名傳天下的助興道具。
  雷音樹葉自帶電流,隨音而動。貼在皮膚上沒什麽,卻能根據聲音發出不同規模的電流,聽說有個使魔被自家君王貼著玩,一下午的交響樂聽下來,那使魔連射精帶失禁,差點兒被折騰死。
  簡嘉發現大騙子那對琉璃眼眸隱隱流露恐懼,心里舒坦了。他把一片較小的樹葉貼在謝亦左邊乳頭上,樹葉立即服帖地粘在那片細嫩敏感的皮膚上,細小電流一閃,謝亦立刻呻吟出聲,那聲音似痛苦似爽快,誘人極了。
  不太妙……
  謝亦哆嗦著想,這麽弄下去,自己的演技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就會掉馬。
  又一片葉子貼上右乳,謝亦叫得蜿蜒曲折,分外銷魂。
  然後是兩片小葉子貼在腰窩。
  “啊~~啊~”屁股激烈地扭動,晃出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臀波。
  最後是下身。
  謝亦有點驚恐地看著簡嘉那著那片最大的葉子包裹住陰莖根部和兩個蛋蛋,一陣微弱的電流讓謝亦掙紮扭動,呻吟連連。這還沒完,簡嘉用最後一片小葉子包住龜頭,給謝亦的丁丁戴了個綠帽子。
  謝亦被電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看著自己這一身,哭笑不得。
  簡嘉一招手,城墻那邊的一架戰鼓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謝亦:“……”
  甜寶,要不要這麽兇殘……
  那面戰鼓比簡嘉還高,鼓面斑駁,一看就是久經沙場,想必也是……響聲震天。
  謝亦更擔心自己的演技了。
  簡嘉拿起鼓錘,默默地看了謝亦一眼。
  清冷淡漠的俊美帝王,白衣當風,衣袖翻飛,黑發飄揚,身後是一面朱紅色的大鼓,那畫面真是養眼,謝亦的演技直接掉線,緊盯著簡嘉看個不休,口水都要從眼睛里滴出來。
  直到第一次鼓錘落下。
  咚——
  “啊……”謝亦左邊乳頭滋滋電光閃爍,他打擺子一樣抽搐,身體因為扭動掙紮前後擺蕩。
  咚——
  “啊啊——”這下是兩個乳頭一起通電,謝亦覺得那兩點又痛又麻又熱又脹,眼看著薄薄的葉片底下乳頭腫起來,鼓出一個小包。
  咚咚——
  “嗚啊——”謝亦腰扭得像要斷了一樣,腰窩處兩片小小的翠葉銀色電光閃爍,那里的皮膚一陣抽搐。一種難言的酥麻,鉆心的瘙癢從那兩個小坑竄過背肌,刷過屁股,繞道胸前,集中到下面,陰莖直立,後穴翕張,好像有什麽東西就要流出來。
  咚咚咚咚——
  全身的葉子都在閃爍,陰莖被電流刺激得抽動,龜頭上的小片葉子尤其厲害,那處敏感至極的地方直接遭遇小股電流洗禮,讓謝亦瘋狂掙紮,他眼睛睜大,晶瑩透亮的黑眸蒙上一層淚水,嗓子叫不出,只擠出微弱的氣流聲,因為掙紮得太厲害,他被繩子吊著在原地打轉,麻繩擰成一股。
  簡嘉停頓片刻,謝亦好容易喘上口氣,渾身戰栗,根本止不住。他本能地尋找簡嘉的身影,直到對上那雙清冷黑眸。
  簡嘉看著他,眼中冷芒閃過,直接敲出一連串鼓點。
  秦王破陣曲。
  氣勢恢宏,沙場慘烈。
  更慘烈的是謝亦。
  密集如雨的鼓點里,他在麻繩捆縛下,在葉片電流刺激下輾轉掙紮,每一寸皮膚都在抽動,每一塊骨頭都在戰栗,難以想象的刺激沖刷過他的身體。他叫不出聲音,所有呻吟都卡在喉嚨里。
  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停下。
  但是他不願意。
  謝亦的一雙黑眸執著地朝著簡嘉的方向,咬緊牙關。好像只要看著簡嘉高興,他就什麽都能忍受。
  一曲結束,謝亦垂著頭吊在那里,好像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白玉似的身軀像被水洗過一樣,還殘留著微微的顫抖,幾片雷音樹葉能量耗盡,落在地上,股間菊穴變成艷紅色,張開了一點點,不斷溢出透明的水。
  謝亦被磋磨得有點發暈,好歹還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小心探查一下,簡嘉身上那種躁郁的情緒風暴去了一半,仍有不少殘留。
  謝亦心底苦笑,把他折騰成這樣還沒開心起來,他家甜寶還真不好哄,看來不做到底是不成了。
  跟甜寶的第一次居然是精神體交合,有點遺憾。不過以後肉體交合,那也仍舊是第一次,這麽說,他有兩個第一次,還賺了呢。
  謝亦一想,立刻精神起來,繼續加大蠱惑力度,同時演技上線。
  “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我……”謝影帝卡殼了,對著簡嘉,他怎麽也放不出狠話。
  不過他的蠱惑技能到位,簡嘉漂亮的眼睛立即戾氣湧動,鼓錘扔在一邊,抓住捆著謝亦腳踝大腿幾根繩子,把他拽到自己身前吊著,謝亦的屁股正對著簡嘉的小腹。
  他聽到衣衫解開的聲音,緊接著一根滾燙的東西已經頂上了他的臀肉。
  “唉等等……”謝亦吃了一驚,連忙輕喚。不經擴張會不會被幹死啊!
  然而下一刻,那根滾燙粗硬的東西已經破開阻礙,一寸寸插了進來。
  “唔嗯……”謝亦身子一挺,齒縫間泄出一聲呻吟,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那種可怕的陌生入侵感讓他頭皮發炸。粗大,堅硬,灼熱,頂進從來無人造訪的密處,好像臟器都被頂得移位了一樣。
  他微微地顫抖,身上出了一層汗,屁股和後背緊繃,一時間根本不能放松。
  不怎麽疼,就是脹得不行,甜寶那樣清冷美貌,宛如神仙的人,居然長了這麽有分量的一根,真是雞不可貌相。
  謝亦亂七八糟想了幾秒,才突然意識到,簡嘉,插進了他的身體,他們已經達到了兩個人能夠達到的,最親密的距離。
  他的小皇兄就在他里面,合為一體,密不可分。
  只這一個念頭,就讓他心潮澎湃,血流加速,他似乎都能聽到血液極速沖過血管的沙沙聲。心臟狂跳,每一次擠壓收縮都把無盡的熾熱興奮輸送到四肢百骸。
  謝亦哆嗦著,眼睛泛著欲望的猩紅火焰。
  哪用得著什麽雷音樹葉,只要你碰碰我,就能讓我興奮得不能自已,你要是幹我,只是插進來,就已經爽得要發瘋了。
  謝亦現在討厭死了這個姿勢,他完全碰不到簡嘉,簡嘉也只是拽著他腿上的麻繩,都沒碰他,哪怕是掐著腰操他也好啊。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簡嘉的觸摸,擁抱,親吻,可是簡嘉偏偏就不碰他。
  簡嘉看著自己的陰莖一點點沒入那紅艷艷的小洞,這個騙子菊花居然非常有彈性,一用力就撐開了,但是一點不松,緊緊箍著陰莖,有種綿密固執的貼合,好像要用腸道給陰莖做個塑型。
  這種嚴密包裹當然非常爽,簡嘉繼續往里推,大騙子流了不少水,發出咕吱咕吱的聲音,這家夥疼得背肌僵硬,屁股也繃緊了,簡嘉的插入把那兩片形狀完美的白嫩圓臀插得變形,菊花繃成了一個艷紅的肉圈兒。
  簡嘉就抓著綁住大腿和腳踝的繩子,在後面慢慢抽出,又噗嗤一聲插進去,不緊不慢地操他。
  大騙子突然激動起來,身上湧起大片紅暈,合著水潤的汗意,蒸騰起一片熱辣辣的情欲,他身上那種寧靜平和的淡香倏然間變得濃烈,就像最醇厚的烈酒,上面又點了一把火,引燃最熾烈的欲望。
  簡嘉腦子一熱,仿佛所有翻騰的郁氣全數湧上,抓住身下人柔韌的腰肢,大開大合地操弄。
  “啊啊嗚——”
  謝亦叫聲瞬間拔高,被操得渾身哆嗦,口里嗚咽不斷,他實在太想碰觸簡嘉,又忘了角色扮演,回過頭,清透的眸子可憐地汪著一泊水,顫悠悠的,輕聲祈求:“放開我,好不好?”
  這個騙子……還想騙他……
  騙子?丞相?他……不對!
  簡嘉眼神突然一凝。


第107章 快被玩壞的參商君
  謝亦呈趴伏狀,四肢離地,臉朝下,雙臂飛翔一樣被吊起來,屁股和腰被簡嘉握在手里,簡嘉腰都不用動一下,只要輕輕推推謝亦的屁股,被吊著的赤裸身體就往前擺,隨著重力又會重重撞回來,發出啪一聲。簡嘉只需站著不動,謝亦的後穴就會對準了一下下套上來。
  謝亦渾身上下都暈染了一層水濛濛的淡粉色,濃厚烏黑的長發垂落,他的聲音叫得有點啞,卻越發惑人,一聲聲充滿欲望的,或痛苦或歡愉的呻吟像妖精一樣勾魂攝魄,聽見一聲半響就能讓人渾身發熱。
  簡嘉玩夠了蕩秋千,抓住謝亦玉白的腰肢,腰胯和雙手一齊使力,加快速度操他。
  迅捷的啪啪聲連成一線。
  “啊啊——慢——嗚啊——”
  謝亦被吊著,四肢根本無處著力,被這樣猛幹,後穴像是通了電一樣酸麻,排山倒海的快感猝不及防,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滅頂而來。
  他被綁住的四肢劇烈抽動,屁股想要躲卻根本使不上力,仍舊被毫不留情地貫穿。
  簡嘉發現他要躲,更加用力地抓住他的腰,幾乎是用砸的把他的屁股拍向自己的小腹,兩片臀丘都拍扁了,小腹擠到臀溝里去。陰莖進入到極其可怕的深度。
  “嗚啊啊——甜寶——求你!別——啊——”
  謝亦受不住地嗚咽,腳指頭蜷縮起來,他感覺自己都要被頂穿了,說不定再一下簡嘉的陰莖就會從他喉嚨頂出來。他的身體痙攣,脖子仰起,烏發披散在汗濕的背部,暈紅的雙頰帶上水溶溶的濕意,琉璃似的黑眸含了滿眶淚水,顫悠悠仿佛下一刻就會滾落下來。
  他根本沒有註意到,在他叫出甜寶那一刻,四周的環境就開始變化,那些滿身冰冷的鐵甲士兵消失不見,接下來消失的是重重蒼翠的山巒,然後是冷風呼嘯的厚重城墻。
  一切都融化進虛無,只剩下白色的光暈,和激烈交合的兩人。
  簡嘉的黑眸落在身下人赤裸汗濕的身體上,那些繩子在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勒痕,屁股被拍得一片粉紅,後穴艱難地蠕動承受,把他裹得緊緊的,一副咬住就不放的架勢。
  “嗚……放……放開,好不好……甜寶……讓我……抱著你……啊……”
  這人也不知是不是被操迷糊了,哆嗦呻吟還夾著亂七八糟地嘟囔。
  簡嘉眸光一暗,再次握緊他的腰,對準某一處地方,沖撞,碾壓。
  “啊啊——輕——啊——那——”
  謝亦像通了電一樣痙攣,整個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後就劇烈顫抖起來,叫聲明顯變了調。屁股尤其抖得厲害,抽搐的腸道給簡嘉帶來無限美妙的享受。
  簡嘉就勢在那一點使勁撞了幾下,謝亦長長尖叫一聲,精液射出去老遠。
  身上的繩子瞬間消失,謝亦倒在一片軟綿綿如同棉絮一樣的東西上面,他劇烈地喘息著,四肢顫抖,眼神散亂,剛剛有些聚焦就去尋找簡嘉的身影。
  對上簡嘉清冷的黑眸,已經被幹傻的參商君完全忘記角色扮演,情不自禁對著簡嘉露出一個帶著酒窩的溫柔笑容。
  簡嘉歪著頭打量他:“爽麽?”
  謝亦汗濕潮紅的臉上一片迷蒙的微笑:“爽,爽死了,你真厲害。”
  簡嘉挺了挺腰:“可是我還沒爽到呢。”
  謝亦一怔,看到那根把他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東西果然還直挺挺立著,頗有點委屈的樣子。
  這持久力是不是有點超常……可是的確沒滿足呢……
  謝亦心里發軟,揉揉酸軟的腰,清透如水的黑眸溫柔地落在簡嘉臉上,幹脆地張開腿:“來吧,怎麽樣都行,做到你滿意,好不好?”
  那兩條修長白皙的大腿間,紅艷艷的後穴居然又縮成了一個小點,除了有一點點腫,居然像沒被開過苞一樣。彈性那是十分的超群。
  簡嘉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把他壓在身子底下,拉開腿,噗嗤插進去,開幹。
  那一腔軟肉立刻如影隨形地纏上來,裹得密不透風。
  謝亦如願以償地抱住簡嘉,只覺一輪冷月落入懷中,清新冷凝的氣息抱滿懷,他激動得渾身顫抖,只是一個擁抱,剛射完的陰莖又立起來。
  謝亦抱著簡嘉的肩膀,簡嘉覺得不好使力,抗議地拍了他屁股一下。
  謝亦立刻放開,卻還戀戀不舍地摸索簡嘉的胳膊,眼里都是簡嘉帶著薄紅的俊美容顏,那一向清冷的眼眸欲火升騰,就像遠離俗世的神仙沾染上了十丈軟紅塵,他心里火燒火燎,一時間恨不得把簡嘉吞到肚子里。
  簡嘉這回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謝亦完全忘記掩飾的貪婪目光,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被狐貍盯上的肥白兔子。
  豈有此理!
  下面用力一頂,這狐貍嗚咽一聲,眼神立刻散了,光華通透的黑眸水靈靈地落在簡嘉臉上,透著兩分有些可愛的呆蠢。
  這還差不多。
  簡嘉一邊插他,一邊註意到不斷在眼前晃蕩的兩個艷紅的乳頭。
  謝亦的膚色本來就白,這兩個乳頭顏色分外鮮艷,看起來就更惹眼,尤其是被雷音葉弄得腫起來像個花生米。
  簡嘉低頭輕輕添了一下,上面傳來謝亦響亮的抽氣聲。
  胸前的肌肉也一陣顫動。簡嘉覺得好玩了,就又舔一下。
  這下謝亦整個上半身都彈動起來。
  被電過的乳頭敏感異常,空氣流過都覺得刺癢,這兩下弄得謝亦頭發根像刺猬一樣炸起來,眼看著簡嘉明亮的眼眸擡起一點,泛起一個悠悠亮的光弧,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對著他的乳頭過去,謝亦急促地呼吸,胸口劇烈起伏,碰到的那一刻,仿佛電擊又似針刺,麻癢戰栗席卷全身,簡嘉舌尖舔過薄薄的紅色乳暈,好似逗弄一般把那塊皮肉吸進口中。
  “啊啊——”謝亦身軀活魚似的上下顛簸,胸前那塊好像被放大成一個占據他全部知覺的巨大快感源泉,那里的每一絲碰觸都好像放在顯微鏡下面,纖毫畢現,刺激至極。
  謝亦溺水一般抓著簡嘉的胳膊,身體抽搐痙攣,居然被簡嘉玩乳頭玩射了。
  謝亦身上那種特殊的香氣變得更加濃郁,讓人血脈賁張。
  “嗯……”
  簡嘉被他激烈抽搐的後穴夾得低哼一聲,有些不滿地繼續咬住他的小乳頭,使勁舔咬了幾下,榨出幾聲帶著泣音的呻吟和可憐的戰栗。
  簡嘉握住他的屁股,用力揉搓那白玉一樣柔潤豐滿的兩團,在股縫間進出。
  “嗚……”高潮過的後穴特別難以承受,謝亦難耐地搖頭,雙手卻不停地撫摸簡嘉的頭發,發尾,脖頸,背脊,動作輕柔,那種喜愛珍惜簡直不能更明顯。簡嘉被他摸得挺舒服,下意識在他胸口蹭了一下,謝亦就微笑出酒窩,像撿了寶一樣。
  簡嘉把謝亦的腿擡起來,壓到他的頭兩邊,他的身體分外柔韌,輕輕松松就彎折上去,這下子他能清楚地看見,簡嘉是怎麽插到他里面的。
  幹凈漂亮得粗大陰莖毫無阻礙地插進艷紅的穴口,擠出一些帶著白沫的液體。
  雖然是精神體,但是一切反應都是比照肉體,分毫不差。
  他被簡嘉幹得冒水。
  謝亦臉上紅透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
  硬熱的東西一下下嵌在他的身體里,謝亦覺得一分一毫都契合無比。
  他努力把腿張得更開,想要更深地擁有簡嘉,感覺胸口像是有個黑洞,怎麽樣也填不滿,怎麽樣都想要更多。
  “啊……抱……抱我一下……好不好?”謝亦滿面紅暈,盯著簡嘉,眼里的渴望都要溢出來。
  簡嘉額角帶上幾點晶瑩的汗珠,眼眸中都是深沈的欲火,還有僅剩的一點點郁氣,他看了謝亦一眼。
  謝亦的眼神像是馬上要餓死一樣。
  簡嘉放下他的腿,摟住他的肩膀,謝亦立刻狂喜地纏上來,後穴更是激動得直抽抽。
  “甜寶,我怎麽能這麽喜歡你呢,怎麽可能這麽喜歡!”謝亦在簡嘉耳邊低語。
  簡嘉被他膩得不行的稱呼叫得一哆嗦,立刻展開還擊:“丞相,在敵人身下承歡的感覺怎麽樣?”
  謝亦:“……”
  謝亦發著高熱的腦子一驚,他好像忘記了什麽……
  簡嘉:“丞相?”
  謝亦:“……”
  啊啊啊——被甜寶迷得暈頭轉向完全忘了角色扮演掉馬很久了現在撿起來還來不來得及?
  謝亦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那個……你……”
  簡嘉的眼神帶上一抹兇厲征服,下身使勁一捅。
  “嗚……”謝亦後穴已經被操得抽搐不斷,泥濘不堪,輕輕一個動作就刺激得不行,G點稍稍一碰就腰身酥麻,電流肆虐。簡嘉這一下子頂上去,他眼前都一陣發黑,冒出幾顆流竄的金星。
  “說,被敵人壓在身下操的感覺怎麽樣?”簡嘉壓著他一邊幹,一邊逼問。
  “啊……嗚……我……我……”
  謝亦渾身哆嗦,爽得受不住,腦子里暈乎乎地想,他的馬甲,到底掉沒掉下來?
  無奈一遇上簡嘉,參商君智商明顯蒸發,留下來的幾個也拼命向簡嘉靠攏。
  “說呀,有什麽感覺?”他的甜寶還在那不依不饒的逼問呢。
  “嗚……我……我服了……你饒了我吧……”謝亦喘著氣,紅著眼睛輕聲說,繼續扮演慘遭蹂躪,被操服了的敵國丞相。
  可是那水漾漾的黑眸,半張的嘴唇,微微蹙起的長眉,緋紅的俊臉,顫抖的身體……怎麽看都是在勾人繼續幹他。
  簡嘉當然不會跟他客氣,他還沒幹爽呢,掰開兩條大腿,繼續努力。
  “啊啊……我……都服了……你……怎麽還……”謝亦努力支撐著表演,結果沒幾秒種,眼睛又開始盯著簡嘉,手臂也不知不覺又纏上去,再次忘記臺詞,只剩下銷魂蝕骨的嗚咽呻吟。
  “啊啊——皇兄!甜寶!啊啊——”
  謝亦大腿根處的白膩皮肉一陣抽搐,小腹一抽一緊,眼看又要射出來,卻被簡嘉按住馬眼。
  “嗚……求你……甜寶……求你……放開……”
  謝亦眼角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他睜大通紅的眼睛,就一直看著簡嘉,好像恨不得多長幾個眼睛,兩個都不夠他使的,雙手更是摟的死緊。
  簡嘉又用力幾下,舒服地射在謝亦身體里,才放開他。
  謝亦抽搐著射出來。兩人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簡嘉的精神體驀然間光芒閃爍,氣息迅速增強,與謝亦的精神體交合讓他基因再次解鎖,達到第五層。精神力和身體素質至少翻了一倍。
  謝亦唇邊帶著有些欣慰的笑意,抱著簡嘉,輕柔地撫摸他的背脊,沒忍住又在有些汗濕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覺得怎麽稀罕都不夠。
  “參商君,抱夠了嗎?”簡嘉靜靜道。
  謝亦心里有了準備,也不驚訝,又摸摸他的頭發,聲音溫柔:“你都好了吧?”
  簡嘉頓了一下,點頭。
  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麽,自己之前的情況糟糕,如果不是謝亦,他真有可能重傷不治。
  可是這個家夥……
  兩人都到了這個地步,簡嘉也不願再繞圈,直接問:“小蔥,你有沒有騙過我?”
  謝亦一僵,轉頭躲開簡嘉的目光:“沒有,我怎麽會騙你。”
  簡嘉把他的頭扳回來:“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有沒有跟我說過謊?”
  謝亦對上簡嘉的眸子,又控制不住地黏上轉不開,他咽了口口水,勉強鎮定道:“沒有,我都聽你的,永遠不會對你不好。”
  簡嘉從他身上起來,下面抽出,一股精液從謝亦後穴溢出來。
  “別……”謝亦顧不得其他,連忙抓住簡嘉的手,仰頭問:“你想知道什麽,你問,我都說。”
  簡嘉低頭看他,謝亦原本緋紅的面頰都有些變色,眼中是毫無掩飾的緊張。
  簡嘉:“為什麽我一踏出補給點安全區,久冽冰雲就找上了我?”
  謝亦面上一白,神色間都是後悔,內疚和恐懼。
  他閉了閉眼睛,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我給你那片通訊樹葉……你出了安全區,只要身邊沒有使魔陪伴,就會立刻招來久冽冰雲。”
  簡嘉:“為了分開我和林灼蕖?為了讓我陷入危機好趁機救我的命刷好感度?”
  謝亦臉色更白:“……是。”
  簡嘉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精神體消失無蹤,離開了謝亦的精神世界。
  謝亦深深吐出口氣,立刻緊跟著消失不見。


第108章 賠禮道歉
  冰屋里面,還未燃盡的火堆間或啪地爆起一個火星,幾個奄奄一息的小火苗掙紮著發出稀薄的微光。
  簡嘉披衣而起,一對眼眸仍舊沒有焦距,烏沈沈不見光亮。
  他急促地呼吸,手慢慢撫上額頭,之前因為企鵝慘死引起的精神力暴動,雖然在謝亦身上發泄了一大半兒,仍有余波。
  他勉強抽出一絲精神力往冰屋外面一探,企鵝的屍體已經沒影子了,地上一片白茫茫,不見一絲血跡,好像之前所見一切,只是個噩夢。
  身旁的謝亦此時也坐起來,立刻拿出一瓶看起來就貴的讓人腎疼的稀有藥劑,小心地送到簡嘉唇邊,餵他喝下去。
  他握住簡嘉的手,與他額頭相抵。
  謝亦低沈平靜的聲音傳進簡嘉耳中:“我把它們好好安葬了,什麽都不要想,放松,跟著我,沒事的。”
  一股精純柔和的精神力引導著簡嘉,慢慢消弭心中最後一絲不穩定的戾氣。
  簡嘉的神情終於重新變得寧靜。謝亦才放下心,摸摸簡嘉的發尾,輕聲道:“這幾天千萬記得控制情緒,不能再激動了。你的精神力和原始力量居然彼此結合,成了那個樣子。雖然看起來是好事,但是抽取了太多本源精神力,你的身體承受不住,自動封閉了視覺。等以後恢複了,就會好起來。”
  謝亦的聲音充滿如釋重負的輕松,他真的怕簡嘉的眼睛有什麽不可逆的損傷,如果真是那樣,他真是死一百回也難贖罪。
  謝亦提到的原始力量,就是墨藍珠的力量,也就是阿爾法口中的法則源能。
  簡嘉默然無語,他不知道怎麽應對這個撒謊騙他算計他,又豁出一切救他照顧他的家夥。
  “對不起,甜寶,真對不起。”謝亦跪在地鋪上,握著簡嘉的手,看著那雙無神的黑眸,心疼得厲害。
  “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你不會輕易離開補給點,如果你不離開,等我回來,就算久冽冰雲纏上你,我也能護著你不受傷。”謝亦的聲音發顫,滿是後悔,“我留下的人根本沒來得及幫忙。你的眼睛……”
  他似乎難受得不行,有點兒說不下去。
  簡嘉都要被他氣笑了:“參商君,合著您後悔的不是算計我,不是對我說謊,是算計的不夠精確,沒達到您的預定目標,是不是?”
  謝亦身上抖了一下,默然片刻,居然回答:“是。無論如何算計,都不應該傷到你。”
  簡嘉一把甩開他的手。
  “別,你別生氣,千萬別動怒。”謝亦生怕簡嘉情緒激動,趕緊放柔聲音,“我錯了,真錯了。可是,不把你和林灼蕖分開,你哪看得見我。幹脆就把我當個陌生人,話都不多說一句。”
  簡嘉冷冷道:“嗯,對,這還怪我了。”
  謝亦急聲道:“不是!都是我不對。”
  “但是,簡嘉,”他的聲音低沈下來,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執拗,“如果是為了你,我什麽都會幹的,騙也好,算計也好,用人命填也好,我什麽都幹得出來,沒有底線。”
  簡嘉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威脅我?”
  謝亦搖頭:“不是威脅,我怎麽敢?只是讓你知道我的心思,你早就看出來了,對不對?”
  簡嘉:“……”
  謝亦聲音溫柔得像一團棉絮:“你別生氣,除了讓我滾,我什麽都聽你的。你不高興,怎麽罰我都行。”
  這是活生生一大塊狗皮膏藥就這麽熱騰騰呼上來,撕都撕不掉,還特麽振振有詞。
  簡嘉根本不想搭理他,默然不語,無神的黑眸仿佛閃著冷幽幽的光。
  謝亦突然就慌張起來,他的確能一直賴在簡嘉身邊不走,可是簡嘉不理他,把他當成空氣,他根本受不了。
  “我……我以後除非必要,絕不騙你,好不好?”
  好像下了老大的決心,謝亦才擠出一句,聲音焦灼,又盛滿哀求。
  簡嘉簡直哭笑不得,神特麽“除非必要”,真是驚人的巨大讓步呢。
  “您用不著這麽委屈求全,我也管不著您參商君。”簡嘉不鹹不淡地說。
  “你不管我,又有誰管得著我呢……”謝亦低低地說。
  之後謝亦半晌沒說話,簡嘉就當沒這個人,他直到這時候才有力氣抽出精神力,小心的觀察自己精神世界里面閃爍光亮的墨藍色結點,看起來真像是墨藍珠。
  鼻端忽然聞到一股血腥氣。
  簡嘉立刻覺得不對,精神力探出,謝亦一身銀白色衣袍半邊都被鮮血染紅了。
  臥槽!這是被什麽給襲擊了?
  簡嘉連忙站起身,扶住謝亦,精神力掃描他的周身。
  簡嘉:“……”
  哪有什麽敵襲,這家夥手中遊出一縷銀白色的鋒銳絲線,正一點點切割自己的皮膚,在那自己把自己千刀萬剮呢。右邊一半身體都血乎乎的。
  “惹你生氣,就要受罰。”謝亦聲音平靜,好像被割的鮮血淋漓的不是他。但是身上的戰栗卻顯示出他有多疼。
  那刺目的鮮血讓簡嘉想起倒在血泊里死無全屍的帝企鵝。
  簡嘉:“滾。”
  謝亦驚惶:“甜寶……”
  簡嘉:“滾出去。”
  簡嘉的話語里面帶上真言的力量。
  謝亦等級雖高,但畢竟還是使魔,又對簡嘉上心得要命,自然無法抵抗,不由自主退出了冰屋。
  遠處守著的望舒和羲和見狀可嚇壞了,他家主上居然帶著半身子血跡從冰屋出來了!
  難不成那小君王不從,被主上給那個啥了?
  “主上,你不會把人給……先奸後殺了吧?”望舒嘴快地蹦出一句。
  謝亦眸子倏地擡起來,冰冷地落在望舒臉上,像兩口能把人活生生凍斃的寒洞,一字一頓道:“是我犯錯,被趕出來。”
  望舒差點直接被凍成冰碴,他二話沒說,立刻跪下來,左右開弓,猛扇自己耳光,幾下嘴角就流出鮮血。
  羲和一個字都不敢說,他家主上平日雖然溫和,可是一旦動怒,血流漂櫓,伏屍百萬也不少見。
  謝亦就那麽看著望舒抽了百來下,帥小夥兒變成個紫豬頭才說了個停字。
  “別讓我再聽到一句說他不好的話,知道嗎?”謝亦聲音輕柔,望舒卻汗流浹背,叩首道:“屬下再不敢妄言。”
  謝亦就那麽站著,臉上笑容不在,像是一張繃緊的弓,盯著跪在地上的望舒,不知在想什麽,眼神越來越陰沈焦灼。
  望舒嚇得要窒息,他靈機一動,掏出一張簡嘉的巨幅照片,頂在頭上,哆嗦道:“主上,您讓放大的照片取回來了。”
  那是一張明顯是偷拍的照片,簡嘉單手撐著頭坐在書桌邊上,懶散地翻看一本書,神情寧謐,兩條眉毛和挺直的鼻子構成極美的線條,陽光落在他身上,清淡寫意地給他鍍了個光邊。
  謝亦眼神瞬間就變了,他接過照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那眼神軟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把那照片看壞了似的。
  將照片小心地收進儲物空間,謝亦撣了撣衣袖,血跡消失,身上從里到外幹幹凈凈,又是一塵不染的俊秀公子。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朝冰屋走過去。
  “主人,你……簡嘉大人……”羲和忍不住提醒,您剛被攆出來,是不是得識相點,起碼等人家氣消了再過去啊。
  “傻等有什麽用?”謝亦步履從容,“只知道等著,這輩子也別想碰到他一根指頭。”
  嘴里說的十分篤定,到了冰屋門口,謝亦還真不敢就這麽闖進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個倒黴催的通訊樹葉還在簡嘉那兒。
  是的,就是那個招來久冽冰雲的傳訊葉子。
  雖然有點其他不可告人的功能,但是真能傳訊啊。
  簡嘉被謝亦幾句“實話”頂的頭又有點疼,深呼吸片刻才再次平靜下來。
  安靜一沒會兒,一片樹葉自己從儲物空間扭噠著蹦出來,翠綠翠綠的,還帶著銀色葉脈。
  簡嘉有所察覺,微微皺眉。
  葉子說話了,正是謝亦溫柔動聽的聲音,極其舒緩,讓人心思寧靜。
  “甜寶,你別激動。慢慢聽我說幾句話。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你想怎麽罰我都行,我就在外面等著,你隨時都可以把我叫進去收拾。”
  “我不該血淋淋讓你難受,你來懲罰我,好不好?以後我的身體就是你的,你怎麽擺布都行,我自己絕不動手。”
  “你還沒真正上過我呢,這個身體沒人碰過,就等著你開苞。現在就能狠狠操一頓,你喜歡……當著人幹我……也行。只要你能出氣,怎麽都行。”
  “你……讓我進去好不好?看不見你,我特別擔心,求你了,別這麽冷著我。”
  那片葉子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可能是謝亦聲音太好聽,語氣太過寧靜柔軟,像催眠曲一樣,讓簡嘉心神平靜,居然有點昏昏欲睡。
  他幹脆躺下來,在謝亦的絮語中,罕見地酣然入睡。
  等簡嘉睡熟了,謝亦才停下來,無聲無息地進了冰屋,磅礴的精神力在冰屋外設下屏障,再沒有力量能夠打斷他家小皇兄的安眠。
  謝亦盤腿坐下,就這麽看著簡嘉寧靜的睡容,拼命克制自己碰觸他的沖動。
  他不僅想要碰觸簡嘉,他還想要簡嘉撫摸他,抱緊他,親吻他,貫穿他。
  緊緊貼合,親密無間。
  每一寸皮膚仿佛都饑渴難耐,心口的黑洞仿佛永遠都填不滿。
  但是他不能再魯莽行事。
  有的人,能夠遇見都是運氣。
  雖然他自幼親緣淺薄,一生孤苦伶仃,他也不甚在意。偏偏遇到簡嘉,簡直就像著魔一樣紮根到了他的心窩子里,他一輩子的所有執念好像都有了著落。
  他要的,當然不是露水姻緣 擦肩而過。
  他要的是能摟在懷里好好珍藏的月亮。
  再不能讓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
  簡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感覺很久沒有睡得這麽香甜了。
  每次睡夢中要驚醒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溫柔如水的沈靜力量讓他平靜下來,繼續安眠。
  清醒的一刻,他就感覺到身邊有人,氣息太熟悉了,不就是一夜沒睡,一直在哄他睡覺的催眠利器,參商君大人嘛。
  簡嘉難得睡了個好覺,蒼白的面頰帶上了一絲淡粉,無神的黑眸也水亮亮的,長睫毛卷翹,發絲睡歪了兩根,看上去沒有了不近人情的冰冷,反而多了一分讓人心底發軟的稚氣。
  謝亦哪里抵抗得了簡嘉這個樣子,要不是毅力驚人,都要尖叫著撲上去抱住揉搓了。
  不過他現在還有罪狀在身,一絲一毫不敢放肆,哪怕忍耐得渾身僵硬,也不敢伸一指頭。
  簡嘉覺得自己頭也不疼了,渾身輕松,除了還是瞎,其他癥狀完全消失,心情頗好,看謝亦也不那麽鬧心了,何況這家夥是多好的安眠藥啊,強效,免費,無副作用。
  精神力也恢複大半,當做眼睛視物一點問題沒有。
  簡博士精力恢複了,就意味著有人要倒大黴。
  謝亦敢算計他,以為就這麽算了?
  精神力一掃,簡嘉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第109章 打死也不能說的秘密
  簡嘉一回頭,就見謝亦正端端正正地跪著,頭低下來,只能看到烏黑的長發緞子一樣發光,上面壓著一頂精致非常的銀色頭冠。
  然而全身卻是完全赤裸,一絲不掛的。
  通體如白玉潤澤,卻完全不顯文弱,身上一層線條流暢優美的肌肉,雖然跪著,姿勢卻非常好看。
  後背上還背著幾根支楞巴翹的帶刺樹枝,搭到飽滿圓潤的屁股上面,輕輕刺出幾個紅色的小點。
  膝蓋地下是一塊原木色的,質樸的,嶄新的……搓衣板。
  肢體語言是完完全全地在表示——我錯了,求懲罰。
  旁邊還擺著方便面,雞蛋,鍵盤,遙控器等備用物品。
  簡嘉覺著牙疼。
  謝亦低著頭,特別老實,輕聲說:“甜寶,你要是還生氣,就抽我吧,狠抽。”
  簡嘉幹脆當沒看見,反正他瞎,直接問:“你之前找到林灼蕖了嗎?”
  謝亦肩膀一垮,跟他在一起,也忘不掉那個炸毛小子麽?
  他還是乖乖回答:“你放心,我把他留在安全區了。套了個小籠子,他出不來,不會有危險。”
  簡嘉搖頭:“你困不住他,他一定會想法子自己出來。”
  林灼蕖是簡嘉的使魔,簡嘉可以感應到他的狀態。之前一直都沒什麽,只是就在剛剛 林灼蕖突然解鎖基因,成為五層使魔,簡嘉才問一句。
  謝亦有些不以為然,林灼蕖再怎麽天賦異稟,也只是個四層的使魔,想要突破他的封鎖,哪有那麽容易?
  他也不反駁,只是帶著搓板往前跪了一點,拉住簡嘉的手,按在他的赤裸的胸口,如同暖玉般光滑細膩的皮膚下,是一顆有力搏動的心臟。
  心臟每一下跳動,都在產生更多的法則源能,輸送到身體每個部分。
  “甜寶,我們是一樣的。我註定屬於你。”謝亦琉璃一樣通透明凈的眼眸落在簡嘉臉上,聲音溫和平靜,像在闡明天經地義的至理。
  簡嘉:“你的心臟生來就這樣?”
  謝亦搖頭:“是進入極樂伊甸之後才變化的。”
  謝亦出身華裔移民家庭,父母都是精英知識分子,削尖了腦袋想要擠入美國上流社會,每天忙於工作,對待子女非常冷漠。謝亦看著溫和,其實也相當冷情,只對唯一的弟弟有些感情。
  謝亦大學畢業旅行,弟弟死活非要跟著,結果兩人一起被卷進了極樂伊甸。
  他們都成了使魔。謝亦對那些君王是半只眼睛都看不上,堅決不肯認主。他的弟弟雖然非常恐懼,但是個性堅韌,就緊跟著謝亦,兩人居然就那麽磕磕絆絆地活下來。
  直到某天,兩個無依無靠的小使魔被人抓去取樂。
  抓他們的並不是人類神眷者,而是一種非人的怪物。他們自稱扶禾族。扶禾族天生沒有實體,只是一個白色的影子,卻可以附身到任何東西上面。可以是動物,可以是死物,甚至可以附身屍體,像人類一樣進行各種活動。
  他們就像是極樂伊甸的主人,高高在上的神祇,欣賞著神眷者種種掙紮拼搏,生離死別。看著神眷者為了獲得更多一點神明的眷顧,卑躬屈膝,醜態百出,並以此為樂。
  他們抓了謝亦兄弟兩個,不過是閑來無事,找個樂子而已。
  他們兄弟倆都是容貌絕俗的美男子,那些怪物自然想要好好享受,沒急著動他們,只是逗寵物一樣戲耍。
  弟弟自幼把優秀的大哥當偶像一樣崇拜,為了護住大哥,處處搶先出頭,備受欺負。
  謝亦卻清楚地知道,他們根本跑不了,那些怪物只不過想要一步步逼迫他們,玩得更爽罷了。
  謝亦靠著天賦能力,行險一搏,蠱惑了其中一個怪物,到了他們一處嚴防死守的禁地,在那里,他發現了一顆小山一樣巨大的心臟。
  那些怪物看著心臟的目光貪婪又恐懼,卻根本不敢靠近,而謝亦希望找到脫困的契機,偷偷潛過去的時候,那顆心臟突然轟然作響,迅速變小,沖進他的胸口,與他的心臟合為一體,一種全新的力量在他體內流動,正是法則源能。
  這過程略熟悉,簡嘉心想,這不就跟余方夏獲得石雞一樣麽。
  法則源能,似乎是扶禾族的克星。
  謝亦擁有了法則源能,那些怪物拿他毫無辦法,只能避退,等他殺回去的時候,弟弟已經被那些怪物虐殺,死無全屍。
  謝亦就此與扶禾族結成死仇,那些怪物對他的法則源能十分恐懼,想盡辦法要弄死他。
  “這種原始力量非常強大,但也好像是一種詛咒,我每隔幾年必須進行一次失憶輪回,那些怪物沒辦法直接殺死我,就用各種方法想要把我逼得精神崩潰,上次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放棄了。”謝亦的眸光落在簡嘉臉上,溫柔專註得嚇人。
  簡嘉想起激情王座世界里,出現在聖蒼山頂的那幾個白影,問道:“那些怪物是極樂伊甸的主人?”
  謝亦搖頭,嗤笑道:“不過是一群寄生蟲而已。他們依托極樂伊甸生存,憑借天賦掌握了一部分運行規則,但是根本掌控不了整個系統。”
  謝亦挪動了一下身體,顯然膝蓋跪得有點受不了。他也不求饒,只是繼續輕聲給簡嘉講述來龍去脈。
  “你身上的那串珠子與我的心臟出自同源。我們的存在,對於扶禾族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像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而且那些怪物已經察覺你的存在,不然以你的等級,不可能參加冰火戰歌這種高級任務。他們很可能是想要借機除掉你。”謝亦神色帶上一絲凝重,不過又眉眼一彎,笑得意態安然:“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在,他們絕對傷不了你。”
  簡嘉:“還有別人擁有法則源能麽?就是你說的原始力量。”
  謝亦道:“極樂伊甸里面應該是沒了,現實世界……有一個奧德里奇莊園似乎有些奇怪。”
  簡嘉:“莊園主阿爾法·斯賓塞也有法則源能。”
  謝亦:“……”
  這麽確定,難道,那個莊園主也跟他家甜寶有交集?
  不行,有他在,以後那些長得好看的,都別想再靠近他家甜寶一步,在遇到之前就都趕一邊去。
  參商君暗自下定了持之以恒,篤行終生的決心。
  簡嘉心想,謝亦,余方夏,阿爾法,還有自己,大概就是擁有法則源能的幾個人。他們三個都是身體的一部分與法則源能承載物融合,自己卻是有一串墨藍珠,腦袋里面精神力結點又長成了墨藍珠的樣子,這里面,應該還有秘密。
  隨著腦中精神力結點的凝實,簡嘉發現自己對於極樂伊甸的本質產生了某種難以具體說出的明悟。
  “他們手里也有一樣對付原始……對付法則源能的利器,”謝亦隨著簡嘉改了叫法,“是一種兇獸,叫做荊猬。”
  “這種兇獸外形非常像刺猬。它的力量像無數細針一樣,可以穿透法則源能對於精神力造成巨大傷害。”謝亦擔心地望著簡嘉,“前幾天傷到你的就是荊猬,那兩只企鵝也是……你現在,好些了嗎?”
  簡嘉:“是那些扶禾族放出的荊猬?專門來對付我?”
  謝亦沒忍住輕輕碰了一下簡嘉的手,輕聲道:“是對付我們兩個。我當時去殺另一只荊猬,沒想到他們居然下了血本,一下子帶來兩只……對不起,讓你受傷,都怪我……”
  他忍不住握緊簡嘉的手。
  “跟你有什麽關系?又不是你傷的我。”簡嘉抽回手。
  “沒護住你,就是我錯。”謝亦一字一頓地道。
  簡嘉搖頭:“我又不是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子,你用不著想這麽多。”
  謝亦道:“沒辦法不想,想一想就恨不得再給自己幾刀。但是我聽你的,由你來罰,你覺得不生氣了,我就不想了。”
  簡嘉:“……”
  這兩個是一回事嗎?在這混淆錯誤性質呢?
  “甜寶,”謝亦小心翼翼地說,“罰跪這麽久,夠了嗎?我撤掉了身上的能力,現在就是普通人體質,膝蓋……要裂了。”
  簡嘉不鹹不淡地說:“你覺得夠了就夠了唄。”
  謝亦:“……我還是繼續跪著吧。”
  簡嘉:“問你個問題。”
  謝亦立刻精神一振:“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都告訴你。”
  簡嘉:“你大學畢業進的極樂伊甸,混到現在這個層次,也很多年了吧?”
  謝亦點頭:“是,基本上大事我都清楚,任務也做過不少,你想知道什麽,隨便問。”
  簡嘉:“你到底多大歲數了?”
  謝亦:“……”
  啥!!!!甜寶為什麽要問這個!!!是覺得他老嗎??!!
  他進了極樂伊甸,樣子就沒變過,不可能顯老啊!
  謝亦恨不得掏出鏡子來照一下,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間長了魚尾紋,老人斑。
  簡嘉看謝亦那張俊秀溫雅,翩翩少年一樣的臉上泛起紅暈,眼神躲閃,白玉似的身體也有些打顫,心頭更是狐疑,自己不會從精神上幹了個老爺爺吧?
  簡嘉:“你到底幾歲?到七十沒?”
  不能怪他想得太老,葉恒那義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快七十歲的老頭子,看起來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帥小夥兒。
  “沒有!!!”謝亦嗆著叫出來,那好聽的聲音都有些劈叉,“哪有那麽老?”
  簡嘉:“說,多大了?”
  謝亦不吱聲。
  簡嘉:“不是爺爺輩,是叔叔輩?”
  謝亦立刻反駁:“不是!”
  簡嘉:“算起來也不是哥哥那一輩,你特麽到底多大?”
  謝亦裝死。
  無論簡嘉怎麽問,謝亦就是打死也不說,假裝自己是一堆青春永駐的蜂窩煤。
  後來簡嘉回現實世界調查,居然連根毛線都沒查到,好像根本沒有謝亦這個人——估計是被奸滑的老東西提前處理了。
  所以謝亦到底幾歲,那是個永恒的秘密。
  眼下謝亦對著簡嘉那雙漂亮的無神眼眸,拒絕得越來越困難。心下覺得,說不定自己一下子被迷暈就把真實年齡說出來了,幹脆掏出大殺器——一個上面布滿不同顏色按鍵的板子。
  簡嘉:“這是什麽?”
  謝亦微笑:“罰跪神器。”
  簡嘉:“你跪著那個不就是罰跪神器麽?”
  謝亦:“這可是高科技產品,你看,要搭配這個東西一塊兒用。”
  他又拿出一紅一藍兩個猙獰的粗大按摩棒,詳細解說:“藍的這個可以設定溫度和電流強度,我跪在這上面,後面插著這個藍的,只要跪下的力道與你規定的不一樣,不管是輕還是重,後面就會被電擊,或者冰凍。這個紅的更有意思,跪得力道不對,就會膨脹,能脹到胳膊那麽粗。”
  簡嘉看著謝亦微笑出酒窩的臉,實在有些無語,這人是在向他解說怎麽折騰他自己是吧?怎麽就能說得一臉“這很好玩你來玩我吧”的樣子。
  簡嘉忍不住道:“那要是把兩根都插進去呢?”
  謝亦臉上微笑僵了一下,之後眼神溫柔又有些無奈:“我不知道,如果你想,就試試吧。”
  簡嘉:“你是真不怕死啊。”
  謝亦:“死不了,我等級高,禁折騰著呢,只要你想玩,我就陪你。”
  簡嘉:“……”
  這真是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就在簡嘉和謝亦討論罰跪神器的時候,林灼蕖踏上了這一片被謝亦強行整合在一起的冰原。
  他腳步略顯蹣跚,遍體鱗傷,眼神卻灼烈如火,緊緊望向簡嘉所在那那個方向。


第110章 悔恨求和的林灼蕖
  謝亦撐著地面,費勁兒地從搓衣板上站起來——他的確是在用毫無力量的凡人肉體受罰,膝蓋上都是恐怖的一楞一楞紫紅色傷痕,這位還要踉踉蹌蹌地往那個“罰跪神器”上面跪,簡嘉簡直沒眼看,這苦肉計使得太明目張膽了。
  “差不多得了,”簡嘉扶住眼瞅就要光不出溜摔在地上的參商君大人,“再演我就真讓你跪到虛脫。”
  謝亦被簡嘉扶住,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意,琉璃似的眸子光華流轉,心滿意足。他反握住簡嘉的手:“不是演,我若不跪,你怎麽會這麽快消氣。”
  簡嘉:“誰說我消氣了?”
  謝亦笑得一臉縱容:“是,你沒消氣,我繼續跟著你,天天給你賠罪,好不好?”
  簡嘉:“……”
  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莫名讓人不爽。
  陡然間,神秘龐大的精神波動再一次襲來。
  荊猬又開始攻擊了。
  謝亦眼尾劃過一道鋒銳的利芒,身上銀色光芒一閃,傷痕全數消失,一襲銀白衣袍重新出現。
  他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冰屋外面,精神力夾雜浩如煙海的法則源能,直接迎上。
  “甜寶,不要出來,你現在狀況還不穩定,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謝亦聲音鎮定而堅決。
  簡嘉沒有妄動,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也不願貿然出去拖謝亦的後腿。
  他探出一縷精神力和一縷法則源能,細細感應謝亦對付荊猬的方式,資深學霸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學習。
  謝亦唇角微彎,眼眸如同清透明亮的水晶一樣,廣袖飄飛,墨發飛揚,荊猬的力量被嚴嚴實實地堵住,不得寸進,反而被壓制得一點點後退。
  那邊似乎有些急了,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周圍無數異響傳來,成千上萬體型龐大,面容猙獰的冰原異獸咆哮著撲過來。
  這些異獸都不是普通的野獸,簡嘉和林灼蕖遇上了,要逃走是沒問題,但是要殺幾只,都要費些功夫,何況現在有這麽多。
  謝亦臉上是春風化雨般的微笑,可是他眼眸所過之處,凡是跟他對視的異獸全部頭顱爆裂而亡。一時間屍橫遍野,白色的冰原都被血染紅了。
  那些異獸也不傻,謝亦這樣恐怖兇殘的手段嚇得它們哀鳴著夾著尾巴後退。
  荊猬的精神力一陣咆哮,那些異獸眼睛發紅,瘋了一樣往前沖。
  簡嘉隱隱感覺到,獸群里面還有隱蔽極深的高等階神眷者,妄圖渾水摸魚。
  他剛想提醒謝亦,謝亦已經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手里出現一柄與他身形一點也不匹配的重劍。
  重劍飛上半空,化為十道劍影,瞬間穿透隱藏起來的十個神眷者,鮮血飈飛。
  其他隱藏者見了謝亦這恐怖至極的戰力,嚇得肝膽欲裂,兩股戰戰就往後逃。
  重劍再分殘影,瞬間又殺十人,慘叫呼號一片,那些人身上的護甲就像紙糊一樣脆弱。
  “參商君,饒命!我沒有惡意,只是過來探查,我不知道您在這里!”有的神眷者幹脆跪地求饒。
  謝亦溫聲笑道:“嗯,我知道了。”
  下一刻,劍影把那人劈成了兩半。
  “我家主人在這,你出現了,就該死。”謝亦語氣輕柔若人間四月天,眼瞼微微壓下,眼尾劃出利刃一樣的冰冷線條。
  遠方突然出現一道絢麗奪目的火光,一只朱紅色的大鳥在雲層間穿梭,尾羽光華璀璨,不時揮灑火焰,一道異火下去,下邊就清空一片。
  謝亦嘆口氣:“還真追過來了,這小子看來是升了級,更厲害了,真是難搞。”
  望著燦爛灼目的美麗朱鳥,謝亦思忖片刻,還是放棄了之前的打算。他家甜寶對這朵小荷花那麽上心,他可不想再因為算計,惹得簡嘉難過。
  轉眼間異獸和神眷者已經快被謝亦殺光,剩下的異獸無論如何被催逼,都不肯再上前,夾著尾巴躲避瘟神一樣哀鳴著逃命。
  荊猬憤怒地低咆一聲,力量緩慢退去,突然就消失無蹤。
  謝亦輕輕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衣冠,確保形象完美無瑕,才重新回到冰屋里。
  “那個暴躁小子來了。”謝亦有點不情不願,但還是提醒了一句。
  簡嘉卻沒回答,精神力緩緩收回。
  “你要定位荊猬的位置?別勞神了,那東西鬼得很,靠精神力追蹤根本找不到。”謝亦怕簡嘉太費神,趕緊勸阻。
  “我找到它了。”簡嘉突然道。
  “什麽?”謝亦驚訝。
  “我知道那東西躲在什麽地方,而且,我知道怎麽弄死它。”簡嘉平靜道。
  “好,你想怎麽做?”謝亦沒有一絲質疑,就算簡嘉弄錯了,他也會跟著上,反正有他在,簡嘉總不會有事。
  “過去宰了它,現在就去。”簡嘉語氣平靜,卻帶上森森寒意,殺了兩只帝企鵝,還讓他吃了那麽大苦頭,以為就這樣算了?簡博士不把它的卵蛋擠出來都對不起自己的智商。
  “你……要去哪里?”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
  黑衣黑發,面容精致俊美至極的青年慢慢踏進冰屋,一雙火焰般的眼睛緊緊黏在簡嘉臉上。
  他的面容帶著濃重的倦色,好像幾天不眠不休,身上明顯帶傷,黑色的衣服好幾處都被血液染成更深的顏色,身軀站的筆直,像一根桅桿,卻有種明顯的脆弱感,面色蒼白,嘴唇卻異樣地鮮紅,一雙發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簡嘉看,眼里面沒有一絲水意,仿佛都被焦灼燒幹了。他雙手微微地顫抖,又啞著嗓子問了一句:“不等著我,你又要去哪里?”
  簡嘉轉過身,沒有焦距的眸子對上林灼蕖。
  林灼蕖喉嚨里面發出一聲低鳴,像是痛到不行的那種叫不出來的聲音。他臉色瞬間慘白,盯著簡嘉的眼睛,嘴唇發抖,使勁喘了幾口氣,才發出聲音:“簡嘉……你真的……看不見了?”
  簡嘉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道:“沒事,以後會恢複。”
  林灼蕖緊盯著簡嘉的臉,牙關打顫,好像整個冬天都封在了鼻腔里,胸口里,骨頭里,他勉強控制著就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緒,維持還算平穩的語氣:“你……看不見……一個人……怎麽……過來的?受……受沒受……傷?”
  最後幾個字沒控制住,明顯帶上了哭腔。
  謝亦:“……”
  一個人?我這麽大個活人,你就這麽給省略了?你才是瞎的吧!
  簡嘉仍舊平靜回答:“沒事。”
  林灼蕖眼眸顫抖得厲害,覺得心里像有刀在一塊一塊地剜肉,簡嘉多久沒對他露出過這種表情了?
  平靜,清冷,漠不關心。
  久到他都快忘記簡嘉曾經這種讓他又痛恨,又不甘心的冷淡表情了。
  為什麽又變成這樣了?
  他知道是他錯了,他亂說話,他亂發脾氣,他使性子扔下簡嘉,他在簡嘉要他回來的時候還在矯情。
  他還害得簡嘉一個人面對久冽冰雲,瞎了一雙眼睛。
  他是該死。
  他知道錯了,他後悔得要死,他會好好道歉賠罪,簡嘉發脾氣也好,揍他也好,把他往死里幹也好,怎麽樣都行,但是,怎麽能又用這種表情對他?
  所有的恐懼,焦慮,傷心,悔恨全都一股腦沖上天靈蓋,林灼蕖再也控制不住,沖過去摟住簡嘉,鼻端嗅到熟悉的清冷氣息,把人又抱在懷里,一顆心才稍稍好受些,眼淚一下子崩盤一樣流下來。
  “……簡嘉……嗚……”他咬著牙,淚水流得完全沒有形象,聲音不大,卻堵得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簡嘉沒動,靜靜任他抱著,等他平靜了一些,才把他推開。林灼蕖不想放手,他恨不得把簡嘉從頭到尾都檢查一遍,看看他有沒有其他的傷,但是簡嘉堅持,林灼蕖只能放開。他淚眼婆娑地看著簡嘉,像是有什麽預感一樣,眼中充滿恐懼。
  簡嘉沒有焦距的眼中似乎有很多情緒,又似乎什麽都沒有,他對著林灼蕖,輕聲道:“對不起。”
  林灼蕖聽到簡嘉跟他道歉,心里反而越發恐懼,整顆心都吊起來,他抓住簡嘉的衣袖,用力得手上都爆出了青筋,顫聲道:“不!不!是我錯了!都是我不對!”
  簡嘉要開口,林灼蕖搶話一樣打斷他:“你先別說,聽我說,求你了。這次都是我的錯,我真知道錯了,你想怎麽罰我都行,隨便你,但是你不能……不要我。”最後三個字有點變調,林灼蕖使勁眨著眼睛把淚水憋回去,一瞬不瞬地看著簡嘉,眼中滿是繃到極點的恐懼。
  簡嘉從沒見過驕傲任性的林霸王露出這樣憂懼忐忑的表情,他無聲地嘆口氣:“之前就說過,你這性子,跟我在一起,會吃苦頭。”
  林灼蕖立刻大聲反駁:“沒有!我沒有吃苦!我……能和你在一起,我都高興死了,我……怎麽會覺得苦……”林灼蕖控制不住,眼中又浮起淚光。
  簡嘉搖頭,語氣平緩:“我有辦法,讓你離開極樂伊甸,再也不用屈居人下,當個使魔,也不用經歷這些生死搏殺。回到平靜的普通人生活,繼續做你的悠閑貴公子,好不好?”
  猶如一個驚雷劈下,林灼蕖都被震傻了。
  離開極樂伊甸,回歸普通人生活?
  真的有這麽好的事情?
  “那你呢?你也能跟我一起,變回普通人?”林灼蕖雙眼比星星還要亮。
  “我不行,我出不去,只能是你。”簡嘉搖頭。
  林灼蕖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
  “我一個人出去,”他喃喃道,“你呢?繼續在這里搏命?受傷?然後不知道哪天……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他一把抓住簡嘉的肩膀,眼中滿是驚惶:“你就這麽生氣?氣到不想要我了?”
  簡嘉輕聲道:“你要的一心一意,我給不起。我這里只有你看不上的……群P濫交。”
  林灼蕖聽得全身都在打哆嗦,他不應該那麽說,簡嘉從來不是那樣的人。他後悔得想要把舌頭嚼爛了吞下去。
  “不是,你不是,我說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要該死的一心一意,我只要你!”林灼蕖神情慌亂又痛楚,語無倫次。
  簡嘉的神情比水還淡:“我不想到最後,我們兩敗俱傷。”
  林灼蕖胸口掠過一陣窒悶的疼痛,眼睛都有點花,一種鋪天蓋地的恐懼讓他如墜冰窖。他抓得更緊,好像放了手就再也找不回來,咬著牙道:“不……兩敗俱傷?你不要我了,恐怕只有我,一個人傷的活不下去。”
  簡嘉神情變得更淡,輕聲道:“你說的對。”
  林灼蕖突像被電擊一樣感覺到了簡嘉的難過,就像之前一樣,他們一起長大,他總能在簡嘉沒有表情的時候心有靈犀一樣若有若無地感受到簡嘉的情緒。
  讓簡嘉傷心,簡直比之前所有一切加在一起還要讓他心痛百倍,林灼蕖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放開手,輕輕抱住簡嘉,哽咽道:“對不起,我又說錯了,你別傷心,我都聽你的,你……不要我,我就在旁邊等著,你什麽時候想要我了,我馬上就來。就是,別讓我等太長時間,行不行?”
  簡嘉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你……好好考慮,極樂伊甸不是你該在的地方,你應該到更好的地方驕傲肆意地活著。”
  林灼蕖擦幹淚水,突然平靜下來,只是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在沒有你的地方,我怎麽可能好好活著。”
  完全被忽略,圍觀了一場情侶吵架,並且應該為這場吵架擔負極大責任的第三者謝亦輕輕咳嗽一聲,柔聲道:“你們……差不多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喝點水,補充點水分?”謝亦意有所指地看一眼林灼蕖腫的像桃子似的眼睛。
  林灼蕖好像此時才反應過來這里戳著個謝亦。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薅住謝亦:“不就是再上一個麽?我不在乎,只要還能跟你在一起,你當著我的面上他都沒問題。你再上一百個都沒關系,只要你還要我。”
  謝亦:“……”
  這混賬小子居然拿他當求和道具!
  簡嘉看著這樣卑微祈求的林灼蕖,心里真是難受,他拉住林灼蕖,讓他放開謝亦,低聲道:“你不用這樣。”
  林灼蕖也低聲道:“就算一定要這樣,我也願意。”
  謝亦心里百味雜陳,同樣是犯錯,自己在簡嘉那里過關可比林灼蕖容易多了。
  他倒不是抽風到想讓簡嘉也刮掉他一層皮,就是覺得,簡嘉對林灼蕖的感情,要比對他深太多了。
  羨慕得他恨不得再狠狠坑林灼蕖幾回。
  但是不成了啊,簡嘉這麽上心,以後不但不能坑,八成還得照顧著這小子,省得萬一死了,惹他家甜寶傷心。
  不過沒關系,他謝亦最擅長年深日久的水磨功夫,遲早有一天,簡嘉也會在他犯錯誤的時候,不依不饒,磨掉他一層皮。
  參商君自信地想著。


第111章 刻骨銘心
  簡嘉眼睛雖然瞧不見,精神力已經恢複正常,可以駕馭飛行道具。
  他拿出個青花大碗一樣的飛行道具,端端正正坐在里面,謝亦看得眼睛隱隱冒火,好想把這一碗甜寶收起來,藏著好好品嘗。
  林灼蕖扒著碗邊,啞聲道:“你連坐在我背上……都不願意了?”
  簡嘉什麽都沒說,只是啟動大碗,慢慢升空。
  林灼蕖眉目間一片黯淡,絲毫不見平日的耀目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黑紗。
  他默默低了一會兒頭,瞬間化作紅色大鳥,振翅飛起,緊緊跟著簡嘉,片刻不離。
  謝亦早就飛上天空,按照簡嘉指出的方向在前面開路。
  參商君氣息一出現,基本上不是太腦殘的異獸和神眷者都遠遠躲開。
  簡嘉按照之前確定的坐標,一路風馳電掣地飛過去,面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著幾分厲色。
  冰瀾空間面積不小,就算他們一路飛馳,也用了小半天才到達目的地。
  身在高空更加寒冷,簡嘉就穿著那件灰白色的大皮襖,面色透著一種浸染了霜色的白,一雙眼睛沒有焦距,黑沈沈的。
  謝亦和林灼蕖都拿出保暖衣物,簡嘉誰的都沒要。
  林灼蕖心疼得不行,生怕簡嘉又凍病了,可是拿簡嘉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幹著急,更加痛恨自己,連帶看一旁微微笑的謝亦更不順眼,但是他這回顯然已經吸取教訓,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一絲。
  謝亦幹脆拿出一堆火屬性攻擊消耗道具,一個接一個引燃,硬生生在簡嘉身邊營造出春天般的溫暖,這種燃燒積分取暖的行為,也只有參商君這等超級資深壕才幹得出來。
  林灼蕖當然不肯示弱,拿出幾十個火種小金屬球在大碗邊上安了一圈,火光璀璨,楞是把樸素的大碗裝飾出了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趕腳。
  簡嘉:“……”
  簡博士硬生生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面熱得有點出汗了。
  簡嘉眉頭輕輕一蹙,倆使魔就十分乖覺地停止了送溫暖競賽,他們一個馬上就要被開除,一個還沒混上名分,真是時時繃緊了皮,一點不敢做錯。
  目的坐標上是一座氣勢恢宏的龐大石質城堡,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冰雪。
  謝亦神色帶上一絲凝重,唇角卻還是滿不在乎地翹起:“甜寶,真不知道我們運氣是好還是壞,這是迷局城堡,火域霜林島的核心關卡之一,只要順利通過,就可以到達最里側空間,收取冰火源晶了。不過,這個迷局城堡變化最多,每次都不一樣,幾乎用不上之前的經驗。”
  林灼蕖聽到謝亦對簡嘉那個甜得齁得慌的稱呼,鬧心得一皺眉,卻沒說什麽。
  這時候迷局城堡還沒開啟,外面靜靜等著一群神眷者,都是高層的君王使魔。他們的站位都很有講究,一會兒城堡開啟,比別人先一步進入,當然就能搶占先機。要知道,獲得冰火源晶的數量可跟自己的小命息息相關,誰敢不上心?
  簡嘉的花邊大碗轟然落下,濺起大片雪花,眾人紛紛後退,擺好的隊形頓時亂作一團。
  有脾氣不好的立刻就罵出來,謝亦慢悠悠邁著步子在花邊大碗前面一站,所有人立刻消音。參商君小氣護短的美名遠播,震懾技能效果杠杠的。
  簡嘉面無表情地從大碗里面出來,毫不猶豫邁步走向城堡大門。
  有個君王見狀低聲道:“這小君王是不是沒來過啊,迷局城堡不到點兒根本進不去。”
  話音未落,只見那小君王輕輕一推,那看似重逾千斤的厚重石門居然一下子就開了。
  之前說話的君王:“……”
  臥槽!這石頭門也看臉還是怎麽滴?長得好看的一推就開,咱這種爹媽生的時候不怎麽走心的就區別待遇是吧!
  眼見著簡嘉三人已經進入城堡,剩下的神眷者趕緊一窩蜂往里趕,生怕進去晚了連湯都喝不到。
  簡嘉腦中精神力與法則源能結合而成的墨藍色結點一閃,迷局城堡的部分基礎法則已經了然於胸,雖說不能橫沖直撞,如履平地,但是提前開個門只是小菜一碟。
  謝亦有所察覺,琉璃似的眼眸晶亮亮望著簡嘉,語氣是由衷的欣賞喜歡:“甜寶,你真厲害,就算我有法則源能,也做不到。”
  林灼蕖心底暗罵,這老狐貍馬屁精。
  心里這麽想,行動卻也不慢,快走幾步,把簡嘉擋在身後,警惕未知的風險。
  哪知他們三人全部進入城堡之後,簡嘉的身影突然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簡嘉!”林灼蕖大叫出聲,臉色發青,眼神焦灼萬分。從大漠分開之後,他一路追尋,在大漠里幾經生死,千辛萬苦才找到簡嘉。好不容易見了面,簡嘉又存著不要他的打算,滿心的憂懼焦慮,再加上負面狀態,他勉強維持著表面上的正常舉動,心底那根弦已經繃到極限,片刻也不能容忍簡嘉離開他的視線。簡嘉這麽一消失,簡直就像戳了他的肺管子,整個人要崩斷了一樣。
  “別叫了,應該是君王使魔分開突進的模式。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簡嘉。”謝亦道。他之前利用法則源能和稀有道具,偽裝成君王完成過不少類似任務,雖然也是心里發緊,卻不像林灼蕖那麽擔憂恐懼。
  林灼蕖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居然低頭向謝亦請教:“請告訴我,應該怎麽做?”
  謝亦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我也不瞞你,每次考驗的內容都不一樣。只要答對題目,就能向城堡內部突進。而且這個任務,突進的速度越快越好。誰也不知道,在前方的君王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
  林灼蕖聽罷,只丟下一句謝謝,就大踏步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影瞬間消失。
  謝亦:“誒……你也不多打聽打聽麽……”
  謝亦搖頭,這小荷花暴躁歸暴躁,對簡嘉的心思是一點不摻假,看那樣子,命都不要,也得追上簡嘉。
  他隨即也邁步上前,身影消失,他參商君雖然已經不是毛頭小子,但是為了他家甜寶,聊發少年狂也不錯啊。
  簡嘉進入迷局城堡,只覺腳下微微一顫,眼前已經換了景致,是一條條縱橫交錯,錯綜複雜的回廊。
  這里一點不陰森,反而十分明亮,墻壁上有各種形狀,或精致或粗獷的壁燈,把回廊照得亮堂堂。墻壁上一道道四通八達的門戶,墻面還有各種文字繪畫,還有塗鴉,有些明顯是神眷者畫上去的。
  比如,一個火柴棍小人抓著頭發,旁邊一句:啊啊啊!老子大字不識幾個,要我猜燈謎,死了算了!!
  再比如,一行血紅的大字:直娘賊,爺爺從來沒念過書,居然做個任務,還要猜字謎,幹脆給爺爺一刀,還痛快點。
  看來這迷局城堡把這些神眷者折磨得不輕。
  解謎?
  簡嘉的瞎眼睛都有點發亮,這個他喜歡。
  簡博士走到一扇門戶前面就開始看題。
  石門上是一句話:“一口咬掉牛尾巴。猜一字。”
  簡嘉有點失望,太簡單了。
  說出個告字,門就直接開了。
  往後面走,一個個門戶上面的謎語有難有易,不過在博覽群書,記憶力超群的簡博士看來,都是送分題。
  一路上簡直就是推門就過,根本不帶停頓的。
  走了幾道門戶,簡教授職業病發作,覺得有必要幫忙充實一下題庫,順便拖延那些競爭者的速度。
  簡嘉:“零,咱們能把這些題目改一改嗎?”
  零:“……能倒是能,主人您現在掌握法則源能,改變一下這個迷局城堡的遊戲規則沒有問題,但是,為啥呀?”
  簡嘉:“這題目太不平衡,無法考察綜合素質,看不下去。”
  零:“……行吧,隨您高興。那些後來的……管他去死。”
  接下來,簡博士一邊勢如破竹地前進,一邊飛快留下無數題目。
  於是,後面某個先行君王進入迷局城堡,發現是燈謎類解謎,樂得哈哈大笑,老子為了這個,看了一大堆的燈謎,專門做了強化訓練,終於可以大展身手啦!
  結果答了沒兩道題,就看到一道題目:“設P(x)=對(1-x^m)^n關於x的n次求導,其中m,n為正整數,則P(1)=?”
  自信君王:“……”
  我去年買了個表啊!
  答題時限五分鐘,沒答出來,該君王悲慘地回到了起點。然後就是重來,好容易前進幾步,又遇到一道題:“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哪個顏色最好看?”
  自信君王答了個黑色,又特麽回到了起點。
  全部先行君王被包羅萬象的古怪題目折磨得死去活來。
  就造成幾個使魔從後面追趕,一下子就趕上了自家君王。
  使魔:“主人,您還在這溜達著呢?”
  君王眼淚汪汪:“哎呀媽呀,我特麽要死了,考研都沒這麽累。”
  然後就是君王使魔一起被虐,大批次神眷者進度嚴重滯後,只有淵博浩瀚的簡博士一騎絕塵。
  這邊後發的使魔們遇到的卻是另一種問題。
  林灼蕖看著眼前的題目:
  考察君王使魔默契度,答錯五道題目,將失去進入城堡核心地區資格。
  題目:“下面哪幅畫作最好看?”
  林灼蕖一怔,看著眼前四幅畫,原本失去光彩只剩惶急憂懼的眼眸突然燃起亮光,帶著笑意又蘊藏溫柔。
  他毫不猶豫選了線條最抽象,顏色最艷麗的一副,門立刻就開了。
  這種題目,對於其他相知不深的君王使魔或許是難題,可是對他來說……
  林灼蕖鳳眸重新燃起灼灼華彩,大踏步向前走去。
  謝亦這里就比較苦逼了,他畢竟認識簡嘉時日尚短,只有一些大致上的了解,諸如“下面哪一部小說最討人嫌”這類問題,那是絕對不會選出跟簡嘉一樣的答案的。
  於是進度也嚴重滯後,後來謝亦幹脆不管那些,舉起與他身材絕不匹配的巨劍,開始暴力破解,帶著法則源能的一劍下去,石門破碎,參商君居然走得也不算慢。
  簡嘉這邊一邊解題一邊埋雷走得飛快。
  零突然道:“主人,這里有張全局顯示屏。”
  簡嘉也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鏡子,鏡子里面是整個迷局城堡里面所有人當前的狀況。顯然是給走在前面的神眷者一種料敵機先的獎勵。
  簡嘉發現大部分神眷者都被困在外圍,少數幾個特別聰明的也被簡嘉“原地二人三足蛙跳一萬下”之類的題目折磨得臉色發綠,苦不堪言。
  他還看到謝亦一路暴力拆遷。滾滾煙塵中,俊美如玉的溫雅公子手里揮舞著巨劍,溫柔和暴虐居然詭異地揉雜在一起,有種獨特的……不太正常的魅力。
  只有一個人速度最快,幾乎是緊跟在他身後。
  是林灼蕖。
  林灼蕖的聰明,簡嘉從不懷疑,他能走得快,也不稀奇。
  等簡嘉看到林灼蕖回答的問題,差點被口水嗆到。
  “做愛最爽的姿勢是哪個?”
  林灼蕖面上泛起一絲紅,直接咬牙說了句:“狗爬後入。”
  順利過關。
  “以下道具,最好玩的是哪個?”
  林灼蕖不假思索:“麻繩。”
  順利過關。
  簡嘉喘勻了氣,靜靜註視著林灼蕖。這都是之前他遇到過的問題,他就按著自己的心思答了。
  林灼蕖……居然說出了一模一樣的答案。
  “最不喜歡的動物是什麽?”
  林灼蕖眼中浮起悠遠的笑意:“斯芬克斯無毛貓。”
  簡嘉眼角微微一抽,這朵花一定是想起他們小時候出去玩,在一個世交阿姨家里看到一只滿身皺紋的無毛貓。那貓皺著一張大眼楞登的無毛臉湊近簡嘉使勁聞,簡嘉小朋友平生第一次被嚇得後退,並堅持說那東西不是貓。
  把難得看到簡嘉吃癟的林灼蕖小朋友樂得呦,嘴都咧到耳岔子去了。
  就算後來簡博士知道人家雖然沒毛,但也是傲嬌的貓貓。
  但是斯芬克斯無毛貓依舊隱秘地,長期地,雄踞簡嘉不喜歡的動物首位。
  “表面上最喜歡的飲品?”
  “清茶。”
  “實際上最喜歡的飲品?”
  “蘆薈百香果汁。”
  “不喜歡生吃的蔬菜?”
  “蔥。”林灼蕖笑得特別燦爛。
  當你看到一個驕傲恣意的人滿眼溫柔喜悅,對你的喜好如數家珍,甚至有些東西你自己都忽視了,他卻記得清清楚楚時,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簡嘉神色複雜地看著林灼蕖。
  只見林灼蕖沒有一絲停頓,一路向前,直到他推開了一扇有些眼熟的門。
  身後有熟悉的氣息接近,簡嘉被一個滾燙的懷抱緊緊抱住,林灼蕖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終於趕上來了,這回,我再也不會缺席。”


第112章 心甘情願
  簡嘉低聲道:“你……”
  林灼蕖的懷抱熱得仿佛要灼傷簡嘉的後背,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一片如釋重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別生我氣了,你消失這麽一會兒,我就受不了,要是一直看不到你……我還能活嗎?”
  簡嘉默然片刻,輕聲道:“記憶可以修改——不纏在我這一團亂麻里面,你會有更好的人生,也值得更好的,一心一意的感情。”
  林灼蕖霍地放開簡嘉,轉到他的正面,熾烈如火的眼眸讓簡嘉感覺心臟都被烘熱了。
  “簡嘉,我知道你有能耐,記憶都他媽能篡改。但是,如果刪除了所有與你有關的記憶,我這一輩子,超過三分之二都沒了,”林灼蕖聲音極為克制,又壓抑著極端熾烈的情感,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口一樣,“去掉那些記憶,跟抽骨剜肉有什麽區別?”
  他握住簡嘉的手,眼中浮起淡淡水霧:“沒有你,剩下的也就只是一具皮囊,還有什麽活氣兒。”
  “一心一意的感情?我他媽不稀罕。不是你,一心一意有個屁用!”林灼蕖胸口起伏,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努力壓下有些揚高的聲音,“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說那些話,你不是那樣的。我只是……我……那麽喜歡你。我痛恨分享,我他媽嫉妒的恨不得殺了所有分走你註意的人。但是,因為這些感覺源自於你,和你有關,即使痛苦,也是享受。”
  “你明白嗎?”林灼蕖上前一步摟緊了簡嘉,“不明白也沒關系,你知道一點就好,我特麽認了,就算被你折騰得遍體鱗傷,我也享受,我也願意。”
  “可是……”簡嘉有些迷茫,他無法理解,要多麽喜歡一個人,才會把對方給予的痛苦都當成幸福。
  “可是個屁!“林灼蕖沒忍住叫了一聲,聲音立刻又低下來,帶上一絲哀婉柔和,“你還要氣到什麽時候?你還要我怎麽求你呢?”
  他慢慢跪下去,抱著簡嘉的腿:“我求你原諒我,求你別不要我,我求你……”
  林灼蕖聲音里帶上了哽咽,額頭抵在簡嘉身上,兩手抓得死緊,像是走到絕境的人祈求一條生路。
  簡嘉心里是一種快要沖破某種界限的難受,他根本不願意看見林灼蕖這個樣子。
  如果他的放手,反而讓林灼蕖更加痛苦,那還有什麽意義?
  腦中精神力結點急促地閃爍,簡嘉面色有些蒼白。他感覺到,腦子里面那些還沒完全凝結的結點想要成功凝實,大概跟他的喜怒哀樂有關。
  他拎著林灼蕖的胳膊,將他拽起來,氣息有些不穩:“現在怎麽這麽慫了?跟我發脾氣的時候不是挺厲害嗎?”
  林灼蕖怔了一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彩,隨即發現簡嘉臉色不對,立即扶住他,驚弓之鳥一樣,說話聲都在打顫:“你怎麽了?頭疼?”
  說著就開始往外掏藥劑。
  簡嘉平複了一下情緒,臉色漸漸緩過來,輕聲道:“沒事。”
  “你要是難受,別再瞞著我。”林灼蕖聲音帶著祈求,然後又想起來,簡嘉還沒說原諒他呢。他有些希冀又有些憂懼地抓住簡嘉:“你……我……我犯錯了,你……準備怎麽罰我?”
  “哼,你以為跑得了?以後有你受的。”簡嘉不想看他那幅惶恐緊張的模樣,手直接劃過林灼蕖的腰臀。
  “好!一言為定,不能耍賴!”林灼蕖眼睛里迅速浮起淚水,又被他眨掉,一雙鳳眸亮得嚇人,管他是罰還是什麽,有以後就行。
  “如果……有天你忍不下去,隨時可以叫停。”簡嘉空茫的眼眸對著林灼蕖,臉上是不容錯認的認真。
  林灼蕖上前一步擁抱住簡嘉,低聲說:“不是忍,我恨不得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怎麽能說忍呢。”
  簡嘉沒有說話。
  林灼蕖抱得更緊。
  也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這二位這麽黏糊,一聲低沈的咆哮自不遠處傳出。
  熟悉的針刺一樣的力量再次朝簡嘉腦部襲來。
  又來這一招,當他是傻瓜?
  簡嘉唇角微微一抿,升級後的精神力與法則源能呈螺旋狀纏在一起,電鉆一樣沖著那些牛毛細針般的力量摧枯拉朽地碾壓過去。
  之前折磨得簡嘉痛不欲生的荊猬力量變得比頭發絲還要脆弱。
  一下子就紛紛崩碎破滅,不遠處傳來一聲慘烈的嚎叫。
  荊猬的力量退潮一樣瑟縮離去。
  “還想跑?”簡嘉無神的眸子黑沈沈的,兩只帝企鵝的死亡,還有他受得那些罪,也該算個總賬了。
  簡嘉一路追著荊猬七零八落的力量,迅速穿越道道石門,一步步接近荊猬所在區域。林灼蕖緊隨其後,時刻註意周遭動靜。
  很快來到最後一座石門,簡嘉解謎之後,石門洞開。
  林灼蕖揮手想要射出異火探路。
  簡嘉拉住他的手,法則源能泉湧而出,林灼蕖掌中的火焰立刻帶上了墨藍色彩。
  林灼蕖反握住簡嘉的手,異火狂湧而出,直接對著洞開的大門燒過去。
  里面傳出兩聲尖銳的嘶鳴,叮當兩聲,兩個銀白色的小球骨碌骨碌滾出來。
  一種難以抑制的饑餓感促使簡嘉撿起了那兩個小球。
  他吃過這東西,對精神力簡直是大補。應該是白影,也就是扶禾族人死後留下的……結晶?
  簡嘉才不管那些,他現在極度缺乏精神力,這正是雪中送炭,扔一個到嘴里,哢嚓哢嚓,吃餅幹一樣。腦中的精神力結點愉悅地微微閃光,看上去凝實了不少。
  “這什麽啊你就吃?簡嘉?”林灼蕖發現簡嘉居然撿了東西就吃,眼睛緊張地盯著他,生怕簡嘉突然口吐白沫什麽的。
  “對精神力有好處,你嘗嘗。”簡嘉把另一顆遞到林灼蕖嘴邊。
  “既然對精神力有好處,我吃個什麽勁兒?你趕緊吃了。”林灼蕖又推回給簡嘉。
  簡嘉幹脆地吃掉:“不用讓,里面有的是。”
  一邊說,一點粉色的舌尖舔舔嘴唇,一副饞貓的樣子。
  林灼蕖看得身上一熱,暗自決定一定要多多弄來這東西,讓簡嘉吃個夠,難得居然還有麻煩精這麽愛吃的東西。
  簡嘉早就想好對付扶禾族和荊猬的法子,平靜道:“抱著我,放出火焰護罩。”
  林灼蕖立刻從後面摟住簡嘉的腰,二人身周出現一圈火焰護罩,法則源能湧出,火焰護罩立刻染上了一層墨藍色。
  簡嘉的精神力直接帶著兩人向著石門沖過去。
  進入石門的瞬間,無數比剛才強上數倍的牛毛細針直接穿刺過來,細針後面一群白色的影子惡靈一樣張牙舞爪,扭曲著身體,似乎無比興奮。
  林灼蕖身上一顫,就想把簡嘉攔在後頭,簡嘉握住他的手,靜靜道:“小花,別急,聽我的,現在,爆!”
  林灼蕖立即聽令,身周火焰護罩應聲爆裂,堪比幾十顆炸彈同時引爆的巨大沖擊波裹挾著赤紅色的火蛇轟然掃過方圓二十米的空間,牛毛細針化為烏有,白色影子尖叫著逃竄,紛紛被火舌舔過,化作銀白色小球,丁零當啷滾了一地。
  白影尖叫著四散奔逃,露出後面一個四米多高的龐然大物。那東西看起來就是一只長滿尖刺的怪物,看起來有點像刺猬,不過身上的刺都是銀灰色的,根根直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寒光。巨大的口器里面齜出鋒利的獠牙,一對巨大的眼珠眼球是黑色的,眼仁是白色的,看起來無比猙獰詭異。
  這時那對死白的瞳仁正仇恨地瞪著簡嘉,仿佛看著不共戴天的仇敵。
  “小花,幹的好,我們再來。”簡嘉拍拍林灼蕖的手。
  林灼蕖摟著簡嘉,下巴放在他肩上,眷戀地蹭了蹭,輕聲道:“好。”
  林灼蕖周身再次燃起火焰,簡嘉匯入法則源能,掌握方向,開始轟殺四處逃竄的扶禾族白影。他們堵住了出口,這些扶禾族人被攆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尖叫著被燒成一個個小球。
  林灼蕖放著火,還不忘一把一把撿起滾落一地的銀色小球,一顆一顆餵進簡嘉嘴里。
  兩人正殺得痛快,那邊荊猬低咆一聲,身上銀灰巨刺一根根脫離,帶著可怕的力量對著兩人襲來。林灼蕖身上飛出無數道具,在半空中煙花一樣炸開,卻僅僅攔住了小部分巨刺,數十根冰冷的巨刺眼看就要把簡嘉洞穿。
  林灼蕖眼睛變成兩團火焰,身後火羽舒張,濃郁到極致的異火元素狂湧而出,卷走了一小半巨刺,帶著簡嘉往後飛退。
  “小花,扶住我。”簡嘉聲音冷靜,不見一絲慌亂。
  他仿佛把所有的力量都抽取出來,身體發軟地靠在林灼蕖身上。
  林灼蕖憂心不已,卻只能穩穩地撐住簡嘉。
  海潮一樣的墨藍色光芒阻住所有巨刺,不僅僅是阻住,巨刺緩緩掉頭,在空中停頓了幾秒,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著荊猬光溜溜的肉色軀體反刺回去!
  荊猬恐懼地嘶叫,卻被兩條墨藍色光帶緊緊束縛住。
  “你也嘗嘗,被針紮死的滋味吧。”簡嘉呼吸不穩,聲音里卻滿含快意。
  巨刺仿若流星一樣紮過去,瞬間穿透荊猬細嫩的皮肉,荊猬的慘叫幾乎刺破耳膜,身上出現無數血洞,有些地方都能看到內臟,兩只眼睛被巨刺洞穿,流下鮮血。
  它張著嘴,那些刺又以另外的方式“長”回了它身上,順便要了它的命。
  林灼蕖不停地餵簡嘉吃銀色小球,簡嘉顯然已經用出了所有力量,歪斜著靠在他身上。
  “燒了它。”簡嘉呼吸急促地說。
  林灼蕖立刻噴出火焰,灼燒荊猬的屍體,他的火焰具有神奇的吸取力量的能力,龐大的力量通過異火匯聚到林灼蕖身上,提升他的身體素質,剛剛解鎖五層的基因隱隱又要突破。
  荊猬的屍體最後化作一個大個兒的銀色圓球。
  簡嘉感覺口水迅速分泌:“扶我過去。”
  林灼蕖扶著簡嘉上前,簡嘉看著那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大球子,覺得有點啃不下嘴。
  墨藍色法則源能溢出,接觸銀球,簡嘉瞬間失神,大球一絲絲分解,彌補他失去的力量。林灼蕖發現簡嘉只是沈浸在力量的吸取中,沒有危險,才放下心,警惕地觀察四周,順便用火焰攻擊剩下的幾個白影。
  這時候他才發現,沒了簡嘉的法則源能,他的火焰只能對白影造成非常小的傷害,這還是他有異火的緣故,普通神眷者可能一點兒都傷不到這些怪物。
  剩下的幾個白影見狀,扭曲著朝林灼蕖和簡嘉撲過來,聲音呼嘯,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震出來。
  林灼蕖眼尾微微立起,一雙黑眸火焰閃爍,身上烈焰熊熊,擋在簡嘉身前。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簡嘉傷到一分一毫。
  就在這時,幾抹沈重如山的劍影帶著墨藍色電光,流星一樣刺穿幾個白影,白影慘叫著化作銀白色小球。
  渾身不染纖塵的俊秀公子謝小蔥施施然邁步進來,唇角含笑,氣度非凡。
  非凡了大概兩秒鐘,一眼瞧見簡嘉的狀態,立刻變成凡人,急聲道:“林荷花!千萬別動簡嘉!他正在修複自身損傷,別動他!不能打斷!”
  林灼蕖:“……”
  林……荷花?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就在這時,墻壁一陣巨響,裂成一堆瓦礫,墻壁後面是大堆大堆的美麗晶體,這種晶體一半碧藍,一半火紅,晶瑩璀璨,美麗異常,正是此行的任務目標——冰火源晶。
  但是比冰火源晶更醒目的是一只高達八米多,更加強壯的荊猬。
  荊猬身邊站著一個白影,這個白影顯然等級更高,鼻子眼睛都很清晰,甚至還看得出臉上那種貓戲老鼠一樣的笑容。
  “好久不見,參商君,你們這些逆孽越發不懂規矩了,也好,今天就在這里一並解決了。逆神者必須付出代價。”白影的聲音飄忽,充滿惡意。
  “甲十八,原來是你啊,你們這群連名字都沒有的寄生蟲也好意思自稱為神?”謝亦悠然自得地邁步上前,看動物似的打量甲十八,口中嘖嘖稱奇,“行啊,進步了呢,鼻子眼睛都變出來了,可惜再怎麽變,也是沒有實體的怪物。連喝口熱湯都得附身在屍體上,真是命運不濟呢。”
  那甲十八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惡狠狠瞪著謝亦,一張臉都有些變形。
  它被謝亦特有的能力擾亂心神,激怒之下,立即命令荊猬對著謝亦攻擊,無數牛毛細針沖著謝亦射去。
  “護好簡嘉。”
  林灼蕖腦中出現謝亦的聲音。
  然後他就看見謝亦銀白色的身影一閃,毫無畏懼地迎上荊猬的攻擊,細針與巨劍撞擊,發出雨打芭蕉一樣的聲響。
  謝亦身形瀟灑,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優美異常,攻擊力更是驚人。
  林灼蕖知道荊猬的厲害,這只看著明顯比上一只品級更高,謝亦應付起來卻比他和簡嘉加起來還要輕松。
  甲十八臉色不好,明明這位參商君以前沒有這麽強……一定是那個新出現的逆孽。
  甲十八憤恨地瞪著閉目吸收大銀球的簡嘉。
  它的眼中閃過利芒,幹脆動用最後的權限好了。三只好不容易培育出的荊猬死了兩只,如果還拿不下這幾個人,它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甲十八默默發出一道道指令。
  所有身在迷局城堡的神眷者同時發現,迷宮突然暢行無阻,所有人都接受到即時任務:獵殺神眷者簡嘉,獎勵10000積分,傷到簡嘉者,此次任務懲罰豁免。


