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一個渣攻從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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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年一度的公司年終晚會上,喝得爛醉的小特助未秧成了「頭獎」,而獲獎人則是精明能幹的總經理天方誠……
短短四十八小時,未秧就從純情在室男,一下子「實戰經驗值」突破五根手指頭,這全要歸咎於他酒後掛點,自動栽進上司天方誠的懷裡,被吃乾抹淨不是最慘的,因為頂頭上司居然意猶未盡,開始玩起「辦公室性騷擾」的限制級遊戲……
從「皮皮挫」的小特助進化到能獨當一面的「床伴」,這般轉變,未秧原以為天方誠會給予嘉獎,沒想到他反倒覺得兩人關係了無新意,盤算著恢復四處獵豔的快活日子;想都別想,有他在,「分手」兩個字沒得談…… 第一章
世界有名的大企業天方股份有限公司的年終慶功宴,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今日選在一家酒店中舉行。
因為包下了整家酒店,所以排場還算是豪華。啊!忘了補充說明,他們是世界有名的天方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小小公司。
「喂,醒一醒!未秧,該你喝!該你了……惡……」
醉醺醺的男子硬是拉起身體靠著牆滿臉通紅的「好同事」要他喝上一懷,不過話還沒說就吐了一地。
「哈哈,好噁心喔!你這傢伙……你給我吃、下、去!」
只見和同事笑鬧著的未秧,白皙的臉蛋泛著紅光,長睫眨啊眨的,像是會說話般,手不忘把那吐出來的穢物往同事的嘴中送,一點也不留情。
「啊!好酸喔!」被強迫吃下幾口後,那人又吐出更多,不過很顯然的,他的酒還沒醒。「未秧,你幫我吃一點啦,這麼多我吃不完。」
他呆笑著,顯然是真的醉昏了。
未秧一聽不由得笑了出來,這一笑可謂千嬌百媚。
不過其他人聽到這個要求,也只是吐得更嚴重罷了,這兩人真是惡斃了!
「不、行!」
未秧搖搖頭,身體也晃晃。
「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我不吃男人的!哈哈哈!」他不知所以的笑了起來。
「哈哈!是你怕了吧……」那人就像是得勝似的趾高氣昂,爽快的站起身來,身形搖晃,卻一臉勢在必得。「未秧是膽小鬼!」
「我、不、是!」
未秧不禁嘟起腮幫子,「你有證據嗎?我才不是膽小鬼!」他插著腰,可見他真的很在意。
「好啊!那來玩,大家一起來玩。」那人呼喝著,大家全都身子不穩的晃了過來。
「你這個神經病,到底要玩什麼?」
未秧半躺在地上,只覺得雙腳早就麻痺了,就連意識也開始模糊。
「咱們要玩國王遊戲!怎樣?夠刺激吧!」那人自傲的說。
「白癡啊!這有什麼……刺激的……」未秧完全不考慮的就加入戰局。
只是他完全不知道,這是他惡夢的開始……
「早安,請您起床。美好的一天等著您!」
剛開始還算是輕柔的女子聲,不過等聽到十遍以上,就會完全厭惡這個聲音,尤其是她由十八分貝變成八十分貝的時候……
「什麼時候買的三八鬧鐘?」
未秧一邊嘟嚷著,一邊把手伸到被子外摸索著。
如果是平時,以未秧對自己房間的熟悉度,應該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鬧鐘,接著再把它狠狠地摔向牆壁。
問他為什麼不按掉就好了?
哎呀!誰教他早上都有低血壓嘛!
「咦?咦咦?」
只是摸了老半天,未秧不禁疑惑著。
鬧鐘呢?
鬧鐘他找不著,可他卻摸著了……伸出棉被外的手意外地被人緊緊握住,那人還稍稍用掌心磨蹭了一下。
嚇得他立刻從被子中跳起來,不跳還好,這一跳他才發現……
「你是誰?啊啊啊!我的衣服呢?」自己怎麼會赤裸裸的躺在別人的床上?
該死!他早該知道,他那超過半年沒洗的床單,怎麼可能這麼軟又這麼香?
「甜心!你都不記得了嗎?」
陌生男子用略微粗糙的大掌,輕輕的撫摸著未秧的臉,溫柔的像安撫似的,滿懷著情意。
可惜的是,未秧可一點都不高興。
這傢伙是誰?天啊!就算是他要去勾搭……也不要找個男的……就算找個男的……也不該找這種體格的!
怎麼看,都好像是自己吃虧。
未秧眼角含淚,在心裡痛罵自己的愚蠢。
「你怎麼了?」男子一把就將未秧給攬入懷中。
一時之間,未秧只覺得男性特有的麝香味充斥週遭,壯碩的肌肉抵著自己的胸膛,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的強烈聲響。
在那一瞬間,未秧居然沒有想要逃開的念頭,反而在心中讚歎著對方的體格。
好厲害的體格!就連緊抱住自己的那雙臂膀,至少要比自己的還要來的粗壯一倍以上!
唔?等一下……
「喂!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有穿衣服,而我卻什麼都沒有穿?放開我,我要回家!」未秧開始掙扎著。
對了!說到回家……
未秧臉色霎時大變,尖叫著:「現在幾點了?」
慘了,今天還要上班啊!
男子愣了一下,對於未秧多變的表情只覺得好可愛,再加上那欲拒還迎的小手在胸膛磨磨蹭蹭的……
不行,他快要凍抹條了!
「甜心!你真可愛!」
他低沉的聲音有如大提琴般低沉富有磁性,在耳邊輕語更是引起未秧的一陣輕顫。
男子用鬍渣輕刷過未秧的側臉,接下來……
他一手捧著未秧的頭,濕潤柔軟的唇從未秧的耳際慢慢的、慢慢的滑至唇邊,並趁他驚愣地微張開嘴將舌探入他嘴中。兩人唇舌相交,在他口腔內探索,舌尖輕搔著貝齒,直到未秧發出呻吟聲才緩緩退開。
可他雙手仍輕觸著未秧胸前的紅蕊,輕啃著他白皙的頸子……
「嗚……嗯……啊——」原本沉浸在其中的未秧,突然慘叫出聲,急急忙忙的推開男子。
「怎麼了?」男子雖然被拒絕,卻依然溫柔至極,可以看得出他有著良好的「床上道德」。
「九點了!」未秧臉色有一點發白,呆呆的說。
「不要管他。」
男子笑了起來,想再度推倒眼前可愛的小獵物,
「不要啊!」未秧使盡蠻力的彈跳起來,一邊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邊用驚人的速度往門口奔去,他邊跑邊穿上衣服,走到門門時,雖然不是西裝筆挺,但至少可以出門。
而男子則一個人在室內,好整以暇地看著未秧離去。
他並不急著去追回未秧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未秧實在跑得太快了,就算追過去,未秧也一定不想讓他繼續非禮他;第二,未秧剛剛穿的是他的衣服。所以說……
「原來他叫未秧啊,真是可愛的傢伙!那老傢伙什麼時候請到這麼可愛的助理?嗯嗯!還給他這麼少薪水,怪不得他那麼瘦。」
男子一手支著下顎,對他的員工證、薪資單評論著。
他是誰?他的名字叫天方誠……
未秧到達辦公室時,整個桌上早已堆滿了今天頂頭上司要他處理的資料,而老頭子的臉色也難看至極。
他躡手躡腳地想偷偷坐回位子上,無奈老頭子那雙瞇瞇眼還是瞄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未秧!」
咆哮聲直傳耳裡,令未秧微顫了一下,笑著回過頭,沒辦法,老頭子對他們這群下屬總是不禮遇。
他虛偽地笑著,卻在心中訐譙了幾千遍。
「老闆,有事嗎?」微微抽動著嘴角,神經極度的不協調。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老頭子劈頭就是一陣狠罵,「未秧先生,事業做得很大哦?竟然要我這個老闆來上班,還需要這份工作嗎?」那嘲諷的語氣加上陰鷙的眼神,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看看老頭子的臉色,也是略顯蒼白,想必是昨晚狂歡的錢全是由總公司出,加上他喝到爛醉,起來跳著下流至極的脫衣舞;而現在會發火想必是因為宿醉,所以才會隨便找個出氣筒。
所有的同事看著未秧,無不投以同情的目光。
「因為今天……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晚了點,工作我會如期做完。」未秧看了一下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不用想也知道這根本是惡整!
「如果未做完,明天你也不用來了。」老頭子冷冷的說,臉上淡色的老人斑頗微猙獰。
未秧歎了一口氣癱坐在座位上,雖然被炮轟完畢,不過他的工作還是要做,他搔著腦袋,正想著要怎麼從一堆像山一樣高的檔案中先挑出一件來整理。
接著,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因為一太早的驚嚇過度,讓他差點忘了昨天自己喝了不少酒,而整個人其實還在宿醉的狀況。
未秧不自覺地搖頭晃腦起來,他隨便拿起一份文件,想要趕快處理,卻發現文件上的字像是活的一樣東跑西跑的,在他還未看清楚前,又從他的眼前溜掉,就這樣,一頁內容花了他將近半個小時。
未秧一手撫著後腦,一邊哀聲歎氣,心想他剛剛真是把話說得太滿了,就是平時也需要加班才做得完的文件,照這個速度看來,就算是他不眠不休的做到明天早上也做不完。
忽然,他桌上少了大半資料,讓他忍不住抬起頭,在對上來人的爽朗笑容時,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情子,你這是在幹什麼?」他責難的說,連忙奪下來人手中的文件。
「我無聊嘛。」他笑得十分誠懇,硬是從未秧的手中搶回文件,再用「高大」的身體阻擋住未秧伸過來的手。
「少囉唆!資料還來,小心我打你!」雖然自己比情子矮了一截,不過他可不會認輸,未秧掄起拳頭叫囂著。
他最討厭這樣了,明明情子也是很忙的人,可老是要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幫他,尤其情子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麼能老是讓他幫自己做這些吃力又不討好的差事呢?
「啊!不要打我!」情子害怕的說,連忙抱頭跑走。
未秧雙手插著腰,看著情子的背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想想,這麼爛的工作,小不拉嘰的座位,骯髒的辦公室,外加吝嗇的老闆,最重要的是,薪水還少得非常可憐,為什麼他不乾脆辭掉另謀出路?應該就是為了情子這個好朋友吧?
未秧微揚著嘴角,現在被他這麼一鬧,他也清醒了許多,坐回位置整理著資料,這才發現……
「哎呀!」未秧似笑非笑地看著桌面,「今天中午又要請他吃飯才行了。」
桌上的文件,僅剩下原來的七分之一。
不是燈光美氣氛佳的超級餐廳,只是價位尋常的咖啡店,而桌上放的也是再平常不過的商業簡餐,餓不死也吃不飽,不冷不熱剛剛好!
未秧看著坐在對面的情子,一邊驚呼一邊吃著盤子裡的雞腿,活像個小孩子似的。
「沒想到未秧會請我吃飯耶!」說完,他又咬了雞腿一口,以滿是驚奇的口吻說著,彷彿他吃的是什麼佳餚珍饌般的大聲嚷嚷。
這一叫,引起未秧的強烈不滿,「喂!別誣賴我,我常常請你吃飯。」只是最近他手頭有點緊。
「好啦!我知道,咦?你怎麼沒叫吃的,只喝咖啡會飽嗎?」情子疑惑的問。
他們只點一份餐點,而未秧從頭到尾也只是輕啜那杯附贈的咖啡,而且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點餐的意思,
未秧只是挑了挑眉,朱唇半啟,午後的陽光映照在他褐色的頭髮,像是海面上的反光一樣閃閃發亮,如扇子般的長睫扇啊扇。
「干你什麼事?我想減肥不行嗎?」未秧嘴硬的說,若無其事的喝苦咖啡。
昨天喝太多,今天沒吃早餐又驚嚇過度,其實他已經餓到快不行了,可是荷包裡的錢卻不許他再多點一個最便宜的蛋塔。
「可是,你這樣看著我……人家吃不下。」情子訥訥的說。
「有是我的錯?」
這下子,未秧可生氣了,沒得吃的人可是他耶!
情子順手舀起一匙飯,趁著未秧的嘴巴還張著時,將飯塞到他的嘴中。
「你跟我一起吃吧!」像是吃定他,情子一臉期待的說。
實在是太餓的未秧撇過頭,「好吧!真拿你沒辦法。」說完,他就直接把椅子移到情子的椅子旁。
大約過了十分鐘後,兩人合力「解決」了雞腿飯。
「好了!吃完了!」情子滿足的說,其實他並沒有吃不下,只是找個理由讓未秧也一起吃飯。
未秧站起身來準備付錢,卻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事……
「我……我的錢包不見了。」未秧臉色發白的說。
等一下,不只是錢包……
「我家的鑰匙也不見了。」天啊,這下子他怎麼回家?