第113章 狐貍精
  謝亦揮灑騰挪間,一把巨劍將那只荊猬砍得吱吱叫,墨藍色的電弧一圈圈水波似的在荊猬龐大的身軀上劃過,電得荊猬原地扭出與其體型絕不匹配的高難度舞蹈動作。
  林灼蕖放出火焰護罩,把自己和簡嘉密不透風地圍在里面,雙目緊盯著甲十八,手中狼牙棒上也附著一層火焰。他從死去的荊猬身上吸取了不少力量,此時身上的氣勢極為驚人,不輸一般的七八層神眷者。
  兩人一攻一守,為了簡嘉,竟然難得地配合默契。
  驀然間,一陣嘈雜傳來,一群神眷者從洞開的石門蜂擁而入。
  眾人貪婪的目光全部落在閉目寧立的簡嘉身上。
  混在人群中的羲和大聲叫道:“主上,系統任務,獵殺簡嘉,10000積分,傷到簡嘉者本次任務懲罰豁免。”
  謝亦和林灼蕖同時目光凜然,這任務如此詭異惡毒,居然針對某一神眷者頒布追殺令!
  謝亦身上墨藍色光芒一閃,幾層光圈立即套住甲十八,電得它身上冒出白色煙霧,身影扭曲。
  “除了這些陰損招式,你們也沒其他能耐。”謝亦眉目鋒利如刀,“林灼蕖,看好簡嘉,這些家夥我來應付。”
  到場神眷者早知道參商君不好惹,可是豁免懲罰還有獎勵積分實在誘人,他們都有計較,紛紛拿出個黃色紐扣狀的東西,這些紐扣黃光閃動,聯動成一片,形成一個尖銳帶倒勾的巨大船錨,尖頭鎖定簡嘉。
  我幹你娘!
  林灼蕖眼睛發紅,這些人為了豁免懲罰,每個人都想傷到簡嘉,居然眾人合力使用金礫船錨。
  這東西屬於超稀有道具,通常用來殺死超強的boss,一般眾人合力,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戰力。
  此時這批人都是高等級神眷者,上百人合力,力量之恐怖根本不是林灼蕖能擋下來的。
  林灼蕖臉上的神色反而十分平靜,他身上火焰烈烈燃燒,邁步擋在簡嘉身前。
  也許起不了多大作用,不過有他擋在前面,簡嘉就有可能活下來。
  謝亦這邊瞧見,一語不發,徑直往簡嘉那邊過去,可是荊猬卻像發了瘋一樣,全身巨刺脫體,對著謝亦刺過來。
  謝亦一對琉璃黑眸墨藍色光芒狂閃,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高大虛影。
  如同匕首一樣尖銳的立耳,眼尾狹長,黑眸像是晶瑩剔透的黑色水晶,一身華麗至極的銀色皮毛,柔軟順滑,通體沒有一絲雜色,巨大的身形卻極為優雅協調,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四只有力的腳爪牢牢勾住地面,身後九條雲朵一樣蓬松漂亮的大尾巴緩緩飄動。
  赫然是一只九尾銀狐。
  渾身上下浮動墨藍色電弧,氣勢恐怖至極,黑眸掃過之處,所有神眷者一陣頭暈目眩。
  九尾銀狐轉瞬凝實,謝亦本身卻化為一道虛影。
  金礫船錨如同離弦之箭,劃出長長的碎金色線條,帶著尖銳的嘯鳴,對著簡嘉和林灼蕖直射過去。
  林灼蕖身上火焰狂漲,變成接近黑色的深紅。
  就在他準備拼掉性命,硬接船錨一擊的時候,一個銀色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他身前。
  銀狐厲嘯一聲,身上墨藍色光芒閃動,直接迎上金礫船錨。
  金礫船錨轟然炸裂,化作絢麗奪目的金色光點飛散。
  銀狐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九根尾巴只剩下六根,銀狐嘴角流下鮮血。
  即使強如謝亦,硬接這一擊,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銀狐落地之後,並沒有停止攻擊,六根尾巴再次炸裂一根,藍光湧動,那些攻擊簡嘉的神眷者一半人當場腦袋炸開,跟打碎了一片西瓜似的。
  剩下的神眷者嚇得魂飛魄散,再顧不得懸賞積分,一個個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那邊謝亦的人形虛影微微一笑,如同四月南風,一字字道:“敢動我謝亦的主人,就算不要這條命,我也得留下你們啊,是不是?”
  銀狐五根尾巴再次炸裂一根,又有二十幾個神眷者腦袋炸開。剩下的發現逃脫無望,惡向膽邊生,沖著林灼蕖和簡嘉沖去,想要臨死前拉個墊背的。
  然而林灼蕖的異火卻深深地教育了他們——參商君惹不起,不代表他們就惹得起林灼蕖。
  又幾個人被紅黑色火焰燒得滿地打滾,慘烈哀嚎。
  這時謝亦的人形虛影已經維持不住,與銀狐合二為一。銀狐也不能再維持龐大的體型,變成跟花貓差不多大小,尖嘴黑鼻頭,眼睛烏溜溜清透水潤,一身銀色皮毛柔軟蓬松,看起來非常精致漂亮,就是幾根斷尾顯得異常淒慘。
  謝亦卻還是不肯罷休,烏黑的眼珠滿是狠厲執拗,一點點看著剩下的幾個嚇得快要失禁的神眷者,還有被墨藍色電芒困住的荊猬和甲十八,吐出幾個字:“誰都別想跑。”
  他的又一根尾巴泛起藍芒,準備炸開收拾這些敢傷害他家甜寶的下賤東西。
  這時一只手按住他的尾巴,一個清冷如同寒泉的聲音輕聲說:“好了,小蔥,停下。”
  “甜寶!”小銀狐立刻蹣跚著站起來,兩只前腿搭在簡嘉的小腿上。
  簡嘉黑眸湛然生光,像一對冰冷又璀璨的名貴寶石。面色雖然略有蒼白,但是神完氣足,顯然一只荊猬的結晶讓他完全恢複,終於不用再當瞎子了。
  他一把抱起小銀狐,小銀狐剩下的四根尾巴瘋狂搖動,琉璃似的黑眸中都是陶醉的小星星,甚至十分沒有人類節操地伸出舌頭舔簡嘉的手。
  林灼蕖臉上發黑,完全不忍直視,卻什麽都沒說,只是嫌棄地撇開頭。
  “小花,我們收拾完這幾個雜碎就可以回家了。”簡嘉一手抱著小銀狐,一手牽住林灼蕖。
  林灼蕖點頭,抱住簡嘉,實在沒忍住,偷偷在小銀狐尾巴上薅下一撮毛。
  小銀狐一哆嗦,瞪著林灼蕖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然後一副爺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德行,一張狐貍臉都是幸福,美滋滋窩在簡嘉懷里。
  林灼蕖咬牙,果然就是只慣會使苦肉計的老狐貍!
  甲十八眼看大勢已去,心痛地掏出一塊墨藍色的寶石,這是他最後一塊護身符了,若不是為了逃命,他還真舍不得。
  林灼蕖的異火夾雜著更加龐大的法則源能直接燒過來,那只荊猬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燒成個大火球,慢慢凝成銀白色結晶。
  而甲十八則是舉起手中墨藍色寶石,那寶石竟然阻擋住了法則源能的攻擊。
  “逆孽!哼!我們來日方長。”甲十八身邊出現一個白色的漩渦,他的身影慢慢陷入漩渦,顯然是要逃跑。
  “你……沒有來日。”簡嘉的聲音毫無波瀾,精神世界里已經凝實的三分之一墨藍色結點同時精光閃爍,一種等級更高,性質嶄新的法則源能沖出。
  甲十八手里的寶石錚一聲碎成幾塊,它張開嘴,難以置信又驚懼無比地瞪著簡嘉,眼珠子明顯張大到不符合人體比例的程度,整張臉都扭曲了。
  “你……你居然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身體就被火焰包裹,化成一顆銀白色的小球。
  “甜寶,你好厲害!”簡嘉懷里的小銀狐兩只前爪拍得啪啪的,一對星星眼對著簡嘉發光發熱。
  精致漂亮的小狐貍抱在懷里就像抱著一團軟綿綿熱乎乎的雲朵,簡嘉忍不住摸摸那兩只尖尖的耳朵,這狐貍一哆嗦,立刻十分沒節操地攤開四肢,肚皮朝上,四根尾巴搖得如同風火輪,黑眼睛水汪汪地求愛撫。
  參商君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肢體殘缺,那四根尾巴旁邊還有五個光禿禿的斷茬,看起來怪異又可憐。
  簡嘉輕輕碰碰那幾個斷茬,小銀狐這才發現,尼瑪老子現在尾巴不全!這醜樣子居然讓甜寶看去了!不會留下什麽陰影吧!
  謝亦十分悔恨,趕緊蜷縮起來,用尾巴蓋住斷茬,還不忘叨叨:“甜寶,別看了,尾巴全的時候不是這樣,比這好看多了,真的。”
  簡嘉微涼的手落在銀狐頭上,輕輕摸了兩下,接著濃郁的法則源能慢慢匯入謝亦的身體,治療他的傷勢,甚至有一條斷尾已經一點點長出來了。
  銀狐的前爪搭上簡嘉的手,阻止了法則源能的輸送。一對晶瑩剔透的眼睛滿是溫柔:“甜寶,不用你費力氣,我有辦法複原,這傷看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重。”
  小銀狐舔舔簡嘉的手,擡頭喚道:“羲和。”
  羲和剛剛一直在旁邊裝成雕像,不忍直視自家主上在人家小君王懷里節操盡失地撒嬌賣萌。
  此時聽到呼喚,連忙上前,單膝跪地施禮:“見過簡嘉大人,見過主上。”
  非常機智地把簡嘉排在前面,沒辦法,這位將來十有八九會成為他家主上的主人,他敢不敬著麽?
  謝亦顯然也很滿意,狐貍臉笑瞇瞇吩咐羲和去拿了幾塊冰火源晶交任務。
  “這東西我用不著,你們都拿走,換積分。”銀狐指著大堆的冰火源晶,壕氣十足。
  林灼蕖冷冷嗤笑一聲。
  小銀狐努力站起來,扒著簡嘉的衣襟,輕輕在他臉上舔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道:“下一個任務世界最好往後拖幾天,等我傷好了陪著你去。扶禾族很有可能再給你挖陷阱,一定要小心。”
  簡嘉點頭。
  小銀狐好聽的聲音低了一點,溫柔又纏綿:“甜寶,不生我的氣了吧?下次見面,真正收了我,好不好?我都準備好了琉璃珠,就等著你來取我的處男身了,無論精神體還是真實肉體,都是你的,好不好?”
  簡嘉揉了他腦袋一把:“等你尾巴長全了再說,一個大齡殘疾,想法還挺多。”
  大齡!?還殘疾?!
  謝亦心口中箭,風中狐毛淩亂。
  不行,必須把自己修補得完美無缺的,可不能給他家甜寶留下這麽可怕的印象。
  謝亦依依不舍地告別簡嘉,趕著回自己老巢養傷(整容)。
  回巢的路上,一個清淡如一縷煙霧的人影出現在謝亦身前,施禮下拜。
  “主上,元戈前來複命。”來人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如同機器人一樣刻板。
  “主上,您受了傷,435至689號果實已經可以收割了,屬下發現666號果實是一個君王,潛力非常驚人,屬下親自幹預了其成長過程,使之可控,建議主人盡早收割,以免錯失機會。”元戈語氣平板地說。
  “知道了,這回就用這些家夥療傷吧,這個666號君王,應該大補。”謝亦漫不經心地道。
  “餵,元戈,總聽你說幹預成長過程,到底是怎麽個幹預法?”望舒拉住元戈,悄聲問。
  元戈靜靜地看了望舒一會兒,在望舒以為這機器人不會回答的時候,元戈開口道:“奪取那個君王的極品奠基石,取走一些升級資源,這樣就能控制他的成長速度,方便主人在合適的時候采摘果實。”
  “哦……”望舒覺得牙疼。被這家夥盯上,一定被他偷了不少好東西,那君王肯定郁悶得不行,真是可憐啊……
  ***
  簡嘉和林灼蕖交了冰火源晶,得了一大筆積分,他們幾乎把雪域霜林島給搬空了。這種高級任務世界與普通任務世界不同,時間比會增加。
  簡嘉他們出來後,極樂伊甸安全區已經過去了四天。
  胖橘和小狼在外面等著他們,眼中除了看到他們平安回來的欣喜之外,還有焦急。
  “你說……桑榆去哪了?”簡嘉有些摸不著頭腦。
  葉恒也不多說,直接指給簡嘉看。
  花園里一片粉嫩嫩的小草組成一行字。
  “葉哥,余哥,我去薜荔世界提升實力了,我不想成為簡嘉哥的拖累,我也想保護簡嘉哥。桑榆留。”
  “去了多久了?”簡嘉面無表情地問。
  “這草是他走第二天長出來的,這都第四天了還沒回來。”葉恒一腦門官司。
  這種試煉世界的時間比跟任務世界差不多。一般進去之後,無論試煉世界時間過去多久,極樂伊甸里面也就是一天。
  現在桑榆卻去了四天也沒回來。
  葉恒挺擔心這小孩,看著簡嘉,君王對使魔的狀態都有感應。
  簡嘉道:“他沒有生命危險,感覺上活的還不錯。”
  葉恒松了口氣,真怕那小崽子出什麽事。可這都四天了,還沒出來,這是在里頭孵蛋呢?
  簡嘉低頭想了一會兒,說:“我現在就去找他。”
  當然這時候簡嘉他們還不知道,一個名為阿爾法·斯賓塞的家夥好幾天前就出現在了極樂伊甸的野怪區。


第114章 千里尋夫的發情阿爾法
  阿爾法遊魂一樣無所事事地在奧德里奇莊園里面轉悠,四處留下憂郁俊美的剪影。
  斯賓塞公爵所過之處,僕從退避,鳥獸絕跡,生怕被面上平靜,內里暴躁,宛如悶燒罐一樣的公爵大人逮到,炸個滿臉花。
  阿爾法步子散漫,貌似一點兒沒有目的,金藍色的眼睛看起來也沒什麽焦點,一副走神的樣子。
  他的腳卻帶著他來到了那片面積廣大的向日葵花田邊上,一大片燦爛的金黃色大圓臉不住搖曳,活潑可愛得讓人覺得鬧騰。
  “這黑黢黢一片什麽東西?都拔了,種向日葵,好看還能吃。”那人一對黑眸冷絲絲地對著他閃光。
  “不行!這幽靈黑玫瑰我都種十多年了,養到這麽大一片,你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嗎?”他憤怒反對。
  “心疼了?難受了?”那人語氣淡漠清冷,一張俊美面孔沒有表情,眼眸卻閃著惡意的光彩。
  “……”毫無反抗之力的他只能靠怒視來表達憤怒。
  “那就更得拔掉了。”那人欣賞了一會兒他的憤怒,慢條斯理地說。
  “你!”他氣得胸腔著火,鼻孔都要噴出蒸汽來。
  “我怎麽樣?你嘶嘶什麽?跟個高壓鍋似的。”那人語氣波瀾不驚,手里的戒尺卻舉起來。
  他條件反射地屁股一疼,默默閉上了嘴巴,心痛地看著那些黑的發亮的玫瑰被辣手摧花,變成一片傻笑的向日葵。
  那人見他心疼郁悶,眼睛亮晶晶的,明顯很高興,很解氣,似乎嘴角都翹起來一點。
  阿爾法看著向日葵怔怔發呆,等他回過神,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赫然發現自己居然翹著嘴角,傻笑得跟向日葵也差不了多少。
  身邊一身黑禮服白手套的管家保羅正看著他,一臉一言難盡。
  阿爾法迅速整理表情,快步離開那片讓他弱智的向日葵。
  但是奧德里奇莊園里面,能讓他像智障一樣傻笑的地方,何止這一處!
  簡嘉離開之後,阿爾法一個人在房間里頭悶了整整兩天,企圖整理清楚一團亂麻的腦子。
  怎麽會貪戀那個魔王的擁抱?
  怎麽會怕他生氣?
  那魔王讓他吃了那麽多從來沒吃過的苦頭,還……強上了他。
  他居然會想要擁抱他,像要靠近他,在他身邊還覺得安心!
  他是變態了嗎?
  從來沒經歷過如此複雜情感洗禮的斯賓塞公爵大人CPU明顯超載,智商散發出焦糊的味道。
  後來幹脆也不想了,反正那魔王已經離開,奧德里奇莊園也歸人家了,大不了他阿爾法就走人,另起爐竈,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然而,從沒戀愛過的公爵大人還是太天真。
  所有一切都變了。
  主宅里到處都是鮮艷奪目的色彩,廚師們時不時會送上那魔王愛吃的菜色,書架上還有大魔王沒看完的書,那個折磨得他死去活來的刑架還恬不知恥地立在書房里。
  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鼻端似乎總有一絲清冷氣息縈繞,讓他像睡在碳火上一樣焦躁。總是覺得缺些什麽,有一天居然趴到地毯上,恍惚間覺得有人睡在床上,他居然迷迷糊糊安心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阿爾法咬牙切齒地換掉了所有家具擺設,但是依然沒有卵用,居然特麽的只有躺在床邊的地毯上才能安然入睡!
  他第一時間摘掉了那個該死的乳環,惡狠狠扔進了湖里。然而胸前那一點像是被烙下記號一樣,時不時就會麻癢刺痛。
  他認認真真檢查過,傷口已經痊愈,可就是有感覺,甚至有時候會不由自主摸上那處,模仿那個人的動作用力揉捏。
  阿爾法簡直羞恥得要發瘋,他煙熏火燎地把那人改動過的一切都變回原來的樣子。封閉書房,幾乎不踏足那人待過的任何地方,活生生自己畫地為牢,避免想起與那人有關的任何細節,企圖做回無法無天恣意妄為的阿爾法·斯賓塞。
  不過,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加倍無趣。以往能夠稍稍勾起他興趣的那些小伎倆現在看起來居然異常無聊。身邊的每個人都言語無趣,面目寡淡。天藍得讓人厭煩,鮮花開得吵鬧,腳下的地毯軟塌塌讓人提不起勁兒,連吃到嘴里的食物都像沒放鹽。
  煩躁之下,斯賓塞公爵大人又想抓些人來玩極限生存,或者挑幾個幸運兒折磨一下。
  保羅居然大著膽子對他說,主人,如果您這樣做,簡嘉先生會非常生氣,會懲罰您的。
  簡嘉走後,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他,幫著阿爾法假裝這個人從來不存在。這是阿爾法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那個人的名字就這麽撞上了他的耳鼓,震得心都怦怦跳起來,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被簡嘉徹底控制,完全不能逃脫,變著花樣折騰的那些日子,種種驚心動魄,憋悶委屈,激情狂熱,一股腦全都湧上心頭。
  阿爾法指尖顫抖,他心驚膽戰地發現,就像嘗過最烈的酒,最美妙的味道,最極致的感官刺激,其他一切,都變得平淡如水,再無一絲趣味可言。
  他急不可待地打開封存的所有一切,所有沾染簡嘉氣息的東西,全部重新取出來,一切都回複到簡嘉還在的那個樣子。
  保羅就看著他家主人把東西封存起來,又倒騰出來,渾身冒煙地折騰,每一樣東西怎麽擺,原來放在哪里,記得比誰都清楚。
  保羅輕輕嘆氣,簡嘉先生什麽時候回來?
  或者,簡嘉先生還願意回來嗎?他還記得奧德里奇莊園里的阿爾法嗎?
  嘔~這句話真惡心。保羅心想,把他家主人說得像望夫石似的。
  不過,看著阿爾法每天在莊園各個地方留下雕塑一樣默默期盼的身影,還真挺像的。
  阿爾法完全改變之前的作風,每天夢遊一樣在所有簡嘉到過的地方流連,還逼著保羅給他描述簡嘉當時都做了什麽,一些以前沒有註意到的細節聽得津津有味,讓保羅反複地講,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像個陷入熱戀的二傻子。
  在一片五顏六色的花團錦簇中,在別人一遍遍的描述里,阿爾法卻體會到了更深刻的孤獨。
  依舊覺得不夠,就算所有的東西都複原,但是沒有那個人,沒有那個人跟他說話,欺負他,折磨他,這所有一切,就什麽都不是。
  他開始揪心撓肝地想,沒什麽別的想頭,就是想再見簡嘉一次,跟他說幾句話,具體說什麽,他根本沒想到,就是想再見一次。
  直到有一天晚上,阿爾法夢見簡嘉把他抓住,扒掉所有的衣服,在他情動哀求的時候,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的身體,淡漠地說,我不喜歡你,惡心。
  他難受地驚醒,身上全是冷汗,心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疼痛和空蕩蕩的冰冷。
  下身脹得發疼,他卻連用手去疏解的興趣都沒有。
  他恍惚明白,簡嘉,好像長到他心里頭了,鉆破皮肉,生根發芽。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就這麽賴在已經屬於簡嘉的奧德里奇莊園里面不離開,他在等待簡嘉回來。
  可是這麽等,什麽時候能等到人?
  在魂不守舍,烏煙瘴氣地胡亂折騰一段時間之後,阿爾法終於撿回腦子,想起檢查一下奧德里奇莊園的情況。
  他驚訝地發現,奧德里奇莊園的時間居然變得非常緩慢,莊園里面過去這麽久,外界連一個小時都不到。他驚喜萬分,立刻想去找簡嘉。結果發現,居然出不去了!他沒有莊園的權限,活生生被關在了莊園里面!
  為了見到簡嘉,阿爾法也是拼了,他不計代價地試圖重新掌控四塊墨玉骨。簡嘉那邊居然沒什麽反應。直到有一天,簡嘉突然間似乎完全放棄了對於奧德里奇莊園的控制,阿爾法才重新得回了莊園的全部控制權。並且吸收了所有四塊墨玉骨,實力比以前翻了不止一倍。
  阿爾法實力大進,精神煥發,英俊得閃閃發光。
  該去找大魔王算算之前的舊賬了。
  阿爾法笑得帶上幾絲邪意,他承認,不知怎麽,就被那魔王占據了心神,不過他們倆在一起,誰說了算,誰在上面,還是有待商榷的,不是嗎?
  追逐著法則源能的氣息,阿爾法發現,奧德里奇莊園同一個神秘的世界產生了關聯。
  而簡嘉,就在那個神秘的世界里。
  阿爾法調整好狀態,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那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
  使魔主動進入試煉世界提升等級,如果不能自己走出來,只能靠君王去救。君王只能一個人進入試煉世界,會面對許多未知困難,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強行進入試煉世界,通常不能保持原本的相貌,會隨機帶入身份,技能也會不同程度受限。
  所以一般君王都不會冒險去尋找失落的使魔。
  使魔有的是,死了一個,還有一大片,何必為了那麽一個去冒險?
  簡嘉要去薜荔世界找桑榆,林灼蕖雖然根本舍不得,卻沒有出言反對,只是給簡嘉帶上足夠的補給品和道具,低聲說了一句:“你若是出不來,不要著急,我去找你。”
  葉恒和余方夏也是憂心,卻沒辦法,他們還是幼生獸形,連任務世界都進不去。
  “放心,我會帶著那小呆毛回來。”簡嘉摸摸胖橘和小白狼,又在林灼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回來再跟你算賬。”
  林灼蕖用力回吻過去,啞聲說:“我等你回來算賬,怎麽算都行。”
  三個使魔滿懷憂心地目送簡嘉進入“去路”大殿。這是簡嘉第一次在沒有使魔的陪同下進入任務世界,桑榆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葉恒心里不停嘀咕,桑榆那看起來挺乖的小崽子也不省心,再這麽下去,他都要愁成白貓了。
  簡嘉本人倒沒有多擔心,他感覺桑榆並沒有危險,可能是發生什麽特殊情況被困住了。自從他腦中的精神力結點凝實之後,對於極樂伊甸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以前某些不清楚的東西也逐漸清晰,這次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沒什麽危險。
  但是,人生處處有驚喜。
  就在下一刻,一個超級不招人待見的藍眼睛意外就砸到了他頭上。
  簡嘉進入薜荔世界,本應該光影變幻,直接傳進任務世界,結果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眼前一片凝固的光條色帶,就跟卡住了一樣。
  一片混亂中,只有一個人的身影清清楚楚。
  一身筆挺考究,宛如出席晚宴的正裝,英俊至極的面容,一雙宛如碧波上碎金閃爍的金藍色眼眸,還有唇角勾起的可惡笑意。
  “不許去,那里危險,跟我走。”阿爾法·斯賓塞開口了,語氣中又帶上了那種理所當然的命令意味。
  簡嘉手上條件反射一樣出現了一把戒尺,直接對著阿爾法的屁股抽過去。
  阿爾法卻一把攥住戒尺,藍眼睛波光粼粼,笑容更加肆意:“寶貝,這招恐怕不好使了。”
  簡嘉發現阿爾法身上的法則源能異常強大,不知比過去增強了多少倍。
  不過簡嘉此時的力量,也根本不是之前能夠比擬的,眼中墨藍色光芒一閃,戒尺頓時脫出阿爾法掌握,狠狠抽在他的屁股上。
  “不好使?我想怎麽揍你,就能怎麽揍你。”簡嘉盯著阿爾法,眼中燃起怒意。
  阿爾法低哼一聲,倒不見什麽怒色,反而唇角微微翹起,他抓緊了簡嘉,聲音低沈:“不許去,跟我走!”眼睛還不自覺地追逐簡嘉眼中那抹生動的怒意。
  “滾!”簡嘉想要抽出手臂,阿爾法卻攥的死緊,身上法則源能全面爆發,想要壓制住簡嘉。
  簡嘉怎麽可能束手就擒,法則源能同樣迎上去。兩人就在世界傳送路徑上鬥了起來。
  他們如今的力量何等龐大,不過片刻傳輸路徑就塊塊龜裂,炸成無數光影。
  臥槽!
  簡嘉心底罵了一句。趕緊利用法則源能,定位原本傳輸目標,用盡全力沖過去,如果真的迷失在這里,可能永遠都找不到歸路。
  而阿爾法則是緊緊抓著簡嘉的胳膊,他也知道厲害,同樣用盡力氣推著簡嘉往前沖。
  光線迅速閃過,簡嘉只覺眼前一片翻滾混亂,亂七八糟的響聲過後,視線再次聚焦,已經出現在一個屋子里面。
  他迅速檢查自身,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變了,腦中多了一些記憶。他的所有力量好像都被封印住了,精神力,法則源能,包括儲物空間都無法使用。他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上唯一剩下的,就是手里那根戒尺。
  應該是他跟阿爾法力量對沖,造成的嚴重後果。
  他身邊還躺著一個人,衣衫襤褸,面色通紅,正是不知從哪鉆出來,裹亂又欠揍的阿爾法!
  阿爾法此時卻臉上發紅,身體扭動,一種熟悉的,讓人血脈賁張的氣息從他身上散逸出來。
  該死的!
  簡嘉的氣息隨之微微變化,心里低咒。
  阿爾法怎麽會變成使魔了?
  好死不死的,還在這時候情潮發作。
  這死變態發情都不會挑時候!


第115章 饑渴難耐
  簡嘉把臉上泛紅,咬著牙低低呻吟的阿爾法扔在一旁,自顧自打量起屋子里的陳設。
  這是一間木屋,從腦中的記憶里面簡嘉得知,這個屋子居然是活的。是一株活生生的植物,被人種下,長成了一座房子。
  這是二樓,面積並不大,里面只有一張藤編的雙人床還有一個簡陋的床頭櫃。雙人床上鋪著墨綠色的床單,墻上是暗黃色的花紋壁紙,兩個大窗子垂著紫色的窗簾,室內之所以不顯得昏暗,是因為床頭櫃上有一瓶金色的花朵,光輝燦爛,仿佛有點點金光灑落。
  天棚垂下一朵碩大的郁金香,顯然是吊燈。
  屋子里面處處都是一捧一捧五顏六色的鮮花,還有一個比西瓜還大的巨型仙人球。
  這是一個充滿童話氣息的美麗森林小屋。
  可是,自己和混賬阿爾法現在的身份……
  簡嘉有些蛋疼地走到鏡子前,鏡子里是個身材挺拔,容貌俊秀的少年,長得還不錯,但絕對不是簡嘉的模樣。
  床上的阿爾法看起來是原本的樣貌,但是簡嘉知道,在別人看來,阿爾法是另一副外貌。
  現在應該只有他們彼此能看到對方真實的樣子,別人看他們,或者他們照鏡子,只能看見虛假的外表。
  這也是系統對於君王在試煉世界的限制。
  現在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桑榆還能不能認出他。
  簡嘉在這里叫做紫杉,阿爾法則是叫棣棠。
  兩人是……一對剛結婚的夫夫。
  薜荔世界中的智慧生命都是擁有人類外形,以及很多植物特征的……植物人。
  比如隨時可以半截埋在土里光合作用啦,比如都長著雞雞,結婚之後誰被上誰生娃啦,比如路上走著走著劈里啪啦結出幾個果子之類的,不同的植物人還有不同的特性。
  所以桑榆才會選擇在這里升級。
  簡嘉目前所在的地方是薜荔世界的一個偏遠山村。山村里的貧苦少年棣棠辛勤勞作,終於攢夠錢娶了個媳婦,就是紫杉。
  紫杉之所以嫁給棣棠,是因為他比棣棠還窮。紫杉腦子不聰明,念書不行,考不上大學,又遊手好閑,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優點沒有,窮到跟耗子搶食,只能嫁人,不然都快活不下去了。
  而棣棠天生是個好小夥,勤勞樸實,不知怎麽就被紫杉的外表迷住,非要娶他。村里的植物人都說棣棠是腦袋被蟲蛀了。
  簡嘉和阿爾法進入任務世界的時候,兩人剛剛成婚,此時正該洞房花燭。
  身為紫杉的簡博士,發現自己成了個為飯賣身的二流子,阿爾法則做了他的新婚夫婿。
  十分不爽。
  “媳婦,過來。”
  簡嘉正在蛋疼,就聽見床上的阿爾法聲音不穩,卻帶著戲謔的命令。
  簡嘉被叫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立刻揚起了手中的戒尺,慢悠悠地走到床邊。
  金色花朵的光芒下,簡嘉一身淺色衣服,手腕上還有一些別致的葉片裝飾,身材修長挺拔,臉容清冷,一對黑眸落在阿爾法身上,有種充滿異域風情的俊美。
  阿爾法藍眼睛中的碎金粼粼閃光,眼底浮出一層赤裸的貪戀和占有欲,可是看到簡嘉手里的戒尺,又情不自禁膽怯,屁股上有點疼。
  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逼近簡嘉,唇角一勾,露出個有些邪惡的英俊笑容:“你可是我花錢娶的媳婦,伺候老公,不是應該的麽。”
  他身上只穿了一套粗陋的布衣,那料子比簡嘉身上的還差,因為情潮,下半身明晃晃支起了小帳篷。
  看起來就像個微服出巡的貴族少爺調戲民女的樣子,既英俊又猥瑣。
  簡嘉覺得牙床發癢,看見阿爾法那個笑容就想抽過去。他二話不說,掄起戒尺。
  阿爾法一哆嗦,趕緊往後退,想要使用法則源能,結果跟簡嘉一樣,法則源能,精神力,儲物空間全都封住了。
  從來沒體會過凡人滋味的公爵大人一時楞在當場。
  “發現了?瞧瞧您幹得好事,這下子我們都歇菜了,是不是肉身PK一下?”簡嘉眼中隱現怒意,桑榆還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就被阿爾法攪局,禍害成了成了個普通人。
  眼瞅著簡嘉戒尺抽過來,阿爾法自然不甘心挨揍,剛想反抗,只聽簡嘉冷冷道:“不許動!”
  阿爾法立即像是木頭人一樣僵住,唯一能動的就剩下眼睫毛,藍眼睛滿是惶惑,胯下的帳篷卻更加蓬勃了。
  簡嘉一把將他下身長褲扯掉,里面是一條打了好幾塊補丁卻幹幹凈凈的內褲。
  阿爾法還從沒見過這麽破的內衣,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這破玩意居然套在他身上!不過他也沒震驚太久,下一刻簡嘉手指一勾,就把他下身扒得光溜溜,露出雪白挺翹的屁股,還有張牙舞爪的丁丁。
  “這……怎麽回事?”
  被簡嘉按在床上,撅著屁股無法反抗的公爵大人迷惑地發問。
  “都成了使魔,還不知道君王的真言麽?”簡嘉狠狠一戒尺抽在光溜溜的屁股上。
  “嗚……”
  阿爾法好久沒被揍過,熟悉的火辣疼痛在臀上炸開,他疼得一哆嗦,口中忍不住叫出聲。
  Fuck!簡嘉是君王!他是使魔!
  也就是說,就算沒了精神力,沒了法則源能,簡嘉也天生克制他!
  阿爾法欲哭無淚,這是怎樣悲情的命運。
  找到簡嘉之前,他在極樂伊甸玩了挺長時間。
  一進入極樂伊甸,他就發現自己好像天然就知道很多東西。而且他似乎天生就基因解鎖許多層,實力完全不輸高層使魔。雖然知道君王使魔的關系。可是憑他阿爾法的能力,又有哪個君王控制得住?不長眼的找上來都被他折磨得欲生欲死。
  可是簡嘉不一樣,這魔王上來就把他控得死死的,簡嘉說不能動,他就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放開我,這里危險,我幫你去找那個桑榆。”實力大進的阿爾法,剛剛崛起的一點氣焰噗呲一下就被澆熄了。他在簡嘉面前認輸都習慣了,只是還死性不改地用上了命令語氣。
  啪啪!
  兩下抽的臀肉亂晃,留下兩道凸起腫脹的紅色傷痕。
  “啊……你幹嘛又打我!”阿爾法金藍色眼眸波濤洶湧,恨恨地回頭瞪著簡嘉。
  “媳婦兒?嗯?”
  啪!啪!啪!
  “伺候老公?”
  啪啪啪!
  “半路襲擊,弄得我力量全失?”
  啪啪啪!
  “害我變成沒錢吃飯的二流子?”
  啪啪啪!
  “這麽窮還好意思娶媳婦兒?”
  “床單顏色還這麽難看!”
  啪啪啪啪!
  “嗚……啊……別打了……啊……”
  阿爾法被真言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四肢抽動,兩瓣白屁股被打得通紅,活像熟透的果子,因為疼得受不了,屁股使勁躲,大腿上也挨了好幾下。
  先頭聽到簡嘉的訓斥還有點心虛害怕,後來聽見簡嘉數落揍他的理由,連“天氣這麽不冷不熱”這種理由都出來了,公爵大人實在忍不住回嘴,結果當然是被揍得更慘,只能疼得嗚嗚叫。
  等簡嘉完全撒了氣,阿爾法攤在床上,兩條修長結實的大腿不住顫抖,一個屁股紅燈一樣光亮醒目。臉埋在床單里,眼角有一點可疑的亮光。簡嘉不再壓制他,他卻不敢起來,被這一頓胖揍,屁股疼得好像要爛掉,下邊居然硬的像一根燒紅的鐵棒,所有欲望都絲絲縷縷地往簡嘉那邊飄,這幅樣子被大魔王看見,不得折騰死他。
  外面棣棠和紫杉的鄰居隱約聽見啪啪的響聲和模糊的哀叫,都不禁笑話:“這棣棠是小夥子頭回開葷,可別把紫杉那小身板折騰散架了。”
  事實嘛……
  簡嘉揍人揍得身上發熱,他不想被阿爾法的情潮影響,就完全不憐香惜玉地把備受摧殘的阿爾法扔在臥室,自己一個人出去觀察周遭環境。
  這個小房子面積真的不大,棣棠沒錢,買不起肥料,房子就長不大。順著樓梯下來,一切都非常簡陋,但是看得出,棣棠是個非常勤奮愛幹凈的植物人,小樓里面都是各種廉價但美麗的花朵,地板幹幹凈凈,一塵不染。呼吸間都是濕潤芬芳的氣息。
  推開門就是一個漂亮的小院子,一棵大樹在小院撒下濃蔭,絲絲縷縷的陽光從縫隙中落下來。院子里有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還有一個水井。
  遠處都是色彩艷麗的各式各樣小木屋,還有蘑菇一樣的房子,處處都是各種奇異的樹木花卉。簡直就像誤入了五歲小朋友的童話故事繪本。
  簡嘉還看見有個年輕的植物人正站在土里曬太陽,頭上慢慢開了一朵花,看見他,還對他曖昧一笑。
  簡嘉有些惡寒地轉頭,門邊還有兩張綴著鮮花的白色藤椅,中間有一個原木色樹墩,上面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茶。
  這個棣棠,真是個懂的享受的人,即使貧窮,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可惜阿爾法來了。
  簡嘉一想到樓上發情的阿爾法,就比較鬧心。
  而阿爾法,趁簡嘉出去,趕緊手忙腳亂地套上褲子。然而他被人伺候慣了,穿衣服的時候用力過猛,刺啦一下,本就破舊的褲子成了開襠褲,阿爾法只能穿著一條打著補丁的破內褲,在屋里團團轉。
  但是體內一波波翻湧的情潮讓他渾身發熱,下面硬得發疼。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上所有的敏感帶,每一處都在麻癢騷動。胸前兩點蹭在粗糙的衣服上,居然脹脹的凸起,摩擦的感覺讓人發根都立起來。
  後面……後面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竟然在抽動,翕張。他甚至感覺那里濕濕的,似乎有什麽東西流出來。
  這怎麽可能!
  他是男人,怎麽可能從那里分泌出來……
  他的腦子不受控制地回憶起簡嘉把他綁在刑架上,按在沙發靠背上,粗大灼熱的東西捅進來,盡情蹂躪,他被操得氣都喘不過來,只能哆嗦著嗚咽承受。
  啊……下身更脹了……後面好像把這破爛內褲都洇濕了……
  阿爾法的全部感覺神經都變得異常敏銳,仿佛有自我意識一樣往外飄。
  外面,簡嘉就像是一個打了高光的,香氣撲鼻的,熱騰騰活生生的人形美味佳肴。
  阿爾法口中分泌唾液,卻越發幹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是自尊心和恒久養成的唯我獨尊讓他根本說不出祈求的話,只能像一只油膏制成的蠟燭,一點點文火細燒,慢慢煎熬。
  “嗚……”
  阿爾法難耐地低吟,他忍不住用手握住胯下那一根,那硬度和熱度讓他自己都心驚。他哆嗦著握住,上下移動。可惜他平時基本從不自瀆,根本不了解動作要領,幾下擼得毫無快感,還有些疼。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簡嘉當時捏住他的卵蛋……
  他也試著捏了一下,fuck雞兒脹得更厲害了。
  阿爾法額頭湧出熱汗,呼吸不穩,難受得恨不得去撞墻,他咬住腮肉,狠狠心在陰莖上用力一捏——
  劇痛。
  阿爾法嘶嘶呼著氣,陰莖果然有點發軟,可還沒等他松口氣,那根雞巴玩意又硬起來了,跟吹氣球似的。
  啊啊——
  阿爾法眼睛發紅,簡直要瘋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身後門一響,阿爾法顫抖著回頭,心底痛苦呻吟,果然是噴噴香的簡大魔王回來了。
  簡嘉一進門,就看見公爵大人圓規似的分開兩腳,站在地當間,破內褲退下來半截,露出紅腫的半個屁股,前面一只大手正握著腫成深紅色的那玩意兒,滿臉羞窘地瞪著他。
  簡嘉馬上禮貌地後退,重新打開門,嘴里還很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打擾了,您繼續。”
  說著就頭也不回往外走。
  “不……不許走……”
  身後傳來一個比蚊子嗡嗡也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第116章 電臀鋼管舞
  簡嘉腳步不停就去開門,阿爾法急了,搶步上前抓住簡嘉的胳膊:“我叫你別走!”
  簡嘉擡手一戒尺抽在阿爾法露出來的半個紅屁股上。阿爾法慘叫一聲,捂著屁股彈簧一樣蹦起來。
  “別打了!我……我就是讓你別走。”屁股上的肉一跳一跳的疼,阿爾法眼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淚花。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簡嘉的目光落在阿爾法緊抓著他的手上,戒尺威脅地懸在阿爾法怒張如同虬龍的陰莖上面,似乎下一刻就會抽下去。
  阿爾法立刻縮回手,姿勢古怪地護住自己的丁丁,咬著牙憋了半天,才低聲道:“拜托……別走……”
  那張英俊異常的面容染上一層緋色,眼眸羞恥地垂下,不敢與簡嘉對視。
  “留下幹嘛?”簡嘉滿懷惡意地問出一個露骨的問題,成功地再次把阿爾法逼到死角。
  阿爾法羞窘地用力整理衣服,可惜下面毫無廉恥的陰莖居然從破內褲里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一個頭,好像在跟簡嘉打招呼。
  阿爾法眼中的尷尬羞恥都快凝成結晶,咣當一聲掉出來了。
  簡嘉看他那倒黴德性,心里說不出的爽快,上個任務累積下來的壞心情得到了非常愉悅的發泄。
  “不說我走了。”簡嘉惡意地逗著阿爾法玩,他明知道使魔一旦情潮發作,除非由君王疏解,或者吃一些抑制的藥劑,憑使魔自身是絕對無法度過的,拖的時間越長就越痛苦難耐。
  可是他就是想折騰阿爾法。
  阿爾法難受地閉上眼睛,金棕色的濃密睫毛不停顫抖。他實在受不了了,本來就特別想見簡嘉,此刻簡嘉身上的君王氣息像是最甜美的誘惑,無孔不入地沖擊著他的感官,每一根神經都扭動著單箭頭指向簡嘉,如果不是自尊心太強,他都有可能已經跪下來祈求垂憐了。
  “我……難受……求你……幫幫我……”阿爾法捏緊拳頭,好不容易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臉上都紅透了。
  “哦,這樣啊,抱歉,愛莫能助。”簡嘉欣賞夠了阿爾法羞窘欲死的精彩表情,才慢悠悠回了一句。
  “你!”阿爾法震驚擡頭,一臉“你怎麽可以這樣無恥無情無理取鬧”,他都那麽不要臉地求他了,大魔王居然就這麽幹幹脆脆的拒絕了?
  “怎麽?”簡嘉語氣平靜,黑眸如同寶石一樣冰冷堅硬。
  阿爾法語塞,看著簡嘉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眸,心里突然就難受起來,這種難受甚至壓過了欲望煎熬,硬生生在他心底豁出來個漏風的大口子。
  簡嘉……應該是非常討厭他的……吧……
  就算簡嘉曾經壓著他把他幹得半死,就算簡嘉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們的關系依舊糟糕透頂。
  他從一開始就得罪透了簡嘉,本身個性又不討喜,簡嘉怎麽可能會對他有感情?
  不可一世的公爵大人終於意識到,有些東西,不是他放下身段去討要,就一定可以得到的。
  “我……求你……幫幫我……你要我怎麽樣,也都行……”在阿爾法意識到之前,祈求的話語已經自然而然說出來了。
  金藍色的眼眸不安地盯著地面,只在眼角處觀察著簡嘉的反應。
  簡嘉終於停下腳步,一對漂亮至極的璀璨眼眸閃爍著惡質的光芒,讓阿爾法心肝顫悠悠。
  但是他發現,只要不像剛剛那樣冷硬地對他,就算是這種打算作惡的表情,他也喜歡。
  這是被大魔王折騰傻了。
  “我想看人跳舞。”簡嘉開口宣布。
  “……我……我跳。”經過複雜的心里鬥爭,阿爾法咬著牙道——他奧德里奇公爵居然要像一個舞娘一樣為人獻舞,如同用美色勾人的玩意兒一樣。
  他以前還把簡嘉當個取樂的小玩意兒……這賬還的真快。
  “鋼管舞電臀舞會跳嗎?”簡嘉不緊不慢地加上一句。
  What ?!
  阿爾法脖子上青筋凸起,咬住牙才沒咆哮出來。
  居然讓他跳那麽娘們唧唧,充滿性暗示的舞,這魔王太能欺負人了!
  “不會?”簡嘉微微挑起一邊眉毛,腳步似乎又要往外走。
  “會!”阿爾法臉色又紅又青,聲音像要打雷,還夾著小旋風似的粗喘,呼哧呼哧氣得不輕。
  可是簡嘉身上的氣息又要命地往他鼻孔里面鉆,清澈又甘甜,鉆進腦子,把一切都攪得一團亂。
  那個什麽舞……他雖然沒跳過,可是也見過這類表演,憑他的身體素質,複制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就是羞恥得想要咣咣撞大墻。
  “要不穿衣服跳才行。”簡嘉波瀾不驚地落下最後一刀。
  阿爾法:“……”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跳麽?”簡嘉問。
  “……如果我跳,你就幫我?”阿爾法聲音低沈,這句問話像是用石碾子碾出來的一樣。
  “那要看你跳得好不好,看我心情爽不爽。”簡嘉一副願者上鉤的平靜表情。
  看在阿爾法眼里那就是十足十的欺負人,可惡極了。
  可是他又能怎麽樣?
  這種毫無辦法,完全受控人手,不知接下來又會遭遇什麽的無助感覺讓他憋悶……又該死的興奮。
  “我跳。”他英俊無匹的面容有些抽搐,卻又無可奈何。
  簡嘉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也不說什麽,只是坐下,就那麽看著他,好整以暇地等著他表演。
  阿爾法竟然無來由地有點緊張,在簡嘉那雙懾人的黑眸下,他的心底產生了一種全新的羞澀和不安。
  他能讓簡嘉滿意嗎?
  “沒有鋼管……”阿爾法垂著眼眸擠出一句。
  “院里有鋼竹,拿一根種在地下就行了。”簡博士支招。
  阿爾法只得鬼鬼祟祟溜出去弄了根鋼竹回來,往地面一紮,就長在木地板上,上面直接跟天棚長在一起,正是溜直完美的一根鋼管。
  簡嘉就那麽看著他折騰,不知什麽時候手邊還多了一壺茶。
  阿爾法的手落在破衣服上,也沒怎麽猶豫,就一把扯開了,反正簡嘉都把他玩遍了,脫個衣服又算什麽。
  肌肉強健,線條優美的上身露出來,兩只小乳頭在略微蒼白的皮膚上顯得特別嫩,乳暈也是粉嫩嫩的一小片。
  簡嘉突然道:“我給你留的記號呢?”
  阿爾法一抖,才想起來,這魔王之前還給他穿了個乳環,被他扔到湖里,後來又千辛萬苦地找回來,收在儲物空間里,現在卻是拿不出來的。
  阿爾法感覺到簡嘉落在他胸口的目光,居然有點心虛。心里也在唾棄自己,你心虛個什麽勁?真把自己當成被打上標記的奴隸了?
  心里嘀咕,表面卻不太敢招惹簡嘉,只是低聲道:“我……收在儲物空間里了……”
  簡嘉目光冰涼涼地掃過他的臉,嘴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阿爾法情不自禁就有點急,順嘴就溜出來:“以後拿出來再……”
  阿爾法卡住,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剪下來,以後再怎麽樣?再穿回去嗎?真是賤得觸目驚心。
  簡嘉卻沒回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爾法面上一臉英俊高貴的“老子不跟你計較”,心里卻忍不住忐忑,討好似的趕緊脫掉破內褲,猴子一樣的屁股和脹得不行的陰莖迫不及待地蹦出來。
  他心里覺得自己不應該羞澀,可是臉上還是忍不住發熱,覺得簡嘉的目光好像帶著熱辣辣的小毛刺,讓他又燙又癢。下身更是難受,感覺血管都要撐破。
  簡嘉按了一下一邊床頭櫃上的一個紅蘋果,那蘋果立刻發出節奏強勁的音樂。
  阿爾法紅著臉深吸口氣,兩手握住鋼管,開始盤旋著做出舞蹈動作。
  他本身長相就是得天獨厚,堪稱極品帥哥,身材更是黃金比例,一身漂亮的肌肉,略顯蒼白的皮膚更有一種獨屬於貴族的尊貴氣息。他的運動神經非常發達,四肢協調性又極好,即使從來沒跳過這種舞,這時候也跳得非常好看,不比一些專業舞者遜色,而且動作之中盡顯男性的剛健優雅,肌肉舒張抽緊,八塊腹肌有節奏地舒張,有種令人屏息的魅力。
  就是不夠騷。
  阿爾法常年被貴族教育熏陶,即使無法無天,唯我獨尊,個性里面還是帶著無法擺脫的自尊矜持。他會下意識地避免一些比較露骨的動作,也不想讓簡嘉看到他那些羞恥的地方,總是借著舞蹈動作遮掩。
  簡嘉不滿地輕輕敲擊桌面。
  阿爾法動作一滯,藍眸里浮現警惕的疑問。
  “跳得誘惑一點,不然我也沒法幫你。”簡嘉指了指自己平靜的下半身——你若不能讓我情動,我真幫不了你。
  眉目間仿佛凝結淡漠的霜雪,又無情,又好看,又惡劣。
  阿爾法僵得像塊木頭疙瘩,那樣子像是要被氣瘋了又像是要被氣哭了。
  他的嘴唇有點哆嗦,金藍色眼眸碎金翻湧,額角鼓起一小條青筋。
  他深呼吸,又深呼吸,閉了閉眼睛,狠狠握住鋼管,開始……扭胯。
  激烈的節奏中,阿爾法模仿性交的動作,臀部前後搖擺,陰莖時而會蹭到鋼管上,他的肩部,背部,腰部,臀部如同波浪一樣起伏,挺翹結實的紅屁股晃得格外醒目。
  他背對著鋼管,將鋼管卡在臀縫里,蛇一樣上下起伏摩擦,那鋼管甚至被菊穴分泌的液體抹得亮晶晶的。
  阿爾法臉上紅的要滴血,卻繃得沒什麽表情,身上沁出一層薄汗,皮膚變得亮晶晶,在金色花燈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層蜂蜜般的金黃色澤,他抓住鋼管,強健的手臂讓他能夠輕松地在鋼管上翻騰盤旋。他不再特意回避有些露骨的動作和角度,簡嘉能夠清楚地看見鋼管擦過柔嫩的乳頭,卡在股間的卵蛋上面,在大腿內側留下淡淡的紅痕。
  阿爾法的動作一點都不柔媚,反而充滿男性矯健的性感,又有一種難言的優雅,仿若神話傳說里面英俊高貴的神祇走下高高在上的神壇,褪去衣衫,供人賞玩。
  阿爾法此時已經情潮漸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成了興奮的開關,每一絲風吹草動都成了催化劑。更何況還有簡嘉的眼神。
  他能感覺到簡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體上,任何隱秘羞恥的角落都無法逃脫,他的皮膚在戰栗,血流在加速,骨頭縫里都開始麻癢。
  簡嘉……究竟要他怎麽做?
  怎麽做才會碰他?
  簡嘉欣賞著阿爾法的舞姿,輕輕啜飲一口茶水,嗯……這里的茶味道真是古怪。
  阿爾法全身上下都已經浸透春情,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看著簡嘉的目光已經帶上哀求,他努力地旋轉,分開雙腿,展示他的動情,他的淫蕩,粉嫩的後穴饑渴地收縮,一點點吐出透明的液體,兩個乳頭也在鋼管上摩擦得立起來,陰莖更是膨脹到極致,滴滴答答地落下體液。
  他覺得胸口好像有一爐烈火,吐出的氣體要把嘴唇都烤幹了,呼吸急促得像是在拉風箱。
  太難受了,到底要怎麽做?
  他還沒有滿足簡嘉的要求嗎?
  對,還有電臀舞!
  這時候,在阿爾法的心里,對於簡嘉的渴求已經壓過所有的羞恥自矜。
  簡嘉就看見阿爾法兩手握緊鋼管,背對著他半蹲下來,屁股向後翹起,然後以一個常人難以達到的速度前後上下地劇烈抖動。
  飽滿的臀肉像是加上了電動馬達一樣顫抖,晃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波濤。股縫間的穴口更是時不時就露個邊,顫巍巍地勾引著視線。
  簡嘉一口茶水差點嗆住,阿爾法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這屁股晃得,肉都快飛下來了。
  簡嘉真的不喜歡阿爾法。雖然阿爾法這個表演之色情誘惑,幾乎能讓直男動欲,簡嘉這里卻還是半絲動靜都沒有。
  不過,當阿爾法紅著眼睛,抖著屁股望過來的時候,那滿眼羞恥憋悶,和著一點點委屈還有激將瘋狂奔湧的欲望,再加上一句顫抖的:“這樣還不夠嗎?”
  簡嘉立刻就硬了,果然在阿爾法身上,最能激起他欲望的就是折磨這個家夥,看他備受煎熬,簡嘉就高興。
  阿爾法也發現了簡嘉胯下的變化,他的眼中閃過驚喜。
  簡嘉就不想看他如願,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阿爾法眼睛通紅,緊盯著簡嘉胯下的隆起。
  明明就有反應了,明明就想要上他,偏偏又耍他,欺負折磨他很有趣嗎?
  阿爾法看著簡嘉似乎又要走,腦子里那根弦終於被折騰斷了,怒吼一聲,光著身子就沖著簡嘉撲了過去。


第117章 主動臍橙求X
  簡嘉沒想到阿爾法居然膽上生毛,敢來撲他,一不留神就被一具熱乎乎硬邦邦的胸懷摟住。
  阿爾法身上使魔情潮那種火熱淫靡的氣息充斥著簡嘉的鼻腔,引得他的身體也越發騷動起來,只覺後面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抵在身上,還摩擦了一下。
  這死變態膽子膨脹得要擠掉腦子了!
  簡嘉身邊這幾個人里面,還就阿爾法敢拿那個東西往他身上蹭。
  簡嘉準確地回手揪住那根不老實的東西,入手滾燙,粗大堅硬,卻有種絲絨般柔滑細膩的觸感。
  “啊啊——”
  阿爾法沙啞地叫了一聲,陰莖彈跳幾下,就那麽在簡嘉手里噴了出來,白色的液體糊了簡嘉一手。
  簡嘉:“……”
  這早泄早得也太笨鳥先飛了。
  阿爾法瞳孔有些散亂,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色漲紅,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簡嘉感覺到,隨著阿爾法的射精,他們的氣息彼此交融,精神力和法則源能的封禁居然有點松動。
  莫不是,只要狠狠幹上一場就能解封?按照極樂伊甸的尿性,真的非常有可能啊!
  阿爾法射了一次,不過幾秒鐘,還沒軟下來的陰莖就又像吹氣球一樣脹起來,似乎根本就沒有不應期。
  阿爾法覺得剛剛射得那一次根本就沒有緩解他的饑渴,反而讓欲望更強烈了。
  簡嘉近在咫尺,身上屬於君王的氣息誘惑得他恨不得即刻匍匐在地,張開雙腿讓簡嘉操爛他。
  可是簡嘉只是臉上微微泛起一層淡粉,就那麽淡淡地看著他,好像在欣賞他的囧態。
  “拜托……別折磨我了……”阿爾法剛剛不顧一切的勇氣,隨著那一撲再加上射精,全部煙消雲散,在簡嘉黑眸下的壓迫下,只能紅著眼睛哀求,全身上下散發出的熱意讓房間里溫度都升高好幾度。
  簡嘉卻慢慢舉起那只沾滿了精液的手,靜靜道:“舔幹凈。”
  阿爾法眼睛倏地睜大,看著簡嘉那只白皙修長,漂亮至極的手,上面卻被他弄得一塌糊塗。
  聽到簡嘉的命令,他當然覺得羞恥,可是看到自己的精液在簡嘉的手上,心中突然有種隱秘的歡喜。好像在簡嘉身上留下的什麽標記一樣。
  他發現自己居然著魔似的半跪下去,伸出了舌頭,做出平日里根本想都不會想的舉動。
  粉紅的舌頭舔在白色液體上面,有些腥苦,但是更多的是舌尖接觸皮膚的感覺。微涼的皮膚光滑,緊繃,帶著一絲絲清冷氣息,壓到舌根,居然還有一點隱約的甜。
  阿爾法近乎貪婪忘我地舔舐,即使只是舌尖這一小塊接觸,就讓他神魂顛倒,甚至全身上下都在瘋狂叫囂,渴望更多。
  “你是狗嗎?”簡嘉被他舔得發癢,手就輕輕一擡。
  阿爾法那一瞬間的表情真像是被搶了骨頭的惡犬,上臂肌肉鼓脹,似乎就要撲咬。但是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震驚地盯著簡嘉那只已經被他舔得幹幹凈凈的手。
  他居然就像條狗一樣,把他自己射出來的東西給吃下去了!
  可是被欲望煎熬得要聚變的阿爾法也就震驚了幾秒鐘,下一刻狂湧的情潮就將他滅頂。
  “求你……”阿爾法眼中滿是羞恥,卻緊抓著簡嘉不放。
  簡嘉眼睛亮悠悠一閃,拖著他來到床邊,施施然坐下,兩手往後一撐。
  “想要,自己來。”簡嘉充滿霸總氣息的話語成功地讓真·霸總阿爾法面頰血紅,恨不得奪路而逃。
  可是簡嘉那幅懶洋洋的樣子又要命地撥火,阿爾法覺得自己的肺葉都燒起來,呼哧呼哧往外噴火星子。
  他克制不住地上前,哆嗦著彎腰去解簡嘉下身的衣裳,把那個即將貫穿他蹂躪他的東西放出來。
  可是簡嘉偏偏不老實,伸出手指去捏他胸前粉嫩嫩的乳頭。
  “啊——別動!”阿爾法被捏得腿軟,險些跪下去,習慣性地怒斥。
  “嗓門還挺亮。”簡嘉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的光弧,兩手齊出,捏住兩只嫩得仿佛一掐就出水的乳頭乳暈,用力揉捏拉扯。
  “嗚啊……別……疼……啊……”阿爾法被迫挺起胸膛,兩只手軟弱地搭在簡嘉手上,雙腿抖個不停。
  簡嘉卻不放手,捏得更用力,阿爾法都懷疑那兩點要被硬生生掐下來了,像被火鉗子夾住一樣,卻又要命地發麻,連帶著胸肌腹肌都跟著一起抽搐。
  “對……對不起……我……啊……我不喊了……”阿爾法只能憋屈地認錯。
  簡嘉這才放開他,那兩個粉嫩的小點兒已經被捏成了兩顆鮮艷的樹莓,可憐兮兮地挺立著。
  阿爾法眼睛不受控制地盯著簡嘉胯下那里看,幹幹凈凈的一根,就是那個長度和粗度有點嚇人。他眼睛通紅,覺得後面都在冒水了。
  簡嘉就那麽坐著,有些慵懶地看著他,俊美又可惡,黑眸里面隱隱泛起的墨藍色電弧刺得阿爾法心臟都在顫抖。
  他幹脆心一橫,不管不顧地上床,兩腿分開,跪在簡嘉身體兩側,股間立刻碰到那個灼熱的東西,燙的他腰發軟,險些就那麽一屁股坐下去。
  他扶著簡嘉的肩膀,急促地喘氣,臉上比被抽過的屁股還紅,身上狼狽地出了一層薄汗,隱隱有種沈凝優雅的淡淡香氣。
  簡嘉的目光在他身上巡梭,像是國王視察自己的領地,又像是主人審視自己的奴隸,讓阿爾法既羞恥,又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刺激。
  後穴已經空虛得不住蠕動,阿爾法忍著快要把他溺斃的羞恥和欲望,慢慢跪起來,扶著簡嘉的陰莖就往自己後面送。
  “你是想夾死我,還是想肛裂。”簡嘉伸手就在阿爾法屁股上抽了一下。
  阿爾法低叫一聲,臀肉一跳,不滿又疑惑地瞪著簡嘉。
  “擴張啊蠢蛋。”簡嘉不緊不慢地道,還在他滴水的穴口點了一下。
  阿爾法臉上已經木了。他不知道這一天突破了多少底線,做出了多少不知廉恥的行為,也不差這一件了。
  他顫抖著向後伸出手指,第一次捅進了後面那個地方,里面那種火熱綿軟的裹緊蠕動讓他羞得地下頭不看簡嘉,想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淫賤的德性。
  手指插入發出十分響亮的水聲,阿爾法渾身哆嗦,恨不得立刻結束這種折磨,幾下子就捅進去三根手指,草草擴張,就抽出來,看他那樣子好像恨不得身上就根本沒長那個讓他羞恥萬分的孔洞。
  阿爾法粗喘著,已經煎熬得要糊了。他迫不及待地握住簡嘉的陰莖,對準濡濕柔軟的穴口,一點點往下坐。
  這時候不認真擴張的後果就出來了,盡管他急得要噴火,陰莖的頭部就卡在入口,怎麽都進不去。
  阿爾法額頭上全是汗,眼睛都要燒著了,有些兇暴地瞪著簡嘉。
  簡嘉眉毛微微挑起一點,阿爾法就立刻軟了,他真怕了簡嘉的脾氣,收拾起他來,一點兒都不會手軟。
  他深吸口氣,努力放松後面,終於慢慢把龜頭一點點吞下去。粗大滾燙的東西一寸寸入侵他的身體,隨著難以忍受的脹痛,另一種醉魂酥骨的快感從兩人連接處直沖全身。
  太爽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阿爾法金藍色的眼珠劇烈顫抖,強健的身體也在控制不住地震顫。
  上次的交合幾乎是簡嘉單方面強暴他,雖然後來也爽,可是畢竟疼得要死。
  但這次不一樣,阿爾法和簡嘉是初次以使魔君王的身體進行交合,性吸引力何止翻倍,阿爾法又正處情潮,身體敏感度和欲望又處於最高點,再加上他想簡嘉也不是一天兩天,簡嘉之前又那麽惡劣地逗弄他,如今一旦有了最親密接觸,身心雙方面的極度滿足帶來的快感簡直無法承受。阿爾法覺得自己的發根都炸刺了,一陣陣電流從身上沖刷而過,他根本不敢動,只是插入一個頭就讓他如此不堪,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被簡嘉幹成什麽德行。
  簡嘉也感覺阿爾法的身體操起來不是一般的爽,兩人氣息交融,仿佛把激爽提升了好幾倍,那濡濕軟熱的小穴貪婪地吸吮著,好像在邀請著被人搗爛。
  簡嘉發現阿爾法不動了,以為他是疼得坐不下去。看在很爽的份上,簡嘉決定幫他一把。
  簡嘉伸出手,在阿爾法的腰線那一圈漂亮緊致的肌肉處摸索。
  阿爾法喉嚨里面發出一聲哀叫,身體過電一樣抖動,腰一下子塌下來,屁股和腿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坐下去。只聽噗嗤一聲,已經把那陰莖全部吞進肚子里。
  “嗚啊——”阿爾法大叫一聲,嘴張得都能看見小舌頭了,隨著徹底插入,他居然又射了。
  小腹抽搐,身上滲出水亮的汗液,後穴抽搐,夾得簡嘉特別舒服。
  不過……這也太快了……
  簡嘉看著阿爾法還在抽動的陰莖。
  上次沒這毛病啊,按這個頻率,等他做爽了,阿爾法是不是都要射得噴血了?
  簡嘉挺腰動了動,阿爾法手搭在他肩上,仰起頭,兩條大腿劇烈顫抖,口中溢出銷魂蝕骨的呻吟。
  “不……等等……先別動……”他鼻翼微微翕張,金藍色的眼眸浸透了淚水,顫抖哀求。
  簡嘉就喜歡折騰他,在阿爾法的哀鳴中硬是頂了幾下,阿爾法那半軟的陰莖居然又站了起來。
  阿爾法剛剛下落的欲望又被硬生生激起來。就在他火燒火燎地等著簡嘉幹他時,簡嘉又不動了。
  阿爾法擡頭怒視簡嘉,這麽近的距離,阿爾法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簡嘉眼眸中惡作劇一樣的神采。
  然後心底的怒火不知怎麽就賤兮兮地軟了下去。
  他無可奈何撐起身子,屁股慢慢擡高,灼熱粗大在腸道內移動,突進,擠壓的感覺讓他臀肉都在顫抖,那種瘙癢,激爽好像能鉆到骨頭縫里,越是想要快點起伏摩擦,腿就越軟,根本使不上勁兒,阿爾法狠咬了一下嘴唇,濃密的金棕色眉毛擰起,金藍眼眸亮的懾人,終於開始上下起伏。被打得紅腫的臀不斷吞吐粗大的陰莖,發出啪啪的水聲。
  兩人都感覺到無比的契合,宛如水乳交融,一身筋骨皮肉都在歡唱共鳴,彼此相輔相成,攀登極限快感。
  阿爾法面頰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好好一張俊臉都有些扭曲,藍眸睜大,碎金激烈閃爍,喉中發出極尖細微小的嘶鳴,上下起伏的身體像是瘋魔了一樣,雙手緊緊扣住簡嘉的肩膀。
  簡嘉正享受著呢,阿爾法突然劇烈抽搐,陰莖抖動,特麽的又射了。這混賬身子也軟了,靠在簡嘉肩膀上劇烈地喘息,爽得眼睛失焦,藍眸一片水潤潤的滿足,那模樣看起來竟然有些乖巧。
  居然半路自顧自就爽了,簡博士如何能夠容忍。
  他發現阿爾法布滿水亮汗液的胸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墨藍色的虛影,高大,兇悍,四肢粗壯,背生兩翼,那模樣好像是……一只西方傳說中的巨龍。
  與此同時,阿爾法的尾椎那里慢慢長出了一根細細的枝條。
  長……長尾巴了?
  簡嘉一怔,隨即想起,這是植物人特有的身體特征。一旦交合雙方有一方承受不住激情,就會長出這東西,以保持交配質量,保證後代繁衍。
  這個東西不錯。
  簡嘉一把就將那枝條拽下來,阿爾法嗚咽一聲,屁股抖了幾下。
  簡嘉抓住阿爾法半軟的陰莖,摸了一把,那玩意就又硬起來,捏開馬眼,直接就把那枝條插了進去。
  阿爾法藍眸有些恐懼地註視著簡嘉的動作:“這……這是……”
  “你自己長出來的固陽枝。”
  阿爾法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也繼承了不少棣棠的記憶,自然知道這是什麽。他恐懼地想要站起來,腰卻被簡嘉扣住了:“爽完就想跑?”
  阿爾法:“……”
  Fuck!大魔王的眼神太恐怖了!
  簡嘉握住他的腰,直接換了個方向,把阿爾法仰面壓在了大床上,雙腿劈開,下面用力挺進,直接捅進還在不斷收縮的後穴。
  “啊啊——”只一下阿爾法就被插得高聲叫出來。那可怕的刺激,那兇狠的力道,好像把他的魂魄都從頭頂上撞出去了。
  阿爾法的陰莖仿佛不知疲憊一樣再次立起,就是上面插著一根小枝條。那枝條是他自己長出來的,嚴絲合縫地把他的尿道堵得結結實實,還會自行膨脹,撐得那里又癢又脹,爽得要死,又苦不堪言。
  簡嘉按住阿爾法的大腿,下面沖擊的動作非常兇狠,一下一下像是要把他搗爛一樣。只是十幾下,敏感到極點的後穴電流亂竄,阿爾法只覺下身快感排山倒海地卷上來,沖得他腦子發暈。
  簡嘉幹著酥軟緊熱的小穴,眼看著阿爾法臉色通紅,金藍色的眼睛慢慢往上翻,眼看著就要被幹暈過去了。


第118章 艹到開花
  暈就暈吧,簡嘉一見阿爾法就情不自禁化身鬼畜。下面力道不減,但是卻特意尋了角度,對著阿爾法的G點沖撞,阿爾法立時抖動得像觸電了一樣,往上翻的藍眼睛轉了一圈,又落下來。
  “Fuck!狗屎!混蛋!停下!啊!”阿爾法英俊深刻的臉龐已經被紅潮浸透了,鬢角淌下晶瑩的汗珠,他無力地揮動手臂去推簡嘉,身體隨著簡嘉的沖撞上下移動,兩條腿受不了地踢蹬。
  簡嘉根本不顧惜他,欺身上前,雙手甚至扼住了阿爾法的喉嚨,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擠壓。
  阿爾法眼睛都直了,雙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胸膛鼓動如同拉風箱,氣管卻因為勒緊只能獲得少許的空氣,心臟像要裂開一樣跳動,窒息感讓肺部燃燒,周圍的聲音都漸漸遠去,只剩下瀕臨死亡的快感,以及下身對著G點源源不絕的沖擊,精液無處宣泄,阻滯,逆流,那種痛苦到極點的快感合著窒息,讓阿爾法眼前一片灼亮的白,意識仿佛要陷入空白的解脫。
  “不許暈過去。”一個略帶喘息的聲音活生生把他重新投入煉獄。
  暈都不讓暈,這是想要折騰死他嗎?
  “不!啊……求求你……饒了我吧……求你……不行……我要死了……”阿爾法沙啞的嗓音帶著激爽到極點的戰栗。
  簡嘉卻一聲不吭,只是盯著阿爾法痛苦又迷亂的臉龐沖刺。
  “嗚……不要……不……停下……求求你……”阿爾法淚水滾落,金藍色的眼眸有些散亂,里面清清楚楚倒映著簡嘉緋紅的面頰。
  隨著簡嘉一陣激烈的沖撞,阿爾法後穴劇烈地抽動,簡嘉一口咬在阿爾法肩膀,下面激射進阿爾法身體深處。
  阿爾法痙攣抽搐,陰莖卻一滴都射不出來,身體彈跳著,卻被簡嘉狠狠壓在床上。
  簡嘉睜大眼睛,看著阿爾法兩個乳頭處慢慢長出了兩枚鮮紅的果實。
  植物人在性交中情動到極點,乳頭就會結出奶果,這種果實對於新生兒有極大的好處,通常都會被妥善保存,等有了孩子,再餵給孩子吃。
  “公爵大人,你結出奶果了……”簡嘉呼吸不穩地說。
  阿爾法被折磨得欲生欲死,正覺得自己會被簡嘉活生生折騰死的時候,胸前卻產生一種古怪的釋放快感。他睜大淚水盈盈的藍眸,低頭就看見了自己乳頭結果的全過程。
  羞憤欲死,想要撞墻這類詞匯已經不能形容公爵大人臉上的表情。阿爾法臉皮抽動,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就要使力掀翻簡嘉。
  “你敢。”簡嘉下面根本沒抽出來,此時一動,阿爾法就恐懼地發現,簡嘉居然又硬了。
  “不……我不行了……求你……簡嘉……我受不了……”阿爾法根本顧不上面子,四肢用力往上蹭,企圖擺脫屁股里的那個東西,啞著嗓子求饒,身上直發抖。
  他實在怕了那種仿佛要把靈魂肉體都一起電成焦灰的快感。他不找刺激了,他已經被刺激得要死了。他從沒覺得安寧平靜是如此令他向往。
  簡嘉卻按住他的胸膛,手指輕輕把兩個龍眼大小的鮮紅色奶果摘下來,那種剝離的感覺又讓阿爾法一陣哆嗦,忍不住低吟。
  簡嘉把果子放在一邊,撚住一顆紅亮的乳頭,結奶果之後,那里敏感得吹口氣都癢疼得不行,這時候被用力揉捏,阿爾法叫得屋頂都要破了。
  “啊啊——松手!嗚嗚!松開!”阿爾法被操軟的身體迸發出驚人的力氣。
  簡嘉幹脆順著他的力道把他翻過去,這下屁股朝上,股間紅腫著溢出白液的菊穴更是毫無遮攔地呈現在簡嘉眼前。
  簡嘉直接壓在阿爾法結實火熱的身體上,陰莖十分順利地擠進軟得不行的小洞,溢出不少液體,順著股溝淌下去。
  簡嘉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罩住他身上每一寸皮膚,阿爾法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顫抖,他無可救藥地興奮起來,卻又無比恐懼。
  “嗚啊……你……我……真的要廢了……”阿爾法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反抗,前面還堵著,真要被玩死了。
  “不好意思,好像能力解封還差一點,咱們再來一輪。”簡嘉咬住阿爾法通紅的耳朵,一邊咬,一邊抽出了他陰莖里的枝條。
  “嗚啊……”阿爾法抽搐著射精,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今天是第幾次射了。
  當然,現在計數,為時尚早。簡嘉很快就讓他知道,射成水槍,是什麽滋味。
  簡嘉把阿爾法壓在身下,小幅度地在他體內肆虐,陰莖變換著各種角度戳刺,把腸道撐得變形,阿爾法發誓,他甚至在自己的腹部看到了鼓起的陰莖輪廓。
  簡嘉的手還不閑著,完全無視阿爾法慘叫抗議,執著地全程把玩他的乳頭,公爵大人被玩得只剩下抽搐哀叫,呻吟哭泣的份兒。
  墨綠色的大床上,健壯的棕發俊美男子被人壓在下面,手腳不住掙紮,兩只手不時難耐地抓緊床單,嘴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捂住,他的淚水滾落,滾燙地劃過那只漂亮卻強勢至極的手,滴落到床單上面。
  敏感異常的身體不停地射精,後穴一直都是痙攣抽搐的狀態,一直不得安寧。阿爾法在簡嘉身下輾轉承歡,說了不少想都沒想過的求饒話語,哭得眼睛都腫了。
  直到簡嘉再次射精,阿爾法已經射得快要失禁,癱軟在一團狼藉中,半個指頭都擡不起來。
  嗯……還是差一點,封禁沒有解除。
  簡嘉看著阿爾法飽受蹂躪,一身情色淫靡痕跡的赤裸身體,頗有些遺憾地想。
  不過,公爵大人的肉體的確很美味,簡嘉覺得前所未有地神清氣爽,心中那種郁悶消失得無影無蹤,也難得地對被他折騰得半死的阿爾法有了點憐惜。
  就在此時,阿爾法頭上開花了。
  開!花!了!
  簡嘉看著阿爾法棕色的濃密發絲上開出一朵五瓣小紅花,再一朵,又一朵,最後好像在腦袋上戴了個紅色花環。
  簡嘉再一次想起,這特麽也是植物人的特質。
  新婚夜之後,被幹的那個頭上會開花,身體被操射的次數越多,開得花就越多。開的花越多,就表示生育能力越強。
  這地方的人都會在新婚第二天來送賀禮,順便看看新娘子開幾朵花,開得多的會得到羨慕的調侃。一朵花沒開的……就該去掛不孕不育專科了。
  像阿爾法這樣開了一腦袋小紅花的……大概會被認作是英雄母親吧……
  簡嘉不知怎麽,想到阿爾法慘遭圍觀,就忍不住覺得爽,還有點想笑。
  被榨精榨到昏迷的公爵大人在饑餓的感召下艱難地撐開眼皮,緩了半晌才記起來自己又被大魔王幹了個爽。阿爾法發現大魔王居然大發慈悲地給他蓋了被子,床單也換過了,之前那條已經臟的可以直接扔掉了。
  從窗子望出去,天色已經蒙蒙黑,那些各式各樣的小房子里面亮起五顏六色的燈光,炊煙裊裊。
  阿爾法艱難地挪動仿佛銹住的老腰,感覺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在抽抽搭搭地抗議,後面那處更是用抽筋一般的規律脹痛提醒阿爾法曾經遭受的非人淩虐。
  但是真爽,從來沒有過的舒爽,骨頭里面都懶洋洋地流淌著一種滿足,讓他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可是不動不行,肚子在抗議了,公爵大人有生以來,還沒嘗過餓肚子的滋味呢。
  大魔王哪去了?
  阿爾法一步一顫地挪到衣櫃前面,打開發現,里面全是款式老土,當抹布都嫌品味欠佳的舊衣服。好在還算幹凈,他捏著鼻子穿上棣棠的衣服,下樓去找簡嘉。
  光下樓這個動作,就把阿爾法弄了一頭汗,他幾乎聽到自己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在咯吱作響,好容易下到一樓,就聽到廚房里面叮叮當當的。
  簡嘉在那里。
  阿爾法覺得心里像有一面小鼓,越來越響,卻不太敢邁步走過去,心里有點打怵,他突然有點怕簡嘉用那種憤怒厭惡的眼神看他。
  他這邊正猶豫呢,就聽廚房里砰一聲巨響,和簡嘉的一聲低哼。
  阿爾法的腳丫子比他的腦子誠實多了,幾個大跨步就沖進了廚房,只見向日葵形狀的爐竈上面架著一個砂鍋,此時已經死無全屍地裂成了兩半,里面裝的熱水淅瀝瀝漏下來,落在爐子上,呲出一股白煙,簡博士正站在一邊歪頭看著,幽深的黑眸難得露出一絲迷茫。
  怎麽就裂開了呢?
  阿爾法幾乎能讀出那對漂亮眸子中的疑問。
  一種難以抑制的笑意自胸口暖洋洋癢酥酥地漫上來。
  簡嘉聽到動靜一回頭就看到阿爾法英俊的讓人窒息的笑容。
  不是那種缺德又邪惡的壞笑,是輕松愉悅,發自內心的笑意,藍色的眼眸碎金粼粼,仿佛承載了滿天繁星。
  連頭上那一圈小紅花也不能減損他非凡的美貌。
  感覺上帝在做阿爾法的時候在外表上用盡了力氣,做的堪稱完美,所以填餡兒的時候就比較潦草,弄出個橫行霸道,唯我獨尊的變態。
  簡嘉心里感嘆。
  不過笑得再傾國傾城,也不能掩蓋這混蛋正在嘲笑他的事實。就種歪風邪氣堅決不能助長。
  簡嘉手中戒尺轉了個花,成功地讓阿爾法笑不出來,並且下意識捂住屁股。
  這魔王燒個水都拿著戒尺,這是多麽執著地想要揍他啊。
  阿爾法意識到自己這種慫到家的舉動,臉上微微泛紅,強自鎮定地邁步進去,立刻就被宛如車禍現場的廚房震懾住了。
  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雜亂無章地擺了一地,還有兩個明顯是打翻扣在地上。各種菜蔬肉類橫七豎八地臥倒在桌子上,其中有過了水的,幾塊被切得大小不一參差不齊的塊莖,怎麽看都透著一股死不瞑目的冤屈。
  咦?那是……
  阿爾法眼睛一縮,那好像是幾點血跡。
  阿爾法下一秒就去看簡嘉的手,那如同冷玉雕琢的漂亮手指上果然有一道口子,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阿爾法怎麽看怎麽觸目驚心。
  阿爾法心里特別不舒服,他不清楚為什麽,就是不高興。
  “你出去!”阿爾法直接硬邦邦地命令,語氣特別不好。
  簡嘉才不慣著他,一戒尺就抽在屁股上,臉色也淡下來。
  “呃……”阿爾法大腿都疼得發抖,簡嘉留下的傷痕不知為什麽就是好得特別慢,這一下子抽在傷上加傷的屁股上,真是鉆心的疼。
  他看到簡嘉的神色,心不由自主就懸起來,連忙盡力放軟聲音:“你出去,我來做飯。”
  簡嘉眼睛睜得像貓頭鷹:“你會?”
  阿爾法沒忍住哼了一聲:“肯定比你強。”
  簡嘉眼睛微微一瞇。
  阿爾法趕緊說:“我有這個棣棠做飯的記憶。”
  心底暗罵自己慫貨,可是沒辦法,他現在更怕簡嘉了。不光怕挨打,還怕簡嘉生氣。
  於是簡嘉再一次被請出了廚房,簡博士略微惆悵,為什麽他的廚房運會這麽衰?砂鍋燒水都會裂開?
  做飯,阿爾法是從來沒有做過的,好在他的運動神經很好,按著記憶也照貓畫虎整出幾樣能入口的東西。
  阿爾法以自我為中心慣了,心思里除了“我”,從來裝不下“你”和“他”。撿自己覺得順口的做,完全沒有想到簡嘉的喜好。等飯菜上了桌,發現簡嘉吃得慢吞吞,才想起來這大魔王好像口味清淡,也不喜歡肉食。看看一桌子重味道肉菜,尤其是血淋淋的三分熟牛排……阿爾法有點後悔。看簡嘉吃的不多,明顯食欲不振的樣子,心里那種滋滋啦啦的不舒服又湧上來。
  生平第一次,阿爾法主動去關心別人,默默把一盤稍微清淡一點的蔬菜放到簡嘉跟前。
  簡嘉頗為新奇地瞥了阿爾法一眼。阿爾法攥緊餐具,暗自決定以後都要按著簡嘉的口味做飯。不然看他那個數米粒吃飯的樣子真是煩躁。
  吃完飯,阿爾法當然不想刷碗,可是為了留住他們為數不多的幾個碗盤,他堅定地拒絕了簡嘉刷碗的要求,不讓他進廚房。
  阿爾法平生第一次這麽接地氣地做家務,還覺得挺新奇,還好有棣棠的記憶,不然他比簡嘉也強不了多少。
  阿爾法準備洗個澡,洗去一身油煙,平日里從頭到腳沒一處不精致的公爵大人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然而當他看見浴室里的鏡子——
  “Damn it!Shit!”樓上傳來阿爾法氣急敗壞的詛咒,顯然公爵大人發現了那一圈小紅花。
  阿爾法像一團烏雲一樣
  轟隆隆卷下來,金藍色眼眸怒視著簡嘉。