看到未秧嚇到全身發抖的樣子,情子忍不住起身安慰,「沒關係,這頓我付就行了,丟了鑰匙找鎖匠開鎖就好了嘛,別擔心!」他拍拍未秧因震驚過度而搖搖欲墜的身子,隨即掏出錢包往櫃檯走去。
「等一下!」未秧臉色更蒼白地追了過去,只是手中卻拿著一個厚厚的黑色錢包,明眼人一瞧那皮料便知道那一定是名牌的貨色。
情子轉過身看向他。
「咦,你找到錢了?可是我已經付完帳,你就下次再請我吧!」言下之意,就是要未秧把錢包收好。
不過未秧卻猛搖著頭,打開錢包,映入兩人眼中的是閃亮亮的金卡十幾張,和白花花的鈔票一大疊!
「你中獎了!」情子看了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這不是我的錢包……」未秧呆呆的說,順手拉拉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連他身上的衣服竟也由「紗曼尼」成了「亞曼尼」西裝,「這也不是我的衣服。」
這下子,情子的臉色也凝了起來。
「該不會是昨晚的那個男人的吧?你……」情子一臉愧疚,畢竟昨晚那個遊戲是他提起的,「你該不會真的乖乖的跟他回家了吧?」
未秧臉色更差了,情子不說他都差點忘了,自己今天早上是在陌生男人的床上醒來的。
未秧點點頭,「而且我好像還跟他一起睡。」說到這裡,他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
「那……他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望著身上的衣服和手中的錢包,未秧突然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未秧出去吃飯時,老頭子接到一通讓他很緊張的電話。
(喂?您好,這裡是天方集團,今天要做例行的業務審查,我們的人員在三點就會到了,在這裡跟您通知一下。)柔軟的女聲,此時猶如地獄呻吟的話語!
「怎……怎麼會這樣?我們只是分支隸屬的小小分公司,有必要這麼講究嗎?」老頭子顫抖著下巴,怯怯的說。
女子輕柔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禮貌的說:(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是總公司的指令。)
聞言,老頭子的肥頭轉向四周,這一看他更緊張了。
這像是一間辦公室嗎?不只是員工幾乎都穿著路邊攤,就連地板、桌子都髒亂不堪……如果這些被總公司的人看到了,不知會怎麼處罰他?
最糟糕的後果就是終止他們的代理權,這樣一切就完了!
「請問,可不可以延一延,請他們明天再過來,讓我有時間準備一下……」平時囂張的老頭子,神情慌張到讓辦公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這就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了。)她也只不過是負責通知罷了,怎麼可能有權力去更改公司所下達的指令?
(可、可是……)老頭子吞吞吐吐的,如果總公司的人今天就來的話,他就完了啊!
正想要哀求,可對方卻早他—步掛下了電話,讓他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未秧在情子的陪同之下回到辦公室,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好安靜,還是這是我的錯覺……」未秧呆呆的說,對眼前的情況有點摸不著頭緒。
情子和他看了看大家,他們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就在這時,平時趾高氣昂的老頭子,頓時哇的一聲哭倒在桌上。
很難得,老闆居然也想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美艷的秘書,撫摸著嬌嫩的火紅唇瓣,身著套裝短裙,熟女的丰采展露無遺。
可偏偏一旁的天方誠並沒有什麼反應,但那張俊俏的側臉,幾乎可以讓所有女性,僅僅看他一眼便為之傾心,加上那有如上帝刻意雕塑的完美身型,光是想像被他壓倒在身下的感覺,就教人血脈債張。
「還有多久才會到?」
天方誠無法壓抑自己的興奮,一想到今天早上在自己懷裡掙扎的嬌俏人兒那可愛的表情,心裡便有一種無法抑制的異樣感覺直往上竄。
他不想再等了!第一次,他做出這麼不周詳的計畫,只為了一個人!
「總經理,我們約定的時間是三點,現在還有三十分鐘。」女秘書的聲音嬌柔甜膩,柔酥的像是要化掉男人的骨頭。
「不要叫我總經理!記得我現在的身份!我只是一個『沒沒無名』的探訪人員,而你才是我的上司!」天方誠的口氣嚴肅地說著,顯然不會沉迷在如此誘惑的女聲中。
女秘書生氣的嘟起紅唇,不過心中卻更加迷戀他,越是這樣冷酷的男人,越是能讓女人有感覺!
好想再摸摸那細滑有彈性的美麗肌膚!天方誠心想。
昨夜,他什麼都還沒吃到,只嘗了個味,這怎麼夠?更何況……
這可是那可人兒主動勾引,可不要怪他是個死纏不放的急色鬼了!
第二章
第一次看見到自家老闆哭了,大家全部愣在原地……當然也包括一直沒有從宿醉中清醒過來的未秧。
良久……老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擦乾鼻涕,隨即開始指使人。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收拾環境!」
一看到時間只剩下幾分鐘,他心想,說不定把環境打掃乾淨—點,就可以平安過關。
「未秧,你去擦地!」
他隨意丟給未秧一塊抹布,未秧也下意識地接下,乖乖的跪在地上,擦著幾乎十年沒擦過的髒地板。
情子也忙得一塌糊塗,相較之下,一邊發呆,一邊擦地板的未秧,好像是整個辦公室中,除了老闆之外,最輕鬆的人了。
兩點五十分,到了最後緊要關頭!老闆一見到辦公室還是髒到不能見客,心情直跌落谷底,此時他正好瞄到正在發呆的未秧……
隱忍不住喜悅的心情,天方誠一反平時的冷漠,嘴角微微上揚,他毫不在意眼前這個骯髒的環境,或者可以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家分公司是在這麼差勁的地方。
「好髒的地方!」女秘書嫌惡的說,直覺有這樣的分公司簡直是破壞天方集團的商譽!
「不會啊,至少還有屋頂。」天方誠口氣平淡,不過他的觀點似乎變得很不一樣,想來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可是在漏水啊……」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女秘書小心翼翼的避過破爛地板上的積水,責難的口氣更重了。
這根本就是貧民窟嘛!
「至少知道他們還有繳水費。」
天方誠心中的愉悅不減,腳步隨著馬上能見到心上人的雀躍而顯得輕盈,直到走到一間破房門前……
秘書停下腳步,指了指那泛黃的破木門,「就是這裡。」很顯然的,她並不想進去。
「我知道。」說著,天方誠開心地打開大門。
「未秧!你在搞什麼?我叫你擦地板,可不是叫你發呆!」
辦公室內亂成一團,居然還有人敢打混?
這讓老頭子怒不可遏的亂叫,甚至將未秧手邊的那桶水踢翻在地,濺髒了未秧。
一進門便看見這一幕的天方誠,眼中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他只看到跪在地上受委屈的甜心,還有那個死老頭子。
未秧一臉驚恐的看著天方誠,又看了自己身上那半毀的西裝,當場就要暈了過去。
完了!這件西裝超貴的,這污漬也不是他想拍就拍得掉的……
天方誠一踏進門看見眼前的畫面,便覺得一股怒氣在翻騰。
老頭子則是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要做何動作,就連屋內其他擦窗的、擦桌的、掃廁所的……也全部探出頭來,不過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氣氛僵住,空氣凍結,雙方對峙中。
砰的一聲——
只見因為驚嚇過度,加上宿醉頭痛跟沒錢吃飯餓肚子,又一直跪在眾人中間的未秧,昏倒在髒髒的污水坑中,不省人事。
因為事發突然,全部的人都驚呼出聲,其中有兩道身影的動作快速地向未秧移動。
「未秧!」情子扶起未秧倒下的身體,著急地大喊著。
而另一雙大手卻直接且無禮的將未秧抱起,並且狠狠的怒瞪著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情子。
原本就已經氣到全身發抖的天方誠,在未秧倒下的那一剎那,根本無法保持冷靜,掩飾不住眼中的怒光。
另一方面,第一次被人這樣瞪視著,情子不習慣地縮縮身體,儘管長得高大挺拔,但他的膽子一向很小。
忍住殺人的怒氣,和硬往喉頭擠回去的三字真言,天方誠的薄唇輕動了幾下,那聲音細小到幾乎聽不見,不過,一旁的老頭子卻開始全身發抖,而公司裡的所有人卻是一臉疑惑。
女秘書精明的讓開一條路,讓自己的頂頭上司通過,撥著頭髮,推推眼鏡看著老頭子。
她微點了下頭,美麗的外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魄力,是個典型的女強人。
「剛剛我已經決定,這家公司的授權到此為止。」她看看所有驚慌、癡呆的人一眼,不禁搖搖頭,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骯髒、沒用的人,而且……還這麼多!她不屑的想。
「這件事將由我執行。」
她將名片遞給還在發抖中的老頭子,隨即優雅的轉身,帶上門之前,她惡意地丟下一句話。
「還有,剛剛那位是我的下屬,絕對不是總,經、理。」
這話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讓在場的人全傻了眼。
手上沾著濕冷的髒水,除了未秧身上的那件襯衫之外,今天他已經損失兩件亞曼尼的高級西裝。
厭惡的看著週遭環境,天方誠對著隨後跟來的女秘書罵道:「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爛的屋子!這麼爛的屋子應該都要倒了或是拆了,留在城市中簡直就是有損市容!」他口氣中透著顯而易見的怒氣,跟剛來時的開心模樣完全不一樣。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現在,總經理您是要回去開會嗎?」女秘書的口氣變得極度溫和,跟剛剛的不屑態度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
「我先把他送到醫院。」天方誠擔心的看著懷中的未秧。
完全沒有把他當成是身強體壯的青年男子,而是弱不禁風的可憐小寶貝,連天方誠都沒有發現,向來以花花公子自詡的自己,眼神中流露的是怎生的溫柔。
女秘書顯然很不高興,她的口氣冷到極點,看了看未秧那沾了污水卻依然白皙美麗的側臉,還有那楚楚可憐的氣質,纖細的體態……
「他只是暈了,八成是窮到餓著肚子。」在心裡暗罵一句窮鬼,女秘書插著腰,「我想還不必費心思的送去醫院。」
言下之意,窮人命賤不好死!
「是嗎?」天方誠不敢相信地看著未秧。
身為溫室的花朵,他不太瞭解,至少他活到這麼大,都還沒有餓過肚子,也沒有昏倒的經驗,所以他還是覺得事情似乎是屬於「嚴重」等級。
「是的。」急促且簡短的回答,充分的顯現出女秘書的不耐,「你把他送回家,這樣就算仁至義盡了。」不過,也要知道他家在哪裡才行,其實她還真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傢伙丟回那骯髒噁心的辦公室。
天方誠同意的點點頭,「說得也是,應該先把他送回家才是。」他坐到後座,讓未秧安躺在他的懷中,並且叫女秘書坐到副駕駛座。
「請問要回公司了嗎?」司機回頭望去,卻看到自家老闆懷中抱著一個有點骯髒的男人。
「不,回家。」天方誠直截了當的說,並幫未秧脫去已濺濕的衣物。
「是的。」
司機也不好說什麼,便直接開車,倒是女秘書很不高興。
「經理,您還有一大堆會議還擱著,不管行嗎?」她不悅的說:「而且您應該是送他回家,而不是送他回您家。」這完全和她所想的不一樣。
「我想送他回我家,因為他在我家的感覺還不錯。」他總覺得漂亮的未秧跟他親自設計的小別墅很相配。「更何況……」天方誠從口袋中拿出員工證,「我又不知道他住哪裡?上面沒寫。」
接下來,女秘書說的話他一律當作聽不到,這功夫他在大學時就已經練得很好。
用手帕輕擦未秧的小臉,白皙粉嫩的肌膚更勝昨晚,嚶嚶的低喃聽起來煞是好聽,不過天方誠卻沒聽清楚,未秧他喊的是……
「我沒錢……」
未秧頻頻作著惡夢——
一早,在陌生男人家醒來,而且是一個壯碩到極點的英俊男人,未秧不由得渾身發顫。
接著上班遲到,又被機車老闆指派了一大堆的工作,未秧的雙唇緊抿,臉色開始發白。
沒錢吃飯還算是家常便飯,不過錢包不見卻換來一個超大的「金卡包」,紗曼尼變成亞曼尼,接著……
他又看見那個英俊男人,發現身上應該歸還的西裝髒得一塌糊塗,他忍不住開始哭泣,淚水決堤,抽泣的直喊著自己沒錢。
「喔!寶貝。」
看見睡夢中仍在哭泣的未秧,讓天方誠情不自禁地低喊著,更加鎖緊雙臂摟著他。
吸吸鼻子,羽睫微顫,未秧張開了大眼,無神的看著過度靠近的俊臉,很顯然的,他腦袋還昏昏沉沉的。
溫暖的胸膛傳過來的體溫頗為舒適,讓未秧忍不住像只小貓一樣磨蹭了一下,隨即閉上雙眼又要昏睡過去。
好舒服!他想,這個人的體格果然很贊……
未秧慌張地張開了眼睛,「你是誰?」他大喊一聲,接著低頭一望,發現自己赤裸著身體,又驚又怒的拉起被單遮住自己。
「為什麼我又沒有穿衣服?」未秧哭著指控。
他從不喜歡給別人看到他的身體,更不喜歡裸睡,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老媽看過他十歲前的裸體耶!
而眼前的這個一臉邪笑的男子,已經看過他的裸體兩次了!
「因為衣服髒了啊,甜心!」天方誠親密的喊著,大手一撈,也不管未秧的掙扎,直接又把他抱到懷中,享受那富有彈性的溫暖肌膚。
這麼一說,倒是喚回了未秧的記憶。對啊,那件衣服是髒了,而且還是他的……超貴西裝!
想到這裡,他臉色又是一白,光是想到自己要賠償的餘額,就讓他頭昏腦脹,無意識的雙手緊抓住天方誠的臂膀。
天方誠見他不再掙扎,雙手又緊抓住自己不放,當下便認為這是個邀請,而他當然是不會拒絕……
甜膩濕熱的吻,由項頸直滑而下,吸舔、啃咬出玫瑰般的小巧吻痕,頓時在白皙的胸膛前朵朵綻放,大手輕輕撫觸那未經人事的大腿內側,那滑溜柔軟的觸感,光是這樣摸一模、親一親,就讓天方誠起了一定程度的反應。
粗喘著氣,未秧顯然對情慾相當的陌生,因為沒有錢,也只想著賺錢,生活相當單純的未秧,僅有過最前衛的經驗也不過是親親高中女友的小嘴,現下這激烈的接觸,讓他不由得弓起身子,全身發顫。
淡淡的粉紅色澤染上修長的身軀,眼前的未秧就像是一道極佳的料理珍饌,迷濛的大眼、微啟的嘴唇,誘惑力十足,就連縱橫情場多年的天方誠也抗拒不住這等誘惑。
天方誠忍不住輕輕的吻上他的胸膛,用舌尖勾畫著乳暈的輪廓,這動作讓腦中一片模糊的未秧嬌喘出聲。
「啊……嗯……呼……」催情的樂章就這樣自未秧的口中逸出。
天方誠心急的扒開自己的襯衫,壯碩的胸膛緊熨著未秧的身子,未秧就像抓到一塊浮木一樣,緊抓著他不放。
「真可愛!」天方誠看著滿臉紅暈的未秧,修長的手指毫不客氣的一舉攻入身下人兒那無人入侵過的緊窒禁地。
疼痛的感覺緊拉回未秧的神智,驚恐於自己過度「放蕩」的行為,頓時他全身僵硬的像木頭一樣。
直直瞪視著眼前的男人,未秧露出害怕的模樣,他不知道該不該拒絕……
他應該要拒絕的!因為他們才見面第一天,而且他都還不知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
未秧想也沒想的便扭動著身體試圖掙離他的懷抱。
可未秧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對天方誠來說活像是誘惑般,他不自覺地用自己的下體頂住天方誠的下半身,還呆呆的磨蹭著。
天方誠低吼一聲。
看著身下的人兒臉色忽白忽紅的,著實可愛極了,而讓他更加慾火中燒的是,他現在這個小可愛的動作活像是在催促著他。
要他變快些嗎?天方誠低笑。
被天方誠的低吼嚇了一跳,未秧本能的縮起身子,僵著身體不敢亂動,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他的沉默被天方誠當作允諾般,天方誠很自然的解開褲頭,還不忘多親未秧幾口。
他手指開始侵入身下人兒的禁地,戲弄、挑逗著,又痛又麻的感覺讓未秧不由得泛起雞皮疙瘩,忍不住呻吟著。
「嗯……好痛!嗚……」不適的感覺隨著指頭數目的增加變得更明顯,長指肆無忌憚的快速進出,讓未秧覺得既舒服又難受。
他的高昂直直的頂著天方誠的小腹,天方誠順勢將它放在手中套弄、輕捏,沒一下子他便棄械投降。
發洩過後的未秧,顯得更加誘人,他淚痕未乾的看著天方誠,有一種慵懶的撫媚。
天方誠再也忍受不住的將那白皙的雙腳架起,放在自己的肩頭,將早就蓄勢待發的慾望象徵抵著未秧的禁地,慢慢的侵入那最後—道防線。
雖然無力反抗,可未秧卻感受到……抵在他那羞人部位的堅硬是多麼的腫脹灼熱!
「不……不要!」他輕喘著氣,不斷地想推開天方誠。
天方誠笑了出來,都進行到這裡了,教他怎能停得下來?
彷彿看透天方誠的心思,未秧害泊的流下淚水,顫抖著聲音道:「求求你,不要……嗚……太大了……進不去的。」
他絲毫沒發覺,以他的口氣和說法,就好像是在撒嬌一樣,加上晶瑩的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更想狠狠地佔有他!
此時天方誠的慾望已經沒人了末秧的禁地,那緊窒讓天方誠恨不得人肆侵犯!
未秧只覺得自己彷彿快被撕裂了,特別是那腫脹在他體內更顯得碩大。
「嗚……」既然阻止不了,他也只能哭泣著。
「乖,等一下就會舒服了。」天方誠聲音低啞的說,吻在身下人兒的小臉,享受著在未秧體內的炙熱。
「你……出……來!」未秧哭著推他。
他根本沒辦法忍受,這跟手指根本是兩回事!
天方誠聽了只是微笑。「我會出來的。」他邪佞地說:「然後再進去、再出來,可以嗎?」
在未秧來不及拒絕的時候,天方誠律動著下身,早一步的奪去了他的神智,火熱急速的進出他的身體,讓他不停呻吟著,隱約中,除了疼痛之外……還有一種異樣的酥麻感。
「啊……嗯……」
隨著律動,未秧承受不住的上下激烈晃動,密穴熱得就像快燙傷般,天方誠瘋狂的進犯讓初嘗性愛的他覺得又激動又痛苦。
「還不夠,我還要再多一點!未秧……再給我多—點。」光是身體上的結合還不夠,天方誠抱起未秧的身體,讓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唇舌交接,就像要把他完完全全吃下肚子。
「嗚……」喘不過氣的未秧,讓激情的唾液由唇邊滑下,他的全身、口腔,全部充滿著這個陌生男子的味道。
「未秧,你好可愛!」壓上未秧的身體,天方誠不忘在他耳邊輕吐著氣息。
這時的未秧早就被挑逗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呆的看著男人。
天啊!他好累!可為什麼這傢伙還這樣精力旺盛,在他身體裡的慾望還是這麼……硬挺!思及此,未秧臉紅了起來。
突然天方誠加快抽動的速度,痛得未秧放聲尖叫,突來的快感幾乎快將他淹沒!
在高潮爬上頂端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幾乎快死了,不由得閉上眼睛,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體內……
好痛!
未秧緩緩張開雙眼,發現自己渾身酸疼地躺在床上,但身下柔軟的白色床單,乾淨的白色枕頭,以及漂亮的鵝黃色牆壁……眼前的景致既陌生又熟悉。
他累得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呆呆地望著。
除了體內那股灼熱好像仍在燃燒之外,他的四肢百骸就像全部被人分解組裝一樣,完全沒辦法動!
突然他嗅到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高雅的古龍水!一聞就知道絕對不是便宜貨,自己是絕對買不起的,對了!他記得他把那人的西裝弄髒了!
就是因為衣服髒了……所以才要脫下來啊!
這樣的低沉嗓音像雷擊一樣的在未秧的腦中炸開,嚇得他立刻坐起身。
「好痛!」驚慌的大叫出聲,這時未秧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得像是唱了二十場歌劇一樣。
瞪大眼睛,他看著四周。
對了!他記起來了!這裡是昨天那個陌生男人的家裡,可是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他渾身痛得無法下床,根本寸步難行,尤其是那受盡折磨的部位,更是痛到讓人眼角泛淚。
對了!他昨晚……和男人做了那件事!
一想到這裡,他有一點怨歎,到了二十五歲都沒有性經驗也就算了,第一次的對象居然還是個男人,而且認識不到一天,而其中最讓他在意的莫過於……
為什麼是我被壓?未秧難過不已。
他很有男子氣概啊!雖然學生時代常常被男人追著跑,不過其中女性的愛慕者也不能說是沒有……而且他還常常保護情子。
未秧歎了口氣,完全不知道現下發生的—切全部是源於他那過分美麗的長相。
不行,他得離開這裡。
見四下無人,他緩緩的移動身體,這才發現這床不但漂亮精緻,而且大得嚇人!不過他現在可高興不起來。
好不容易移到了床尾,他已經滿頭大汗了,雙腳輕碰地面,秘地的痛麻讓他不禁咬緊牙關,像是下定決心般,未秧雙手一撐,硬是勉強自己站起來!
沒想到雙腳卻完全不受控制,他整個人虛軟的跌倒在地面!除了摔痛自己,還扭傷了腳。
這時,一道陰影讓他反射性的將頭抬起。
第三章
天方誠一進門就看到昨晚被自己「疼愛」過頭的小甜心竟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
他是要找他嗎?
天方誠欣喜不已,依他的經驗,剛經歷過「第一次」的女孩都會在完事後急切的尋找昨夜的情郎,男人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你怎麼在這裡?」未秧看著眼前的男子,全然忘了自己在人家家中,還問出這種話,實在是有一點蠢。
天方誠心疼的摟著他,親親他粉嫩的臉頰。「你應該說,『你剛剛到哪裡去了』才對喔,甜心!」真可愛,連話都說錯。
未秧聞言則是氣漲了臉頰。
「你渴嗎?」見未秧不說話,天方誠率先開口詢問。
未秧看著水,眼睛突然一亮。對啊,他好渴耶!
他大力的點著頭。
沒想到天方誠卻一口就喝了一大半的開水,氣得未秧臉色發綠,但隨即天方誠卻扳過他的身體,給他深深一吻,冰涼的液體也順著喉嚨滑下。
好舒服!未秧忍不住伸出舌頭,想要更多的水……
「你別心急,要不然又要受傷了喔!」天方誠笑得別有用意。
未秧臉一紅,生氣的轉過身,他才不是在挑逗他,他只是口渴。
搞清楚,他可是「正常」男人,才不會去挑逗跟他一樣有「攻擊」能力的男人。
「好啦!別生氣。」天方誠在未秧耳邊呵著氣,讓他全身不禁發軟,不過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他全身發冷。
「把腳張開,我來幫你搽藥。」
「我不要……你走開!走開!」
未秧嚇得連滾帶爬,邊哭邊叫地掙扎著。
「乖嘛,聽話,要不然你會發炎的,」天方誠手中拿著藥膏,緩緩靠近未秧。
未秧把雙腳夾得緊緊的,狂搖頭。「我沒事,沒受傷,我很好!」
重要的是,他才不要做這種事!
「不、要、騙、人!」天方誠緊扣住未秧的腳踝,將他拉向自己。「我今天早上幫你洗過澡了,你那裡都裂傷了。」
「哪裡?」未秧臉紅了起來,怪不得他起床的時候,身體會這麼香。
天方誠一聽,連想都沒想的用手拉開未秧的雙腳,指著昨夜被摧殘到紅腫的花蕾,「就是這裡,很痛吧?」說著,他還用手指輕觸了一下。
「不要碰找!變態!你這色魔、地球的敗類!你幹嘛幫我洗澡啊?」未秧邊哭邊叫,想把雙腳合起來,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因為你好髒。」
「還不是你弄的!」未秧罵回去,所以他現在雙腳張開的姿勢,反倒顯得沒有魄力。
「我知道。」天方誠完全沒有悔意的樣子,「所以我又把你弄乾淨,這樣我才可以『再一次』的把你弄髒。」沾著藥膏的手指已經深入未秧的體內,一前一後曖昧的擺動著。
「嗯……」未秧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地呻吟出聲。
天方誠皺起眉頭,把未秧的腳擺在自己的肩膀上,「甜心,別考驗我的自制力,否則今天之內,咱們可是沒辦法把藥搽完的。」
未秧聽了這話,趕緊摀住自己的嘴……
一會兒後——
「舒服多了嗎?甜心?」天方誠雙手摟著未秧的腰,輕聲詢問著。
「你到底是誰?」覺得自己倍受污辱,向來好脾氣的未秧冷冷的問:「還有,你知道我是誰嗎?不要叫我甜心!」從未秧的聲音,聽得出他現在氣得咬牙切齒。
「我知道你是誰啊,我的未秧……」順著未秧的頸部吸吮著,天方誠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摸著身下人兒的大腿內惻。
「我要穿衣服,然後回家。」未秧拍掉他的手,冷淡的說?此時,他臉上的青筋快跟哈密瓜差不多了。「還有,不要叫找甜心,我根本不認識你!昨晚的事,我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你也是,從這一刻起要連我的名字都忘掉!」未秧生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依舊是一張無所謂的笑臉。
天方誠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跟他上過床的女人,只會要他別忘了她,或是死纏著要來找他,然而未秧……卻是第一個要他忘掉……也是唯一讓他有極致高潮的……男人!