第119章 賢惠的公爵大人
  簡嘉正坐在小沙發里翻一本書,聽到動靜擡起頭,唇角微微上翹,眼睛一眨,長長的睫毛忽閃一下,揮手跟獅子一樣鬃毛怒張的阿爾法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花環少年。”
  阿爾法明顯一楞,那股怒氣像被針戳破的氣球,嘭一下輕輕散開,烘得臉上發熱,一時連頭上長花的羞窘都忘記了。
  “急什麽,後天就會消失。”簡嘉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絲毫沒有誠意地安慰。
  阿爾法立刻想起自己的窘態,被人幹也就算了,還特麽的把被幹射了幾次明晃晃地頂在腦瓜頂上,明天還有人來參觀——公爵大人好想殺人!
  “你想幹嘛?要吃人?”簡嘉看著阿爾法明顯露出兇狠邪肆的金藍色眼眸,臉上紋絲不動,手里的戒尺卻揚起來。
  阿爾法渾身一顫,剛剛露頭的兇殘被硬生生嚇得龜縮回去。
  “沒……沒有……”阿爾法十分慫包地軟了。心里無限淒涼地北風呼嘯,覺得自己像棵備受摧殘的枯萎小白菜。
  簡嘉突然面色一變,疾步沖到衛生間,翻江倒海地一陣嘔吐。
  阿爾法:“……”
  他腦袋上長花,有那麽難看?讓人看了都想吐?
  阿爾法完全沒想到嘔吐物有多麽惡心,緊跟著就想進去看看簡嘉到底怎麽了。
  簡嘉已經漱了口走出來,微微出了點汗,面上是一種非常孱弱的蒼白,像要融化在空氣里一樣。
  阿爾法感覺自己心口又是那種像有小蟲子嚙咬的不得勁兒。
  “你怎麽吐了?跟孕婦似的。”阿爾法想捂嘴,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在關心簡嘉,後面怎麽就禿嚕出了孕婦了。
  果然,屁股上立刻被狠抽一記,疼得阿爾法額頭冒汗。
  “孕婦?”簡嘉漂亮的瞳仁里面幽幽閃光。
  “我不是說你……”阿爾法眼里不受控制地閃出淚花,疼死了啊啊!
  簡嘉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腳步有些虛浮地往一樓的小客廳里面走。
  阿爾法心里揪揪著不舒服,忍不住跟上去,問道:“你吃的都吐了,現在餓不餓?”
  簡嘉坐在破舊但幹凈的小沙發上,有點蔫蔫地:“不吃,腸胃有點不習慣。”
  阿爾法更不舒服了,公爵大人居然奇跡般地反省到,簡嘉八成是吃了他的重口味飯菜才這麽難受。
  可是他不會做飯,棣棠的記憶里也沒什麽精致吃食,這可怎麽辦?讓大魔王就這麽餓著?
  他忽然想起之前查到的簡嘉生平,貌似大魔王身體就跟個破布袋子似的,經常送到ICU縫縫補補。簡嘉經常強悍地收拾他,把他抽得懷疑人生,完全忽略了這人虛弱的底子——萬一他又生病,這里窮山溝可沒有醫院,他們的所有力量又全被封印。
  如果簡嘉病重,他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
  阿爾法的心臟像被拳頭攥住,無聲無息地出了一身冷汗。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普通人的無助。
  好在阿爾法這人不會鉆牛角尖,自己把自己嚇住之後,立刻開始尋找解決危機的方法。
  既然是因為飯開始的,就先做出來能讓他吃下去的飯。
  自己不會,別人總會吧,找人學去。
  阿爾法這會兒完全忘記腦袋上的小紅花,推門就往外走。
  簡嘉正難受著,心想變成植物人腸胃還這麽不給力,不行明天就把自己種在土里,進行光合作用好了。
  聽到門響,只來得及看到阿爾法的一個後腳跟。
  完全不知道公爵大人已經腦補出他重病不治的淒苦畫面,簡嘉還在納悶——這阿爾法剛剛還羞憤得恨不能長個烏龜殼把自己腦袋縮進去,這會兒怎麽就這麽豪邁地出門了?
  阿爾法急匆匆奔著隔壁鄰居家的蘑菇房就過去了,開門的是一個長著翠綠頭發的年輕人,一眼看見阿爾法頭上的花環,整個臉都銹住了,幾乎能看到他面部的神經在艱難的調動,才勉強拼出一個不那麽失禮的表情。
  是棣棠被壓了!居然是棣棠!被他新娶的媳婦壓了!
  還開了那麽多花!
  棣棠太能射了……不是……是棣棠太能生了!
  翠發青年心底叫得要破音,他跟棣棠是好哥們兒,之前十分反對棣棠娶那個遊手好閑的懶漢紫杉,上次兩人基本是不歡而散,現在他只能繃著一張臉表達不滿。
  阿爾法才不會看人臉色,直接就問:“檉柳,你會不會做好吃的清淡飲食?”
  檉柳一副吞了生雞蛋的表情:“……你問這個幹啥?”
  “簡……紫杉腸胃不好,我做些好的給他吃。”阿爾法理所當然地說。
  檉柳的表情變成吞吃了臭雞蛋的樣子:“你……沒救了。”
  這小子是把紫杉那二賴子懶漢放在心尖上了。
  “別廢話,你到底會不會?”
  檉柳沒好氣道:“我一個光棍哪會做飯,去村頭海槐家問問,他飯做的好吃。”
  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
  阿爾法眸底暗影流動,什麽時候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就算能力被封禁,憑他的力量,弄死這個檉柳也不費什麽力氣。
  可是簡嘉會不高興。
  阿爾法清楚簡嘉雖然不是什麽軟善心腸,也不願意看他隨手傷人。
  他深吸口氣,眼中的暗影漸漸隱去。還是不惹大魔王生氣了吧,本來就吃不下東西,再生氣不得餓成一根幹柴?
  況且那魔王打人真疼啊……
  阿爾法息事寧人地離開了。在不知不覺間,魔鬼放縱肆意,邪惡冷酷的靈魂自覺自願地套上了一副枷鎖。
  阿爾法頂著一頭小紅花,從村尾展覽到村頭,高高在上地忽視了村里吃完飯在外面納涼的植物人們震驚的目光。
  等他後來反應過來,“多產漢子,好生養”之類的名頭已經牢牢粘在頭上,永遠也洗不脫了。
  阿爾法根本就無視了海槐詭異的目光,把人家的菜譜全部打包,還居高臨下地告訴人家:“有問題會來問你,不許亂跑。”
  海槐:“……”
  尼瑪棣棠氣勢好嚇人,怎麽被幹了之後更有男子氣概了,讓人都不敢在他跟前大聲說話。
  阿爾法夾著一摞菜譜,回到家就貓在廚房苦心孤詣地整出來一碗碧青透亮,香氣誘人的清米粥。
  簡嘉正把家里已經壞掉的電視機拆開觀察,這個世界居然所有機械器具都是半植物化的,這電視機就是一個大個兒的種子殼,里面裝滿了各種神奇的零件。
  簡博士立即來了精神頭,孜孜不倦地推導起各種新的知識原理。
  正看得入迷,電視機一下子被人端走了。
  一碗碧青的米粥放在他眼前,清香撲鼻。
  “吃!不許再吐。”阿爾法威嚴地命令。
  簡嘉:“……”
  這死變態膽子大了,剛給點好臉就敢膨脹,搶他東西不說,又命令他。
  ……不過這粥聞起來挺香。
  簡嘉本來只剩下半湯匙不到的胃口突然就擴張到半碗那麽大。
  他慢慢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入口。
  有點燙,阿爾法這個家夥是絕對不會像林灼蕖那樣把食物都弄到適宜入口的溫度才拿給他吃的。
  不過很好吃,嘗得出做粥的人很用心,米粒都熬化了,青碧碧浮著一層清香的米油,入口軟糯香甜,咽到肚子里,糾結的腸胃都松快許多。
  看著簡嘉一口接一口地吃的歡快,阿爾法坐在一邊,一臉“這麽貧民的菜式你還吃得這麽歡真沒見識”,深刻英俊的五官卻難掩得意。
  簡嘉吃了大半碗粥,肚子舒服了,轉眼就瞧見阿爾法那得意的樣子,反手一把按住,褲子拽下來,露出紅腫發亮的屁股。
  “啊!混蛋!你又幹什麽!”阿爾法既羞臊又莫名委屈。
  幹嘛又要打他!
  “搶我東西,嗯?”簡嘉壓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說。
  阿爾法被他的氣息一沖,立刻開始打哆嗦,嘴里還不服:“你捧著個電視怎麽吃飯!”
  “還命令我不許吐?”簡嘉輕輕摸了一下那熱乎乎的紅屁股。
  “唔……別碰……我……我錯了……”阿爾法只能認輸。
  啪!啪!啪!
  簡嘉不輕不重地在他的腫屁股上打了三下,好歹這回沒用戒尺,阿爾法疼痛之余,下面居然硬了。
  他羞恥又委屈,辛辛苦苦給這魔王做吃的,還要挨打,還有天理嗎。
  向來認為自己跟老天肩並肩的斯賓塞公爵大人也開始尋求天理了。
  “委屈什麽?”簡嘉看阿爾法低著頭,慢悠悠道,“原本打算戒尺十下的,不過看在粥的份兒上,只拍了三下,你不滿意?不滿意可以加上那十下戒尺。”
  阿爾法撲棱一下坐起來,趕緊提上褲子,氣哼哼瞪著簡嘉,看著簡嘉眼中隱約的笑意,那些憤懣委屈就突然消失了,只余熱乎乎一腔飽脹的液體,在心臟里左沖右突。
  大魔王笑起來一定非常好看,可惜他一直都不會真正笑出來。
  “你身上的錢呢?”
  阿爾法還在對著簡嘉發呆,就見大魔王伸出手來,朝他要錢。
  “啊……在臥室里。”阿爾法一邊去拿錢,一邊產生一種賺錢養媳婦,工資上交的奇特感覺。
  媳婦……
  想起兩人床上的體位和簡嘉的兇殘,阿爾法趕緊把某些不切實際的想入非非從腦子里趕跑。
  “就這些了?”簡嘉看著阿爾法拿出的仨瓜倆棗。
  “嗯……結婚把錢花光了。”阿爾法莫名有些羞愧,真是虎落平陽,他斯賓塞公爵大人什麽時候為錢發過愁?現在居然要養不起媳婦了。他掌握的那些技能,除了殺人,沒有一樣可以在這個世界賺到錢。
  阿爾法發現,沒有了力量,他可能連一個掙錢養家的普通人都不如。
  簡嘉倒沒說什麽,只是微微凝眉思索。
  阿爾法覺得自己不想看見簡嘉發愁,直接道:“這個棣棠經常去小鎮里扛活兒。明天我去看看,應該能賺點錢。”
  “扛活?”簡嘉懷疑地看著阿爾法。
  即使破衣爛衫也完全無法遮掩他身上的貴族氣度,即使外人看不見那張臉,舉手投足間的氣韻也絕不會讓人輕視。
  阿爾法這樣的人去扛大包賣苦力?
  想都想不出那畫面。
  再說以這位的脾氣,一個不高興不得滅人滿門?
  “我來想辦法,你別搗亂。”簡嘉吩咐。
  阿爾法默默吞下反駁,心底卻暗下決心,一定要賺到錢回來,簡嘉那麽不好養,不賺錢等著餓死嗎?
  阿爾法雖然下定決心,第二天卻沒成行。
  腦袋上還有一圈光榮的小紅花呢!
  公爵大人得知自己“多產”美名傳遍四方,連羞帶氣,一天沒出門。
  簡嘉就在家里擺弄一些種子和一架笨重的木頭機器。
  第三天小紅花終於下去了,阿爾法大清早就出門,一直到天色全黑才到家。
  簡嘉發現他臉上帶了些傷痕,走路也有點兒不利索。
  “怎麽了?挨打了?”簡嘉問。
  阿爾法不屑地一笑,只把幾張鈔票遞給簡嘉。
  “你特麽不會又亂殺人了吧?”簡嘉眼神發沈地看著阿爾法。
  阿爾法不耐煩地說:“殺什麽人?有你在,我敢嗎?我都沒怎麽還手,就怕弄死那群廢物。”
  “到底怎麽回事?”簡嘉眼神溫和了一點。
  阿爾法默然片刻,才說是碼頭上的人欺生,船老板帶著水手欺負幾個到城里討生活的山民,拿他們戲耍取樂。
  阿爾法惦記著簡嘉,竟然硬忍著沒下辣手,對方人多,還頗受了點小傷。
  簡嘉看著阿爾法,眼神有些複雜難明。
  阿爾法被他看得有點肝顫,再一次強調:“我不想惹事,真沒下狠手。”
  阿爾法·斯賓塞居然也有不想惹事的時候。
  簡嘉輕聲道:“蠢蛋,不亂殺人,也不是讓你挨打不還手。明天我們去看看,不能白挨欺負。”
  阿爾法有些傻地看著簡嘉。
  大魔王是在關心他嗎?
  “傻楞著幹什麽?你洗個澡,我叫了外賣,村里唯一一家小飯館的外賣。”簡嘉一邊吩咐,一邊打開電視,簡博士已經把那臺茍延殘喘的電視奇跡般地修好了,性能比以前還好,還能收到付費臺。
  阿爾法還是呆呆地,這時候電視里突然出現甜美的聲音。
  “本臺報道,第一順位王儲桑榆王子的結婚典禮將於本月20日在帝都皇家大教堂舉行,這是皇室近年來一樁舉國同慶的盛事……”


第120章 浴室激情
  阿爾法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邪笑,卻一眼撞進簡嘉深不見底,幽幽發光的黑眸,和趕緊把上翹的嘴角硬憋回原位,生硬地假裝自己是個正經人。
  “那個……就是你要找的家夥吧?我在極樂伊甸就聽說了 ”阿爾法繃著臉問。
  簡嘉看著電視里衣著華貴,坐姿端正,仿如拍攝雜誌硬照的桑榆,沈吟不語。小呆毛那張俊秀的臉上有種不易察覺的茫然無措。
  “人家要結婚了,給你戴頂小綠帽。”阿爾法還是沒憋住,說了一句就立刻捂著屁股往外跑,難為他這西方奇葩還懂得綠帽一詞的博大精深。
  簡嘉卻沒揍他,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這里我不也算跟你這蠢蛋結婚了?”
  阿爾法:“……”
  心里又高興又憋屈,滋味非常複雜。
  關鍵是婚禮他根本沒有記憶!來了就被狠操了一頓,儀式什麽的完全沒有印象,而且結婚的又不是他們。
  從長相到名字都不是。
  “要去帝都?”阿爾法問,心里十分不想去。
  “明天去弄些錢,順便替你報仇,後天出發。”簡嘉道。
  “怎麽弄錢?”阿爾法問,“搶劫?”
  簡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阿爾法居然從那張空白的俊美臉蛋上看出了鄙視。
  公爵大人心里不服,就他一個病歪歪的怎麽賺錢,那模樣一個大包就能把他壓碎了。
  鄙夷地瞥了一眼油膩膩的外賣,阿爾法還是堅持給簡嘉熬了一碗粥,他自覺廚藝震古爍今,其實僅擅長熬一種粥。
  一片濕潤的水汽中,簡嘉在浴缸里面舒舒服服地泡澡。植物人的身體親水,熱乎乎的水流里面有淡綠色的小顆粒,一顆顆化成水潤輕靈的營養物質被身體吸收。
  阿爾法就站在浴室外面,透過一線門扉看著簡嘉在熱氣氤氳的浴缸里若隱若現的身體。
  漂亮的線條,白皙的皮膚,被水汽染濕更顯烏黑油亮的發尾,還有那微微垂下的長睫毛。
  阿爾法覺得自己的情潮有卷土重來的架勢。
  他十分不雅地咽了口唾沫,下身更加不雅地支棱起來。
  他想要簡嘉,即使對那種極致的快感有些恐懼,可是他就是想要。
  阿爾法悄沒聲息地推開門,就見大魔王睜開一只眼睛,懶洋洋地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那眸子里好像裝了一碗醉醺醺的月色。
  幾簇火苗完全不打招呼就在阿爾法身上燃起,之後蔓延一片。
  他迅速地脫掉衣服,擡腿就擠進了浴缸,本來供單人使用的浴缸立刻擁擠不堪,溢了不少水出來。
  簡嘉正泡得舒服,蕩悠悠要睡著,只瞥了阿爾法一眼,這廝居然蹬鼻子上臉,就特麽進來了。
  阿爾法雖然殺進了浴缸,被簡嘉那雙眼睛一看,楞是一動不敢動。小心翼翼站在簡嘉兩腿中間,還怕踩到,半弓著身體蹲在水里,覺得自己其蠢無比。
  簡嘉隨手拿起浴缸邊上的戒尺——
  “別打!”阿爾法連忙叫道,嘩啦一下坐到水里,雙手抱頭,全無儀態,活生生一個慫包。
  下邊那根東西卻是神氣活現地支棱出水面,露出一個鼓溜溜粉嫩嫩的頭。
  簡嘉:“……”
  阿爾法不知怎麽就特別臊得慌,屁股正坐在簡嘉的腿上,肌膚相親,身體里的火更旺了。
  “你不是說,我們那個……可以解封法則源能嗎。”阿爾法頂著滾燙的臉皮,說出約等於求歡的話。
  “我們什麽?你說什麽呢?”簡嘉明知故問。被阿爾法一坐,他也清醒了,腿上又軟又彈的觸感還不錯。不過他可不想就這麽如了阿爾法的願,不折磨阿爾法的一天是不完整的。
  阿爾法:“……”
  看著簡嘉略帶粉色的面頰,阿爾法那點憤懣還沒形成氣候就煙消雲散了。
  “我們做愛,you do me。”阿爾法湊近了簡嘉,嗓音有點低有點啞,帶著摩擦力刷過人的耳膜,金藍色的眼眸仿佛卷起異彩漣漣的渦流,要把人吸進去。
  簡嘉眼神微微一暗,這死變態發了情居然騷得厲害。但他就是不想看阿爾法得意,於是輕輕頂了一下阿爾法的屁股,說出了霸總名言警句:“坐上來,自己動。”
  阿爾法看來已經習慣了臍橙,雖然臉上通紅,還是慢慢變成蹲跪的姿勢,熱水流過微微張開蠕動的穴口,讓他臉皮更加火辣辣地。
  後穴剛剛抵住簡嘉已經擡頭的陰莖,阿爾法想要用手扶住往里塞,大魔王就說話了,而且還是真言。
  “上半身不許動,沒我的命令,不準射。”
  “見鬼!你!”阿爾法上半身立刻像凍住了一樣,只剩下兩只眼珠子還瞪得圓溜溜,嘴皮子也不怎麽利索了。
  即便這樣,公爵大人也沒放棄,給簡嘉活生生表演了一出僵屍臍橙。
  隔壁檉柳路過棣棠家的小院子,隔老遠就聽到有倆人說話,好像吵架的樣子。
  莫不是懶漢紫杉惹惱了棣棠?
  檉柳心底憤憤,只聽那兩人說得還挺熱鬧。
  “你行不行?不行我睡覺了。”紫杉淡淡地說。
  “你……你不放開我,我怎麽對得準?”棣棠的聲音氣惱又憋悶,帶著一股處男檉柳無法理解的急迫。
  對準?對準啥?
  “你慢慢玩,我出去了。”一陣水聲嘩啦。
  “不行!”棣棠聲音拔高,又立刻低下來,“別打,不是說你……別動……套上了!啊……嗚……”
  檉柳覺得有些不對了,棣棠最後叫那一聲……
  想到棣棠滿腦袋的小紅花,他趕緊快步離開,耳朵里面還聽見幾聲夾著水聲的啪啪,還有棣棠好像特別難受的嗚咽。
  那個,紫杉有這麽厲害嗎?棣棠都被弄出那種動靜了。
  檉柳滿心疑問地回家了。
  這邊浴室里,水汽氤氳中,阿爾法僵著身子不屈不撓地起伏著,滿頭滿臉的汗,仿若雕塑大師傑作的上半身也滾滿了水珠,沿著肌肉線條一點點落下來,劃過粉嫩挺起的乳尖,漂亮的腹肌,落進熱氣蒸騰的水里。
  浴缸里的水一漾一漾的,兩條有力的長腿不斷屈伸,透過澄清的水面,能看到股間吞吐的粗大陰莖,抽插間後穴翻出一點紅嫩的腸肉。
  “嗚……求你……放了我……”阿爾法啞聲哀求,他的陰莖腫脹得跟個蘿蔔似的。沒有簡嘉的允許,他是一丁點都別想射出來。
  他還想扶住簡嘉的肩膀,甚至想去親親簡嘉略略泛起淡粉的嘴唇,可是簡嘉就是愛折騰他。
  “不行。”簡嘉享受著阿爾法後穴的抽搐按摩,無情冷酷無理取鬧地說。
  “你……你說……怎麽才……放我?”阿爾法難受死了,覺得陰莖要裂開,想要停下,後面又饑渴空虛得厲害,只能繼續起伏,痛苦萬分又激情澎湃。
  “等我射了再說。”簡嘉一臉“朕即真理”地說。
  阿爾法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只有在簡嘉這里被這麽往死里欺負,一輩子沒遭過的罪全在這兒補回來了。
  “嗚啊啊——”阿爾法只能努力扭腰擺臀,用力收縮,增加摩擦快感,希望趕緊把簡嘉伺候舒服了自己才能解脫。而這種動作,讓他本身的欲望更烈,簡直是惡性循環。
  最後簡嘉射出來的時候,阿爾法已經動不了了,還是簡嘉把他按在浴缸邊緣,一頓狠插,才舒舒服服內射。
  簡嘉舒服了,微喘著說了一句射吧,快要昏迷的阿爾法嘶叫著噴出白液,在他射精的同時,兩人的精神力和法則源能終於解封。
  阿爾法得回了力量,才有力氣爬起來,後面一時合不攏,白色的液體順著大腿往下淌,他臉上都燙得能煎荷包蛋。
  簡嘉又沖了個澡,換了幹凈衣服,就回臥室睡覺了。
  阿爾法清洗著還帶著淫靡痕跡的身體,心底不知怎麽就有些不滿足。
  身體是舒服了,可是就是覺得差點什麽,差什麽呢?
  簡嘉對待他,就像對待一個炮友。
  簡嘉應該對他的身體還算滿意,阿爾法摸索著腰上被簡嘉握出來的紅痕。大魔王這樣的個性,也許對誰都不會太上心吧。
  不過之前在現實世界里,他對身邊那幾個男人倒是護得很。
  阿爾法不由自主地想,簡嘉,也會那樣護著他嗎?
  然而公爵大人的小情緒大概只維持了三秒,下一刻就居高臨下地想,他阿爾法什麽時候需要人保護了?簡嘉也就對著他厲害,身體破得跟棉花似的,以後有什麽事還得是他護著簡嘉。
  不過……還是想要更多,想要簡嘉更在乎他一點。
  起碼吻一下吧,幹了這麽多次,連個親吻都不給,太吝嗇了!
  阿爾法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間,他對簡嘉的欲求變得越來越多。
  欲望得不到滿足,熱情得不到回應,是感情中最痛苦不過的事情。
  兩人躺下睡覺,阿爾法睡著了總是想把簡嘉往懷里摟,抱緊了就不放,力氣還賊大,簡嘉忍無可忍,阿爾法當晚就重溫了睡地上值夜的VIP待遇。
  第二天一早
  “我睡相非常安靜,晚上睡下是什麽樣子,早上醒來姿勢都不會變,從來都沒有昨晚的狀況。”阿爾法一邊穿衣服,一邊還在試圖爭取上床睡覺的權力。
  簡嘉正在刷牙,做出了個“事實勝於雄辯”的口型。
  “是你的問題。”阿爾法橫加指責。
  簡嘉二話不說舉起戒尺。
  阿爾法立刻老實。
  “我不想睡床底。”阿爾法嚴正聲明。
  “分房。”簡嘉言簡意賅。
  “不行。”阿爾法立刻反對。
  簡嘉只是微微擡了擡眉毛,都懶得搭理他。
  “睡床底就睡床底。”阿爾法無計可施,只得認命,琢磨著想法子更正自己喜歡摟著人……不是……是只喜歡摟著簡嘉睡的毛病。
  他們收拾妥當就去了鎮上,阿爾法能力回來了,立刻就想回去把那船老板一家都連鍋端了。
  簡嘉只是淡淡一句,你有能耐了就肆意傷人,跟那船老板欺負山民有什麽區別?
  阿爾法想想自己被人群毆取樂的情形,再想想那些被他無聊時弄死的人,不吱聲了。
  “當然,有仇還是要報的。”簡嘉慢悠悠道。
  他們把動手那些人挨個一頓胖揍。說實話,這種親自動手揍人的痛快公爵大人還真沒怎麽嘗過,以前誰惹到他,手下就直接解決了。別說,還真挺爽。
  尤其看到簡嘉身手敏捷地修理那些家夥,身形動作說不出地好看,覺得挨揍那些人都是燒了高香才有這等榮幸。
  頗有種天天揍我阿爾法的人紆尊降貴給你們幾下,是你們占大便宜了的意思。
  變態阿爾法被簡嘉折磨的更變態了。
  簡嘉叮囑阿爾法暫時不要動用法則源能。阿爾法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鑒於他自己的某種危險預感,還是老實地聽了簡嘉的吩咐。
  簡嘉在家里幾天就鼓搗出三款榨油機圖紙,比現有的不知效率高多少倍,到了小鎮直接就掛網上賣了一大筆錢。
  阿爾法目瞪口呆地感受到了知識加智商的恐怖金錢轉化率,並且暗自心疼自己扛大包賣的苦力——還不如簡博士賺到的零頭的零頭多。
  掙了錢,簡嘉再也無法容忍兩人的穿著打扮。他雖然不是太講究,但也不能穿得跟撿破爛的似的。
  簡嘉自己挑了幾身輕便舒適的冷色系衣服。發現阿爾法直接奔著那些跟西裝非常類似,挺括優雅的正裝就過去了,他也施施然跟過去。
  阿爾法眼角抽搐地看著簡嘉給他搭配了一套紫色的套裝,穿上之後假扮茄子肯定惟妙惟肖,還有一個紅色的領結。
  老天!大魔王不但愛搞閃瞎人眼的軟裝修,還喜歡打扮人。
  阿爾法現在已經習慣了叫老天——難道他以後就要穿著這些可怕的顏色過日子?
  不過好在簡嘉並沒有剝奪他買其他衣服的權力,阿爾法那顆被五顏六色泡皺了的心臟才落回肚子里。
  兩人儲物空間都能使用了,隨便買了些補給品,就踏上去帝都的旅程。
  那里,即將成婚的桑榆還不知道簡嘉的到來。


第121章 混入皇宮
  簡嘉和阿爾法買了票,坐上一架外形十分卡通的花朵飛船,一路到了帝都。
  帝都經濟非常發達,現代化的摩天高樓,城區車水馬龍,除了所有建築都帶著植物特性,大街上接踵摩肩的人潮都是外形與人類稍有區別的植物人之外,簡嘉和阿爾法還真以為自己是到了真實世界的大都市。
  “那個樓的設計師也不知道是誰,樣式老套,毫無新意,也沒什麽實用性。”阿爾法斜倚著路邊的景觀樹,姿態優雅地擺弄著一個精致的打火機,嘴里不屑一顧地點評著某座據說是出自名家設計的地標式建築。
  簡嘉就納悶了,也沒見阿爾法吸煙,這家夥一天到晚拿個打火機是幹嘛?
  “那是一百多個種子套嵌在一起,經由設計師巧妙引導,才長出來這麽一座高樓,跟現實世界里根本不是一回事。”簡嘉倒是覺得這些從沒見過的植物科技很有意思,看得津津有味。
  “你說的也是,不管多麽老套的設計,也比你以前挑的那些堪比致盲閃光彈的裝飾好看多了。”阿爾法啪地把打火機打出個火星。
  簡嘉:“……”
  阿爾法:“啊!見鬼!大街上呢,你還想隨便打人!這不公平!我有說實話的權力!”
  簡嘉:“我有打你的權力。”
  阿爾法:“……我……我操……”
  有效地鎮壓了阿爾法的小規模起義,簡嘉開始尋思接近桑榆的方法。
  小呆毛在這個世界可不得了,是薜荔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哪里是紫杉這等平民可以輕易接觸到的。
  雖然薜荔世界的科技很發達,但是薜荔皇室絕對不是英國皇室那樣象征意義大於政治意義的吉祥物。
  在薜荔帝國,皇室成員是整個國家存在的基礎。
  皇室成員不是普通的植物人,他們除了擁有超凡的能力之外,還擁有一個力量強大的植物本體,支撐起國家範圍之內,適宜植物人生存的環境。一旦皇室血脈斷絕,對於整個薜荔王國來說就是末日天災。
  因為薜荔王國的廣大領土範圍之外,是一片熔焰煉獄,生存著不計其數的火焰生物。
  皇族的植物本體能夠護佑國土不被熔焰吞噬。
  一旦皇室滅絕,國土失去屏障,薜荔王國就會被熔焰世界吞沒,植物人也必將滅絕。
  所以皇室受到全體植物人的擁戴乃至崇敬。哪個腦抽的植物人敢在大街上說一句皇室成員的壞話,保證會被打成枯枝敗葉。
  所以皇室成員的婚姻,甚至子嗣繁衍,都是全國植物人關心的重大事件。
  植物人們都恨不得皇族個個多產塞母豬,一個人娶上幾百個老婆也不嫌多。
  不過,當然沒有人敢於逼迫實力強大的皇族。而且皇室中人也是奇怪了,無論有多少個伴侶,生下來的孩子就一個。於是皇族的數量就那麽有驚無險地一直保持著恒定的數字。
  而普通植物人民眾也是提心吊膽地害怕,萬一哪一位皇族在沒有後裔的情況下不幸意外離世,他們可就更要擔驚受怕了。
  所以很多薜荔皇族,成年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成婚留後,這已經成為一種責任。再離經叛道喜歡浪,也得下了崽再出去浪。
  而剛剛成年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桑榆王子的婚事,理所當然地成了全民關註,熱烈討論的話題。
  網絡上對於王子妃人選的討論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婚期都已經定下,新娘卻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根本沒人知道其確切的身份。
  不過植物人老百姓也都習慣了,皇室成員里面經常出奇葩,還曾經有位王子跟一百位屬於不同科目的植物人在同一天結婚洞房,把他的花粉播種到一百位新娘子身上。
  所以快結婚了還不知道新娘是誰,不稀奇。
  什麽?你說皇室成員沒有嫁人的麽?
  別開玩笑了,誰能把薜荔皇族壓在身下呀,多年積累,皇族手中的財富估計已經達到天文數字,誰養得起?而且皇室成員個個貌美驕傲,平均至少也得有四五個合法伴侶,情人不計其數。嫁人?那是從來沒有的事。
  “咳。”阿爾法拳頭抵住下唇,輕輕咳嗽一聲,那樣子就在說,我有大消息,快來問我呀。
  簡嘉根本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等待面試的人員。
  因為王子即將結婚,皇宮人手不足,需要大量園丁,維持中央大花園的運轉,簡嘉和阿爾法就過來面試,嘗試先進入皇宮再說。
  阿爾法發現簡嘉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心惦著那個眼瞅要給他帶綠帽子的什麽桑榆王子,心里頭就有些不舒服。
  頭一回喜歡上別人的公爵大人當然分辨不出,嫉妒是個什麽滋味。
  “嘿,那小綠帽據說有五個潛在未婚妻。看,長得還不錯。”阿爾法把手機直接戳到簡嘉眼前。其實他覺得那幾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好看,不及大魔王一根腳指頭,更別說跟他阿爾法相比了。
  可他就是想刺激簡嘉,最好讓簡嘉拋棄那個小綠帽才好。
  簡嘉眼睛往哪邊轉,阿爾法的手機屏跟到哪邊。簡嘉不得不瞥見一眼——網絡票選最有可能成為王子妃的五大美人。
  據說都是身份貴重,實力超群,顏值極佳的美植物人。
  簡嘉覺著這些植物人長得都挺有特色,不是不好看,就是粉色的板寸,綠色的絡腮胡之類的,略有些不習慣。好在視頻里的桑榆還是蠻正常的,沒有長出紅眉毛綠眼睛來。
  簡嘉看著阿爾法勾起邪笑的薄唇,慢條斯理道:“你想在這被脫掉褲子抽屁股,我成全你。”
  阿爾法臉色一變,趕緊擺出世襲貴族那種威嚴凝肅的面容,氣度儼然。
  “你不能打我,”阿爾法壓低了聲音威脅,“你若打我,我就大聲喊你是奔著那小綠帽來的,看你還能不能進得去。”
  簡嘉臉上面容不變,只是嘴里輕輕的呵了一聲。
  阿爾法立刻背脊冒涼風。
  簡嘉淡聲道:“滾回賓館待著,或者在這把衣服脫光,五秒鐘內,你自己選一樣。”
  這是一句選擇性的真言,阿爾法或者馬上回他們住的賓館,如果留下來,就得把衣服全脫光。
  阿爾法臉上發白,眼中有怒色也有恐懼。他絕對不想離開簡嘉自己回去,可是要留下就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光衣服給人看,即便別人看見的不是他真正的身體,他也根本受不了。
  他們都這樣了,簡嘉還能毫不猶豫地讓他在人前裸露嗎?
  阿爾法心里有種苦澀的痛意在蔓延。他瞪著簡嘉,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五秒鐘,阿爾法立刻不由自主地開始解扣子,轉眼外套就脫掉了。他開始一顆顆解開襯衫的紐扣,胸膛一寸寸袒露。
  對於在公眾場合,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茍的阿爾法來說,周圍植物人詫異的目光簡直要把他烤焦。
  他的手都在劇烈地打哆嗦,瞪著簡嘉的藍眸滿是不可置信。
  簡嘉那對漂亮至極的眼眸卻只有冰冷堅硬的閃光。
  簡嘉根本不在乎他。
  在他上身赤裸,準備去解開長褲的時候,阿爾法終於想起來了。
  這幾天簡嘉對他太好了,他們那麽親密,讓他高興到忘乎所以,完全忘記他們糟糕到極點的開始。
  意識到這些,陌生的難過沖刷過阿爾法高高在上,從未經歷過雨雪風霜的感情世界。
  他幾乎忘記當眾脫衣服的羞恥,意識全部集中到“簡嘉不喜歡我”,“怎麽才能讓簡嘉喜歡我”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上面了。
  周圍排隊的人已經在竊竊私語,簡嘉覺得自己的心腸在阿爾法這里是比金剛石還硬,這混賬敢威脅他,就要有被罰的準備,這兩天是對他太溫和了,簡直得寸進尺。
  但是他看到了阿爾法的眼睛,那里面沒了憤怒羞恥,只有一點迷茫的傷心。
  簡嘉從來沒在惡魔一樣的阿爾法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好像所有的盔甲都消失了,只剩下脆弱不堪的一點嫩肉,輕輕戳一下都是鉆心的疼。
  “停。”簡嘉低喝,他實在沒有欺負沒殼小動物的興致。
  阿爾法的手立刻停住,他擡頭盯著簡嘉,眼里微微的閃光。
  “別管那小綠帽了,跟我走,這世界這麽大,好玩的地方那麽多,為什麽在這浪費時間。”阿爾法覺得簡嘉沒讓他脫到底,一定還是有點在乎他,馬上蹬鼻子上臉,提出一個完全不考慮別人感受的要求。
  簡嘉黑眸微微一沈,阿爾法正盯著他呢,這時候總算會看點眼色,連忙道:“OK,OK,你願意去找那小綠帽就去好了,我閉嘴。”然後就在那把衣服重新穿得整整齊齊,站的像一副貴族美男子肖像畫。
  簡嘉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安靜地等著面試了。
  測試很簡單,只要身家清白,精神力達到維護花園的標準,就能通過。
  紫杉和棣棠都是再清白不過的山民,精神力更不是問題,於是兩人光榮地成為初級皇家園丁,入住分配的小宿舍,第二天正式上崗。
  晚上阿爾法還溜到簡嘉的小房間里想要獻身,可是已經解封的簡嘉哪里有心思搭理他,又不是精蟲上腦。簡博士頗有些用完就扔的意思,非常渣。
  阿爾法更難受了,從未為情所困的公爵大人對於如何讓簡嘉喜歡上他,並且喜歡“上”他,毫無頭緒。
  婚禮全程需要大量植物制品,而皇宮所在的中央花園,擁有全薜荔帝國品種最多,品質最佳的花木。
  簡嘉他們這些新來的,只能在最外圍做基礎維護,沒有權限,根本進不去皇族中人生活的內部區域,更別說生長著皇室成員本體植物的最核心區了。
  簡嘉也不著急,他先利用黑客手段,把自己的身份卡改成可以進入內部區域的權限。
  叮囑了阿爾法一句不許惹事,簡嘉就開始當園丁。簡嘉做得特別認真,只是他的上級在看到他培育出來的艷麗奇形大花朵之後,就只讓他負責澆水了。
  簡博士默默不高興,真是的,那花朵的紋路在腦子里進行15次組合之後,花瓣上會出現世界名畫,真是不識貨。
  知音難覓啊……
  其實一進入皇宮,簡嘉就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危險氣息,周圍不止有一只荊猬。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完全沒有使用法則源能,把阿爾法的也給封上了。
  這些扶禾族的寄生蟲,看來是準備好了要在這里坑他一把,說不定桑榆出不去這個任務世界,也跟他們有關。
  簡嘉進入任務世界時正在跟阿爾法打架,陰差陽錯封印了法則源能。他想著謝亦的話,幹脆順水推舟,不使用法則源能。那些荊猬就找不到他,只能在皇宮守株待兔。
  如今簡嘉過來,沒有使用法則源能,又頂著別人的容貌,那些扶禾族根本沒察覺伏擊對象已經到了皇宮。
  現在誰坑誰,可就不一定了。
  他本打算著解決了那些埋伏的荊猬,再去跟桑榆接觸,沒想到直接就正面碰上了。
  大白天的簡嘉正在勤勤懇懇地澆著水,阿爾法在旁邊修剪枝條。這家夥壞歸壞,藝術品味和審美卻高人一等,上級非常欣賞他,要不是他非得跟簡嘉在一塊兒,上級都想給他升官了。
  公爵大人還比較矜持地在簡嘉面前嘚瑟了一下自己的天分,理所當然地被正憂愁著知音難覓的簡博士給抽得嗷嗷叫。
  水流在精神力的操控下均勻地撒在花木上面,陽光下形成一道絢麗多彩的虹。花木果實經歷清水的洗禮,閃閃發光,晶瑩剔透。金黃色的杏子好像包裹住了整個夏天,那種甜蜜的果香沖得人熏然欲醉。
  簡嘉十分幹脆地揪下來一顆,一口咬下去,軟糯香甜的果肉讓他眼睛微微瞇起來。
  “你……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驚喜和不可置信。
  簡嘉轉身,就看見了桑榆。


第122章 王子與民男
  有種很久不見的感覺,簡嘉心里這樣想。
  在這個世界,桑榆剛成年,跟他實際年齡差不多,卻是一副簡嘉從沒見過的打扮。
  不再是一貫的青春休閑大男孩裝扮,高大英挺的身軀包裹在一件修身的立領墨綠色長款禮服里面,越發顯得肩膀寬闊,腰線緊實。黑色的長褲襯得一雙腿修長有力,衣擺上還秀著象征皇族的金合歡葉片紋路。
  一頭微卷的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似乎還做了定型,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這樣的桑榆是非常新鮮的,英俊又尊貴。只是那張俊秀少年面孔還稍微透著些許稚氣。
  簡嘉一轉身就看見了那雙溫純的褐色眼眸里快要炸開的狂喜。
  而那對眼眸在看清他的樣子之後,卻瞬間轉為冷凝,里面湧起宛如墜入深淵的巨大失落。
  “你……你是……”桑榆眼珠有點發抖,聲音有些虛弱,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期盼。
  “我名紫杉,是這里的園丁,見過殿下。”簡嘉此時的樣貌,聲音跟他本體完全不一樣,他還特意改變了一點說話的語氣,桑榆眼中的失望更明顯,整個人都有點蔫了。
  在簡嘉彎腰向他施禮的時候,桑榆卻像是被什麽蜇了似地驚跳起來,急聲道:“免禮!”
  簡嘉還是完整地行了禮,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王子殿下,只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
  桑榆有些發楞地盯著簡嘉的臉,褐色眼眸里一時冷漠一時又火熱,半晌沒說出一句話,旁邊的內廷侍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提醒失態的王子。
  桑榆回過神,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簡嘉一眼,才轉身離去。
  簡嘉微微低頭恭送,眼中卻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
  剛剛那個內廷侍從,是一個扶禾族人,套著一具植物人肉身,居然堂而皇之地跟在桑榆身邊。
  等他解決了那些荊猬,再收拾這些扶禾族的怪物。至於桑榆,這小孩兒不聽話隨便跑出來浪,還扯著一串未婚妻,不給他點教訓就不長記性,且讓他猜去吧,簡嘉才不會承認呢。
  阿爾法在一邊看得滿臉郁悶,修剪枝條的大剪刀哢嚓哢嚓就給漂亮的景觀樹剃了個陰陽頭。
  媽的那小綠帽有什麽好,大魔王用得著這麽盯著看嗎?
  他簡嘉不是一直情緒冷淡,從不將人放在心上嗎?對著他阿爾法就比一張空白A4紙還要淡,輪到小綠帽,簡嘉就變成一杯酸甜可口的熱帶水果汁了,憑什麽啊!
  阿爾法心底不高興,還有一種隱約的難過,他又不願意把這種脆弱表露出來,只是默不作聲地把那棵可憐的景觀樹剃成了徹底的禿頭,一片葉子都不見了。
  簡嘉沒工夫關懷阿爾法的小情緒,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片刻就有內廷侍從過來通知,紫杉升官了,已經成為內部區域王子殿下的禦用花匠。
  侍從的眼神滿是羨慕,這個叫紫杉的家夥不過是長得好了點,就能一步登天。看來一向潔身自好的王子殿下成年後,也要追逐先祖的腳步,為皇家增添一段風流韻事了。
  簡嘉被侍從曖昧嫉妒的目光盯得有些惡寒,這個小呆毛是想要幹嘛?
  內廷侍從讓簡嘉跟隨他去見王子殿下,說是王子要叮囑他一些註意事項。
  阿爾明顯想要跟著,簡嘉一個眼神就讓他老實縮在原地不敢動彈。
  簡嘉跟著侍從向內部區域走過去。那侍從明顯想要跟簡嘉這個潛在未來寵妃打好關系,特意提醒簡嘉:“紫杉老弟,我看見你就覺得面善。你不嫌老哥啰嗦,老哥就提醒幾句。殿下為人純善,卻心明眼亮,不是軟弱可欺的。你用心伺候好了,都可能混上合法伴侶的位置,萬一有幸生出子嗣,你這輩子就再也不愁了。”
  簡嘉默不作聲。
  侍從只當他初次承歡緊張害羞,也不多說,只是低笑著把簡嘉帶入了桑榆的寢宮。
  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一個裝飾低調奢華又溫暖舒適的小別墅。
  簡嘉進入房間,侍從就十分乖覺地退了出去,簡嘉有點啼笑皆非,看小呆毛這架勢……是想要臨幸他?
  膽子不小。
  剛進入正廳,就聽見小呆毛顫抖地呼喚:“簡嘉哥……”
  要不是簡嘉平日克制情緒都成習慣了,說不定就會下意識應一聲。
  這小呆毛還會詐他了,真是長了不小的本事。
  簡嘉很想做出一個吃驚又惶恐的表情,奈何平時缺乏鍛煉,想裝都技能點不足,只能臉上掛著冷凝的疑問,給桑榆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桑榆條件反射一樣側身避開,目光直勾勾盯著簡嘉。
  這人長相跟簡嘉哥完全不一樣,聲音也不像,還一副根本不認得他的樣子。
  可是他就是覺得這個人特別像簡嘉哥。臉上的表情像,身形氣度,一舉一動都像,背影更像。
  他知道有些君王來到使魔的試煉世界會能力受限,外形改變,可是他都叫出簡嘉哥的名字了,為什麽簡嘉哥還不認他?
  簡嘉哥是生他的氣了嗎?
  他……不是故意亂跑的。只是簡嘉哥身邊人越來越多,他有自知之明,他是其中最不起眼,最沒本事的一個。如果他不趕上去,以後在任務世界遇到危險,不但幫不上忙,可能還要簡嘉哥反過來照顧他。
  桑榆看著對面那個人的眼睛,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淡紫色眼睛。他不禁又開始懷疑,難道真是他太想簡嘉哥了,以至於產生錯覺,逮到個有幾分相似的人就疑神疑鬼。
  “你……見到我不用行禮。”桑榆有些氣弱地說。在這個世界困了四年,被硬生生糊上了一層皇族光環,但桑榆骨子里還是那個涉世未深的單純少年,尤其面對“疑似”簡嘉的時候,更是受不了這人對著他施禮。
  讓簡嘉哥給他敬禮……桑榆覺得自己會折壽,長得像的也不行。
  “多謝殿下,殿下有什麽要叮囑我的?”簡嘉看著小呆毛那副有些惶恐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玩,眼中不禁閃過一點亮光。
  桑榆立刻就捕捉到了,他呼吸馬上急促起來,幾乎是用跑的沖到簡嘉身邊,那樣子似乎想要沖上來抱住,可是看著完全陌生的容顏,又抱不下手,急得眼里都泛起了淚光:“簡嘉哥,明明是你,你怎麽不承認?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他抽噎了一下,眼圈明顯紅了:“我……我就是想要變強一點……不想落得太遠……”
  簡嘉臉上努力拼湊出一點驚訝:“殿下,您這是……我生於圖林山區,這還是第一次到帝都。而且,我在鄉下已經成婚,有了伴侶,他跟我一樣在中央花園做園丁。”
  已經成婚?
  簡嘉哥不會隨便跟人結婚的。桑榆的眼睛立刻就暗了,失落又沮喪,心里無來由又湧上一股怒氣,怒火產生的對象居然是這個紫杉的伴侶。
  他看著眼前的人,即使知道不是簡嘉,不知怎麽就是不想放開,然後又因為自己居然對簡嘉以外人起了心思而羞惱。一張俊秀的臉蛋七情交錯,小麥色的皮膚都有點泛紅。
  簡嘉不願意多留,他的演技還比不上謝亦呢,留久了小呆毛十有八九能認出來。
  在收拾掉隱藏的荊猬和扶禾族之前,他還不想暴露身份。
  “殿下,還有別的吩咐嗎?”簡嘉的意思很明顯,您要沒事就放我走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桑榆心里可難受了,又覺自己這樣難受毫無道理。
  平日溫純的個性難得湧上一絲不講理,直接道:“你以後不用做花匠,就在我身邊做貼身男僕。”
  簡嘉:“……”
  小呆毛好威風,這是要強行扣留已婚民男?
  桑榆對上簡嘉的目光,沒來由地心虛,那點氣勢又萎了,弱弱地補了一句:“行嗎?”
  “我可以說不嗎?”簡嘉問。
  “不可以!”桑榆沖口而出,但是否決了簡嘉的話以後,又心虛地不敢看簡嘉,低頭道:“貼身侍從薪水和地位都高多了,活一點都不累。”
  簡嘉啼笑皆非。在薜荔帝國,沒有植物人會拒絕為皇族服務的要求。如果他硬是不答應,桑榆和扶禾族就都知道他這個紫杉有問題了。
  “遵命。”簡嘉只能這樣說。
  桑榆看著簡嘉,那樣子還有點失望,似乎本來期待著簡嘉能嚴詞拒絕,以此確定簡嘉的隱藏身份呢。
  他就知道,這小呆毛也不是個老實的。
  桑榆似乎非常沮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知想些什麽。
  他悶坐了一會兒,低低地說了一個茶字。
  從來沒侍候過人的簡博士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這是讓他倒茶呢。
  自己現在是小呆毛的貼身男僕。
  簡嘉頗覺新鮮,拿起旁邊備好的精美茶壺,習慣性地壓低壺嘴,在小茶盞里面倒入味道濃郁的紅茶,姿勢非常優美。簡嘉還看了旁邊的三層瓷盤一眼,最下面的水果塔看起來很誘人,還有那個玫紅色的蛋糕也不錯啊,可惜他現在是僕人,沒機會嘗嘗。
  簡嘉遺憾地又瞥了一眼,回頭就發現小呆毛一臉虎視眈眈,那兩個眼珠子都要黏在他身上了。
  尼瑪這又怎麽了?
  桑榆似乎用了好大力氣在克制情緒,他也不用簡嘉給他端過去了,自己過來端起一盞茶,牛飲一樣咕咚咕咚灌下去,全無儀態。
  中途還被嗆到,使勁咳嗽起來。
  簡嘉看他咳嗽得可憐,輕輕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桑榆好容易不咳了,擡頭看著簡嘉,一對褐色眼眸咳得淚汪汪的。
  “您……你坐下。”桑榆拉著簡嘉的胳膊,讓他在沙發上坐好。然後熟練地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紅茶,往里面加了檸檬,蜂蜜和一點點薄荷,又把簡嘉剛剛垂涎過的水果塔和玫紅色蛋糕夾到一個鏤空雕花的骨瓷茶盤里面,旁邊還放了個小叉子。
  桑榆把這兩樣東西放在簡嘉面前:“吃吧,都是剛剛做好的。”
  簡嘉:“……”
  現在都是王子殿下給貼身男僕準備吃的嗎?那紅茶的調制,就是簡嘉喜歡的口味。簡嘉覺得自己要暴露了。
  桑榆卻不再逼著他承認身份,就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簡嘉肚子有些餓,又實在挺長時間沒吃過這麽精致的點心,幹脆也不管其他,拿起小叉子就開動。
  嗯,入口細膩,果香濃郁,酸甜適口,這皇室大廚真是人間瑰寶。
  桑榆看簡嘉吃的開心,眼睛也跟著彎起來。
  “簡嘉哥……”他突然小小聲地叫了一聲。
  簡嘉:“……”
  正吃的開心的簡嘉好懸沒答應他,這小呆毛使起心眼可一點都不呆啊。
  “殿下?”簡嘉放下叉子,看著桑榆。
  桑榆像是承受不住簡嘉的目光,低頭道:“沒什麽,你多吃點,還有什麽其他想吃的?要喝果汁嗎?我給你拿。”
  “不用,謝謝。”簡嘉覺得自己八成是露餡了,哪里露的呢?
  “不用跟我說謝謝,”桑榆擡頭,貪婪地看著簡嘉的眼睛,“我再去拿點吃的,你就在這兒,不要走。”
  他三步並作兩步蹬蹬往外跑。
  簡嘉:“……不用了。”
  桑榆臉上染上一絲興奮的紅暈,大聲道:“用的,用的。”
  出門之前還小心翼翼地問:“你……你不會走吧,我很快回來,不走可以嗎?”
  簡嘉:“……”
  自己一定掉馬啦。
  看著小呆毛那個興奮又擔憂的可憐表情,簡嘉只得點點頭。
  桑榆小小地歡呼一聲,一陣風似的刮出去了。
  不過幾分鐘,桑榆就聽令哐啷地推了一架餐車進來,上面是各種精致漂亮,香氣撲鼻的皇家宮廷美食。
  桑榆根本沒叫別人,只是自己把菜一道一道擺在簡嘉面前,大部分都是簡嘉愛吃的。
  但是,桑榆最後把一道迷叠香原汁烤羊排放在了簡嘉面前。
  簡嘉不易察覺地一皺眉,他最討厭腥膻的羊排了。
  不好,人的喜好可是不好裝。簡嘉覺得小呆毛又來刺探他。
  果然,一直盯著他看的桑榆眼里浮起兩泡淚,強忍著沒哭出來,只是把那羊排挪開,顫聲道:“不喜歡吃……就不吃。”
  簡嘉嘆口氣,剛想說什麽,就聽一個侍從在外面道:“殿下,青葙先生求見。”
  桑榆臉上一白,有些慌張地看向簡嘉。
  這位青葙先生,正是排名最靠前的,桑榆王子的未婚妻人選。


第123章 赤裸誘惑
  桑榆驚恐地看著簡嘉,又飛快地往外看了一眼,嘴巴張了張,卻半個字都沒吐出來。
  簡嘉沒什麽表示,不慌不忙地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茶水涓滴流入杯中的聲音越發讓桑榆心肝打架,嘴里發幹。
  “殿下?”外面的侍從有些疑惑。
  “不,不用——”桑榆勉強發出了一聲。
  “殿下請青葙先生進來。”簡嘉的聲音平靜無波。
  桑榆徒勞無功地擡了擡胳膊,嘴巴開合兩下,終究沒膽子反對簡嘉的話,只是可憐巴巴地用一對淚汪汪的荷包蛋眼對著簡嘉。
  “我……我跟他沒關系……真的……”桑榆小小聲地說。
  簡嘉把一塊小點心放進嘴里,又喝了一點茶,就起身走到桑榆身後站定,垂眉斂目,學著專業管家保羅的樣子,擺足了忠僕的架勢。
  桑榆牙關都開始打顫了,他根本坐不住,屁股底下有針似的彈起來:“簡嘉哥!我沒——”
  “噓——我是紫杉,聽,客人進來了,殿下請坐。”簡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規規矩矩站好。
  桑榆都快哭了,眼看簡嘉不理他,外面又有腳步聲傳進來,他吸吸鼻子,努力收拾情緒,深呼吸幾下,才勉強平靜,聽話地坐下來。
  隨著腳步聲響,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子在內侍的引領下走進來。
  他的容貌非常俊美,一頭墨綠色的短發,皮膚雪白,鼻梁挺直,一對翠綠色的眼眸有種脈脈含情的感覺。額頭中間還有象征高貴血統的淡紅色額飾。不愧是網民票選的第一王子妃候選人,容貌的確出色。
  他的目光落在桑榆臉上,一副心無旁騖,情根深種的樣子。
  桑榆活生生被他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要回頭看看簡嘉的臉色,清了清嗓子,聲音勉強還算鎮定:“青葙,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青葙唇角一翹,聲音低沈悅耳:“殿下,馬上就到婚期了,您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嗎?”
  桑榆立刻宣誓一樣大聲道:“不會改變!王子妃的人選還沒確定,就算確定,我也只會傳播花粉,不會有身體接觸,這些我很早就跟你們說清楚了。”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用眼角瞟著簡嘉,一張臉蛋有些發紅,鼻翼隱隱透出汗意。
  植物人生子,除了肉體交合,還可以開花授粉,不喜歡做愛的也可以選擇花粉受孕。
  就是說桑榆開一朵花,花粉飄到青葙的花上,青葙懷孕,生出小孩。
  植物人就是這麽神奇。
  “殿下,您這樣……是不滿意我,還是……從未嘗過情欲的甘美?”青葙低沈地笑了,語氣帶上了一點曖昧的勾引。
  他一邊說話,一邊脫掉了外袍,里面是一套極其色情露骨的內衣,把他那一身結實漂亮的肌肉,雪白的皮膚,若隱若現的私密處襯托得誘人無比,配上那張臉,和略帶羞赧又充滿誘惑的眼神,真是讓人血脈賁張。
  男子信心滿滿地等待桑榆露出迷醉表情,從未沾過葷腥的少年如何能不為肉欲所動?
  然而——
  王子殿下的第一個舉動不是撲過來,而是起身擋住了身後侍從的眼睛。
  青葙:“……”
  難道殿下太過喜愛他的肉體,不想讓別人看見?
  真是可愛的占有欲呢。
  還沒等他露出笑容,耳中已經聽到了桑榆的聲音。
  “出去!”少年的聲音含著罕見的冰冷怒意。
  “殿下……”青葙驚訝地道,他從未見過陽光純澈的殿下露出如此憤怒的表情。
  “滾!”
  青葙不敢挑釁皇室威嚴,即使他出身高貴,在皇族面前也是一文不值。
  性感誘人的青年依依不舍地出去了,臨走時還送給桑榆一個“非君莫屬”的深情眼神,讓桑榆頭上的那根呆毛,成功掙脫定型發膠的束縛,驚悚地立了起來。
  一時室內只剩下桑榆和簡嘉。桑榆剛剛的怒意和氣勢煙消雲散。他怯怯地拉了一下簡嘉的衣袖,訥訥道:“哥……”
  “殿下的品味有待提高。”簡嘉對於青葙進行了客觀含蓄的評價。
  “不是!他不是我的品味!我不喜歡他!”桑榆急得臉蛋漲紅,抓著簡嘉的袖子,“簡嘉哥,你別生我氣,我不結婚,要結婚也只跟你結婚。”
  簡嘉其實沒怎麽生氣,他知道小呆毛幹不出什麽太出圈兒的事。他就是想逗著這小呆毛玩兒。於是一本正經地說:“殿下要娶我為妃嗎?可是我已經結婚了。”
  桑榆嘴唇發抖,眼淚汪在眼眶里:“哥……你別嚇唬我了……我……我想死你了……”
  簡嘉還想繼續欺負他,就聽外面侍從又大聲叫道:“殿下,有個叫棣棠的園丁來找紫杉,在外面求見。”
  “我的伴侶來了,告辭,殿下。”簡嘉施了一禮,轉身就往外走。
  “簡嘉哥……”桑榆都帶上了哭腔。
  簡嘉擺擺手,一步步離開。
  淚眼朦朧間,桑榆眼中的簡嘉慢慢變了,不再是紫杉的樣子,隱隱露出簡嘉的輪廓。
  果然!果然是簡嘉哥來了!
  桑榆使勁睜大眼睛,看著簡嘉的背影,呼吸急促。
  他抹掉奪眶而出的淚水。
  簡嘉哥不認他,一定有原因,也許是生他的氣,也許是有他不知道的危險或者限制。他一定要乖乖的,不能給簡嘉哥添麻煩。
  可是,他實在太想簡嘉哥了,他已經在這里過了四年,四年沒見到簡嘉哥,他都要想瘋了。
  他要想點辦法。
  桑榆低著頭,溫純的眼眸有些羞澀,更多的是一往無前的決心。
  ***
  簡嘉出來就看見阿爾法一臉不高興地等在外面,那張俊臉拉得跟鞋墊似的。
  “你就那麽惦記那個小綠帽?大晚上還特地來看他。”阿爾法不滿地嘟噥,卻不敢跟簡嘉大聲。
  他突然感受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危機感。當簡嘉身邊出現別人的時候,公爵大人第一次不那麽自信了。可是要怎麽討好簡嘉,讓他喜歡自己,阿爾法完全摸不著頭腦——從來都是別人跪舔他,什麽時候輪到他去溜須別人了?
  阿爾法鬧心得長了一個火癤子。
  簡嘉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再次叮囑他不要使用法則源能,以免被扶禾族察覺。
  阿爾法雖然比較混蛋,但是關鍵時刻還知道輕重,老老實實點頭答應。
  簡嘉已經確定了幾只荊猬隱藏的位置,只要略做準備,就可以開宰。這些家夥總是在暗地里陰人,這回也讓他們嘗嘗被伏擊的滋味。
  第二天,因為桑榆並沒有明確傳令讓簡嘉去做貼身男僕,簡嘉還是繼續他的園丁大業。澆過了水,他百無聊賴地算計著時間,準備晚上去把那幾只荊猬解決了。
  這時候桑榆身邊的一個侍從過來吩咐:“殿下讓你去他的私人花園打理花木。”
  簡嘉只能聽命跟著過去,一路走還尋思著這小呆毛又要搞什麽把戲?
  那侍從的確是在把他往私人花園的方向帶。
  一路上空氣濕潤清新,各種奇花異蕊綻放,讓人眼花繚亂。
  皇族中人都有植物本體,相當於是他們的另外一個身體。生長在私人花里面,守衛嚴密,不會輕易讓人入內。
  進入桑榆的私人領域,簡嘉馬上感覺到不一樣,植被更加茂盛,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綠色,有的嬌嫩,有的蒼翠。樹木,藤蔓,錯落有致的花墻,剛剛遮住視線,一轉彎又是另一片天地。
  木棉樹開滿火炬一樣的花朵,五顏六色的鈴蘭和七色堇散落在草叢中,大片的紫色矢車菊,垂墜而下的玫瑰花墻隔出一個一個彼此獨立又緊密相連的空間。
  呼吸間盡是甜蜜的芬芳,處處生機盎然,濃郁至極的植物力量仿佛凝結成實質,在花草樹木間流淌,讓它們幾乎是在閃閃發光。
  侍從躬身退下,表示前方他沒有權限靠近,簡嘉只能自己繼續向前。越往前走,身體的契合感就越發明顯,畢竟桑榆是他的使魔,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帶著親切的熟悉氣息。
  走過一道明凈的小溪流,簡嘉低頭看見,自己已經完全變回本身的模樣,褪去了紫杉的外皮。
  在桑榆的領域里面,系統強制加持的偽裝居然失效了,看來小呆毛在這里的日子也沒虛度,實力提高了不少。
  簡嘉搖頭,果然徹底掉馬。小呆毛之前跟他承認過,以前只要有機會就搜集所有一切跟他有關的信息,對他了解之深,不比林灼蕖差多少,果然稍一接觸就露餡了。
  簡嘉分花拂柳,一路前行,一種極為香甜的味道縈繞鼻端,好像是花蜜,又好像是熟透的果實。
  簡嘉有點想吃,他對好吃的水果還是很感興趣的。
  尋著味道再轉過幾重花墻,一棵奇異的樹木映入眼簾。這棵樹被一些珍稀的花木簇擁在中間,高不過三米多,枝幹都是玉白色的,樹皮也十分光滑,心形的葉片是純金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手藝人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那樹上還結了兩枚果子,珊瑚一樣紅潤,汁水飽滿,透著光澤。
  這就是桑榆的另一個植物身體嗎?簡嘉走過去,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果然是桑榆。
  簡嘉在白玉一樣瑩潤的樹幹上摸了一下。
  整棵樹的枝條和樹葉都嘩嘩響,似乎非常開心。
  那兩顆紅通通的果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好像在誘人去品嘗。
  小呆毛人呢?簡嘉四處觀望,這小子把他叫過來就是為了看看這棵樹?
  咦?花墻那邊有些不對。
  簡嘉走過去細看。
  臥槽!
  直見萬朵紫藤花垂下的花墻上,一片嫩綠粉紫之間,明晃晃鑲嵌著一個鼓溜溜的屁股和兩條結實漂亮的大長腿。
  健康青春的小麥色皮膚,豐滿挺翹的臀瓣一看就特別結實特別有彈性,臀部卷起兩條非常誘人的弧線。臀縫里面一個淺色的小菊花若隱若現。兩條長腿的線條非常完美,皮膚結實緊繃,充滿新鮮的朝氣。
  幾滴露水打濕了臀肉,晶瑩的水滴順著弧線蜿蜒而下,濕漉漉流進股溝,純凈無比又色情異常。
  簡嘉呼吸微微一亂,口鼻中的果實甜香更加誘人。
  這……是桑榆?
  這小呆毛在這兒等著他呢。


第124章 求饒的小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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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陣清風吹過,簡嘉鼻子有些癢,打了個噴嚏。
  墻上那個鼓溜溜的屁股頓時緊張地一縮,兩側陷下去淺淺的小坑,大腿的肌肉也縮緊了,看上去渾圓緊繃,一看就手感特別好。
  簡嘉也不出聲,就走近了欣賞美少年的裸體。
  那邊桑榆明明聽到了簡嘉過來的聲音,簡嘉卻不說話,也不動他,好像在觀察……他的光屁股。
  桑榆臉上發熱,覺得屁股好像在被火焰炙烤,忍不住動了一下,一串紫藤花晃晃蕩蕩地搭在了豐滿結實的臀肉上。
  為了討簡嘉歡心,桑榆鼓起劃時代的勇氣才擺出這麽個造型。他根本不知道效果如何,簡嘉哥說過最喜歡他的屁股和腿,現在……怎麽都不跟他說話?
  忍了半天,桑榆終於憋不住了,可憐巴巴地小聲叫:“哥……”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麽?”簡嘉故意改變聲音語氣,略顯誇張地驚呼道。
  桑榆狠狠一哆嗦,身上一陣發寒,如果後面的人不是簡嘉哥……
  桑榆的瞳孔微縮,流過一道暗光。
  但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怎麽可能是別人,身上的氣息,一路過來的感覺,怎麽可能認錯!
  簡嘉哥又在逗著他玩!
  桑榆一顆心落回肚子里,眼淚就冒出來了。
  嗚……他想簡嘉哥想得要發瘋,可是見了面簡嘉哥也不認他,他擺出這個姿勢,簡嘉哥還裝成別人嚇唬他!
  小呆毛一腔委屈湧上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還有點小倔強地咬著嘴唇不吭聲
  簡嘉居然從桑榆挺翹的屁股上看出了委屈不滿,那兩瓣屁股縮緊,皺出兩道憤怒的小線條。
  還敢生氣呢?
  簡嘉十分幹脆地在那屁股上拍了一下,成功地把憤怒的線條拍成震動的慌張波浪。
  手感特別好,特別有彈性,打一下都能感覺到臀肉把手掌彈起來。
  “啊……”桑榆驚呼一聲,大腿有點緊張地抽動了一下。
  簡嘉哥為什麽打他?
  對了,他……他犯錯誤了。
  “嗚……簡嘉哥,我錯了。”桑榆嗚咽著認錯。
  簡嘉看著臀瓣上淺淺的手掌印,逗小呆毛玩的心思更活躍了。
  再來一下。
  “嗚……我不該偷偷跑出來……”
  “啊……我……不和別人結婚……”
  “簡嘉哥,別生我氣……我以後不敢了……”
  簡嘉也不做聲,只是不輕不重地拍著桑榆的屁股玩,把那翹屁股打成淺粉色,熱乎乎地輕輕扭動。
  桑榆可難受死了,他非常後悔選了這個姿勢,他看不到簡嘉!
  他最討厭看不到簡嘉哥了,這回居然自己把自己給陷入這個境地。他恨不得撕裂這面花墻沖出去抱住簡嘉,讓自己幹渴得快要冒煙的心獲得慰藉。
  可是他還是害怕,怕簡嘉生氣,或者仍舊不認他。
  好在簡嘉也沒折騰他太久,直接在他身側開了一個洞,穿到另一邊,看到了把自己卡在花墻里的桑榆。
  小呆毛上半身的衣服還挺齊整,就是又急又哭,臉也紅了,發型也亂了,頭上一根呆毛頑強不屈地立起來。
  聽到動靜立刻擡頭,然後眼睛就不會轉了。
  一雙發紅的眼睛像是釘死在簡嘉臉上,那眼神如同餓了好幾年的小動物突然看到美食,有種色厲內荏的兇狠。他甚至下意識地開始掙紮,渾然忘卻身體還卡在花墻里面,身子往外掙,兩條手臂直直地伸出來,直往簡嘉身上夠。
  “幹什麽!別亂動!”簡嘉看著小呆毛腰上都劃出紅痕了,連忙喝止。
  桑榆立刻乖乖安靜下來,兩只眼睛還巴巴地盯著簡嘉,眼里又浮起水意。
  果然就是簡嘉哥!他的感覺沒有錯!不過是四年時間,他卻感覺過去了太久,看著那清冷俊美的眉目,桑榆呼吸都急促起來。
  “簡嘉哥……碰我一下……我想你……”桑榆執著地伸手去碰簡嘉,卻夠不著,急得聲音都變調了。
  簡嘉卻好整以暇地在他面前盤腿坐下來,正對著他,能讓他看清楚,就是摸不到。
  桑榆心里有數,這是簡嘉哥變著法子懲罰他呢。也不知道簡嘉哥來這里救他,碰沒碰上危險,除了樣貌變化,是不是還有其他削弱?有沒有受傷?
  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真是不省心,總是在給簡嘉哥添麻煩。
  簡嘉看著小呆毛垂頭喪氣,也不敢再看他,立刻就明白這小子在想什麽。挺高大一個男孩子,跟個小姑娘似的愛胡思亂想。
  “上衣脫了。”簡嘉幹脆直接命令。
  “啊?是……”桑榆聽話地脫掉上身的衣服,露出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皮膚光滑緊繃。兩個小乳頭在濕潤的清風中慢慢凸起。
  桑榆也顧不上悔恨內疚了,在簡嘉的目光下脫衣服,桑榆臉蛋羞紅,兩只手下意識想要摟住胸口,半路又停住,無家可歸地支棱在半空。
  在簡嘉精神力的操控下,一叢蒲公英一樣帶著毛刺的白絨球被簡嘉抓到手里。
  這東西叫蘿藦,毛毛比蒲公英長,也比蒲公英硬一些。
  簡嘉拿起一朵,輕輕一吹,白色的絨毛飄起來,掃過桑榆赤裸的上半身。
  “啊……哈哈哈!”桑榆很怕疼也很怕癢,這些絨毛不軟不硬地刷過他的身體,好幾個地方都碰到了特別敏感的癢癢肉,桑榆忍不住笑起來。
  簡嘉仿佛來了興致,又拿起一朵蘿藦,對著桑榆吹過去。
  “哈哈!哥!太癢了!別!哈哈哈!”桑榆笑得身上直哆嗦,俊秀的臉蛋一片緋紅,卻不敢擋。
  簡嘉手里拿著一朵蘿藦,在桑榆最怕癢的腰側輕輕刷過。
  “啊——哈哈哈!哥!不要!求你了!哈哈哈哈——”桑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卻只是紮煞著兩手,不敢阻攔簡嘉,喘著氣求饒。
  簡嘉直磋磨得他笑得快要岔氣,才停下來,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陷在這里出不去?”
  桑榆好半天呼吸才穩住,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簡嘉,有點委屈地說:“簡嘉哥,你終於認我了。”
  簡嘉神色不變,手中的蘿藦輕輕劃過桑榆挺立的乳尖。
  “啊……”桑榆顫抖著呻吟出聲,胸口肌肉收縮。特別敏感的乳頭被軟中帶硬的絨毛刷過,那種滋味……
  桑榆陰莖立刻有反應,奈何被卡在花墻的另一頭,原本軟垂的陰莖一勃起,直接頂進了枝枝叉叉的花墻,也被死死卡住,桑榆難受地擺動腰肢。
  “說話。”簡嘉又掃上另一側乳頭。
  “嗚……我說。簡嘉哥,別……我……我的本體樹品種太好,就是長得慢,想要出去,起碼要在這兒消耗三十年時間,嗚……我努力了四年,天天進去光合作用,才長這麽高。”桑榆嗚咽著指著那邊白莖金葉的小樹,語氣里滿是委屈。
  他說的含混不清,簡嘉又追問了幾句,才弄明白。桑榆天賦太好,進入試煉世界直接成為皇族,能夠利用本體樹提升力量,一旦成功脫離試煉世界,基因起碼能再解鎖兩三層。
  但是,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桑榆後來明白過來為時已晚,自己拼命努力蹦跶了四年也沒多大成效,要不是簡嘉進來找他,估計他得在這里磨蹭個幾十年。
  幾十年不見簡嘉,恐怕到時候桑榆都得發瘋。
  “不跟人商量,自己就做決定,吃到苦頭了?”簡嘉手中的蘿藦點在桑榆額頭上。
  “我……我錯了,簡嘉哥,我再也不了。我可後悔了,我天天想你。”桑榆帶著哭腔道,眼巴巴地看著簡嘉的手,好像恨不得把臉貼上去似的。
  “結婚是怎麽回事?”簡嘉不相信桑榆會隨便答應跟人結婚。
  桑榆有些急促的呼吸立刻停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簡嘉一眼,小聲說:“薜荔帝國皇族成年就得結婚……”
  簡嘉看著他,桑榆立刻垂下眼睛,這孩子在簡嘉面前撒個謊都心虛得要命,就差在臉上寫明“我在編瞎話”五個大字了。
  撒謊的孩子要受罰。
  簡嘉站起身,穿過花墻上的大洞回到另一邊。
  “簡嘉哥……”桑榆看到簡嘉離開,立刻驚恐地呼喚。
  簡嘉手里的蘿藦從桑榆的股溝里面滑下來,絨毛擦過皮膚細嫩的股溝,掃過淺色的小菊花,還在那個閉合的孔洞入口騷刮了幾下。
  “嗚啊啊——”
  桑榆的屁股激烈地扭動,憋不住發出高昂的叫聲。
  簡嘉卻不放過他,淡聲命令:“腿分開。”
  “嗚……哥……”桑榆哆嗦著求饒。
  簡嘉不說話。
  桑榆立刻驚惶地說:“我聽話,簡嘉哥,你別走。”
  兩條大腿慢慢分開,露出兩個圓溜溜的卵蛋和幾乎插到花墻里面的陰莖。
  蘿藦輕輕放在卵蛋上面,微微一動,兩條分開的大腿就劇烈顫抖起來。
  “啊!哥!不……啊……”桑榆的叫聲隨著蘿藦的摩擦高低起伏,時疾時緩,不過片刻,大腿和屁股上就出了一層汗,濕漉漉的。
  “簡嘉哥我錯了,我不騙你,我說實話。”桑榆知道自己根本騙不過簡嘉,只不過實在怕簡嘉聽到實話生氣,結果遭了罪還是得坦白。
  “說,我聽著。”
  話是這麽說,蘿藦卻刷上了會陰那塊敏感無比的地方。
  “嗚嗚……啊啊……”桑榆掙紮著哭叫,花墻都被他沖得晃蕩起來。
  蘿藦接著刷上陰莖根部,一點一點往上掃。
  桑榆喊得花園里的鳥都嚇跑了。
  在讓他下半身酥麻到要軟倒的刺激中,桑榆知道,他不老實說實話,簡嘉哥會一直這麽懲罰他。
  “嗚……跟……跟別人……傳播花粉……會……會加快樹的成熟速度……啊啊……我想……快點出去找你……”桑榆連哭帶喘,好容易說出真相。
  簡嘉停手,有點難以置信:“你得傳播多少花粉才能出去?”
  “每逢花期就傳播,播種十個人,吸收反饋能量,會提前一年。”桑榆心虛地說。
  “那你準備播種多少人?”簡嘉問。
  “我想你,越早出去越好。”桑榆羞愧地低頭。
  也就是說,小呆毛準備把花粉撒遍神州大地,說不定簡嘉不進來,人家也能憑自己的播種能力早早出去。
  “你沒想到,人家受了你的花粉會懷孕嗎?”簡嘉拍了桑榆屁股一下。
  “不會,我不會讓他們有生小孩的機會。我的花粉,不能讓人受孕。”桑榆低聲說,“哥,我怎麽會跟別人有孩子?要生,也是我給你生個孩子。”
  簡嘉:“……”
  這誌向……挺鏗鏘有力的……
  “你就沒想過,我會進來找你?”簡嘉問。
  “我……我想過,可是人家都說君王進入使魔的試煉世界很危險,我不想你危險,我要早點出去。可是……你……你還是來找我了……嗚嗚……我害怕又高興……都是我不好……嗚嗚嗚……我想死你了……”
  桑榆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其實他心里覺得,自己是最沒用的一個,長得也沒有別人好看,簡嘉也沒有特別喜歡他。他自己就自顧自地定下最低期許,確定了簡嘉不會專門來找他。
  所以真的發現似乎是簡嘉來了,那種狂喜忐忑,無比期待又害怕落空的感覺折磨得他都要崩潰了。
  實在猜想得要瘋,才會幹脆在這放大招。
  簡嘉看著小呆毛哭得渾身發抖,無聲地嘆口氣,分開花墻,把他抱出來。
  桑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整個人攀在簡嘉身上,摟的死緊,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行了,再哭不理你了。”簡嘉被他哭得耳鳴。
  桑榆嘎一下就停住了,嘴巴閉的得緊緊的,只剩下眼淚還在劈里啪啦往下掉,那個可憐勁兒。
  桑榆身上有種濃郁的果香,嘴唇看起來也紅潤潤的,簡嘉端詳了幾秒,就吻了上去。
  這下桑榆的眼淚也不掉了,整個人咚一下掉進簡嘉的親吻中,暈得七葷八素,都快忘記自己是誰。
  植物人狀態的桑榆非常的甜,簡直就像一枚水靈靈的鮮果。簡嘉好好品嘗了一番,才放開滿臉酡紅,做夢似的傻笑的小呆毛。
  桑榆被吻了,好像獲得了無盡的勇氣,他突然在簡嘉耳邊說:“簡嘉哥,我都準備好了,咱們來洞房花燭吧。”