「昨晚才不是惡夢,要說是夢,也應該說是一場春夢!」天方誠不悅地說:「而且,我叫你甜心也是應你的要求,你不是說過『我是甜心』這種話嗎?」
「我哪時說過這種話?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我……」亟欲辯解的未秧,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住了口。
不會吧?不會是那一晚……
他不可思議地指著一臉笑吟吟的天方誠,忍不住尖叫出聲……
吵死人不償命的音樂聲沒了,酒店中的年終慶功宴只剩下稀稀落落的爆笑聲。
「好,我是國王!哈哈啊!嗯……」情子在拿到第三次國王牌時,又吐了一地。
「啊!好噁心喔!你這個噁心國王!」未秧則是在一旁嘲笑著情子。
遊戲一開始,什麼惡招就全部使了出來,剛剛情子才幫全公司最老的老頭子舔過他那顆油膩膩的光頭!
當然,那一次是未秧當國王。
「哈!未秧,你完了,我要報仇!」情子放聲大笑,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他真正的情緒,只知道他醉得很厲害。
「你知道我是什麼牌嗎?」未秧揚起自信的笑容,把自己的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想到晴子只是一笑,「我當然知道!」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不是很努力參與遊戲的執行長亞田小姐,整個人忍不住昏睡在地,連帶著手中的東西也一起掉到了地面。
天方誠和女秘書正好結束協商要離開酒店。
「經理,也就是說,這間酒店決定要以比市價低百分之二十的價格賣給我們,只要我們付現……」盡責的美艷女秘書繼續說著。
突然,她被「一團」醉死的女人給絆倒。
「真噁心,又是哪家無聊公司的下流餐會!」女秘書鄙夷的說,就怕這種霉氣沾染了她今天新買的名牌高跟鞋。
「咦?這是什麼?」天方誠也不管秘書怎麼說,彎下腰撿起張紙牌。
一旁的人正喧鬧者,絲毫沒有因為天方誠的出現而收斂。
「紅心三!去當黑桃五的情人……」情子笑得更卑鄙,「要用勾引的喔!」
未秧也像瘋了一樣,「哈哈!當然!老子別的不行,勾引人的技術可是一流的。」說著,居然還半褪下自己的襯衫,露出上半身。
「總經理,這是撲克牌。」女秘書催促著天方誠離開。
她不明白一向對什麼都沒興趣也不屑亂撿東西的總經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喔!真的……是黑桃五……」話才剛說出口,天方誠就覺得懷裡—暖。
「你叫我甜心吧,我是你的甜心喔。」未秧說著,完全不理會眼前這人「好像」不是公司的人,故作撫媚的說。
見天方誠沒反應,未秧乾脆直接撲上他,胡亂的親吻著……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停!」未秧捂著耳朵,搖著頭,痛苦的說。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自己還真的做過這種事……對啦!他做過!
「為什麼不能說,這可是我們的相遇耶!」天方誠將未秧摟進懷中。
果然,就連聞著他的氣息,抱著他,就有反應了……啊!好想現在就進到他的身體裡。
我居然……居然勾引不認識的男人!未秧顯然還在震驚當中。
「然後你就跟我回家了。」他輕咬著未秧的耳朵,「第—次你很主動,可是……一下子,你就睡著了。」
這就是為什麼第一天他全身不痛,卻赤裸的躺在天方誠床上的最大原因。
未秧為了自己的愚蠢飲泣,「我求你,你就忘了這一切吧,要不然……我覺得……我沒有資格活在這世界上了。」
「你不覺得我和你的身體很契合嗎?你昨夜有達到高潮吧?」天方誠刻意轉移話題,現在他又很想要未秧。
「你這樣弄,誰不會高潮?」未秧生氣的駁斥。聽他這樣說,好像自己有多淫蕩似的。
「喔?」天方誠的手已經摸上了未秧的胸膛,「你是在稱讚我的技術很好嗎?」他低下頭舔著未秧的小腹。
「才……才不是!」我想要回家!未秧在心裡尖叫著。
天方誠把未秧的腳拉了過來放到肩上時,惋惜的說:「好可惜,看來今天的藥就白搽了。」
他二話不說便挺進未秧體內,刺激著未秧的敏感點。
「不過,甜心……你放心,我明天會再幫你搽一次。」他邪邪的說,不忘加快衝刺的速度。
「啊……你……不要……那裡!」未秧瘋狂的尖叫苦。
顯然他不太願意……
因為短短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從純情在室男,一下子「實戰經驗值」突破五根手指頭。
當未秧再度清醒時,天色已暗了下來。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四周,現在的他只想殺人,殺了一個叫作情子的大笨蛋!
恨恨的走下床,房裡安靜無聲,看來,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手扶著床邊、牆壁,緩緩往看起來是浴室的地方移動。
打開浴室大門,未秧沒想到置於中間的圓形按摩浴缸,早就放好了冷熱適中的洗澡水。
「呼!太好了。」未秧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他可以好好的泡澡。
全身浸入熱水中,其實稱不上舒服,因為今早過度「使用」的部位非常疼痛。不過他實在是太想洗去身上的髒污,所以也顧不得這麼多。
「都被他啃乾淨了,向他借件衣服應該不過分吧?」
步出浴室的未秧自顧自的打開衣櫥,挑了一件看起來很便宜的休閒服和短褲。
沒辦法,誰教那些長褲看起來都好貴!
穿好衣服的未秧慢慢的向外移動,逃離了這間房子。
「總經理?總經理?」
女秘書塗著酒紅色指甲油的纖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試圖喚回一直在發呆中的天方誠的神智。
天方誠的眼眸立即恢復以往的銳利,他看著女秘書,隨手拿起放任桌上的鋼筆。簽了一份份的文件。
「總經理,請問您在簽名之前,有仔細的過目嗎?」女秘書生氣的手叉著腰。
天方誠聞言只是冷漠的穿上衣眼,完全不因她的話語而停下自己的動作,「剛剛開會就討論過這些東西,所以可以確定這些方案已經通過了,我有必要一一過目嗎?」冷淡的口氣,指責著她方纔的逾矩。
「可是……總經理!」女秘書不甘心的要跟上去,她不懂為什麼今天總經理不但遲到,而且現在還這樣迫個及待地想要離開。
「如果剛剛我簽錯了文件,就代表你這個做秘書的沒有善盡職責把不必要文件抽起來,若出了什麼問題,我唯你是問!」他不耐煩的要推開門。
真該死!為什麼這種有聽沒聽都沒啥用處的會議,還要硬逼他回來參加?讓他又把未秧一個人丟在床上。
可惡!未秧一直吵著要回家,他該不會真的跑回去了吧?
我還沒幫他洗澡呢!
天方誠暗恨下已,想到自己一回到家可能看個到耶張賞心悅目的臉,甚至可能沒辦法親自清洗軟硬適中的肌膚、可能沒辦法再幫他搽藥……
女秘書一直動來動去的嘴,讓他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她難道不知道現在他在趕時間嗎?
「總經理,恕我直言,您該不會還把昨天那人放在家中吧?這樣是綁票的行為,身為秘書的我,有必要提醒您趕快停止這種行為,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
那很生氣的模樣,帶著吃醋的意味,其實她根本不是在勸天方誠把心思放回工作,這些話的重點,是希望他趕快把未秧趕離身邊。
放他回家?天方誠一聽,心情不由得變槽。
「我想你逾矩了,現在請你閃開,要不然明天你就會收到解雇書。」他冷冷的說,努力壓下滿腔怒火。
女秘書聞言抿了抿嘴,退了一步,
開玩笑!這個工作薪水高、待遇好,她說什麼也不能放棄!最更要的是,她知道天方誠一向說到做到。
「很聰明!」天方誠看了她一眼,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實他會這麼火大,不只是因為怕待會兒見不到未秧,而是……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名模小紫、記者香月……一個個不停的來電邀約,平日本來聽起來極為悅耳的柔和女聲,現在卻只讓他覺得心煩。
以前他怎麼都不覺得自己惹了這麼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女人吵死了!他生氣的想。
沒多久,天方誠回到他安頓未秧的小別墅,急切的跑上樓,卻沒發現有一輛計程車正從他家門前緩緩開走……
天方誠雙眸半瞇地看著凌亂的房間。
他方才看到浴缸中的水有一點髒,很顯然是有人使用過,而地板也濕淋淋的,應該是不久前的事……
而家中什麼都沒少,跟以前不告而別離開天方誠房子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只少了一件不貴的休閒衫和一件不太合身的短褲,以及一雙拖鞋。
不過天方誠的氣憤程度,卻比任何一次的情人不告而別還差,因為——末秧跑掉了!
該死!早知道就不要去開什麼鬼會議了,可惡!
「氣死丁!未秧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他現在就想抱末秧,可他人卻跑了!
天方誠氣得拿起電話,再度撥給他萬能的女秘書。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才響起,天方誠就直接開口,
「馬上把未秧的資料全部調出來,傳到我家。」說完,他氣憤到馬上掛掉電話。
一看到棉被,他更是氣得直跳腳!他要不久前還在棉被裡的那個人,他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
未秧……你跑不掉的!
「司機先生,只要把我載到有公車的地方就行了。」未秧摸摸口袋,他剛剛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錢包,不過裡面的錢實在是少得可憐。
「先生,這裡就有公車了,一共是九十元,」司機伸出手,沒好氣地說。
沒想到從高級住宅區居然會載到這種窮酸客人,早知道他就不載他了。
這價錢讓未秧有一點嚇到,因為倉促離開的關係,所以他沒有看到一直跳的車表,沒想到居然快要破百了。
拿出一張紙鈔,付了錢後,他便下了車,未秧只覺得冷颼颼的風吹在穿著短褲的白皙大腿上,讓他不禁發著抖,而手邊目前的財產只剩下二十元……
「這下子,我要怎麼回家啊?」他歎了口氣,緩緩的走著。
一早起來,未秧就看到時鐘上的時間,快要到上班時間,讓他趕緊跳起來梳洗。
未秧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麼回到家的,那硬邦邦的床是他所熟悉的,雖然說不上舒服,不過總比躺在別人的床上要來得有安全感,這也讓險些睡過頭的他不禁發著顫。
還沒有站起來,他就痛到尖叫出來。
昨天扭傷的腳踝,已經腫成跟小柳丁一樣大了,又痛又麻。這樣要他怎麼去上班?
「可惡啊!」未秧一邊怒吼,一邊隨便拿起曬衣服用的竿子當作枴杖,打算這樣撐到公司上班。
除了漂亮的臉蛋之外,未秧最讓人稱道的就是他的「上班魂」了。
胡亂啃了幾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土司麵包,未秧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門。
二十分鐘後,未秧以曬衣竿勉強步行到自己工作快兩年的公司,雖然沿途引人注目,但至少平安無事的抵達目的地,只是……
「不!」未秧瞠日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廢墟。
什麼公司?什麼建築物?全部沒了!可是一旁的景色卻很殘忍的告訴他,他並沒走錯地方。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想到接下來要付的房租,餐費、水電費……他的頭就好痛。
不知不覺的走到電話亭,他心裡除了自殺之外,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
情子!
未秧撥出熟悉的電話,心裡祈禱著,拜託情子一定要在家。
他和情子都是窮到連飯都吃不飽的人,當然買不起那種即使不打也要付月租費的行動電話,所以他打到晴子家,也沒把握情子一定會在家。
(喂!我是情子。)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未秧不由得鬆了一門氣。
「我是未秧,情子!」未秧沒發現自己現在的聲音好像在哭訴一樣,聽了很讓人心疼,「公司怎麼不見了?大家呢?」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了。
(未秧?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在公司前面。」未秧看著已成一片廢墟的公司,心痛的說。
掛斷電話後,未秧呆呆的站在原地等著情子來接他,心想至少情子還有—部摩托車,可以送他回家。
這時,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未秧並沒有回過頭看,反正他也懶得去想這熟悉的香味是屬於誰,此刻的他已經沒辦法思考。
隨即一雙大手由身後將他抱起。
「未秧,我終於找到你了!」語氣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天方誠緊緊地抱著未秧。
他昨夜竟然為了未秧而失眠!看來,未秧真是徹徹底底的收服了他。
未秧一看到天方誠,連驚恐的力氣都沒有,「你放我下來,我在等人。」他悲慘的說,一想到自己沒了工作,就讓他不禁犯胃痛。
「你拿著這個幹嘛?」天方誠根本不理會他,只是摸摸未秧握著曬衣竿發白的小手,很擔心他的小手會變粗。
未秧拉起褲子,露出那紅腫的腳踝,「我走不動啊!」
天啊!情子怎麼還不來?
受傷了?天方誠有一種火山爆發的感覺。
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橫抱起未秧,絲毫不理會他的驚叫反抗,就直接把他丟進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賓士中。
「請問去哪裡?」司機恭敬的問,看了後面一眼。又是上次那個先生嗎?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是很敬業的不多管閒事。
「回家!」天方誠緊抱著未秧,除了想多跟他親近之外,未秧一直亂動也是個重點。
「可是情子在等我!」未秧心急的說。啊!他看到情子的車了!
「情子?他是你的女人?」天方誠怒火一升,直接用唇覆住未秧的小嘴,他怎麼可以在他的懷中說出其他人的名字?
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嗚……」情子,我在這裡啊!
未秧無助的看著外面四處梭巡自己的情子。
可是看來,他們難兄難弟這麼多年,卻沒培養出心電感應的本領來。
「開車!」知道未秧正在呼喚著窗外的人,讓天方誠更為光火,忍不住怒喝著。
車子快速的開走,從情子的身邊擦身而過。
第四章
天方誠急急忙忙的奔上樓,讓他懷裡的未秧傻眼,原來天方誠的力氣居然大到抱著男人還可以跑這麼快!
接著,未秧就被扔回昨天他才偷偷逃走的床上。
「喂?叫東月聽電話!」天方誠說著電話,口氣相當不客氣。
未秧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只好看著天方誠在他面前急切的來回踱步,不由得臉一紅,心頭有一種暖烘烘的感覺,心兒狂跳著。
不知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讓人好心動呢!
「東月!我這裡有個傷患,你馬上給我到這裡來!十分鐘之內……不!五分鐘之內!」
天方誠拉下未秧的褲子,粗糙材質禁不起一扯,馬上就裂開,露出了未秧的傷處。
天方誠看了未秧扭傷的腳踝一眼,整個臉部黯了下來,「東月,你最好快一點!」
他急速的說完,讓電話那頭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就掛掉電話。
天方誠把電話丟到一邊,小心的托起未秧的腳踝,輕輕的撫著傷處,溫柔的就像昨夜的愛撫般,讓未秧心跳不已!
「痛嗎?」在他看來,未秧的腳就像快要斷了—樣。
未秧忍著淚水,搖搖頭。
其實這一點痛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以前肋骨斷了,他還不是照常工作,但是天方誠這種關懷的語氣,卻讓他不禁鼻酸。
天啊!我在感動什麼?大白癡!在心中暗罵著自己,未秧眼睛紅腫的看著天方誠。
「很痛嗎?」天方誠拭去未秧的眼淚,不料卻反而讓未秧的眼淚決堤,他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安撫著。「不要哭,醫生馬上來了!」
一看到未秧的眼淚,天方誠的心就像被擰緊了,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令他很想疼惜眼前的未秧。
「醫生?我不要醫生!」未秧搖搖頭,
他最討厭看醫生,尤其是每次一扭傷腳,他就會想起巷口的老中醫……那好恐怖!
「我要回家!」未秧擦擦眼淚,急著站起身。
這下子他可清醒了!眼前這個對他百般呵護的男人,可能會害他身敗名裂……不行!他一定要逃!
天方誠聞言不由得火大,「你腳受傷了還敢亂動?」那口氣就好像傷口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我、我要回家。」未秧不死心的說,不過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天方誠將未秧的褲子撕開,忽然暴露在冷空氣中的纖細長腿,冷得直冒起雞皮疙瘩。
「我家就是你家,你是我的,哪裡都不准去,哪裡都不行去!」
「把褲子還我!」他說的話讓未秧臉綠了下來。
開玩笑,他未秧人雖然窮,卻是個不偷不搶的男子漢。這種像說給女人聽的告白,他才不會喜歡!
未秧怒視著天方誠,眼睛盯著他手上的褲子。
見未秧絕不妥協的樣子,天方誠話鋒—轉。
「對了!」他順手把未秧的褲子往門外丟去,坐上床邊,手托著下顎,曖昧地看著裸著下身的未秧。
炙熱的眼光讓未秧好不自在,他不敢與天方誠相視,他的目光光是在自己的身上游移,就讓他臉紅心跳,渾身燥熱……畢竟,天方誠在這個床上,要了他好多次。
「喂,我不、不打擾……」未秧將身體挪離天方誠,想要乘機逃跑。
天方誠下意識地一把就抓住他的腳踝,痛得未秧寸步難移,眼淚直流的大聲哀號。
「好痛……快點放手!痛死我了!」未秧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無力的雙腳根本無法甩開他有力的手。
「誰准你跑了?」天方誠撲上去,雖然手是放開了,不過整個身體卻貼壓在未秧的身上。
溫熱的軀體,熟悉的觸感,未秧還記得在自己狂亂時,是怎麼抓緊這健壯的臂膀,而他的雙腳還曾徑被扛到這寬闊的肩膀上……
這次不只是臉紅了。未秧還微微的喘著氣,渾身輕顫著,那副嬌羞可人的樣子,讓天方誠下身一緊。
「放……放開我……」未秧搖苦頭。
「甜心,你說過你是我的甜心,所以……我不會放開你。」他在未秧的耳邊呢喃著,看著未秧輕顫的模樣。
真想現在就吃了他!天方誠心想。
緩緩下移的大手,試探著未秧的敏感處,偶爾一個輕捏,更是刺激未秧的感官,惹得他嬌喘連連。
房內正溫存,而房門外,卻來了個程咬金。
叮咚!門鈴聲響起。
未秧被嚇得臉色發白,手下意識的抓緊天方誠。
天啊!我在幹什麼?是跟男人上床到上癮了嗎?未秧正陷人極度的自我厭惡中。
天方誠將未秧攬入懷中,他才不管門外的人是誰,誰也沒辦法破壞他的好事!
門鈴沒再響起,可是來人卻沒有放棄,隨即自行打開門。
「有人……有人進來你的屋子!」未秧這下更擔心了!是誰?歹徒還是強盜?
「別分心。」天方誠繼續親吻著他,因為未秧的不專心,懲罰性的在他的乳尖一咬。
「啊……」未秩仰頭呻吟,但他的眼角餘光卻看到了有人……
「你大老遠把我叫來,只是想多個觀眾嗎?老闆?」來人聲音絲毫不客氣。
來人有著一頭金髮,透著血色的象牙白肌膚顯得格外誘人!細緻的五官,令他所佩戴著的銀框眼鏡十分的適合他,不過他現在的表情卻很嚇人。
並不是說他在發怒,而是他那毫無生氣、情緒可言的語調跟表情,這才是最令人感到畏懼的。
「啊!你來了,東月,找差點都忘了你。」天方誠回覆的口氣相當自然,很顯然他早就習慣來人的說話模式。
「那我是不是該離開,讓你們繼續溫存?」東月說得瀟灑,動作也快,—個轉身,就直接走出門。
未秧這才看到那人手提著一隻相當高檔的白色皮製醫生包,也就是說,眼前這漂亮的像仙人的男子,是他最討厭的醫生?
「當然不是!」天方誠一把將未秧的衣服拉好,出口喚住東月,「他的腳受了傷,特別請你來幫他看看。」天方誠說著,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未秧。
東月跟天方誠互換了位置,不過東月的臉依舊是很「沒情緒」,而天方誠則是倚在門邊看著表情複雜的未秧。
「出去。」東月閉口,冷冷的說:「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診視病人,你妨礙到我了。」他絲毫不修飾自己的話。
天方誠攤攤手,點了點頭,這才離開房間,還順道帶上了門。
不要緊,就這一下下,一下下!天方誠在門外自我催眠著。
那雙眼睛的顏色很淡,就像琉璃一樣,隔著玻璃鏡片看更是漂亮!未秧偷偷看著東月。
「看什麼?」東月淡淡的說,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你長得真漂亮!」儘管小時候對醫生就有一股莫名的害伯,但未秧真的從未看過像東月這般美麗的醫生。
東月聽了,只是彎著嘴角,不由得輕笑,「你的說法很有趣。」言下之意,很少人這麼說過。
「真的!我說真的。」
這話更是讓東月輕笑出聲,那笑聲像是搖響銀鈴般悅耳。
「你真可愛。」東月邊笑邊說。
「我不喜歡用可愛來形容自己。」未秧嘟起小嘴。
「好了,再聊下去就浪費時間了。」東月說著盡責的拉開被子,看著他紅腫不堪的腳踝,不禁皺起眉頭,然後開始拿出醫療箱裡的工具。
「醫生,您是哪一家醫院的?」未秧好奇心地問。
東月沒有答話,只是繼續自己的工作,手中閃亮亮的刀子,在用火燒過之後透著紅光,看起來殺氣很重。
「你,你要幹嘛?」未秧害怕的縮著身子,直往床腳移動、
東月抓住他,「你的腳不只是扭傷了,還有瘀血的現象,會腫這麼大,就是因為血管被血塊壓住,所以現在我要幫你放血,接下來才是醫治你骨折的部分。」他說得自然。
話說到這裡,聽得未秧臉都綠了,「可、可不可以……直接醫骨折?」他頭低低的,說得很小聲,
東月並沒有放下刀子的打算,他冷冷地看著未秧。
「也可以。」這話的確是讓未秧高興了一下。
「不過這樣你的腳根本好不了,是要截肢的,以免天方誠以後來找我的麻煩,最聰明的作法就是現在就把這礙事的東西解決掉,正所謂……斬草除根。」他看著未秧的表情,顯然相當滿意他的恐嚇達到了效果,「如何?決定好了嗎?」
未秧緊抿著唇,他恨透自己居然沒有馬上就落跑。「你有帶麻醉藥嗎?」
東月善解人意的點頭,拿出一支不算細的針筒。
在倒吸一口氣後,未秧吞了吞口水,「來吧!」
他豁出去了!
未秧一臉悲慘的躺在床上,不過他的腳踝確實是消腫了,並且包紮得相當漂亮,繃帶服貼著肌膚。
東月收拾著器具,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臨走前,或許是未秧的真誠讓東月很有好感吧,他回答了未秧先前的問題。「其實我是院長,所以通常我是不看診的。」這就是為什麼很少人見過他的原因。
「嗯,你有名片嗎?」未秧虛弱的說。
「有。」掏出銀質鐵盒,迅速的將一張紙質細滑的名片放在未秧手中。
「天方醫院院長——東月華先生。」未秧看到這幾個字,而下面那一大串電話數字、地址,他已經無力去看了。
他好累……未秧疲倦的閉上雙眼。
「咦?天方誠有幫你搽藥嗎?」東月華收拾完包包,突然轉頭問。
未秧聽了一驚,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很用力的點頭,不過那表情是騙不了人的,更何況,醫生從來不是笨蛋可以當的。
「把腳張開。」東月華冷冷的說,他重新坐了下來,在他的包包摸索著,拿出一瓶……未秧不陌生的瓶子。
未秧見狀不禁狂搖著頭。
天啊!上帝怎麼對他這麼殘忍?
「快一點!」很顯然,東月華已經失去耐心,冰冷的手指摸上未秧的雙腳。
這碰觸讓未秧完全不用大腦,直接大叫出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天方誠退到了門外。不過他依舊不想離去,雖然他知道東月華是絕對沒有「殺傷力」的,不過一想到未秧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天方誠搖搖頭,告訴自己他只是貪圖未秧身子帶給他的高潮吧?
沒錯,就是高潮,而且是極致的性愛!天方誠滿意的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未秧帶給他的,是他這幾年來擁抱的男男女女所不能比擬的,不過並不是說未秧的技巧高超;相反的,他生澀得如同處子……不!他本來就是處男!