第125章 藤蔓play
  簡嘉:“洞房花燭?”
  桑榆戀戀不舍地在簡嘉身上蹭了一下,手輕輕一揮,目光所及之處,色彩繽紛的鮮花在深深淺淺的綠色中次第開放,花朵有大有小,花苞迅速盛放,隨即花瓣脫落,隨風輕輕飄起,形成一陣五色斑斕,帶著奇異香氣的花雨輕飄飄灑落。花朵不斷綻開,仿佛無窮無盡。兩人沐浴在花瓣中,非常之羅曼蒂克。
  簡嘉:“……”
  簡嘉吹掉一片落在鼻尖的粉紅花瓣。
  這是要幹嘛?
  是不是太夢幻少女了一點?
  桑榆小心翼翼地又抱住簡嘉,大著膽子在簡嘉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自己就臉紅起來,他的腦門靠在簡嘉肩膀上,小聲說:“薜荔帝國的皇族,會把自己最……最愛的人帶到本體樹所在的地方……吃下銘心果,然後……然後一起做……洞房花燭……結成合法伴侶。”
  桑榆沒告訴簡嘉,其實皇族中人基本沒人會這麽做,與伴侶一同吃下銘心果,代表了“我這一生只愛你一人”的承諾,這是給予對方與自己同等的權利,甚至是淩駕自己之上的地位。
  桑榆倒沒想那麽多,他只是聽說有這樣比婚禮還要鄭重的儀式,還是只有兩個人參與的儀式,就特別想要跟簡嘉在一起做一遍。
  “哥……可以嗎?”桑榆小小聲地問,帶著強烈的渴盼和擔心自己僭越的忐忑。
  小呆毛微卷的頭發擦過面頰,有些軟軟的,帶得簡嘉的心好像也軟了一點。
  “好吧,你要怎麽做?”簡嘉一貫清冷的聲音也帶上了些溫度。
  “真的?簡嘉哥,真的跟我一起完成這個儀式?”桑榆噌一下擡頭,高興的眼眸亮晶晶,臉上泛起興奮的紅暈。
  簡嘉看著他點頭,眼中透出幾絲溫和的笑意。
  桑榆有些發傻地緊盯著簡嘉眼中那種近乎溫柔的光芒,一時間忘乎所以,只顧著暈陶陶地傻笑。
  “回神了。”簡嘉在他的光屁股上拍了一下。
  “啊……哦……”桑榆回過神,覺得心里滿滿的,歡喜的要炸開,能看到簡嘉哥現在的表情,他等的這四年,一點都不冤!
  桑榆拉起簡嘉的手,帶著他走到自己的本體樹下,地面上是一層細密柔軟,如同地毯一樣的嫩綠小草。桑榆讓簡嘉坐下來,他自己跪坐在簡嘉身邊。
  白枝金葉的小樹上兩枚紅色的果子脫離樹枝,飄飄搖搖地飛到桑榆手里,那果子散發著濃郁的果香,看上去就特別好吃,簡嘉眼睛落在果子上面,想吃的意願非常明顯。
  桑榆可高興了,得意洋洋:“這是我結的果子。”
  結的果子……
  簡嘉想到阿爾法結出的奶果,不由得看著桑榆結實胸膛上兩枚小巧的淺色乳頭。
  “不……不是奶果……是銘心果……”桑榆羞得忍不住捂著胸口,然後又放下來,胸脯挺起,臉蛋更紅了。
  他強忍著羞恥,低著頭小聲說:“奶果……要哥你……幹我的時候……才會結出來……”
  小呆毛臉皮變厚了,這話也敢說?
  簡嘉頗稀奇地看著桑榆腦瓜頂上的發旋。
  可惜桑榆兩個紅透的耳朵明白地表示,就算這小子比以前敢說話了,臉皮的厚度依舊沒什麽進步。
  “簡嘉哥,你嘗嘗,他們都說銘心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果子……”
  桑榆拿起一個果子,塞到自己的嘴里。
  簡嘉“……”
  這小呆毛在逗他玩?
  桑榆褐色的眼眸明亮又羞澀,叼著那個紅得透亮的果子,一點點湊到簡嘉跟前,小心翼翼地把那果子貼在簡嘉唇邊,眼睛希冀地望著他。
  簡嘉無語,這是什麽奇特的儀式嗎?有種被鬧洞房的趕腳。
  他和桑榆要一起啃一個果子?還是桑榆叼著,他來啃。
  真是畫美不看……
  看著小呆毛眼里顫巍巍的祈求,和明晃晃的喜悅,簡嘉心底一嘆,準備開咬。
  反正這里又沒人看他們吃得是否文雅。
  在他的嘴唇碰上果子的剎那,那紅色的果子慢慢變小,化作芬芳甘甜的液體,流進簡嘉和桑榆的口中。
  液體里面還帶著一些顆粒狀的果肉,甘美異常還有一點點酸,咽下去肚子里面暖融融的,好吃得讓人感覺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果子最後消失,兩人的嘴唇也碰在一起,桑榆像是激動得不行,沒頭沒腦地使勁抱著簡嘉,嘴唇卻是十分溫柔乖巧,迫切又小心。
  簡嘉在甜滋滋的親吻中,逐漸有了不同的感受,仿佛這座私人花園里面的一切植物生命都與他產生了關聯,一呼一吸之間,無數帶著清新微涼的植物力量流進了他的身體,他好像跟桑榆一樣,有了操控植物的能力。同時,桑榆的精神通過植物與他緊密聯系在一起,簡嘉毫不費力就感知到了桑榆那日積月累,龐大到不可想象,又小心謹慎,如同涓滴細流一樣綿綿不絕的愛意。
  桑榆也感覺到簡嘉對他的喜愛,縱容和憐惜。
  桑榆簡直要樂瘋了,直接的心靈體會比任何語言都有力量。他的心願很小,只要簡嘉有一點喜歡他,他就能自己燦爛得發光發電。此時得此意外之喜,桑榆的親吻立刻失控,瘋狂而急切,好像想要把自己所有好東西都掏出來給簡嘉,不惜一切。
  簡嘉被他小奶狗一樣的狂舔弄得癢癢,一把按住他,桑榆還可憐巴巴地盯著他的嘴唇,眼睛里都是“沒親夠怎麽不讓親了?”
  “那個果子呢?”簡嘉覺得銘心果很好吃,十分想要吃掉另一個。
  “這……這個不能吃……”桑榆握著果子的手背到身後,臉蛋變成了紅石榴。
  不能吃?很好吃的……
  桑榆發現簡嘉有些遺憾,心里那個不得勁,要不是強烈地想要完成儀式,早就把果子餵給簡嘉吃了。
  “哥,我出去之後還能產出這種果子,要多少都行,以後有都是。”桑榆趕忙解釋,“這個……這個是要塞……塞在……後面的……”
  簡嘉:“……”
  這都是什麽突破下限的儀式啊……一個是吃的,另一個居然是特麽……
  桑榆羞得臉上冒熱氣,小聲說:“得用你……你的……那個頂著果子,塞到後面……”
  簡嘉:“我的哪個?”
  桑榆羞窘得眼淚汪汪:“就是……陰……陰莖……”
  簡嘉:“……你還有這愛好?”
  桑榆要哭了:“……儀式……儀式規定……”
  難得小呆毛對一件事這麽執著,簡嘉決定滿足他的心願。
  其實從一開始桑榆都是把儀式反過來做的,正常的應該是皇族的伴侶來餵皇族果子,在下面承歡。桑榆怎麽可能讓簡嘉伺候他,一切都自己做了。
  簡嘉覺得掌心有點癢癢,一條翠玉雕琢一般的細小藤蔓從他掌心鉆出來,蜿蜒生長,慢慢變粗。
  簡嘉新奇地看著這漂亮的藤蔓,一片片心形的葉子精致非常。這藤蔓可以隨著他的心意活動,如臂指使。
  因為吃下銘心果,簡嘉暫時擁有了跟桑榆近似的能力,但只是一次性的,不能永久存在。
  頭上帶著兩片小嫩葉的藤蔓蜿蜒著纏上了桑榆的腳踝,簡嘉感覺自己能夠通過藤蔓感受到桑榆滾燙緊實的光滑皮膚,甚至能夠感覺到桑榆的每一絲戰栗。這種感覺非常新鮮,好像觸覺通過藤蔓得到無限延展,也特別能勾起簡大魔王的惡趣味。
  藤蔓揚著帶著兩片小小嫩葉的尖端,毫不客氣地攀爬上桑榆小王子赤裸的身軀。結實的小腿微微打顫,光滑的大腿被迫打開,迎接藤蔓的探索。
  簡嘉站起身,命令桑榆也站好。
  桑榆微微顫抖著站起來,水汪汪的眼睛有點可憐地看著簡嘉。
  那藤蔓上面全是源自簡嘉的氣息,還帶著一層細小的絨毛,爬過身體,纏繞而上的感覺簡直不能更酸爽,讓他渾身戰栗,腰骨發軟,下面更是立竿見影地硬了。
  嗚……簡嘉哥剛剛會用藤蔓,就用來欺負他啦……
  “啊……簡嘉哥……啊……”
  藤蔓惡劣地在大腿內側的嫩肉上摩擦,簡嘉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細膩和嫩滑。
  桑榆恨不得夾緊雙腿蹲下,可是他想要簡嘉開心,只能紅著臉,腿根發抖地站著不動,任由簡嘉探索他的身體。
  “啊!哥!別……”
  可惜簡博士在上床的時候簡直惡劣得不像話,帶著小嫩葉的藤蔓居然得寸進尺,悄悄鉆探起股溝里面隱藏的小菊花,兩個卵蛋也被纏繞,陰莖更是被一圈一圈地盤繞。
  桑榆眼瞅著自己的丁丁變成帶著葉子的一片綠油油,那種敏感處被細密絨毛劃過的感覺讓他屁股下意識扭動,刺激得承受不住。
  簡嘉看著桑榆結實的小麥色身體淫蕩地扭擺,身上一塊塊流暢優美的肌肉漸次抽緊放松,腹肌舒張,鼓溜溜的屁股扭得十分誘人。他的身體也有些發熱,藤蔓尖端劃過敏感的會陰,鉆進了有些濕潤的後穴。
  “啊——”桑榆身子過電一樣一挺,感覺卷毛都要炸起來了。
  帶著絨毛的藤蔓鉆進細嫩敏感的後穴,進一步探進濕潤緊致的腸道,桑榆覺得自己里里外外都在發麻發癢,狠不得有個什麽東西插進去撓一撓。
  簡嘉手指頭當然只是正常人的長度,平時偶爾幫著使魔擴張,有時也能摸到使魔體內,可是這次藉由藤蔓,入侵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簡嘉甚至感覺,只要他想,藤蔓可以從桑榆嘴里鉆出來,貫穿他的身體。
  腸道內部濕熱緊致,溫度高得燙人,毛茸茸帶著葉子的藤蔓劃過內壁,帶來一陣陣抽搐戰栗。
  “嗚……嗚啊……”桑榆站不住,手撐在白色的樹幹上,屁股可憐地顫抖,眼眸落在簡嘉身上,里面有翻湧的欲望,可憐兮兮的羞恥,更多的卻是純粹的心甘情願。
  簡嘉哥喜歡他!他要讓簡嘉哥開心,怎麽樣都行!玩壞他也沒關系,他樂意!
  簡嘉卻無法忍受藤蔓從桑榆嘴里出來,這個已經重口到簡博士現在還無法承受的地步。
  藤蔓緩緩抽出,帶著晶亮的液體劃過兩個圓溜溜的卵蛋,翠綠的藤上突然長出兩個鼓鼓的豆莢,裂開一道小縫,一邊一個,夾在卵蛋上面。
  “啊……”桑榆差點夾住雙腿鉆天猴一樣蹦起來,脆弱的地方被夾住,又痛又爽,饒是他熱血沸騰地想讓簡嘉快活,也被折騰得兩個膝蓋向里打彎,有點站不住。
  桑榆心底不知是個什麽滋味,簡嘉哥就是比他厲害,他都不知道怎麽能讓藤蔓長出這麽折磨人的豆莢。
  藤蔓繼續向上進發,細細劃過每一塊腹肌中間的淺淺溝壑,桑榆止不住地哆嗦,按著樹的兩條手臂肌肉繃緊,呼吸急促,時不時被弄出呻吟。
  桑榆特別怕癢的腰側得到了特使殊照顧,藤蔓絲絲縷縷地劃過那里,反複摩擦,桑榆忍不住扭著身子笑。
  “哈哈……簡嘉哥!別!哈哈哈……”
  桑榆都快笑軟了,簡嘉才放過他,藤蔓攀上胸膛,小尖尖繞成一個圈,纏住兩個小乳頭,盤繞著摩擦,還把那兩點勒得鼓溜溜立起來。
  桑榆胸肌抽動,口中呻吟幾乎連成一線。
  藤蔓上又長出兩個豆莢,準確無誤地夾住了腫脹的乳頭,簡嘉還覺得夾得不夠齊整,特意用藤蔓調整了一下,保證兩個豆莢水平對齊,聽到桑榆兩聲嗚咽喘息,轉眼就對上小呆毛可憐兮兮淚汪汪的眼睛。
  “哥,我想要你……我難受……”小呆毛委屈巴巴地說,身上是一片帶著濕意的粉紅,顯然情動到極點憋不住了,頭頂一根卷毛搖啊搖的,晃得人心癢癢。


第126章 花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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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簡嘉答應得特別幹脆。
  下一刻,桑榆就被藤蔓綁在了他的本體樹上。
  雙手雙腳考拉一樣盤在樹幹上,只有屁股向外凸出,呈現標準的準備挨操的姿勢。
  修長健美的小麥色身體被翠綠的藤蔓纏繞捆縛在白玉一樣的樹幹上,有種勾人淩虐的誘惑,尤其小呆毛還可憐兮兮地紅著臉回頭道:“哥……我……我想看著你……”
  一種非常清甜的果香從桑榆身上散發出來,健朗俊秀的少年仿佛變成了一顆掛在枝頭熟透的果子。
  簡嘉靠過去,輕輕在小呆毛的肩膀舔了一下。
  “啊~~”桑榆哭泣似的呻吟一聲,被燙到般一縮,“簡嘉哥……別……”
  味道意外地好。
  簡嘉微微瞇起眼睛,小呆毛嘗起來特別甜,果香濃郁,比剛剛吃過的銘心果還要美味。
  他又在少年微微顫抖的後頸那里舔了舔。
  “嗚啊~”桑榆仰起脖子,肩膀繃緊,然後就劇烈地顫抖起來,眼見著後頸染上大片紅暈。
  簡嘉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後頸,桑榆覺得整個肩胛後背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有一個軟軟熱熱的東西劃過他的頸子,那一片皮膚的毛孔都縮在一起。
  簡嘉哥在舔他,像吃冰淇淋一樣!
  桑榆身子都酥了,他軟軟地任由簡嘉品嘗他的味道,被那呼吸間噴出的熱氣烘得腦袋發炸,只能可憐地隨著簡嘉的動作嗚咽呻吟。
  簡嘉仿佛是突然覺得桑榆是個潛藏許久的美味,幹脆操縱藤蔓,又把他翻個兒,四肢朝後繞著樹幹捆好,這樣胸膛上挺立的乳頭,和下面生龍活虎的丁丁就一覽無遺了。
  還有桑榆紅得要滴血的俊秀臉龐,和一對溫純清澈的褐色眼眸。
  那眼眸里面的無盡深情溫順而寧靜,卻有吞噬人心,讓人無聲無息就滅頂的力量。
  簡嘉遵從欲望,輕輕在那雙眼眸上吻了吻,桑榆發出一聲極小的抽泣,身體像一張弓一樣緊繃,居然就這麽射了出來。
  睫毛微微顫抖著劃過簡嘉的嘴唇,舌尖唱到一點淚珠,居然也是甜甜的。
  “嗚……哥……嗚……”桑榆突然掙紮起來,身體使勁往簡嘉身上靠,小聲地嗚咽,好像受了委屈,又好像歡喜到了極處。
  簡嘉低頭在紅腫的乳頭上一舔,成功把小呆毛的哭泣變成喘息。
  這顆小小的果實也意外地香甜,簡嘉像是細細品味般把那絲絨一樣的小肉粒在牙齒舌尖上細細品嘗,淺淺斯磨。
  桑榆的叫聲瞬間拔高,連綿不絕,他迷亂地拱起胸膛,把另一邊也遞到簡嘉口邊,整個胸膛都泛起粉紅。簡嘉慢慢撫過桑榆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前胸,緊致的腰線,向後插入,握住隆起的渾圓臀瓣,擠壓揉捏,上面輕輕含住桑榆滾燙通紅的耳垂,嗓音有些低啞地道:“真好吃。”
  桑榆覺得耳朵都化了,他渾身戰栗,三魂七魄全都離家出走。滿腦子只剩下眼前這個撩得他神魂顛倒,又折磨得他欲生欲死的人。
  “啊……都給你吃……簡嘉哥……幹我……我想你……哥……求你……”桑榆的聲音像是迫切祈求憐愛的小動物。
  簡嘉心里一軟,藤蔓松開,桑榆像只小公鹿一樣撲到簡嘉身上纏住就不放,這小子個子高,也沈得很,簡嘉被他一拽,兩人順勢倒在絨草地面上。
  桑榆面頰緋紅,理智早就被狂喜與渴望燃燒殆盡。他急切又沒有章法地親著簡嘉的鼻子眼睛嘴唇,還抓著簡嘉的手往自己的屁股上放。
  簡嘉呼吸也有些不穩,解開下身的衣裳,然後楞住了。
  他的陰莖變形了。
  倒不是變成方的或者三角的那麽獵奇,就是變得粗了一點,長了一點,原本光滑的表面好像多了一些漂亮的棱紋,仿佛罩上了一層勇猛的盔甲。
  桑榆正乖乖的張開腿等著,發現簡嘉不動,連忙探頭看,一眼看見了那越發威武猙獰的東西。
  他嚇得低叫一聲,像滾油一樣沸騰的腦子驚出了幾分清明。原本就怕疼,這下那東西變得那麽可怕,他會不會疼死啊……
  簡嘉對上桑榆有點害怕又有點心虛的目光,指著自己的丁丁問:“怎麽回事?”
  桑榆老老實實地招認:“是……是銘心果的作用,做……做完之後就好了。”
  簡嘉:“還做完?你受得了麽?”
  桑榆看著那根東西,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摟住簡嘉的肩膀,堅定地點頭:“我要簡嘉哥,我不怕。”
  聲音都在打顫。
  跟英勇就義似的,簡嘉眼中閃過一縷笑意。
  “自己挖坑自己跳。”簡嘉揉揉桑榆柔軟的卷毛。
  桑榆嚇得有點變色的臉龐再次泛起紅暈,眼睛迷蒙地看著簡嘉,立刻就忘了疼不疼的問題,兩條長腿就往簡嘉腰上纏。
  簡嘉摸索著少年緊閉的後穴,那里有一點水潤,毫不費力就進去了一根手指。
  咦?里面……也有花紋。
  簡嘉細細摸索,摸得桑榆一陣急喘,兩條腿纏得更緊。
  “簡嘉哥……”桑榆有點小抗議地想讓簡嘉快些。
  “你里面也長花紋了。”簡嘉道。
  桑榆:“?!”
  簡嘉握著他的手指,帶著他一起探進濡濕軟糯的後穴,桑榆羞得想蜷縮起來,又舍不得簡嘉的碰觸,只好聽話地跟著一起摸索自己的那處地方。
  嫩滑的腸壁上果然出現了微微凸起的細密紋路。
  桑榆看看簡嘉那如同穿上鱗甲的丁丁,再摸摸自己的後面,更害怕了。
  會不會被幹壞啊……
  那是簡嘉哥,被插破也要上!桑榆握拳。
  不過簡嘉也根本沒給他逃開的機會,拿著另一顆銘心果,頂在小菊花上面,威風凜凜的丁丁抵住銘心果,推進。
  “啊啊——啊啊啊——”
  簡嘉就看見桑榆在自己身下一寸寸變成深粉紅色,射過一次的陰莖在插入的過程中迅速勃起,然後噴出白色液體。
  簡嘉:“……”
  太快了吧……植物人的身體都這樣嗎?阿爾法這樣,小桑榆也這樣。
  桑榆眼睛半睜著,渾身戰栗著喘氣。
  太可怕了,這種快感太可怕了!
  陰莖和後穴都帶著花紋,那種摩擦帶來的激爽讓人骨頭架子都在戰栗,銘心果進入之後立即融化,讓腸壁的敏感度更上層樓。身體被破開入侵的疼痛完全被前所未有的快感擊潰,後穴和陰莖一起抽搐抖動,幾乎是幾秒鐘內,桑榆就經歷了一次滅頂的高潮。
  簡嘉也覺得很爽,那種陌生的摩擦感非常刺激,所以他繼續動了。
  “嗚……哥……慢點……”
  桑榆手腳都在打顫,費力地勾在簡嘉身上。
  簡嘉抱著他坐起來,後背靠在溫潤光滑的樹幹上。
  桑榆嗚咽著跪坐在簡嘉身上,後面插著鱗甲丁丁,摟著簡嘉的肩膀,額頭靠在簡嘉肩上,身子仿佛軟成一灘水。
  “動不了了?”簡嘉的手撫摸著桑榆汗濕的腰臀,滾燙緊繃的皮膚在他掌下顫抖。
  “哥……等一會兒……一會兒我就有力氣了。”桑榆被簡嘉抱著,感覺這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他費力地撐起腰臀,可是後面的陰莖一動,讓人骨軟筋麻的快感過電一樣竄過脊柱,桑榆啊一聲軟倒,把簡嘉整個兒吞下去,眼淚飈出。
  簡嘉就看小呆毛自己把自己給折騰得哭出來,眼中笑意蕩漾。
  桑榆看著他的眼睛,覺得心臟融成又甜又熱的一包水,想讓簡嘉舒服,想讓他更快活一些,想讓自己更值得他喜歡。
  桑榆又開始努力撐著坐起,可是腰骨發軟,一時半刻似乎無法成功,眼睛都急得有點發紅。
  “行了,我來。”簡嘉親了一下桑榆泛紅的鼻尖,兩手握住飽滿的臀肉,沒費什麽力氣就把他擡起來。
  “啊……哥……我……我重……”桑榆慌張地怕壓到簡嘉,沒想到簡嘉下一刻就松手,噗嗤一聲,後穴又是一吞到底。
  “啊——嗚——”桑榆的話半路就變成了驚叫,然後又轉成呻吟。
  還沒等他喘過氣,簡嘉又把他擡起來,落下。
  陰莖帶著黏膩的水聲在少年飽滿鼓脹的臀間進出。
  桑榆叫不出來,摟著簡嘉的肩膀,嗚咽著承受,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隨著情欲漸烈,整個花園似乎都有所感應,大朵大朵宛如烈焰的花朵競相開放,風中的花香帶著一些火熱灼烈的甜蜜,好像一盞盞燃燒的紅燭。
  簡嘉身後靠著的玉白小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大,對於使魔而言,跟自家君王交合,就是提升實力的最快途徑。
  “啊……簡嘉……哥……啊……”桑榆臉紅如火,呼吸間都是簡嘉的氣息,這比任何春藥都更讓他情動。
  簡嘉手被桑榆飽滿鼓脹的臀肉填得滿滿的,他發現桑榆特別怕碰尾椎,就故意按著那里摩挲,把小呆毛弄得帶著哭腔求饒,下面不住收縮,裹纏得簡嘉舒爽異常。
  尾椎那里慢慢長出一根細細的枝條——小呆毛也長出來固陽枝了。
  簡嘉把那根小枝條拿下來,桑榆嗚咽一聲,屁股直哆嗦。
  簡嘉盯著那枝條。
  小呆毛長出來的固陽枝上面居然帶著絨絨的毛刺,這個……能塞進去嗎?
  “簡嘉哥……塞……塞吧,不然我……又要……射了……要沒力氣了……還有……儀式……也要……”桑榆喘息著說。
  簡嘉哥還沒射,他要是暈了,簡嘉哥怎麽辦?
  簡嘉發現小呆毛固執非常,就握住他正興奮滴水的陰莖,把那根固陽枝緩緩往里插。
  那麽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毛刺摩擦,那滋味可想而知,桑榆頭上立刻沁出黃豆一樣的汗珠,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貼著簡嘉的額頭輕輕地吐氣。
  等簡嘉全部插進去,桑榆已經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珠沿著漂亮的肌肉線條滾落,桑榆身上散發著熏人欲醉的果香。
  簡嘉親親桑榆的嘴唇,桑榆立刻傻乎乎地笑起來,迷蒙著一雙眼睛追逐著簡嘉的親吻,喉嚨里面撒嬌似的發出細小的聲音。
  “哥……哥……”桑榆囈語一樣叫著,充滿歡喜,充滿甜蜜。
  簡嘉翻身把他壓在下面,握住光滑緊實的腰部,下身狠狠撞進去,一插到底再抽出來,小腹拍打臀肉,發出響亮的啪啪聲。
  “啊……簡嘉哥……簡嘉……呃啊……”桑榆口中根本剎不住呻吟,後面太爽了,那種充實,脹痛,火熱的摩擦,電流蛛網一樣輻射全身,電得每一個神經元都簌簌冒著火花,熾焰洪流奔騰咆哮著沖向下半身。
  出口被堵住,桑榆撐著地面的兩條胳膊都爆出青筋,他難受得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氣流刮得喉嚨疼,他就死咬著一股清明,怎麽樣也要堅持住,簡嘉哥……
  “啊……”桑榆啞聲叫著,他的小腹抽搐痙攣,腰肢劇烈顫抖,眼前發黑,似乎又有白光閃過。
  “難受不知道求饒嗎?”簡嘉發現桑榆都快要昏過去了,汗濕的鬢角貼在臉上,眼睫毛濕漉漉地凝在一起。
  “不……不難受……哥……我要你……我能行……”桑榆回頭吻了一下簡嘉,喘著氣道,眼眸里面都是毫無掩飾的愛意和貪戀。
  “小呆毛……”簡嘉呼吸急促地叫了一聲,一手勾住他的腰繼續猛操,另一只手慢慢抽出陰莖里面的固陽枝。
  “啊啊——”桑榆身子在簡嘉懷里彈動,前面一步步接近高潮,後面又被頂住G點猛幹,桑榆腦子都被撞暈了,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噴吐火焰。
  簡嘉用力一頂,拽出固陽枝,桑榆嘶喊著噴出大量熱液,後穴抽搐摩擦著簡嘉的陰莖,簡嘉小腹一緊,欲望洪流全部傾瀉到桑榆的身體里面。
  沒想到吃了銘心果,精液也產生變異,桑榆只覺一股仿佛帶著電流的灼熱沖到他的G點上,把那一處電得酥麻,好像幾千只小細針在那里淺淺戳刺。
  桑榆叫得嗓子好像都裂了,身體抽搐著,陰莖居然又射出來一股精液,整個人癱軟下去,再沒有一絲力氣。
  就在這時,桑榆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身後的本體樹也在以恐怖的速度生長。
  基因解鎖四層,基因解鎖五層,直到堪堪達到六層邊緣才停下來。
  在此期間,精神力一直在兩人之間流轉不休,簡嘉耳中聽到一陣輕輕的破裂聲,周圍旋風擴散出去,卷起無數落花,簡嘉達到基因解鎖六層。
  桑榆的本體樹慢慢綻開大朵紅花,看來皇族不是在頭上開花。
  這還沒完,簡嘉眼看著桑榆在他身前慢慢不再是人形,緩緩變化……


第127章 捉奸的阿爾法
  從頭部開始,簡嘉看到了悅目的金色鬃毛——這金色鬃毛還有點自然卷——順滑地披散下來。然後是兩只雪白直立的毛耳朵,接下來是寬闊的背脊,背脊上的皮毛如同光滑的白緞,豐隆渾圓的飽滿臀部,和一捧白色流蘇一樣傾瀉而下的……馬尾。
  這是一匹白色的金鬃駿馬。
  此時正曲起四條腿,趴在地上。
  簡嘉:“……”
  馬尾涼涼滑滑地落在他的小腹上,如同一捧清泉。他的手正放在挺翹的馬屁股上,而他的丁丁……還插在桑榆……也就是金鬃馬的後穴里面。
  突然日馬,智商高如簡博士,也有種被雷電劈中的焦糊感……
  他木著一張臉往外抽,金鬃馬哀鳴一聲,回頭看他,褐色的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睫毛還特別長。
  簡嘉無法直視馬兒的後穴,三兩下整理好衣物,金鬃馬也慢慢站起來,明顯四蹄都有點打顫。
  簡嘉細細打量,桑榆變得馬神駿異常,身高超過兩米,四肢矯健有力,黑色的馬蹄宛如墨玉雕成,一身白色的皮毛如同綢緞一樣閃爍光芒,濃密的金色微卷鬃毛一根根燦爛耀眼,仿佛出自金匠大師之手的精美藝術品。
  馬的背部還有兩個金色的小翅膀,不過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呼扇呼扇非常可愛。
  簡嘉伸手摸摸那小翅膀,暖融融嫩生生的,顯然還沒長成。
  金鬃馬低下頭,依戀地蹭著簡嘉的手,一雙溫純的眼睛落在簡嘉臉上。簡嘉撫摸著他的額頭,發現兩只馬耳朵中間還頑強地生長著一根卷曲的呆毛,在風中搖曳。
  簡嘉好笑地揪了一下那根呆毛,金鬃馬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
  “你可真行,還能給我弄出更重口的排場麽?”簡嘉摸摸馬頭。
  金鬃馬明顯非常羞愧地低頭,耳朵也耷拉下來。
  “還能說話麽?”簡嘉問。
  金鬃馬原地踢踏了幾步,簡嘉就聽到桑榆的聲音。
  “簡嘉哥……我……我變成馬了……”聲音有點忐忑,好像害怕簡嘉不喜歡。
  簡嘉摸摸他光華燦爛的鬃毛:“嗯……漂亮的小馬,以後說不定還會飛。”
  被誇獎了,褐色的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簡嘉哥,以後我也帶能著你在天上飛,現在……現在還差點。”
  小翅膀歡快地扇動。桑榆老早就眼饞林灼蕖能帶著簡嘉上天,這下他也能飛了,他一定要趕快把翅膀長起來。
  “還好沒有變成倉鼠之類奇怪的東西。”桑榆大大松了一口氣。他擔憂了不知多久,生怕變成奇怪的動物。他就聽說有個使魔不知怎麽變成了臭鼬,他家君王都不愛碰他了。
  摸著桑榆閃閃發光的鬃毛,簡嘉眼中柔和的波光流動。桑榆心口發熱,就想抱住簡嘉,但是四個馬蹄子顯然無法完成這個動作。
  桑榆著急,想到葉恒和余方夏漫長的幼生期,難道他也要那麽長時間不能抱住簡嘉哥嗎?
  “哥……變不回來……”
  簡嘉聽到桑榆著急的聲音,一對大眼睛淚花閃閃。
  要是以前的簡嘉根本沒辦法,不過現在嘛……
  簡嘉抱住馬頭,額頭與馬兒額頭相貼。
  “桑榆,放松……跟著我……”
  金鬃馬立刻就放開心神,毫不遲疑地跟隨簡嘉的引導。
  馬身上現出蒙蒙的白光,神駿的馬兒逐漸消失,赤身裸體的俊秀少年與簡嘉額頭相抵。
  桑榆立刻摟住簡嘉,滿足地笑開:“簡嘉哥……還是他們變得好,可以被你抱著。我變的既不能抱你,你也抱不了我……唉……還好變回來了。”
  “好了……別黏糊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簡嘉摸摸他的卷毛,在光屁股上拍了一下。
  桑榆有點臉紅地放開簡嘉,把扔在一邊的衣服穿起來:“我基因解鎖了,隨時都可以離開試煉世界。簡嘉哥……我把這個世界買下來行嗎?”
  他和簡嘉哥在這里完成了獨一無二的伴侶儀式……他要把這里永遠保存下來。
  簡嘉:“你積分夠嗎?”
  桑榆沒參加幾次任務,應該沒錢買任務世界。
  桑榆樂滋滋道:“我之前得到的奠基石沒用上,賣了許多積分,平時種的草藥也賣了很多,我還幫別人弄的景觀大花園,酬勞也不少——哥你缺錢嗎?我的都給你!”
  簡嘉有點牙疼,自家這些個使魔個個都會賺錢,好像他這個君王反而是最窮的一個。
  簡嘉當然不可能要桑榆的積分,桑榆美滋滋買下世界又小聲問:“簡嘉哥,我們……能多在這留幾天再出去嗎?”
  他實在太想跟簡嘉獨處。而且,在這里他們可以成為法律承認的終生伴侶。
  雖然只是一個任務世界,桑榆也想要。
  “不能馬上離開,我還有些問題要解決。”簡嘉眼神變得冷冽。
  “簡嘉哥……那……我可以宣布我的伴侶就是你嗎?過幾天的婚禮也是我們倆。”桑榆手指捏在一起,有些緊張地問。
  “行,有什麽不行的,你還可以說我這個皇子妃要給你留後。”簡嘉面無表情,十分認真地逗著他玩。
  桑榆驚得差點再次變成馬:“不!不是!我……我……是我嫁你……我給你生孩子!哥你別亂說!”
  簡嘉眼中笑意流轉。
  “你們……結婚?經過我同意了嗎?”一個聲音暗沈沈地傳進兩人耳中。
  簡嘉面色不變,桑榆轉身攔在簡嘉身前的,卷毛都要炸開了,這是他的私人領域,一絲風吹草動他都能察覺,這人是怎麽進來的?
  阿爾法一身筆挺正裝,那樣貌氣度比桑榆看起來更像皇族,此時面色陰沈,身披隱隱電光,好像一團即將炸裂的烏雲。
  “是你!”桑榆立刻像是被激怒的幼獸一樣齜出稚嫩的獠牙,粗大的藤蔓蟒蛇一般朝著阿爾法簌簌移動,轉眼纏上他的腳踝,那一處的衣物立刻冒出白煙,滋滋溶解。
  桑榆眼睛發紅,他記得這個人,就是這個人綁走了簡嘉!害得簡嘉哥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敢來!桑榆一出手就用了最惡毒的腐蝕性藤蔓,雙臂一揮,數十個鮮紅的植物果實散發著暴烈的氣息朝著阿爾法撞過去。
  阿爾法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邪惡笑容,身上紫色電光閃動,藤蔓立即化為飛灰,那些炸裂果實也全部成了焦炭。
  靈蛇一樣的八道閃電鏈直接反擊桑榆。桑榆把簡嘉擋得嚴嚴實實,身前豎起深木色大盾。閃電鏈劈下,木盾轟一聲四分五裂。
  桑榆眼中不見一絲畏怯,他深深呼吸,這片花草仿佛都在以同一個頻率呼吸。四周卷起深綠色的風,桑榆眼中綠色光芒隱隱,他幹脆用出剛剛領悟的招式——生機剝奪。
  掠奪一切活物的生機,酷烈殘忍。
  這回阿爾法臉上才稍稍有些重視,不過也只是輕輕揮手,一道比水桶還要粗大的電光對著桑榆兜頭劈下。
  桑榆幹脆地把所有力量都護在簡嘉身上,身上湧起蒙蒙白光,就要變成金鬃馬硬抗阿爾法一擊。
  簡嘉一句話沒說,精神力放出,直接把阿爾法的力量反壓回去,阿爾法猝不及防,蹬蹬蹬後退幾步,一個屁墩摔在地上。
  在外面一向註重形象的公爵大人一骨碌爬起來,憤怒地瞪著簡嘉。阿爾法發型也亂了,身上狼狽地沾了些草葉,藍色眸子憤怒又委屈:“你……你已經嫁給我了,是我妻子,怎麽能再跟他結婚。你還幫著這小綠帽……”
  桑榆:“……嫁?妻子?……小綠帽?”
  桑榆一張俊秀的臉蛋繃得跟橡膠輪胎似的,又黑又硬。身上力量狂漲,那樣子似乎要拼命,讓眼前這個敢褻瀆簡嘉哥的混蛋付出代價。
  “行了,你也消停點。”簡嘉一巴掌拍息了桑榆瘋狂暴漲的氣勢。
  “簡嘉哥……”桑榆反手抱緊了簡嘉,溫純的眼眸瞪出了罕見的兇狠,大有“你要綁走他就連我一起”的架勢。
  兩個使魔被迫停戰,彼此怒視著坐在旁邊的石制桌椅上。
  阿爾法嫌棄石凳不幹凈,就掏出來一件不知從哪個倒黴蛋身上獲得的護甲,墊在屁股底下,姿態優雅地坐了。
  轉眼就看見桑榆顛顛地拿出一張顏色鮮艷的坐墊鋪好,讓簡嘉坐下,又從儲物空間掏出條四方形,帶精美繡紋的桌布鋪在石桌上。然後捧出一壺還燙手的花果茶,一碟子甜香氣誘人的點心,在茶杯里面倒好了茶水,摸摸不燙了,才擺在簡嘉手邊。
  “簡嘉哥,你嘗嘗,我在這喝到這種茶就覺得你肯定喜歡。”桑榆也不坐下,就站在簡嘉身邊給他介紹,完全當阿爾法不存在。
  阿爾法在一邊看著看著,突然就覺得屁股下邊柔軟的護甲有些紮人。
  回想與簡嘉到帝都的一路,他好像一直都是只顧自己舒服,基本沒怎麽顧及簡嘉的需求,簡嘉也從來沒有跟他發過牢騷,似乎一直都沒有向他要過什麽。
  阿爾法註視著簡嘉,發現簡嘉看著桑榆的時候,眼中有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和煦。這種溫和讓他胸口發悶,心里那個漏風的大洞好像又擴大了一些,還添了一種酸澀的疼痛。
  簡嘉從來沒有對著他露出這種表情。
  在簡嘉心里,他是什麽呢?
  他又有什麽地方值得簡嘉喜愛呢?
  一向自信得蔑視上帝的公爵大人,對著他可以輕易壓制的小桑榆,默默出了一身冷汗。
  那少年眼中滿滿都是專註的情感,目光片刻不離地追隨著簡嘉,根本連個眼角都沒往他這邊撩。
  他剛剛提到的結婚,媳婦之類的,簡嘉沒說,這小孩就一個字都不問,仿佛簡嘉說的每一個筆畫都是真理,不容置疑。
  寧靜溫純,清澈柔軟,卻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可怕力量,不動聲色間就把他隔離在外。
  阿爾法自認無論多喜歡簡嘉,都不可能做到這樣。第一次有了力所不能及,永遠無法追趕的挫敗。
  所以簡嘉才看不上他的……是不是?
  阿爾法身上的沮喪連簡嘉都感覺到了,回頭一看,平時坐著絕不彎腰塌背的阿爾法氣息低落,感覺都要塌成一個粘豆包了。
  這是要作什麽妖?
  “阿爾法?”簡嘉視線落在阿爾法身上。
  聽到簡嘉叫他,阿爾法蕩到谷底的自信心瞬間坐上電梯,又上來了。
  論做女僕,阿爾法自認比不上那個小綠帽,可是他覺得自己長得比簡嘉還好看,又有才華,出身高貴,教養良好,打不還手——雖然是不敢還手,罵不還口——雖然偶爾急了也會回嘴,但是……他在床上跟簡嘉配合默契,總而言之,綜合素質可以排第一,簡嘉一定會喜歡他!
  “你……你都找到他了,下一步做什麽?別告訴我是跟他結婚。趕緊離開這里,都跟你說了這里危險。”阿爾法前面說的還有點軟,最後一句語氣又硬起來。
  戒尺嗖一下飛起,阿爾法應聲抱頭趴在桌子上,護住臉和屁股,反應堪稱訓練有素,嘴里還不忘說:“重婚是不道德的,要進監獄。”
  桑榆沒見過這種排場,在一旁目瞪口呆。
  “結婚的是紫杉和棣棠,不是你我。”簡嘉淡淡道。
  “可是……我們在一起了,你……不能賴賬。”阿爾法的手越過石桌,抓住簡嘉的手,聲音中有種從未聽過的難過和祈求。
  簡嘉擡頭,就看見阿爾法金藍色眼眸中洶湧的感情,熱情,擔憂,祈求,還有赤裸的喜歡和占有欲。
  “你……什麽毛病?”簡嘉無法理解,這位是挨揍挨上癮,徹底斯德哥爾摩了?
  阿爾法心底發苦又氣悶,果然,這魔王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自己的表現,有那麽差嗎?
  阿爾法突然單膝跪地,握住簡嘉的手,表情鄭重,金藍色的眼眸落在簡嘉臉上。
  “簡嘉,我阿爾法·斯賓塞喜歡你。我要做你的使魔,我要與你共享哀樂,我要跟你在一起,永遠。”阿爾法吐字清晰,表述明確,眼神沒有絲毫躲閃,直視簡嘉。
  阿爾法的個性就是這樣,有想要的東西,直接伸手拿。有喜歡的人,直接說出欲求,立即行動,毫不拖泥帶水。
  “抱歉,我已經有使魔了。”簡嘉抽回手,神色非常淡。
  阿爾法滿不在乎的一笑:“沒關系,就當你養了幾個寵物好了,我不在意那些小玩意。”
  小玩意?
  簡嘉眼眸一沈:“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阿爾法眉頭皺起:“為什麽?”
  簡嘉淡淡道:“為什麽?因為不喜歡你啊。”
  阿爾法明顯一抖,臉上的神色讓非常討厭他的桑榆都有點同情了。
  阿爾法嘴唇有點哆嗦:“我……”
  簡嘉站起身,還沒說什麽,一種可怕尖銳的力量在遠處一閃而過。
  荊猬居然跑出來溜達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解決一只。
  簡嘉轉身就走,桑榆立刻跟上。
  阿爾法臉上一片死白色,手腳都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心跳得要蹦出來,胃里翻江倒海地向上湧,一陣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那種尖銳的針刺感!
  仿佛刻印在他大腦里面,讓他對於一切針形尖銳物品都無比恐懼的針刺感!
  危險!
  阿爾法大腦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尖叫。
  可是……簡嘉……過去了……
  怎麽可以讓他去面對那種恐怖的危險……
  阿爾法咬住腮肉,踉踉蹌蹌地朝著簡嘉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把別人的安危看得比他自己更加重要。


第128章 替死
  簡嘉一路往外走,慢慢恢複了紫杉的外貌,他停下腳步,一個眼神示意桑榆走在前面,自己微微躬身,儼然一副貼身男僕的恭謹模樣。
  “簡嘉哥……”桑榆有些腳下拌蒜。讓簡嘉哥跟前跟後地伺候他,他十有八九要平地摔跟頭。
  “噓……咱們裝得像一點,給那群寄生蟲來個狠的。”簡嘉眼中暗光閃爍。
  桑榆已經大致了解了扶禾族和荊猬的信息,這時候當然會全力配合。他深吸口氣,用力點頭,然後就走在前面。
  看著少年挺拔堅定的背影,簡嘉覺得,小呆毛有點長大了。
  桑榆臉上不見了在簡嘉面前那種軟糯羞澀,俊秀的眉眼清澈又沈靜,讓人一見就心生親切又不敢冒犯。
  兩人離開桑榆的私人花園,揮退了外面等候的侍從,一路去了皇宮北側的大片花田,這里多是十幾米高的繁茂花樹,花香撲鼻,一朵花有一個海碗那麽大。
  在無數的姹紫嫣紅里,隱藏著無人知曉的致命危機。
  **
  雲錦一樣的櫻花樹下,幾個侍從正在一起喝酒聊天。
  “唉,你說三祖讓我們在這里等著那個什麽簡嘉,這得等到什麽時候?”一個黑衣侍從抱怨。
  “誰說不是呢?哪個君王會這麽缺心眼,來救一個小使魔,再找一個不就是了。用得著這麽多人都在這守著麽?”另一人附和。
  “你們小聲點,在這有什麽不好,我們這些普通丁字輩的在先祖們眼中也就能跑跑腿,在這里可以套著人類的皮,能吃能喝,享受著呢。據說甲十八先祖就是毀在這小君王手里的,咱們也得警醒著些。”一個看起來有幾分精明的侍從低聲說。
  “怕什麽,先祖這回帶了好幾位荊猬大人,只要有那種力量出現,立即就能定位,就怕他不送上門。”最後一人滿不在乎道。
  這幾個扶禾族人套著人皮,守著荊猬等待簡嘉上套,而此時,簡嘉已經利用精神力隱藏身形,帶著桑榆摸到了幾只荊猬邊上。
  一只冰冷帶著濕意的手抓住簡嘉,阿爾法不知什麽時候趕上來:“不要去,很危險。”
  阿爾法臉色白得發青,嗓音幹啞,金藍色的眼眸有些散亂,身上無法克制地戰栗著,仿佛已經驚怖到了極點。
  簡嘉回想起阿爾法對於針類尖銳物品的恐懼。一根鋼針都怕成那樣,荊猬的力量對他來說,大概跟酷刑也沒差多少了。
  “既然害怕,幹嘛跟來,回去。”簡嘉聲音不輕不重。
  阿爾法握著簡嘉的手,仿佛緩過來一些,眼睛有了焦距,盯著簡嘉,他再次開口:“簡嘉,跟我走,這里危險,不能再往前走。”
  “跟你走?耗子一樣躲起來麽?”簡嘉從來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扶禾族反複算計他,想要他的命,他絕對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該死!你就聽我一回不行嗎?”阿爾法兩眼冒火,咬合肌不住抽搐,脖子上青筋暴突。
  簡嘉看他急得要暴走的樣子,掏出一瓶藥劑,捏住他的下顎:“張嘴。”
  阿爾法不由自主張開嘴巴,清涼舒緩的藥劑進入口腔,簡嘉沈靜冷凝的精神力也在他身上遊走一圈。
  “在這等著,別給我惹事。”簡嘉丟下一句話就往前走,桑榆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
  阿爾法喘了一會兒氣,眼睛發紅地盯著簡嘉離開的方向,走了兩步,渾身像是抽筋一樣痙攣起來,他咬緊牙關,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一步一步地追上去。
  簡嘉已經發現一只趴在草叢里的荊猬,巨大的身體上面尖刺林立,隨著呼吸舒張。
  簡嘉看了桑榆一眼,桑榆立即抱住簡嘉,手中綠色的藤蔓帶著墨藍色的微光無聲無息地朝著荊猬纏繞過去。在桑榆纏住荊猬的同時,簡嘉瞬間模擬出荊猬的精神波動,並阻攔住它的警報信號。
  桑榆緊緊勒住荊猬的嘴,藤蔓插入荊猬的咽喉,剎那摧毀它的發聲系統,荊猬疼得瘋狂抽搐,卻是一絲響動都沒有發出來。
  簡嘉握住桑榆的手,藤蔓上長出泛著寒光的墨藍色尖刺,卷住荊猬巨大的頭顱,上鉸鏈一樣盤旋刺入,荊猬的身體劇烈顫抖,不過十幾秒鐘就不動了。
  在法則源能的壓制下,這只扶禾族耗費無數心血培育的荊猬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被幹掉了。
  藤蔓撤回,荊猬的屍體就趴在那里,簡嘉沒有把它變成銀色圓球,他彎了彎唇角,眼神清冷,還有好幾只等著宰殺呢。
  每一次與扶禾族荊猬交手,簡嘉對他們的了解都會加深,他的學習能力和推演能力,足以讓他找出更有效的對敵方法。
  簡嘉如法炮制,無聲無息地又幹掉了四只荊猬。
  簡嘉觀察著不遠處的大花圃,那里還有三個極強的氣息隱隱浮動,應該也是荊猬,只不過力量更強。
  簡嘉拍拍桑榆的肩膀,就要潛過去。
  “不要去!”阿爾法的精神力傳音在簡嘉心底響起。
  接下來簡嘉就看見阿爾法幾乎站不住的身影。
  公爵大人此時儀態全無,好像還摔了幾個跟頭,身上衣衫不整,臉色已經白得像個死人,好好的英俊貴族活生生弄得殘花敗柳一樣狼狽。
  他的一雙藍眸焦急得像要幹涸,抓住簡嘉的手直接放在他布滿冷汗的額頭上。精神世界全面向簡嘉開放。
  簡嘉一時有些楞住。
  阿爾法居然向他直接敞開精神世界。這是把自己所有一切,從里到外,赤裸裸毫無保留地展示給簡嘉看。
  對於阿爾法這樣自尊心極強,傲慢自我的人來說,這是比張開大腿,任由簡嘉抽插操幹還要難以做到的事。
  “那東西……會要了你的命……求你……不要去……我想起來了……不信……你看……”阿爾法似乎恐懼到極點,抖得要倒下去。
  簡嘉扶住他,與他額頭相貼,進入他的精神世界。首先就是鋪天蓋地的恐懼,簡嘉被沖得眼前一黑,心底暗罵,這貨平時拽得要上天,其實就是個膽小鬼。
  接下來就是阿爾法對他那種糾結又強烈的感情,宛如奔騰的滔滔江水,無可抵擋,源源不絕。
  相當於阿爾法又對簡嘉進行了一次熱烈直接,真誠無偽的告白。
  簡嘉實在無話可說,這變態是真變態,這麽打都能打出來感情,也是沒誰了。
  前面的一片雲霧中,逐漸出現幾個模糊的輪廓,慢慢變得清晰。
  那是一只巨型的不知名生物,身體如同鯨魚,還長這兩只蝙蝠一樣的翅膀,頭上生著兩只尖角。這巨型生物正在被三只同樣巨大的荊猬圍攻。
  交戰雙方的氣勢都非常可怕,僅僅是留影就讓人兩股戰戰。
  三只荊猬的站位非常玄妙,把他們的力量連在一起,彼此支應,幾乎沒有漏洞。無數尖刺帶著可怕的呼嘯穿透巨型生物的身體,墨藍色的血液迸濺。
  巨型生物憤怒地咆哮著,圓眼睛充滿怨恨地盯著荊猬身後的一個白影。
  那白影輪廓清晰,樣貌俊美,白色的長發一直垂到地面,他神情冷漠,涼冰冰地盯著掙紮的巨型生物。
  最終那生物慘叫之後突然變小,也變成人類模樣,渾身浴血,根本看不清面目。
  那個血人已經被紮瞎的雙眼黑洞洞地對著白影,嘴角突然裂開,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整個身體轟然碎裂,無數碎片消失在無盡虛空之中。其中一片大腦碎片穿越無數世界,最後落在一個藍眼睛嬰兒面前,嬰兒伸手一碰,那片碎片就融入了他的額頭。
  “不要去……龍犼都死在他們手里……你不能去……”阿爾法喃喃道。
  簡嘉眼中墨藍色光芒劇烈閃爍,迅速計算推演。
  片刻後,他把已經癱軟,全身戰栗的阿爾法輕輕放在一棵銀杏樹下。
  “你……還是要去?”阿爾法抓住簡嘉的胳膊,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眼神恐懼又憤怒,還有些傷心。
  簡嘉輕易地掙脫阿爾法無力的手臂,平靜道:“放心,多謝你的留影。我想,只要稍稍付出一點代價,我就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阿爾法五官都氣得扭曲了,他硬壓著聲音,低吼道:“付出什麽代價?!你找死是不是!不許去!我說不許去!”
  “……這次就不揍你了,下不為例。”簡嘉淡聲道,“你好好在這等著。”
  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阿爾法眼睛通紅,對著桑榆低聲咆哮:“你還不攔著他!他要去送死!”
  桑榆一笑,笑容清澈無垢:“簡嘉哥要幹什麽,我就跟著幹什麽。若有危險,我會擋在他前頭。”
  阿爾法:“……”
  有病!都他媽有病!
  他再一次看著簡嘉丟下他,往前走進那個恐怖的,如同一個吞噬人命的巨怪大口的花圃。
  也許簡嘉再也出不來。
  阿爾法覺得自己眼睛有點模糊。
  細針般的穿刺感掠過皮膚,源自大腦,靈魂,每一個細胞的恐懼讓他站都站不起來……
  阿爾法還是咬著牙,拖著不聽使喚的身體,撐著恐懼得快要崩潰的靈魂,一點一點,朝著簡嘉離開的方向爬過去。
  也許他也有病,已經病入膏肓。
  簡嘉沈默得如同一個幽靈,帶著桑榆半絲氣息都沒有逸出,已經到了三只荊猬近前。
  “桑榆,制住那三只荊猬20秒。”簡嘉精神力傳音。
  桑榆點頭,三條藤蔓泛著墨藍光澤蜿蜒而出,同時纏住三只荊猬,藤蔓鉆出細長的毛刺,吐出劇毒麻痹藥液。
  三只荊猬被勒住嘴,叫不出聲,尖刺一樣的力量立刻狂暴射出,就像留影中那樣彼此勾連,攻擊生生不息,全無死角。
  法則源能將簡嘉和桑榆包裹得嚴嚴實實,簡嘉立即抓住機會,大腦中的精神結點以一個特殊的頻率閃爍,一種全新的力量水波一樣一圈圈蕩漾開去,三只荊猬的聯系立即遭到幹擾,像是卡頓錯位一樣,馬上亂成一鍋粥。
  簡嘉見狀,法則源能狂暴泄出,順著桑榆的藤蔓流轉過荊猬的皮膚骨骼。
  “桑榆,生機抽取。”
  藤蔓上應聲飄散出綠色霧氣,吞噬了三只荊猬。
  荊猬們慘烈的嚎叫並不能為普通人耳察覺,但是在扶禾族耳中,簡直要震破耳膜。
  大批披著植物人皮的扶禾族人屁滾尿流地朝著大花圃奔過來,他們驚懼至極地發現,所有荊猬的精神波動瞬間消失,只剩下三只還在微弱地掙紮。
  是誰?誰能一下子殺掉那麽多荊猬?
  甲三直接脫開了身上的植物人“外套”,化為白影直奔荊猬隱藏之處,他肖似人類的面容一陣翻滾變形,狂怒和恐懼讓他都要維持不住形體。
  那些消失的荊猬多半兇多吉少,這次他幾乎把剩下所有成熟的荊猬都帶出來了,如果遭遇不測,幾代人的心血都將毀於一旦。
  他要殺死那個家夥!
  一定是那個新出現的逆孽!那個簡嘉!甲十八臨死時發出了一段模糊的信息,說那個逆孽是“初始之源”。
  怎麽可能?
  從來出現過的“初始之源”也只有……以前那只龍犼。簡嘉區區一個人類逆孽,他也配?
  就算他是,自己也能憑借至寶要了他的命!
  甲三趕到花圃的時候,三只荊猬已經變成了銀色大球,最後一點精神波動也消失了,徹底死亡。
  甲三立刻就瘋了,荊猬全滅,他回去先祖會把他扔到嘴里嚼碎了吃下去。
  甲三的身形漸漸融化,變成一根巨大的,氣勢可怕至極的巨刺,上面還有墨藍色的血液。
  甲三以自身生命為代價,使用出了當年誅殺龍犼的荊猬之刺。
  那根巨刺追尋著法則源能的氣息,鎖定簡嘉,前端錚錚顫動,就要發動絕命一擊。
  阿爾法渾身泥巴爛葉子地爬到花圃里面,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許他什麽都沒想,也來不及想,身上立即釋放出比簡嘉還要純正的法則源能。
  那根巨刺就像感應到彼此搏殺一生的宿敵,立刻調轉目標,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對著阿爾法激射過來。
  阿爾法的瞳仁幾乎能捕捉到那根讓他恐懼得要瘋掉的尖刺,那致命的線條。
  他居然就這麽自己把那根刺給吸過來了,他覺得自己一半已經嚇死了,另一半居然很平靜,又很柔和,眼珠僵硬地轉動,追尋著那個人的身影。
  怎麽就是不能喜歡我呢?
  真是不甘心啊……


第129章 非常欠揍
  臥槽!這混賬東西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簡嘉早就做好再次受重傷的準備,頂多就是再瞎上一段日子,他不算吃虧,反而賺大發了——扶禾族以後再也沒法子用荊猬算計他們。
  結果一杠子插進來個阿爾法,這家夥裹亂比誰都能耐。
  那根刺仿若流光直奔阿爾法心口,簡嘉根本救援不及,只能將精神力和君王氣息延展到極致,覆蓋到阿爾法全身,同時君王真言發出。
  “阿爾法,獸化!”
  簡嘉最後看見的是阿爾法緊盯著他的金藍色眼睛,那眼睛仿佛有些水光,格外的亮,臉上有點憤怒,有點茫然,還有點委屈,讓簡嘉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下一瞬,白亮的光芒就吞噬了他的身影,巨大的氣流將周圍的花木推平,那些趕來的扶禾族人嗷嗷叫著一半上了天,另一半連叫都來不及就化成了銀色小球。
  桑榆把簡嘉摟住,背對著阿爾法的方向,身後的深木色盾甲不斷產生又崩滅。
  簡嘉盯著那團刺目的白亮,手指輕輕握成拳。
  只見那團白亮之中,慢慢出現一個比八層樓還要高些的巨大身影,鉆石一樣的鱗甲在陽光下迸射出七色光芒,粗壯的四肢覆蓋著細密的鱗片,關節處還有尖銳的倒刺,下面是鋒利的腳爪,長長的尾巴帶著鉤子,在地上一掃就是一道裂紋。背上兩只恢宏的肉翅,同樣是鉆石一般光芒四射。
  頭部生有幾根對稱的尖角,一對漂亮的金藍色眼睛讓原本有些兇惡猙獰的頭顱現出幾分威嚴高貴。
  這是一只通體晶瑩,流光溢彩的巨龍,身上還隱隱盤繞著墨藍色電光。
  巨龍的目光掃過簡嘉,略略停駐,緊接著兇殘地落在余下的扶禾族人身上,墨藍色的電光就從巨龍全身鋪天蓋地地湧出,只是幾秒鐘,就把剩下的扶禾族白影全部電成了吱吱滾一地的銀白色小球。
  敵人至此全滅,只剩下簡嘉和緊抱著他,臉色蒼白的桑榆,還有站在一片斷木碎花中,威風凜凜,又漂亮非常的鉆石巨龍。
  巨龍眼看著桑榆把簡嘉抱得死緊,兩人身體貼在一起,金藍色眼眸立刻一片陰森,裹挾著法則源能的精神力立刻插入簡嘉和桑榆中間,企圖把簡嘉拽出來,攏到自己身邊。
  桑榆怎麽肯放手,他不像阿爾法那麽蠻橫,生怕兩人爭搶傷到簡嘉,給簡嘉加上厚厚一層護罩,然後緊緊箍在懷里,簡嘉都能聽到他的臂骨哢哢作響,仿佛就要斷掉,桑榆卻抿緊了嘴唇,雙腳緊緊紮根在地下,死都不放手。
  “阿爾法!”簡嘉聲音提高。
  阿爾法龐大的龍軀一哆嗦,悻悻然放開簡嘉,巨大的尾巴在地上又拍出一條裂縫。
  下一刻,仿若小山的身影就消失無蹤。
  簡嘉幾步跑過去,也沒見到阿爾法的人形,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想到小紅鳥之前變成過幼生體,連忙在滿地落葉中翻找,卻半天沒找到。
  不會變小到看不見了吧?被一腳踩死了怎麽辦?
  簡嘉更小心地翻找,心里還有點好笑。
  桑榆見狀也蹲下幫著找,阿爾法為了簡嘉把那根致命的荊猬刺引走,讓桑榆對他略有改觀,當然,也絕對不是很有好感就是了,剛剛那四腳蛇還在跟他搶簡嘉哥!
  就在簡嘉有些著急,懷疑是不是把阿爾法踩成了糊糊的時候,一個綠色的冰涼小爪子搭上了他的手背。
  簡嘉低頭,一只跟地上的樹葉一般顏色的,巴掌大的迷你龍正眨巴著藍眼睛撓他。
  “阿爾法?……你怎麽變成這個顏色了?”簡嘉抓著迷你龍的小肉翅,就給拎起來。
  迷你龍張牙舞爪地掙紮,藍眼睛氣咻咻地怒視簡嘉。
  “怎麽變綠了?氣得?”簡嘉握著龍肚子,迷你龍的四肢在簡嘉指縫間掙紮,張開大嘴,露出一口尖利的鋸齒小牙。吧唧一下啃住簡嘉的手指,卻沒有使力,威脅地瞪著簡嘉,一副“不放手本龍就咬死你”的兇狠模樣。
  簡嘉感覺手里涼涼滑滑的,迷你龍一身鱗片晶瑩剔透,翠綠翠綠,泛著瑩潤的光澤,手感還不錯,簡嘉幹脆把他當成手把件,拿在手里摩挲。
  簡嘉發現,手里的小龍居然在發熱,然後,變色了。變成了接近皮膚的顏色。
  誒?還能變色?
  簡嘉眼睛倏地睜大,立即興致勃勃地把迷你龍靠近一朵鮮紅色的落花。
  迷你龍立即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鮮紅色,就像是紅寶石雕刻而成的精致擺件。
  “阿爾法,你居然是只變色龍。”簡嘉可撿到好玩的了。他立即把阿爾法湊到各種顏色的植物旁邊,阿爾法羞憤異常,四只爪拼命掙紮,可惜無濟於事。
  他張著嘴,含住簡嘉的手指,卻怎麽也咬不下去。
  不知不覺間,他居然不能忍受簡嘉受到傷害,就算他自己也不行。
  想當初,他對著簡嘉可是想動手就動手來著。
  如今簡嘉揍起他毫不手軟,而對著簡嘉,他卻連點皮都不願意擦破。
  徹底完了,阿爾法心酸地想,他還有翻身的一天嗎?
  簡嘉把迷你龍赤橙黃綠青藍紫變了個遍,還有什麽條紋,斑點,彩虹。簡博士在迷你龍身上發現了無數的有趣玩法。
  迷你龍木著眼睛,一臉生無可戀,四爪也不掙紮了,翅膀都耷拉下來了。
  桑榆在一邊看著,不知是羨慕還是同情,他也想被簡嘉哥摸,可是不想被這麽揉搓。
  “變不回人形了吧,讓你逞強,力量消耗太多,我也幫不了你,就老實一陣子吧。”簡嘉非常不恭敬地揉著龍頭。
  迷你龍氣哼哼地對著簡嘉齜牙。
  等簡嘉玩夠了,桑榆才讓那些被各種巨響嚇得魂飛魄散的侍從和衛兵進來收拾這一片狼藉。
  桑榆笑容清澈,輕描淡寫地用一句“遭遇竊賊”就將一切蓋過了。那些被扶禾族附身的植物人都被種在了泥土里,他們對一切都沒有記憶,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想不起來的大夢。
  在桑榆的堅持下,兩人一龍朝著桑榆的住處走過去。
  “簡嘉哥……那個……婚禮……”桑榆悶了半天,才小聲說。
  簡嘉摸摸他的卷毛:“答應你了,還擔心我變卦?”
  桑榆高興得差點變成火箭竄起來:“沒有!我高興死了!我不擔心!簡嘉哥!我們要結婚啦!”
  簡嘉目光柔和地看著高興得語無倫次的小呆毛,那眼神幾乎是溫柔的。
  簡嘉肩膀上的彩色迷你龍憤恨地咬著簡嘉的衣服,可惜他變成幼生體,說不出話也變不成人,向來橫行無忌的公爵大人只能怒火熊熊地拿簡嘉的衣服磨牙。
  氣死他了!
  簡嘉明明是他的妻子!
  無論阿爾法怎麽抗議,現在只是一個四腳蛇的他也只能看著小綠帽跑來跑去電光四射地準備婚禮。
  薜荔帝國的全體植物人終於知道了桑榆王子的新娘……不對……是新郎……新郎的人選!
  植物人們驚訝地劈里啪啦掉葉子爆種子。
  王子要嫁人!
  還是嫁一個山溝里出來的窮小子!
  這個叫紫杉……不對,現在改名叫簡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據說這人經歷了罕見的進化,外表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據說這人以前還結過婚,王子居然大度地表示不介意這人有個妾。
  而那個叫做棣棠的妾一直到婚禮結束都沒有出現,人們猜測,大概是自動放棄了,畢竟面對皇族,所有植物人都是自慚形穢的。
  婚禮當天,全帝國植物人無一例外,都在看直播。
  當王子的新郎帶著王子走過紅毯的時候,連一直興奮地扯著脖子解說的直播主持人都啞了。
  全場一片寂靜。
  那個身著禮服,挺拔修長,容顏清冷,俊美絕倫的年輕人牽著桑榆王子的手,帶著明顯已經暈陶陶,不知東南西北,只曉得盯著人家傻笑的桑榆王子一步步走向聖壇。
  長得真是太好看了,怪不得王子願意嫁,這樣的人,就算是個混蛋,沖著那張臉,也有無數人想嫁啊!
  何況那人雖然面容冷凝,但是黑眸中蕩漾的溫柔,讓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噗呲亂蹦的春水,無數人盯著屏幕,面紅耳赤,心醉神迷。
  幾乎沒有人註意到,鏡頭邊角有一只隨時變色的迷你龍,支棱著翅膀憤怒地盯著聖壇上的兩人。
  他阿爾法·斯賓塞才是簡嘉的合法伴侶!
  他才不是妾!
  遲早有一天,他也要跟簡嘉結婚!
  ***
  空間傳送通道里,簡嘉和完成試煉任務的桑榆傳送回歸安全區。因為之前的通道破壞事故,這次傳送時間特別長。
  桑榆拉著簡嘉的手不肯放,坐在簡嘉肩頭的阿爾法不高興地變成了藍色,頭上的幾根尖角都立起來。
  “不過就是在任務世界里結個婚,至於高興成這個德行。”阿爾法憋了幾天,吞了不少小銀球,終於攢夠了說話的力量。
  桑榆現在的心情就像遨遊在一片粉色的星海中,什麽牛鬼蛇神都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甚至對著憂郁藍的迷你龍微笑了一下,手里一根一根,來回數著簡嘉的手指,似乎永遠數不夠。與簡嘉交握的手指上一枚翠綠的戒指刺得阿爾法眼睛疼,他變得更藍了。
  為什麽他沒有琉璃珠,沒有戒指?
  “簡嘉,給我琉璃珠。”阿爾法頤指氣使地命令。自從他變成迷你龍之後,簡嘉就沒怎麽收拾過他,還給他弄了一堆小銀球,教他怎麽吸收里面的力量恢複原身。
  阿爾法剛開始還有些受寵若驚,後來覺著簡嘉對他好,骨子里無法磨滅的傲慢自矜就又悄悄冒頭。
  簡嘉二話不說就把他從肩頭拽下來。
  “幹什麽?幹什麽?”阿爾法肉翅揮得呼啦呼啦地,被揍的陰影立即籠罩頭頂,他有些發慌。
  簡嘉一手拎著迷你龍,一手握著戒尺,發現有點不好下手,這四腳蛇一身鱗甲倒刺,往哪招呼人家都不疼。
  阿爾法也發現這一點了,他立刻恢複鎮定,高高在上地給了簡嘉一個“龍之蔑視”。
  獸化好啊,獸化了大魔王就沒辦法揍他了!
  看大魔王能怎麽辦!
  簡嘉口中輕輕地呵了一聲,阿爾法立刻眼皮狂跳。
  一股精神力進入他的身體,阿爾法感覺身上清淩淩的一松,迷你龍立即恢複了人形,只是全身一絲不掛,赤裸裸被簡嘉抓在手里。
  阿爾法立刻懵逼,媽的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彎腰,抓住腳踝。”簡嘉冷冷命令。
  阿爾法立即行動,深深彎下去,只有一個雪白的翹屁股擺在簡嘉眼前,因為彎腰太深,兩瓣翹臀中間的粉嫩菊花和垂下來的陰莖和囊袋也看得一清二楚。
  桑榆臉上騰一下紅了,趕緊背轉身。
  阿爾法在桑榆面前被弄成這麽淫猥的受罰姿勢,羞恥得簡直要原地蒸發,臀肉和大腿都在顫抖。
  簡嘉根本不跟他廢話,上來就是一頓戒尺,啪啪啪抽得臀肉一片腫起的紅楞。
  阿爾法還顧著面子不願意叫出來,疼得低低哼哼。
  桑榆肩膀一緊,光聽響聲就覺得特別疼,暗自下決心一定好好聽話,再也不惹事,他可不要被簡嘉哥這麽懲罰。
  “錯沒錯?”簡嘉問。
  阿爾法死要面子猶豫了三秒鐘。
  結果又是一頓不由分說的抽打,桑榆聽得都冒冷汗了。
  白花花的屁股變得紅艷艷,傷上加傷,阿爾法這回撐不住,疼得叫出聲:“別……啊……別打了,我……我知道錯了……”
  簡嘉打完了,淡淡瞥了阿爾法一眼,阿爾法縮了縮脖子,之前的氣焰暫時消失無蹤,含著眼淚老實下來。
  下一刻,赤裸的美男重新變成了迷你龍,就是尾巴屁股那里的鱗片紅了一大片。
  “怎……怎麽又變回來了?”阿爾法不高興。
  “那些能量就夠打你一頓,用完了就變回來了。”簡嘉淡淡道。
  阿爾法:“……”
  特麽的耗費能量就為了把他變成人揍他!還有沒有人性了!
  就在他們抵達歸途大殿那一刻,簡嘉身影突然消失,只來得及對桑榆傳音了一句:“別擔心,熔焰之石。”
  簡嘉感覺一種強大又詭異的力量把他帶離了歸途大殿,他察覺到熟悉的能量波動,正是之前他和林灼蕖被人偷盜的熔焰之石。他試著掙脫了一下,發現那種力量非常難纏,短時間內無法擺脫,就幹脆任憑那力量帶著走,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幾次三番從他手里搶東西。


第130章 666駕到
  簡嘉放任那種力量帶裹挾著他穿越光影。這個身份未知的神秘綁匪還挺有能耐,居然能在任務回歸通道上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物的手筆了。
  眼前光影一變,已經出了傳送通道,還沒等他看清楚,腦袋上已經被套了個袋子,這是一件強力道具,能夠屏蔽精神力,他的身體依舊不能自由活動,只能任憑一股力量帶著他往前走。
  “跟上。”一個機械般平板冷硬的聲音對他說。
  這個聲音似乎完全不擔心他會喊叫求助,簡嘉特別配合,不聲不響地乖乖跟隨。
  腦中精神力結點一閃,精神力已經毫不費力地穿透袋子,將外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正在從一座宏偉的建築物中往外走,外面就是人流熙熙攘攘的大街。
  引領著他的是一道飄忽的影子,似乎時隱時現,沒有一絲氣息,一路上碰到的神眷者都恭謹地向那人影行禮,口稱見過元戈大人。
  這位元戈大人完全沒有回應的意思,只是無聲無息地帶著腦袋上套個袋子的簡嘉往前走,那些神眷者沒有絲毫異色,只是恭敬地行禮告退。
  簡嘉隱約聽到有人說,看來元戈大人又抓住要犯了。
  簡嘉眼前一片漆黑,耳邊也聽不到一絲聲音,精神力卻忠實地把周邊一切都映射到他的大腦里。
  這是一座非常繁華的巨大城池,應該是某個神眷者的私人領地。
  來來往往的神眷者級別都不低,裝備精良,而且地位高下非常明顯,顯然都屬於同一個等級森嚴,紀律嚴明的組織。
  簡嘉看到遠方城墻上有一個牌匾,上面寫著“浮光隨日度,漾影逐波深。”厚重堅實的城墻之外,是一條寬得不可思議的護城河,里面有數股力量波動,顯然這條河也被道具武裝到了牙齒。
  這城市建築風格並不統一,有些明顯是本世紀八九十年代常見的建築,有些又特別富有現代科技感,甚至還有不少古典建築,涵蓋中西,就是個五味俱全的大雜燴。顯然這片領地的擁有者對於城市規劃並不怎麽上心,所有關註的重點都在城池防禦和攻擊力上面了。
  這座城存在的時間不短,如今的私人領地是無法互相攻擊的,只有很久以前神眷者才能在安全區域互相攻伐。
  元戈根本不擔心簡嘉逃跑,就這麽大喇喇帶著他穿過小半個城市,來到一個類似中心宮殿的地方,通常都是城主的住處。
  一路上還能看到很多為神眷者服務的平民,見到元戈帶人回來,都戰戰兢兢,恨不得跪到地上行禮。
  這時從宮殿內部走出來一個清秀斯文,眼神明亮的年輕人,他一見元戈,未語先笑:“元戈,看來這位資質不錯,居然勞煩你親自去接人,辛苦了。”
  元戈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一尊無情無緒的傀儡,他平板地道:“蓬絮,666號果實交給你了,我還有任務,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等蓬絮回應,徑自離開了。
  “誒!你……算了,既然是好貨,我就親自送一趟吧。”年輕人搖頭道。
  簡嘉感覺自己的控制權瞬間轉手到這個名為蓬絮的年輕人手里。
  “跟我來。”年輕人的聲音很冷靜,沒有惡意,也沒什麽情感,好像簡嘉就是一個有待宰殺的牲畜。
  蓬絮又帶著簡嘉一路穿過數座金碧輝煌,傳承久遠的大殿,來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宮殿,然後簡嘉眼前一亮,就能重新視物了。
  簡嘉也不說話,只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擺設,很普通的房間,家具用物齊全,還有一桌飯菜。完全沒有牢獄的陰森,不過簡嘉的精神力已經感知,這里防守之嚴密,普通的高等級神眷者進來就插翅難飛。
  簡嘉的眼神最後落在那個蓬絮身上,蓬絮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簡嘉的眼神一掃過去,他就條件反射一樣立正站好。
  這是一個使魔,還是沒認主的使魔。
  簡嘉打量著蓬絮,沒有認主,基因解鎖卻已經到了六層,身上還有一種防禦力量使他不會受君王控制。
  看來這個地方秘密不少啊。
  蓬絮此時卻在暗暗叫苦,這元戈是從哪里抓來的妖怪啊!這長相,這氣度,他是怎麽把這樣的人當果實收割的?這君王氣息,至少也有六層了吧!元戈什麽時候厲害到這個地步了?這樣的君王也能抓來?
  蓬絮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要蹦出來,有一種強烈的,想要跪在眼前君王腳下求垂憐的沖動。
  簡嘉根本沒有收斂君王氣息,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人面紅耳赤,額頭冒汗。
  “你……”蓬絮一張口就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連忙清清喉嚨,勉強維持住冷靜,提高聲音道:“你……您先沐浴,用餐……我……稍後……”
  結結巴巴說出幾句話,在簡嘉清冷幽深的眼眸落在他臉上那一刻,聲音像是卡住了,臉憋得通紅就是說不出話。
  簡嘉眨了一下眼睛,一語不發地看著他,蓬絮覺得心臟就要破胸而出,實在受不了,逃命一樣跑出去,門撞得山響。
  出了門之後,他的兩腿還在打哆嗦,心跳如雷,面頰滾熱,心里不自覺生出一個念頭,主上真的要把這樣的人當做果實……消耗掉嗎?
  他倏然一驚,身上冷汗涔涔。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沒有像這樣被君王影響了?他感覺得出,人家根本沒認真對他出手,只是稍稍散逸的君王氣息就讓他方寸大亂。
  這元戈到底從哪弄來的妖怪啊!
  不!他絕不會再被君王玩弄於股掌之間!
  蓬絮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掏出五支藥劑,一股腦全都灌進喉嚨里面,抹了把嘴,他重新推開門,走了進去。
  簡嘉正打量著桌上不甚豐盛的飯菜,也有魚有肉,就是有些涼了,湯里凝固著白色的油脂。
  蓬絮進來之後,半垂著頭,根本不看簡嘉的眼睛,只是沈聲道:“抓緊時間吃飯沐浴,這也許是你此生最後一餐。”
  他的聲音低沈冷硬。
  簡嘉問道:“你們是什麽組織?我有些好奇……你這沒認主的使魔是怎麽基因解鎖六層的?”
  簡嘉真的好奇,余方夏是靠著首陽窟詛咒升級,他們又是因為什麽呢?這極樂伊甸的漏洞有這麽多嗎?
  蓬絮腮肉抽動一下,咬著牙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聽從我家主上的命令,獻上你所有的力量,我們會抹去你腦中與極樂伊甸有關的全部記憶,把你放回現實世界,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
  簡嘉眉梢微微揚起:“還挺能耐,另一個選擇是什麽?”
  蓬絮眼睛盯著地面,眼尾都不敢看簡嘉,語氣低沈冰冷:“在你死亡之後,主上依舊可以抽取你的力量,只是會造成少許浪費。”
  簡嘉慢慢踱步到蓬絮跟前,蓬絮明顯喉結一動,指尖微微打顫。
  簡嘉靜靜道:“告訴我,你們是誰?”
  蓬絮一哆嗦,沖口而出:“幻光……放肆!”
  蓬絮臉色漲紅,勃然大怒,仿佛遭受什麽屈辱一般,憤恨地瞪著簡嘉,揮手掀翻了桌子,碗盤劇烈撞擊在光可鑒人的地面上,碎塊飛濺,一塊鋒利的碎片直接劃在簡嘉的胳膊上。
  因為室內的限制,簡嘉身上的防禦道具全部失效,胳膊上劃了個口子,鮮血立刻把淺色的外衣染紅了。
  蓬絮的暴怒瞬間凝固,他看著簡嘉染血的衣袖,再看看簡嘉面無表情的臉,痛苦地喘了口氣,低叫一聲,又跑出去了。
  簡嘉:“……”
  這什麽心理素質?幻光號稱極樂伊甸第一組織,據說人才濟濟……難不成剛剛小媳婦一樣一次一次跑出去的只是個小雜魚?六層的雜魚……這魚塘深了點吧。
  不過……居然是幻光?
  搶他那麽多東西,還要把他當果子吃了……
  不會是那家夥吧……
  雜魚蓬絮已經喘著粗氣,一溜煙去找自己的同伴求助,最好他們幾個能把這小君王處理妥當,不然怎麽有臉去見主上?
  簡嘉在屋里等得無聊,正尋思是不是要出去放放風,就聽到腳步聲。
  “你說什麽?元戈弄回來的666你搞不定?我說蓬絮,你是在家搞內政久了,刀都鈍了吧?”一個簡嘉有些熟悉的聲音大大咧咧地取笑道。
  “望舒,喝下抵抗藥劑,蓬絮不弱,你要謹慎。”另一個簡嘉更熟悉的聲音道。
  “羲和,你還能不能行?這是我們大本營,收拾一顆果實還要這麽小心翼翼,你真是年紀大了,膽子跟豆粒似的。”
  “你們別吵,我頭疼……抵抗藥劑的副作用越來越厲害了……”蓬絮呻吟道。
  望舒,羲和……
  簡嘉吐出口氣,坐在一片狼藉中的沙發上,恭候三位大駕。
  門砰一聲被撞開。
  “什麽君王?我看看是何方神聖,有多厲害?啊——”
  “望舒,你……啊——”
  ……
  ……
  “你們倆怎麽堵住門?進去啊!”蓬絮推開木樁子一樣堵在門口的兩位小夥伴,進了屋子,就見望舒眼睛嘴巴組成了三個震驚的圓,抖著手指著那個小君王:“你……你……”
  而平日里最為穩重,幾乎從未驚慌過的羲和滿臉驚悸地看著那小君王,臉色慘白,嘴唇顫抖。
  簡嘉此時坐在沙發上,手邊是一把茶壺,還有三個茶杯,此時正慢條斯理地往茶杯里面斟茶,低頭垂眸,臉部線條優美異常,那動作有種無法形容的賞心悅目。
  簡嘉擡起頭,黑眸湛然,話語里不帶一絲煙火氣:“三位,坐吧,陪我這666喝杯茶。”
  蓬絮聽到了身邊兩個兄弟牙關打顫的咯咯聲。
  “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麽?”多年親如手足的感情讓蓬絮鼓起勇氣對著簡嘉質問,他有些後悔,不應該把望舒和羲和叫過來,他應該直接稟報主上的。
  “大人,恕罪!”
  蓬絮還沒後悔完,就見羲和已經跪在地上,叩首請罪。
  “怎麽回事?你……您怎麽……怎麽可能是666?”望舒只覺大事不妙,又無比懵逼,不過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啊!簡嘉大人這麽厲害,被元戈那冷面龜孫盯上,簡直太可能了!
  想到元戈口述的,曾經對666號君王幹出的那些事,再想想這位簡嘉大人當初收拾他家主上的狠勁……
  這見鬼的烏龍!
  天要塌了啊!
  望舒連滾帶爬地跪下,想要薅住簡嘉的褲腳又不敢,只能哭道:“大人!我們真不知道您就是666,這是誤會!真是誤會!”
  眼淚那是說來就來,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羲和叩首道:“簡嘉大人,這都是我們這些下屬辦事無方,我家主上完全不知情,請大人責罰!”
  “簡……簡嘉大人……”蓬絮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腿也軟了。最近簡嘉這個名字在幻光高層誰人不知——即將成為參商君主人的年輕君王,實力超群,潛力更是驚人。
  他們……居然把人抓了過來……666……特麽的元戈只記編號不記人名……坑死人了!
  “起來。”簡嘉語氣平淡。
  “嗚……屬下有罪啊……”望舒還在動情地痛哭。
  羲和聽話地站起來,又把望舒和蓬絮都拉起來,規規矩矩站成一排聽候指示。
  簡嘉:“坐吧。”
  蓬絮跟羲和都立刻坐下。望舒還想哭一鼻子,簡嘉的目光清冷地在他身上劃過,望舒一個機靈,屁都不敢放一個地乖乖坐下來。
  “我都清楚了,進食,沐浴,然後去見你們主上獻出全部力量對不對?”簡嘉不疾不徐地說。
  “不!不用!”蓬絮渾身哆嗦,差點又跪下來。
  “進食嘛……”簡嘉看看一地狼藉,“就算了,我也不餓,沐浴之後我們就去見你家主上。”
  羲和面色慘白:“簡嘉大人……主上他真的不清楚……您……”
  簡嘉:“我很老實的,你放心,我能怎麽樣?請各位稍等。”
  說完就進了浴室。
  羲和臉色更差。
  主上,您這回翻車翻得可太狠了啊!
  他還想著給主上發條消息,結果不知怎麽,就沒了信號,連個感嘆號都發不出去,推推門,也已經完全鎖住。
  蓬絮汗流浹背,一籌莫展地與難兄難弟對視。
  不過片刻簡嘉就出來了,還穿著原來的衣服,衣袖上的血跡讓蓬絮面如土色。
  “走吧,去拜見你們的主上。”簡嘉道。


第131章 人生的起起落落
  簡嘉忽地停住腳步,回頭看過來:“是不是還得把那個袋子給我套腦袋上?”
  蓬絮臉上皺得像個苦巴巴的核桃,雙手猛搖:“不……不用……再罩住了……”
  簡嘉語氣和善:“別客氣,該怎麽來就怎麽來,我也不能搞特殊化。”
  羲和苦笑:“大人,如果您還不特殊,就沒有特殊的人了……”
  望舒在角落里捅咕捅咕地鼓搗腰間一個通訊裝置。
  簡嘉眼神掃過三人腰間,備用的通訊器立即化成了一縷死不瞑目的青煙。
  羲和&蓬絮&望舒:“……”
  “三位,前邊帶路。”簡嘉彬彬有禮地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像是三只擠在一起取暖的小鵪鶉,滿臉菜色,擠擠挨挨地出門,簡嘉就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
  羲和想起上回主上得罪了這位大人,他幫著找來的那一堆賠罪道具,不由得眼皮直跳。
  在簡嘉強大的精神力監控下,他們想要通風報信也無能為力,只能乖乖在前邊帶路。
  於是,一路上不少幻光的神眷者都見到了這樣一幕。
  深受尊崇,戰力強橫,各有所長的三位“幻光”高層,參商君身邊的心腹幹將,像是三只小羔羊一樣被人趕著往前走。
  至於小羔羊後面氣定神閑的“大野狼”……真是好看得要命啊!
  一路遇到的神眷者忍不住偷偷打量那個眉目清冷的年輕人,但是沒幾人有膽子多看,這個年輕的君王好看是好看,可是莫名就讓人不敢靠前。
  參商君此時正坐在小會客廳里面跟幾個屬下議事。
  一身銀白衣袍,衣冠磊落,意態閑適,墨色長發閃著光澤,唇角含笑,如同江南煙雨中泛舟作畫的秀雅公子。
  白皙的面容神完氣足,顯然之前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
  謝亦雖然言笑晏晏,但是對面幾個屬下都是屏息凝神,神情恭謹,一點兒不敢放肆。
  “主上,”一個樣貌英俊,氣質特別幹凈的年輕人開口道,“如今扶禾族荊猬受到重創,數量銳減,我們最好趁這個機會給那些寄生蟲一個教訓。”
  “祝笙說的對,好幾個資源世界都被那群裝神弄鬼的寄生蟲弄得烏煙瘴氣,正好去狩獵些銀球。”一個面目普通的中年人眼中厲色閃動。
  謝亦卻沒有回應,只是盯著手機在出神,唇邊還帶著微笑。
  “主上,主上?”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大著膽子往那手機上瞟了一眼,上面是個九宮格拼圖,九張都是同一個年輕人,有的低頭垂眸,有的唇角微微翹起,眼神明亮,有的雙眉微凝,有的面無表情,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那清冷俊美的容貌,即使面無表情也動人異常,而偶爾微微流露的情感,更是讓人心癢難耐,恨不得扒開屏幕看個究竟……
  “好看嗎?”一個宛如楊柳春風的溫柔聲音飄進猴臉少年的耳中。
  “好看……啊!主上恕罪!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猴臉少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趕緊收回眼珠子,大聲表明立場,這照片里的人八成就是傳聞中主上的心頭肉,自己怎麽這麽欠!居然敢去窺視,這下子要完蛋了。
  “……你敢說他不好看?”謝亦如同春風的聲音里面隱現春雷。
  “……我……我,”猴臉少年張口結舌,恨不得把舌頭剪掉。
  “咳……主上,您……已經痊愈了吧……”在座的最後一位紮個小辮的年輕人輕咳一聲,為愚蠢的同僚解圍。
  “差不多了。”謝亦瞄著猴臉少年,尋思著怎麽收拾他一下,敢偷看他家甜寶,還敢質疑甜寶的美貌,看來是人生太過平靜,缺乏大起大落,應該讓他感受一下命運的無常。
  猴臉少年被看得面如土色,汗流浹背。
  外面有人稟告:“主上,羲和,望舒,蓬絮三位統領求見。”
  這仨家夥怎麽一起過來了?
  謝亦有些奇怪,不過在自己老巢里,參商君也沒多想,揮手讓他們進來。
  “這批果實品質不錯,把你們叫來,順便也提升提升實力,扶禾族不安生,以後有得打了。”謝亦漫不經心地說,他的心思有一大半還留在簡嘉的照片上。
  幾人露出喜色,紛紛拜謝。
  羲和三人拖著步子進來了。
  謝亦一打眼就覺得三人有些不自然,放下手里摩挲的手機,問道:“你們怎麽一塊兒來了?有事?”
  三人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可以分別用“牙疼”,“吃了黃連”,“落水狗的求生微笑”來形容。
  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們明白吧?
  羲和腦子里都是簡嘉大人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的模樣。
  平靜,淡漠,又讓人喘不過氣。
  “主上,”羲和咽了口唾沫,卻完全不能緩解喉嚨的幹澀,“那個……666號……果實,我們帶過來了。”
  謝亦:“……”
  這麽一句話用說得滿含熱淚嗎?
  “正好,這個666就給你們用吧。”謝亦對待得力心腹,一向大方。
  “主上!”望舒沒忍住,嗆出來一句。
  “怎麽?你想要?給你也可以,反正多得是。”謝亦不以為忤地微笑。
  望舒:“……”
  還給他?他也得有命享用啊!主上……666大人就在外面聽著呢……那個……願伊甸園保佑您……
  謝亦:“……”
  今天這幾個都很激動啊,看望舒也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主上……”蓬絮哆嗦著張開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謝亦一直在神遊的心思終於察覺到一絲蹊蹺:“你們怎麽回事,一個個的有話直說。”
  羲和咬著牙:“主上,那個666……”
  謝亦笑得不以為意,心情非常好的樣子:“666?有問題?對,你們提過,那是個君王。怎麽,你們幾個降不住他?行,別哭喪著臉了,叫他進來,主上我這幾天高興,傷好全了就能去找……咳咳……”
  謝亦收攏了一下雀躍的嘴角:“你們把人帶上來,我幫著你們收拾他。”
  羲和:“……”
  主上,羲和盡力了……
  其他幾個人也饒有興致地看著三人,猴臉少年還高聲笑道:“望舒,你怎麽慫了?一個被禁錮的君王還搞不定?”
  望舒用看智障的眼神憐憫地看了猴臉少年一眼,深深覺得,主上麾下的殘次品實在是多了些。
  羲和嘆了口氣,走到門邊兒上,深深吸了口氣,七扭八歪地來了一句:“請666……大人。”
  謝亦背對著門,心情甚美地瞄著手機,屏幕上的簡嘉眼中笑意閃爍。
  他九條尾巴長全了,馬上就可以去見甜寶啦!
  耳中聽到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謝亦也沒擡頭,還是看著屏幕上的簡嘉笑得一臉溫柔,眼睛里面寫滿了“想入非非”。
  下一刻他就覺得身邊安靜得異常,好像呼吸聲都沒有了,他終於抽空擡頭看了眼自己的幾個屬下,那幾個人都傻瓜一樣盯著門口,嘴巴張開的幅度,可以孵一窩小鳥。
  於是謝亦回頭看向門口。
  一個人就那麽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謝亦有點楞,他居然下意識看了眼手機屏幕,又看看門口的人,眨了好幾下眼睛,好像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然後下一刻,一抹狂喜點亮了他的眉梢眼角,本就俊秀絕倫的容貌更添十分顏色。
  他騰一下站起來,雙臂張開:“甜……”
  吐出的半個字還沒落地,門口的人已經開口了:“666號果實見過諸位大人。”
  簡嘉擡眸,註視謝亦:“見過參商君。”
  謝亦的後半句話卡死在喉嚨里面。
  他的眼睛睜大,眼珠仿佛銹住似地艱難地咯吱咯吱轉動,大腦慌里慌張地慢跑著反射弧,艱難地理解簡嘉那句話的意思。
  666……是……簡嘉……?
  666是他家甜寶!!!
  謝亦的半張臉還沈浸於喜出望外,熱烈歡迎,另半張臉已經陷入了不可置信,驚惶萬分。
  活生生在一張臉上展覽了什麽叫做精神分裂。
  參商君措手不及地先於他的猴臉下屬,提前一步體會到了什麽叫大起大落,命運無常……
  “那個……屬下告退……”
  那幾個人先是被簡嘉的容貌鎮住,然後又目睹了大boss變臉全過程,在猴臉少年的科普下,紛紛get到發生了何種黑得發亮的烏龍,深感心臟承受不住,趕緊擡起屁股想要腳底抹油。
  誰也不想摻和領導的家務事。
  “急什麽,你們主上說了,把我這個666賞賜給你們享用,各位,請坐。”簡嘉神態寧靜,氣韻清冷,饒是幾人心肝惴惴,也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甜寶……”
  謝亦終於從命運的殘酷打擊中掙紮著回過神,輕輕地叫了一聲,那聲音比棉花還軟,仿佛融入了一整個春天。
  那邊四人和羲和三個齊齊打了個哆嗦,驚恐地看著他們突然軟乎乎的主上。
  簡嘉卻沒理會謝亦,眼神落在那個氣質非常純凈的英俊青年身上。
  祝笙在簡嘉的註視下心臟怦怦亂跳,耳廓不由自主就紅了,他本身就是使魔,怎麽受得了簡嘉這種專註的目光,有些受不住地低頭。
  謝亦:“……”
  參商君身上溫柔的南風瞬間變態成凜冽的北風,眉梢眼角凝固的笑意能磕下來冰碴子。
  他那雙通透的黑眸冰刀一樣落在祝笙身上。
  祝笙瑟瑟發抖,快要癱軟下去。他招誰惹誰了?
  他沒有要對這位666大人怎麽樣啊!
  是他家主上分配的啊!
  有什麽家庭矛盾內部解決行不行?
  怎麽這二位都盯著他看,要嚇死了好嗎!
  “出去!”謝亦好聽的聲音帶上一分沈重的壓迫感。
  幾個屬下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沖出臺風區,逃得一命。
  “參商君,真是威風。”簡嘉語氣平淡,謝亦肩膀一縮,默默地出了一身汗。
  “甜寶……”謝亦想要去拉簡嘉的手。
  “怎麽?準備享用我這顆果實了?”簡嘉一句話就讓謝亦把爪子縮了回去。
  “我怎麽敢……也舍不得……你要是出了什麽……你手怎麽了?!”謝亦看到簡嘉袖子上的血色,瞳孔驟縮,聲音突然拔高。
  那血色好像映入他的瞳仁,染的一片猩紅。
  “意外。”簡嘉一句帶過。
  謝亦一下子被噎住,滿肚子怒意無處安置,只能化作無可奈何的嘆息。
  “讓我看看吧……”謝亦語氣柔軟,動作卻很強硬,小心卷起簡嘉的袖子,傷口不大,卻很深,已經不流血了,上了藥,還微微泛著點水汽,
  “怎麽碰了水?”謝亦心疼得不行,“身上有傷怎麽不說?”
  “果實被享用之前,不是要沐浴麽?跟我說說,你要怎麽享用這果實?還得先洗幹凈了。”簡嘉的目光落在謝亦臉上。
  謝亦低著頭,捧著簡嘉的手,輕手輕腳地塗上一層透明的藥膏,氣味芬芳,明顯比簡嘉的藥高上好幾個等級。
  他擡起頭,眼眸帶上了一點不明顯的紅,慢慢放下簡嘉的衣袖,然後開始脫衣服。
  簡嘉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動作,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謝亦側身對著簡嘉,修長勻稱的身體袒露無遺,滿室日光中,皮膚瑩白如玉,如墨的長發一直披散到腰際,發梢就搭在不算特別壯碩,但是弧線優美的臀部,下面是兩條比例完美的長腿。
  他垂頭站在那里,微風吹動發絲,輕輕擺蕩。側顏線條極美,鼻梁挺直,微垂的睫毛與眼尾卻劃出令人心驚的鋒利線條。
  溫柔秀雅又堅韌鋒利,極其矛盾又渾然天成,再加上那種上位者的光環加成,讓人有種想要把他徹底征服的欲望。
  謝亦掏出了之前的那個“罰跪神器”,設置了一個高難度的懲罰等級,跪得輕了或是重了都會遭到懲罰。
  他又拿出那兩個粗大的按摩棒,拿起那個能夠變溫放電的就往後面塞。
  “嗚……”
  謝亦臉色發白,兩條漂亮的眉毛痛苦地蹙起,身體有些抖,也虧得他天賦異稟,菊花彈性驚人,這麽不加潤滑地硬塞居然沒有爆菊。
  艷紅色的小菊花被撐到極限,謝亦深吸兩口氣,努力放松,把那東西往里面推,疼得咬緊牙關,鬢角流下冷汗。
  謝亦疼得有些眼花,覺得自己要被撐破了,這跟甜寶操他的感覺根本不一樣,只有疼痛,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
  他顫抖地跪在布滿大大小小凸出按鈕的“罰跪神器”上面,剛開始力道沒掌握好,後面的按摩棒立刻嗞一聲放出一道電流,謝亦低低叫了一下,趕緊調整力道跪好,已經疼出一腦門冷汗。
  他有些可憐兮兮地擡頭尋找簡嘉的眼睛,卻只對上一雙清冷的眼眸,淡漠,冷凝,沒有絲毫感情。
  謝亦心底一顫,寒意從心窩泛起,一路上行,凍僵了心肺,氣管,喉嚨,直到牙關開始打顫。


第132章 懲罰
  簡嘉一語不發,就看著謝亦表演,他的坐姿端正而優雅,像是在看一場學術報告會。
  謝亦有些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有些瘋狂的偏執,抓起另外那個紅色的按摩棒,手背上迸出青筋,就往後面塞。
  那里本就被一根按摩棒堵得嚴絲合縫,這麽沒頭沒腦地往里硬插,立刻就溢出血絲。
  “你幹什麽?”簡嘉冷冰冰地說。
  “我又傷了你,該罰!”謝亦動作一頓,聲音中滿是對自己的厭惡。
  簡嘉一語不發,目光如同沈沈流動的冰水。
  謝亦一個哆嗦,想起上次他把自己割得半身血,簡嘉直接將他攆出冰屋的事,趕緊把那根按摩棒扔到一邊,一腔有些瘋狂的自虐心思被硬生生剎住。
  他跪在板子上,屁股里插著個按摩棒,老老實實開始交代。
  “甜寶,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使魔,在沒有認主的情況下,是怎麽解鎖基因,提升實力的?”謝亦的聲音低柔。
  簡嘉根本沒有跟他搭話的意思,只是沈默地聽著他說。
  謝亦抿了抿唇,繼續道:“我發現了扶禾族人的秘密。他們之所以賣力的鞭策神眷者升級,是因為……所有高級神眷者,都是他們的食物。”
  簡嘉依舊平靜無波。
  “扶禾族的繁衍和生命的延續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於神眷者的力量。神眷者為了活下去,會拼命升級,但他們不知道,一旦級別達到某個層次,就會不停輪到九死一生的任務,死亡之後,身體和力量就會被扶禾族吞噬。”
  謝亦面露一絲嘲諷:“所謂升到頂級,就能擺脫極樂伊甸,從來都只是謊言。”
  他緊盯著簡嘉的眼睛:“與其便宜那些寄生蟲,還不如成全我們自己。我可以制作一種道具,抽取神眷者的力量,強大自身。幻光高層基本都是用這種方式解鎖基因,提升實力的。”
  “至於那些失去能力的神眷者……”謝亦眼眸微垂,神情說不出的冰冷,“他們如果合作,就抹除記憶,放回現實世界。如果不合作……”
  結局不言而喻。
  簡嘉換了個姿勢,依舊坐得端正。
  “甜寶,”謝亦語氣軟下來,通透如同含著一汪水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看著簡嘉,聲音無比悔恨,“我真不知道666就是你,這都是元戈那混蛋幹的……但是我也有錯,你狠狠罰我,怎麽罰都行,罰到你消氣好不好?”
  那樣子真是乖巧又柔順,還透著股子小媳婦一樣的怯懦。
  他身子突然一歪,力道沒掌控好,後面立時就是一陣電擊,簡嘉都能看見後穴那里的劇烈顫抖,臀肉都在抽搐,謝亦臉色慘白,咬住嘴唇才沒慘叫出來,臉上還硬擠出一個十分抽象的笑,抓住簡嘉的褲腳不放。
  簡嘉看著他的臉,慢慢蹲下來,與跪在地上的謝亦目光持平。
  他擡起手,慢慢拂過謝亦布滿冷汗的面頰,有些泛紅的眼眸,他的動作溫柔,謝亦卻克制不住地打起冷顫。
  他虛虛握住簡嘉的手,掌心冰涼,眼中浮現恐懼。
  “謝亦……”簡嘉叫著謝亦的名字,他很少這麽叫他,平時都叫小蔥,不高興了就叫參商君。
  謝亦不由自主地跪直了,有些倉皇地看著簡嘉。
  “你是不是以為,無論怎樣,我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簡嘉的目光冰冷又明亮,“無論你做了什麽,只要最後認打認罰,再裝裝可憐,我就拿你沒辦法。反正我打不過你,也趕不走你,對不對?”
  謝亦牙關咯咯作響,這回是真的跪不住,後面被電得滋滋的。他一把拽出那根按摩棒咣當一聲扔到一邊,握住簡嘉的雙臂,驚悸地急聲說:“甜寶,簡嘉,你別生氣,我錯了,我不敢了,你饒了我這一回,我保證,再也不搞鬼了。”
  簡嘉瞥了他一眼,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謝亦一怔,下意識握住簡嘉的手臂,雖然看不見,他還能碰觸到簡嘉的身體。
  “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再也看不到我。”
  簡嘉清冷的聲音傳進謝亦的耳朵。這一下正中謝亦的死穴,他的眼睛立刻就紅了。
  “不!簡嘉!你別這麽幹!你可以罰我啊!別讓我看不到你!”
  謝亦大叫,什麽秀雅公子的風度儀態全都撕掉了。
  “還可以讓你再也碰觸不到我的身體。”簡嘉繼續道,聲音平靜淡漠,像是法官在進行判決。
  謝亦瞬間感覺手中一空,什麽都沒有了,他一躍而起,瘋了一樣在空氣中抓撓,卻什麽都碰觸不到。
  “簡嘉!你出來!”謝亦倉皇四顧,渾身戰栗,身上墨藍色電流閃動,“你別嚇唬我了,我知道我不對,你出來,我們好好說,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謝亦眼前突然出現一張紙,謝亦一把抓住,展開一看,上面是一行字。
  “我還可以,讓你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不行!不要!”謝亦嘶喊出聲,他雙手發麻,兩腿發軟,目光徒勞無功地四處梭尋,“簡嘉,甜寶,出來好不好,我再也……再也不敢了……”
  又一張紙條飛過來,謝亦抓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撈住,展開一看,面色慘變。
  “我更可以,讓你再也感受不到我的一絲氣息。我就在你周圍,每個人都能看見我。”
  “而你,只能握住一片虛無。”
  **
  謝亦慢慢走出小議事廳,他恢複了一貫的表情,只是面色有些慘淡,唇角習慣性的笑容也消失無蹤。
  他求也求了,認錯也認了,拿出一堆東西讓簡嘉懲罰他。可是就像對著空氣演獨角戲一樣,沒有回應,沒有聲音,沒有影像,沒有氣息。若不是他看到沙發微微凹陷,顯示有個人坐在那里,他都以為簡嘉已經丟下他離開了。
  可是他沖到沙發邊上想要把人抱住的時候,卻什麽都摸不到。
  謝亦向來算無遺策,冷靜非常的腦子biu一下成了腦花,一片混沌,他足足盯著沙發上的那片小凹陷盯了兩個多小時,每隔十幾分鐘就要去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到人。其間反反複複地認錯,嘴皮子都要磨出血了。
  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謝亦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見識到了簡嘉折騰人的手段,專門對著人最受不了的地方戳,比任何身體上的懲罰都讓人苦不堪言。
  幻光有無數的大事小情等著謝亦處置,而且他知道,就算在這守個幾天幾夜,簡嘉也不會出來見他——除非簡嘉覺得他已經受到足夠多的教訓。
  一出門就見到幾個屬下蔫頭耷腦地在外面侯著,一聽到動靜都紛紛擡頭。
  謝亦就看見他們的視線紛紛掃過自己身側,明顯一副想看又不敢多看的倒黴樣子。
  謝亦咬緊後槽牙。
  他們都能看見簡嘉,只有他什麽都看不見!
  甜寶現在什麽表情,在說話嗎?說的什麽?傷口還疼不疼?
  謝亦的一顆心像腌進了檸檬黃連水,又酸又苦。
  他眼看著祝笙一副被點到名的樣子,磨磨蹭蹭走過來,對著他身邊的空氣行了一禮。
  簡嘉好像對他說了什麽,祝笙臉色肅然,轉頭征詢地看著謝亦。
  謝亦唇角僵硬地彎了一下,完美展示了什麽叫皮笑肉不笑:“聽簡嘉大人的話,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祝笙應諾,老老實實回答簡嘉的問題。
  “是,屬下的確曾經被扶禾族人附身過。”
  “屬下發現他們的精神波動有個弱點,屬下精神力也比較強,就掙脫了,還殺了那個扶禾族人。”
  “是,屬下遵命,一定不遺余力配合大人的研究。”
  謝亦看著祝笙對著自己身邊的空氣絮絮叨叨,又下意識去拉人,結果仍舊抓到一團虛無,心里難受,就踱步到一邊,叫來羲和,小聲問:“簡嘉現在臉色怎麽樣?看起來累不累?”
  羲和一臉莫名,盯著謝亦的眼睛看了看,發現沒瞎,更加不明所以,不過他一向對謝亦忠心耿耿,便如實回答:“簡嘉大人臉色有些白,但是精神不錯。”
  “他……看起來還生不生氣?”謝亦又問。
  羲和目中隱帶同情,主上這回惹得事不小,簡嘉大人估計還在收拾主上呢。
  他端詳半天簡嘉的神色,最後硬著頭皮道:“主上,屬下無能,看不出,簡嘉大人的表情……就是那一個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
  謝亦唉了一聲,眼帶鄙視:“這都看不出來?他高興的時候,眼睛非常亮,嘴角也會翹起來一毫米。他心情不好,眼神就會發沈,臉上的表情更加不明顯……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
  謝亦面對下屬愚蠢無知的直男眼神,放棄了科普。
  他的目光茫然失措地落在祝笙對面的空處,找不準焦距。
  這下羲和終於明白了,感情現在就主上一個人看不見簡嘉大人啊!
  想著謝亦沒事就拿著簡嘉照片流口水的癡漢行為,羲和後背無聲無息地冒出一層冷汗。
  真狠!簡嘉大人這一招估計能讓主上記一輩子。
  “怎麽回事?”謝亦突然道。
  “簡嘉大人帶著祝笙往訓練基地去了。”羲和趕緊轉播。
  謝亦腮肉一緊,拔腿就跟了上去,羲和也趕忙跟著,他怕沒有自己的轉播,主上會跟丟了。
  簡嘉跟祝笙研究了半天,謝亦就在一邊處理雜事,羲和在中間苦逼地轉播。
  簡嘉收斂了君王的氣息,但是祝笙仍舊時不時臉紅,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
  謝亦唇邊凝固著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手底下已經捏碎了三支筆。
  羲和臉皮微微抽搐,自家主上這是完全無計可施啊,連過去抗議一句都不敢。
  好在簡嘉大人永遠一臉清冷淡漠,對祝笙沒有絲毫特殊表示。研究完畢,送了祝笙一個極品道具作為感謝,就讓他離開了。
  “主上,簡嘉大人已經坐下來休息,按照您的說法,似乎心情還不錯。”羲和恨不得拿出顯微鏡,看看嘴角有沒有翹起一毫米。
  他實在分辨不出那張俊美又冷凝的臉龐上的表情變化。
  “羲和,”謝亦突然道,“你去找個差不多的東西把簡嘉給祝笙的道具換回來。”
  羲和:“……”
  這曲折離奇的占有欲……
  謝亦:“順便告訴祝笙,特派他去東南區出差……一年吧。還有元戈,讓他……滾回來見我。”
  羲和:“……是。”
  羲和離開,謝亦緊跟著過去把門關上,鎖好。訓練室里就剩下謝亦和簡嘉。
  謝亦眼神銳利,一處處掃過這間不是特別大的訓練室,最後也沒看出簡嘉在哪,他心里一陣沮喪,挺直的腰背有點塌下來。
  “甜寶,還要罰多久啊?你出來一下,一秒鐘也行,讓我看看你。”謝亦低聲說,“你餓不餓?我叫人送些吃的來,好不好?”
  沒有任何回應。
  一扇窗子打開,吹進來悠悠的風,謝亦一閃,到了窗邊,似乎抓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謝亦雙手顫抖地握成拳,眼睛慢慢變紅。
  時間流逝,對於謝亦來說,這幾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簡嘉從來不曾離開他身邊,這從周圍人的反應都可以看出來,但是謝亦就是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
  簡嘉晚上甚至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只能看到微微凹陷的床鋪,伸手摸過去,連點溫度都摸不著。
  謝亦吃不下,睡不著,揪心撓肝地想要感受到簡嘉,哪怕只有一聲呼吸也好。
  可是無論他怎麽哀求,怎麽認錯,簡嘉根本沒有回應。
  謝亦明顯憔悴下來,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熬得發紅,臉上也不見笑容,遇到每一個可以看到簡嘉的人,眼神都是陰惻惻的,嚇得幻光高層全體噤若寒蟬,不是迫不得已,堅決不往兩人身邊湊。
  謝亦其實知道,只要他把簡嘉困在一個密閉空間,再進行全方位攻擊,就可以把簡嘉逼出來。
  可是他怎麽舍得?
  謝亦越來越焦灼,呼吸都帶上了火星子,像一根一步步逐漸拉緊的弦,隨時有可能崩斷,傷人也傷己。
  但是簡嘉似乎依然無動於衷。
  這天,謝亦來到一個大議事堂,里面有二百余名幻光的神眷者正在等待。
  這些人將要出征,攻伐一個扶禾族占據的資源世界,謝亦作為大老板,出征之前自然要鼓舞士氣。
  他走進議事堂,發現這二百多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側,不用說,自然看得是簡嘉。
  謝亦只覺一股怒火自胸腹翻騰而上,誰都能看見他家甜寶,只有他不行!
  個性中的陰暗,自私,偏狹的占有欲和執著立刻占據上風,有那麽一瞬間,謝亦甚至想把這里的人全部殺掉!
  心跳突然失序,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在拉扯著他,身軀仿佛就要被撕裂。
  “嗚……”謝亦揪住胸口,痛苦地彎下腰,思維卻立刻清明起來,他呼吸不穩地交代:“甜寶……我……又要去輪回了……別擔心……等我……回來……你再……繼續……罰……”
  話音未落,簡嘉就出現在他眼前,還沒等謝亦狂喜地叫出聲,簡嘉突然撕開了他的衣服,身體立刻裸露出來。


第133章 議事廳play
  謝亦眼前一片迷蒙,心口絞痛,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代表著他即將進入輪回,歷盡磨難,生死未蔔。
  他抓緊前襟,努力保持清醒。這一次他有信心,一定能夠保住這條命,這里還有個甜寶在等著他,無論遭多少罪,他都一定會回來。
  謝亦琉璃一樣的黑眸變得空茫。可惜,甜寶一直都沒出來,真是狠心,他都被揭掉幾層皮了,還是沒有得到原諒啊……
  他氣喘籲籲地說了一下情況,一雙手突然抱住他,把他放在桌面上,熟悉的力量和氣息如同滔滔江水一樣瘋狂湧入他的身體。
  謝亦猛地擡起頭,視線緩緩變得清晰,簡嘉的面容映入眼簾。
  他家甜寶微微蹙著眉,眼神專註地落在他身上,他能看到,清冷的黑眸深處,那抹關心。
  謝亦完全忘記絞痛的心臟,忽視了自己還在議事廳前面的大講臺上,大馬猴一樣毫無形象地糾纏到簡嘉身上,血液在血管里澎湃歡唱。他貪婪地盯著簡嘉的臉,恨不得把每一根眼睫毛都360度拍照留念,眼神如同餓了幾千年的餓鬼。
  下一刻,簡嘉卻一把撕開了他身上的衣袍,從胸口到小腹,裂開一個大口子,赤裸的胸膛,不是特別明顯的腹肌,還有下腹幾根卷曲的毛發全部裸露出來。
  議事堂里面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大boss被一個大美人按在身下撕開了衣服!
  謝亦從未感受過簡嘉這樣熱情的對待,一時間有些懵逼,呼吸急促,白玉一般的胸膛起起伏伏,鮮紅色的乳頭微微戰栗著凸起。
  轉瞬就反應過來,尼瑪下面還有二百多觀眾呢!
  謝亦趕緊手忙腳亂地收攏衣襟,小聲道:“甜寶,別著急,我們這就走,回去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給我留點面子吧,好不好?”
  簡嘉一把按住他,再次把他的襟口拽開,謝亦根本不舍的用力反抗,只能又被扒開衣服,簡嘉的手掌貼住謝亦心臟的位置,法則源能緩緩流入。
  “唔……”謝亦無法抑制地呻吟出來,簡嘉冰涼的手掌貼上溫熱的皮膚,激得他一哆嗦,接著皮膚相貼處又產生了美妙無比的感覺。左邊的乳頭就在簡嘉掌下立起,頂著簡嘉的手掌心。
  什麽心絞痛,什麽就要輪回,謝亦已經把這兩件倒黴事忘到九霄雲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簡嘉。他的甜寶這時候眼睛里面都是他,其他什麽都裝不下,他心里歡喜至極,恨不得時間就停在當下這一刻,永遠不要再向前。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下一秒,簡嘉就開始扒他的褲子。
  這下謝亦顧不得癡迷了,趕緊護住褲腰,抓住簡嘉的手:“甜寶,這兒真的不行,咱們回去,我走得快,帶著你回去,就幾十秒的時間。”
  簡嘉卻像沒聽見一樣,他也不用真言禁錮謝亦,只是下死力氣用腰帶把他的雙手反綁住,腰帶上都加持了法則源能,他根本崩不斷。
  “我去……甜寶……寶貝兒……你急什麽啊!都是你的,別在這里啊,這麽多人……”謝亦好聽的聲音難得帶上幾分氣急敗壞。
  他根本不敢看周圍屬下的目光,幾個高層都跟著他在前邊兒高臺上坐著,這時候還在他們倆旁邊小雞仔一樣窩著。下面還有400多只眼睛,要是就在這兒被甜寶辦了,他也該收拾收拾歸隱田園了。
  簡嘉根本不管他嘚嘚什麽,只是微微皺著眉,按著他的胸口,然後繼續拽褲子,謝亦死死夾住兩條腿,聲音提高了一點:“甜寶!”
  謝亦發誓,只是聲音提高了一點點。
  簡嘉停住動作,微皺著眉看他,長睫毛忽閃了一下。
  謝亦被忽閃得心臟翻了個個兒,不知怎麽就覺得他家甜寶委屈了,心臟立刻以不同的模式疼痛起來。
  “甜寶,”他的聲音立即溫柔下來,“我不是跟你喊,你別難過。”
  事實證明謝亦自作多情,簡嘉才不難過呢,人家立刻又開始往下拽他的褲子。
  謝亦嘴里發苦,又不願意對著簡嘉厲害,立即高聲道:“都給我滾!”
  結果簡嘉立即接道:“不許走!”
  這是謝亦這好幾天里第一次聽到簡嘉的聲音,情不自禁地陶醉了一下,他家甜寶的聲音真好聽,像是冰冷純粹的玉石相撞,百聽不厭。
  等等……甜寶說的什麽?
  不許走!
  謝亦從眼角一望,臉皮立刻抽搐起來。
  我操!這幫崽子還真聽話!沒有一個走的……甜寶的話比他好使——看來誰都知道家庭地位的高低了。
  謝亦終究不可能任由簡嘉在大庭廣眾圍觀之下幹他,他剛想利用法則源能暫時控制住簡嘉,把這些電燈泡攆走再說,簡嘉就靠近了他,在他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的時候,吻上了他的嘴唇。
  帶著冷意的淡淡芬芳占據了所有感官,然後就是清冷的甜,對方的嘴唇都是微涼的,卻燃爆了一腔燥火,謝亦這幾天內堆積的相思欲狂全都被這一下勾起來了。
  謝亦撐起身子,男性本能讓他忍不住想要侵占,吞噬,控制,但是簡嘉的手在他腦後輕輕一按,舌頭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謝亦就筋骨俱軟地繳械了,乖乖任由簡嘉主導,沈迷到令人頭暈目眩的欲望漩渦里。
  謝亦的唇舌柔軟,有種讓人情欲蒸騰的香氣,有如醇酒。簡嘉仔仔細細地品嘗,直到謝亦身子都軟下來,癱在他懷里。
  參商君被吻得面頰緋紅,唇色濃艷,眼睛迷茫地黏在簡嘉臉上,烏黑的發絲披散在桌子上,大半個玉白的肩膀和胸膛露在外面,一副海棠春深帶露濃的誘人模樣。
  簡嘉又摸摸他的心口,然後刺啦一下,徹底拽掉了他下半身的衣服。
  “啊……”謝亦低呼一聲,兩條長腿並在一處,手指在背後絞在一起。
  他看著簡嘉帶上幾分兇性和野性的黑眸,略帶了一絲淡粉的面頰,突然就不想反抗了,個性里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占了上風。
  隨他去吧,只要甜寶喜歡,讓他幹什麽不行?
  他仰躺在桌面上,對著簡嘉張開了雙腿,雪白細膩的股間,一個鮮紅色的肉穴在翕張蠕動。
  周圍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謝亦勾起鮮紅欲滴的唇角,伸腿去勾簡嘉的腰:“甜寶……幹我吧,怎麽操都可以。”
  簡嘉眼神一閃,把他從桌子上拉起來,讓他正面對著底下那些神眷者站好。
  他們前邊的臺子不高不矮,正好把下半身遮住,即使這樣,謝亦也是以一個衣衫不整,袒胸露乳的姿勢面對他的部下。
  下邊的人都癡呆了,楞楞地看著平日高高在上,遠在雲端神仙人物就那麽被抓著,以一種極端屈辱的姿態在上面展示。
  有些聰明的人已經面如土色地低下頭,捂住耳朵,不敢看也不敢聽。
  謝亦渾身顫抖,他面色發白,唇角卻勾起了一個笑,聲音低柔:“甜寶,這還是懲罰?”
  簡嘉不說話。
  謝亦閉了閉眼睛,語氣溫柔的不可思議:“甜寶,隨便你怎樣,我都受得了。”
  簡嘉的聲音清冷而無情:“讓他們擡頭,睜開眼睛,認真聽,仔細看。”
  謝亦狠狠打了個哆嗦,毫不猶豫開口:“擡頭!睜眼!認真聽!仔細看!”
  所有人都被迫擡頭,看著高臺上的兩個人。
  “做你的戰前動員演講,還有具體的作戰方略。”簡嘉涼冰冰地命令。
  “什,什麽?”謝亦難得地結巴了,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簡嘉。
  簡嘉沒有重複,只是靜靜回望。
  謝亦舔了一下有些發幹的嘴唇,回頭看著下面表情呆滯的神眷者,又回頭看看簡嘉,終於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我們這次……嗯……”
  他剛說出半句話,就感覺後面插進來一根手指。濡濕收縮的後穴立即如饑似渴地裹緊了那根指頭,讓人戰栗的快感也從後方射箭一樣傳遞給大腦。
  謝亦低哼一聲,立即有些腿軟,他勉強站住,就聽到他家甜寶在耳邊命令:“繼續,不許停。”
  謝亦喘了幾口氣,繼續道:“這次的攻伐目標是……死亡魅影世界……啊……”
  謝亦感覺後面的手指變成了兩根,還惡意地在他的後穴里開拓,伸張,這里戳一下,那里按一下,G點被壓到,謝亦立時憋不住呻吟出聲。
  謝亦有些泛紅的眼睛掃過下面的人,他的臉染上晚霞一樣美麗的紅色,眼神卻銳利得像泛著冷光的刀劍。
  他們一定都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謝亦口中泛起一股腥甜,精神和身體卻在這種極端的刺激下興奮起來。
  下邊那些人不敢直視,謝亦卻低喝一聲:“擡頭,睜眼!”
  那些神眷者不得不擡頭,卻只敢盯著謝亦的臉,不敢看下邊,也不敢跟他對視,真是苦不堪言。
  簡嘉的另一只手獎勵似的摸上他的乳頭,在他耳邊道:“乖……”
  說著還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謝亦的耳廓和脖子立即都紅了,他哆嗦著握住簡嘉擰他乳頭的手,嘴唇吐出帶著潮熱之氣的兩個字:“甜寶……”
  “專心演講。”簡嘉命令。
  “死亡魅影……世界……嗯……特產是……啊……是……粹魂火……甜寶……啊……”
  謝亦白玉一樣的挺翹屁股在簡嘉手指的抽插下不斷小幅度扭擺,三根手指彈琴一樣在肉穴里面蠕動,彈性驚人又水潤滑嫩的後穴舒張變形,寂靜如同嚴冬的室內都能聽到讓人臉紅耳熱的水聲。
  “死亡魅影世界的特產還有甜寶麽?”簡嘉咬住謝亦的肩膀,沒用特別大的力氣,只是留下一點齒痕,半咬著不放。
  謝亦肩膀一抽,整個背部肌肉都在戰栗,他都已經分不清楚屁股里肆虐的手指和頸肩溫熱的鼻息,到底哪個更刺激。
  “沒有……甜寶是……我的……”謝亦聲音顫抖,還不忘強調歸屬權。
  “看著下面那些人,我要操你了。”簡嘉道。
  簡嘉摟住謝亦精韌緊實的腰肢,冰涼的手指劃過他的腰線。
  一個滾燙的東西貼近了他的股間,謝亦一抖,卻聽話地看著下面那些或驚恐或倉皇的眼睛。
  謝亦屏住呼吸。
  他即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另一個男人刺穿身體,恣意享用。
  極度羞恥又興奮至極。


第134章 艹治百病
  簡嘉感覺到身前的男人在顫抖,腰桿卻挺得筆直,肩膀緊繃起來,好像準備好了承受任何殘忍對待,簡嘉伸手將他摟在懷里,拂過他如同黑色絲緞一樣的長發,動作溫柔,下半身卻對準泛著水光,已經做好準備的柔嫩後穴狠狠刺了進去。
  “啊——”
  簡嘉看著謝亦肩胛骨狠狠一抽,小腹緊貼著的臀肉也瞬時繃得發硬,細膩如玉的皮膚上立即浮起一層薄汗。
  謝亦沒忍住叫出來一聲,然後細細地喘著氣,後面那一下實在太刺激了,粗大滾燙的東西瞬間填滿緊致的甬道,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沖擊了一下,緊接著就是那種讓人想要尖叫的飽脹感,跟精神體相交的時候還是有些不一樣,更加火熱,皮膚摩擦間產生的快感讓他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呻吟出聲。
  謝亦兩手被衣帶捆在身後,腳趾蜷縮起來,大腿根兒都在瑟瑟發抖。
  “啊……”
  簡嘉埋進他的身體之後,略停了幾秒鐘,又是狠狠一撞。
  謝亦牙關一錯,呻吟沖口而出。他身前只有一張桌子,被簡嘉撞得向前栽倒,簡嘉手臂一伸,把他攬在懷里。
  謝亦覺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被簡嘉的氣息包圍,呼吸間那種清新冷凝的味道讓他心魂俱醉,一時間物我兩忘,腦子里只剩下身後正在享用自己的人。
  謝亦回過頭,黑亮的長發披散到漂亮的鎖骨上面,泛紅的眼角凝聚了一捧濃墨重彩的癡情烈欲。泛著水色的紅潤唇瓣微張,黑眸里面是一種有些瘋狂的執念。
  “甜寶……我最喜歡你了……只喜歡你……”
  謝亦的聲音有些低啞,但是依舊好聽得讓人心都要化掉。
  簡嘉寶石一樣的眼睛劃過一道光彩,探頭在他唇上碰了碰,在他追過來之前,又狠操了他一下。
  “嗚……”謝亦又是激情澎湃又是欲求不滿地叫了一聲,還是扭著頭,執著地盯著簡嘉的嘴唇。
  簡嘉卻把他的頭推回去,命令道:“繼續你的演講。”
  謝亦一個激靈才醒過腔來,他們還在人前!
  他正在眾多部下的註視下光著身子被簡嘉操!
  一種無法抗拒的羞恥從腳尖一直竄到發梢,謝亦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身子不由自主有些蜷縮,身上泛起紅暈,面色卻有些發白。
  簡嘉不緊不慢地幹著他的身體,一只手摸上他的胸膛,把玩揉捏細嫩敏感的乳頭,另一只手卻沿著他的小腹,一點點下滑,碰到了猙獰勃起的陰莖。
  “啊……”全身的敏感處都被掌控,謝亦的腰如同蝦子一樣彈動,頭向後仰,白皙的脖子上青筋凸起。
  “快點說話,不然帶著你下去近距離演講。”簡嘉低聲威脅。
  效果立竿見影。
  謝亦立刻掙紮著說:“好……我說……你不能下去……你是我的……不給人看……”
  簡嘉:“……”
  這是多麽角度奇特的占有欲……
  簡嘉摟住謝亦溫暖修長,又不顯單薄的身體,在水潤滾燙的後穴里抽插,謝亦身上漸漸散發出一種讓人熏然欲醉的香氣,弄得簡嘉喉嚨也有些發幹。
  “我……我們……啊……我忘了……說到哪了……”謝亦使勁向後往簡嘉身上貼,眼中浮起激情的水光。
  “死亡魅影的特產是甜寶……”簡嘉非常善良的提醒。
  “呵……嗯……”在激情中沈浮的謝亦忍不住勾起唇角,破碎的呻吟隨之而出。
  他勉強擡起眼睛,身後的沖撞讓他眼前有些朦朧,身前那些人落在他身上的那種恐慌目光讓他的皮膚一陣戰栗,一種踩踏在禁忌,尊嚴,榮辱邊界線的刺激讓他羞恥不堪又興奮異常。
  “我們將於明早……嗯……明早九點……準時出發,所有沒有……啊……強制任務的人都……嗚啊……甜寶……別……”謝亦好容易拼湊出幾句話,簡嘉幾個特別深入的沖刺就讓他潰不成軍。
  肉穴饑渴萬分地絞緊,絲絲入扣地糾纏蠕動,像是要榨幹簡嘉一樣。
  簡嘉輕喘了幾聲,就這麽幾聲喘息,簡直像興奮劑一樣引爆了謝亦的欲望,他使勁往簡嘉懷里擠,簡嘉根本沒脫衣服,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謝亦皮膚的滾燙。
  謝亦哆嗦的厲害,白潤的皮膚上泛起大片紅暈,眼睫毛上凝出一顆水珠。他的陰莖抖動,眼看著就要射了。
  簡嘉卻在他耳邊說:“謝亦,知道錯了麽?”
  謝亦狠狠顫抖一下,回過頭,眼中含著淚,眸子顫動:“甜寶,我真知道錯了……”
  簡嘉輕聲道:“想我饒了你?”
  謝亦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淚珠從他的睫毛滾落:“想得要死了……”
  “那……在我允許之前,你不能射。”簡嘉一邊說,一邊殘忍地撞了一下他的G點,謝亦腰骨一陣酸麻,差點立即繳械。
  “甜寶……別這麽狠行不行?”謝亦紅著臉,半彎著腰,可憐地哀求。
  簡嘉那句命令可不是真言。想要做到,謝亦就得自己控制著不射精。
  可是在簡嘉的攻勢下,那就是天方夜譚。他的兩只手都被捆著,連用手掐一把下面都辦不到。
  簡嘉也不回應他,只是摟住他的腰腹,陰莖帶著黏膩的水聲從艷紅的肉穴慢慢抽出,嫩紅的腸肉被帶出來一點,微涼的手劃過不甚分明的腹肌,按住,下身一挺,又是全根操進去。
  “啊啊——甜寶,慢點!輕啊——嗚——我,我受不住,要,要射了——”謝亦被幹出了哭腔,陰莖抽動著滴水。
  “射了你就接著受罰,繼續看不到我。”簡嘉舔舔謝亦白玉一般的耳垂。
  “不行!”謝亦大叫一聲,忍不住地發抖,“不行……別再那麽罰我了……我……不射……死都不射……”
  謝亦實在沒有辦法,居然動用了法則源能,墨藍色的電光滋滋地集中到了腫脹的陰莖上面,那畫面十分靈異驚悚。
  “啊啊……”謝亦眼睛都有點向上翻,他根本不知道,法則源能作用到那個敏感的器官上居然這麽可怕,好像瞬間整個人都消失了,就剩下那個快要爆炸的器官,知覺放大了百倍不止,那種瀕臨爆發的感覺也強烈了百倍不止。
  不過好歹堵住了。
  而不能發泄的痛苦也是百倍上漲。
  “嗚啊……”謝亦的身體在簡嘉的懷抱里抽搐痙攣,晶瑩的汗珠順著濃墨一樣的鬢角往下流,滑過玉白的面頰,一直流過頸子,鎖骨,順著胸膛落下去。
  “無師自通,聰明。”簡嘉輕聲說。
  簡嘉身上的法則源能通過兩人的連接處進入謝亦的後穴,鮮紅色的穴口都泛起一點墨藍色的光芒。
  “不!不!甜寶!停下!呃啊——”謝亦身體扭動,踮著腳向上躲,可是簡嘉的雙手卻把他緊緊扣在懷里。
  謝亦是如此迷戀這個懷抱,恨不得一輩子都被抱著不松開,此時卻成了把他完全禁錮的煉獄。
  後穴里面源自簡嘉的法則源能給他帶來更加可怕的快感,沖刺,撞擊,摩擦,碾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巨型特寫,通過感覺神經末梢山呼海嘯地傳遞給已經沸騰的大腦,讓他所有的清醒理智集體蒸發,只剩下被欲望驅使的本能。
  謝亦的發絲散亂地披在肩頭,身體已經變成了粉紅色,上面是一層晶瑩的汗水,眼睛睜大,淚珠從潮紅的面頰滾落。
  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只是一陣緊似一陣,快要斷氣似的喘息。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所有人的面孔都變得模糊。
  後穴發了狂一樣收縮擠壓著施暴的入侵者,簡嘉低哼一聲,忍著射精的沖動,把謝亦的長發攥在手里,手臂向前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白中透粉的肩膀上留下一個透出血絲的牙印。
  謝亦嗓子里擠出一聲仿佛撕裂的叫喊,陰莖上下抖動,硬是一滴都沒射出來,即使被操到失神,他也沒忘記簡嘉的命令。
  簡嘉感覺謝亦的身體深處慢慢膨脹出一塊軟乎乎,嫩生生的肉塊,他立刻握緊謝亦的腰肢,陰莖穿過抽搐擠壓的通道,狠狠頂在那處軟肉上研磨。
  “哈……”謝亦渾身像是通了高壓電,一瞬間張著嘴,瞳孔放大又縮小,津液不受控制地順著唇角流下,嗓子里只遊出一縷嘶啞的氣音。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著,那種頻率和力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一種不同於法則源能的,深埋在心臟內部的詭異力量仿佛被逼到極限,悍不畏死地沖著簡嘉沖過來。
  簡嘉唇角微微翹起,抱緊了謝亦,埋在謝亦體內的家夥對著軟肉又是幾下狠插,那塊肉被插得再次膨脹起來,謝亦無聲地痙攣著,身上發出能讓人發狂的烈香。
  簡嘉腦中精神力結點閃爍,一股全新的法則源能直接沖著謝亦心臟中那種詭異力量撞過去,將對方沖得七零八落。
  謝亦顫抖得更加激烈,簡嘉的手按在他的心臟處,溫和的力量將他的心臟護住,下身卻更狠地操他。
  “甜……寶……”謝亦的眼睛完全失去焦距,淚水滾落,口中嘶啞地飄出來兩個字,下身卻還鎖得死死的,已經蒸發得快要幹鍋的腦子里只記得,絕對不能射……
  簡嘉也忍得面頰緋紅,他感受著那些試圖卷土重來的詭異力量,看準機會,狠操幾下,在謝亦耳邊說:“小蔥,射吧。”
  謝亦瞳孔一縮,身體劇烈震動,前方噴濺而出,大股濃精沖擊到桌子上又濺射回來,弄了謝亦一身。
  本就痙攣不休的後穴仿佛要收縮成一個實心球,簡嘉爽得發抖,奮力頂在那塊嫩呼呼的肉上,精液激射而出,被那塊肉吸收得涓滴不剩。
  簡嘉呼吸急促,過度強烈的快感讓他有些眩暈,他喘著氣道:“小蔥,降服它,讓它徹底屬於你。”
  謝亦眼前一片炫光,那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快感讓他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散開來,在虛空中癲狂地舞蹈。
  也許下一刻,他就會爽死。
  但是,簡嘉的話比什麽都好使,就算謝亦已經死了,聽到簡嘉的話都會支著骨頭架子,卡拉卡拉地活過來。
  降服它?
  是的,這個心臟不是他的,那種詛咒一樣的力量總是帶著他去輪回,現在那種詭異力量已經被他的甜寶打得七零八落,他可不能讓甜寶白費力氣。
  謝亦的法則源能如同狂濤巨浪淹沒了所有詭異力量,被打散的力量毫無抵抗之力,只能被一一吞噬,從此以後,這顆心臟就完全屬於謝亦,再也沒有隱患,謝亦也再不用經歷痛苦不堪的輪回。
  詭異力量被吞噬幹凈之後,隱隱留下一絲牽引波動,無論謝亦如何努力,也沒辦法消除,一顆心有種飄飄蕩蕩,無法落地生根的虛無感。
  是我的心臟,又能跑到哪去?
  謝亦心底冷笑,就要不顧受傷,下死手把心臟篩一遍,看看還有哪里有鬼。
  “你又發什麽瘋?琉璃珠給我。”簡嘉的聲音響起。
  謝亦一怔,然後發自內心的狂喜讓他剛剛老實的心臟一陣急跳,差點從嘴里蹦出來。
  謝亦被綁在身後的手一動,就多了一顆網球大小的琉璃珠,里面是一團極光一樣變幻莫測的美麗光彩。
  謝亦才不管此時是不是有其他人在,撐著沒剩幾分力氣的身體爬上桌子,肩膀壓低,翹起屁股,鮮紅緊閉的肉穴朝著簡嘉敞開。
  參商君後穴彈性非一般人可及,簡嘉剛抽出來,那里一朵艷紅就緊緊閉合,跟沒被操過一樣。
  簡嘉將琉璃珠塞入謝亦的後穴,謝亦屁股翹得更高,那里毫不費力就吞下去了。
  謝亦身上泛起朦朧的銀白色光芒,全身的暖流匯到中指,凝成一枚樸素秀雅的銀白戒指。
  他趴在那兒,身體微微顫抖,體會著與簡嘉建立關聯的感覺,他甚至可以隱約感受到簡嘉的感情。
  謝亦心底脹滿,熱流一陣陣向外湧,他從不奢望簡嘉能夠愛上他,簡嘉這樣的人,對他有產生一絲好感都不得了了。
  就像徒手在沙漠里翻找金屑,每一點燦爛的金光都讓人喜悅。
  簡嘉喜歡他!還費盡心思幫他驅除了身上的桎梏。
  此時周圍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余一片空曠寂靜。
  到了這個時候,謝亦如何不明白,剛剛的那些人都是幻境,簡嘉的能力不知提升了多少,連他都被騙得深信不疑。
  謝亦從桌子上下來,身上瞬間出現了一套莊重華貴的銀白色衣袍,他端端正正地跪下來,叩首,擡頭凝視著簡嘉:“使魔謝亦,拜見主人。”
  簡嘉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紅暈,靠在桌子上,神情帶著少見的慵懶,他低頭看著謝亦,慢悠悠道:“謝亦,你喜歡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謝亦一震,神色有些驚惶,急聲道:“我不會了,我保證。”
  簡嘉擡手制止他的辯駁:“我從來都相信,本性難移。”
  他撩起謝亦黑緞一樣的長發:“你想怎麽樣我不管。”
  他盤腿坐在謝亦對面,看著謝亦的眼睛:“我只說一次,不要碰到我的底線,不然……”
  謝亦想到這幾天簡嘉收拾他的手段,身上發抖,背脊冷汗涔涔,他跪正了,語氣鄭重非常:“是,我記住了,記得清清楚楚,這輩子都不敢忘。”
  簡嘉歪著頭,打量著眼前衣冠楚楚,看起來俊秀絕倫,又特別乖巧的年輕公子,點點頭,表示接受了他的承諾。
  “主人,”謝亦的眸子晶瑩剔透,光華閃爍,得寸進尺地湊過來,“還有最後一步呢。”
  認主儀式最後一步,君王使魔的身體接觸。
  簡嘉一把推開他的頭,謝亦有點沮喪地枯萎在地上,好像隱形的九根尾巴和耳朵都軟乎乎地耷拉下來。
  簡嘉讓他枯萎了一會兒,才擡起他的下巴,在紅潤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謝亦立刻枯木逢春,反抱住簡嘉,兩人在午後的陽光中親吻,謝亦的眼角有晶瑩閃動。
  在一片溫柔旖旎中,兩人聽到系統提示。
  系統:極樂伊甸將於一小時後休假,之後將有大型團體任務,請全體神眷者做好準備。


第135章 醜媳婦們
  波士頓,簡嘉的住處
  客廳里葉恒,林灼蕖,余方夏還有桑榆坐在沙發上,阿爾法和謝亦現實世界並沒有跟簡嘉在同一個地方,不得不遺憾缺席。
  “知道我平時為什麽不往你跟前湊嗎?”林灼蕖坐在沙發里,二郎腿翹得特別好看有氣勢。
  那雙灼人眼目的漂亮眸子極具壓迫感地落在對面縮在沙發里的桑榆身上。
  “不……不知道。”桑榆老老實實地回答。剛剛葉恒和余方夏已經訓了他半個多小時了,他也深感罪孽深重,乖乖聽訓,不敢回嘴。
  林灼蕖一直沈著臉沒吱聲,看著葉恒說得差不多,才來了這麽一句。
  桑榆是真不知道,林灼蕖平時只往簡嘉身邊湊,沒事跟其他人都不太熱絡,不像葉恒,跟誰都能混在一起。
  林灼蕖慢條斯理地換了個姿勢,身上溢出一種灼烈如火的氣息,眼眸帶著火焰,咬牙切齒地低聲說:“當然是怕把你這草包點著了。”
  桑榆:“……”
  嗚……姓林的欺負人……
  林灼蕖還不依不饒,身子前傾,眼眸烈焰燃燒,氣勢如同即將撲殺獵物的猛禽:“拍腦袋做決定也就算了,畢竟蠢是一種先天性殘疾,可以諒解。可是你居然還讓簡嘉跟阿爾法那個粉末性骨折的人渣待在一起——現在我可點不著你了,因為你腦子里的水,已經可以養金魚了。”
  桑榆被這一連串惡毒的言辭噴得要哭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灼蕖線條優美的嘴唇——這些淬了毒一樣的字眼是怎麽冒出來的?
  這還沒完,林灼蕖一下子站起來,朝著桑榆踱過去,黑色皮靴踏在地上的聲音讓桑榆縮得更小了。
  好嚇人,要被感覺要被烤焦。
  “你和那人渣……居然還讓簡嘉在‘歸途’自己離開去追敵人,你們兩個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造糞嗎?!”林灼蕖聲音倒是沒有多高,言語中的怒火卻讓桑榆有點肝顫。
  簡嘉從極樂伊甸里面出來就睡了,幾個使魔說話都控制著音量,害怕吵醒他。
  之前在極樂伊甸里面,葉恒,余方夏幾個人在“歸途”外面等著,發現就桑榆一個人拎著只四腳蛇出來,簡嘉不見人影,嚇得險些集體心梗,好在不久後極樂伊甸休假,簡嘉回歸現實世界,看到人沒事,幾個使魔才把吊著的心放下,年紀大的兩位就開始集體教育小呆毛。
  “我……我錯了……”桑榆低著頭,小聲懺悔,頭上的那根倔強的呆毛都趴下了。他也是真後悔,如果簡嘉因為他的冒失出了什麽事,他怎麽還能活得下去?
  “好了,差不多得了,嘉嘉想幹什麽,小桑哪管得了?”葉恒喝了口茶水,潤潤發幹的嗓子,替桑榆解圍,“你能管得了?”
  林灼蕖眼尾微微立起:“怎麽不能管?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得了?”
  余方夏沈默地搖搖頭,灰色的眼眸暈染上一點笑意 。
  “你們說什麽呢?”簡嘉睡眼惺忪地從樓梯上往下飄,那樣子好像夢遊,都不知腳下跨了幾層臺階。
  林灼蕖一個箭步扶住他的胳膊,埋怨道:“你看著樓梯走路!是想要磕成豁牙子嗎?……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簡嘉似垂非垂的長睫毛終於掀起來,露出帶點水汽的黑眸,點點頭:“一碗清湯面就行。”
  林灼蕖解開襯衫袖口,挽起袖子,露出線條漂亮的小臂:“再加幾塊豉汁排骨。”
  簡嘉:“不要。”
  林灼蕖:“脆皮雞翅?”
  簡嘉:“不要。”
  林灼蕖:“筍幹紅燒肉?”
  簡嘉:“……我要一碗清湯面。”
  林灼蕖深吸口氣:“你看你那臉色,一點葷腥不沾,你是立誌要長出舍利子還是怎麽著?”
  簡嘉:“一碗清湯面。”
  林灼蕖深呼吸:“骨湯拉面行嗎?”
  簡嘉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那眼眸那長睫毛,蒼白的臉色和微抿的嘴唇,怎麽看怎麽委屈。
  林灼蕖掙紮了不到三秒就敗下陣來:“行,清湯面,清湯面好了吧……你等著,很快就好。”
  葉恒:“……小花,你真是管理有方啊……管得住管得住。”
  林灼蕖臉上微紅,惡狠狠瞪了葉恒一眼,擺弄鍋碗瓢盆去了。
  簡嘉在沙發上坐下來,沒什麽力氣地靠在沙發墊上,余方夏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感應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聲音低沈:“我們的身體在逐步跟極樂伊甸里面的身體同步,主人,你本來就體弱,這種改變對你來說更加困難,你應該多吃點。”
  簡嘉有些瞇起來的眼睛睜開,宛如亮汪汪的兩泓月色,在余方夏臉上晃了一圈,余方夏瞬間心跳加速,耳根發熱,兩條健壯的大長腿夾在一起,他趕忙抓了個靠墊蓋在腿上。
  “我弱?”簡嘉慢吞吞地抓開余方夏蓋住襠部的靠墊。
  余方夏哪敢跟他比力氣,掙紮了兩下就紅著臉放棄了,褲襠那里已經支起了帳篷。
  桑榆臉上泛紅,低下頭。
  葉恒卻只是笑嘻嘻看著,還對簡嘉眨了一下眼睛,全是色氣滿滿的勾引。
  簡嘉立刻想起了這位那首名為“望雞止癢”的大作,牙齒隱隱有點發癢。
  這時候簡寧拿著個手機,瘟頭瘟腦地從樓上下來,蹭到簡嘉旁邊,欲言又止。
  簡嘉瞧他那倒黴樣子,都懶得搭話。余方夏早就把靠墊抓回來蓋住腿,坐得特別沈穩端正。還是葉恒比較善良,開口問道:“呦,小堂弟,怎麽了,有啥事跟哥說說。”
  簡寧覷了簡嘉一眼,看著他哥懶洋洋地閉目養神,只得小聲說:“那個……爺爺要來了……”
  簡嘉眼睛唰一下睜開,目光聚焦到簡寧身上。
  簡寧情不自禁一哆嗦,覺得他哥突然間就特別像個正常人類,看這眼神,哪還有以前的冰冷淡漠,表達的含義多豐富——小崽子到底怎麽回事從實招來不然各種大刑伺候。
  “爺爺……聽說……你有……男朋友了就要來看看誰也攔不住。”簡寧前半句說得絆絆磕磕,後面半句出溜得賊快,說完就想跑。
  簡嘉只是看了余方夏一眼,余方夏立刻起身,動作敏捷如同獵犬,薅著簡寧的脖領子就給拎回來了。
  “誒誒,大哥你輕點,我沒想上吊!”簡寧苦著臉去掰余方夏的手,如同蚍蜉撼大樹。
  “說吧,你都傳了什麽謠言?”簡嘉收起懶散的姿勢,長腿交疊,在沙發上坐正,也沒見什麽生氣的表情,就讓簡寧覺得心肝想要抱團取暖,他哥怎麽更可怕了,以前雖然氣場也強,但是沒有這麽恐怖啊!
  苦逼小堂弟可憐巴巴看向葉恒求助,他覺得這個愛妃最有可能幫到他了。
  結果葉恒沖他擠擠眼睛,又朝著簡嘉那邊努努嘴,聳了聳肩,搖搖頭。
  肢體語言極為明確——我也怕你哥,小子你還是老實招供吧。
  太沒有男子氣概了!枉費你長得這麽爺們!
  簡寧心底吐槽,也只能乖乖回答問題:“我在群里提了一句,被爺爺看到了。”
  簡嘉一語不發伸出手,簡寧小眼珠亂顫,最後嘬了嘬牙花子,還是乖巧地奉上手機。
  葉恒立即坐過來,擠在簡嘉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幾乎是把他摟在懷里,兩人一起看群聊信息。
  信息量極大,主要關鍵詞是以下這些:太上皇,愛妃,好幾個,上床,萬年處男,哈哈哈,腎虛,以及各種用簡嘉照片改造的表情包亂飛。
  葉恒噗一下笑出來,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表情包,再看看身邊簡嘉冷淡俊美的側顏,笑得更厲害了。
  簡嘉長睫毛一閃,黑眼珠斜斜看過來,葉恒趕緊捂住嘴,含糊地說:“沒笑,沒笑,不是笑你。”
  簡嘉將那手機扔到一邊,涼嗖嗖地看著簡寧。
  葉恒偷偷把手機撿過來,動作敏捷異常地發送了所有表情包到自己的手機上,嘴里還在安慰:“陛下,臣妾覺著吧,這些照片都好看,咱不生氣啊,真的好看。你看,多漂亮。”
  葉恒指著一個表情,上面是一臉冷凝的簡嘉,配的文字是——愚蠢的凡人,老子要用智商噎死你們,用臉凍死你們!
  還有一張也是簡嘉,應該正在上課,穿著正裝,一臉淡漠,文字是“熱嗎老鐵,夏集專用防暑表情包”。
  簡寧使勁咬住嘴唇不敢笑出來,悄悄擡起眼睛,發現他哥臉上正在醞釀暴風雪,趕緊撇清:“那表情包不是我們做的!”
  簡嘉慢慢道:“誰做的?”
  余方夏威脅地把簡寧拎起來。
  簡寧大聲道:“是林灼蕖!”
  那邊半開放式廚房咣當一聲。
  靜了大概半分鐘,林灼蕖端著一碗面出來了,坐在余方夏剛剛的位置上,神色特別鎮定地把面放在簡嘉面前:“吃吧,現在正好入口,不燙。”
  簡嘉指指手機,上面是一個簡嘉擡起眼睛看人的動圖,眼神略微帶著寒意,搭配文字非常應景:你想怎麽死?
  林灼蕖瞟了一眼,眉梢眼角都帶上一縷笑意,低聲道:“那不是以前被你騙了好幾回,把我氣得要死,就弄出來幾張,你家那幾個堂兄弟就瘋了,給我傳的到處都是。”
  簡嘉祭出大招——簡博士之真誠凝視。
  “眼睛瞪那麽大幹嘛?都要掉碗里了。”林灼蕖端起碗,挑起一筷子面條往前一遞,“我餵你還是怎麽著?”
  簡嘉的眼神更真誠了。
  “行了,我錯了行了吧,吃面,吃完再算賬。”林灼蕖實在拿簡嘉一點辦法都沒有。
  簡嘉想要接過筷子,林灼蕖卻執意送到他嘴邊。
  簡嘉張開嘴吃了,不讓林灼蕖再餵,林灼蕖就把筷子遞到他手里。
  被余方夏提著並閃瞎狗眼的簡寧:“……”
  簡嘉咽下一口面條,面條順滑有嚼勁,面湯鮮美,他夾起一塊鮮筍,嘴里還不忘說:“小花,欠我幾筆賬了,心里有數沒?”
  林灼蕖想起冰火戰歌世界里面兩人發生的那檔子破事,心里又是一疼,他下意識看看簡嘉明亮的黑眸,低聲道:“都記著呢,隨時等著你算賬。”
  “簡嘉哥……那個……簡爺爺要來……看我們嗎?”桑榆已經開始緊張了,把褲子攥得起了幾條褶子。
  簡嘉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冷冰冰地刮了簡寧一眼,淡聲道:“是,他那人說風就是雨,估計明天就得到。”
  “我我我要準備什麽?要理發嗎?是不是得準備禮物?我還不會做飯呢……簡爺爺會不會看不上我?”桑榆已經完全進入“醜媳婦”狀態,在地上團團轉,把卷毛抓得像鳥窩。
  林灼蕖一點不緊張,簡家老爺子早就認識他,可是看著他長大的。
  不過現在跟簡嘉這個關系……
  林灼蕖臉上有些發燙,發現簡嘉有點發愁的樣子,心里有些好笑,又滿當當,熱乎乎的。
  葉恒根本不知緊張為何物,大流氓一向人緣好,上到八十老婆婆,下到八天新生兒,只要他想,就能跟人打成一片,這世上就沒有他搞不定的老頭。
  余方夏一臉冷肅,只是沈默地坐在簡嘉身邊,他不善言辭,也不擅長討好別人,心里略略有些擔憂。
  “哥,你到底有幾個男朋友啊?你先透個底,別嚇著老爺子。”簡寧實在憋不住,問出了壓箱底的問題。
  “就你話多,”林灼蕖瞪了簡寧一眼,“好好學習,沒事瞎打聽什麽。”
  簡寧郁悶地閉嘴,林荷花從小就不好惹,現在居然跟他哥湊一塊兒,一加一等於N,更會欺負人了。
  簡嘉果然了解自己的爺爺,第二天一大早,簡老頭就上門了。
  真的是一大早,淩晨五點多,老頭時差都沒倒一下,就急三火四地趕過來了。
  簡老頭輕輕推開門,樓上的簡嘉就嘆口氣,清醒過來。


第136章 太上皇的後宮
  簡家爺爺一向重視孫子輩的品行操守,一聲不吭就跑到孫子家里突擊檢查也是偶爾會發生的,簡家兄弟就有好幾個比較浪的,被老頭赤條條堵在被窩里過。
  不過簡嘉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待遇。
  用簡寧憤憤不平的話來說,就是老爺子把太上皇當成心尖尖,哪舍得大清早吵他安眠啊!
  簡嘉眼中流過溫暖的笑意,簡老頭動作非常小心,顯而易見是怕吵醒了淺眠的簡嘉。估計是想悄悄看看那個“傳聞男友”最原生態的模樣。
  可惜在他進門那一刻,這座別墅里面,除了睡成死豬的簡寧,那幾個考察對象可都醒過來了,精神力更是把簡老頭里三層外三層掃得清清楚楚。
  簡嘉就已經感覺到,那幾位居然利用精神力,把臥室悄沒聲息地收拾得一塵不染。葉恒擺出了最英俊迷人的睡姿。余方夏硬是把被窩躺成了豆腐塊的形狀。桑榆已經慌慌張張地跳起來,飛快地洗漱換衣服,手不夠用,藤蔓都伸出來了,光速把自己打扮成幹凈陽光的美少年。
  林灼蕖倒還正常,不過也睡不下去了,起床穿衣服,將幾張跟簡嘉的合影小心地擺在最顯眼的地方——簡家老頭子最愛自己的小孫子簡嘉,無論什麽時候看見,心情都會明亮一個色號。
  簡嘉無聲無息地起床,披上衣服走出臥室,看著躡手躡腳的簡老頭。
  “爺爺。”簡嘉輕聲喚道。
  簡老頭一僵,回過頭,正好對上簡嘉的目光。
  簡老頭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都透出來幾分震驚。
  他家小孫孫不一樣了。
  那微微蹙起的眉頭,眼中淺淡的溫和,眉梢眼角都帶著一絲無奈。
  這還是他家冰雕一樣的乖孫嗎?看起來倒有幾分小時候沒發病之前的樣子。
  一想到簡嘉的身體,簡老頭的臉色立即變得嚴肅——乖孫知道找人作伴是好事,可是感情里面的種種大起大落,他的身體受得住嗎?
  他本以為,乖孫的冷淡性子已經根深蒂固,就算談個戀愛也不會危及身體,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啊!
  **
  簡老頭已經高壽八十多,須發皆白,身形消瘦,但是一對眼眸依然深邃明亮,看得出年輕時一定是個罕見的美男子。
  他皺眉不笑的時候,跟簡嘉的氣質非常相似。
  此時這位美老頭就板著一張臉,給簡嘉號脈。簡嘉也不反對,乖乖地坐著任由老頭擺布。
  久病成良醫,簡嘉病了二十多年,簡老頭對他身體狀況的了解,不比醫生差。
  簡老頭號著脈,神情略微松緩,眼神依次掃過眼前的幾個年輕人。就算他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見到自家乖孫這一群男朋友也有些血壓飆升。以他久歷世事的一雙毒辣老眼,自然看得出這幾個年輕人都非常出色。但是……是不是多了點?
  他家乖孫身體不好,一下子跟四個壯男處對象,可別縱欲傷身啊!
  仔細瞧瞧看看哪個配不上他孫子,趕緊攆走。
  簡老頭露出了專屬於惡婆婆的“挑三揀四”式目光。
  “爺爺,跟你說了我沒事,這下放心了吧?”簡嘉放下袖子。
  “小嘉嘉,林家小花和那個卷毛小子還不錯,剩下那一身煞氣的壯漢還有笑嘻嘻的混蛋,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余方夏&葉恒:“……”
  葉恒笑嘻嘻地湊過來,沒皮沒臉地說:“別啊,老爺子,我對您孫子可是真心的,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打狗不會攆雞。堪稱最佳孫媳婦人選……聽說您老喜歡釣魚?我跟您說,這釣魚我可是最在行了……”
  葉恒展開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三教九流的冷門知識,幾下就跟簡老頭搭上話。
  老爺子面上雖然不顯,註意力卻被葉恒的奇聞怪譚給吸引了。葉恒又順便朗誦了幾首僅有的,不那麽露骨的詩作,成功讓老頭露出嘆為觀止的表情。
  老頭最後來了一句:“我家乖孫跟你在一塊,倒是不會無聊。”
  而余方夏本身就不善言辭,這麽一緊張,嘴皮子像被強力膠黏住了一樣,半個字都說不出,只是悶悶地站在簡嘉身邊。
  簡老頭看了他半天,才說道:“力氣大,不愛說話,是個老實孩子。”
  余方夏眼神一亮,眼巴巴地看著簡老頭。
  簡老頭嘆口氣,在簡嘉耳邊說:“小嘉嘉,這麽多精壯小子,爺爺去給你找些補身體的藥材吧……”
  簡嘉:“……”
  葉恒耳朵賊尖,一聽這話感覺遇到了知音,趕緊接話:“是啊爺爺,嘉嘉總不聽話,讓他吃點大補的還不聽,五六個人呢,身體垮了怎麽辦?”
  簡老頭:“啥?……五六個?”
  合著在座的還不是全員,他家乖孫真是……一言難盡。
  幾個跟著老爺子一道過來的簡家男丁正跟簡寧擠在一起的,極其熱烈且猥瑣地小聲嘁嘁嘁,一邊嘁嘁還一邊打量林灼蕖幾個人,簡嘉用腳指甲都猜得到這幾個在嘚啵什麽,真是幾天不收拾,就不長記性。
  簡嘉正盤算怎麽收拾一通這幾個家夥,眼神忽然一凝,就聽見簡寧突然叫道:“簡嘉,你們家大門外面有倆帥哥要打起來了!今天真是開眼了。”
  簡嘉呼出口氣,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只見外面兩個衣冠楚楚的極品美人正在對峙。
  其中一位高鼻深目,金藍色的眼眸閃著邪惡兇厲的光芒,身上的氣勢宛如狂風駭浪,另一邊則是一位風度翩翩,溫雅和煦的俊美男子,晶瑩剔透的眸子仿佛氤氳著四月南風,在一片驚濤駭浪中不見一分慌亂。
  簡老頭心中有數:“小嘉嘉,這就是……老五和老六?”
  簡嘉:“……”
  聽起來好像在叫民國軍閥的姨太太。
  謝亦只是一轉眼就明白了當下的狀況,他極溫和地一笑,聲音特別順耳:“這位老人家是簡家爺爺吧,我是謝亦,今年28歲,第三代移民,家有恒產,父母都已過世,只剩我一人。現在是MIT的客座教授,也是簡嘉的……男朋友。”
  只要謝亦想,他就能裝成全天下最溫柔無害的人。
  簡老頭不置可否地對他點點頭,又看向另一位兇神惡煞,這個長得不錯,就是貌似脾氣不好。
  阿爾法中文讀寫還好,聽說嘛……也就幼兒園水平。
  不過他腦子夠用,最近又奇跡般地學會了察言觀色,一看謝亦那副模樣,立即收斂了兇相,彬彬有禮地沖著簡嘉和簡老頭微微一笑,看起來居然十分正經,十分英俊。
  阿爾法一張嘴,就是一口優雅又矜持的標準倫敦音,用詞非常典雅,將自己的身世來歷介紹了一遍,配上他那堪稱完美的外貌,差點讓簡老頭都相信這是個新時代優秀貴族青年,剛才的邪惡是他老眼昏花看錯了。
  林灼蕖一看見阿爾法和謝亦,一股夾著躁意的怒火就焰騰騰升起來。
  阿爾法這家夥,綁了簡嘉一次還不夠,又在傳送過程中搞事,害得簡嘉差點迷失。謝亦就更不用說了,之前缺的德還沒補上,居然還派手下過來搶了那麽多東西,還敢順帶拐走簡嘉,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好在他現在已經學會克制自己的脾氣,沒有當場翻臉,但是身上的氣息已經恐怖非常。
  謝亦微微一笑,全當沒看見。阿爾法就不行了,公爵大人是別人不惹他都要撩閑的人,居然有人敢對他不敬,還是個比他還要小白臉的家夥,阿爾法怎麽可能忍?法則源能立即電光火石般對著林灼蕖沖過去,林灼蕖只是動了動食指,一團火焰就撞上去,攔住法則源能,在兩人中間炸開一朵小煙花。
  這一幕在簡老頭等普通人看來,就是阿爾法對著林灼蕖扔了個呲花,林灼蕖回扔了一個拉炮,兩者在空中碰撞炸開。
  要不要這麽幼稚……
  簡博士的家屬們紛紛一臉一言難盡。
  簡嘉輕輕咳了一聲,目露兇光的兩人立即偃旗息鼓,阿爾法恢複了貴族美男子的氣度,林灼蕖也斂起了尖銳的鋒芒,安靜地站在簡嘉身旁。
  老爺子似笑非笑地掃過老一到老六——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嘉嘉,跟我來。”簡老頭語氣嚴肅地走上樓梯。
  簡嘉很聽話地跟上去,兩人在小廳里坐下,簡老頭看著自己最心愛也最心憂的小孫子,眼中滿是慈愛和隱隱的擔心。
  簡嘉如今對人的情緒感應敏銳了許多,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家還在為自己操心,心里酸澀,握住老頭布滿青筋的手,輕聲道:“爺爺,我不會再出事了。我遇到了好的機會,遇到了幾個最好的人,體質也在改變,我會好好活著,長命百歲,你可以不要再為我擔心了。”
  簡老頭握緊了簡嘉的手:“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就算你健健康康,爺爺也怕你受傷,你找的那幾個……沒有一個是普通人,你本來……就是個最敏感善良的孩子,而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簡嘉想著樓下的幾個人,黑眸中流過近乎溫柔的愉悅:“他們很好,我相信他們,他們也相信我。”
  簡老頭看著自家乖孫從未流露過的神情,心底一嘆,動心動情,實在不知是好是壞。老人家只是像摸小孩一樣摸摸簡嘉的頭,語氣滿是包容寵愛:“小嘉嘉,有事就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收拾他們。”
  簡嘉眼中閃過笑意,正經八百地點頭答應:“是,爺爺,我就靠你護著呢,他們誰都不敢欺負我。”
  那邊幾個使魔略有些緊張地等在樓下客廳里,心底猜測著老頭把簡嘉叫去說什麽悄悄話呢,難不成是對哪個不滿意?要是把XXX給攆走就好了。
  眾人心中都有個攆走名單,數林灼蕖的名單最長。
  簡寧拿著個移動硬盤,得意洋洋地顯擺:“知道這里有什麽嗎?”
  林灼蕖不屑道:“簡嘉的照片和錄像,這東西我比你多。”
  簡寧更得意了:“五歲以前的你有嗎?啊?我哥生病之前,會哭會鬧的時候,你有嗎?”
  六個使魔十二只眼睛全集中到簡寧身上,簡寧立刻感到泰山壓頂般的壓力,兩腿發軟,差點沒跪下。
  “你你們不不能欺負我,不然我告訴我爺爺,說你們有暴力傾向。”簡寧哆哆嗦嗦地說。
  葉恒立刻一把將要癱倒的簡寧撈起來,勾肩搭背地扣住:“小子,說吧,你想要什麽?”
  簡寧推開他的手,整理一下領子,揚眉吐氣地提出一連串要求,在座幾位基本上都不跟他一般見識,能滿足的就都滿足了。
  簡寧得了大好處,笑瞇瞇開始放視頻。
  屏幕里出現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小男孩,也就四五歲。皮膚白皙,大眼睛長睫毛,小嘴也紅嘟嘟的,看一眼就恨不得讓人藏在懷里偷回家去。
  就是一張小臉蛋上沒什麽表情,黑眸深不見底。小男孩身邊貼著一只胖乎乎的三花貓,正伸著舌頭舔著小男孩的手指頭,小男孩摸摸三花貓的毛。
  “怎麽是這段!”簡寧驚叫一聲,就去關電視,“我明明沒考這一段。”
  幾個使魔看到幼年簡嘉的可愛樣子,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小簡嘉從屏幕里抱出來使勁親,怎麽可能讓他關上電視。
  “誒你們可別看了,這段不好!”被攔住的簡寧急得叫喚,“真不好,我不要你們的東西還不成麽?快點關上!”
  根本沒人搭理他。
  簡寧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根本沒辦法直視屏幕,自己跑出去了。
  屏幕里面小小的簡嘉小心翼翼地摸著貓咪的毛,雖然面無表情,眼中卻有星星一樣閃爍的光。
  “臥槽!”
  葉恒正看得心花怒放,屏幕里的草叢突然出現一條蛇,三角形的頭,吐著信子,目光冰冷而殘忍。
  小簡嘉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試圖抱起大肥貓退開,奈何肥貓的噸位明顯不是小簡嘉能抱得動的。這時三花貓突然厲叫一聲,身子拱起,一爪撓向那條蛇,蛇頭一動,在貓爪上咬了一口,就遊走了。
  貓咪的爪子吹氣一樣腫起來,哀哀鳴叫。小簡嘉楞了幾秒鐘,迅速按照被蛇類咬傷的方式給貓咪急救,並且大聲叫人。
  然而貓咪開始劇烈抽搐,口中湧出大量鮮血,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小簡嘉還在試圖救醒貓咪,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潤,眼淚一顆顆無聲地落下來。
  他的四肢開始劇烈顫抖,小小的身體抖成一團,大眼睛里墨藍色光芒發瘋一樣閃爍,眼耳口鼻鮮血溢出,慢慢倒在貓咪邊上。
  電視啪一下被簡寧關上了。
  這回沒人阻止他,幾個使魔臉色難看,林灼蕖嘴唇哆嗦著,心疼得臉上發白。
  “那是我哥養的最後一只寵物,三花死了之後,我哥在醫院住了半年才保住命,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對哪個人,哪個東西特別親近,特別用心過。”簡寧嗓子有點啞,“你們不要提起這個,我怕我哥難過再發病。”
  室內一片寂靜。


第137章 願不願意跟我打一個賭?
  “幽幽蒼山,哀其永傷,愛而不見,不死何殃?
  郁郁明江,冷露秋霜,流年非我,夙夜何長?”
  一片迷蒙陰冷的黑色霧氣中,一個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在吟誦,聲音淒清憂郁,帶著浸肌透骨的寒氣。
  既像是讖語,又像是挽歌。
  胸口仿若壓住十萬大山,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用盡全身力氣,無邊的壓抑感猶如重重垂落的無盡鉛雲,放眼望去,一片陰暗灰蒙。
  “簡嘉,簡嘉……醒醒……”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呼喚。
  簡嘉深深呼吸,吐出侵入肺腑的寒意,慢慢睜開眼睛,額頭上微微出了幾點汗,眼眸卻比夜色更黑,隱隱有墨藍色光芒流轉。
  “放松……只是做夢……”謝亦輕輕在簡嘉的肩頭胳膊上摩挲,安靜心神的力量緩緩流進他的身體。
  簡嘉的視線慢慢聚焦,謝亦在一旁看著他,眼神平和溫柔。林灼蕖捧了一杯水過來,其他幾個使魔也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圍在床邊。
  剛剛簡嘉的氣息紊亂,謝亦和住得近的林灼蕖第一時間發覺,過來就看見簡嘉面色發白,睡得極不安穩。
  簡嘉看著床前圍了一圈的人,慢慢坐起來,喝了口水,平靜道:“沒事了,你們去睡,都圍這幹什麽?給老爹送終?”
  林灼蕖面色一變:“瞎說什麽!”
  葉恒摸摸簡嘉的手,一手冰冷,輕聲道:“要不然留兩個人陪著你睡吧。”
  “我跟藍眼睛還有大塊頭留下。”謝亦道。
  他們三個都有法則源能,出了問題也能解決。
  “你們都回去。”簡嘉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抵抗的威嚴。
  幾個使魔沒辦法,只能有些擔憂地離開。
  林灼蕖摸摸簡嘉汗濕的睡衣:“給你換件衣服我就走,有什麽事就叫人。”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簡嘉撫摸著墨藍珠,喚道:“零。”
  往日總是會時不時說句冷笑話刷存在感的外掛卻沒有回應,無聲無息。
  “零,回話。”簡嘉攥緊了墨藍珠,再次呼喚。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
  簡嘉的精神力穿過墨藍珠,每一個角落都細細探查,突然有所發現,這是……
  一種無聲無息的陰冷仿佛浸染到靈魂中去。
  簡嘉低下頭,黑色的眼眸十分冰冷,仿佛覆蓋了一層的不近人情的霜色。
  幾個使魔回到各自的臥室,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夜他們是註定無眠了,就在恍惚有些睡意的時候,耳邊聽到了系統提示。
  系統:十年一度的“大逃殺”任務將於三日後開啟,所有神眷者立即回歸極樂伊甸,請做好準備。
  下一刻,七個人已經全部出現在簡家莊中央控制室里面。
  “大逃殺任務居然提前開啟了……”謝亦修長的眉皺起,他恢複了銀白衣袍,烏發銀冠的打扮。
  “大逃殺……”簡嘉一身薄棉睡衣,臉色蒼白,眼珠卻黑得瘆人。
  林灼蕖掏出一條毛毯給他披上,按著他坐下:“你急個什麽勁兒?坐下,連襪子都沒穿……”
  眾人之中謝亦的資歷最老,雖然他本人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不爭的事實。
  謝亦思索片刻,就將大逃殺任務的相關信息娓娓道來。
  極樂伊甸不斷吸收有潛力的新人進入,其中一些人基因解鎖,成了高手,另一些倒黴催的半路就丟了命。但是還有一撮投機取巧的,不願意冒險,采用種種手段,挖門盜洞,死皮賴臉地活下來。這種人雖然不多,但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數目也不少,宛如蝗蟲一樣白白消耗極樂伊甸的資源。
  系統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於是“大逃殺”任務應運而生。
  這任務又被稱為末日絞肉機,所有神眷者都必須參加,無人可以幸免。全部安全區都失去庇護功能,
  神眷者自己購買的世界也能入侵,私人領地之間可以相互攻伐。甚至會出現種種強力怪獸以及無法抵抗的天災。
  神眷者或者彼此殺戮,或者亡於天災人禍,直到死去的神眷者達到系統要求的數目為止。
  這是無比恐怖的混亂,血腥,瘋狂。
  曾經有人想要躲藏起來逃避殺戮,然而系統卻會標記出一人未殺者高亮顯示。殺人最少的一千名神眷者還會被投入無比殘忍的性愛狂歡派對,成為殺戮數量多的那些神眷者的玩物,最終受盡屈辱而死。
  在大逃殺任務里,所有人的念頭就只剩下殺,殺得比別人多,才能活下去。
  “每次大逃殺……至少會有五分之二的神眷者死亡,任務才會結束。即使高等級神眷者,也不一定是安全的,甚至會最先被人殺掉,即使沒有被殺,可能一場隕石雨就會把人砸成飛灰。”謝亦語氣溫柔,聲音動人,好像夜間電臺節目主持人在溫言細語,而不是說著這麽血腥的話題。
  “值得註意的是,前置任務。”謝亦看了其他幾個使魔一眼,“有些人運氣特別好,會接到大逃殺的前置任務。完成前置任務的時候,極樂伊甸時間靜止,不會耽擱備戰。雖然有一定危險性,但是如果能夠完成,獎勵卻非常驚人,可以說都是能讓人心想事成的道具。”
  眾人都聽得認真,若有所思。
  簡嘉突然道:“這個前置任務,你們都不要接,即使遇到了也不要接。”
  六個使魔全都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他。
  簡嘉眼眸微垂,面色蒼白如紙,淡淡道:“我有不好的感覺,總之你們最好不要接這種前置任務。”
  謝亦欲言又止。
  現在扶禾族失去了荊猬這個大殺器,被幻光殺得潰散,所有族人全面收縮,他們幾人正好可以趁著扶禾族無力搞風搞雨的時候完成前置任務,以期可以在大逃殺里活下來,甚至獲得更多的好處。逃避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不過謝亦看著簡嘉白得透明的臉色,終究不想讓他再勞神。
  “簡嘉哥,你哪里難受?”桑榆擔憂地摸摸簡嘉的面頰,一片冰冷。
  簡嘉感覺腦中的精神力結點一閃一閃,有些眩暈,就站起身道:“我睡一會兒,你們先改造莊園,準備之後的大逃殺任務。”
  林灼蕖扶住他,半扶半抱地把他帶到臥室,低聲道:“你好好睡,我給你做點好吃的,醒了就能吃,難受了就叫人,聽到沒有?”
  簡嘉點頭,閉著眼睛拍拍林灼蕖的胳膊。
  林灼蕖給他蓋好被子,拉上窗簾,輕輕關門出去了。
  大逃殺任務如同一片死亡陰雲,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簡家莊的每一個人都在忙,利用資源加固主建築防禦,安排依附的平民藏身,收集各種補給品。謝亦和葉恒忙得恨不得長出來八只手,連阿爾法這個萬年不理俗務的惹事精都被分派了活計,不情不願地幹活去了。
  簡嘉閉著眼睛,感受腦中精神力結點的閃動,每一次閃爍,已經凝實的三分之二結點都在向未凝實的那三分之一虛影輸送力量,手腕上的墨藍珠也在閃爍。
  隨著結點凝實,簡嘉心中浮現越來越多的信息。這些信息仿佛刻印在他的基因里,隨著身體進化,慢慢出現。墨藍珠的模樣與簡嘉腦子里的精神力結點是一樣的,應該就是當初的那個“龍犼”腦中結點形成的結晶。
  龍犼被荊猬重創,身體爆開,碎片四散,謝亦得到心臟,阿爾法得到大腦,余方夏得到……丁丁。
  簡嘉得到的就是墨藍珠,如今他的腦子里也出現了結點,那是一種與墨藍珠非常相似,但又略有不同的強大力量源泉。
  手腕上的墨藍珠與他的精神力,法則源能緊密相連,甚至與肉體的血脈骨骼都隱隱相牽。但是墨藍珠畢竟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對於屬於簡嘉自身的特殊力量增長產生了一定的障礙,最後三分之一結點總是不能凝實。
  簡嘉知道,一旦腦中所有結點全部凝實,他的力量將會產生質變,將是一種全新的,強大無比的生命形態。
  就如同阿爾法記憶中的那只龍犼一樣。
  三天時間里,簡嘉不斷研究,有所發現,但是結點始終不能成功凝實。
  簡嘉準備暫時擱下,跟自家使魔一起備戰。在走出臥室的一瞬間,突然聽到了水滴聲,周圍一片寂靜,眼前出現了大片濕冷的霧氣,腦子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簡嘉大人,聞名已久,今日才有機會見面,果然是神清骨秀,氣韻不凡。”
  這個聲音有些漫不經心,帶著一種慵懶的調調。
  簡嘉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長發垂地,面貌俊美,臉上帶笑,眼眸卻是冷的,像是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無機質般的目光冰涼地落在簡嘉臉上。
  簡嘉瞳孔微微一縮,這個人他見過,在阿爾法的記憶留影里面,就是他帶著三只荊猬圍殺了龍犼。他的身上仿佛沒有力量波動,但是簡嘉能夠明確地感受到一種毀滅性的氣息在他的體內流轉。
  仿佛只要他願意,就可以讓天地萬物陪葬。
  “甲一?”簡嘉輕輕吐出兩個字。
  扶禾族起名非常不走心,按照甲乙丙丁等天幹來排輩,數字作為名字。所以就有了乙三八,丁二百五這類的姓名。
  而甲一,顯然就是扶禾族歷史最悠久的先祖。
  “聰明,真是名不虛傳。”白影拍了拍手,“我的名字……你沒必要知道,叫我甲一也可以。”
  簡嘉眼神突然一變,迅速隔絕墨藍珠與自身的聯系,卻根本做不到。
  “太晚了,你不知道嗎?這墨藍珠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只是很久之前遺失了。”甲一貓捉老鼠一般戲謔道,“你把它就這麽帶在手腕上,不是白白送給我收拾你的機會麽?”
  周圍陰冷的霧氣越發濃重,里面仿佛有鬼影重重。
  “你的東西?”簡嘉語氣平淡,卻透著嘲弄,“殺人之後戰利品都沒保住——摸都沒摸過吧,你還真有臉說是你的東西。
  甲一神色微微一僵,然後一笑,眼眸就像沒有生命的玻璃珠子:“你知道得還不少。墨藍珠是引路者,讓你的腦中產生了原始力量,有可能跟龍犼一樣,進化為初始之源。初始之源知道嗎?這整個極樂伊甸就是依托初始之源存在的。”
  “即使……龍犼死了這麽多年”,提到龍犼的時候,甲一停頓了一下,“他殘存的力量依舊可以讓極樂伊甸運轉。可惜,初始之源從來不得好死。”
  甲一毫無生氣的眼珠上上下下地看著簡嘉,像在看什麽珍稀動物:“不得不說,你的天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假以時日,你也可以創造出一個極樂伊甸一樣複雜的大世界系統。不過,不管你有多厲害,我都能影響墨藍珠,讓你無法完成最終進化,這點你能感覺到吧?”
  簡嘉絲毫不見動容,只是冷淡地看著他,掌心墨藍色光芒湧動。
  “我知道你不在乎進不進化。”甲一好整以暇地說,“但是,他們,你也不在乎嗎?”
  簡嘉眼前倏然出現了六福畫面,畫面的主人公正是他的六個使魔。
  他們或者在跟怪物戰鬥,或者在探索機關前進,看上去狀態都還正常。
  簡嘉眼神冷凝地看著甲一。
  甲一吃吃笑道:“別這麽看我,我可沒動他們,是他們自己主動參加前置任務的。不信你看……”
  屏幕合為一個,里面最先出現的是葉恒。
  葉恒正忙著備戰,義父衛明遠找到他,請求他幫忙找一味絕品草藥。衛明遠的君王在任務世界受了致命重傷,救命藥材是一種已經滅絕的草藥。唯一留下的一線生機就是大逃殺前置任務,如果完成任務,可以向系統提出要求,一般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葉子,如果你有機會參與前置任務,請你務必……”
  葉恒看著義父焦慮慘白的面孔,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簡嘉無聲地嘆了口氣。
  接下來是桑榆,他收到的任務提示只有一句話:完成前置任務,基因立即再解鎖三層。
  桑榆一直以來的心病就是自己不夠強,保護不了簡嘉,如果他能再解鎖幾層基因,實力大幅度提升,在大逃殺里面也更有用。
  桑榆猶豫了一會,似乎還朝著簡嘉臥室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褐色眼眸變得堅定,接下了任務。
  簡嘉默然無語。
  下一個是林灼蕖。他收到的任務提示是:完成前置任務,獲得任務豁免證十張。
  任務豁免證可以讓神眷者瞬間脫離任務世界而不受任何懲罰,是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極品道具。平日里只有完成難度極高的任務才有可能獲得,而現在,一下就是十張。
  林灼蕖考慮片刻,直接點了接受。
  余方夏的獎品是替死人偶十個,有了這些人偶,就相當於多了十條命,他摸摸脖子上的項圈,毫不猶豫就接受了任務。
  輪到謝亦,他的獎品是“生死契”。
  生死契可以讓擁有者死亡之後,得到一次複生的機會,並且可以救活另外一個同樣死亡的人,使兩人性命相連。
  謝亦沈吟片刻,也接受了任務。
  阿爾法的獎品非常簡單——禁斷鎖鏈。
  禁斷鎖鏈堪稱控制神器,有了這個東西,低級別神眷者可以完全控制住高級別神眷者,使魔可以掌控君王。
  阿爾法本來就喜歡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這廝藍眸中碎金閃爍,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立即接受了任務。
  簡嘉一直沒說什麽,臉上也沒有表情。
  他身邊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唯唯諾諾的應聲蟲,即使是小桑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會有自己的決斷。
  所以,不聽他的警告什麽的,自作主張什麽的,實在太正常了……
  這群不聽話不省心的東西!
  簡嘉不動聲色地放開捏緊的拳頭,平靜道:“你們是故意有針對性的發布任務。”
  “No,No,”甲一笑著搖頭,“所有神眷者都清楚,系統從來都是公平的,我們只能稍稍取巧,施加影響,最終做出決定的可是他們自己。”
  “他們不願意,我們也不能按著他們接受任務,對不對?”甲一突然不再笑,語氣冷森森的,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殺了那麽多荊猬,吃了那麽多扶禾族人,你們也應該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
  簡嘉垂眸不語。
  “他們的任務獎勵都是極品道具,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務,我們扶禾族再稍稍推上一把,簡嘉大人,你說,他們能活著回來幾人?”甲一的話語仿佛帶著冰冷潮濕的墓土氣息。
  簡嘉依舊不語。
  “不過,也不是一定就沒有辦法,”甲一慢吞吞地說,“簡嘉大人,你願不願意,為了你的使魔們,跟我打一個賭呢?”