一想到未秧的第一次是獻給白己,天方誠有一種快意湧上心頭,原本他從不在意這些的,不過,未秧實在是太特別了!
對他來說,精緻漂亮的未秧是一個很好玩的玩具,一個很高貴的裝飾,再來呢?然後呢?就只能說是特別……
天方誠這樣想著,不過聽著房裡傳來未秧的哭泣呻吟聲,他卻相當不悅。
好不容易捺著性子等到哭泣聲停了,他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是提心吊膽嗎?他有些驚訝,以為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害怕了,他向來是冷靜自持的。
或許是一時的迷惑……
然而,瞬間傳來的淒厲呼救聲,卻燒斷天方誠冷靜閒適的保險絲。
「哇!放開我!天方誠,救命啊,強姦啊!」未秧又哭又叫,他不曉得力氣小的東月華居然懂得柔道,一把便將他給扣住,讓他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雙腳大開。
這簡直是比天方誠還恐怖!
「吵死了,還有,你聽話一點。」東月華顯然是快要失去耐心,一手拉著他的褲子,還不忘警告著。
門砰的一聲被踢開,時間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未秧已經落在天方誠的懷中。而東月華則跌飛到衣櫃旁。
天方誠抱著驚魂未定的未秧,而未秧緊抓著猶如他自尊般重要的四腳褲,東月華則揉著被摔疼的背。
「怎麼了?」天方誠溫柔的問著未秧,他剛剛有沒有聽錯?這好像是未秧第—次喊他的名!
「他、他……」未秧激動得指著東月華,話不成句的結巴著。
東月華則逕自站起身來,不以為然的說:「我只是要幫他搽藥。」他說得極自然,彷彿剛剛他沒被丟飛出去似的,情緒依舊像湖面般平靜無波。
「未秧,只是搽藥而已,你怕什麼?」
天方誠失笑的看著未秧,不過未秧卻掹烈的搖著頭。
「他要脫我的褲……褲子!」他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頓時放聲大哭。
「褲子?」天方誠濃眉微挑,往東月華看去,銳利的目光教人不寒而慄!
很顯然的,東月華並不覺得自己做錯,沒好氣地說:「你只顧著玩,我不是叫你要幫他搽藥嗎?不搽會發炎,發炎就會發燒,到時候你來求我,我可沒空理你!」
「搽藥?發炎?」可未秧不是只有骨折嗎?
天方誠頓時墜入了五里霧之中。
東月華越講下去,未秧的小臉就越是泛紅。
「你還不懂?」東月華順手將藥丟給天方誠,「既然不想幫他搽藥,下次就別玩男人!」
他丟下話,惹得未秧低下頭,而天方誠則是怒吼。
「你不用來了!混蛋!」
未秧緊窩在天方誠懷裡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讓他鬆了一口氣,也只有在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放下所有戒備,吸取著他的體溫。
「未秧。」天方誠的聲音帶有磁性,光是聲音就教人迷醉,不過他的魅力可不只在聲音上,
「嗯?」未秧疲累的閉上眼睛,輕哼著,
「我幫你搽藥。」大手摸上俏臀,曖昧的陷入了雙溝之間,那個昨夜讓他疼愛無數的地方。
「不要!我要自己搽!對了!你快放我回家!」未秧像驚醒般的說。
「我家就是你家。」偷啄了未秧的唇瓣,滿意的看著雖然早有進一步的關係,卻依舊為了單純的一吻而不知所措的未秧,「你搽不到傷處的,還是……你要我叫東月回來?」反正就算未秧真的選擇東月華,他也不會將難得的機會讓賢,簡單的說,未秧沒得選擇。
「那……」未秧臉紅的看著天方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種話教他怎麼說得出口?這種舉動就像變態一樣!那種地方怎麼可以讓別人碰?
未秧咬著牙,像是下定決心,可口吻卻十分羞澀。「你幫我搽。」話說完,他乖乖的把雙腳打開。
看到未秧做出這樣的舉動,天方誠只覺得下腹疼痛。
這小妖精!
他手指抵著未秧的秘道,唇舌卻侵入他的口中,讓未秧反應不及,只能回應他的熱烈親吻,發出淫靡的吸吮聲,有如性愛前奏曲。
「藥……擦藥!」未秧喘著氣,雙手抵菩天方誠的胸膛。
天方誠沾著藥的手指入侵那緊密銷魂處,低啞的聲音透著慾望。「親愛的,等你傷好些,我們再來玩吧,我還有很多新招式呢……」
耳邊呢喃著低沉的溫柔情話,未秧感受到自己正處在天方誠溫暖堅硬的懷抱中,直覺得這懷抱就如同鎖鏈牢籠將他緊緊束縛,卻也是他的屏障。
可惡!自己真的是變態嗎?
而他奸像很貪戀這種感覺,甚至渴望他的溫暖、懷抱、親吻……更甚至是入侵、強奪。
開什麼玩笑,他和他都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且短時間內,自己也沒有變性的打算,這種只有性的關係才不是愛!
未秧雖然這麼想,卻忍不住深情的撫摸著天方誠的臉。
仔細看向窗外,現在是夜晚時分,未秧連自已是何時睡著的都無從憶起,不過依稀的記憶卻讓他心頭湧上一陣暖意,
天方誠的溫柔,光想就教他臉紅心跳,想到自己一副活像是思春期少女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真是惡斃了!不過……看到天方誠時卻還是無法抑制心中奔放狂熱的情感。
為什麼?
為什麼天方誠要這樣霸著他?因為他是同性戀嗎?他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家這麼大?他有妻兒嗎?有女友嗎?
最重要的……
「你喜歡我嗎?」未秧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如果當初抱上天方誠的不是自己,那麼天方誠也會這麼對那個人吧?是不是?
未秧一想到這裡,忍不住淌下淚來,更加抱緊天方誠。
「甜心……」天方誠睜開雙眼看著他。
他聽到了嗎?未秧不由得一陣驚慌。
一開始已經是自己貼上他的,不過那時是自己喝醉了還可以理解,不過現在他可清醒得很,更何況……他們認識多久?
如果被他聽到告白,那是不是會認為自己是個毫無節操的人?
「什、什麼?」
大方誠輕摸著未秧的背脊,挑逗的說:「別這樣動來動去,如果真的想動,就坐到我的腰上來……這樣比較舒服。」
未秧紅著臉低斥:「誰要啊?」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他卻整個人縮進大方誠的懷中,把剛剛的疑慮都拋倒九霄雲外,昏昏沉沉的睡去。
這會兒,換天方誠笑咧了嘴,詭異又莫測高深的微笑。
第五章
一太早,悠悠轉醒的未秧,無神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天方誠。
好幸福喔……
早晨的鳥語傳入屋內,不同於未秧位於市內的小公寓,一早起來所接觸的便是鼎沸人聲及喧鬧車聲。
未秧動動身體,驚訝的發現昨天腫脹難行的小腿竟已經消腫,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的復元,但是至少他慢慢的走路不會痛,而且也不需要拿東西支撐。
緩緩的移動身體,未秧雖然眷戀著這裡,不過……
「還是要到公司去—趟……」
他想到了情子,他昨天這樣不告別,不知道現在好友怎麼樣了?應該是很擔心自己吧?
只是這一動還是擾醒了天方誠,他才一張開眼就看到他的小甜心以相當可愛的姿勢往床邊移動,真是讓人……食指大開。
「咦?」腰部被環住的未秧,聲音上揚的哼出聲。
沒什麼好疑惑的!因為接下來,濕熱的舌尖已經貼上了未秧敏感的耳朵,惹得他嬌喘連連。
「嗯……」慾望緩緩被勾起。
他也是普通的男性,加上身體已被天方誠開發得差不多,有反應是正常的,再說現在又是最敏感的早晨時間。
「想要去哪裡?」
天方誠的聲音在未秧的耳邊迴盪,雖然是極為普通的話,不過他的語調卻十分曖昧、惹火,比一般人所說的甜言蜜語還要膩上一百倍。
完全沉溺在其中的未秧,虛軟的躺在他的懷中,任他脫去身上的衣服,恣意的挑逗著自身的敏感地帶。
「你還沒說……你要去哪裡?」天方誠的汗滴到未秧的背上,炙熱的就要將他燒傷,不過更熱的在下頭。
「啊……嗯……呼呼。」未秧抓著床單的手指都泛白了,卻依舊無法讓自己的身體不隨著他前後擺動,只因為身俊的炙熱進出的速度實在太快。
這讓未秧比初次時更加敏感,天方誠的每一個挺進都搔癢著他的敏感點,更不用說他的手還套弄著他的慾望。
「去……公司……嗯……」忍著淚水,未秧還是回答了問題,不過他的聲音卻性感至極,惹得天方誠更賣力的大肆掠奪。
「不准去!」他狠很地挺進,雙手將未秧的腰部抬起,讓未秧落在懷中,隨著他的律動起舞著。
「可、可是……」激情的淚水由眼角流下,未秧只覺得體內的火熱好像更大了,讓他又痛又麻。
「你只能待在這裡!你是我的!」天方誠霸道的說,很顯然的,他並不想讓他出門。
「嗯……」未秧虛軟的躺在他的身下,腳邊緩緩流下慾望證據。
「來!啊!」天方誠挖起飯,在未秧的嘴邊輕聲說。
「我自己會吃啦。」未秧搖著頭,不過還是張嘴把飯吞下去,
一早就拉他做「床上運動」,害他累得半死,現在叫他起身去找情子也不太可能了,未秧心裡埋怨著,可眼睛卻忘情地看著天方誠那張五官分明的俊瞼。
「我很帥?」天方誠壞壞的靠近,摸著未秧的腰,相當自信的說。
「才不是!」未秧搖頭,不過臉卻紅了起來。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天力誠不耐煩的接起惱人的電話,「喂?我在忙!」他直截了當的說。
(總經理,我不曉得您在忙什麼,不過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您,您桌上的文件數量已經突破了三十五份,如果您再不來公司,公司營運會停擺的。)女秘書連珠炮似的說,理性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好啦,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到,對了!不剛叫司機過來,我自己開車去,就這樣。」說完,他就掛下了電話。
未秧看著天方誠,「你要出去?」他聲音顯得有些無助,雖然他已經盡量掩飾了,卻反而欲蓋彌彰,
摸著未秧漂亮的小臉蛋,天方誠飛快烙下—吻,「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他抓起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如果是以前,未秧會很高興有這種可以放鬆的空閒時間,不過他心中滿滿的是那道高挺的身影。
他爬下床,腳雖然不腫,但是昨天被東月華割開放血的地方卻還沒癒合,一個不小心就會撕裂傷口。
「嗚……」痛哼了聲,未秧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向自己昨夜被丟棄在一角的衣褲穿上,緩步的步出門。
在餐廳中枯坐著,未秧左顧右粉,桌上那杯咖啡,早已涼了,這時未秧看見了自己等待的人,立即站起身來,對來人揮揮手。
情子在看到未秧後,飛也似的跑了過去,可心裡卻覺得奇怪,他這個好友怎麼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只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情子!」未秧激動的喊著。
「未秧,你也真是的,昨天害我找你找了好久!」
「對不起啦,昨天突然有事嘛。」未秧苦笑著,喝了一口咖啡,口中雖然苦澀,不過他的心裡卻比蜜糖還甜。
「算了,不跟你計較。」情子笑了笑,他這人一向憨厚,所以被人吃定的情況也很多,這也是未秧為何要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因為他比情子凶多了。
「公司倒了嗎?」未秧不確定的問,其實心裡早有答案,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就算是這種爛公司,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間成為廢墟。
「對啊。」情子歎了口氣,「就是上次,你還記得嗎?死老頭叫我們打掃的那天……」
他叨叨的說著,從未秧昏倒,到冷漠的秘書說出終止代理權為止,然後當天下午,他們這些可憐的員工也只能收拾東西走人。
「所以說,我們都失業了!」未秧有些不敢置信。
這下可好,他又要開始找工作了。
「對了!你有在找工作嗎?」未秧問著坐在對面的情子。
「啊!說到工作。」情子急急忙忙拿出筆,抄下了一組號碼給未秧。
「這是什麼?」未秧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不解的問。
「我的手機,其實我要搬家了,所以以後打到我家是找不到我的。」情子說完歎了口氣。
「手機?搬家?你發財了嗎?」未秧聞言不由得高喊。
「你小聲一點啦!還不是昨天,因為一直找不到你,結果我不小心撞到了人。」情子哀怨的說:「我把他帶到我家,然後照顧他,可是那人好沒良心,居然還叫我賠錢,你想,我怎麼可能有錢嘛!」情子越說越淒慘。
「然後呢?」未秧好奇的問。
「然後他就叫我到他家去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還有賠償他的精神損失。」情子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這也是他給我的。」
「這樣啊,」未秧瞭解的點點頭。心知這麼一來,他就不能和情子一起找工作了。
「還有,對不起!」情子低下頭,很誠懇的跟未秧道歉。
「什麼?」
「國王遊戲的事情啊!我真的很愧疚,雖然知道男人跟男人沒什麼,但是那畢竟是你不認識的人……」
情子接下來說的話,未秧都聽不進去了,腦子亂轟轟的,其實他應該要感謝情子才是,因為他,自己才會遇見天方誠。
「你生氣了嗎?」才一回神,便看見情子放大的臉,未秧不禁嚇得直往後退。
「沒有,我沒事,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未秧盡力掩飾臉上異樣的表情。
「未秧,你變得好漂亮喔!怎麼說……以前你的皮膚有這麼滑嫩嗎?顏色好粉嫩的樣子!而且眼睛也那麼水亮誘人。」情子用手摸摸未秧的臉頰,驚喜的說。
「有嗎?」未秧不知道多久沒照鏡子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改變。
「真的啊,好漂亮喔,你比女人還美。」情子忍不住的說。
「會嗎?喂!不要說我是女人!」未秧氣怒地瞪著他。
「好啦,我知道了……」手機突然響起,讓情子不由得手忙腳亂的接起,忘了旁邊還有未秧在。
「喂?我跟朋友聚聚,好啦,我等一下就過去了,很快!對啦!好。」情子掛下電話,看了未秧一眼。
「沒關係,你去忙吧。」未秧朝著情子揮了揮手。
「謝啦!不好意思,下次我請客。對了,有事別忘了打我的手機,那咱們下次見喔。」說完,情子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未秧的視線內。
未秧恍神的站起身,付錢結帳後,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往天方誠家的方向走去。
處理完公事的天方誠,飛也似的趕回家,看到未秧躺在床上,想也不想的就摸了過去。
「嗚……」未秧被壓得悶哼了一聲。
「在看什麼?」他發現未秧正在看報紙,不過他看的不是娛樂版、政治版,更不是社會版。
「我的公司倒了,我沒了工作,所以……」未秧指了指他圈起來的工作。
「嗯?」天方誠奪去報紙,定眼一看。「我看看……私人助理、秘書、文書處理、檔人員……你習慣做這種工作?」天方誠語氣不悅地說。
這些全都是在密室中與人共處的工作,教他怎麼不擔心?