第138章 賭局
  甲一俊美的臉上露出十分不協調的扭曲笑容,像一張打了褶子的面具:“我們扶禾族雖然不能操縱系統,但是利用規則坑死幾個人,還是有可能的。”
  “你願不願意在系統的見證下,跟我打一個賭呢?系統是最公平的,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在他的見證下搞鬼。你要是願意跟我打這個賭,扶禾族承諾,絕不對你的使魔下手。”
  眼前的屏幕再次一分為六,林灼蕖幾個人在各自的任務世界里忙碌,渾然不覺已經在扶禾族先祖的監視之下。
  “願不願意?你說,願不願意?”甲一玻璃球一樣的雙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有些不正常的興奮。
  “打什麽賭?賭註是什麽?”簡嘉長睫毛微微垂下,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甲一興奮地飄起來:“我們進鬥獸場,賭你的使魔是否能夠全心全意地信任你。他們六人之中,只要有一個百分之百信任你對他的感情,就是你贏了。當然,如果不幸你的使魔沒有一個對你全心信任,那贏的就是我,簡嘉大人,對你自己的使魔有信心嗎,敢賭嗎?”
  甲一仿佛在等待好戲上演,興奮得身形有些飄忽。
  簡嘉只是說了兩個字:“賭註?”
  甲一笑道:“你的力量,是我們扶禾族的天敵。所以,如果你贏了,扶禾族全面撤出極樂伊甸,再也不與你碰面,系統為證。如果你輸了……將會遭到重創,百年之內不能達成最終進化,不能成為初始之源,不得再對扶禾族動手。”
  “而且,”甲一的聲音幽冷,鬼氣森森,“每個使魔做出選擇之後,失敗方都會受到重創,你我都要下場。簡嘉大人,尊貴的候補初始之源,您敢賭麽?”
  簡嘉眼神莫名地看了甲一一會兒,回答道:“好,我跟你賭。”
  話音剛落,兩人瞬間來到欲望鬥獸場。
  只不過跟之前余方夏進入的那個可不一樣,這個鬥獸場面積廣大,足足能裝下幾十萬人,此時觀眾席上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虛影,都是扶禾族人。見到甲一出現,白色虛影紛紛跪拜,“先祖”的呼聲震天動地。
  簡嘉換上了常穿的那套白色戰袍,在能把人震得腿軟的山呼海嘯中,依舊清冷淡漠,一對寶石一樣的黑眸慢慢掃過觀眾席,被他看到的扶禾族人情不自禁地從心底打哆嗦,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
  “讓你的子子孫孫閉嘴,太吵。”簡嘉淡聲道。
  甲一臉上扭曲了一下,不知發出了什麽指令,鬥獸場里面立即安靜下來。
  這時候空余的座位上不斷出現人類神眷者,大概是聽到了什麽消息,進來看熱鬧。
  甲一根本不在意有誰來看,只是要求簡嘉跟他一起向系統提交賭約。賭約確立後,甲一和簡嘉身上都籠罩上了白色的牢籠。
  除非賭註徹底完成,否則他們誰也無法擺脫這個牢籠。
  “哈哈哈……”甲一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大笑,“這個場景真是熟悉,沒想到這麽多年……”
  “你也閉嘴,廢話這麽多,開始吧。”簡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甲一的回憶往昔。
  甲一的面容一陣扭曲,一副就要暴怒的模樣,他胸膛疾速鼓動了一陣,終究沒有發作,只是冷笑道:“你的使魔已經做出了選擇,不如把他們也弄來,咱們再看結果,如何?”
  簡嘉不置可否。
  甲一仿佛特別開心,臉上一片重影,他向系統提交請求,系統發現簡嘉沒有拒絕,就將六個使魔從任務世界帶出,出現在鬥獸場里面,距離簡嘉和甲一十幾米遠的地方,六個人被困在一個血紅色的長方形牢籠里面。
  他們都是面色蒼白,神色間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簡嘉!”林灼蕖一眼看到被的白色牢籠關著的簡嘉,立刻就急了,直接抓住血色牢籠,想要毀掉籠子沖出去,結果牢籠騰起一股黑煙,林灼蕖被狠狠甩出去,葉恒連忙躍起拽住他。
  林灼蕖還想要往上沖,葉恒拉住他,臉色發白地低喝一句:“林灼蕖!別鬧了!你看上面。”
  林灼蕖順著葉恒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謝亦,余方夏也面色大變地擡頭向上看,阿爾法滿臉怒色,桑榆渾身都在顫抖。
  鬥獸場中央一塊巨大的屏幕上,已經把簡嘉和甲三的賭約寫得清清楚楚。
  謝亦回頭,衣袖微微顫抖,嗓音嘶啞:“你們……都參加了前置任務?”
  眾人默然無語。
  “你們……都碰上了……怎麽選的?”謝亦的聲音啞得不像樣。
  還沒等有人回答,每個人都聽到了系統提示,即將揭曉賭局結果。
  大屏幕一變,桑榆低低地叫了一聲,慢慢蹲下來,眼睛死死盯著大屏幕,那里面出現的正是他。
  俊秀的少年在認認真真做任務,手段善良又不失機變,然而一個突來的變故,就把自己陷入了死局,就在他準備拼命的時候,突然進入了一個古怪的屋子。
  “不……不,”桑榆已經站不住了,他哆嗦著跪在地上。
  賭局,賭他們這幾個使魔是否全心信任簡嘉對他們的感情。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任務世界里,他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心里想得都是簡嘉哥。他倒沒有後悔,自己既然做出了決定,就有承擔後果的覺悟。只是想到死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簡嘉哥,心里難受得想哭。
  不過即使沒有他,簡嘉哥身邊也還有很多厲害的人,簡嘉哥天性冷淡,也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傷心。
  他自我安慰地想著,眼前不知怎麽就掠過那只被蛇咬死的三花貓和七竅流血的小簡嘉,當時他咬住下唇,心臟都開始發麻。
  沒想到下一刻居然進入了一個上下左右都是鏡子的屋子,在那些鏡子里面,他能清楚地看見自己蒼白的臉色。
  系統提示他,因為他的主人簡嘉跟他同時陷入生命危機,前置任務針對這種狀況有個福利。
  他必須做出選擇。
  如果他選自己死,簡嘉就一定能活下來。
  或者他可以等著簡嘉做出選擇。
  簡嘉如果選擇自己死,讓他活著,他們兩人就都能活下來。
  簡嘉如果選擇自己活,讓他去死,兩個人就都要死。
  也就是說,只有在簡嘉選擇犧牲自己,保住桑榆的情況下,兩個人才能全部活下來。
  是否有人對於伴侶的熱愛,超越了對生存的渴望?
  是否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也要讓愛人活下來?
  是否能夠百分之百信任你的愛人,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他手上?
  對於人性的拷問,從來都是殘忍的。
  鬥獸場中的桑榆楞楞地看著大屏幕,他當時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想要讓簡嘉哥活下來。
  他不是不相信簡嘉哥,他只是怕……萬一簡嘉哥不夠喜歡他……或者有什麽其他的考量,放棄救他,保存自己,那簡嘉哥就危險了!
  就算付出一切,他也要讓簡嘉哥好好的。
  桑榆眼看著大屏幕上的自己,臉色蒼白地說出了:“我選擇死亡,讓我的主人活下來。”
  鬥獸場上立即一片歡呼,無數白影群魔亂舞。
  甲一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哈哈,看來你的使魔不相信你啊!你平時對他們有多冷漠,才讓人家一點不相信你對他有心啊!哈哈哈,真是好笑。”
  桑榆身上抖得不成樣子,他一點一點蹭到朝著簡嘉的方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簡嘉,眼睛睜得很大,卻沒有淚。
  簡嘉俊美的容顏一片清冷,沒有看桑榆他們幾個,視線落在大屏幕上,里面的桑榆平靜地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死亡。
  甲一笑夠了,才喘著氣道:“這一局你輸了,”他語氣變得幽冷,“付出代價吧!”
  簡嘉前胸應聲爆開一捧血花,在白色的戰袍上觸目驚心,他好像受到極大的沖擊,喉結滾動,才把一口即將噴出的鮮血壓了下去。
  系統懲罰除了對於身體的摧毀,那種劇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哥!”桑榆慘叫一聲,一把抓住血色欄桿,雙手滋滋冒出黑煙。
  林灼蕖瘋了一樣撒出大片火焰,燒灼著困住他們的血紅鐵籠。
  余方夏悶不吭聲地揮舞軍刀,一下下劈砍鐵籠,虎口崩裂也不停下。
  “你們別白費力氣了,這是系統設定的牢籠,誰也破不掉。”謝亦緊盯著簡嘉胸前的血色,眼睛發紅地說。
  簡嘉吞了一瓶藥劑,但是系統懲罰造成的傷口非同小可,不斷有鮮血溢出,精神力和法則源能都在緩緩流失。
  甲一看著那刺目的血色,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哈哈……我們繼續,這個小使魔,按理來說就該死了,不過你作為君王,可以救他,只要你替他挨上一下,那種傷勢,對於他來說會致命,對於你嘛……也就是重傷。你還要不要他?”
  他玻璃球一樣冰冷的眼睛緊盯著簡嘉,似乎帶著某種詭秘的期待。
  簡嘉看都沒看桑榆一眼,直接平平淡淡說了個“要”。
  白色衣襟上立刻又綻開一朵血花,這回簡嘉沒忍住,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眉心微凝,不太文雅地用袖子擦掉唇邊的血漬,依舊站得筆直,面無表情。
  桑榆立即出現在血色牢籠之外,只是已經快要崩潰了,他恨不得沖進屏幕抽死自己,他憑什麽不相信簡嘉哥對他的感情?簡嘉哥那麽冷情的人,為了他做了多少?他簡直沒有心肝,他憑什麽不相信!
  桑榆連滾帶爬地沖到簡嘉附近,卻仿佛有無形的阻擋,怎麽都無法再進一步。他盯著簡嘉,眼里沒有一滴淚,他怎麽有臉哭?他要好好看著,好好記著,簡嘉哥為了他受的苦,記著他犯的錯。
  賭局繼續,下一個,是葉恒。
  “你選了什麽?”林灼蕖冰涼的手抓住葉恒,用力得讓葉恒手腕都要斷了。
  葉恒沒有說話,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慘白。
  葉恒自認成熟理智,早就不是為了感情發瘋發狂的毛頭小子,面對抉擇,他只會選擇性價比最高的——確保嘉嘉能好好活著就行。
  他根本不會把那麽殘忍的抉擇留給簡嘉。
  至於簡嘉究竟會怎麽選——葉恒從來不想在自己的愛人身上考驗人性。
  看過太多夫妻反目,兄弟成仇,總而言之,他不相信。
  屏幕上的葉恒唇邊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口中說出:“當然是我死我家主人活著了。”
  那模樣好像給出去的是一支煙,不是一條命。
  簡嘉右邊胸口應聲再度綻出血花。
  葉恒拳頭握緊,指縫里面溢出鮮血來,眼里滾熱。
  信嗎?不信嗎?
  嘉嘉,我……
  甲一津津有味地問:“又是一個不相信你的,這個呢,你還要不要?”
  簡嘉又灌了一瓶藥劑,吐出一個字:“要。”
  血液瞬間浸透了簡嘉的一條褲管,他腿上一軟,險些跌倒,但還是站住了,又開始喝藥。臉上依舊面無表情,葉恒從籠子里面出來,奔過去叫他,他也沒看一眼。
  葉恒咬緊牙關,品嘗著口中的血腥氣,平日里簡嘉生個病他都心疼,眼睜睜看著簡嘉在他眼前傷成這樣,有那麽一刻,他真想就這麽結果了自己。
  然而一切還在繼續。
  觀眾臺上的高級神眷者越來越多,他們都神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場與每個人的未來都息息相關的對賭。
  簡嘉獲勝,他們將再不會被扶禾族操控吞噬。
  甲一獲勝,極樂伊甸將會更加混亂,馬上開始的大逃殺任務也會更加難以度過。
  屏幕中出現的下一個人,是林灼蕖。


第139章 痛斷肝腸
  鬥獸場中一片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扶禾族貪婪地盯著簡嘉的身影,好像一群禿鷲在盯著即將變成屍體的美食。
  人類神眷者都沈默地坐在看臺上,能夠進入這個鬥獸場里的,至少基因解鎖五層,對於極樂伊甸的內幕,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看著屏幕上的賭約,他們心中百味雜陳。
  誰也猜不出賭約的結局。
  把誰放在簡嘉那幾個使魔的位置上,都不知道會做什麽樣的選擇。
  扶禾族跟欲望樂園的系統一樣,精研人性的弱點,專門往最疼的地方使力。
  大屏幕上的林灼蕖也來到了那個全是鏡子的房間。
  謝亦回頭看著林灼蕖,發現他臉上白得像打了一層蠟,兩只眼睛直勾勾看著簡嘉,根本沒看大屏幕,心底咯噔一下,看來林灼蕖的選擇也是……
  屏幕上的林灼蕖動作輕柔地撫摸著手上的戒指,眼神中滿是濃到化不開的不舍,他輕輕吻了一下戒指,堅定地吐出一句話:“我死,簡嘉活。”
  話說出口,鬥獸場中的林灼蕖身上騰起一片火光,朱紅色的大鳥自火焰中升騰而起,瞬間血色鐵籠擴展了無數倍,但是離簡嘉,依舊是十幾米的距離。
  紅鳥厲叫一聲,天上的雲朵都被沖散了,那種恐怖的,毀滅天地的氣息讓看臺上幾十萬的人人鬼鬼都靜默下來。
  “放開他!賭約的傷害由我承受,我願意以十倍力道承受傷害,百倍也可以!”
  凜冽的風中,林灼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鬥獸場,刻入骨髓的痛苦讓人喘不過氣。
  系統賭約有這種代受懲罰的選項,只是懲罰的力度會翻倍。
  而且,對賭雙方必須都同意由別人代受罰才行。
  “哈哈哈哈,”甲一笑得前仰後合,英俊的五官都有點走形,他的聲音冰冷又潮濕,“真是精彩,真是深情,可惜,我不答應!”
  簡嘉左胸爆開血花,半個前襟都紅了。
  紅鳥厲嘯一聲,像一支利箭一樣朝著血色牢籠撞過去,牢籠被撞得搖搖欲墜,爆出大量火光,紅鳥的身子夾在鐵柵欄中間,身體冒出滾滾黑煙,燦爛如同明霞一樣的羽毛在空中飄落。
  “這小子還挺能折騰,”甲一嗤笑,“之前選擇的時候還不是不相信你?這個還要嗎?”
  “簡嘉!簡嘉!”紅鳥拼命掙紮,想要掙脫出去,他不要簡嘉為了救他再受創。
  “要。”簡嘉的語氣極為清淡,理所當然。
  於是林灼蕖眼睜睜地看著簡嘉的胸腹間再次爆出一團血花,那里的衣服已經紅的發黑,他根本不敢想象衣服下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什麽模樣。
  血色牢籠的束縛消失,紅鳥一頭栽出來,化作黑衣青年,林灼蕖踉踉蹌蹌地奔到簡嘉不遠處,發現有無形阻隔,根本過不去,他眼睛血紅,渾身烈焰熊熊,又想變成紅鳥用身體撞過去。
  葉恒一把抓住林灼蕖,狠抽了他一個耳光,低吼道:“你他媽別發瘋了!簡嘉拼了命救你,不是讓你撞死在這的!”
  林灼蕖停下動作,仿佛烈焰燃燒的視界里是簡嘉依舊挺直的身影,他渾身浴血,低頭拿出一瓶藥劑喝著,一眼都沒看向他們這邊。
  他不相信簡嘉嗎?
  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讓簡嘉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他相信簡嘉嗎?
  也不是,他愛簡嘉愛得可以不要命,簡嘉對他的感情呢?他不確定。
  在他選擇死亡的時候,除了像是被摘掉心肝的不舍,他心底居然有一絲極微小的,隱秘的,報複式的快感,他在想,簡嘉身邊有那麽多人,如果知道他死了,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愧疚?會不會哭?
  現在他看到了!
  簡嘉為了救他,可以付出多大代價!
  簡嘉為了他們幾個混賬東西,在用命去搏!
  白衣上的鮮血刺得他眼睛劇痛,口鼻中都是腥氣。
  那傷口有多疼啊……
  身上有多少血可以這麽流啊……
  林灼蕖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一團爛泥,疼得分不出個數,他的手扣在地面上,指甲都翻了,一片血紅。
  然而賭約依舊在繼續。
  屏幕上出現的是余方夏。
  血色牢籠里面的余方夏一身戎裝,挺立如同一桿標槍。深邃俊美的五官仿佛籠罩了一層厚厚的冰雪,灰色的眼睛落在簡嘉身上,才泛起微微的溫度。
  他沒說一句話,也沒有什麽猶豫,直接反手將軍刀架在脖子上,狠狠割下去,那力道足以切斷他的喉管,頸骨,把腦袋割下來。
  如果賭約中的使魔在結果出現之前已經死亡,那麽這一局自然不算數,簡嘉也不用再受傷。
  如果他的死,能讓簡嘉少受點傷,余方夏會毫不猶豫地去死。他絕不允許簡嘉因為他的緣故受到傷害。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之後,余方夏手里的軍刀已經被磕飛出去,狠狠斬在血色牢籠上。謝亦手里握著跟他身形絕不相稱的巨劍,呼吸急促,面色蒼白,鬢邊長發都被削掉了一縷。他喘著氣道:“蠢貨,簡嘉這麽拼命是為了什麽?你敢讓他白費力氣,你敢讓他傷心?”
  余方夏一怔,眼中的兇煞狠厲之意漸漸消散,他想起了抱著三花貓哭泣的小簡嘉。
  巨型屏幕上的余方夏沒有一秒猶豫就說出:“我死,我家主人活。”
  簡嘉的背部應聲血花綻開,他沒忍住噴出口血,後退幾步靠在白色的柵欄上,衣服上的血跡把柵欄都染紅了。
  余方夏如同寒冰雕鑄的臉龐一下子就碎了,他的一只大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里瘋狂湧出來。
  他跪在地上,啞著嗓子一句句地叫著:“主人,我該死,我相信你。我該死……”
  他只是不知道,原來簡嘉……把他看得這麽重。
  “嘖嘖,”甲一假模假式地感嘆,“都四個了,沒一個是全心全意相信你的,不相信你的判斷,不相信你的感情,也不相信你的能力,你這君王當得,也太失敗了啊……”
  簡嘉只是擦了擦唇邊的血跡,黑眸依舊沈靜如初,他啞聲說了一句:“少廢話,還有兩個,快點。”
  甲一細細欣賞著簡嘉身上的血色,仿佛在觀賞一件藝術品:“這個大塊頭呢,你還要不要了?”
  簡嘉皺著眉吐出一口血沫子:“要。”
  後背對稱的位置又是一蓬血色綻放。
  “嗯……”簡嘉極低地哼了一聲,險些沒站穩。
  這聲低哼在周圍幾個使魔耳中不啻驚雷,桑榆的嘴唇咬破,鮮血橫流。
  余方夏從血色牢籠里面出來,步子看起來依舊穩健,可是到簡嘉近旁,看清楚簡嘉低垂的慘白臉頰,和一身血跡,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心口痛到眼前發黑。葉恒把他拽起來,啞聲道:“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暈過去,你看看周圍的這些鬼影子,之後嘉嘉還得靠著我們離開這地方,你他媽趕緊清醒清醒。”
  余方夏咽下滿口甜腥,推開葉恒的扶持,穩穩地站住,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簡嘉,站得仿若一尊雕像。
  屏幕上出現了謝亦。
  他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利落,沒有任何瑕疵,但是最後,依舊來到了那間鏡子屋。
  屏幕里的謝亦滿臉郁悶憤怒,屏幕外的謝亦只是怔怔地看著簡嘉。
  看著他一身是血的甜寶。
  他的甜寶到了這時候仍舊沒什麽表情。好像他不動心,不生氣,不失望,也一點不痛。纖長的睫毛鴉羽一樣微垂著,在那張連嘴唇都一片慘白的臉上分外觸目驚心,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將死之美。
  謝亦的心在顫抖,骨骼在戰栗,四肢血脈筋絡都絞在一起。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喜歡簡嘉,這種喜歡多到讓他願意放棄生命讓簡嘉活下來。
  可是這一刻,他肝腸寸斷地體會到,對一個人的喜歡可以深不可測,可以更上一層樓,可以永無止境。
  他們每一個人,或者因為簡嘉的容貌,或者因為他的氣質,或者因為他的為人,或者因為性吸引,像是著魔一樣喜歡上這個值得任何人傾心相待的人。
  但是他們都不曾真正了解過簡嘉。
  情感遲鈍,不代表冷心冷肺。
  不善於表達,不代表冷漠無情。
  他們這幾個蠢貨,連簡嘉爺爺特意借著簡寧的手,給他們放得視頻都沒看懂。
  簡嘉在發病之前,是最敏感善良,感情豐沛的孩子。
  他會因為一只小貓的逝去而傷心哭泣。
  為了讓家人安心,為了好好活下去,他逼著自己不再動心,逼著自己成為無喜無怒的雕像。
  他們這些蠢貨就把這些完全當了真,把簡嘉就當成了心思冷淡,對所有一切都不縈於懷的無心人。
  以為他不會愛人,以為他不會因為生離死別太過傷心,自以為做出最好的選擇,輕忽自己的生命。他們一個個撩得簡嘉動了心,再毫無顧忌地撇下他去死!
  看著浴血的簡嘉,謝亦覺得自己蠢得像個讓人齒冷的笑話。
  屏幕中的謝亦冷漠地說出:“我死他活。”
  囚籠里面的謝亦也開口道:“甲一,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停下這個賭約。”
  甲一無機質的冰冷目光落在謝亦身上,唇角卻勾起一個詭異的笑:“我要你死,你死嗎?”
  謝亦看了簡嘉一眼,簡嘉還在喝藥劑,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心如刀割地看著簡嘉依舊在不斷滲出血跡的衣服,如果沒有藥劑,以簡嘉這個出血量,早就昏迷了。
  “我的命是我家主人的,只要他還活著,我不敢死。你提別的條件,我都答應,以後幻光再不會跟扶禾族為敵。”謝亦眼眶泛紅,聲音嘶啞又平靜。
  簡嘉喝藥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是沒有看他。
  甲一楞了一下,然後神情透出幾分猙獰:“那還有什麽好說,兌現賭約。”
  簡嘉像是被什麽劇烈沖擊,左邊衣袖迅速被鮮血染紅。
  甲一笑道:“簡嘉大人,這個謝亦,我建議你還是別要了,哪天算計死你你都不知道。”
  簡嘉扶住白色柵欄,在上面留下了幾道血色指印,鮮血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滴。
  他吸了口氣,聲音依舊平靜:“要,我不怕他奸滑。”
  謝亦眼睛立刻就看不清了,崩盤的淚水讓他臉上一塌糊塗。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輕易地被這一句話撕開,簡嘉另一條手臂上綻放的血色流進他的心臟,化作心尖上的一抹血色。
  謝亦已經可以走出血色牢籠,但是他沒出來,只是冰冷地看著最後的阿爾法。
  阿爾法一臉鐵青,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簡嘉此時已經有些站不穩,靠在柵欄上,流出的鮮血在腳下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一整個鬥獸場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幾十萬觀眾鴉雀無聲。無論是神眷者還是扶禾族人,都被這慘烈的場面震懾得說不出話。
  尤其是神眷者,他們從未見過君王能為使魔拼到這個地步。
  誰也不知道,這場賭局最後會是什麽結果,不過這個君王,看起來是兇多吉少。
  屏幕上出現了阿爾法。一路橫行霸道地碾壓,然而還是逃不過鏡子屋。
  鬥獸場中的阿爾法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墨藍色的粗大雷電,竟然穿過血色牢籠,直接對著甲一劈過去。
  這道雷電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楚,幾乎瞬間就劈到了甲一身上,甲一慘叫一聲,白色的身體被劈得亂顫。
  “逆孽!逆孽!你身上,你的腦袋,是他!又一個!”甲一發瘋一樣嚎叫,那張俊臉扭曲得不成人形。
  看臺上的扶禾族亂做一團,驚叫聲震耳欲聾。
  甲一驚怒無比,就要對阿爾法出手,扶禾族先祖出手,那種龐大的壓力讓整個鬥獸場再次噤若寒蟬。
  “你還賭不賭了?”簡嘉一句話就讓甲一停住動作,他喘了半天氣,才陰森森道:“賭,以後在收拾他。”
  阿爾法突然喊道:“簡嘉!我跟你有什麽關系?根本沒認主,琉璃珠也沒有!你不是煩透了我嗎?我是死是活也用不著你管!那個姓甲的,我他媽根本不是簡嘉的使魔,你根本不能拿我打賭!”
  甲三和簡嘉都沒搭理他。
  只見屏幕里的阿爾法憤怒地詛咒了一陣,低聲道:“簡嘉肯定不會犧牲自己來救我,我選擇死亡,好歹他能活著。”
  簡嘉身上再綻血花。
  他明顯站不住了,搖搖晃晃的,單手拿著藥劑,就一直沒停過往下灌。
  阿爾法渾身像是著了火一樣,烤的心肺都疼,他大叫著:“簡嘉!我他媽不用你救,我從來不怕死,用不著你自作多情!活著沒意思,我就是想死,你別壞我的事!你他媽聽到——唔——”
  謝亦一把勒住阿爾法的脖子,捂住他的嘴。
  甲三嬉笑道:“這個想死呢,別要了吧,成全他。”
  簡嘉喘了一會兒氣,啞聲道:“雖然他欠揍,還是得要啊。”
  “嗚嗚嗚……”阿爾法拼命掙紮,謝亦卻把他勒得動彈不得。
  簡嘉的右腿唯一剩下一片白色的地方也被血色染紅,他的一身白衣,已經變成了一件紅黑色的血衣,沈甸甸粘在身上,不斷往下滴著血。
  他喝下的藥劑,幾乎下一秒就變成鮮血流出來。六個使魔在一旁看得心魂俱碎,痛不欲生。
  甲三陰冷地盯著阿爾法,口中極低地說:“真是可惜……還以為能看到致命一擊呢。”
  “結束了。”簡嘉忽然啞聲道。
  “是啊,結束了,我贏了。”甲三也不笑了,盯著簡嘉。
  兩人身上的白色牢籠消失,勝負已定,余下的條款,將在系統的監督下進行。
  甲三突然冰冷一笑,合身撲到簡嘉身上,大笑道:“你以為我真跟你打賭?你現在油盡燈枯,正好是附身的好材料,初始之源,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變生肘腋,鬥獸場內一片嘩然,有些神眷者想要過來幫忙,卻被無數扶禾族阻擋,此時外界大逃殺任務已經開始,很多神眷者不得不離開鬥獸場,選擇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簡嘉的六個使魔急得要瘋了,卻有一種無形阻隔,讓他們根本不能靠近。
  就在這時,簡嘉突然擡起頭,面孔雪白,眼神漆黑,盯著甲一,一字字道:“你以為,我真的,在跟你打賭?”


第140章 生離死別
  簡嘉的幾縷發絲被冷汗浸濕,黏在蒼白如雪的面頰上,嘴唇是一片死白色,一對黑眸卻亮得嚇人。
  甲一如同惡鬼一樣撲在簡嘉身上,以扶禾族遲鈍的感知,都嗅得到濃厚的血腥氣。甲一情不自禁地有些戰栗,他知道系統的懲罰有多疼,當年龍犼那麽結實的一個糙漢子都疼得發瘋狂叫,這個小君王整整挨了十二下,身上的血都流空了好幾遍,居然連一個大聲的呻吟都沒有,這是多麽可怕的自制力。
  “就憑你也想詐我?”甲一呵呵笑起來,“系統懲罰不僅僅是肉體傷害,你的精神力,初始源力都快要流幹了吧?”
  “只要帶上了墨藍珠就無法取下,”甲一拽起簡嘉被鮮血浸透的衣袖,露出已經被血染成紫黑色的墨藍珠,“它與你的骨血,精神力,原始力量緊密相連,一路幫著你渡過難關,也成為你進化的枷鎖。”
  他如同擁抱親密的愛人,緊緊抱住簡嘉:“不如把身體給我,只有在我這里,墨藍珠才不是桎梏。早就告訴過你,墨藍珠的主人是我!連它最初的主人也是我的人!”
  這時候整個鬥獸場的扶禾族人都像瘋了一樣撲過來,簡嘉的六個使魔急得要發狂,他們一邊撐起護罩,擋住蝗蟲一樣撲過來的扶禾族,一邊拼命破壞內側的封禁,想要進去救簡嘉。
  “笳音……”簡嘉突然喚道,他的嗓音因為大量失血而失去了平日的澄澈。
  甲一卻狠狠一哆嗦,一雙玻璃球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簡嘉,聲音如同毒蛇的嘶鳴:“你……叫我什麽?”
  “甲一多不好聽,笳音,寫起來好看,讀起來跟甲一差不多,又跟‘佳音’同音,意頭也好,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好不好?”簡嘉明顯在學別人說話,可惜他學的還是有些冷淡,完全沒有體現出來這句話中的款款深情。
  但是已經足以讓甲一如遭雷劈。
  他下死力握住簡嘉的肩膀,一雙眼睛鼓出來,猙獰地瞪著簡嘉,原本俊美的青年宛如夜叉惡鬼。
  “你怎麽知道的!龍犼呢?他還活著?他在哪!讓他出來!”甲一咆哮著,氣息極度紊亂,“不可能!他死了!屍體都爆炸了!一塊肉沫都沒留下!我找了那麽久,一塊肉都沒找到!龍犼!你出來!你他媽給我出來!”
  簡嘉慢條斯理地又打開一瓶藥劑,在甲一瘋狂的嘶吼聲中,不緊不慢地喝下去。
  “你要龍犼出來,”他一雙清冷明凈的黑眸註視著甲一,聲音如同來自幽冥的詰問,“是想再騙他一次?再殺他一次?”
  甲一宛如受到極大的驚嚇,松開簡嘉,後退幾步,大叫道:“是他對不起我!是他!他毀了承諾!我對他那麽好……”
  “你別想逃,這一圈都已經被我封禁住了,”甲一突然平靜下來,聲音好像浸透了蝕骨的毒液,“用龍犼亂我心智,你想得美!他當年背叛我,我殺他理所當然!簡嘉大人,你逃不了,你的一切,註定都是我的!”
  簡嘉把藥劑灌下去,因為臟腑遭受重創,沒忍住咳了幾聲,噴出來幾點血跡,落在慘白的面龐上,刺目又淒厲。
  外面拼命破解封禁的幾個使魔看見這一幕,簡直痛不欲生,眼眶都要瞪裂了。
  對於他們來說,今天這一切,將成為縈繞終生的噩夢。
  “真是不要臉。”簡嘉面無表情地搖搖頭,“零,出來。”
  隨著簡嘉的命令,旁邊慢慢出現了一個人。
  看起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形矯健結實,穿著一身好像獸皮縫的衣服,一張臉仿佛經過日光的暴曬,顯得有點黑,五官卻非常俊俏,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滿是調皮的笑意和野性,臉上還帶著幾分天真的稚氣。
  “龍……犼……”
  甲一瞬間僵在原地,他那雙玻璃球一樣冰冷無機質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感情。
  驚喜,思念,之後是難以置信,接下來又變作驚恐,最後帶上了幾分瘋狂。
  俊美又野性的少年表情突然一變,他端端正正地站好,臉上的頑皮和稚氣消失不見,只剩下有些冰冷的平板,一雙眼睛直楞楞地瞪著簡嘉,用一種仿佛機械合成音道:“主人……我來遲了……你要死了……”
  簡嘉喘了兩口氣,唇角鮮血溢出,淡淡道:“死不了。”
  甲一完全無法忍受眼前這個少年的無視,大叫道:“龍犼!”
  獸皮少年好像不太能協調身體動作,他慢慢轉過身,平板地說:“我不是龍犼,我是零……簡零。”
  “主人,我沒有姓,可以跟你姓吧?”零的註意力又回到簡嘉身上,“為什麽我的聲音這麽古怪?明明以前說話都跟正常人一樣,而且身體還跟生銹一樣僵硬。”
  簡嘉想用袖子抹掉唇邊的血跡,結果發現袖子上也都是血,幹脆就不管了。
  “你剛剛具現出身體,以後就好了。”他費力地說。
  甲一怔怔地盯著零,喃喃道:“你不是龍犼……他沒有這麽年輕……你是誰?不管你是誰,跟我走!離他遠一點!”
  面對甲一的咆哮,零僵硬地後退:“對不起,我的主人只有簡嘉,我終生只會聽從他一人的命令。”
  “你放屁!”甲一怒叫,“你怎麽敢頂著這樣一張臉認別人為主!”
  “聽不懂人話麽?他是簡零,不是龍犼。”簡嘉有些站不住。
  零歪著頭看了一會,僵硬地邁著步子走過去,扶住簡嘉,客觀地道:“主人,你的血要流幹,就要死了。”
  簡嘉道:“不許廢話。”
  零毫無異議地閉嘴。
  “你沒想到,墨藍珠與系統接觸,產生了全新的生命形態吧?零知道你幹出的所有齷齪事。甲一,你也只配叫這個名字。身為初始之源的龍犼鐘情於你這個扶禾族的先祖,願意付出所有,滿足你擴大族群的野獸繁衍本能。而你,從來不知節制,甚至想要吞噬極樂伊甸所有生靈,滿足你擴大種群的欲望。龍犼只是勸你控制一下扶禾族的數量,你就下狠手殺了他,謀奪他的一切,在他的遺骸上當寄生蟲。”
  簡嘉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每一個字都像砸在甲一的臉上,心上。甲一瑟瑟發抖,看著簡嘉的眼神惡毒又驚駭。
  “你根本不配為人,就是只懂繁衍,不能克制本能獸性的畜生。”簡嘉的話語帶著沈重的壓迫感,讓甲一本就遭受劇烈震蕩的靈魂戰栗不已。
  “你殺死了愛你的人。”簡嘉掙脫零的扶持,一步步走到甲一身邊,一把扣住他的脖頸,逼迫他看向觀眾席上那幾十萬亂做一團,群魔亂舞的扶禾族人。
  “你用他的屍骸,生出了這麽多,這麽多的畜生,女王蜂,你的繁衍欲滿足了麽?午夜夢回,有沒有聽到龍犼的悲鳴?”
  “不,我沒錯,繁衍生息有什麽不對?他不該攔著我,我沒錯!我沒錯!我們扶禾族現在遍布極樂伊甸,是高高在上的神祇!永遠不會滅絕,我沒錯!”甲一的眼眸一片空茫,神經質的念叨著。
  “龍犼創造了極樂伊甸,即使他死了,極樂伊甸的系統依舊秉承他的意誌,繼續護著你。”簡嘉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哂笑,“你們像蝗蟲一樣繁衍,占據絕大多數資源,神眷者不得不每十年經歷一次大逃殺減少人口。這次,為了除掉我,你甚至影響系統,提前發動大逃殺任務。不過,你的神仙日子到此為止,現在系統換人做了。”
  “不可能!”甲一尖叫,“系統永遠存在,連我都無法撼動,怎麽可能換人!”
  零跨前一步,平平板板道:“我是由墨藍珠複制的系統代碼產生的智能生命。主人賦予我全新的力量,創造者已經死亡的原系統不是我的對手。甲一先生,在你跟主人打賭的時候,我已經吞噬了原系統。現在,極樂伊甸在我治下。新任系統簡零向您問好。”
  零話音落下,鬥獸場立刻封閉,所有扶禾族人全部被壓制在座椅上動彈不得,一片鬼哭狼嚎。
  “不可能……極樂伊甸是我的……”甲一的眼神狂亂,身形都有些潰散。
  “你知道麽?你們扶禾族基因序列上有一個致命弱點。”簡嘉按住甲一的脖子,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沾著血腥氣。
  “不巧的是,我是一個研究欲旺盛的科學家。用接近成熟的初始力量,引爆基因炸彈,那個場面,一定很壯觀。”簡嘉道。
  “你……你說什麽?你要幹什麽?”甲一驚恐萬分,一種極其恐怖的預感攥住了他的靈魂,他終於想起自己是要附身簡嘉的,他向後貼在簡嘉身上,身體氣化,想要滲透進簡嘉已經沒有什麽力量的身體。
  然而他驚愕地發現,自己一分一毫都透不進去,簡嘉腦中的精神力結點光芒耀眼,居然已經凝實了超過九成,以甲一的力量,根本無法入侵簡嘉的身體。
  “你……你居然能夠進化!這不可能!明明墨藍珠……”甲一的聲音斷在喉嚨里,一臉不可思議,驚駭欲絕。
  “既然墨藍珠與我血脈相連,骨肉交纏,我就不要這一身血肉,又如何?”簡嘉喘著氣說,聲音幾乎是帶著笑意。
  簡嘉身上鮮血滴落的聲音幾乎成了甲一的催命符。
  甲一面孔扭曲地低吼:“你故意的,你故意跟我賭,你故意受傷到肉體幾近崩滅,你故意流幹身上的血,你真狠……你個瘋子……”甲一嘴唇哆嗦得厲害。
  “誰又能預料,不過是順水推舟,能有別的選擇,我也不願遭這種罪。不過也好,這個教訓,不知道夠不夠深刻?”簡嘉低聲道,他沒有回頭看一眼聲嘶力竭,拼命呼喚他的幾個使魔。
  “來吧,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大禮,不能白白讓你這麽處心積慮地算計。”簡嘉扣住甲一,逼迫他看向觀眾席,那里有幾十萬扶禾族人正在驚恐地看著他們的先祖,拼命呼救。
  “如果不是接近完全進化,我還真沒有能力引爆基因炸彈,多虧有你啊。你不是要繁衍麽?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滅絕。”簡嘉一字字道。
  甲一驚恐地掙紮:“你要做什麽?簡嘉!我告訴你,這里只有我一小部分後裔,就算你殺了這里所有扶禾族,我們照樣可以繁衍生息!”
  “天真,”簡嘉慢悠悠道,“所謂基因炸彈,以同一代人基因片段為基礎擴散,只要引爆,一代人都會同時死亡,無論他躲在哪,都無法逃脫,懂嗎?”
  甲一只覺扼住自己喉嚨的手比萬年寒冰還要冰冷,他的血液凝滯,牙齒咯咯打顫:“住手……我們可以商量……”
  簡嘉卻打斷他的話:“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繁衍了八代人了,你們還真能生,就從辛字輩開始吧。”
  “不!”甲一大叫。
  然後他就看見看臺上面三分之一的扶禾族人——接近二十萬——那些最年輕的族人全部身體爆開,一片聲勢驚人的銀白煙霧覆蓋了大片看臺,死去的扶禾族化作銀色小球滾落一地,聲音叮叮當當,連綿不絕。
  甲一渾身戰栗,他感覺到,鬥獸場外面的辛字輩後裔也全部死亡,沒有一個遺漏。
  “不!不!停下!”甲一驚懼地看著簡嘉舉起鮮血淋漓的手輕輕點指,漫聲道:“戊,己,庚……”
  看臺上又是一陣狂爆,驚恐的哭號中,無數的小銀球亂飛,那場面堪稱壯觀。
  “住手!”甲一根本站不住了,氣若遊絲地哀鳴。扶禾族從骨子里的本能就是繁衍,為了這個目的,他甚至犧牲了自己的伴侶,如今眼睜睜看著後裔大批死亡,那種痛苦,簡直讓他發狂。
  “乙,丙,丁……”簡嘉冰冷地吐出三個字。
  看臺上又是一片大爆,小銀球如同水銀瀉地一樣往下滾落。
  “啊——啊——”甲一淒厲地狂叫著。
  看臺上幾十萬扶禾族,到這時,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甲字輩的先祖。
  余下的,全滅!
  “先祖……先祖……”
  剩下的幾十個扶禾族人恐懼地哭號著,他們被零禁錮在座位上,根本不能動,快要嚇得瘋癲。
  “極樂伊甸不需要寄生蟲,”簡嘉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在甲一恐懼至極又怨毒至極的目光里吐出一個字:“甲。”
  看臺上最後幾十個扶禾族人也化作了小銀球。
  而鬥獸場外面,有更多的扶禾族人喪命。
  繁衍了八代的扶禾族,高高在上,煊赫一時,自認為貴比神祇,到此時,只剩下甲一一人。
  甲一的眼珠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身體模糊不清,再見不到那俊美的輪廓,他一把反抱住簡嘉,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濃得化不開,仿佛紅黑色血漿的刻骨恨意:“龍犼……把他的心頭熱血給了我……也許……為的就是這一天。都死了,那就全都死吧,極樂伊甸,現實世界,還有你們這些樂園的神眷者,全都給我扶禾族陪葬!”
  甲一渾身血光綻放,一種滅世的恐怖氣息充斥天地,天空一片血紅。在此刻,所有神眷者,所有任務世界里的原住民,甚至現實世界里的普通民眾,所有生靈萬物,都靈魂戰栗,恐懼萬分地感覺到即將毀滅的命運。
  “惡心,離我遠點。”簡嘉一把推開他,卻勒住他的脖子,“扶禾一族本就是怪胎,只有你的基因是完整的。早知道你有殺手鐧,我們看看,是你的龍犼心血厲害,還是我的初始之源厲害。”
  簡嘉腦中幾乎完全成型的墨藍色精神力結點急劇跳動,絲毫不輸於甲一的力量傾瀉而出,與此同時,簡嘉的肉體也在一寸寸崩解。
  零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簡嘉:“主人,這樣下去,您將與甲一同歸於盡。如果您願意,我可以保住我們兩人的命,以後這個世界會重新繁衍生息,您願意嗎?”
  “不行……”簡嘉氣若遊絲卻堅決異常地說,“誰都不能死……”
  零的眼眸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靈動,他單膝跪地,堅定道:“是,主人,我將嚴格遵照您的意願,完成您所有命令。”
  依舊在封印外面的幾個使魔已經要瘋魔了。每個人都使出最大的力氣撞擊封印,個個鮮血淋漓,桑榆看著渾身浴血的簡嘉,哭得聲嘶力竭。林灼蕖身上一片血腥,也沒比簡嘉好多少,他眼中全是死寂,只是盯著簡嘉,顯然如果簡嘉死去,他不會多活一秒。
  謝亦擡頭望著一片血色的天空,一語不發。
  阿爾法,余方夏還有葉恒依舊在拼命破除封禁。
  “你們……”
  簡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幾人瞬間轉頭看去。
  只見簡嘉一身幹幹凈凈的白色戰袍,不見一絲血跡,一點狼狽,神清骨秀,俊美絕倫。清冷澄凈的黑眸靜靜看著他們。
  “你們……疼麽?”他回頭看看自己即將崩潰的身體,又看向他們:“知道什麽是心疼麽?”
  疼,疼得要斷氣……
  “簡嘉!不要!”幾個使魔撲在無形的封禁上面,聲音好像能滴出血來。
  這是簡嘉的精神體,他似乎沒有力氣說更多的話,認真地看過每一個人,看著他們都全須全尾地活著,就非常開心地笑了。
  不是那種嘴角翹起一毫米的“微笑”,而是真正的笑容。
  發自內心,眉目舒展,光彩照人,又帶著小小的惡劣,好看得讓人想哭。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簡嘉的笑容,比他們所有的想象加起來都要美好。
  下一刻,墨藍色光芒暴漲,吞沒血紅光芒,簡嘉和甲一的身影一同湮滅在亮到極致的光幕里,再不見蹤跡。
  簡嘉的精神體有些遺憾地看了六個使魔一眼,轉身,化作光點消失。
  血色消散,天空重新恢複晴朗,白雲熙攘,日影無雙,仿佛一切都不曾改變。
  只是少了一個人。


第141章 絕望與希望
  簡嘉消失的剎那,封禁冰消瓦解,六個使魔連滾帶爬地撲進去,呼吸間充斥著濃郁得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腥氣,想到這些血腥氣的來源,林灼蕖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他踉蹌著撲到簡嘉原先跟甲一對峙的地方。
  當然,那里什麽都沒有。
  地上只留下一大攤刺目的血泊。
  人怎麽可能流出這麽多血?
  血管都幹了吧……
  林灼蕖膝蓋支撐不住,軟倒在血泊中,他伸出手去碰觸那些鮮血,好像在努力感覺剩下的一點余溫。
  五臟六腑都已經痛到沒有知覺,林灼蕖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他看著自己的血跟簡嘉的血混在一起,竟然有種瘋癲一樣的幸福感。
  耳邊傳來桑榆沙啞的哭聲,那孩子雙手都是簡嘉的血,跪在那里哭得肝腸寸斷。
  林灼蕖哭不出來,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也隨著吐出的鮮血流逝,過一會兒,流幹了,他就能跟上簡嘉的腳步。
  他的麻煩精,永遠別想丟下他。
  “去哪了?啊!去哪了?我才不相信那個魔王會死!簡嘉!滾出來!該死的,滾出來!”阿爾法一雙眼睛墨藍色電光閃爍,氣勢宛如卸掉枷鎖的魔神,手里水桶粗的藍紫色電光亂劈,鬥獸場的看臺被他劈得轟然倒塌。
  余方夏眼睛血紅,一聲不吭地就撲倒了阿爾法,沈重的拳頭狠狠打在阿爾法臉上,阿爾法嚎叫一聲,仿佛找到了發泄的渠道,腦門狠狠撞向余方夏的面門,一下子把他撞得鼻血長流。余方夏根本不管不顧,兩人拼命一樣互毆。
  謝亦看不了那灘血跡,仿佛瞄一眼就會疼得瞎掉。他閉著眼睛,放開所有力量,用盡全力尋找簡嘉的氣息。他渾身都在戰栗,卻毫無自覺,本就消耗得所剩無幾的精神力被壓榨到極點,頭疼得要裂開。
  哪怕是一點微末的精神波動,一縷沒有消散的氣息。只要找到一點,他就算付出一切,也要把簡嘉救回來。
  但是什麽都沒有了。
  徹底消亡,就如同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
  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簡嘉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擋住了甲一毀滅極樂伊甸所有生靈世界的力量,簡嘉也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類,怎麽可能活下來?
  他家甜寶從來不是什麽一定要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所在乎的,也只有他的親人愛人,朋友故舊。
  所以最後,看到他們都安好,他就高興了。
  謝亦胃部在痙攣,腦中轟隆作響,他渾身戰栗地看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手,無盡戾氣在胸中翻湧,簡嘉死了,那些占便宜的人憑什麽活著?
  簡嘉想要救的又不是他們,他們憑什麽踩著簡嘉的生命活下去?
  我的甜寶不在了,你們這些占便宜的就去死吧……
  謝亦墨色長發飛舞,身上爆出可怕的殺機。
  葉恒對一切視而不見,只是凝視著那一攤血色,眼前仿佛出現了簡嘉的身影。
  面容清冷,身材修長,黑色的眼眸寧靜璀璨,站在那里就像九天之上的仙人誤入了十丈軟紅塵。
  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覺得這人真是好看,怎麽瞧都順眼得不行,當時他就想,如果這是個女的,他葉三一定追回家做老婆。這就是老爺們兒的通病,好色。
  後來發現一個是使魔,一個是君王,天造地設啊!一半是美色惑人,一半是打心眼里喜歡,他居然就心甘情願躺平任操了。
  後來接觸多了,發現這小禍害不光長得好,還聰明得像個小妖怪,身體又不好,讓人不得不操心,那心思不知怎麽就全掛到人家身上去了。
  再後來任務中失憶又恢複記憶,那段時間的所有記憶,鮮活生動地刻在他腦子里,每一幀都歷歷在目。簡嘉因為他的失憶而失落的樣子,因為他受傷著急生氣的樣子,第一次親吻他的樣子……
  心如刀絞。
  他以為經歷種種摸爬滾打,他早已經心硬如鐵,刀槍不入,更不會因為這些黏黏糊糊的感情要死要活。
  他以為就算自己死去,簡嘉身邊也有別人照看,他的小禍害也許會因為他難過一陣子,終究會好好活下去。
  他以為……他自以為是的太多,然而眼前只余一片血色,眸中仿佛看見簡嘉的安心又有些不舍的微笑。
  眼淚像有自我意誌一般傾瀉而下。
  偌大的鬥獸場一片死寂,只剩下六個傷心欲絕,恨不得馬上死去,又根本不敢去死的使魔。
  簡嘉用命換來他們活著,哪個敢死?
  一陣嘩啦嘩啦的碰撞聲傳來,桑榆像被針紮了似的擡頭,紅腫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只見一長串珠子飛到六個人眼前。
  林灼蕖抹掉唇邊的血跡,費力地爬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串珠子。
  余方夏和阿爾法也不打了,鼻青臉腫地跑過來,卻不敢輕舉妄動。
  葉恒的呼吸都放輕了,好像生怕嚇跑了什麽。
  謝亦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好像要把那串珠子吞到肚子里。
  那串珠子一共一百零八顆,墨藍色,上面帶著細碎的星光和神秘的花紋。
  正是簡嘉從不離身的墨藍珠。
  林灼蕖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這串珠子,兩手攥在一起,快要把手指勒斷了。
  是簡嘉嗎?
  是不是簡嘉!
  嘩啦啦,墨藍珠突然斷開,一分為六,纏繞到每個人的手腕上,不多不少,一人十八顆。
  謝亦輕輕撫摸腕上的墨藍珠,戰栗著感受到一絲簡嘉的氣息。極淡極淡,就像一根快要斷掉的絲線,若有若無,卻奇跡般地讓謝亦狂躁絕望的心緒安靜下來,他把墨藍珠按到心口,眼中終於流出淚水。
  “這是主人讓我交給你們的。”零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幾人面前。
  阿爾法一把抓住零的前襟嘶聲道:“簡嘉呢?去哪了?”
  零絲毫不以為忤,平板地說:“死了。”
  阿爾法勒住了零的脖子,目光惡毒又殘忍:“你放屁!”
  零的目中閃過一種電子元件一般的冰冷光芒,看了看這幾個臉色白得像鬼的人,才大喘氣道:“但是主人說,他有可能重新活過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群“死鬼”變成“活人”的全過程。那幾人原本死寂絕望的表情剎那煥發生機,眼睛如同餓狼一樣盯著零,極度渴望,極度危險。
  零覺著,如果他說不出讓這幾人滿意的話,他們會把他撕成碎片。
  謝亦也不瘋了,動作十分溫柔但是非常有力地把阿爾法推到一邊,將零被弄亂的衣服撫平,語氣非常柔和:“抱歉,小兄弟。你說,簡嘉能回來,什麽時候?”
  最後一句,每一個字都好像要抖得變調又被生生壓住,從口腔里推出來。
  零還是不為所動,只是僵硬地說:“不知道。主人說了,也許十年,也許百年,也許更久,也許他撐不過這一關,就真的死了。”
  桑榆不哭了,他抹幹眼淚,眼睛亮得駭人,眼中是純粹的期盼和堅定,他的嗓子啞得不能聽,還是說道:“簡嘉哥不會死,我等著,無論多久都等。”
  “他現在在哪?”林灼蕖追問,眼里像是燃燒著兩簇蒼白的鬼火。
  “我不知道。”零說,“主人在極樂伊甸里面的身體和現實世界里的身體全都崩滅,只剩下精神力結點。不知多長時間才會重新凝聚出肉體。也許會在某一年,極樂伊甸的某個地方出現,無法確定。現在墨藍珠已經被主人完全收為己有,可以護住你們。即使他不在,你們也能夠繼續基因解鎖,完成任務,提升實力。有危險的時候還可以爆掉用來保命。”
  余方夏的大手小心翼翼落在墨藍珠上,淚水克制不住地往下落——他的主人,即使命懸一線,依舊不忘護住他們,他怎麽敢再輕忽自己的性命。
  葉恒深呼一口氣,道:“我們……能為他做些什麽?”
  零思索了一會兒,眼睛里面光芒迅速閃動:“主人沒有說,但是據我推斷,你們不斷用力量溫養墨藍珠,或許會對他有幫助。”
  “墨藍珠,是他與你們僅剩的聯系,”零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果墨藍珠碎裂消失,就代表主人徹底消亡,再無複生可能。”
  這句話說完,看林灼蕖,桑榆那幾個使魔的樣子,恨不得把墨藍珠含到嘴巴里。
  零冷冰冰地提醒:“各位,墨藍珠水火不侵,刀兵不毀,請不要把它放到奇怪的地方。”
  謝亦把墨藍珠在胸口貼肉放好。在無盡的痛楚中,終於慢慢找回一點理智,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甜寶怎麽會跟甲一打賭?”
  零如實說出簡嘉跟甲一打賭的過程,又說道:“這三天里,主人已經察覺墨藍珠對他的束縛,也確定了扶禾族的弱點。我也發覺憑借法則源能,有可能吞掉原系統。只是當時主人的進化程度不夠,他本來可以慢慢籌劃,滅掉扶禾族,但是因為你們……他只能選擇這種最慘烈,也最危險的方法進化,除掉扶禾族。”
  零的聲音依舊像是一條直線,但是每個人都聽出了譴責的意味。
  其實不用他責備,簡嘉的每一滴鮮血,每一處傷口,都會成為他們此生永遠不敢忘記也不敢想起的噩夢。
  零卻沒有停下,繼續冷冰冰地往他們心口插刀子:“主人借著系統懲罰,擺脫自身血肉和力量對於墨藍珠的依賴。但是最後成功進化,還多虧了你們。”
  幾人心里發沈,總覺著零不會說出寬慰他們的話。
  “初始之源進化的最後一步,就是情緒的激烈震蕩,多虧你們沒有一個人相信主人對你們的感情,全都拋下主人去死,讓主人情緒波動劇烈,才能達成最終的進化,諸位功不可沒。”
  沒有起伏的話語像是帶著倒刺的利箭一樣穿透幾人的胸膛。
  零看著面色又是一片慘淡的幾人痛苦不堪的樣子,眼中閃過極端不明顯的快意,早看這幾個家夥不順眼了。
  “雖然我現在是極樂伊甸的主系統,但是依舊要遵守既定的規則,否則極樂伊甸將不複存在。你們還是要完成任務,不過我會在允許的範圍內,給予你們最大的方便。”零的聲音依舊僵硬,“諸位,請珍惜生命,畢竟在主人眼中,你們的性命很值錢。”
  說完,零就不見了。六人也從任務世界退出,回到簡家莊中央控制室。
  他們眼前出現系統提示:因為扶禾族大量死亡,目前極樂伊甸人口沒有超越負荷,大逃殺任務結束。
  此時整個極樂伊甸都是一片混亂,還有些神眷者在攻打簡家莊,幻光也在同時幾線開戰,家里的boss們全部失蹤,幸虧屬下還算得力,才沒有造成太大傷亡。
  系統提示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本來就被之前滅世一樣的恐怖威壓嚇得不輕,這時候又發現,大逃殺居然提前結束了!在安全區殺得紅眼的人下一刻就無法對彼此造成傷害,金魚一樣鼓著眼睛對視。
  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常人來說,大逃殺結束讓他們欣喜若狂。而鬥獸場中發生的事情,也在高級神眷者之間傳播開來。
  聽說一個六層的小君王,把扶禾族全都滅了。
  據說現任系統都跟這個小君王有關系。
  據說這個小君王的六個使魔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有人說小君王已經死了,但是大多數神眷者都不信。
  簡家莊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君王死去,依托他而建立的私人領地會迅速衰敗消亡。
  人家簡家莊好好的,比以前看著還要氣派。
  一時間關於簡嘉的各種傳說迅速散播,簡家莊也成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普通的平民和神眷者想要過來投靠,高層神眷者則心存忌憚,想要交好。
  而簡家莊對外只有兩個使魔出面接待來客,一個是簡嘉的使魔葉恒,為人爽氣,就是太喜歡抽煙,跟人聊天還會走神。
  另一個是參商君謝亦,他幹脆就住在簡家莊里面,把幻光的骨幹也拉進了簡家莊,儼然一副嫁進簡家莊做媳婦的模樣,幻光就是打包的嫁妝。
  而簡嘉的其他幾位使魔,沒幾個人見過。
  簡家莊在這幾個使魔的經營之下,慢慢成為極樂伊甸里面巨無霸一樣的勢力。
  時間流逝如同白駒過隙。
  極樂伊甸里的時間且不論,現實世界里面已經過去了六年。
  而簡嘉,依舊沒有出現。


第142章 煎心日日複年年
  日影東升,蔥蘢的花木被籠罩上一層淺淡的金色。
  簡家莊巨大的花園中央長著一棵白枝金葉的小樹,整個花園的木系力量全部集中過來,供養著小樹,確切地說,是滋養著放在樹冠中心處的一串珠子。
  珠子一共十八顆,放在一個金色的盤子里,原本墨藍的光芒十分黯淡,像是在風中即將寂滅的殘燭,珠子上面精美的暗紋居然隱隱有著要裂開的趨勢。
  一個人影盤膝坐在樹下,一動不動,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匯聚到珠子上面。
  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僕從急匆匆過來,也不敢靠的太近。貿然接近那棵樹,脾氣最好的桑榆大人也會暴怒。僕從只是遠遠地輕聲呼喚:“桑榆大人!桑榆大人!”
  桑榆閉著眼睛,額頭布滿冷汗,身體微微顫抖,嘴唇泛白,聽到喊聲,他倏地睜開眼睛,看向僕從,平日里溫純的褐色眼眸帶著某種窮途末路般的兇殘狠厲,嚇得那僕從驚呼一聲,倒退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現實世界六年過去,而極樂伊甸,根據每個人任務的不同,誰也無法確切說出,到底流過了多少歲月。
  桑榆的樣子並沒有多大改變,還是一副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不僅僅是他,簡嘉的幾個使魔都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樣貌,留下簡嘉最熟悉的模樣。
  桑榆的眼神落在樹冠中心的墨藍珠上,立即柔和下來,只是咬緊了牙關才克制住洶湧的淚意。
  這些年,墨藍珠一直都是一副就快要碎裂的樣子,有幾次甚至都已經裂開了,他們心急如焚,害怕得守著墨藍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用盡全力找各種辦法滋養墨藍珠。余方夏甚至放出自身的精華血氣讓墨藍珠吸收,要不是葉恒發現不對,他都快把命搭進去了。
  簡嘉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他現在怎麽樣了?
  是不是在哪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掙紮著想要活過來?
  桑榆小聲地急促呼吸著,聲音里面的痛苦焦灼讓身後的僕從心里發酸。但他不敢說什麽,簡嘉大人不在,這個莊園里面的幾位大人誰能笑出來呢?眼前這位雖然看起來年少,但是實力深不可測,起碼基因解鎖十層以上了,而且執掌著整個簡家莊和幻光的刑罰。
  據說之前葉恒大人發現桑榆大人終日守在大花園里面,從不出門也不和人交際,就硬逼著他接手了刑罰這一塊。
  桑榆大人雖然為人善良,辦事卻一絲不茍,他可以一邊同情地眼中含著淚水,一邊分毫不差地讓你受到所有應受的懲罰。
  所以即使桑榆大人看起來單純又柔軟,也從來無人敢輕視他。
  “什麽事?”桑榆吸吸鼻子,控制住情緒,輕聲問道。
  “葉恒大人請您去議事,與春節過年有關。”僕從彎下腰,恭謹回答。
  “又過年了?外面應該已經是白雪皚皚了吧。”桑榆看著一片郁郁蔥蔥的花園,低聲喃喃。
  從簡嘉離去開始,已經快要進入第七個年頭,他們的等待,似乎沒有止境。
  桑榆深吸口氣,壓下濃郁得讓人窒息的思念和憂慮,起身走向葉恒的住處。
  如今簡家莊和幻光是葉恒和謝亦在打理。說是兩個人管事,可是謝亦時不時就會做出些瘋狂的舉動,大部分活還是葉恒在幹。
  桑榆推開門,就被濃濃的煙氣熏得差點咳出來。他本身偏植物屬性,尤其受不了二手煙的荼毒。
  “呦,嗆著了?抱歉抱歉,坐。”葉恒一邊打開窗子,示意桑榆坐下,一邊收斂起身上外放的氣息。
  他如今也是頂尖的神眷者,不比當年的謝亦差上多少。墨藍珠護著他們這幾個使魔基因解鎖,一個個都成了實力深不見底的大佬。
  阿爾法還曾經惡狠狠地說,如今再遇到簡嘉,誰揍誰,誰在上面可不一定。
  然後被林灼蕖和余方夏合夥胖揍了一頓。
  葉恒一身不修邊幅的牛仔褲加緊身T恤外面套著夾克的打扮,頭發充滿不羈的淩亂美,胡子拉碴,身上透出一種濃重的疲憊感。他臉上依舊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但是總覺得少了簡嘉還在時那種招貓逗狗的活力。
  桌上擺著墨藍珠,被葉恒放在一個透明的盒子里,平時都是貼身帶著,只要一抽煙,就給裝小盒里,據說是因為簡嘉不喜歡煙味兒,怕熏著。
  小盒旁邊還有一個厚本子,里面都是給簡嘉寫的詩,什麽類型都有,閨怨啦,風花雪月啦,艷情啦,品種齊全,唯獨沒有悼亡詩。
  阿爾法曾經翻了一下,據他說惡心得半天沒吃下去東西。
  葉恒卻嘲笑他不懂中文的博大精深。
  阿爾法指著詩集里面一首名為“勃大精深——記一次深入靈魂的口交”的詩歌,充分表明了他吃不下飯的原因。
  桑榆想著想著有點想笑,看著葉恒即使微笑也有些鎖起的眉頭和眼底的焦灼憂郁,鼻子又有些發酸。
  簡嘉哥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都知道錯了,知道痛了。
  他們每個人都是在硬撐著,撐到焦心爛肺,依舊縫縫補補地拼好,咬著牙繼續等下去。
  “今年春節,你扮成簡嘉給老爺子拜年吧。”葉恒道。
  “什麽?我……我不行,我怎麽裝得像?”桑榆嚇了一跳,立即緊張起來。
  簡嘉一去六年,現實世界里面當然瞞不過去,他們幾個使魔就聯合撒謊說簡嘉去了南極從事科學研究。簡嘉的個性他家人都知道,對什麽入了迷,不研究清楚絕對放不下,還真被他們給糊弄過去了。
  就是逢年過節得有人裝成簡嘉的樣子給他家人打視頻電話。
  “林哥呢?還沒回來?”桑榆不禁問。
  平常這事兒都是林灼蕖在做,畢竟他對簡嘉的一些習慣最清楚,也最了解簡嘉的家里人。
  “沒有……這次他去得遠,估計趕不回來。”葉恒嘆口氣,“這小子太倔了。”
  自從簡嘉離開後,林灼蕖就不停地出去尋找簡嘉。
  就因為零提過一句,墨藍珠在靠近簡嘉的時候會有反應。
  之後林灼蕖就踏上了幾乎永無止境的旅程。
  極樂伊甸本身面積就不小,更別提還有無數的資源世界,任務世界在不斷生滅。而且,也許在探索過一個世界之後,前腳剛剛離開,後腳簡嘉就出現了,這種擦肩而過的事件發生幾率接近正無窮。
  而通過這種方式找到簡嘉的幾率無限趨近於零。
  “林哥說,不出去找,他會發瘋。”桑榆低聲道。
  “是啊,留下的幾個誰不瘋,謝小蔥尤其瘋的厲害。”葉恒翻了個白眼。
  謝亦幹脆就把幻光整個兒丟給了葉恒,自己每天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笑容,兢兢業業地制作各種簡嘉的周邊。什麽小雕像,肖像畫,等身人偶,巨幅照片弄了一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誰也不給。
  他的力量和等級依舊在提升,誰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麽程度。葉恒只知道他在研究時光回溯,最終目的是回到鬥獸場那個讓人撕心裂肺的日子,把簡嘉救回來。
  然而,這種造化之功豈是人力可能及?就算龍犼複生,也做不到。
  這麽多年過去,謝亦只在前些日子做到了窺探過去,在付出了極大代價的情況下,重新看了一遍當天的慘烈場景,卻是分毫不能改變。謝亦當時就噴血了,到現在還倒在床上起不來。
  “我肯定裝不像,而且對著簡爺爺說話,我撒不了謊。”桑榆認認真真地說。
  葉恒站起身,看著窗外漸漸升高的太陽:“我也知道你夠嗆,這不沒人了麽。余方夏的變形技能太特麽拖後腿,上回變了一次嘉嘉,居然還留著他那副虎背熊腰,哪里是嘉嘉啊,林灼蕖氣得差點沒把他頭發給燒幹凈。而且他現在也不在家里。”
  余方夏也是很少留在簡家莊的一個。他或者帶著神眷者軍隊,或者帶著他的雜兵大軍,在各個世界里征伐,收集能夠滋養墨藍珠的寶物和道具。現在簡家莊的財富至少有一半是他的戰利品。
  這位軍魂煞把以前跟簡嘉結過仇的神眷者收拾得屁滾尿流。之前那個不斷算計簡嘉的圓桌騎士團就被余方夏反複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他的情況是最糟糕的一個,首陽窟收取的石雞是在簡嘉的暴力壓迫下才臣服於余方夏,如今簡嘉消失不見,只剩下六分之一的墨藍珠,那石頭雞雞就有些蠢蠢欲動,甚至想要反過來控制住余方夏。
  余方夏這人不愛說話,有什麽事兒就在心里悶著。直到有次被謝亦發現不妥,才跟阿爾法兩人一起把造反的雞雞壓制下來。
  然後余方夏又被葉恒好一頓嘮叨,從各個層面認識自己的錯誤。
  “嘉嘉要我們都活著,你就是難受得想死,也得活著。”葉恒總結。
  余方夏最後才吐出幾個字:“我的命是主人的,不會死。”
  那張臉上的表情卻讓人看了心里特別難受。
  葉恒和桑榆正為了拜年的事情發愁,就聽手下來報,阿爾法又惹事了。
  葉恒只覺焦頭爛額,趕緊帶著桑榆趕過去。
  “你再說一遍,他把自己泡什麽里頭了?”葉恒一邊跑一邊問身邊氣喘籲籲的僕從。
  “阿爾法大人跳進了裝著黑槲溶劑的池子。”僕從哆哆嗦嗦地說。
  “他是有病吧!”葉恒沈下臉。他平日里笑嘻嘻的特別好相處,一旦真的生氣,就會讓人心底打怵,不由自主就老實下來。
  黑槲溶劑是一種可以吞噬各種能量的藥劑,在很多情況下都很有用,就是需要長期培養,所以簡家莊也有一大池子。
  就算阿爾法身具法則源能,跳到那池子里也是在玩兒命。
  阿爾法不止幹了一回這種事兒了。簡嘉不在,頭幾年阿爾法還算老實,但是隨著似乎永無止境的等待,阿爾法一天天變得死氣沈沈,正事沒心思幹,時不時就抽風。葉恒煩得恨不得不管他就讓他死,可是終究不願意簡嘉難過,跟個老媽子似的給他擦屁股。
  等他倆到那大池子旁邊的時候,看見余方夏正脫掉戰甲,準備下去撈人。
  “小魚,你給我停!你自己是個什麽狀況不知道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葉恒叫道。
  余方夏看見葉恒到了,立刻不下去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救阿爾法。
  “剛回來就聽見這個傻逼又開始作了。”余方夏冷冰冰地說。
  他的臉上黑了一些,身上還帶著冷鐵征塵的氣息,五官卻越發深邃俊美,只是眼底沈澱著揮不去的陰郁。
  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謝亦也拄著一根手杖過來了。謝亦穿了一身青白色的衣袍,長發只用一根青色的發帶束起來。他傷勢未愈,走路慢騰騰的,蒼白的臉上一貫的笑意早已不見,只余下幾分空茫和空茫之下的一種緊繃感,讓人一看見他就不敢大聲呼吸,好像輕輕一碰,這人就會爆烈地炸開。
  “別管他,人家正爽著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謝亦似笑非笑地說。
  “你一邊兒去,起什麽哄呢!”葉恒覺得頭疼死了。
  “他……他要沈下去了!”桑榆突然叫道。
  只見一團團黑霧翻滾的池子里有個金色的人影在緩緩下沈。
  阿爾法的法則源能可以讓他抵抗黑槲藥劑的侵蝕,但是操作必須十分精確,只要差上一點,他的小命就要報銷。
  這種在生與死交界徘徊的感覺讓阿爾法覺得漫長而痛苦的等待里,自己還有那麽一兩分活著的意思。
  但是他在往下沈,越往下,失控的可能性就越高,也許現在他就已經失控了。
  謝亦修長的眉毛擰起來,他受了重傷,現在下去一樣是死。
  余方夏這回沒有猶豫,撲通一下躍入水池,眼看著阿爾法就要滑到他都抓不到的地方去了,余方夏一咬牙,準備深潛。
  就在這時,幾點燦爛的金芒沖入池中,破開黑霧,把余方夏和阿爾法全部撈出來扔在池邊。
  “該死的!”阿爾法揉著腦袋懶洋洋爬起來,一身衣服被藥劑腐蝕得破破爛爛,全無儀態。
  “誰他媽把我弄出來的?”阿爾法閉著眼睛就開始罵人,全然不見當初精致到皮鞋跟的矯情模樣。
  “你要死,到外面去死,別在這里弄臟了地方。”一個刻印在記憶深處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池邊的幾個使魔全部轉頭,身上都有些發抖。
  狂喜,不可置信,心跳到要沖破胸膛。
  阿爾法一個軲轆爬起來,金藍色的眼睛如同鷹隼一樣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容貌清冷俊美,一身淺色衣服的青年緩緩走近。
  阿爾法眼都沒眨一下就沖過去,到了近前卻又剎住,只是瞪著眼睛看著來人,想要說什麽,又咬住牙,身上開始劇烈地顫抖,金藍色眼眸淚水滾落,他無法抑制地哽咽起來。
  然而下一刻,桑榆就滿臉沮喪地低下頭,淚水盈滿眼眶。
  謝亦嘲諷地一笑,眼睛也紅了。余方夏和葉恒都是一臉痛苦,但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地盯著那個身影。
  不是簡嘉。
  也只有沒認主的阿爾法懵了幾秒鐘,然後就一臉絕望地跪倒在地,狠狠錘在地上,砸出兩個深坑,嘴里咬牙切齒地罵著:“該死!該死!我都這麽找死了,你為什麽不回來打我?不讓我死就回來抽我啊!”
  一邊罵,一邊淚水仍舊滾落。
  “簡嘉”身影一閃,變成黑衣青年,俊美昳麗的容顏卻有著刀鋒一樣的棱角。
  林灼蕖瘦了不少,一對眼眸有些灰暗,全不見了之前生機勃勃的火焰。
  他語氣冰冷地說:“抱歉,剛剛跟簡嘉的家人通話,沒來得及變回來。”
  眾人都是一臉木然。
  “還有,”林灼蕖繼續道,聲音有些啞,“簡零說,找到了……簡嘉的蹤跡。”


第143章 排斥
  “事先跟你們說清楚,只是一種十分微弱的感應,相當模糊,非常不確定。”零的唇角微微抿起來,措辭特別嚴謹,“請各位務必保持最低的期待值。”
  此時所有人都在簡家莊的中央控制室里面。零站在中間,六個使魔虎視眈眈,目光都要把零烤化了。
  如今的零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皮膚被他自己調得十分白皙秀氣,明明是可以入畫的五官楞是透著一股嚴謹禁欲又精致的疏離感。發型非常端正整齊,每一根發絲都在美學,光學,與力學之間找到了最完美的位置。白襯衫,黑褲子,站姿都是教科書一般的筆挺端正。
  百分之百地體現出了人工智能生命苛刻的審美觀。
  “趕緊說,簡嘉在哪?還有,有消息了幹嘛不告訴我們?單單告訴林小花?”阿爾法眼神非常惡劣,林小花三個中文字說得字正腔圓。
  這幾年他跟林灼蕖動手不止一兩次,學簡嘉的口氣叫林小花學得惟妙惟肖。
  “關於你的疑問,解釋如下。”零一板一眼地說,“林灼蕖在外面幫我處理了不少事情,所以在我這里,他的優先度最高。”
  “而你,”零註視著阿爾法的眼睛閃過一陣電子冷光,“自己算算給我惹了多少麻煩,跟你有關的投訴郵件都可以裝滿一個硬盤了。”
  阿爾法眉峰一挑,笑得滿不在乎,那樣子說不出的欠打,只是藍眼睛緊盯著零,語氣透著一股仿佛窮途末路的兇狠:“廢話什麽,趕緊說,簡嘉在哪?”
  零覺得自己是高智能的系統,不應該跟傻逼一般見識。眼睛光芒一閃,就把阿爾法給屏蔽了。
  眼不見為凈。
  “在一個低等備用任務世界里面發現了一點點主人的氣息。”零說道。
  “我去帶他回來。”林灼蕖立刻道,他克制不住地搶前一步,雙手微微打顫,眼睛里面亮起火焰一樣的光芒,瘦出棱角而更顯清俊的面孔一瞬間耀眼到讓人不敢直視。
  “你們不能真身進入,”零面無表情地說,“那個世界等級太低,以你們現在的力量層級,在沒有接受任務的情況下,不小心就能把那個世界撐爆了。”
  “你直說吧,該怎麽辦?”葉恒嘴里叼著一根過濾嘴香煙,他也不抽,就在那咬著,煙頭一翹一翹的。
  “小部分精神體化作獸形進入。”零強調,並且露出模板一樣標準的微笑,看起來又好看又瘆人,“記住,不能使用超過世界承受上限的力量,不然再害了主人,我保證,你們將永遠找不到他。”
  眾人神色一凜,連忙慎重地點頭。
  “零,拜托,可以現在就去嗎?”桑榆眼巴巴地看著零。
  “你們都去?”零看了一眼重傷未愈的謝亦。
  謝亦一笑:“只要還能喘氣,怎麽可能不去。”
  “謝哥,我帶著你走吧。”桑榆非常善良地說。
  謝亦曾經用兩個活靈活現的簡嘉小人偶成功地獲得了桑榆的好感。
  “那你們放出獸化精神體,我送你們進去。”零說道。
  原地立即出現了一匹不到一米的小馬,一只胖橘,一只小白狼,一只僅剩五根尾巴的小九尾狐,還有落在胖橘背上的小紅鳥和一只趴在地上的鉆石變色飛龍。
  胖橘翻了個白眼,沒把小紅鳥掀下去,任由他站在自己背上。
  小馬彎下身子,把九尾狐背起來。
  變色四腳蛇也呼扇著肉翅,爪子抓著白色的馬尾往馬背上爬。被九尾狐一尾巴掃下來,只能氣哼哼地自己飛在半空。
  零揮手打開一個傳送通道:“去吧,看看是不是主人,盡快回來。”
  一群小動物消失在通道中,剩下六個使魔真身,他們依舊可以自如行動,畢竟進入小世界的只是極小一部分精神體。
  **
  一進入小世界,小紅鳥就撲棱棱飛起來,箭一樣朝著一個方向沖過去。
  胖橘雖然膀大腰圓,但是動作非常敏捷,撒開四爪跑得也不慢,小白狼緊跟在後面。迷你金鬃馬帶著九尾狐也跑得飛快,只可惜兩個小翅膀依舊沒長大,根本飛不起來。
  鉆石變色龍悄悄落在小馬身上,其他幾個也顧不上他,九尾狐給所有人都加了偽裝,以免驚嚇到任務世界的原住民。
  這個世界明顯擁有現代文明,科技發展水平有點像是現實世界二十世紀末的感覺。不存在超自然力量的痕跡,顯然是個低級世界。
  他們出現的位置似乎是一處森林公園,周圍沒有大型猛獸,植物和小型動物卻不少。
  獨屬於簡嘉的氣息越來越清晰了,小紅鳥飛在空中的身形都有點歪歪扭扭。
  幾個使魔遠遠看見幾輛大巴車停在森林外圍,大巴車上還掛著廣告:xxx補腦口服液贊助H大附中生命科學主題夏令營。
  一群十四五歲的少年從大巴里面鉆出來。
  六個使魔感覺心臟突然狂跳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停在了遠處,像是害怕什麽一樣不敢靠得太近。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慢慢從大巴上走下來,後面還跟著兩個老師模樣的成年人,下車之後,那兩個老師明顯在叮囑男孩一些註意事項。
  這男孩有些瘦,發絲漆黑,面色蒼白,五官俊秀,漂亮的嘴唇顏色極淡,一對黑眸幽深清澈,似乎在認真聆聽老師的叮嚀,但是眼睛深處卻有種不易察覺的疏離感,好像周遭一切,對他來說都很遙遠。
  是簡嘉。
  就是簡嘉。
  真的是簡嘉!
  雖然變小了,但那長相,那氣息,絕對就是簡嘉!
  偷偷潛伏在草叢里面的幾只小動物渾身戰栗,激動到極點居然四肢發麻,邁不動步。幾人劇烈的精神波動把這一片的花草都弄得隨風狂舞。
  簡嘉立即有所察覺,回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小嘉嘉太可愛了,那大眼睛長睫毛,那冷淡犀利的小眼神……
  葉恒的貓爪捂住心臟,一副即將昏倒的模樣。
  簡嘉跟那兩個老師說了什麽,那兩人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只剩下簡嘉一個。
  好機會!
  幾個使魔想要出去跟簡嘉說話,可是不知為什麽,突然間心里浮起一種恐懼。
  許久不見,太久不見,思念太過沈重,痛苦與懊悔太過煎熬,真的見了面,居然感覺不真實。
  會不會只是一個美夢?或者是一種幻覺?
  經歷了那麽撕心裂肺,鮮血淋漓的賭約,他們對他的不信任,還有對自身生命的輕忽,簡嘉……傷不傷心?生不生氣?恨不恨他們?
  即使想簡嘉想得要命的林灼蕖,也只扇了幾下翅膀,居然沒有膽量飛出去。
  他們害怕看到簡嘉憤怒厭惡的眼神,非常害怕。
  只有變成翠綠色的迷你龍比較有膽色,小爪子扒拉著草叢,仗著自己的迷彩,準備靠得近一點。
  然而簡嘉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他自己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這下連變色龍都驚成了一座雕像,支棱著小爪子不敢亂動。
  一時間幾個使魔安靜如雞,瑟瑟發抖地縮在草叢里,心跳如擂鼓,乖巧地等待被發現。
  現在明顯是夏天,別人都是背心短褲,只有簡嘉依舊穿了一身淺色的長衣長褲。他的步子並不快,也很輕,聽在幾個使魔耳朵里面,卻是震得心口轟鳴。
  林灼蕖只覺眼前的草叢被扒開,一個清澈的男孩聲音傳進耳中。
  “原來是一只小紅雞崽,真漂亮。”
  一雙冰涼的小手把他捧起來,下一刻,林灼蕖就對上了那雙清冷的黑眼睛。
  小紅鳥哆嗦得像個鵪鶉,翎羽和尾羽有點點燦爛的金色光點飄落。無盡的痛楚相思,悔恨憂慮一股腦湧上心頭,太多的話堵住咽喉,他張了張嘴,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麽了?眼睛怎麽紅了?生病了麽?你的媽媽呢?”簡嘉的手指輕輕在小鳥腦袋上摸了一下。
  林灼蕖卻瞬間渾身冰冷,身體僵硬到動彈不得。
  簡嘉不認得他。
  簡嘉……是因為受傷太重,把所有一切都忘記了嗎?
  還是……根本不想記得他們?
  簡嘉看向另一邊,把小紅鳥裝到衣兜里,林灼蕖呼吸間都是簡嘉身上那種久違的,清冷寧靜的氣息,他用力靠在簡嘉身上,雖然隔著幾層布料,依舊感受到了溫度。
  失憶又怎樣?只要是簡嘉,就算瘋了傻了毀容了,他照樣不會放手!
  簡嘉繼續扒開草叢,尋寶一樣又看見一只小動物。
  “好胖的貓。”簡嘉的感嘆讓葉恒一腔濃到化不開的澎湃感情呱唧一下感堵在了喉嚨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只能可憐巴巴眨著一雙又圓又大的貓眼裝可愛。簡嘉最喜歡他這個樣子。
  果然,簡嘉立刻蹲下來,摸摸肥貓的腦袋,胖橘非常乖巧地伸出舌頭舔著簡嘉的手。
  果然這就是他家小禍害,味道都沒變。
  簡嘉嘗試抱起胖橘,但是他的身體似乎非常虛弱,根本抱不動。
  葉恒趕緊從他手里下來,毛茸茸的貓腦袋在他的腿上輕輕地蹭著。
  “你從哪里來的,流浪貓還能吃得這麽胖,一定很有本事。”簡嘉誇獎。
  果然忘記了……
  葉恒心里又酸又疼,有些體會到當年簡嘉發現他失憶時的那種心情。
  嘉嘉受了多少苦?連記憶都被磨滅了……現在這樣子……看起來身體比從前還要虛弱。
  胖橘四爪輕輕抱著簡嘉的腿,像個肥大的皮靴子。
  一只銀白色的小爪子悄悄搭在簡嘉的膝蓋上,簡嘉就看到一只長了五條尾巴的小狐貍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眸晶瑩透亮,好像琉璃。
  那雙眼睛里面好像有千言萬語。
  簡嘉雖然年紀小,但是他清楚,自己並不是個熱情的人,平時對什麽都是淡淡的,但是這幾只小動物卻引動了他的情緒。
  他抱起小狐貍,發現狐貍尾巴處有四個斷茬:“受傷了,疼不疼?”
  小男孩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讓謝亦心如刀絞,他的甜寶,傷成這個樣子還在關心他疼不疼,小狐貍眼中淚光蕩漾,一頭紮進簡嘉懷里,銀白柔軟的身體微微發抖。
  簡嘉有種感覺,不止這幾只,應該還有。
  他繼續往前找,扒開深草,一只長著彩色尾巴的白色小狼崽正直楞楞地看著他,灰色的眼睛里面全是淚水,卻坐得端端正正,渾身都是一種克制到極點的戰栗。讓人無來由覺得心酸。
  簡嘉伸出手,摸了摸小狼的頭,小狼嗚咽一聲,顫抖的趴在他的腳邊。
  後面一叢高草在不停地簌簌抖動。簡嘉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匹不到一米高的小馬,還長著小翅膀,金色的鬃毛閃閃發光,一對褐色的大眼睛不斷滾落淚珠。
  簡嘉小同學有些發懵地看著一匹小馬對著他哭得肝腸寸斷。
  他蹲下來輕輕摸摸馬耳朵,還有耳朵中間立起的一根卷毛。小馬低頭拱進他的懷里,淚珠打濕了他的衣襟。
  臉上感覺到氣流撲面,簡嘉側頭就看見一個巴掌大的四腳蛇,不對,看樣子居然是只長著肉翅的迷你龍正一路五顏六色地朝他飛過來。
  變色飛龍?
  簡嘉一把抓住,動作一如既往,把阿爾法對著各個地方變換顏色。
  阿爾法根本沒掙紮,任由簡嘉拿著他玩兒,金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簡嘉透著歡快和幾分稚氣的黑眸,他老老實實地躺在簡嘉手心,只要簡嘉能一直這麽開心,就算把他玩死了,他也願意。
  這家夥怎麽這麽聽話?
  簡嘉抓著乖乖在他手里聽憑擺布的變色龍,又看看四周圍了一圈的小動物,突然腦中一陣疼痛,一張小臉慘白,瞬間四周一片寂靜,什麽都聽不見了。
  又來了,簡嘉倒在草地上,籲出一口氣。
  一張貓臉出現在上方,嘴巴一張一合,眼睛焦急地盯著他,好像在說什麽。
  小紅鳥暴怒地追著變色龍使勁啄,顯然認為是變色龍對他造成了傷害。
  “我沒事,不過,我現在聽不見。”簡嘉覺得這些動物都能聽懂他的話,語氣非常平靜,“我從小就是這樣,時不時就會眼睛失明,耳朵聽不見,嘗不出味道,失去觸覺,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跟你們沒關系。”
  看著小簡嘉還在眨著大眼睛安慰他們,幾個使魔心里翻江倒海地疼。
  怎麽和他們沒關系?
  都是他們的錯!
  謝亦一時沒忍住,化出了極淡的人形虛影,想要抱住簡嘉。
  簡嘉看著眼前出現的人影,銀衣黑發,面容俊秀,黑眸含淚,非常溫柔地望著他。
  簡嘉的眼神有些迷惑,他忽然神色一變,眼中墨藍色光芒湧動,痛苦地咬住嘴唇,一種源自心底排斥感充斥心田,他的眼神倏地變得冰冷淡漠,毫無感情地看著幾只小動物。
  幾個使魔被看得如墜冰窖,一動不能動——簡嘉的眼神,跟讓他們無數次驚醒的噩夢一模一樣,簡嘉厭惡他們!
  簡嘉突然一揮手,幾人立即感受到強大的排斥力要把他們彈出小世界。
  “簡嘉!簡嘉!”
  無論他們怎麽叫喊,簡嘉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冰冷地看著他們消失在小世界里面。
  六個使魔消失之後,簡嘉的神情立刻恢複平靜,他有些迷惑地四處看看,慢慢走回到大巴旁邊,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幾只小動物一樣。


第144章 歸來
  “簡嘉怎麽了?他現在是什麽狀況?”
  “簡嘉哥為什麽聽不見了?”
  “簡嘉完全沒有記憶,怎麽回事?”
  “嘉嘉怎麽把我們攆回來了?”
  “小零,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知道,就瞞著我們。”
  零被一堆問題劈頭蓋臉地淹沒。
  零慢條斯理地後退一步,面上紋絲不動,十分有條理地說:“首先,不許叫我小零,主人都沒這麽叫過我。”
  “其次,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一些信息也是在你們進入小世界之後,我才得到的。”
  “把你知道的說來聽聽。”葉恒抱著胳膊,盯著零,眼神帶上了幾分淩厲。
  零也沒賣關子,明明白白地說:“主人原本的肉體崩滅,只剩下精神力節點,他以此為依托,重塑肉體。他當初受的傷非常嚴重,塑造出的肉體也有很大缺陷。嬰兒狀態的時候,六識全無。幸虧被孤兒院撿到,當做先天殘疾的孩子養著。後來隨著年齡增長,慢慢好起來,但是遇到特殊狀況,還是會突然聽不見或者看不見。”
  “至於主人的記憶,也許是他自己封存起來,防止肉體的崩滅和重塑對記憶造成損傷。也許是……不願意想起某些人,某些事……”
  林灼蕖臉色蒼白,眼球慢慢爬上血絲:“不願意……想起來……”
  “如何讓主人恢複記憶,”零掃視眾人,目中閃爍著獨屬於人工智能的冷光,“我不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置喙。”
  幾個使魔被他嘲諷得說不出話。
  “那……我們還能不能再去看他?”余方夏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能。”零斬釘截鐵地說,“在他的身體成長到足夠承受記憶解鎖之前,你們誰也不能再去打擾他。”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成長到足夠承受?”林灼蕖問,“是要等到成年嗎?沒關系,不過是再等十年,沒關系。”
  林灼蕖低下頭,目中晶瑩閃爍。
  “是的,主人成年之後,會再次進入極樂伊甸。”零露出完美微笑道,“到那時候,也許一切自有定論。”
  “十年……”幾個使魔念念有詞地離開了。
  雖然還要繼續等待,但是知道那個人在哪里,一切就都有了希望,有了目標。
  零轉過身,優美的唇角有些詭秘地一翹。
  這些人完全忘了,極樂伊甸的時間跟任務世界的時間是不同步的。大概不到十天,成年的簡嘉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會不會很驚喜呢?
  **
  簡嘉活到十八歲,雖然不時耳聾眼瞎,嘗不出味道,分不清冷熱,但是依舊以讓普通人絕望的成績拿到了一個博士學位,並且即將拿到第二個,第三個。
  簡博士憑借一些設計專利不但養活了自己,還順便給孤兒院找到一條能自給自足的財路。
  簡嘉小的時候各種殘疾,即使長得好看,也沒人願意領養。長大之後有人願意領養,他卻不願跟人走了。
  簡嘉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總是有一種疏離感。無論別人對他如何好,他總是覺得像在看一場電影,有型有致,無情無感。好像他並不屬於這里,他的家,在別的地方。
  所以過完十八歲生日,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名叫極樂伊甸的地方,簡博士一點兒都不意外。
  四周風景優美,芳草萋萋,綠樹成蔭。
  簡嘉站在原地,覺得心跳微微加快。
  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疾步向前,他的動作條件反射一樣變得輕巧而敏捷。
  前面隱隱傳來打鬥的聲音,簡嘉瞳孔微微一縮——那里應該是……一條巨大的蟒蛇……
  然而他的預感似乎是錯誤的。
  “阿爾法!Fuck you! You asshole!”一個男子呼哧帶喘地怒罵。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追我們追了半天了,都他媽追到新手區了,我們招你惹你了?!”另一名男子也喘得像老牛拉破車一樣。
  “還敢到簡家莊秀恩愛?知道什麽叫秀恩愛,死的快麽?”一個優雅又懶散的男聲施施然道。
  “誰他媽秀恩愛了?”先前說話的男子帶上一絲哭腔,“我一個君王帶著使魔拜訪老友秀個屁的恩愛,你這個不講道理的變態!”
  “明知我家大魔王不在,你倆還在那兒眉來眼去。真是抱歉,不揍你我晚上會睡不著。”優雅男聲充滿惡意地道。
  “你他媽都揍了大半天了,有完沒完?我跟你拼了!”男子怒喝。
  “主人!不要!”最開始說話的男人大叫,“阿爾法,我們是簡嘉大人的朋友,你傷了我們,簡嘉大人會生氣的!”
  “大魔王要回來也是十年以後了,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閉嘴。現在嘛……還是保持心情愉快最重要。”優雅慵懶的男聲帶上了幾分邪惡的狠厲。
  “主人,快跑!”男子大叫一聲,然後就是猛獸的怒嘯。
  “呵呵,”優雅男聲低低一笑,“以為獸化了,我就奈何不了你?”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如同珠玉相撞的聲音。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過後,金發碧眼的俊美青年連滾帶爬地跑出叢林,一眼看到樹叢後面的簡嘉,就立刻變成了一截瞪著倆大眼睛的木頭樁子。
  “主人!跑啊!”隨著叫喊,一只七八米高的猛獁象跑出叢林,沈重的腳步把地面都砸得晃動起來。
  猛獁象的小眼睛也瞥到了簡嘉,龐大的身軀吱一下急剎車,一只大粗蹄子顫巍巍舉起來:“簡……簡……”
  “跑啊,怎麽不跑了?”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只像鉆石一樣閃爍著炫目光彩的巨龍。
  巨龍一邊貓戲老鼠一樣追擊敵手,一邊還嚼著果子。
  然後,當他看到簡嘉,嘴里的果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巨龍呆若木龍一樣註視著簡嘉。
  眼前的少年人身材修長挺拔,站姿優雅又隨意,一條淺灰色的牛仔褲,棉質休閑款的白襯衫,皮膚白皙,氣質清澈冷凝,黑色的眼眸有種寧靜悠遠的疏離感。
  就像一副傳世的精美藝術品,讓人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打破了這種難言的神韻。
  當然某些逃命的人是沒有心情欣賞這種美的。
  “簡嘉!”金發碧眼的帥哥突然動情地悲呼一聲,如同乳燕……不是,是大雁投林一樣沖著簡嘉撲了過去。
  簡嘉不習慣與人有身體接觸,腳步一錯,就躲開了。
  投林的大雁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在地上還沒忘了叫喚:“簡嘉,你的使魔太欺負人了!零大人在上,我要被他打死了!”
  簡嘉只覺腦中忽悠悠一顫,卻什麽都沒想起來,只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出現,他眉心微蹙:“……我的……使魔?”
  “Justin!我是你最親愛的朋友亨利啊,我們當初一起進了這個鬼地方,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雖然幾年沒見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金發帥哥眼淚橫飆,顯然被欺負的夠嗆。
  猛獁象恢複人身,赫然是一個肌肉虬結的白人大漢,他恭謹地單膝跪地,不敢擡頭看簡嘉:“喬伊見過簡嘉大人……”
  大象變人什麽的,好像也不算稀奇。
  簡博士淡定地想。
  亨利……喬伊……簡嘉覺得莫名熟悉,他立刻反應過來,在這個地方,自己似乎有另一重身份。
  他本能地保持警惕,沒多說什麽。
  “簡嘉……”那邊的鉆石巨龍身形一閃,已經化身為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皺巴巴的格子襯衫加上休閑褲,好像在家里面悶了一個禮拜,味道感人的理工宅男。
  男人怔怔地看著他。
  簡嘉覺得心里面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是討厭,而是想要離這個人遠遠的。
  男人敏銳地察覺到簡嘉眼中的排斥,他臉上發白,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鹹菜似的裝扮,立刻呻吟一聲,身上騰起一陣墨藍色煙霧,轉瞬之間就完成洗澡刮胡子換裝等操作。
  他身著煙灰色正裝三件套,身材比例完美,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不精致。金棕色的頭發梳了一個非常具有古典氣息的發型,五官英俊至極,金藍色的眼眸緊盯著簡嘉不放,那目光顫抖得厲害,好像泛起波濤的澄藍湖水。
  簡嘉微微皺眉,他更不舒服了,十分幹脆地轉身就想走。
  “別走!求你別走!”阿爾法一個箭步搶上前,想要抓住簡嘉的胳膊。
  簡嘉躲開,目光帶上了幾分冷意。
  阿爾法看著簡嘉冰冷淡漠的目光,那雙眸子里面是全然的陌生和戒備,甚至帶著一些厭惡。
  阿爾法克制不住地輕輕顫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凝滯,凍入骨髓的寒冷一寸寸吞噬他的身體。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簡嘉。
  即使是最開始,他們彼此仇視,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簡嘉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完全忘記所有一切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現實世界的六年,在伊甸園里面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時光,阿爾法從來不是多情善感的人,但是簡嘉卻硬生生烙進了他的心里。這麽多年,煎心熬肺地思念,無盡的懊悔痛心,這種痛苦,在重見簡嘉的時候轉化成驚濤駭浪一樣的狂喜,下一刻,又變成寒徹骨髓的恐懼。
  “簡嘉……”阿爾法聲音顫抖。
  “讓開。”簡嘉淡漠地說。
  阿爾法立即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僵硬地讓開到一邊。
  時隔多年,真言依舊非常好使。
  簡嘉只想離這人遠點,邁步往前走。
  “Justin!簡嘉!你……是簡嘉嗎?”亨利連忙追過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簡嘉,對方看起來就是個少年模樣,是實力大進,返老還童了?
  簡嘉的神色不再那麽冰冷,但是依舊淡漠:“我的名字的確是簡嘉,請問你是哪位?”
  亨利覺得自己最初認識的那個冷面同事又回來了,他有點瑟縮地問:“你……我是亨利,你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簡嘉:“能給我講講這里的情況嗎?”
  “好……好的。”亨利不住地看著簡嘉的臉,心里嘀咕,怎麽又變得這麽冷淡了?明明以前都那麽溫和了,這幅模樣看著,真讓人心里打顫。
  那幾個家夥不是說簡嘉受了重傷,在休養,怎麽一轉眼就變小出現在新手區,還一副什麽都不記得的樣子?
  “那個……你的使魔……”亨利有些猶疑地道。
  “不說這些,給我講講這里的基本狀況。”簡嘉打斷,他直覺不想聽這個話題。
  “好。”亨利被簡嘉鎮住,乖乖住嘴,他的同事身上一點力量波動都沒有,但是就是讓人不敢造次。
  “這里是極樂伊甸……”
  兩人一邊往前走,亨利一邊給簡嘉講述,他們走過的路程正是當年初入極樂伊甸,去往善惡樹廣場那條路。
  “君王,精神力,系統……”簡嘉覺得一種力量在自己體內緩緩蘇醒。視野之中出現了操作界面,儲物空間,接下來不用亨利講解,無數的相關信息在腦中出現。
  簡嘉的衣服無風自動,發絲輕輕揚起,君王氣息流出一點點,旁邊的喬伊立即像被蜜蜂蜇了一樣,面紅耳赤地退開。
  簡嘉手中出現一根雪亮的鐵刺,輕輕一揮,鐵刺沖進樹叢,一聲慘叫之後,傳來巨獸沈重的倒地聲。
  臥槽!好強!
  亨利吞了口口水道:“你想起來了?那個是你的使魔,想起來沒有?”
  他指著跟在後面的阿爾法。
  “使魔?我沒有使魔。”簡嘉聲音平淡,“那個人是誰?我沒見過。”
  亨利瞠目結舌:“你……你沒有使魔?”
  簡家莊里那幾位怕不是要哭瞎,而且——
  “你剛才還在跟那個人講話呀,這麽一會兒就不記得了?”亨利瞪著簡嘉。
  “我沒有見過那個人,也沒跟他說過話。我剛剛只看見了你和你的同伴。”簡嘉微皺著眉看著亨利。
  “臥槽!”亨利終於忍不住了,“我剛剛是在被他追殺啊朋友,你都忘了?”
  “我記得你們被一只猛獸追殺,然後那猛獸被你們殺死了。”簡嘉看著亨利和喬伊的眼神有些怪異了,像是在看智障。
  亨利和喬伊面面相覷。
  這……這怎麽回事,要不是兩人都有同樣的記憶,他們都要懷疑真是自己記錯了。
  簡嘉到底怎麽了?
  而這個時候,阿爾法在後面,顫抖地發出語音信息:“簡嘉……回來了,在往善惡樹廣場過去,你們……他,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第145章 永遠忘記
  簡嘉看了看剛出現的儲物空間,里面還有一些道具,幾瓶藥劑,和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居然還發現了幾個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普通的玩意兒,被妥善地放在一個角落。
  戒尺搓衣板麻繩什麽的……
  簡嘉不由覺得另一個自己有點奇怪,這些沒用的雜物留著做什麽?
  簡嘉和亨利一路走過來,時不時就會碰到嚇得像小白菜一樣的新手。
  “現在極樂伊甸終於有點人性了。跟我們當初不一樣,你知道現在怎麽挑選新手嗎?”亨利看著不遠處一個畏畏縮縮看著他們的新手,那模樣是想過來又不敢。
  簡嘉沒有回話。
  亨利習以為常地自說自話:“現在極樂伊甸只吸收有基因解鎖潛力的垂死之人,所以進來的神眷者都算撿了條命,放假還能與家人團聚,可沒有以前那麽大的怨氣了。”
  簡嘉慢慢走進善惡樹廣場,他覺得這地方也很熟悉,指著一個方向問:“那邊是商業區,有飯店還有賣衣服的?”
  亨利點頭:“對,你看你什麽都記起來了。那個……你的使魔……”
  簡嘉:“我沒有使魔。”
  亨利:“好吧……你沒有……”
  心里嘀咕,還說沒有……估計馬上就要全跑過來了。
  善惡樹廣場上面依舊有不少新手在那等著鑒定身份,只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而不像以前那樣充滿恐懼不安。
  簡嘉搖搖頭,覺得自己的記憶真是奇妙,像是隨機觸發一樣,看到什麽東西,時而就會浮現過去的樣子。
  廣場上的新手都沒有見過簡嘉,感受到兩人身上的君王氣息,再加上他們醒目至極的外表,就有幾個小使魔膽怯地蹭過來。
  喬伊一瞪眼珠子,那幾個小新手立即嚇得退開。如今他也非吳下阿蒙,赫然是基因解鎖八層的高手,那些小使魔哪禁得起他的壓迫。
  但是,還有個長得非常英俊的小使魔,一直盯著簡嘉看,在喬伊的壓力之下居然半步都沒有退,顯然天分也十分驚人。
  “唉,長得好的都往你跟前湊,我這邊都是這種家夥……”亨利嘆氣,使勁拍了喬伊一下,他眼睛一轉,用下巴一指那英俊小使魔,“要不你把這個收了吧,長得真不錯。”
  簡嘉完全沒有跟擠眉弄眼的亨利會心一笑的想法,他看著遠處的善惡樹,淡聲道:“我不需要使魔。”
  那個英俊小使魔終於鼓起勇氣,朝著簡嘉走過來。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清嚦,簡嘉擡頭望去,只見一個朱紅色的身影迅速從遠方飛過來,那只鳥雙翅張開,仿佛把太陽都遮住了,絢麗多彩的尾羽在空中撒下點點金光。
  耳邊傳來無數嘆為觀止的驚呼,簡嘉卻只覺得不想看,想要離開。
  剛剛轉身,就覺得一陣勁風從身後傳來,吹得他衣襟飄起。
  “簡嘉!”
  簡嘉根本不想回頭,可是來人已經飛快地轉到了他面前。
  黑衣青年容貌是灼人眼目的美,只是太過消瘦,臉上多了嶙峋的棱角。
  他的眼睛泛紅,里面都是淚水,卻又仿佛燃燒著火焰。他從頭到腳地看著簡嘉,專註至極,好像生怕錯過了任何微小的細節。
  “簡嘉……”那黑衣青年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似的說,他顫抖地伸出一只手。
  簡嘉向後一退,眉頭微微皺起。
  黑衣青年臉上瞬間褪去血色,他怔楞地看著簡嘉的眼睛,那雙眼睛冰冷而陌生,找不到一點點熟悉的光亮和柔和。他從來,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簡嘉。
  “簡嘉……”黑衣青年再叫一聲,聲音顫抖的厲害。
  簡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又是誰?”
  亨利在一邊小聲說:“他是你的使魔啊朋友,可厲害了。”
  簡嘉淡淡道:“我沒有使魔,也不需要。”
  “不是!”那黑衣青年呼吸急促,微微上挑的眼尾紅得像要滴血,“不是的,簡嘉,你只是忘了,你有使魔,你有。”
  簡嘉的目光更淡了,後退了一步。
  黑衣青年臉上白得嚇人,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或者吐出血來。
  “林灼蕖,你們到底怎麽回事?簡嘉這是怎麽了?”亨利在一邊插話。
  林灼蕖根本沒回答他,只是盯著簡嘉,他的嗓音有些幹啞:“簡嘉,咱們先不說這些,你先跟我回家,行不行?”
  簡嘉淡聲道:“抱歉,我不認識你,在這里,也沒有家。”
  我不認識你……
  林灼蕖只覺萬箭穿心,他的麻煩精,就這麽明明白白地說不認得他。
  林灼蕖覺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他喘著氣,克制著自己沖過去抱住簡嘉的沖動,他不能再讓簡嘉難受了,他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簡嘉說不認識他,他就不能硬往上撲,總會有辦法的,總能慢慢解決的,只要這個人還在,總是有希望的。
  那邊阿爾法也慢慢跟上來,簡嘉更想離開了。
  然而下一刻,一個拄著拐杖的年輕人慢慢走過來。
  一襲銀白色長袍,烏發如同瀑布垂落,修眉入鬢,五官俊秀絕倫。只是似乎身上有傷,臉上帶著一些病氣。
  簡嘉再一次感受到直勾勾的目光,這一次尤其明顯,這位眼睛上好像帶了顯微鏡,恨不得觀察他的每一個細胞是否完好。
  簡嘉能感覺到這人身上的緊繃,焦慮到了極點,好像一根絲線吊著一塊大石頭,只要再放上一根稻草,這人就會徹底崩碎。
  在看到簡嘉完好無缺之後,來人似乎終於松了一口氣,微微繃緊的雙肩輕輕舒展,他露出一個極溫柔的微笑,唇邊一個小小的酒窩一閃而逝:“甜寶,歡迎回家。”
  聲音非常好聽,讓人的心都發顫。
  然而簡嘉依舊只想離開。
  他不認識這些人,也沒有理由討厭他們。說實話,這幾個人長得真是不錯。
  可惜他就是想要遠離他們,越遠越好。
  他們幾個站在這邊,廣場上的人已經越聚越多,尤其有人認出了幾人身份,時不時爆出參商君,熾煌君之類的歡呼。簡嘉神色間隱隱有一絲不耐,他發現面對這幾個人,他的耐心格外地少。
  林灼蕖立即發現了,他四處看看,眉目間閃過一絲厲色,直接飛到半空之中,屬於超越十層使魔的氣息擴展開來,壓得廣場上的人快要窒息。
  “你們都離開。”林灼蕖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那些看熱鬧的神眷者嚇得趕緊溜之大吉。不過,善惡樹廣場上出現神秘君王,參商君,熾煌君都出去迎接的傳言就這麽流傳起來。
  “這個也是你的使魔……”亨利小手指頭悄悄指著參商君,輕聲道。
  謝亦絲毫不以為忤,只是眼珠都不錯一下地看著簡嘉,他柔聲道:“甜寶……這次我絕不自作主張,你想怎麽罰就動手,你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我是謝亦,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小蔥。”
  說到小蔥的時候,他的眼里終於湧出淚水,他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把淚水憋了回去,努力地對著簡嘉笑。
  簡嘉更想離開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先找個住處,整理一下所有得到的信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最重要的是,他想離這幾個人遠一點。
  “哥!簡嘉哥!別走!”
  還沒等他擡腳,一個聲音就傳過來,就見一個穿著艷紅上衣,翠綠長褲的高大少年一路狂奔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
  他像一道長著卷毛的龍卷風,一路刮到簡嘉面前,身上還飄著兩根里出外進的藤蔓。少年拉風箱似的喘著氣,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褐色眼眸凝註在簡嘉臉上,里面混雜著狂喜和不敢置信。
  簡嘉看著那紅上衣綠褲子,覺得還算順眼,不過一碰上少年含了滿眶淚水的雙眼,就又出現了離開的想法。他自己也有點奇怪,為什麽就這麽不願意看到這幾個人呢?
  “簡嘉哥……”少年伸出手,看到簡嘉淡漠的表情,又顫抖著縮了回去。
  桑榆想要大哭,想要抱住簡嘉,想要真實地感受到簡嘉的體溫,真實地感受到他的簡嘉哥還活著。即使許多年過去,即使他已經不在稚嫩青澀,可是到了簡嘉身邊,他依然還想要做跟在簡嘉身後,乖乖聽話的小桑榆。
  可是他還有資格嗎?
  他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地變得強大了,可以保護簡嘉哥了,可是簡嘉哥,已經不再記得他。
  “簡嘉哥,你……現在還難不難受……身體好不好?” 桑榆強忍著哽咽,他感覺簡嘉比以前還要虛弱,雖然力量深不可測,但是肉體卻非常脆弱,一定是因為受創太重,重塑的身體有缺陷。
  桑榆只要一想,眼前就掠過簡嘉渾身血跡的樣子,他的心臟縮成一團,疼得眼淚忍不住就要往下掉。
  簡嘉皺眉,他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直接邁步離開。亨利跟屁蟲似的顛顛跟上:“簡嘉,你去哪?”
  簡嘉道:“先找個住處。”
  亨利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你不回簡家莊?”
  簡嘉:“我不知道你說的地方。”
  亨利嘆口氣:“好吧,要不然你去我家吧,雖然不是極品奠基石做的,但也不賴,總比你住旅店強一些。”
  簡嘉淡淡道:“不用,謝謝。”
  亨利抱怨道:“你還真是打回原形了啊,這麽冷淡,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簡嘉不說話往前走,亨利就這麽跟著,他得看著簡嘉,總覺得這位有點不對勁。若是簡嘉有個好歹,簡家莊那幾位估計能遷怒到把他的皮扒下來泄憤。
  簡嘉突然停下來,對亨利道:“後面那幾個人你認識?為什麽跟著我們?”
  亨利看看遠遠跟在身後的林灼蕖,謝亦,桑榆還有阿爾法,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你……你又不認識他們了?”
  “我從來沒見過他們,怎麽會認識?”簡嘉理所當然地說。
  臥槽!這事情大了!
  亨利停下腳步,藍眼睛瞪著簡嘉,簡嘉也沒等他,繼續往前走。
  這時天上突然落下一個大碗,簡嘉看著那大碗邊上鑲嵌的一圈霓虹燈一樣閃爍的火種小球,又是一陣熟悉感湧上來,隨即就冒出想要離開的念頭。
  大碗里面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一身極其隨意,並且明顯不值錢的裝扮硬是讓他穿出來一種瀟灑不羈的氣度,下巴上一層胡茬,襯得那張英俊的男性面孔魅力十足。他手里攙扶著另外一人,那人身材極為高大健碩,但是似乎身受重傷,半垂著頭,行動十分費力。
  胡茬男一擡頭就看見了簡嘉,他的眼眸狠狠一顫,有一瞬間,簡嘉覺得他的眼中有淚,但是下一刻,就見他對著自己,非常開心地笑起來。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耀,那笑容發自內心,好像洗去了他臉上濃重的疲憊和沈重的陰霾,整張臉都明亮起來。
  簡嘉覺得有點呼吸不暢,他的眼神一個個掃過身後跟著的四人,還有眼前這兩個——想要離開,走得遠遠的。這種想法變得更加強烈。
  “謝小蔥,阿爾法,快過來,小魚又犯病了!”胡茬男對著簡嘉粲然一笑之後,立即喊道。
  阿爾法快步上前,謝亦也拄著手杖有些踉蹌地跑過去。
  兩人手上墨藍色光芒閃爍,按在那個垂著頭的壯漢身上。
  壯漢體內好像有一種極強的對抗力量,謝亦原本就有傷在身,一下子被彈開,唇角鮮血溢出。沒了謝亦,阿爾法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被掀翻。
  胡茬男身上一震,一下子沒拽住,那壯漢倒在地上,不住抽搐,身上墨藍色光芒湧動。簡嘉這才發現,這魁梧男子居然是個輪廓深邃的英俊混血兒,只是面色發青,脖子青筋鼓起,顯然非常痛苦。
  簡嘉手中驀然間也出現了墨藍色光芒,他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他突然邁步上前蹲下,手中光芒吞吐,按在壯漢身上,胡茬男頓時大驚,叫道:“嘉嘉!你別動,小魚現在的狀況跟以前不一樣,別——臥槽!”
  只見簡嘉的手一靠近,余方夏身上的電光就像遇到了天敵,一下子就萎了。
  簡嘉仔細體會著手上那團墨藍色光芒。
  一只滾燙的大手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倒在地上的魁梧男子醒了。
  他似乎神智還不太清醒,一雙灰色的眼睛只是看著簡嘉,口里喃喃:“主人,你終於回來了,我……真想你。”
  簡嘉立即抽回了手,站起身,轉身就走。
  胡茬男有些著急,放下余方夏,幾步追上簡嘉:“嘉嘉!”
  簡嘉回頭,有些迷惑地問:“你是哪位?什麽事?”
  他又看看後面跟著的幾個人,眉頭微蹙,對著亨利問道:“他們是什麽人?你認識?為什麽跟著我?”
  除了亨利和喬伊之外,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亨利苦笑,這是轉個身就又忘了。


第146章 花式求記住
  簡嘉發現自己的賬戶里面居然有大量積分,就一點不客氣地在善惡樹廣場附近的住宅區買了個花木扶疏的小院子,安安靜靜住下了。
  然後,那一片住著的神眷者都感覺到了源自於簡家莊和幻光的沈重壓力。什麽晚上不許吵鬧,白天不許招狐朋狗友回家,沒事兒不要出門亂溜達之類的警告收到了一籮筐。
  簡嘉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悄沒聲息地住下來,每天關著門不知在研究什麽東西。
  **
  林灼蕖整個人都像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他不信邪地又去敲簡嘉的院門。
  “別試了,他記不住你們。”亨利小聲說,簡嘉的這幾個使魔,他一個都不敢惹。
  幾人都臉色沈郁,默默無語,註視著再次敲門的林灼蕖。就在十分鐘以前,林灼蕖剛剛裝成想要買房子的買家跟簡嘉說過話。
  如果是正常人,覺對不會認不出林灼蕖。
  林灼蕖敲門,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們都看得出,林灼蕖的手在發抖。
  簡嘉開門,看見林灼蕖,臉上是他面對陌生人的標準表情——淡漠。
  “你找誰?”簡嘉問道。
  “我……我來看房子,這里不是要賣麽?”林灼蕖的喉結滾動一下,“我剛剛來過,還跟你打聽來著,你忘了?”
  簡嘉有些莫名地看著林灼蕖:“剛剛是有人來過,但不是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亨利道:“看見沒?他的記憶還能自我修正,把你們剔除得幹幹凈凈,一點破綻沒有。”
  林灼蕖抿著嘴唇,臉色發青,身上抖得厲害,他突然大聲道:“簡嘉!你……你不就是生氣嗎?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我總是犯錯,我真的改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拿命去冒險了,求求你,求你!別這樣……”他終究不敢貿然去碰觸簡嘉,但是眼睛已經全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簡嘉眉心微蹙,臉上閃過幾分不耐:“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話,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林灼蕖咬住下唇,唇瓣上溢出血絲,牙關咯咯打顫:“簡嘉……別……別這樣……我……”
  簡嘉冷淡地搖頭,說了聲抱歉,就把門關上了。
  林灼蕖哪能甘心,又狠狠敲了幾下門。
  這回簡嘉開門倒是快,一見林灼蕖就道:“你也是來看房子的?已經賣出去了,這麽一會兒都來三波看房的了。”
  林灼蕖剛剛所有的話,在簡嘉的腦子里沒有留下一絲一毫。
  林灼蕖忽然意識到,無論自己說什麽,做什麽,在簡嘉那里留下的印象,永遠只是一個看房的,無關緊要的人。
  簡嘉說完就關上了門。
  林灼蕖呆呆地站在那里,鋪天蓋地的痛苦和恐懼讓他渾身僵木。
  他們都以為,只要簡嘉回來,只要他這個人還在,他們總是能夠得到原諒的。無論簡嘉多麽生氣,一點點的求,一點點的磨,天長日久,簡嘉終究不會永遠恨他們。
  但是,如果他們所做的一切,在簡嘉腦中留不下任何印象,再次見面,永遠都是陌生人。
  他們還能找回簡嘉嗎?
  這邊的五個使魔也沒有一個說得出話。
  亨利嘆息道:“你們到底幹什麽了?讓簡嘉氣到這個份兒上。這也太狠了,永遠忘記,永遠不會留下任何印象,真是簡博士的作風,幹脆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夠狠。”
  “回去!回去問問零,那家夥一定知道什麽。”阿爾法啞聲說。
  “你們回去吧,我留下來看著簡嘉。”謝亦平靜道。
  葉恒道:“你怎麽看,嘉嘉現在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你溜進去也會被他發現。”
  謝亦微笑道:“我就在外面看著,他一會兒總要出門,我就跟著。”
  亨利小聲說:“這特麽不是跟蹤狂嗎?”
  他又特別欠地加了一句:“誒,你們現在扇他一巴掌,估計他也記不住……”
  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使魔的慍怒的眼神逼得說不下去,尼瑪這幾個現在到底什麽級別了?這麽嚇人!
  “開玩笑的,你們也不可能跟簡嘉動手啊……”亨利嘿嘿幹笑著,他看見余方夏的大拳頭已經捏緊了。
  林灼蕖一臉慘然,失魂落魄地走過來。
  “我回去問問零。”葉恒道,“你們願意留就留下。別過分啊!”他看了謝亦一眼。
  結果只有謝亦要在這蹲守,其他幾個都回了簡家莊。
  現在零就住在簡家莊中央控制室,據說他給自己做了虛擬臥室,但是誰也看不見,這位每天也不用睡覺,但天天硬是要在床上躺八個小時。
  聽了眾人的疑問,零的眉頭皺出了人體美學上最好看的那種弧度。
  “主人不許我主動聯絡他,但是他這種狀況……大概有三種可能性。”零慢條斯理地說。
  “什麽?”林灼蕖面色焦灼,聲音極低,里面仿佛磨著沙粒。
  零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過冰冷的電子光芒:“一是主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故意封閉了一部分容易引起情感波動的記憶功能。第二,也許主人想要徹底忘記你們,自己去過逍遙日子。”
  阿爾法腮肉咬緊:“第三呢?”
  零冷冷道:“讓你們也嘗一嘗,說出的話別人聽而不聞,當做放屁的滋味。”
  幾個使魔臉上一片慘白。
  葉恒嘆口氣:“對不起,零,是我們的錯,你就別生氣了。”
  零平板地說:“我沒有生氣,只是客觀陳述。”
  桑榆的鼻子堵塞,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零,我們要怎麽做?怎麽才能讓簡嘉哥記住我們。就算不恢複原來的記憶,能記住我們就好。”
  記都記不住,連重新開始的希望都沒有。
  零露出標準的微笑:“我不知道。也許你們不斷在他身邊出現,或者做一些能夠讓他想起過去的事,突然某天,他就恢複了呢。”
  幾個使魔惶然又茫然地離開了中央控制室。
  他們左思右想,決定先找出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片段來嘗試喚醒簡嘉。
  桑榆拿著一枚銘心果,小心翼翼地送給出門買東西的簡嘉。
  “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簡嘉平淡地說,然後轉身就走了。
  桑榆當時眼淚就下來了,簡嘉哥以前最喜歡吃這種果子,現在連這個都討厭了嗎?
  幾個人其實都感覺到簡嘉對他們的排斥,不僅僅是記不住那麽簡單,簡直是看都不想看見。
  阿爾法幹脆就出了大招,他把奧德里奇莊園里面的那個十字刑架拿過來,把自己綁在上面,就是之前簡嘉收拾他的時候那種綁法,屁股凸出在外面,然後讓葉恒把他直接放在簡嘉的院子里面。
  結果簡嘉一揮手就把他給甩了出去,轉眼就忘得一幹二凈。
  林灼蕖在簡嘉在簡嘉散步經過的地方擺了一架施坦威鋼琴,用三倍速彈奏《愛之夢》。簡嘉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謝亦幾乎天天在簡嘉門外面守著,一天晚上簡嘉隨意地把一堆雜物扔到了垃圾箱里,謝亦一眼就看見了一塊搓衣板,正是他那時候給簡嘉道歉,拿來跪的。
  謝亦一直都很平靜,他覺得自己只要能看見簡嘉就滿足了,即使簡嘉不認識他,記不住他,只要能看見這個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他就滿足了。
  可是當他看到這塊不值一錢,被當做垃圾丟棄的搓衣板,突然就繃不住了。
  他直接撞開簡嘉的大門,一路狂奔進去,簡嘉正在書桌那里看一本書,好像在研究什麽。
  謝亦沖過去,抓住簡嘉的肩膀,低聲道:“甜寶,我是小蔥,我是謝亦,你想起來沒有?求你想起來吧,想起來隨便你怎麽罰。我現在很乖了,我不自作主張,都聽你的,求你想起來,別這樣忘了我。”
  他的聲音低柔,極其克制,越是克制,卻越是有種瀕臨決堤的瘋狂。
  室內只有一盞小小的臺燈,簡嘉的臉被臺燈打上了一層柔光,有那麽一瞬間,謝亦覺得簡嘉是柔和的,眼里甚至帶上了他思念許久的溫柔。
  但是下一刻,簡嘉站起身,半張臉孔隱入陰影,另半張臉在燈影中顯得淩厲而冰冷。
  “你是誰?”簡嘉抓住他的衣領。
  謝亦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簡嘉抓住他的要害,他輕輕握住簡嘉的手,低低地說:“我是你的使魔,我是你的人,我犯了大錯,你不要我了。”
  簡嘉二話不說,拎著他往外走。
  謝亦突然發瘋一樣抱住簡嘉的手臂,大叫道:“甜寶,你揍我一頓!使勁打我一頓!我太難受了,我不敢自己動手,你打我一頓好不好!”
  簡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搬家了,感覺總有莫名其妙的神經病上門。
  “再敢隨便進來,你就沒命了。”簡嘉開門就把謝亦給扔出去了。
  謝亦趴在地上半天沒動彈,他摸著自己被簡嘉拽過的領口,似乎還留著簡嘉的一點氣息。
  謝亦笑得極苦。
  “再敢隨便進來”,他是想“再”進去,可是在簡嘉那里,永遠沒有“再”,只有初見。
  簡嘉自己不做飯,又不喜歡與人同住,就天天叫外賣吃。林灼蕖做了一日三餐,裝成外賣小哥送過去,結果沒送兩天,就根本受不了簡嘉冰冷淡漠的樣子,難受得不敢再去見簡嘉。桑榆就接過送外賣的活計,每天三次送餐,都會跟簡嘉說一句“我是桑榆。”
  簡嘉只是漠不關心地點頭。
  而下一次,迎接桑榆的依舊是簡嘉陌生的目光。
  他就含著眼淚,再說一遍“我是桑榆。”
  林灼蕖受不住這種一天三次的淩遲,桑榆卻異常堅韌,也許有一天,說多了,簡嘉就會記住他了呢。
  可是簡嘉依舊沒給他們機會,他似乎很排斥遇到桑榆。桑榆送了幾天,簡嘉就不再在這家店叫外賣了。
  桑榆沒辦法,只能隔幾天才去送一次,也不太敢再提自己的名字。
  個中酸楚,實在難言。
  余方夏根本不敢靠近簡嘉,只敢遠遠的,眼巴巴地瞅著,上去搭話都不敢。
  他只敢變成獸形,幼生期的小白狼端正又可憐地蹲在路邊,等著簡嘉經過的時候使勁搖彩色尾巴,希望簡嘉能過來看看他,如果能摸他一下,他覺得自己就什麽都不求了。
  可是簡嘉似乎對於他們的獸形視而不見,根本就沒看一眼。
  余方夏身上的石雞再次造反,阿爾法二話沒說就拽著他去找簡嘉。
  簡嘉發現余方夏的狀況,依舊像前一次那樣,出手解決了余方夏的問題,但是轉頭就把他倆忘得幹幹凈凈。
  他們幾個只要有空,晚上就到簡嘉門外守著,好像只是看著那點燈光,心里就會安穩一些。而且作為簡嘉的使魔,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他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簡嘉的氣息,這麽一點的氣息,就讓他們恨不得每天守在這里,寸步不離。
  這天,其他幾個人都有任務,只剩下葉恒一個,他就在外面默默地守著,突然間感覺簡嘉的氣息有些紊亂。他起先還忍著,不敢闖進去,後來簡嘉的氣息越發混亂,葉恒還是忍不住翻墻進了院子。


第147章 守候
  門鎖對於葉恒來說從來不是問題,他打開房門,一路到了臥室,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簡嘉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
  他悄無聲息地走近,斂起所有氣息,生怕將簡嘉驚醒。
  簡嘉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上泛著一絲紅暈。
  葉恒一驚,再顧不得什麽,輕輕碰觸簡嘉的額頭,摸到一手滾燙。
  葉恒倒吸一口涼氣,他趕緊又去摸簡嘉的衣服,一片濕冷,皮膚卻是熱的,還在微微打顫。
  他握住簡嘉的手腕,精神力緩緩流出,小心地檢查簡嘉的身體狀況。簡嘉的身體居然沒有排斥他的探查。葉恒眼睛有點發熱——已經不記得他們,簡嘉對他們的氣息卻一點不設防。他屏息凝神,提心吊膽地看了半晌,發現只是受了涼,感冒發燒了。
  葉恒松了口氣,依舊心疼得不行。簡嘉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以前還要差,不知道是沒恢複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自從那次在任務世界里體會過熬藥的艱辛之後,葉恒的儲物空間里面一直備著各種常用藥。
  他去拿熱水瓶,結果里面空空如也,只好去燒水,發現簡嘉這里連個爐子都沒有。最後幹脆直接使出力量,把一碗水加熱,稍微晾涼之後,才去輕輕搖晃簡嘉的肩膀:“嘉嘉,起來吃藥。”
  簡嘉慢慢睜開眼睛,目光一時間非常散亂,他有些茫然地看著葉恒,眼中不見了冰冷疏離。
  葉恒呼吸一緊,心里面酸疼,他扶著簡嘉慢慢坐起來,把被子圍在他身上,輕聲道:“嘉嘉,你生病了,吃了藥再睡。”
  簡嘉忽然道:“葉恒?”
  葉恒一個哆嗦,差點把碗給打翻了,他心臟狂跳,輕輕握住簡嘉的手,幾近耳語地道:“嘉嘉,你認得我了?”
  簡嘉的眼睛望過來,眼神迷蒙,好像有月影在眼底搖晃:“你們不信我。”
  他的語氣帶著一點小孩子一樣的執拗和隱約的委屈。
  葉恒的心像是被狠狠擂了一拳,痛得他呼吸困難。
  “對不起,嘉嘉,對不起……”葉恒握住簡嘉的手,鼻腔酸澀異常。
  “也許……是我不夠好。”簡嘉低聲說,有點沮喪的樣子。
  葉恒突然就想反反複複抽自己幾百個耳光。
  “你很好,只是我們太蠢,看不清楚。”葉恒啞著嗓子說。
  “你們都不要命。”簡嘉又擡起頭,他的眼神波光閃動,沒什麽焦距,顯然已經燒糊塗了。
  “我要。我再也不敢了。”葉恒喉結滾動,胸口像是被什麽堵得死死的。
  “不長記性。”簡嘉又換了話題。
  “這回記住了,真的記住了,永遠不敢忘。”葉恒努力地呼吸,聲音終究帶上了哽咽。
  簡嘉顯然很懷疑,歪著頭打量他。
  葉恒屏住呼吸,壓下眼中的潮熱,拿最堅定的眼神回視簡嘉。
  “我疼。”簡嘉看了一會兒,又嘟囔了一句。
  葉恒趕緊端起水,拿出藥品,輕聲輕氣地說:“頭疼嗎?吃了藥就好了。”
  簡嘉眨眨眼睛,眼神散亂:“渾身上下都疼。我以為,系統懲罰沒那麽疼。”
  葉恒咬緊牙關,咽下快要爆發出來的哽咽,兩滴淚珠滾落在被子上。
  他的手抖得不行,只能把碗先放下,連著被子把簡嘉抱住,輕輕順著他的背脊摩挲,用變了調的聲音勉強道:“給你揉揉,不疼了,我們都好了,都活得好好的,都等著你,不疼了……”
  簡嘉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
  葉恒趕緊深呼吸一下,輕輕拍拍他:“嘉嘉,別睡,先吃藥。”
  簡嘉閉著眼睛搖頭:“不吃……給我唱歌……”
  葉恒抱住簡嘉,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上,渾身戰栗。
  片刻過後,他紅著眼睛擡起頭,對著簡嘉微笑:“先吃藥,然後給你吃玫瑰甜糕,再唱歌。”
  簡嘉睜開一只眼睛:“真的?”
  葉恒點頭:“不騙你。”
  燒糊塗的簡博士意外地好說話,居然就乖乖把藥片咽下去了。
  然後就一動不動看著葉恒,那樣子有點像等著分糖的小朋友。葉恒覺得自己這一顆心就被簡嘉攥在手心里隨意揉捏,一會兒疼得要碎掉,一會又熱得要融化。
  他找出儲物空間里面的點心,拿起一小塊還微微帶著熱氣的餵給簡嘉,簡嘉張口吃了,眼睛有些愉悅地瞇起來。
  葉恒還要再餵,簡嘉卻搖頭不想再吃。葉恒扶著他漱了漱口,把他安頓著躺下來。
  “唱歌。”簡嘉命令。
  葉恒根本不會唱幾首歌,搜腸刮肚地把好幾個歌混在一起,連編帶蒙,荒腔走板地獻唱。
  “難聽。”簡博士閉著眼睛發出中肯的評價。
  葉恒老臉一熱,訕訕地停下。
  “繼續,誰讓你停了?”簡嘉道。
  葉恒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繼續他各種創意層出不窮的情歌拼盤。
  簡嘉的呼吸慢慢平穩,非常安靜地睡著了。
  葉恒隔著被子輕輕碰觸簡嘉的手,心里面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那種自從簡嘉離去之後,就深深紮根在心上的綿長痛意,倍加鮮明。
  簡嘉後半夜就退燒了,葉恒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心底懷著一些微小的希冀。
  晨光透進窗子的時候,簡嘉睜開了眼睛,一夜未眠的葉恒屏住呼吸,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簡嘉先是有些茫然地四處看看,他早上起床,總是有一段迷迷糊糊的。
  然後他慢慢坐起來,擡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葉恒。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陌生而警惕:“你是誰?怎麽會在這里?”
  葉恒的心瞬間墜落谷底,臉上的笑意險些撐不住。
  果然,在神智清醒的時候,所有的記憶都被封住,簡嘉依舊不會記住他們。
  “我是附近藥劑店鋪的工作人員,您昨晚打電話叫的上門陪護服務。”
  簡嘉有些迷惑地眨眨眼睛,隨即點頭:“哦,我想起來了,謝謝你。”
  葉恒心里一嘆。如他所料,簡嘉的記憶會把他們都抹掉,換上一種合理的解釋。
  葉恒有些不舍地看著簡嘉依舊有點蒼白的臉,站起身叮囑:“這是感冒藥,記得按時吃。”
  簡嘉點頭,臉上流露一點點不耐。
  葉恒苦笑,還是討厭他們呀,不過他們也是活該。
  葉恒非常識相地立刻告辭,然後就回了簡家莊找到零。
  其他幾個這時候也都做完任務回來了,一聽說簡嘉短暫地恢複了記憶,全都火燒屁股似地跑過來。
  “怎麽回事?簡嘉,簡嘉說什麽了?”林灼蕖直接坐在葉恒對面,整個人仿佛煥發了生機,那張臉好看得讓人不敢直視。
  其他幾個也都眼巴巴地盯著葉恒。
  葉恒嘆口氣,低聲把簡嘉生病,病中恍惚間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桑榆立刻就捂住臉低下頭,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余方夏僵硬得像一座石雕,灰色的眼睛里面全是痛到極點哀色。
  阿爾法轉頭望向窗外,手中浮動的墨藍色光芒把沙發扶手化成了飛灰。
  謝亦本就重傷未愈,一口血直接噴出來,他面色慘淡地擦掉唇邊的血跡,動作兇狠得像要擦掉一層皮。
  林灼蕖渾身都在戰栗,臉色慘白,眼前又浮現出簡嘉一身血跡的模樣,嘴里語無倫次地說:“疼,有多疼呢?到底疼成什麽樣……”
  零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葉恒道:“零,簡嘉這樣子也不成,他一天天不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又那麽虛弱,這樣下根本挺不住。”
  “你們還是想讓他盡快記起來?”零平平板板地問。
  “他現在的狀態不正常,記憶都是混亂的,這樣怎麽能行。而且,他家里……他都六年沒回家了。”葉恒皺著眉。
  零的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光:“想要讓他記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在他眼前重複一遍他記憶中最深刻,最刺激的畫面,十有八九能刺激他破開記憶封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自然也不會再忘記你們。”
  “你是什麽意思?”阿爾法回頭,金藍色的眼眸滿是兇厲。
  “我說的是實話。”零那張英俊白皙的少年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最標準的機器人,“我的資料庫記載,這是喚醒記憶的最佳方法。”
  最深刻,最刺激的畫面……
  眾人眼前不由自主地飄過人聲鼎沸的鬥獸場,慘烈的對賭,同歸於盡的結局。
  “不!不行!”林灼蕖渾身控制不住地戰栗,低叫道,“不行,不能再來一遍。”
  “我不要簡嘉哥再看到那一幕。”桑榆眼睛通紅地啞聲道,聲音堅定無比。
  謝亦眼中的光芒劇烈閃爍,他終於長長籲出口氣:“既然簡嘉不願意記住我們,我們憑什麽逼迫他想起來?就這樣吧。”
  余方夏沈默不語,只是搖搖頭。
  阿爾法瞪著零:“你這出的什麽餿主意?刺激一回還不夠,還要再來一遍?”
  葉恒眼神鋒利地瞥了零一眼,道:“我們可以想其他法子照顧嘉嘉,活人還能讓尿憋死?用……那個刺激嘉嘉,絕對不行。既然這是我們應受的懲罰,那就受著吧。”
  零的唇角翹起一個完美又有些虛假的弧度:“我的資料庫里面存放著那天鬥獸場全部的立體影像資料,我可以保證,你們讓主人進入這個場景,他百分之百會把一切都記起來。你們不想試試嗎?”
  阿爾法一下子竄過去,動作兇狠地把零按在沙發里,聲音冰冷充滿惡意:“我許久沒親自動手揍人了,不介意拿你開開葷。”
  零也不掙紮,只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領,平鋪直敘地說:“我只是告訴你們有這條路可選。”
  “行了,阿爾法,放開他。你還敢打系統,不怕他給你穿小鞋?”葉恒把阿爾法拽開。
  零絲毫不以為忤地坐起來,整理衣服,又恢複成了衣冠筆挺的教科書式人工智能生命。
  “我們商量一下怎麽照顧嘉嘉……”葉恒招呼幾個人開小會。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集體拒絕刺激簡嘉的提議那一刻起,零的系統里面開始出現一個為期三百六十五天的倒計時。
  接下來,幾個使魔就開始明目張膽又默默無聞地照顧簡嘉。
  他們先花費重金購置了極品隱身道具,又付費讓零提升道具功能。沒錯,想要零幫忙也是要付費的,系統運行自有其規律。
  然後這幾個人白天輪班在外面值班,監測簡嘉的氣息是否有異常,晚上就開始進到屋子里守夜,蓋個被子,放杯溫水什麽的,一切以不打擾簡嘉的正常生活為前提。即使簡嘉察覺到異常,他那極品的記憶也會把一切解釋得完美無缺。
  實在忍不住想跟簡嘉說句話的時候,就裝成各種送外賣的,送快遞的,物業的等等不一而足,幸福又痛苦地做一個跟簡嘉說兩句話就被忘記的陌生人。
  幾個家夥盡心盡力地照顧簡嘉之余,心底都有那麽一點希望碰到簡嘉生病,然後就可以像葉恒一樣偷得片刻沒有失憶的簡嘉。
  可惜他們的照顧太周到了,簡嘉再沒有生過燒到糊塗的大病。
  幾個家夥既欣慰又遺憾……
  簡嘉一直都沒有出任務,這也是身為現任系統主人的福利。他的法則源能還在,但是身為幾乎達成完全進化的初始之源,他似乎並未能夠掌握自己超凡的能力,或者說,他正在努力研究這種能力,每天都十分忙碌。
  在此期間,一個消息也傳遍了這一區——善惡樹廣場這邊住著一個實力強大又容貌絕俗的君王,而且這個君王居然沒有使魔!
  一時間無數使魔蠢蠢欲動。絕大多數的使魔看到簡嘉就怯了,根本不敢往上湊。少數比較大膽的,表白過後,被簡嘉冷淡的拒絕,也都黯然退卻。
  只有幾個最出色的,長得也好,實力也不差,天天牟足了勁往簡嘉身邊靠,有一個甚至跟簡嘉在飯店同桌吃過飯。
  林灼蕖只會當著簡嘉的面把人攆走,可惜簡嘉只能記住被攆走的那個人,卻完全忘了他。
  林灼蕖好幾次氣得眼圈發紅,又毫無辦法。
  謝亦猶豫再三,最終也沒有對那幾個使魔下狠手,最多也就是小小使個絆子。
  葉恒就問他:“你不是一肚子壞水嗎?怎麽忍得了?”
  謝亦微微一笑:“如果他們能讓甜寶喜歡上,我憑什麽插手?我以後都不會自作主張,讓甜寶自己決定。”
  葉恒:“呦呵,覺悟提升了?”
  林灼蕖冷笑:“提升個屁,這里誰不知道想要簡嘉動心有多難,他那是篤定了簡嘉根本不會搭理那幾個人。”
  謝亦只是笑,也不辯駁。
  不過,這幾個家夥暗地里盯得更緊了。好在,簡嘉冷淡依舊,絲毫沒有為那些撲上來的使魔動心的意思。
  寒來暑往,極樂伊甸里面就這麽過去了一年。
  零系統中的倒計時歸零。
  簡嘉和他的六個使魔全部出現在欲望鬥獸場里面。


第148章 想起
  “唔……”葉恒有些發暈地扶住腦袋,費力地眨著眼睛。他正在處理一些雜事,就被系統不由分說地拽了過來,定睛一看,汗毛立時炸起,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滯。
  他在鬥獸場里面。
  正是簡嘉當初跟甲一拼到同歸於盡的鬥獸場!
  空曠的鬥獸場里面,風聲如同幽冥鬼泣。時間在這里仿佛停滯了,一如當日。看臺上一片斷壁殘垣,上方的大屏幕依舊在閃爍著光芒,上面一條條紮心刺目的賭約仍舊清清楚楚。
  隨後林灼蕖,桑榆,余方夏阿爾法和謝亦也都出現在他身邊。
  林灼蕖的臉唰一下就白了,明顯有些站不住,他僵硬地轉頭:“怎麽回事?誰把我們弄到這兒來的?”
  阿爾法臉色發青,直接叫道:“簡零!該死的,是不是你在搞鬼?”
  桑榆手指緊緊捏在一起,指節泛白,他不能自控地看著一處地方,那里仍舊有著一攤血跡,這麽多年過去,依舊鮮紅如初。
  余方夏一語不發地慢慢走過去,灰色的眼眸凝視著簡嘉最後消失的地方。
  謝亦急喘了幾口氣,環視一周,若有所思,他的眼眸驀然間有些發亮:“這是……難道……”
  他都以為要永遠等下去了,有變化就是好事,不是嗎?
  下一刻,簡嘉就出現在他們身邊。
  “簡嘉!”幾個使魔一驚。
  “簡嘉哥!”桑榆的眼睛終於能從那一灘血跡上移開,他渾身哆嗦,難以自抑地拉住簡嘉的衣袖,拽得死緊。
  簡嘉仍舊是一副少年模樣,臉孔素白,眉目冷凝,穿著淺色的休閑服飾,神色間也有點疑惑。
  “你們是誰?”簡嘉又問出了一年以來他們聽了無數次的問題。
  桑榆像被人當頭揍了一棍,立即就癟了,慢慢放開手。
  阿爾法神情沮喪又憋著一股氣,一直湊到簡嘉眼巴前:“八十五次!你都問了我八十五次這個問題了,大魔王,你什麽時候能記住啊?你不是過目不忘嗎?”
  林灼蕖眼尾一立,一把薅住他:“你幹什麽!”
  阿爾法憤憤地甩開林灼蕖:“反正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他根本記不住。”
  他抹了一下有些泛紅的藍眼睛,又湊到簡嘉跟前,惡聲惡氣地說:“大魔王,我跟你說,你是我媳婦兒,我們結過婚,你就應該在床上把你老公伺候好了,你聽見沒有?不高興是不是?拿戒尺揍我啊!有本事你就記住了,天天揍我啊!”
  余方夏悶不吭聲地出現在阿爾法身旁,一拳將他揍翻在地上。
  林灼蕖在一邊惡狠狠地說:“揍他!那張破嘴就噴不出人話。”
  葉恒揉揉眉心:“行了啊,你們可別裹亂了。”
  謝亦卻突然抓住葉恒的胳膊,捏得他發疼。
  “你……你們看……”謝亦嘴唇哆嗦著,俊秀的臉激動得有些扭曲。
  葉恒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簡嘉已經走到一邊,正盯著大屏幕上的賭約發呆。
  阿爾法和余方夏也不打了,一個個大氣不敢出地看著簡嘉。
  簡嘉背對著他們,眼神一點點掃過鬥獸場,鮮紅的血跡,坍塌的看臺,懸掛的大屏幕,還有天空中好像一直沒變的藍天白雲。他看得非常仔細,幾個使魔心臟狂跳。
  林灼蕖咬住嘴唇,按著胸口,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太響了,恨不得聲音能小一點,生怕驚到簡嘉,驚走了那個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他……他……”謝亦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在他們的視線里面,簡嘉的背影在變化,隨著他一遍遍掃視整個鬥獸場,他的身影在變。
  個子稍微長高了一點,身形更加挺拔修長,衣服也在變。他們看到那件讓他們肝腸寸斷的白色戰袍在簡嘉身上慢慢浮現。
  微風吹過,雪白的袍角輕輕飄起。
  余方夏握緊了拳頭,用盡全力才讓自己沒有哽咽出聲。每個人都是滿腹洶湧得要決堤的情緒,可是他們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只見簡嘉靜默了一會兒,終於轉過身看向他們。
  幾個使魔腦子里轟一聲。
  黑色的眸子清冷沈靜,唇邊微微翹起一點,眉宇間的冷凝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卻要命地吸引人。
  那雙寶石一樣璀璨生光的眼眸中不再是陌生的厭惡和戒備,一個個看過來,里面種種情緒激烈震蕩。
  是簡嘉!
  完完整整的簡嘉,簡嘉真的回來了!
  林灼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踏步奔過去,就想要抱住簡嘉。
  簡嘉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隔在一步之外。
  “簡嘉!簡嘉!”林灼蕖眼睛通紅地叫道,“我錯了!我這回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簡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閉嘴。”
  林灼蕖立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說不出也動不得,急得臉上通紅,青筋都爆出來了,一對眸子灼烈如火地看著簡嘉,里面充斥著驚濤駭浪,和一種讓人心碎的渴望和祈求。
  “甜寶……”謝亦微微張著唇,耳語一般說出兩個字,他貪婪地凝視著簡嘉清冷俊美面容,他家甜寶真的回來了。
  桑榆反而低下頭,一步都不敢靠前,淚水一顆顆滾下來,他做錯了那麽多,簡嘉哥還肯要他嗎?
  葉恒呼吸急促,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卻半路夭折,他咬了一下舌尖,拍了拍僵硬的臉頰,試探地叫了一聲:“嘉嘉?”
  阿爾法終於從震驚中回過味兒來,二話不說就沖過來要抓簡嘉的手。
  簡嘉同樣二話不說一揮手,阿爾法就被倒吊起來。
  “啊!簡嘉!你放開我!你——你怎麽一回來就欺負人!”阿爾法被吊起來也不忘大聲抗議。
  簡嘉踱步過去,看著阿爾法憋紅的臉,淡聲道:“你之前跟我說什麽了?再說一遍。”
  阿爾法一楞,他說什麽了?
  Fuck!阿爾法想起之前自己以為簡嘉記不住,說的那一串。誰特麽知道下一刻簡嘉就恢複了,他這是什麽運氣!
  “我……”阿爾法張口結舌,突然眼睛就紅了,“你……你記住了?隨便你,你打吧,不就是抽我嗎,隨便你抽!”
  最後一句話嗓子都在打顫。
  簡嘉卻沒搭理他,只是叫了聲:“零。”
  零應聲出現,他靜靜地看了簡嘉幾秒鐘,然後上前,單膝跪地,握住簡嘉的手,擡頭仰視著簡嘉:“主人,零執行了您的所有命令。他們很乖,沒有自作主張。一年倒計時達成。您的身體狀況也可以承受記憶沖擊。謹遵指示,記憶重啟。主人,歡迎歸來。主人,我很想念您。”
  簡嘉看著跪在地上一臉肅穆的零,眼中流露一絲溫和。他突然伸出手,把零計算到每一根發絲位置的完美發型撲棱得一團亂。
  “主人!”零平板的聲音終於出現了起伏,抗議地瞪著簡嘉,手忙腳亂地恢複發型。
  “真拿自己當機器人了?”簡嘉看著生機煥發的智能生命,眼中流過一絲笑意。
  幾個使魔都無比懷念又貪戀地捕捉著簡嘉眼中的笑意,可惜簡嘉轉頭看著他們的時候,眼中的笑意就消失了。
  “墨藍珠還給我吧。”簡嘉淡淡道。
  桑榆一哆嗦,抓住手腕上的墨藍珠,捂在了心口。
  林灼蕖眼睛睜大,湧出淚光,可惜他還是說不出話來。
  謝亦臉色發白,小聲說:“甜寶,我都聽話了,你以後說什麽我都聽。我……”
  簡嘉瞥過來一眼,謝亦立即噤聲,生怕也被禁言。
  余方夏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墨藍珠,默不作聲地走到簡嘉身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舉起,呈上墨藍珠。
  簡嘉拿起珠子,沒說一句話,余方夏就那麽跪著,雙拳緊握,一點點顫抖著,低啞地說了句:“主人……”
  那聲音像是從心里面挖出來一樣。
  葉恒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走上前,拿出墨藍珠遞過去,低聲道:“嘉嘉,知道你還在生氣,拿我們撒氣多好,別憋著,氣壞了怎麽辦?”
  簡嘉看他一眼。
  葉恒擠出來一個自以為英俊,實際有些扭曲抽象的笑。
  簡嘉覺得眼睛疼,拿了墨藍珠就示意葉恒趕緊滾蛋,葉恒就乖乖滾了。
  桑榆慢吞吞走過去,低著頭,顫抖著手遞出墨藍珠,那樣子像是比剜肉還疼。
  “擡頭。”簡嘉命令。
  桑榆立即擡起頭,那對褐色的眼眸已經無聲無息地哭腫了。
  簡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桑榆終於近距離地看到簡嘉,心里一陣狂跳,發現簡嘉不再理他,又有點黯然,可是不知怎麽,心里就突然生出一股希望來。
  簡嘉哥現在不理他,他就乖乖聽話等著,只要等著就好,可以等待就很幸福了。
  最起碼,簡嘉哥現在記得他了。
  謝亦把墨藍珠放在手里,遞到簡嘉眼前,簡嘉拿起墨藍珠的時候,指尖碰到了他的掌心,謝亦狠狠一哆嗦,琉璃一樣的眼眸晶瑩閃爍。
  簡嘉一招手,阿爾法就飛過來,依舊倒吊著。
  簡嘉伸出手,皮膚白皙如玉。
  阿爾法咬著牙,氣咻咻掏出墨藍珠:“要打就打,隨你打個夠!可是我給你守了這麽多年寡,連個名分都沒有,簡嘉,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阿爾法中文水平進步驚人,“守寡”這句話就是用中文說的。
  簡嘉的回應是把他甩出去,摔了個屁墩兒。
  最後,簡嘉走到林灼蕖身前,深深地看著他。
  林灼蕖眼中迅速浮起淚光,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盯著簡嘉,嘴唇微啟,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簡嘉搖頭,伸出手。
  林灼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顫抖地拿取出緊貼心口,還帶著體溫的墨藍珠,放到簡嘉手里。
  簡嘉收集全了墨藍珠,就離開了鬥獸場。
  至於去了哪里,當然是簡家莊。六個使魔緊跟著回去,可是誰也不清楚簡嘉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都不敢貿然上前。
  但是,簡家莊的主人又回來了,無論怎樣,莊里面的平民僕從和依附的神眷者馬上就感覺到不一樣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生氣。


第149章 六年蹤跡六年心
  簡嘉回到了久違的住處,推開門,一切都是之前的樣子。連他離開之前沒有疊起來的被子,堆疊的褶皺都與那時候一模一樣,好像一張幽幽嘆息的臉。
  簡嘉默默環視了一周,推開臥室對著花園的門,慢慢走到緊鄰花園的長廊上,那有供人休憩賞景的桌椅。
  在一片清風送來的淡淡花香中,他坐下來,開始研究墨藍珠。這麽多年,他的進化只剩下最後的一點沒有完成,只要達成最終的進化,他就能夠完全超脫極樂伊甸的束縛,並且可以創造出比極樂伊甸還要複雜豐富,生生不息的多元大世界。
  龍犼留下的墨藍珠是一個絕佳的參考。如今的他比當年強了不知多少,也許可以發現更多的信息。
  六串墨藍珠擺在眼前。看得出,之前都得到了最好的養護。簡嘉記得,在漫長的,重塑身體的過程中,一直有幾股溫暖的力量在不斷支撐著他。
  簡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拿起一串墨藍珠。皮膚碰觸的一瞬間,激起了細小的電流。他仔細地感應著墨藍珠的結構,其實已經太熟悉了,完全沒有新的發現。
  直到他碰到了一些細小的光點,精神力接觸之下,簡嘉腦中立即出現了一些畫面。
  昏暗的室內,阿爾法一身皺巴巴的衣服趴在床上,他的手攥成拳,壓在心口,手掌邊緣露出一點藍色,正是被攏在手里的墨藍珠。他突然翻過身,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神兇狠又迷茫。然後慢慢爬下床,在床邊縮成一團,低低地說:“混蛋,混蛋……什麽時候回來……”
  畫面一轉,阿爾法瘋了一樣把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田燒成焦炭,管家保羅在一邊焦慮又擔憂地看著他。
  下一刻,又是阿爾法在黑黢黢的花田里,一鋤一鎬地把一棵棵向日葵又種了回去。
  再接下來,是阿爾法盯著一個平靜祥和的小鎮,眼中滿是瘋狂殘忍,保羅抓著他的衣袖叫道:“主人!不行!你不能,簡嘉先生知道了會生氣的!”
  阿爾法抓著保羅的領子把他拎起來,陰冷又邪惡地道:“他生氣?讓他出來懲罰我啊!有種他出來啊!”
  保羅憋得臉色紫脹,恐懼地看著阿爾法。
  阿爾法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幻,淚光一閃而逝,把保羅扔下,轉身離開。
  然後是阿爾法坐在一團詭異的墨綠色火焰里,嘴角翹起,他的身體在溶解,眼神卻帶著瘋狂的快意。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墨藍珠,把墨藍珠輕輕放到火焰外面,然後就任憑火焰燒灼,就在火焰即將把他完全吞沒的時候,阿爾法還是爬了出來,把墨藍珠重新捧在手心,他咬著牙,眼睛如同哀傷的冬湖,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
  簡嘉輕輕放下這串珠子。
  墨藍珠里面不知怎麽就記錄了這六年間,幾個使魔所有的生活經歷。
  簡嘉又拿起第二串珠子。
  一片清冷的晨霧中,花園里萬木生發,彌漫著濃郁的植物生氣。而所有的生氣都朝著一個地方匯聚。
  金葉玉枝的大樹樹冠中央,擺著一個金色的盤子,盤子里面正是墨藍珠。
  桑榆在樹下跪拜。他微卷的發絲被露水打濕,身上的衣服好像也被霧氣浸染上冰冷的水汽。
  簡嘉認得那個金色的盤子,是極樂伊甸傳說中的極品道具“祈願金盤”,需要人用盡全心全力,虔誠跪拜,持之以恒,只求達成一個願望。據說只要足夠真心,死去的人都可能活過來。
  但是基本沒人能做到。
  時間是殺人利器。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不變,始終如一地真心求拜,只為尋回在時光中慢慢褪色的影子?
  畫面不斷變幻,大花園里四季輪回,花開花落,桑榆永遠在那個位置,始終沈默。他的每一次叩首,都會帶起金色的漣漪,匯聚到金盤之上,流入墨藍珠。
  “簡嘉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畫面里的桑榆終於低啞地說出來一句。他的臉埋在胳膊上,全身都在微微戰栗。
  簡嘉放下墨藍珠,這一年以來,被他刻意屏蔽修改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桑榆總是抓緊任何機會,在不引起他煩躁的情況下,一次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簡嘉哥,我是桑榆。”
  這句話桑榆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他總是不記得,桑榆會眼神黯淡,但是下一次,依舊帶著滿臉朝氣和希望,出現在他面前。
  簡嘉又拿起下一串墨藍珠。
  第一刻就聽到了刀兵交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余方夏灰色的眸子冰冷如鐵,軍刀揮下,千軍萬馬踏平一個個堡壘,駐地。
  余方夏的身影穿梭在滿天烽火箭雨之中,沈寂又堅實,宛如冰封千年的雪峰。
  營帳里面昏暗的燈光下,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墨藍珠,又拿出拼命奪取的戰利品,榨取全部能量,一點點匯入珠子里面,看著珠子慢慢變得更加瑩潤的光芒,他的嘴角有些僵硬地翹起來,好像已經忘了該怎麽笑。
  他脫去戰甲,細致之極地給自己的傷口上藥,那模樣仿佛是一個貪生怕死到極點的膽小鬼。
  畫面一轉,簡嘉聽到了野獸一樣的低吼。
  余方夏倒在一片黑暗之中,渾身抽搐,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綻出,表情扭曲而猙獰,灰色的眼眸一片混亂。
  他痛苦不堪地在地上蠕動,卻咬緊牙關,不再發出任何聲音。臉孔和嘴唇都變得毫無血色,冷汗大滴大滴湧出。
  “我……不讓……我要等著主人回來……”余方夏眼瞳放大又收縮,一只手扼住自己的喉嚨,另一只手又拼命掰開。
  “主人……主人……”余方夏痛苦地窒息之中依舊擠出幾個字,好像這是讓他能夠支撐下去的唯一信念。
  簡嘉嘆了一口氣,放下墨藍珠。
  耳邊聽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簡嘉眼眸低垂,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又拿起一串墨藍珠。
  這次是葉恒。
  葉恒並沒做什麽出奇的事情,只是守在簡家莊。在沒有任務的時候,就在簡家莊,不去別處。他把這里打理得妥妥帖帖,仿佛不知疲倦一樣處理所有繁雜的事務。
  最愛的遊山玩水,美酒美食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關註每一個人的狀況,把阿爾法弄回簡家莊看著,盡量不讓他去禍害別人。把桑榆從大花園里面挖出來,避免桑榆變成失去交流能力的自閉癥患者。時不時聯系在外的林灼蕖,生怕這小子一時想不開丟了命。看著余方夏,不讓他用精血餵墨藍珠。還得盯緊了時不時發瘋的謝亦,不讓他真的變成瘋子。
  他想要簡嘉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比之前更好的,完完整整的家。
  這六個人,只有他還能笑出來,只是眉間多了深刻的褶皺,和似乎永遠無法去除的疲憊。
  簡嘉看到他有時候會從夢中驚醒,眼底還殘留著濃重的血色,然後就是沈默地抽煙,一直到天明。
  葉恒也沒怎麽跟人說過有多想簡嘉。時不時還會寫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詩出來。
  好像他並沒有其他人那樣多的思念和痛心。
  只是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驀然間看到一個與簡嘉非常相似的背影,他立即拔腳追過去。
  而發現那只是個陌生人的時候,葉恒的眼神讓簡嘉心底不由一顫。
  簡嘉呼出一口氣,又拿起一串墨藍珠。
  林灼蕖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風霜雪色。他完全無心打理自己的外表,只是永遠行走在路上。他的身上完全沒有光亮,那種讓簡嘉心動的,生機勃勃的華彩好像在一日之間消失殆盡,只余一攤朽木枯骨一樣的殘灰。
  只要任何地方有疑似簡嘉出現的消息,林灼蕖就會立刻趕過去。不起眼的小世界,極度危險的高等級世界,不允許外人進入的私人世界……
  林灼蕖幾乎是不擇手段地尋找簡嘉的蹤跡,一刻不停,像一只停下來就會死去的鳥。
  簡嘉看著他在一次次失望中變得更加黯淡,幾乎把自己折騰得形銷骨立,然後又逼著自己吞咽食物,一點點恢複過來。
  林灼蕖扮作他的模樣給爺爺拜年,陪著爺爺說話,神情動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卻不敢照鏡子,只在窗玻璃上瞥見一眼,眼睛就變得通紅。
  “簡嘉!簡嘉!不要!我求求你啦!”林灼蕖不知道第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滿臉慘痛到極點的驚悸悔恨。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疼了……”林灼蕖攥著墨藍珠,壓抑地哭泣,“簡嘉……回來吧……簡嘉……”
  簡嘉放下墨藍珠,默不作聲了好一會兒,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更明顯了。
  簡嘉幹脆地拿起最後一串墨藍珠。
  謝亦坐在一個大房間里面。簡嘉有些心驚地看到無數個自己。照片,畫像,雕塑,錄影,人偶……把謝亦團團圍在中間。還有簡嘉穿過的衣服,丟棄的道具,看過的書,都整整齊齊,錯落有致地擺在屋子里面。
  謝亦神情溫柔,眼睛里面卻帶著幾絲瘋狂,他動作非常輕柔地給一個簡嘉的小木雕刻上眼睛,一個微微帶笑的簡嘉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手里。
  “甜寶,對不起,我相信你,以後再也不敢了。”他親了小木雕一下,認認真真地對著微笑的小人道歉。
  然後把新雕出的小木人放到旁邊那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簡嘉里面去。
  下一幕就是謝亦握著墨藍珠,閉目盤膝,他的身前是一個黑得仿佛要吞沒所有光線的黑洞,黑洞周圍墨藍色光芒芒刺一樣閃耀,里面慢慢浮現一些模糊的光影。
  簡嘉眉頭微皺,謝亦在嘗試時間回溯。這是非常困難,也非常危險的。
  光影迅速閃過,謝亦眼睛睜大,死死地盯著那些畫面,他的身體漸漸開始顫抖起來,卻還是不肯停止,眼球一根根爬上血絲,直到黑洞嘭一下崩塌,謝亦噴出一口血,虛弱地委頓在地上,他抓緊了墨藍珠,慢慢咽下口中的血腥,緩緩閉上眼睛。
  然後依舊是嘗試時間回溯的畫面。
  謝亦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反複失敗,反複受傷,最後一次,他終於回到了鬥獸場那一天。好不容易又看到了簡嘉,謝亦像是瘋了一樣,發現畫面又要崩碎,幹脆化作獸形,尾巴一條接著一條的爆開,可惜也只回溯到了賭約已經開始的時候。
  一切還是來不及。
  謝亦唇角鮮血狂湧,他顫抖著手想要伸到黑洞里,想要摸一摸渾身是血的簡嘉,可惜他的手立即化為烏有,只剩下光禿禿的手腕。
  什麽都沒有碰到,根本不可能碰到……
  謝亦眼中那一瞬間的心碎讓簡嘉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腦中幾近完滿成型的精神力結點閃爍著絢麗的光輝,仿佛在隨著心跳震動。簡嘉一把將所有的墨藍珠抓在手里,一瞬間六個使魔的記憶全部沖著簡嘉湧來。
  墨藍珠曾經有三次幾乎碎裂消失,六個使魔當時都要崩潰了,他們把能想出來的招式都用上,幾個人對著墨藍珠放血幾乎放到瀕死。
  痛苦的哭泣,絕望的哀求,扭曲的面容,窒息的黑暗,微弱的希望……鋪天蓋地的狂烈情感充斥著簡嘉的感知。
  精神力結點不住閃爍,慢慢變得完滿,墨藍珠串仿佛有感應一般斷開,一顆顆珠子飛到空中。長廊里的裝飾器具被強烈的氣流沖得七扭八歪,翻倒一地。
  穿著墨藍珠的線不知是什麽材質,巨力崩斷之後,反彈回來在簡嘉手上割出了好幾道口子,血液飛濺到墨藍珠上,珠子仿佛受到洗禮一樣,瞬間顏色變得更加璀璨,飄在空中仿佛滿天藍色的星辰。
  “簡嘉!”門忽然被推開,門口湧進來一堆人。
  簡嘉閉著眼睛細細體會,終於知道了進化的最後一步是什麽,欲望樂園,一切都是以情與欲為基礎的。
  欲望,本就是促使生命前行,開出豐盛花朵的無盡動力。
  他睜開眼睛,看著門口那幾個急得不行,又生怕驚到他不敢出聲的人,唇角微微翹起來。