「嗯!」未秧很顯然沒發現天方誠的異樣,「我的力氣不大,可是生活開銷卻不少,這種工作不會讓我餓肚子,甚至可以讓我存點錢。」未秧語重心長的說。
「啊!我的報紙!」未秧想拿回報紙,卻被天方誠壓倒,動彈不得。
「你到我的公司來做我的秘書,我一個月給你五萬元,如何?」天方誠直接開出條件,手還不忘解開未秧的褲子。
「啊?不要。今天已經做過了!」未秧反應不及,褲子又被天方誠給拋得老遠。
「做一次怎麼夠?我們還這們年輕,要及時行樂。」天方誠舔著未秧的頸項,「別想去找其它工作,你被錄取了,明天就可以工作,知道嗎?」
「嗯……嗯。」未秧聲音模糊的答應。
總之,他是找到工作了……
雖然全身酸痛得不得了,不過未秧仍是在早上七點鐘起床。
下床、梳洗、著裝,此時他衣著整齊在站在床邊,呼喚著天方誠。
「起床,要上班了。」未秧輕喚著,現在是八點整,他再不起床,那上班鐵定要遲到了。
「嗯?你穿這麼多幹嘛?過來!我抱抱!」天方誠不滿的說,一手就拉過未秧讓他貼在自己的胸膛。
「不行!要上班了!」未秧提醒的說,推了推天方誠。
「上班?現在幾點?」天方誠疑惑的問著。
「八點十分。」未秧回答,手還不忘推著天方誠。
有了新工作,未秧的「上班魂」立即甦醒,一大早就神采奕奕,本來想要自己出門的,這才發現他連自己的公司在哪裡、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他必須叫醒天方誠。
「再睡一下。」天方誠一聽差點沒昏倒,八點半都還不到?拜託!他十點到公司還算早。
「不行!」未秧倒是挺堅持的。
「未秧,你是不是搞錯了?」天方誠無奈地起身,抱緊未秧,很自然的,下腹又開始蠢蠢欲動。
「嗯?」
「你是我的秘書,也就是幫我做事的人,所以說,如果我沒事要做,你也不會有事,懂嗎?」天方誠在解釋完畢後,人也跟著清醒了大半,下腹輕頂著未秧的臀。
「嗯!」未秧臉蛋瞬間通紅,「不行!早上就應該工作,這是上班族常規!」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很堅持。
「好吧!未秧,我親愛的秘書小甜心,這是你上班的第一個工作,就是身為上司的我,有一個神清氣爽的早晨!」天方誠壞壞的說。
「要怎麼做?」未秧聞言立刻嚴肅了起來。
「很簡單。」天方誠一把拉下未秧的領帶,「叫好聽一點就行了……」
即使用力的抬頭挺胸,未秧的腳步依舊是蹣跚,誰教早上的「工作」讓他身體吃不消。
反觀天方誠則是一臉清爽,讓人光是看了就精神大振!
因為今早他拖著未秧做了充分的運動……反正未秧已經是他的秘書,他愛怎麼做運動就怎麼做……
哇!光是想就讓人心情舒暢!
攬著未秧,天方誠旁若無人的進了公司,直接就把他押坐在秘書的位子上。
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未秧嚇了一跳,不過天方誠倒是不以為然的坐下來工作。
未秧手足無措,這張桌子雖然乾淨,不過怎麼看都是有人在使用,雖然很疑惑,不過看著天方誠桌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他現在還真是不敢打擾他。
正打算找些事情來做,未秧東張西望,終於看到茶水間,滿意的點點頭走了進去。
濃純的咖啡味道飄散於室內,讓天方誠忍不住從文件中抬起頭。
未秧笑吟吟的端著熱騰騰的咖啡從茶水間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往著天方誠的方向前進。
「來!咖啡。」未秧把泡好的咖啡放在天方誠的桌上,並且開始著手打掃天方誠桌上凌亂的文件,把批改好的放到一邊,未批改的放到另一邊,順便用訂書機丁好,接著便開始擦拭桌子,動作迅速而且非常的……賢慧?
天方誠看著未秧忙來忙去的身影,聞著手中的咖啡,「好香,這是什麼咖啡?」他喝了一小口,滿意的問未秧。
「卡布其諾,比較不傷胃。」未秧快速的收拾桌面之後,對著天方誠一笑。
果然,有賞心悅目的上司,工作情緒會好很多。
「是嗎?」天方誠顯然很吃驚,他最討厭的就是喝這種不像咖啡的咖啡,不過,未秧泡得真是好喝!
「對啊!以前的老闆常胃痛,一胃痛就大呼小叫,讓人很難伺候,所以我才去研究……」未秧還未說完,就被天方誠拉進懷中,狂烈的親吻著。
「嗚……」未秧雙手忍不住抵著天方誠。
開玩笑!這裡是辦公室,沒上鎖的辦公室耶!光是想就叫他頭皮發麻。
幸好。天方誠隨即將他放開,舔著他的唇瓣。
「好好喝,以後這只能泡給我喝……」不願意細想剛剛他是否在嫉妒,不過他的確是很痛恨那個老頭子,光是想像未秧幫他泡咖啡的樣子,就教他不由得抓狂。
未秧紅著臉頰撇過頭,「只要你不解雇我的話……」
天方誠笑了,這麼可愛的未秧他還不想放手,就現階段來講,就算未秧想走,他還不肯放人呢!
「甜心,等工作告一段落後,我們先去吃燭光晚餐。」他魅惑的語調在未秧的耳邊迴盪著,「然後預約一間房間……」
這話讓未秧忍不住臉紅,輕拍著天方誠的胸部。
突然間,門打了開來……
「咦?總經理您怎麼那麼早?」女秘書的紅唇微啟,相當吃驚地看著天方誠。
天啊!懶散的總經理竟然這麼早到公司,他雖然工作效率、行政決議一級棒,不過卻懶得要命,不三催四請,真的很難讓他乖乖到公司來!而且……老天!天要下紅雨了嗎?現在是上午耶!
天方誠皺起眉頭,因為調情被打擾而感到不悅。
「這個人是誰?」女秘書指了指依偎在天方誠懷中的未秧。
或許是那天未秧真是太髒了,又或許是央秧在經過「愛的洗禮」後變得更加動人,曾經見過他的女秘書此刻竟然認不出他來。
「他?是我的秘書。」天方誠摸摸未秧的頭滿意的說,完全不在意眼前這位「前秘書」的想法。
「秘書?」女秘書不由得發出高八度的驚呼。
「對啊!」天方誠答得理所當然,讓未秧顯得不知所措。
「那我呢?」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地位出現危機,女秘書立即反問。
「妳?哪個部門有缺就去那裡吧!」天方誠擺擺手,「去找人事部。」
「關於這件事,請您務必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女秘書板起了面孔。
「難道你要我給你遣散費?」天方誠神情不悅的看著她。
女秘書雖然生氣,卻又無法多說什麼,畢竟,她還是需要這份工作。更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狠狠地瞪了未秧一眼,跺著腳步離去。
「未秧,你怎麼不說話?」不曉得是神經太大,還是根本不把這事當一回事,天方誠在秘書走後,又開始跟未秧調情。
「她……該不會是你的秘書呢?」未秧內疚的說,神情不悅的看著天方誠。
「不是!你才是我的秘書。」天方誠把頭埋進未秧的頸間嗅著。
啊,好香。如果在桌上做似乎也挺有情調?天方誠暗想,手開始解開未秧的皮帶。
「可是剛剛……」那女人興師問罪的態度,擺明入侵者就是自己啊!
「別可是了……未秧……你好香!」天方誠將未秧壓在桌上,從頸間的熱吻蔓延到了胸前的敏感凸起。
「別……別這樣……」未秧試圖推開天方誠。
並不是說他完全沒有感覺,而是場所不對,讓他不能放心。
開玩笑,這裡隨時都有人進來!
「好可愛!未秧……別拒絕我……」天方誠放肆的脫下未秧的褲子,並且解開自己的拉鏈,讓自己的慾望抵著早已微微濕潤的穴口。
「嗯……」猛然衝入的充實,令未秧倒抽了一口氣。
「未秧!舒服嗎?你好漂亮!」天方誠大幅的動作,搖擺著未秧的身體。
「嗯……」不停循環的節奏,讓未秧只能發出呻吟聲,慾望被撩起後,就無法輕易遏止……
「喂?哪位?」未秧的身體暖洋洋的窩在被窩裡。
(我是小倩,請問誠在嗎?)聲音很稚嫩,顯然電話那頭講話的女子年紀並不大,聲音中洋溢著戀愛的喜悅。
誠?未秧心顫了一下,看著浴室的方向。
不只是聲音,他的全身都在發顫,有一股寒意由胸口冷到了腳底。
(好吧,也太晚了……那我明天再打,不好意思,打擾了。)
半晌,天方誠由浴室中走出來,摟著未秧,卻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應。
「睡了嗎?」他疑惑地道。
他完全沒發現暗自心痛不已,渾身顫抖的未秧,淚珠由他眼眶緩緩地滴落。
第六章
未秧坐在會議室的門外,昨夜電話中的嬌甜聲音,猶在耳邊迴盪,讓他心神不定。
看著四下無人,未秧用袖子再次擦去淚痕。
那個女人是誰?說真的,他還真沒膽子問出口,只能嘲笑自己的懦弱、愚昧,他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真可笑!一通電話便讓他的世界崩盤,輕而易舉的就將他打至深淵,永不得超生。
「你怎麼了?」
他一副難過的表情引來一旁女子的注意,忍不住遞出面紙表達她的關心。
未秧淚眼迷濛的望向她,雖然表情看來淒楚,不過他仍是做作鎮定的擰擰鼻子,接過女子遞來的面紙,「謝謝。」
「怎麼了嗎?」女子順勢在他身旁坐下,好奇地問。
「沒、沒有……」未秧難掩哽咽的說:「我在等我的老闆。」
「喔,我也是耶!」
女子沒有走的意思,未秧也不會沒風度的趕人,雖然他還真不想在這時候與人共處。
「你知道嗎?這裡經常有黃金單身漢出沒喔!」女子的聲音聽起來相當興奮,好像只要坐在這裡,那些黃金單身漢就會被她的勾引,乖乖跟她回家似的。
「是天方誠嗎?」未秧逼迫自己要露出笑容,他認為自己做得相當成功,畢竟他一向很會掩飾的。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是他?」沒想到女子立即反駁著。
「不是?」天方誠不是挺帥的嗎?怎麼還入不了她的眼睛?未秧心中的疑惑漸漸擴大。
「當然啦!」女子看著未秧逼近的臉,那張比女人還要精緻美麗的臉,看得她臉紅心跳。
「為什麼?」未秧沒發現自己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近到彼此的氣息噴在臉上。
女子臉更紅了,發現未秧不但臉蛋漂亮,就連手腳都相當修長,再加上那白晰的肌膚,簡直就是個藝術品。
「因為、因為……」被未秧迷到昏頭的女子,說話的聲音也變得甜膩,「他太花心,聽說他不但夜夜換伴,而且男女通吃……每個被他玩弄過感情的人,下場都很慘,被狠狠拋棄的女子自殺、發瘋,還有、還有……」她一說彷彿就打開話匣子似的,肆無忌憚地說著。
而未秧則是聽得心都快凍僵了,頓時感受不到一切,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未秧!」突然一記怒吼傳來,吼著未秧的名字。
天方誠直接拉著未秧向外走,心中不斷的咒罵。
可惡!那個女人想幹什麼?未秧又在想什麼?都已經靠得這麼近了!那女人的手還搭在未秧的腿上,到底她知不知道羞恥啊?