第150章 結局:7P之性愛嘉年華
  門口,幾個使魔全部一臉慘白,盯著他的衣袖。
  簡嘉低頭一看,手上的幾道小口子出了點血,染的袖口幾點紅痕,像是新雪上飄落幾瓣梅花。
  桑榆邁開發僵的雙腿,向前走了一步,眼中全是簡嘉白色衣袖上的血跡,還有留下幾道傷口的手。他感覺那些血色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張牙舞爪地在簡嘉身上彌漫,好像占據了他的全身上下,鼻端仿佛又聞到了那種讓他窒息的血腥氣。
  “桑榆!”有人在他耳邊低喝。
  桑榆一哆嗦,回過神,發現自己正被葉恒拽著,兩腿幾乎軟倒在地上。
  他擡頭看過去,簡嘉正看著他,目光里似乎帶了一些關切。
  桑榆覺得自己嚇得凝滯的血液立刻有了溫度,他扶著葉恒的手站起來,踉蹌著奔到簡嘉身邊,顫聲道:“簡嘉哥……”
  這時候謝亦正拿著一盒極品傷藥,小心翼翼地塗抹到簡嘉的傷口上。
  “只破了一點皮,用不著……”簡嘉覺得他們有點小題大做,阻止的話卻消失在謝亦的視線中。
  謝亦眼睛血紅,里面那深切的痛苦和恐懼讓簡嘉有點說不下去。
  剩下幾個也盯著他手上那幾道已經不流血的小口子,滿臉驚悸。
  葉恒搓了搓臉,深深吐出一口氣,低聲道:“嘉嘉,拜托,求你,你想怎麽著都行,就是千萬別再受傷了,我這顆心剛剛都快把胸腔子撞塌了。”
  余方夏一聲不吭地跪下來,把地上滴下的兩滴血小心地擦幹凈。
  阿爾法藍眼睛帶著兇光四處張望,腳尖一點就上了桌子,語氣冰冷又惡劣:“怎麽弄得?嗯?”
  簡嘉擡頭看他:“你幹什麽?要拆房?”
  阿爾法低頭看過去,發現簡嘉眼里隱隱有點讓他肝顫的熟悉寒光,頓時覺得自己這個俯視的角度非常不妙,趕緊蹦下來,低聲嘟囔:“就是看看是什麽東西傷了你。誰要拆房了?”
  林灼蕖好容易才壓下翻湧的情緒,又看到簡嘉衣袖上的血色,頓時呼吸又有點急促。他拿出一件淺色的戰袍,遞給簡嘉:“把衣服換了吧。”
  簡嘉道:“等一會兒……”
  林灼蕖聲音突然高了一些:“現在就換!”
  他嗆了一句,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有點驚恐地看著簡嘉,顫聲道:“對不起……求你了……把衣服換了吧,以後不要再穿這件戰袍了,行嗎?求求你。”
  簡嘉看著林灼蕖瘦出了棱角的臉和泛紅的眼眶,終於接過了林灼蕖手里的衣服。
  林灼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帶著極度的狂喜和極致的渴望,眼中的光芒把他整個人都點亮了。
  其他幾個使魔也立刻活泛起來,一個個盯著簡嘉,眼里充滿期盼。
  簡嘉換了幹凈衣服,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六個站成一排,緊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使魔。
  簡嘉沈默著不說話,幾個人心焦得嘴唇發幹,也不敢出聲。
  “當初,我在那三天里一刻不停地研究,”簡嘉突然開口道,“本來打算把一切都跟你們說清楚。有關墨藍珠,扶禾族,還有我的狀態……結果……”
  對面的幾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慘淡蒼白。
  結果,他們都跑去參加前置任務,把簡嘉活生生拖進了賭局。
  “對不起……”謝亦顫抖著說。
  簡嘉揮手打斷他。
  “沒有及時跟你們溝通,是我的問題。”簡嘉淡淡道,“但是你們……”
  六人眼中好像又看到了那天的選擇,和滿眼的血色。
  “知道什麽是心疼了?”簡嘉擡眸,清冷又明亮的眸子一個個看過去,又問出了當年讓他們痛不欲生的問題。
  幾個使魔的臉瞬間都有些扭曲,血色褪盡,他們一時竟然說不出話,只是點頭。
  “我性情冷淡,即使經歷了這一回,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改善。為人既不善良,也不寬容,”簡嘉慢慢說,“而且報複心還很強。”
  “不……你不是……”林灼蕖咬著牙,渾身都在顫抖。
  “我是。”簡嘉道,“你們不信我,還要讓我傷心,我當然不願意,還很生氣,所以……”
  “雖然是情勢所逼,不得不那麽做。但當時我就想,還是讓你們難過吧。”簡嘉唇角微微翹起,眼中帶著惡劣,“讓你們也知道疼。”
  “嘉嘉,”葉恒好不容易擠出一點苦笑,“你這懲罰太狠了。”
  簡嘉瞥向他:“你有意見?”
  葉恒趕緊搖頭:“哪有?我們罪有應得。”
  謝亦柔聲道:“甜寶,這個教訓夠我們疼一輩子,再也忘不了。”
  簡嘉站起身,慢慢踱著步子:“人的脾氣秉性,一旦形成,很難更改,我從來沒有想過把你們變成另外的樣子。”
  六個人從他的眼眸深處發現了蘊藏極深的溫柔。
  “但是,我的底線,大概你們都清楚了……”簡嘉審視著眼前激動到只懂得拼命點頭的六個家夥。
  簡嘉眼中流過一絲溫和的笑意,下一瞬就轉變成邪惡的光芒:“不過,犯了錯,懲罰還是很必要的。”
  阿爾法看著簡嘉,驚道:“還沒罰完?你還要走?”
  其他幾個立即目光炯炯地看著簡嘉。
  “走倒是不可能,”簡嘉道,“就是一個懲罰或者……獎勵?”
  林灼蕖控制不住上前一步,幾乎要碰到簡嘉了,聲音是無法自已的歡欣雀躍:“隨便你!只要你不走,隨便你!”
  簡嘉眼眸微垂,露出一個貨真價實的邪惡微笑,看得幾個使魔眼睛移不開,又背脊發涼。
  “我們去參加‘性愛嘉年華’。”簡嘉清冷璀璨的眸子里劃過動人心魄的亮彩。
  “什麽?!”林灼蕖臉龐迅速湧上紅暈,“性……性愛嘉年華?”
  簡嘉背著手,慢慢走到林灼蕖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小花,算算吧……你欠了我幾次了?”
  林灼蕖在簡嘉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激動得渾身戰栗,這時候聽到簡嘉叫了他小花,頓時忍不住抓住簡嘉的手臂,聲音抖得厲害:“你……你說幾次就是幾次,我……我……都聽你的。”
  他咬住嘴唇,眼中淚光閃爍,嘴角卻忍不住向上翹。
  簡嘉看了幾個使魔一圈:“性愛嘉年華,去不去?”
  葉恒一想到那個傳說中的狂歡大爬梯,就老臉發熱,可是看到簡嘉久違的生動表情,心口發燙,腦子發暈,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哥跟你去!”葉恒豪邁地把自己賣了。
  “甜寶,我跟著你去。”謝亦是最鎮定的一個,他的面頰微微泛紅,晶瑩剔透的黑眸含著無盡的溫柔歡喜。
  “簡嘉哥,我也去。”桑榆鼓起勇氣,走到簡嘉身邊,輕輕拉住他的衣袖,體會到了許久不曾擁有的安心。
  “主人,我去。”余方夏看著簡嘉,灰眸沈穩而堅定。
  “我也去。”阿爾法唇角勾起一抹特別英俊的笑。
  隨即阿爾法就開始悄悄搜索起“性愛嘉年華”的信息。沒辦法,公爵大人這些年過得渾渾噩噩,連維持體面外表都顧不上了,哪還知道什麽嘉年華。
  這一搜索不要緊,阿爾法一身的皮都繃了起來,好想反悔腫麽辦。
  性愛嘉年華是最近幾年才在極樂伊甸里面流行起來的大型狂歡活動。在零的治下,神眷者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樣充滿了緊張殺戮,升級之余,大家夥也更加註重起生活品質來。人民群眾對於精神文明和肉體文明的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於是幾個特別有錢的神眷者大佬就在一塊巨大的私人領地上弄了一個狂歡不夜城。每五年舉行一次為期三十天的盛大狂歡派對。屆時極樂伊甸里面所有高等級神眷者都會收到邀請,可以加入其中,據說那種熱烈火辣的氛圍,特別有助於高級別神眷者突破。所以每一次,都會有更多的神眷者加入到這場狂歡中去。
  顧名思義,所謂性愛嘉年華,其中種種新奇大膽,放浪詭異的玩法,簡直讓人聽到幾個字眼就臉紅耳熱。
  對於君王們,當然是如魚得水,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至於使魔們……那就是如人飲水了……
  “那咱們……這就過去?據說都開始兩三天了。”葉恒眉眼飛揚。這廝一旦認命,居然就興致勃勃起來。
  “急什麽?先把衣服換了吧。”簡嘉坐在沙發上,雙臂抱在胸前,眼睛熠熠生輝,唇角微翹。
  幾個使魔頓時覺得汗毛根根立起。零從外面進來,手里捧著一摞打著蝴蝶結的大盒子,挨個放在六人身前。
  六人硬著頭皮打開這幾個看起來就不怎麽矜持的騷粉色盒子……
  “這……這是……”桑榆張口結舌地拿起一套衣服,藍色緊身衣,紅鬥篷,外穿的紅內褲——這是一套超人的衣服。
  問題是,這衣服非常的薄,非常的透,就是穿上之後,皮膚的紋理,身上的汗毛都能看清楚那種。
  桑榆看得臉蛋兒燒紅,頭上的呆毛一顫一顫的。
  林灼蕖砰一聲蓋上盒子,臉頰一直燒紅到耳根,他瞪著簡嘉,眼中閃爍著灼人的光彩,有幾分氣惱,更多的卻是笑意:“你……真讓我穿這個出去?”
  簡嘉歪著頭,聳聳肩。
  “Shit,這玩意兒怎麽穿到外邊去?”阿爾法扒拉著盒子里的衣裳,滿臉憋悶。
  “等什麽?換衣服。”簡嘉才不管這幾個是什麽臉色呢,施施然催促。
  “甜寶,就在這換嗎?”謝亦有點可憐地問。
  簡嘉點頭。
  “我出去換了再進來不行麽?”林灼蕖掙紮著想要求得一線生機。
  簡嘉只是輕輕挑了挑眉。
  林灼蕖籲了口氣,開始看旁邊的幾個人。
  大家都非常之尷尬。他們這些年一起經歷了許多,在煎熬等待中也彼此建立了一種古怪的深厚情意。但是就這麽在簡嘉面前一起脫光了,還是有點那個啥。
  余方夏發現簡嘉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立即悶不吭聲就開始脫衣服,雖然臉上已經紅得厲害。
  他身上依舊是軍魂套裝變幻的軍裝,一身的嚴肅板正,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結實健壯的深麥色胸膛。
  簡嘉就在一旁看著,發現余方夏比以前黑了不少,但是看起來身材更好了。
  其他幾個一見有人帶頭,趕緊跟上,誰也不想在這關鍵時候掉鏈子,萬一簡嘉不高興,不要他們了怎麽辦?
  幾個人迅速脫掉衣物,只留了一條內褲,然後把衣服拿出來往身上套,結果發現,特麽的這內褲還真不能留著,只得全脫光了。
  說實在的,都是老爺們,平時就算脫光了坦誠相見也沒什麽。可是旁邊坐著一個睜著大眼睛的簡嘉,那種詭異的羞恥感,根本無法言說。
  好容易都穿好了,彼此一看,更羞恥了。
  余方夏這一身……是一套嫩粉色的護士套裙。
  魁梧健碩的余鐵菊穿護士服,那個效果……飽滿的胸大肌把上衣撐得鼓鼓的,都勒出了肌肉的輪廓,兩條肌肉發達的臂膀從粉嫩的半袖里面露出來。最騷的是下半身,超短的一步裙堪堪遮住蛋蛋,露出兩條健壯的大長腿,豐滿異常的大屁股被緊緊包裹在粉色的布料下,那弧度令人震驚。
  葉恒就驚訝地看著余方夏道:“老兄,以前都沒註意,這麽一捯飭,有料啊!”
  余方夏本來就羞得夠嗆,被葉恒一說兩條腿別扭地並在一起,抓著裙擺往下扯,可是陰莖卻立起來,在裙子前面頂起來一個包。
  謝亦穿著一身舞娘裝束,淺紫色的超小號抹胸只遮住了乳頭和乳暈,下身是一條基本沒什麽布料的淺紫色丁字褲,岌岌可危地掛在胯上,前後還有兩片非常飄逸的淡紫色薄紗,遮住屁股和丁丁,可惜那透明程度還不如不遮,看起來色情異常。手腕腳腕上還掛上了精致的鏈子,走動間薄紗飄動,叮當作響。
  謝亦本來就是這群使魔里面最花美男的一個。這一身更顯得他肌膚白膩如玉,腰細屁股翹。他還特意對著簡嘉勾唇一笑,眼波流轉,眼尾微微泛著紅,活脫脫就是個魅惑人心的千年狐貍精。
  下一個是阿爾法,這家夥是最完美的西方人身材,穿上正裝禮服,簡直帥得人神共憤。現在他身上就穿著一件剪裁精細,每一個細節都精致到極點的禮服。深灰色的三件套,深藍色領巾,一塵不染的小牛皮鞋,那腰,那腿,看著讓人心跳加速。
  然而……
  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位整個後面上下都是赤裸的,只在後背和腰腿連著幾絲岌岌可危的布料,寬闊結實的背部,和挺翹雪白的屁股全都露在外面。
  阿爾法像是渾身長了刺一樣,面紅耳赤地瞪著簡嘉,他有點不敢使勁兒動,生怕把後面那幾根線給弄斷了,前面也掉下來。
  然後是桑榆,這可憐的孩子兩只手都不知道該捂哪里,一身“薄透露短緊”的超人戰袍像是一層皮膚一樣貼在他身上,少年矯健勻稱的身體曲線畢露,兩個乳頭在簡嘉的註視下都立起來,在衣服上鼓起了兩個小尖尖。下半身更是比什麽都不穿還要露骨,桑榆的臀腿比例非常完美,兩條修長的腿配上鼓溜溜的翹屁股特別吸人眼球,而且明顯能看出兩瓣屁股之間的溝壑里,布料已經濕了一小塊。更別提前面的布料把桑榆胯下的陰莖勾勒得纖毫畢現,桑榆恨不得長出八只手,把該遮的地方都擋上。
  下一位是綴滿白色蕾絲花邊的林家霸王花。
  林灼蕖頭上系著白色蕾絲花邊發帶,身上是一套黑色的女僕裝,外面還紮了一條白色的小圍裙,可惜裙子短到遮不住屁股,把下面黑色的蕾絲丁字褲完完整整地露出來。
  珍珠一樣白潤的皮膚在黑色蕾絲的映襯下仿佛在發光,更顯誘人。林灼蕖僵硬地站在那里,臉上的羞紅讓他那張臉更加美得驚心動魄,他羞得厲害,眼睛卻依舊牢牢地黏在簡嘉身上,片刻都不離開。
  葉恒就比較豪邁了,這家夥的臉皮比字典還厚,一身極具野性,男性荷爾蒙爆棚的角鬥士打扮,大紅色披風威風凜凜,可惜原本的金屬鎧甲只剩下了三點式,堪堪遮擋了乳頭和胯下,其余部分全部露在外面,葉恒的一身肌肉非常漂亮,結實又不像余方夏那麽壯碩,穿這麽一身,簡直就是把他的優點完全體現出來。再加上帶著點淡青色胡茬的英俊面容,笑起來的時候,那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喘不過氣。
  他顯然也覺得自己的打扮最具陽剛之氣,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其他人出糗並非常爽朗地加以嘲笑。
  簡嘉慢慢朝著葉恒走過去,身上屬於君王的氣息隨著他的腳步彌散開來。
  簡嘉平時很少用君王氣息影響他們。不知是隔了多少年又重新領略,幾個使魔立即呼吸急促,有些顫抖地盯著簡嘉不放。就站在簡嘉身邊的葉恒更是承受不住,臉上立即紅了,他看著簡嘉,不自覺地喉結一動,吞下一口口水。
  簡嘉卻還不放過他,輕輕湊到他身邊,靠的極近,呼吸就噴在他的耳朵上,葉恒的脖子迅速變紅,他伸出手臂就想抱住簡嘉。
  “不許動。”簡嘉命令。
  葉恒只能垂涎欲滴地盯著簡嘉,胸膛疾速鼓動。
  “你挺得意?”簡嘉的手慢慢撫上葉恒的腰側,那里肌肉緊致漂亮,皮膚光滑,手感極好。
  “嗯……嘉嘉,沒有得意,只是太高興了。”葉恒鼻息略微粗重,低頭看著簡嘉白皙修長的手掌劃過自己的腰,一點點向下,撫上隆起的臀部,慢慢摸索股溝間的那丁字褲一樣的金屬鎧甲。
  隨著他的摸索,夾在股間的金屬護襠居然慢慢伸出一個粗大的棍狀物,一點點朝葉恒的菊花探過去。
  “嘉嘉,等等。”葉恒突然道,他唇邊帶著笑,在簡嘉耳邊小聲祈求,“拜托,那麽久沒被你操過,後面緊得很,就這麽硬插,我怕菊花變葵花,嘉嘉,幫我開一開唄。”
  他的聲音雖不大,但是屋子里哪個是普通人,全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不要臉的老流氓。
  眾人心底暗罵。
  簡嘉擡眸,就看到葉恒眼中深深的眷戀和笑意。
  簡嘉的手沿著豐滿的臀肉往下揉捏,到了股溝,輕輕扳開金屬護襠,中指對著菊花就插了進去。
  “唔……”葉恒輕輕呻吟一聲,他後面的確特別緊,冷不丁被插入,尤其還是簡嘉在插他,那種刺激,讓他忍不住戰栗。
  簡嘉卻一頓,有些驚訝地抽出手指,手指上面套著一枚光芒閃爍如同星輝的戒指。
  簡嘉:“……”
  這大流氓居然把戒指塞屁股里等著他插進去,這是何等耳目一新的騷操作。
  葉恒對著他一笑,眼睛閃閃發光。
  “Fuck,葉恒,你他媽……”阿爾法很生氣,他們每個人都有戒指,就自己毛都沒有。葉恒這個混蛋居然還給大魔王套上了戒指!
  太不公平了!還有沒有天理?
  其他幾個人看葉恒的目光也不善得很,幾乎每個人都給簡嘉準備了戒指,就是沒人敢拿出來,倒是讓這家夥占了先。
  “承讓,承讓……”葉恒笑嘻嘻地做了個揖。
  “嗚啊……”
  可惜他造型還沒擺完,就被簡嘉插了三根手指頭,並且身體被轉了個圈,屁股對著眾人,那被手指入侵的深紅色肉穴人人看得一清二楚。深紅的褶皺上浮著晶亮的水光,隨著白皙手指的進出,一點點腸肉被帶出來,發出水聲。
  饒是葉恒的臉皮震古爍今,被這麽在一夥人眼前插屁股,也羞得臉上掛不住,而且簡嘉的碰觸給他帶來強烈的快感,咬著牙才沒丟臉地叫出來。
  其他人也看得臉上滾燙,有幾個幹脆轉過臉不看,又覺得羞臊,又有點羨慕。
  金屬護襠上的粗棒就這麽一點點插進了葉恒的後穴,簡嘉放開他的時候,葉恒呼吸急促,額頭沁出幾點汗珠,盯著簡嘉的卻眼睛亮極了。
  簡嘉又拿出幾個按摩棒,形狀都差不多。
  “參加嘉年華的使魔都得帶這個,你們自己挑一個帶上吧。”簡嘉語氣特別平淡正經。
  幾個使魔相視苦笑。
  什麽規定?那些規定能管的住他們這些實力高強的神眷者大佬嗎?不過就是變著法子折騰他們吧。
  不過他們又能怎麽樣?好不容易求回來的心肝發話了,只能老老實實聽話唄。
  “福利,一個名額,我親手幫他戴,想要的過來。”簡嘉慢悠悠地說。
  簡嘉親手戴?
  幾個家夥第一反應就是過去,不說別的,只是靠近簡嘉就是巨大的誘惑。隨即反應過來,這麽多人呢,被簡嘉當著人塞那個……
  桑榆腦子里只剩下“簡嘉哥親手戴”這個概念,嗖一下出現在簡嘉面前,俊秀的臉上爆紅,期期艾艾地說:“簡嘉哥……我……我……”
  其他幾個多思考了一秒的立即扼腕後悔,怎麽腿腳就比小崽子慢了一步呢?
  桑榆跑是跑出來了,但是也快羞死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簡嘉,嘴里不知道囁嚅著什麽。
  “轉過去。”簡嘉命令。
  桑榆乖乖地轉過身,還自動自覺地撅起屁股。
  超人的紅色小內褲下面是少年渾圓的臀,臀縫那里居然有一道細細的拉鏈,簡嘉輕輕一拉,衣服就裂開,露出淺麥色的屁股。
  桑榆低低地嗚了一聲,捂住臉,他仿佛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屁股上,羞得臀肉都緊繃起來。
  簡嘉拍拍少年鼓溜溜的屁股:“放松。”
  桑榆喘了幾口氣,努力放松下來,不去想別的,只想簡嘉哥,簡嘉哥在摸他。
  “啊……”桑榆雙拳緊握,撐在膝蓋上。手……手指進來了,是簡嘉哥的手指。
  桑榆覺得自己的身體溫度在升高,後面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變得酥軟,纏繞著簡嘉的手指,眼眶卻不由自主地在發熱。
  他想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以為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這個好運氣。
  少年的體內濡濕柔軟,戀戀不舍地纏著簡嘉的手指。
  簡嘉把按摩棒塞好了,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拉上拉鏈,發現桑榆眼睛紅紅的。
  “怎麽了?疼?”簡嘉問。
  桑榆使勁搖頭,只是一把抱住簡嘉,額頭埋在他的肩上,深深呼吸。
  簡嘉摸摸他的卷毛,看見其他幾位也都自己把按摩棒插進去了,別別扭扭地站在那兒,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咱們出發。”簡嘉眼中帶著笑意。
  性愛嘉年華向系統申請了專門的傳送通道,只要付出一定積分,就可以直接傳送到狂歡不夜城里面,轉瞬即至。
  “走啊,怎麽不動?”簡嘉看著幾個卡在通道出口邁不動步的使魔。
  “甜寶……那個……我們……就這麽出去?”謝亦臉上的微笑有點僵。
  他們幾個現在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佬級人物,穿成這個德行出去,估計外面看熱鬧的神眷者得把路都給堵死嘍。
  簡嘉一怔,突然想到什麽,道:“對,好像君王也得給自己打扮一下。不能就平常那樣出去。”
  林灼蕖一個激靈,後頸的汗毛警惕地豎起,問道:“你要幹嘛?怎麽打扮?”
  簡嘉身上光芒一閃,整個人都變了模樣。
  一身緋紅色交領廣袖長袍,寬幅腰帶把簡嘉的腰線完全展現出來,頭發也非常配套地變成了瀑布一樣流瀉而下的長發,用一根金紅色的發帶束起,簡嘉那張清冷俊美如同謫仙的臉在這一身緋紅的映襯下居然又多了十分顏色,睫羽微揚,黑眸里面仿佛承載了最美的月色,那種視覺沖擊,簡直有直接把人心臟擊穿的魅力。
  六個使魔當場就全傻了,一個個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黏在簡嘉身上就動彈不得。
  “怎麽樣?”簡嘉微微偏頭,唇角微翹,眼底劃過讓人心旌神搖的明亮光彩。
  葉恒一把捂住鼻子。
  桑榆的鼻血已經流出來還不自知。
  謝亦滿眼紅心,做出了一件事後讓他後悔不已的事——完全忘記拿出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阿爾法眼里的灼熱都要把簡嘉的衣服燒著了。
  余方夏就只呆呆地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你這是什麽衣服?不許穿!”林灼蕖最先反應過來,紅著臉大聲道。
  那領口是怎麽回事?開得那麽低,鎖骨,胸口都露出來了!
  想到簡嘉穿成這麽妖的樣子出去,林灼蕖覺得自己要死了。
  “不好看?”簡嘉走到林灼蕖身邊,曲肘搭著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
  林灼蕖盯著簡嘉漂亮的鎖骨,臉紅得要滴血,他憋悶又無可奈何地說:“好看,好看得要命。可是這個不行,別穿這個好不好?”
  “為什麽?好不容易可以變裝。”簡嘉不樂意,他很久很久很久沒有穿過紅色了。
  “你想被一群精蟲上腦的使魔圍堵嗎?”林灼蕖額頭青筋凸起。
  “是啊,甜寶,不能穿這個……”謝亦趕緊接話。他這會兒醒過腔來,他家甜寶這麽好看,這麽誘人的模樣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簡嘉看著幾個使魔緊張兮兮的,都不想讓他這麽出去。又想到以前被圍的經歷,也覺得麻煩,眼睛一轉,就道:“我不穿這個也可以,不過你們得乖乖跟我出去。”
  幾個使魔互相對視一眼,都狠狠點頭。
  與其讓這樣的簡嘉被別人看見,還不如他們讓人看呢,反正嘉年華上的使魔都是一個德行,誰能笑話誰呀。
  “真的就這麽出去了?”簡嘉還在故意面無表情地逗他們。
  “行了,別廢話了。就這麽出去,有什麽可怕的。”阿爾法藍眼睛閃爍,明顯是硬著頭皮說。
  簡嘉知道這家夥可好面子,最怕在人前丟醜,嘴上說得厲害,指不定心里怎麽哆嗦呢。
  簡嘉身上又換上了之前的普通裝扮,眼中隱隱帶笑:“走,跟我出去。”
  走出傳送通道,就被卷進了一股喧囂的狂熱氣氛中。各種或者現代,或者古典,但是又風格統一——就是巨大的霓虹燈閃爍——的建築中間,是一條條行人熙熙攘攘的大道。還有不少半空假設的玉帶橋,遠遠近近傳出各種各樣的音樂歌舞的聲音,天空中不時爆開色彩繽紛的煙花,還時不時有巨大的聲光條幅從天上劃過,間或還下個花瓣雨什麽的。呼吸間都是各種香氣,花香,酒香,食物的香氣,非常熱烈,不由分說地沖進鼻腔。
  有些建築上還掛著大幅動態宣傳畫,內容十分之辣眼睛。
  到處都是奇裝異服的神眷者,簡嘉只是掃了一圈,就看到無數的屁股和丁丁。一打眼就看見一個君王帶著一串使魔,君王打扮成白雪公主的樣子,高大的使魔只能可憐地跪在地上裝成小矮人,還是光著屁股的小矮人。還有兩個君王,在半空中指揮自家使魔對戰,比的不是誰力量強,而是射精,看誰家使魔射得多,噴得遠。下邊還有一群人在看熱鬧。
  各種打扮,各種沒有下限,自以為已經算是見識廣博的簡博士慢慢睜圓了眼睛。
  幾個使魔本來是以豁出去的心態跨出了通道,等他們定睛一看,發現彼此身上都蒙著一層淺淡的灰霧。
  幾人紛紛松了口氣,哭笑不得地看向簡嘉。
  他們身上的灰霧是在性愛嘉年華里面比較常見的遮蔽道具。有些君王不願意讓自己的使魔被人觀賞,就會用上這種道具。只有他們彼此能看到對方真實的模樣,其他人充其量只能看到一張臉,其他都是一片灰霧。
  結果一看簡嘉不要緊,他們家的君王正嘆為觀止地四處看呢,那眼睛亮得讓他們膽戰心驚。
  “簡嘉哥……”桑榆走到簡嘉眼前,遮住了他的視線。
  林灼蕖更是直接,抓住簡嘉的手就往回拖:“這有什麽好玩兒的?你不嫌吵嗎?咱們回家得了。”
  簡嘉唇角微翹,不知動了什麽機關,六個使魔身體里面塞的東西突然震動起來。
  耳邊立即聽到一片悶哼,林灼蕖腿腳一軟,握住他的胳膊:“你,嗚……你幹什麽啊?”
  簡嘉語氣特別善良:“給你們的驚喜,是不是很刺激?記住,千萬別射,不然你們身上的屏蔽灰霧就失效了。到時候被看光了可不關我的事。”
  幾人聽到這話,簡直五雷轟頂,簡嘉在折騰他們這件事上,那是創意無窮。
  余方夏臉上漲紅,他尤其受不了這個,護士包臀裙前面已經快被勃起的陰莖撐破了,裙子上明晃晃濕了一片,眼瞧著就要射精。他深吸一口氣,以非人的意誌力拼命抵抗射精的沖動。
  簡嘉不讓他射,憋死了也不能射出來。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簡嘉才把震動停下來,幾個人都是氣喘籲籲,臉紅如火,露在外面的皮膚蒙上一層水意。
  簡嘉看了他們一眼,當先向前走去,幾人只得兩腿有些發軟地跟了上去。
  簡嘉的容貌自是沒得說,走了幾步,就碰上好幾個上來送花的野生使魔。在這里,這就是最明顯不過的約炮。林灼蕖二話不說,屬於高等級神眷者的氣息立即如同烈火一般釋放出來,壓得那幾個使魔眼冒金星,趕緊忙不叠撒腿跑了。其他神眷者知道這是有大佬駕到,都特別識相地讓路。
  這強力清場效果,直接讓簡嘉周身十米之內,再無別人。
  簡嘉倒是不以為忤,樂得清凈,他是來玩兒的,可不是讓別人當熱鬧看的。
  看到街邊一溜兒的大型夾娃娃機,簡嘉眼睛一亮。
  簡博士夾娃娃從來就沒有成功過,被他認為是生平一大憾事。此時見獵心喜,立即準備上手玩一把。
  林灼蕖不忍卒睹地捂上眼睛。
  這里的夾娃娃可不是普通的夾法,這機器沒有手柄按鈕,需要有人躺在控制板上,丁丁充做手柄,乳頭就是按鈕,按照射精的力道來判斷夾起娃娃的位置。
  這時候正有幾個使魔躺在那被自家君王弄得欲生欲死,呻吟不斷。
  簡嘉回過頭,看著幾個臉上通紅的使魔。
  大家夥全部沈默,這特麽是誰發明的玩法,太特麽坑爹了。
  “余方夏,過來。”簡嘉點將了。
  余方夏雖然羞得不行,但是依舊老老實實聽從簡嘉的命令,乖乖躺在了控制板上。他那健碩鼓脹的胸肌把粉紅的護士服填的緊繃繃的,兩條結實的大腿有點緊張地並在一起,灰色的眸子卻溫馴地落在簡嘉臉上,忠誠,依戀,渴望,又信賴。
  簡嘉一顆顆解開余方夏胸前的扣子,兩塊足以讓一半人口男默女淚的大胸幾欲裂衣而出。簡嘉使勁揉捏了幾下,柔軟又透著硬挺的手感美妙至極,余方夏身體劇烈地顫抖,口中泄出低沈的呻吟。
  桑榆臉蛋都要燒著了,趕緊轉頭不敢再看。
  簡嘉拽下了余方夏的包臀裙,因為臀部過於豐滿,往下拽的時候還頗費了一番力氣。余方夏尺寸驚人的霸皇槍立即暴露無遺。
  即使知道只有自家幾個人看得見,余方夏還是羞成了一顆大棗。而越是羞恥,他那根東西反而越發猙獰地高高翹起來。
  簡嘉把那東西握在手里,余方夏一個哆嗦,險些射出來,灰眼睛帶著水光,祈求地看著簡嘉。
  “好好配合,在這里你可以射。”簡嘉明顯很開心,充滿向往地盯著機器里面的一堆娃娃。
  就不信夾不出來!
  只見簡博士握住余方夏的陰莖,左右搖擺,上下擼動,另一只手還在大胸上面揉捏,余方夏終於忍不住呻吟,隨著簡嘉的動作高高低低地叫出來,身子不斷扭動顫抖。
  眼瞅著對準了一個娃娃,簡嘉一手抓住龜頭,一手狠狠捏住大胸上面的小乳頭,余方夏低吼一聲,身體痙攣,一道極濃的精液射出來。
  “啊……”
  簡博士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差,但是架不住余方夏給力啊!射得又多,勁又大,居然硬生生在抓歪了的情況下,扒拉了一個娃娃下來。
  接住掉出來的娃娃,簡嘉可高興了,這真是雪恥的一天,於是再接再厲,在余方夏含著淚水的目光下,又抓住了他的丁丁。
  “主人……啊……主人……”余方夏帶著哭腔的呻吟讓簡嘉的動作更加肆意,那滾燙的東西在他手里就像一個玩具。簡嘉睫毛微垂,眼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光,手中墨藍色光芒隱現,在余方夏第三次射精,爽得嘶啞叫出來的時候,徹底震散了他體內的抵抗意誌,從此再無後患。
  “主人……”余方夏的灰眸含淚,盛著能夠溺死人的濃烈情感。
  簡嘉舔舔嘴唇:“還沒完呢。”
  又開始擺弄余方夏的陰莖。
  “啊……主人……求……啊……”余方夏又陷入到痛苦的狂歡中去。
  最終簡博士獲得了六個戰利品,這罕見的戰績把周圍一圈人都引過來看,看看是誰射得這麽猛。
  “我的天……那個……是不是軍魂煞?”
  “臥槽,還真特麽像!”
  “零大人在上,軍魂煞居然會來性愛嘉年華!那……用他夾娃娃的莫非是那位大人?不是說不在了麽?”
  眾人雖然只能看到臉,還是有人認出了余方夏,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兇名赫赫,頓時一片竊竊私語。
  簡嘉美滋滋抱著娃娃,後面跟著臉紅腿軟的六個使魔離開的時候,疑似“簡家莊主人”來到狂歡不夜城的消息已經飛速傳播開來。
  他們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新鮮事多了去了,有君王帶著自家使魔擺出來各種春宮造型一動不動換積分的,據說是玩得太嗨,錢都花光了不得不當街賣藝,別說,還真有幾個姿勢非常有創意,簡嘉多看了幾眼,謝亦就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甜寶,你想要試試麽?”
  老狐貍聲音酥軟,眼橫秋波,輕輕抓住簡嘉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摸索過去。
  簡嘉唇角微翹,靠近他耳邊,也低聲說:“現在?就在這試?”
  謝亦被他口中呼出的熱氣撩得面紅耳赤,半邊身子都軟了,連忙告饒:“不行,不行,甜寶,你厲害,我不敢了,這兒可不行。”
  再往前走,奔放的樂聲中,一堆五顏六色的氣球飛在天上,每一個氣球下面都系著一個丁丁。
  居然是一個君王使魔的變裝遊行。一個個穿得跟妖魔鬼怪似的,頭上還插著花,使魔的陰莖上都綁著氣球,那氣球飛起的力道不小,把使魔吊得一個個眼淚汪汪。
  其中一個使魔最慘,被吊得兩腳都離地了,頭上冒出來圓圓的老虎耳朵,屁股上也長出了尾巴,嗚咽著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的主人。
  “那個……不是聶臨淵麽?”葉恒指著被吊起來的使魔驚道。
  簡嘉點點頭,看著那個使魔身邊的君王,正是何軒。何軒朝著簡嘉微微一笑,如同春風拂面,接著就轉頭繼續折騰他家使魔去了。
  “我去,”葉恒感嘆一句,“聶臨淵這日子過得可真是……”
  簡嘉道:“羨慕了?我也去買個氣球給你系上?”
  葉恒哈哈一笑,拍拍屁股:“嘉嘉,扯那虛的多沒意思,咱們真刀真槍地幹一炮多實在。”
  簡嘉瞪了他一眼,這大流氓的臉皮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
  簡嘉突然發現在一座閃爍著迷幻燈光的高塔旁邊,離地五六米高的地方有個籃球場,里面空無一人,簡嘉有些好奇地飄上去,仔細看看說明,才知道為什麽沒人上來,原來這個場地進入之後就會完全變成普通人體質,並且在打球的過程中會一直情動,卻不能射精,輸了還要接受懲罰,所以很少有人進去玩。
  簡嘉看著身後六個明顯目露忐忑的使魔,眼中閃過有點惡質的笑意:“我想看你們比賽。”
  葉恒扶額呻吟一聲。
  “不就是打球?來吧。”阿爾法很是豪邁,這些體育運動他還真沒怕過誰。
  剩下幾個都在瞪他——簡博士出手,能這麽簡單饒了他們?
  果然,簡嘉道:“輸了打屁股,贏了有獎勵。”
  “What?”阿爾法後悔了。
  “三對三,一局定勝負。”簡嘉說出了規則。
  於是只見壯漢護士,美貌女僕,後空西裝男,色情超人,赤裸角鬥士和妖嬈舞娘都進了場地,一進去就發現身上一沈,立即重溫了久違的普通人體感。
  這還不算完,本就在勉強壓制的欲火焰騰騰地燒了起來。桑榆呻吟一聲,抓住欄桿才沒倒下來。接下來抽簽決定分組,桑榆,阿爾法還有余方夏一組。桑榆和余方夏都不太高興,顯然不愛跟阿爾法一組。
  兩邊準備好了就開戰,簡嘉在一邊當裁判兼計分員。一時間滿場都是奔跑的大長腿,飄飛的裙子,跳躍的丁丁。簡嘉看得黑眸笑意盎然。
  余方夏一不留神步子邁得太大,包臀一步裙一下子變成了開叉小旗袍,頓時讓他有點縮手縮腳,林灼蕖趁機投籃,跳起來的時候小圍裙飛起來,只穿了丁字褲的翹臀白得晃眼。
  桑榆抓緊機會搶了球就跑,結果接觸到葉恒帶著笑意瞄過他胸前小凸起的眼神,立即羞得腳步一滯,下意識想要捂胸,結果就被斷球了。葉恒哈哈笑著留下一句“小崽子臉皮兒忒薄”,轉身就跑走了。
  阿爾法不愧是長年活動在各類運動之中的高手,技術不是一般人趕得上的。他罵了一句“蠢蛋”之後,身手極為矯健地搶籃板球,西裝革履也沒影響他發揮,轉瞬就把比分搶了回來。
  謝亦微微一笑,果斷地一把薅住阿爾法背後僅剩的幾條布料。阿爾法可不願意裸身打球,就被牽制住了,這廝惡向膽邊生,伸爪就刨向謝亦那沒幾片布的舞裙,於是就爆發了小規模撕衣服沖突。
  簡嘉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吹哨警告之後,比賽終於恢複了“正常”。
  余方夏,桑榆,和阿爾法三人發揮不利,比分落後,誰也不想被當眾打屁股,於是奮起直追,比分咬得很緊。在最後眼瞅要平局的時候,六個使魔後穴的按摩棒開始震動了。
  六人立即東倒西歪,本來就欲火沸騰,簡嘉又在一邊看著,要不是意誌堅定,早就一邊打球一邊噴精了。
  結果簡嘉又突然襲擊!
  六人苦不堪言地忍耐射精的沖動,他們現在可是在半空中的球場上,一旦射了,遮蔽失效,他們這幅德行可就相當於高空展覽了。
  似乎是要平局。
  但是,林霸王生性爭強好勝,除了簡嘉,就沒在誰面前認過輸。他居然在非人的情欲折磨下,硬生生在最後幾秒鐘,撐起身子,來了個三分投籃。
  “該死的林小花!”阿爾法氣得大叫。
  簡嘉心情十分愉悅,面頰都微微染上了幾分紅暈。
  “來吧,輸了的要罰。”
  簡嘉在地上擺了三個球,輸掉的桑榆,余方夏,和阿爾法臉紅脖子粗了一會兒,只能慢慢趴在了籃球上,屁股撅起來。
  簡嘉拉開桑榆後臀的拉鏈,把余方夏的小旗袍撩起來,阿爾法嘛……他的屁股一直就是露在外面的。
  三個形狀膚色都不一樣,但是同樣挺翹誘人的屁股並排擺在眼前,簡直能讓人獸性大發。桑榆是淺麥色,弧度完美,肌肉飽滿,一看手感就好。余方夏則是異常肥碩,從視覺上就有種飽足感。阿爾法則是雪白,挺翹,臀型毫無瑕疵。
  簡嘉不知道從哪找出來一條散鞭,慢慢劃拉過三個屁股。
  “嗚……”桑榆小聲哀鳴,羞恥得微微發抖。余方夏一聲不吭,耳朵紅得像熟了一樣。阿爾法從來沒體會過在眾人面前被打屁股的經歷,羞得腦仁都木了。
  簡嘉一鞭揮下,橫掃了三個屁股。這種鞭子打人並不太疼,帶著癢意的鞭打反而更能激起欲望,三聲克制不住的呻吟傳進耳中。
  旁觀的三個使魔也跟著臉紅耳熱。
  “你們也有獎勵,”簡嘉的目光劃過三人已經硬得不行的陰莖,“可以射一次。”
  “嗚……”三人聽到這話,險些就這麽射出來。
  簡嘉揮動散鞭,在三個屁股上留下淺紅色的鞭痕,股溝,大腿內側,甚至蛋蛋都得到了特殊照顧。
  “啊……簡嘉哥……嗚……”
  “主人……不行了……求你……”
  “啊啊——簡嘉——停!啊——”
  三個使魔的呻吟哀呼不絕於耳,肉體在鞭打下扭動,抽搐,肌肉塊壘起伏,晶亮的汗液仿佛讓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站在一邊的林灼蕖三人能感覺到簡嘉也漸漸情動。君王情動的氣息對於六個使魔來說就是催情利器。
  簡嘉狠狠幾鞭抽在三個不斷抽搐的股溝里,低喝一聲:“射吧。”
  三個趴著挨打的和三個一邊看著的一齊射出了白液。
  簡嘉臉上浮起一點紅暈,六個使魔都呼吸急促,緊盯著他瞧。射過一次連開胃菜都不算,只是讓他們更渴望簡嘉能真正地進入他們。
  簡嘉舌尖輕輕舔過嘴唇,突然道:“一直跟你們在一塊兒也沒什麽新鮮的,我自己溜達一會兒。”
  說完就不見了。
  “簡嘉!”幾個使魔大驚失色,立即跳起來,極目四望,哪里看得到簡嘉的影子。
  “我去聯絡不夜城的老板找人。你們看看他比較有可能去的地方。”謝亦臉上的笑都沒了,立即做了決斷。他分外不能忍受簡嘉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幾人商議片刻,就分散開尋找。
  林灼蕖看著一片狂歡的不夜城,突然想到了什麽,就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處處去打聽。
  他按照打聽來的信息,終於找到了遊戲傀儡人偶制作的遊樂區。
  在這里,君王可以制作使魔的仿真人偶,只要做得像,與使魔的身體相連,就會有很多奇妙的玩法。
  林灼蕖記得,以前簡嘉到這些遊樂場所,總是忍不住想要挑戰手工,做出一些慘不忍睹,顏色奇詭的黏土小人。
  果然,在一排透明的玻璃工坊里面,林灼蕖一眼就看到了簡嘉。
  他的麻煩精正聚精會神地捏著小人偶,旁邊已經擺著好幾個奇形怪狀的成品。
  林灼蕖也沒出聲,就靜靜站在旁邊看,等著簡嘉捏好了最後一個小人,坐在那欣賞的時候才說:“那個紅通通的……捏得是我?”
  簡嘉回頭,看起來竟有幾分得意:“好看吧?”
  林灼蕖:“……”
  跟個被耗子啃過的胡蘿蔔似的——生性毒舌的林灼蕖硬生生忍住了沒說出來。
  簡嘉卻看出來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林灼蕖心跳立即加快。
  “閉上眼睛,我帶你看。”簡嘉輕聲說。
  林灼蕖聽話地閉上眼,視界里面突然出現了那個“被老鼠啃豁了的胡蘿蔔”,下一刻,那“胡蘿蔔”突然變了,無數的色彩線條變幻組合,居然組成了一身火紅衣袍的林灼蕖,眉眼飛揚,唇邊勾起的笑容足以顛倒眾生,雙目華彩深蘊,飽含刻骨深情。
  林灼蕖心底熱流洶湧澎湃,沖得眼眶發熱,他從來不知道,簡嘉眼中的自己是這樣的,這麽耀眼,這麽感情深摯。
  他睜開眼睛,看著簡嘉,突然上前一步,吻住簡嘉,動作熾烈又溫柔。簡嘉讓他吻了幾秒鐘,就反客為主,把林灼蕖吻得氣喘籲籲,雙眼迷蒙。
  “我信你了,我再不懷疑了……”林灼蕖抱緊了簡嘉,在他耳邊低聲說。
  咳咳……
  有人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林灼蕖放開簡嘉,目光充滿不善地看過去,其他五個家夥已經找了過來,旁邊還站著三個氣度不凡的君王,正是狂歡不夜城的三個老板。
  三人感受到簡嘉的目光,連忙恭敬萬分地施禮:“見過簡嘉大人。”
  他們都是級別極高的神眷者,但是不敢對簡嘉有一點失禮之處。開玩笑,且不說人家身邊的這幾個超階使魔,就說人家是極樂伊甸系統零大人的主人,誰敢得罪?不想混了嗎?
  他們看出簡嘉懶得應對這些交際,非常識相地奉上不夜城頂級酒店的套房鑰匙,聲明是小小禮物,就十分識相地滾了。
  簡嘉有些好奇,就帶著使魔去看看這個據說是不夜城最奢華的,位於城中心最高建築頂層的套房。
  這一進去,果真大開眼界。其他種種窮奢極欲倒還在其次,最惹眼的就是一間純透明材料建造的屋子。這間屋子的上下,四周墻壁都是透明的,此時不夜城已經是夜幕降臨,但是各種霓虹,煙花照得整個城市色彩斑斕。這間屋子,就像懸浮在萬千燦爛星河之上。
  屋子里沒有別的,只有一張巨大的圓床。這床可以調節大小,並且像是輪盤一樣能夠旋轉。
  簡嘉一看見這張床,眼中就浮起極明亮的光彩,回頭看著幾個使魔。
  幾人看著簡嘉的眼睛,只覺天上的星河,腳下的燈海,加起來都沒有簡嘉的眼睛好看。
  “我要幹你們。”簡嘉鄭重宣布。
  “迫不及待,”葉恒笑得像個大尾巴狼,“誰先來?”
  “一起。”簡嘉語氣堅定。
  “啥?哈哈……嘉嘉,”葉恒有些錯愕,幹笑道,“這個……一起,什麽的……這個客觀條件是不是達不到啊。”
  這家夥還意有所指地瞄著簡嘉的胯下。
  簡嘉唇角微翹,身形一變,化作了六個一模一樣的簡嘉。
  不,不能說一模一樣,他們的神態都有不同。有的看起來開心又透著幾分惡劣,有的略顯粗暴又帶著野性,有的十分冰冷又邪惡,有的眼神柔和又異彩漣漣,還有一個透著兩分邪氣,眼神深邃,仿佛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最後一個黑眼睛純真又寧靜。
  六個使魔都看傻了,一個個瞧過去,覺得哪個都是簡嘉本尊,卻各有各的魅力,眼睛都不夠使了,恨不得長出變色龍一樣的三百六十度旋轉視角。
  “這都是我,是偏重性格某一方面的精神體。”簡嘉的聲音在他們腦中響起,“今天第二個福利,挑一個吧,挑中哪一個,就是哪一個上你。”
  我的天!還有這種好事?
  阿爾法興奮的臉上泛紅,金藍色的眼睛睜大了挨個看,誒那個乖乖的看起來真可愛,那個冰冷邪氣的讓人很興奮,那個有幾分野性的看著也心跳加速!還有那個在笑的,也很好!
  阿爾法陷入混亂。
  不只他一個,所有使魔都進入狂亂狀態,被一圈簡嘉圍著,還能挑,這種好事,做夢都夢不到。
  不過,哪個都想要啊!挑不出來!
  簡嘉發現他們眼睛都快轉成蚊香了,幹脆也不讓他們選,手一揮,六個使魔就全在床上了。
  這是個什麽場景呢?
  就是六個人腦袋在變小了一圈的圓床中心點頭碰頭,腿耷拉到床邊,躺得像一片被切成六塊的披薩。每一個人的腿間都站著一個簡嘉。彼此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臥槽……還能這樣……”身為六分之一拼盤的葉恒震驚了幾秒,吐出來一句話。其他幾個早已經羞恥得說不出話——用這種躺位挨操,那……他們之間是再也留不下什麽矜持了。
  而每一個簡嘉,都開始動手了。
  阿爾法攤上了冰冷邪氣的簡嘉,本來就只剩幾絲布料連著的正裝禮服被“嘶啦”一下拽成破布,略顯蒼白但比例完美的身體裸露出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條腿就被壓在胸口,下面已經毫不留情地捅進去了。
  “啊啊——疼疼——”阿爾法叫道,眼眸立即被逼出了淚光,後面雖然一直插著按摩棒,可是真家夥跟按摩棒怎麽能一樣,阿爾法只覺自己快被滾燙的鐵棍子給戳爆了,而在這種極致的脹痛與刺激下,那種久違的,讓人食髓知味的強烈快感讓他渾身都在戰栗,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床褥,帶著痛意又情動的呻吟讓他旁邊的謝亦覺得真是吵鬧。
  謝亦身前的是有幾分邪氣又帶著蠱惑的簡嘉。謝亦特別吃這一口,眼神癡迷地盯著簡嘉的眼睛,簡嘉的手沿著他的臉慢慢往下摸,把舞娘的衣服一點點褪下,露出肩膀,鎖骨,兩個鮮紅的乳頭。輕輕在柔嫩的乳頭上擰了一下,就在謝亦發出一聲呻吟的時候,簡嘉一把將他拽起來,按到自己胯下,低聲命令道:“給我舔。”
  謝亦面色緋紅,黑眸晶亮,他伸出嫩紅色的舌尖,在頭部輕輕舔了一下。簡嘉垂眸,謝亦低低笑了一聲:“甜寶,我這里還有好玩的,我們試試?”
  簡嘉眼中浮起朦朧的光暈,有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謝亦覺得自己愛死了簡嘉這個模樣,恨不得把這人揉碎了化到骨血里去。他掏出一大塊果膠一樣的東西放入口中,然後張開嘴,有些痛苦又一臉滿足地慢慢吞下簡嘉的陰莖。他之前從沒做過,但是顯然之前自己做了研究,雖然有點生疏,卻一點都沒讓簡嘉難受。更奇妙的是,謝亦的口腔里面除了又緊又熱之外,居然讓簡嘉感覺到有點微微酸甜。這種甜不是舌頭感覺到的,而是通過陰莖。這種奇妙的感官交織讓性愛體驗煥然一新。
  簡嘉一邊享受謝亦的服務,一邊在他的肩背光滑白嫩的皮膚上摩挲。
  另一邊葉恒雙手又被手銬給鎖了,他的身邊是眼睛明亮又惡劣的簡嘉。簡博士已經把角鬥士身上少得可憐的遮蔽全部去除,葉恒健美陽剛的肉體赤裸橫陳,簡嘉正咬住一只小乳頭,含在嘴里舔咬。葉恒的乳頭特別敏感,被弄得身體一拱一拱的,低頭還能看見簡嘉明亮又惡質的眼神。
  “啊……嘉嘉,求你……放開……”葉恒心癢難耐,特別想抱一抱簡嘉。
  “不放。”簡嘉斬釘截鐵地說,“讓你主意這麽正。”
  葉恒一怔,然後就笑了:“好,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亂打主意。”
  簡嘉的回應是狠狠拽出插在他體內的按摩棒。
  “啊……”葉恒身上漂亮的肌肉一陣顫抖,就看小禍害已經拽起他的一條腿,拉開褲鏈,那東西正一寸寸往他身體里面頂。
  葉恒里面好像有吸力一樣,腸肉蠕動著裹緊入侵者,簡嘉有種感覺,就算他不動,葉恒的後穴也會一點一點把他吸進去。
  “啊……嘉嘉……寶貝兒……嗯……用力幹我!啊——”
  葉恒被簡嘉一個沈腰狠操幹的長聲叫出來,另一條腿下意識一蹬,一下子踢到旁邊的桑榆。
  桑榆聽著葉恒近在咫尺的呻吟,羞恥得低嗚一聲,他也已經被扒掉了超人制服,赤身裸體地被迫體會簡博士無窮的想象力。他身邊這個簡嘉眼神柔和,就是手段層出不窮,這一會兒已經讓他嘗過了麻辣藤蔓刮乳頭,堅果按摩前列腺等高端享受,現在蛋蛋那里不知怎麽就長出一層膜,正一點點向上,包裹住他的陰莖。
  桑榆幾下就被折騰哭了,淚汪汪看著簡嘉:“哥……嗚……求你……我想要你……想好久了……”
  可惜簡嘉眼神非常溫柔,下手也非常到位。桑榆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都被照顧到了,他爽得受不了,緊抓著簡嘉的衣角,一聲一聲呻吟像是被欺負慘了的小動物。簡嘉把他擺成跪趴的姿勢,在挺翹的屁股上拍了兩下,握住少年矯健有力的腰肢,從後面頂入。
  “啊……”桑榆啜泣著呻吟承受,低頭就看見一邊是葉恒被幹的激情澎湃的臉,另一邊是同樣跪著,比他叫得還要痛苦激情的余方夏,口中呻吟立即羞得戛然而止,緊緊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簡嘉命令。
  桑榆覺得後面的沖擊讓他喘不過氣,卻還是乖乖睜開眼睛,這回就不僅僅是看到身邊的兩個人,所有六個在簡嘉身下承歡的使魔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碰到好幾雙帶著羞恥和欲望的眼睛,桑榆羞得紅成了一尾熟蝦。
  欲望更上層樓。
  余方夏輪上的是動作有幾分粗暴,眼中滿是野性掠奪的簡嘉。人家直接把余方夏擺成了狗爬式,捆住雙臂,按在床上,提起腰胯就操,一邊操,還一邊狠狠地扇打余方夏的大屁股,把那兩坨肉打得瘋狂亂顫。
  “唔……唔……啊……啊——”余方夏被狂風暴雨一樣的插幹弄得氣都喘不過來,爽得渾身抽搐,口中溢出激情又低沈的嘶吼。他被撞得太狠,整張大床都微微顫動起來。
  旁邊的林灼蕖正被看模樣特別純真,特別乖巧的簡嘉扒掉全身的衣物。
  “簡嘉……”林灼蕖臉上緋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簡嘉的臉,怎麽也看不夠。
  “以前從來沒有好好問問你,被我幹是什麽感覺。我覺得我們必須溝通一下。”簡嘉一邊拽掉林灼蕖的黑色蕾絲丁字褲,一邊認真地說。
  “啊……什麽……什麽溝通……”林灼蕖衣服都被脫幹凈了,只剩下頭上的白色蕾絲發帶。他身上瘦了不少,但是看起來依舊很結實。簡嘉的手指劃過白潤的皮膚,在粉紅的乳暈上打轉。
  “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感覺?我摸你是什麽感覺?”簡嘉另一只手摸上滑嫩豐隆的臀瓣,細細揉捏著。
  “啊……你……你……”林灼蕖臉上飛紅,羞恥得說不出話,他左邊是被簡嘉爆操的余方夏,右邊是被簡嘉幹出了眼淚的阿爾法,自己說了什麽,兩人肯定聽得清清楚楚。
  不,不止是兩人,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不願意跟我溝通?”簡嘉睫毛垂下,神情有幾分委屈。一旁正被簡嘉幹得欲生欲死,呼吸困難的阿爾法一眼瞥見,心里詛咒,林小花運氣怎麽這麽好,碰上一個好乖的,本公爵要被幹死了啊啊!
  這邊林灼蕖則是被簡嘉的委屈光波正中紅心,兵敗如山倒。
  “我……我特麽願意,願意還不行嗎……”
  “說吧。”簡嘉高興了,雙手變本加厲地滑下柔韌的腰線,掰開臀瓣,在穴口刺探。
  “嗚……我……我舒服……啊……簡嘉……”
  “怎麽個舒服法?詳細一點……”
  “你……”林灼蕖臉上紅得像是嬌艷欲滴的薔薇花,有些埋怨地瞪了簡嘉一眼,終究開口道,“你……摸我……乳頭的時候,有點癢……又麻麻的,身上通了電一樣。”
  “那手指插這里呢?”簡嘉中指按進林灼蕖粉嫩的後穴。
  “啊……有點疼……脹……舒服……”林灼蕖不敢看簡嘉,低垂著眼眸說道,眼睫毛顫得厲害。
  “那這樣呢?”簡嘉狠狠頂進濡濕的後穴。
  “嗚啊……簡嘉……簡嘉……”林灼蕖抱住簡嘉的肩膀,嗚咽著承受快要滅頂的快感,順便被迫口述關於被操感想的一千字小作文。
  六個使魔被花樣折騰,簡嘉強大的精神力將每一個精神體的感覺匯總,他體會著皮膚的觸感,後穴的緊致,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汗水,呻吟,低呼,狂叫,求饒,像是一片交織在一起的,無限刺激感官的緋色淫夢。
  阿爾法被簡嘉剛猛兇狠的動作硬生生幹得射出來,簡嘉抽身出來的時候,阿爾法擡起發軟的手臂,拉住簡嘉的胳膊,英俊的面容依舊紅暈滿布,濃密的金棕色發絲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簡嘉,我要琉璃珠。”阿爾法金藍色眼眸理直氣壯地落在簡嘉臉上。
  帶著幾絲冰冷邪惡的簡嘉擡起他的腿,壓到他的頭兩側,再次欺身而上。
  “簡嘉,給我吧……求你了……”阿爾法軟下來,拉住簡嘉的衣袖,眼巴巴地哀求。
  簡嘉壓著他的腿,掏出網球大小的琉璃珠,珠子里面是一道非常亮麗的藍色電光。在阿爾法驚喜的目光下,簡嘉將琉璃珠塞入了阿爾法被操開的紅腫肉穴。
  “嗚啊……”
  阿爾法身上浮起淡淡墨藍色電光,電弧越來越大,最後居然擴散到整張圓床上,把其他五個都給電了。
  “我操!阿爾法你……啊……嘉嘉……慢……”
  “混蛋!”
  幾個正使魔被幹的又痛又爽,飄飄欲仙的時候,被這麽一電,有兩個立時就射出來。
  阿爾法卻不管那個,高興地看著中指上出現的戒指,淡藍色寶石指環,優雅又華貴。
  他撐著身子爬起來,摟住簡嘉的脖子就親下去。
  簡嘉一把揪住他的陰莖。
  “唔……輕點!”阿爾法低笑,“主人,你終於也是我的了。”
  他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胳膊卻摟得死緊,還在顫抖。
  簡嘉擡起他的下巴,對著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兇狠地吻了下去。
  幾乎把每個人操射一輪後,圓床嘎嘎轉動,位置相應改變,幾個被幹到大汗淋漓的使魔被換到了另一個簡嘉身下,迎來新一輪征伐,而且,風格完全不同。
  “啊啊——嘉嘉,你……你不會……要把……把我們……挨個輪一圈吧?”被迫在野性版簡嘉身上騎乘的葉恒上氣不接下氣,爽得渾身痙攣,在簡嘉沖刺的間隙,驚恐地問。
  “為什麽不呢?”簡嘉舔舔葉恒有點發幹的嘴唇,更加兇狠地刺入他體內。
  “啊啊——”
  一片激情迷蒙中,外面的天空炸起無數朵繽紛絢麗的煙花,連同地面無盡的燈火,築成了一個多彩的狂歡盛宴。
  情欲的碰撞,摩擦,交擊,漾出灼烈的火花。腦中的精神力結點在此刻徹底成型。簡嘉的精神意識進入無盡虛空,在極樂伊甸這個多元大世界之外,一個完全屬於他的新生世界正在慢慢成型。
  簡嘉知道,自己真正成為了初始之源——一個全新的多元大世界的締造者和擁有者。簡嘉將自己的六個使魔剝從極樂伊甸剝離出來,與自己的新生世界聯系在一起。
  從此以後,他們將再不受束縛。只要他在,他們就在。沒有什麽力量能把他們分開。
  而初始之源貌似是不會自然消亡的,除非像是龍犼那樣,心甘情願被人害死。
  新生的多元大世界生機勃勃,隨著簡嘉的意誌,有無數各種各樣的小世界在生生滅滅。
  無盡虛空之中隱隱還能感應到一些其他的大世界。他們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也許還會遇到危險,不過,他們總是在一起的。
  “咦?那個以一棵樹為主體的多元世界似乎很有趣……”簡嘉心里這樣想著。
  **
  “簡嘉,醒醒,要睡去床上。”
  簡嘉窩在躺椅里,臉上蓋著一本書,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臉上的書被人拿走,睜開眼睛就看見林灼蕖那張生機勃勃,美色灼人的臉。
  簡嘉雖然做了初始之源,但是畢竟在進化的關鍵時刻遭受過重創,身體大問題沒有,就是容易生病,什麽感冒發燒啦,胃疼壞肚子之類的,一個照顧不到就有可能中招,現在幾個使魔輪班盯著他,變本加厲地把他當成玻璃娃娃細心照看。
  看著簡嘉那副有點呆的樣子,林灼蕖沒忍住,在他眼睛上輕輕親了一下,嘴唇碰到又長又密的睫毛,林灼蕖心里也跟著癢酥酥的。
  簡嘉這下徹底醒了,往外一瞧,天色已然黑透,月亮在天邊露出一角,地上的積雪映得外面亮堂堂的。
  “那幾個家夥呢?”簡嘉問。
  “都跟你學的,忙著當創世神呢。”林灼蕖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正說著,外面就興沖沖進來幾個人。
  “簡嘉哥,你看,這個世界好不好?”桑榆手一揮,就出現一幅景象。滿眼深深淺淺的綠色,點綴著各種奇花異蕊,美麗溫馴的小動物在繁花綠葉中悄悄探出頭。
  簡嘉把創造世界的權限給了幾人,這幾個家夥就急三火四地創世去了,說是要造出專屬於簡嘉的完美世界。
  “你這是低齡童話世界吧。”阿爾法毫不客氣地嘲笑,“看看我的。”
  阿爾法造出來的是一個充滿各種大自然鬼斧神工驚險奇觀的世界。什麽高山深海,險峰飛瀑,瀚海沙漠,火山熔巖。阿爾法的審美品味無可挑剔,可造出來的世界美則美矣,怎麽看都透著股讓人心底發寒的危險。
  “您那是人住的地方嗎?”葉恒不屑,“嘉嘉,還是我的世界有意思。”
  在他身前展開的是一個充滿人間煙火氣的世界,有名山大川,有美食美酒,有愛恨情仇,有悲歡離合。
  “這一個世界,夠我們逛上一百年都不帶重樣的。”葉恒眉飛色舞地說。
  “主人,跟我去狩獵吧,很過癮的。”余方夏難得地開口推銷自己,他的世界充斥著大量的各種戰鬥兵種,還有軍事基地和種類繁多的猛獸怪物。這家夥把他的世界當成武備庫和訓練基地了。
  而謝亦只造了一個精致又小巧的山莊,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是他精心設計的。
  “甜寶,什麽時候去跟我過一段二人世界啊……”他悄悄對著簡嘉說。
  他們建造的世界跟簡嘉的主世界時間比可以自由調整,進去小世界住個一年半載,主世界里也就過去幾天。所以幾個使魔都在挖空心思勾搭簡嘉跟他們去度假。
  林灼蕖摟住簡嘉,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把燃情校園世界整個複制過來了,親愛的主人,我還欠著你兩次呢,要不要,跟我算算賬?”
  門砰一聲被打開,零帶著一身雪花進來,他板著張機械型英俊的臉,嚴肅地對簡嘉說:“主人,我已經做好極樂伊甸的主系統,雖然不具備高級智能,但是也足夠管理極樂伊甸。”
  “主人,”零的眼眸仿佛帶上了一點人類的情感,“我也要到你的世界里來,做新世界的主系統。”
  “這兒有我們就夠了,你湊什麽熱鬧?”阿爾法投過去高冷又不屑的一瞥。
  “你身上這股寒氣……趕緊去外邊暖暖再進來。”林灼蕖皺眉瞪著零,又在簡嘉身上蓋了一層毛毯。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自從進入極樂伊甸,我才是一直陪在主人身邊的那一個。”零的眼睛冷光閃爍。
  “你陪甜寶上過床麽?你讓他爽過麽?”謝亦聲音溫柔,眼神卻帶著尖銳的棱角。
  “上……上床……”零有點懵逼。作為一個忠誠又純潔的系統,他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小家夥,還是回極樂伊甸當你的系統吧!”
  “就是,過來瞎摻和什麽?”
  一屋子亂哄哄又熱騰騰的七嘴八舌中,簡嘉轉頭看著窗外的冰冷又柔和的月色和雪色,覺得屋子里面格外的暖,此生有人伴在身邊,應該不會再孤單冷寂了吧……不但不孤單,還很吵鬧呢……
  簡嘉的唇角翹起,寧靜又溫暖。
  悲歡離合皆源欲,貪戀嗔癡總關情,既有緣相聚,何妨縱意前行,樂享此生。
  全文完


第151章 恭賀新春無責任番外(上)
  大年三十,不明維度,簡嘉一家子和陸離一家子在一起過年。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陸離穿著極其喜慶的大紅色滾兔毛邊的馬甲,一雙眸子晶亮幽深,淡櫻色的嘴唇微微翹起,笑得如同帶著三月微醺的春風。
  他背著手,大模大樣地對簡嘉說:“親愛的弟弟,歡迎歡迎。大夥兒一起過年守歲吃餃子,多熱鬧啊。”
  簡嘉謹守對於爺爺的承諾,忍痛放棄了大紅色的棉襖沒穿,身上只是一套冷色系的休閑服飾,整個人清淡冷凝,眉目間隱有霜色,雖然好看得像一幅畫,卻給人極強的距離感。
  “你是誰?這又不是你的地方,你歡迎個什麽勁兒?”簡嘉面無表情,極其冷淡。
  “誒?怎麽這麽冷漠,咱們同出一門,你難道沒有在海棠上看過我的英雄事跡嗎?一家人一家人啦。”陸離一點兒都不見外,笑嘻嘻地上前摟住簡嘉。
  簡嘉也莫名覺得這人有幾分親切,的確似乎出自同源,竟然沒有掙脫他。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如同秋霜冷月,一個好似春日麗陽,真真賞心悅目。
  “英雄事跡,是指你在一百一十章里面有八十章都在跟不同的男人啪啪啪嗎?”簡嘉淡淡道。
  “親愛的弟弟,瞎說什麽實話!”陸離唇角愉悅地翹起,拽著簡嘉進院子,“你也沒比我好多少,雖然現在還不到三十章,你也啪了兩個了。”
  其余眾小受內心:“你們倆要不要比這個啊大過年的。”
  於是眾人進了不知名維度,名為“海棠春睡園”的精致小院兒,小院張燈結彩,貼著春聯,映著皚皚白雪,更添喜慶。小院里飄蕩著蕩氣回腸的音樂:
  “我恭喜你發財,我恭喜你精彩!”
  “財神來敲我家門,娃娃來點燈。”
  “每天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里,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
  簡嘉嘴角有點抽搐。
  陸離這邊全員到齊,陸長生,方旭,秦寶祿,洛潯,楚旌,再加上一個混跡在人類中過年的沅澈。
  簡嘉這邊嘛……
  林灼蕖,葉恒,桑榆不用說,肯定是緊緊跟隨的,還有三個身材挺拔,帶著面具的人,分別是受A,受B和受C。
  受B:“憑啥我是受逼?不是,憑啥我是受?”
  他的疑問被人無視了,沒有人理他。
  “誒,你們家這三個怎麽還藏頭露尾的?”陸離坐下來,拉著簡嘉坐在他身邊。沅澈立刻遞給陸離一杯果汁。
  “他們還沒出場。”簡嘉道。
  “沒出場就別跟著啦,帶個面具還挺嚇人,沒有我家長生帶著好看,對不對?”陸離沖著長生眨眨眼睛。
  長生回以微笑:“你別喝太多果汁,當心一會兒吃不下飯。”
  其他人都各自找地方坐下來,大廳布置豪華舒適,以喜慶的顏色為主,還有一個巨大的光屏,鎖定中央一套,電視里全國人民正在歡度佳節。
  “我們的事,就不勞煩陸少君過問了。”受C突然說,他的聲音低沈,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冷凝沈肅之意。
  “哎呀,大過年的,真嚇人。”陸離誇張地縮縮脖子,笑嘻嘻對簡嘉說,“這麽兇,你壓得住嗎?”
  受C聞言有些急了,站起身道:“不是……簡嘉……我不會再對你兇的……”
  簡嘉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受C低下頭,乖乖坐下,不敢再說什麽。
  簡嘉的眼神淡淡落在陸離身上:“陸離,你不要欺負他。”
  陸離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我哪有欺負他,要欺負也得欺負我自己家的,對不對,寶祿?”
  秦寶祿正四仰八叉地晃椅子,聞言好懸沒掉下來,他覺得十分冤屈:“大人,我今天一直乖乖咪在這兒,可沒招惹你啊,你不能找茬收拾我。”
  陸離:“我要收拾你,還用找茬?”
  秦寶祿:“……”不帶這麽玩賴的!
  那邊葉恒已經開始跟陸長生他們打招呼,聊的還挺火熱。
  葉恒:“哦,原來陸先生曾經是天玄宗的CEO,久仰久仰。我?我以前就從事一點地下強制性非法交易,其實我現在是個搞現代化農業的農民,種的牛油果賣得特別好。愛好?我是個詩人,代表作是……”
  本來相談甚歡,陸長生聽了葉恒的代表作《詠風》,《人間至樂》,《烤肉頌》之後,冰冷凝肅的面孔裂了,不知道臉上是個什麽表情。
  秦寶祿則是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哥們兒你太逗了,哈哈哈哈——”
  洛潯在一邊冷冷道:“你還好意思笑別人,忘了你的作文怎麽得的零分了?”
  秦寶祿小學時被要求寫一篇題為《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字數600以上的作文,他是這樣開頭的,早上醒來,我放了一個屁,噗——噗——噗——噗——(以下省略600字)。
  老師差點兒沒被他的這篇作文熏死。
  洛潯倒是和林灼蕖挺有共同語言,兩人都是學霸,雖然專業不一樣,但是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比如——
  “根據數據顯示,情趣用品可以有效增強伴侶之間的親密度。XX,XX,和XXX牌子的跳蛋和束縛衣都很好用,陸離可喜歡了,你們沒試過嗎?”洛潯認真地問。
  “什……什麽束縛衣,又,又是跳蛋的?你不要亂說!”林灼蕖臉紅起來,漂亮得像一枝灼人眼目的曼珠沙華,說話有些結巴。
  “咦?你和你家的還沒上過床嗎?”洛潯驚訝地一語中的。
  “什麽上床!你,哼!”林灼蕖氣哼哼,臉色火紅地坐到另一邊生悶氣。
  “那個……情趣用品什麽的……能告訴我嗎?”桑榆湊過來,有些羞澀地問。
  “可以,”洛潯很願意給人傳道授業解惑,“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自己亂用,不然會惹你家主君,啊,你們是叫主人吧,會惹你家主人生氣的。”
  “嗯嗯,”桑榆乖乖點頭,褐色的溫純眼眸閃爍著求知的光彩。
  楚旌看著受C:“你當過兵吧?”
  受C被簡嘉看過一眼之後,就有些沈默,他似乎不太愛說話,只是默默點點頭。
  看著對方雄壯威武,絲毫不亞於自己的身材,楚旌不由見獵心喜:“咱倆出去比劃比劃,好長時間沒有活動筋骨了,難得碰上一個能過招的。”
  受C看看楚旌,看得出他也有些意動,但是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默默地看著簡嘉,征求同意。
  簡嘉點頭:“你去吧,不要受傷。”
  陸離笑道:“你家小受好聽話呀,不像我們家的,都一肚子鬼主意。”
  楚旌立刻叫屈:“主君,讀者為證,我有多聽你的話,那可是白紙黑字寫著呢。”
  一肚子鬼主意的方旭:“……”
  簡嘉輕輕啜飲了一口茶水:“那可不一定,我這邊的幾位也不簡單。”
  受A:“……”
  受B:“……”
  林灼蕖:“……”
  葉恒:“……”
  氣氛莫名有點讓人冒冷汗。
  沅澈嗖地拿出一個機器,翠綠的眼眸含著笑意,聲音清潤:“手下小妖弄到了一個好玩兒的東西,大過年的,咱們還是玩點兒輕松的吧。”
  “什麽東西?”陸離來了興致,“也是,離吃年夜飯還有好一陣兒呢。不能光看春晚守歲吧。”
  簡嘉擡頭,凝視陸離:“你居然看春晚……”
  陸離:“看春晚怎麽了,總比你把你家受都打扮得跟彩虹糖似的強吧。”
  忘了描述,簡嘉身邊的六個人個個穿得姹紫嫣紅,孔雀看見他們都得羞愧得掉毛。
  簡嘉對於自己的著裝品味有著迷之自信,覺得自己十分曲高和寡,不屑於跟愚蠢的凡人爭辯。
  簡嘉這邊的六小受,除了蒙著臉的三個,葉恒和林灼蕖臉上都有點生不如死,羞恥play的意思。唯有桑榆,一臉與有榮焉,跟簡嘉的莫名自信十分般配。
  陸離有些牙疼地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同情地看著沅澈。沅澈可憐兮兮沖他一笑,綠眼睛里滿是委屈。作為藝術品味十分高明的蜃龍一族,沅澈早就被那邊幾人清奇妖詭的打扮弄得眼睛都要毒發身亡了。
  沅澈強忍著扒掉這幫奇葩衣服的沖動,尋思著,要不要玩個什麽喝酒猜拳脫衣服的遊戲。
  “阿澈,你拿出來的是什麽啊?”陸離問。
  沅澈回過神,忙道:“好像是什麽全息大富翁遊戲。可以多人一起玩的。”
  說著打開那個盒子,立刻一段極其奔放的音樂傳了出來,一個萌賤萌賤的聲音道:“多人聚會,無事可做?群P上陣,太過粗俗?歡迎使用激情大富翁,欲望樂園誠意奉獻,赤裸的激情,你值得擁有。”
  隨著話語,眾人眼前出現了各種投影,旋轉的骰子,各種姿勢的裸男,各種稀奇古怪的姿勢道具……
  “這什麽東西,還不快收起來!”方旭尊貴端凝,俊美逼人的一張臉一片緋紅,坐立不安地瞪著沅澈。
  “啊……”沅澈也傻了,據他了解,大富翁不是這樣的呀,他手忙腳亂地去關那個機器。
  “不許關上!”陸離一聲令下,沅澈就不敢再動,苦著臉站在原地。
  陸離漂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唇角噙著一抹壞笑:“這個有意思,咱們就玩兒這個。”
  那邊陸長生幾個只覺烏雲罩頂,淒涼的北風從他們身後刮過。
  “怎麽樣?你們玩不玩?”陸離問簡嘉。
  簡嘉面無表情,眼睛卻也閃爍著光彩:“玩吧,看起來挺有意思。”
  “是吧,”陸離笑道,“你看我家那幾個都迫不及待了。”
  陸長生,方旭等六人一臉硬擠出來的笑,開玩笑,他們家主君都說要玩兒了,他們敢反對嗎?現在不玩,過後陸離能玩死他們。
  簡嘉看著葉恒幾個人,淡聲道:“你們誰不想玩,可以不參加。”
  聲音不帶一絲威脅,似乎特別好說話。
  可是這邊六個人都是一哆嗦,沒一個說要退出,總覺得不聽話,好像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遊戲開始,眾人仿佛置身一個童話世界,處處都是顏色悅目,萌萌噠的小裝飾。
  “各位親愛噠,參與遊戲就要遵守規則,不然整個狗年都會陽痿哦~”一個萌賤萌賤的聲音說道,一只小蜜蜂扇著風騷的小翅膀飛過來。
  陽痿一年!!!
  眾小受臉色齊齊發黑。特麽的這回想耍賴都不成了。


第152章 恭賀新春無責任番外(下)
  陸離一馬當先,拿起兩個骰子就一扔,出了十點,他身邊投影一變,轉眼周身就出現了十步之外的景致。
  那個萌賤小蜜蜂在空中跳八字舞,叫道:“大大你長得好美,恭喜大大,可以指定一人做出指定動作~”
  陸離轉著眼睛,露出一絲壞笑,對著簡嘉道:“親愛的弟弟,去親親那個漂亮得像花的家夥,那家夥看你看得心都要碎了,小爺幫他一把。”
  簡嘉一怔,視線移向林灼蕖,林灼蕖滿臉通紅地轉開眼睛。
  他不要陽痿,簡嘉默默地想。於是走到林灼蕖身邊,一把摟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林灼蕖只覺一陣清新冷凝的氣息包裹住他,額頭上什麽東西一觸即離,心臟怦怦跳起來。
  “嘖嘖,這也太純情了,你還是NP肉文男主嗎?別是JJ的走錯片場了吧?”陸離笑得很是不懷好意。
  簡嘉不搭理他,也扔了一下骰子,同樣是十點。
  萌賤:“呦吼~大大您也好美,您也同樣是指定某人做某事哦~”
  簡嘉點了點陸離:“給我表演一下,什麽是NP肉文男主。”
  陸離噗嗤笑出聲,搖頭道:“弟弟啊,你的心眼也不比我大,好吧,作為親兄長,哥哥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說著他唇角微微勾起,一雙幽深黑眸流光溢彩,動人心魄,修長挺拔的身影輕輕一晃,一分為六。每一個身影都摟住一個他家小受。開始親吻,上下其手。
  “唔……大……大人……”秦寶祿被親的桃花眼波光瀲灩,“啊~”
  陸離的手扒開他的衣襟,撚住一顆艷紅的乳頭,輕輕揉捏,從那顆乳頭腫大的程度,可以看出昨晚顯然被狠狠蹂躪過,陸離輕輕一碰,秦寶祿就叫得春情四溢。
  “不……不行,陸離,不要在這里……有別人……”方旭羞得臉色脹紅,拼命按著陸離插進他褲襠的手。
  “乖,這是無責任番外,不是正文,不怕。”陸離一邊親他,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
  方旭閉上眼睛,不再抗拒,乖順地任由陸離動作,眼角因為強烈的快感和羞恥而溢出一點淚光。
  在一片低吟粗喘中,陸離的六個受已經被弄得衣衫不整,臉紅似火。
  簡嘉這邊除了受ABC,只有簡嘉和葉恒維持著正常的表情。林灼蕖和桑榆哪見過這種陣仗,都看傻了。
  陸離玩夠之後,身形重新合而為一,唇角帶著一絲饜足,表情滿足而危險,他笑道:“怎麽樣,長見識了吧。”
  簡嘉眼皮都沒擡一下:“沒真槍實彈,不夠具體。”
  陸離一楞,轉而笑道:“真行,人不可貌相,你長得跟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似的,沒想到也這麽重口,不愧跟小爺我同根同源。行,咱們接著來。”
  下一個是楚旌扔骰子,出了個十二點。
  萌賤:“恭喜壯士,抽中秀肌肉大獎,脫衣服吧,友情提示,可以留一條內褲喲~”
  楚旌剛毅俊朗的臉有點扭曲,他實在不想脫,可是他更不想陽痿一年。都怪陸離,他現在還穿著……
  楚旌黑紅著一張臉脫衣服,上身飽滿健碩異常的肌肉露出來。
  葉恒悄悄跟簡嘉說:“嘉嘉,哥這一身不比他差吧。”
  簡嘉非常不解風情地實話實說:“你沒有他壯。受C那種才跟他差不多。”
  葉恒一臉憋屈,簡嘉卻在這時候在他耳邊低聲說:“不過你的肌肉比他漂亮,後面又特別會吸。”
  葉恒忍不住老臉發熱,這小禍害實在太會撩了。
  受C湊過來,聲音低沈,像是矢誌不渝的承諾:“你喜歡什麽樣,我就永遠是什麽樣。”
  簡嘉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受C也沒再說話,只是像一座山一樣沈默地坐在那里。
  接下來簡嘉這邊輪到受B,受B帶著面具站在那里,光是站姿,就有一股天涼王破的淩人氣勢,他扔了個六點。
  這回連萌賤都不太敢嘚嘚,弱弱地說:“這位帥哥,您必須脫……”
  還沒說完,受B鼻子里發出一個哼聲,萌賤就立刻改口了:“必須找個人親一下。”他也不想慫的,可是眼前這個人有能力弄死它好伐。
  受B直接朝著簡嘉過去了,那步子邁的,好像踩誰一腳都是他的恩賜。
  簡嘉跟葉恒說著話,眼神淡漠地從受B身上掃過,受B腳步一滯,開口道:“簡嘉,讓我親一下。”語聲冷酷簡短,還帶著一股子命令意味。
  簡嘉:“滾。”
  葉恒哈哈笑出來:“小B,早跟你說了,這樣是不行的。”
  受B冷硬地說:“姓葉的,你管誰叫小B。”
  葉恒:“簡嘉不許你親你還敢硬上?還是你想不舉一年?”
  受B:“……”
  這邊亂糟糟的沒解決完,那邊洛潯已經開始擲骰子了。
  萌賤:“啊啊……美人,恭喜你哦,十八點大獎,跟你家親愛的主君打一炮。”
  洛潯眼風一厲,清俊優美的五官立刻顯出一股鋒銳的氣勢,手一揮,幾柄玉色小劍飛到空中。
  萌賤:“誒呀你把我打死了也要不舉一年噠~”
  陸離笑嘻嘻走過來摟住洛潯:“我可不想讓小潯活生生當一年太監。”
  洛潯一被摟住就顯出幾分拘謹羞赧來,他羞紅著臉,低聲說:“陸離,不要在這里……”
  陸離忍不住咬了一下他通紅的耳朵,低笑道:“寶貝,這是無責任番外,怎樣都行啊。”
  說著就開始扒人家衣服,大半個肩膀都露出了,衣襟處還隱隱露出一點粉紅。
  洛潯快羞死了,他烏溜溜的眼睛淚花閃爍,緊緊咬著下唇。
  陸離噗嗤笑出來,親親他的鼻尖:“嚇唬你呢,傻不傻。”
  洛潯使勁抱住陸離,悶聲悶氣:“你太壞了,就知道嚇我。”
  陸離的目光冰冷地刮過萌賤:“你剛剛說洛潯要做的是跟我親熱一下,對不對?”
  萌賤:“……對。”尼瑪陸離上尊太可怕了有木有,本蜂有點hold不住啊。
  陸離深深吻住洛潯,把這小神經病吻得臉紅似火,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邊輪到林灼蕖擲骰子,扔了個十七點。
  萌賤哈哈笑:“美人,大美人,恭喜你,中獎了,脫衣舞哦~”本蜂有眼福了。
  林灼蕖勾唇一笑,矜持又驕傲,那樣子真是如同一朵烈火紅蓮,美得讓人眼睛都感覺刺痛。
  “我要使用嫁禍卡。”他說。
  “你要嫁禍誰?”萌賤問,“不是,你哪來的嫁禍卡?”
  尋寶小能手+手工達人林霸王花不屑回答這個問題,他那對燃著火焰的眸子直視著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受A:“我就是要嫁禍給他。”
  “是我嗎?”受A輕輕地問,他的聲音非常好聽,有一種感人至深的魅力。
  “別在那裝無辜,我告訴你,你那些——”林灼蕖目光中怒火熊熊。
  “咳咳——”葉恒打斷了他的話,“註意啊,不能劇透。”
  “哼!”林灼蕖扭過頭,“反正就是嫁禍給他。”
  “簡嘉,你要看我跳脫衣舞嗎?”受A看著簡嘉,輕輕地問。
  簡嘉沒看他,也沒說話。
  “那好吧,”受A嘆息,“你要我脫,我就脫。”他的聲音輕柔悅耳,面具下的目光卻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執拗倔強。
  他一下子就撕開了身上橙紅色的衣袍,動作十分狠厲,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膚色有些蒼白,但是肌肉卻很結實。
  簡嘉看了他幾秒鐘,無聲地嘆口氣:“行了,停下吧。”
  受A依然固執地去脫褲子。
  簡嘉冷冰冰地說:“我說停下,你沒聽到嗎?”
  受A抖了一下,立刻乖乖停住動作,聲音有些怯怯的:“簡嘉,我停下了,你不要生氣。”
  簡嘉面無表情地看向萌賤,萌賤非常識相:“哈哈,只要脫掉上半身就算完成任務了哈哈——”心里悲傷逆流成河,它真是最悲催的大富翁精靈啦,都欺負它,還讓不讓蜂過年了!
  陸離看著簡嘉感嘆道:“你家這幾個看起來確實比我家的還難搞。”
  簡嘉目光平靜地掃過自家六小受,六小受紛紛低頭。
  接著又擲了幾輪骰子,長生被迫光著膀子進行詩朗誦。朗誦的是葉恒的大作《人間至樂》,長生深深認為,比起脫衣服,詩詞的內容更令他無地自容。桑榆也是羞得不行地只穿一條小內褲給大家打了一套拳。
  只有陸離和簡嘉安然無恙,凈看熱鬧了。陸離還在那鼓掌吹口哨,簡嘉則是雙眼晶晶亮看得津津有味。
  眾小受心里十分臥槽,這破遊戲是誰他媽開發的?怎麽倒黴的都是他們!
  他們沒看到,那遊戲裝置的外包裝上寫著:制造商——欲望樂園攻控聯盟。
  “咱們也別閑著,一邊玩兒一邊包餃子吧。這麽多人等著吃呢。”陸離道。
  “鮮蝦餡的,飛鉗獸餡的,還有龍蝦餡的多包點。”陸離嚷嚷著。
  “你喜歡吃什麽餡兒的?”陸離問簡嘉。
  “清淡一點的都行,”簡嘉說,“還有甜玫瑰餡的。”
  “你居然要吃甜餃子?”陸離大驚。
  “怎麽了?”簡嘉面無表情地問。
  “沒什麽。”陸離低聲嘀咕,“新弟弟的人設好奇怪啊,面癱,色盲,還愛吃甜餃子。”
  擺上了一盆盆餃子餡,眾人挽起袖子,開始過年的必備活動——包餃子。
  “誒呀我的親弟弟,你在幹嘛?”陸離剛包好一個餃子,就一臉驚恐地看著簡嘉手里的“餃子”。
  不得不說,簡嘉真是奇葩,那餃子在他手里都扭出人樣兒了,餃子餡還里出外進的。
  “包餃子。”簡嘉面無表情,把那奇葩餃子放好,又拿起一個餃子皮。
  “親愛的弟弟,你先到那邊待會兒,對,坐墻角就行,別動了啊,看會兒春晚。”陸離恭送瘟神一樣送走了簡嘉,他可不想一會兒吃漂著餃子餡的片兒湯,大過年的,還是吃點兒人吃的食物吧。
  林灼蕖唇角帶著笑意,手底下動作優美又幹凈利落,一排排小元寶一樣漂亮的餃子從他手里誕生,贏得陸離等人贊美的目光。
  坐在墻角的簡嘉:“……”
  這有什麽可臭美的,不就是不會包餃子麽,他會吃就行!
  熱騰騰的餃子出鍋,在爆竹聲中,大家熱熱鬧鬧地吃了年夜飯。
  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人間煙火和身邊的幾個人,簡嘉冷凝的目光有了一些溫度,他輕聲道:“又是一個新年,不知道來年……”
  葉恒笑道:“來年也有我們陪著你。”
  陸離插嘴:“來年?來年你那篇文也完結了,你就跟我一樣進入完結書庫,只能在番外出沒啦。”
  簡嘉聞言,眼神微微一動:“Happy ending,進入完結書庫,也很不錯,不是嗎?”
  總之大家快樂地過了大年三十。
  此番外由新人簡嘉攜葉恒,林灼蕖,桑榆,受ABC,舊人陸離攜方旭,秦寶祿,洛潯,沅澈,陸長生,楚旌傾情出演,大家狗年新春大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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