等未秧回過神時,他已經被丟進車子裡,狠狠地讓天方誠「消毒」。
我也會被拋棄嗎?未秧不自覺地淌下了淚水。
不過天方誠卻沒察覺,此刻的他已經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理智,他從未這麼生氣過,從未這麼……嫉妒?
不!他是不會嫉妒的,他只是痛恨有人搶他的東西!
為了不讓自己的怯弱被發覺,未秧強逼自己以笑臉面對他,即使他心中痛苦萬分。
如果他們之間注定沒有結果,就不要再陷下去了……可是已經深陷的他又該如何是好呢?
依舊是濃醇的咖啡放在桌上飄散著香氣,依舊是整理得乾淨整齊的桌子,依舊是那個被允許坐,卻沒擺任何屬於自己東西的秘書桌,只是未秧一個勁兒地癡望著天方誠,一副發呆又不像發呆的拙樣。
天方誠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埋首於文件當中,一件件快速的做決策。
未秧越想越覺得自己愚蠢,更感受到兩人的關係著實異常。
從一開始,這一切就不對勁,他們能說是相愛嗎?他們倆壓根兒沒談過戀愛,別說是愛,天方誠連一句喜歡都不曾對他說過。
而且天方誠以後會結婚生子,會擁有家庭,而自己呢?還可以去接納另一個人嗎?
果然是先陷入的人最傻……也最沒資格說什麼。
未秧,醒醒吧!如果天方誠可以做到,為什麼自己就不行?這一開始就是一場遊戲,沒人會對遊戲認真,也沒必要這麼做。
他好像說服了自己,至少現在他覺得舒服多了,不再傷心,不再雀躍,因為沒有恨也沒有愛,就當他們的關係正常……雖然上過床,至是連朋友都不是。
「我要上廁所。」未秧報備似的站起來。
財政負數?不過市場卻不小,並購的話……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卻絲毫進不了天方誠的耳裡。
「誠……」女子嬌嗲的喊著。
嗯嗯……最新的輪胎代理……年度獲利五成……天方誠的心思仍放在眼前的企劃報告書上。
「誠?」女子直接將圓翹的臀部,坐到天方誠的腿上,勾引似磨蹭。
「未秧?」天方誠並沒有抬起頭,下意識的摟著來者的腰,溫柔的呼喚。
「我不是未秧,我是娜娜。」女子含嗔帶怨的說,不甘心地將天方誠的臉給扳了過來,鮮紅的唇瓣就這麼貼了上去。
「嗯……」天方誠倒不是相當在意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娜娜?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可她的身體跟未秧的觸感不太相同,這唇膏的味道不太好……
這時門打了開來,當未秧一進門,就看到這個畫面。
眼眶中的淚水不能抑制的流出,雙唇顫抖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他退了一步,背抵著門板,想閉上眼睛,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安安靜靜的看著,一直到女人發現他的存在。
「啊!有人!」
娜娜害羞似的窩進天方誠的懷中,這舉動看在未秧眼裡格外的刺眼。
「我、我……」他想要說句話,卻無法將話說出口。
天方誠看到門口的未秧,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最不喜歡未秧哭了。
「未秧?過來!」他已然忘了自己的懷中還有另一個女子。
此時,天方誠喊著未秧的名字,反而讓未秧更加心疼。
「不……」未秧搖著頭,慌亂的擦著淚水,「不用了!」這教他怎麼有臉走上前去?
「誠,他是誰啊?」娜娜嘟著雙唇,看起來煞是性感誘人。
她一邊撒嬌一邊依偎在天方誠的懷中,不悅地看著未秧。
未秧心痛的奪門而出,現在的他只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而且是非常的多餘!
「未秧?」天方誠急了,瞪視著身旁的女子一眼,想也不想的就把她推到地上,不顧女子的驚呼,急忙追了出去。
未秧一跑出總經理室便稍停下了腳步,可淚水還是流個不停,他想要舉步離開……
突然間,他已經被困在溫柔的懷中動彈不得。
「你怎麼亂跑?我不是叫你過來嗎?」天方誠的口氣像往常一樣溫柔,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不想打擾你跟別人的親熱時間。」未秧挺直背脊,想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
「你沒有打擾,未秧你不要哭,那會讓我更想要你。」天方誠扳過未秧的身子,拭去他臉上的淚水,並且吻上他的唇。
一想到他的唇瓣上有其它女人的氣味,未秧心裡驀地竄起不可遏止的悲傷,幾乎讓他昏厥過去。他扶著天方誠直到這一吻結束,留戀這最後的纏綿……因為他將結束掉這一切。
「天方誠,剛剛那個女人她叫你誠,對嗎?」那像情人之間的稱呼,著實令他心碎。
天方誠不語,是默認了。
「她是你的情人嗎?昨天晚上也有一個女孩打電話給你……她也是嗎?」逼著自己說出這些話,未秧語帶哽咽地問著。
天方誠吻著未秧的額、唇,手指輕柔的撫過他的敏感處。
「未秧,你是我的情人……我喜歡你。」他的告白將未秧冰冷的心解凍。
「情人?我是嗎?」未秧驚喜中帶著不確定,眼中閃現光芒。
天方誠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笑了,「我為你推開了那女人,你沒聽到她恐怖的尖叫聲嗎?」他壞壞的說。
「你怎麼這樣說?」未秧也漾出笑容。
「別吃醋!」天方誠寵溺的摸著他。
說不定……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得到幸福?未秧眼睛發亮的看著天方誠,內心充滿了期待。
「別這樣看著我。」天方誠拉扯著未秧的衣服,猴急地想要眼前的人兒,「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的……」
下腹的硬挺抵著未秧,讓未秧氣得臉紅,「你在想什麼?這裡是公司,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他瞪了天方誠一眼,但那眼光卻一點生氣的意味都沒有。
「我一向沒有羞恥心的,而且現在又沒人,不是嗎?」天方誠把未秧困在牆與自己之間,隔著衣服,啃著未秧的胸前的紅蕊。
「有人,不要!」
未秧本來只是想隨便勾引他一下,哪知道天方誠色急攻心,全然不顧場合?拜託!誰想在這裡做?而且……他真的確定一定會有人經過的!
「大家都在上班,不可能的……要不然,我小心一點就是了。」天方誠解下未秧的褲子,搓揉著未秧的翹臀。
「剛剛那女的……會、會出來的。」未秧抵著天方誠的胸膛,不過早就被挑逗得氣喘吁吁,雙頰飛上艷紅,顯得格外嬌艷欲滴。
「這樣不是更刺激嗎?」天方誠一笑,直接拉開自己的拉鏈,往未秧的體內一頂。
其實他不想要這麼急著在這裡要了未秧,不過,他就是喜歡未秧因為害怕而依偎在他懷中的模樣。這不能怪他,誰教未秧剛剛要露出這麼可口的表情?說這麼入耳的話?
「嗚……」未秧緊咬著牙,不讓體內傳來的快感掌握了理智,那模樣看起來痛苦至極。
天方誠反而像欺負他似的,不斷的變換速度,攻擊著未秧的敏感點,像是要完全擊潰他似的。
「叫啊……你的聲音很……好聽。」天方誠的額際冒出了汗水。
未秧的體內還是一如往常,又熱、又緊,令他為之瘋狂。
「哈……嗚……」未秧深吸著氣,接著又咬緊牙關。
兩人難分難捨,這時……
「天方誠!」女子的嘶吼聲足以震壞一大片玻璃。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未秧夾緊天方誠的腰,讓天方誠幾乎快到達高潮。
「她……喂,快離開啊!」未秧害怕得不得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竟然被人看見自己跟另一個男人在公開場合下做愛……
「未秧,沒想到你竟學了這一招,好棒!」天方誠一點都不在意的繼續進攻,讓未秧幾乎崩潰。
「好!你不理我,我走!」女子見天方誠不搭理自己,便氣呼呼的離去。
天方誠結實的胸肌、肩膀,剛剛好遮掩住未秧較為精瘦的身體,而未秧的腿夾緊天方誠的腰,卻也剛好被天方誠的西裝外套遮住,所以,從後面看來根本只有天方誠一個人在那裡「怪動」。
電梯開啟又關上,未秧終於鬆了一口氣,正想要罵人……
「喂……」
不過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天方誠吻住,順著牆壁的弧度癱軟到地面。
「現在沒人了,所以……」天方誠一把就撕開未秧的衣服,「我要正、式、開、動、了。」
這天,兩個人在公司的沙發上奮戰,直到天明。
「未秧,咖啡!」天方誠看著文件。
「你還沒吃早餐,這樣傷胃的。」未秧挑高眉毛,無奈的放下放三明治的盤子。
天方誠眉頭蹙起,「我沒時間吃,文件還剩不少,給我咖啡。」
「不行!」未秧搖搖頭,「會傷身的。」他想拉天方誠過來用餐。
「別胡鬧了!」
從天方誠的聲音聽得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雖然不是說真的生氣,不過以他交往過的對象中而言,就數未秧最不聽話。
「你先休息一下吧!」
因為昨夜的歡愛,兩人因此夜宿公司。
一早,未秧一張開眼,就看到天方誠在辦公桌前埋頭苦幹。
「這些簡單的資料來就好,如果我不會,再問你好不好?」
「你真的會?」看著未秧有模有樣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起一份公文仔細的研讀,天方誠忍不住笑了出來。
做決策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對公司的營運也不是那麼瞭解。
「嗯。」
未秧點頭,「華新公司代理的梅子飯團,每增加一單位產量,邊際成本將大於邊際收益!也就是說,每生產一單位的飯團,所花的成本將會比收益大,不但如此,這家飯團製造商以前的信譽不好……」未秧說著,直接拿起筆簽了下去。
天方誠正準備拿起咖啡的手突然停住,等一下……他沒聽錯吧?
看著天方誠擺出自己從未見過的表情,未秧好奇的看著他,「你還是想要搶這家飯團的代理權嗎?」他不敢相信的問。
「等……等一下,未秧,你大學讀的是……」
「我?海產!」未秧把文件放下,又拿起另一份公文,看起來一副相當忙碌的樣子。
「海產有教這些嗎?」天方誠聞言更加吃驚,他從來不知道未秧這麼能幹。
「怎麼可能?」未秧抬著頭,給了他一抹微笑,把文件放到一旁,再拿一份。
「等一下,你剛剛簽名了嗎?」天方誠指著放在左邊的文件說。
未秧點點頭,「我覺得還是不要搶飯團,你看,這家紅茶,雖然還沒有成名,但評價不錯,應該是會賺的!」未秧晃晃手中的卷宗。
「你簽字?簽誰的名字?」天方誠差點昏倒,他不是總經理,如果上面的名字不是他的筆跡,那是不會被別的廠商承認的。
「誰簽的?」未秧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當然是你簽的!」他拿起上一分被駁回的卷宗,遞到天方誠的眼前。
「這是……」微微上鉤的橫撇,眼前這分明是他的字跡嘛,可這未免也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我是這麼簽名的?」因為怕被冒充,所以他在簽名時特別用比較奇怪的方法書寫。
「我都看你這樣簽名的啊。」未秧答得十分甜蜜,心中滿是幸福地說:「你在工作的時候,我一直都看著你,所以就學會了你的簽名,更何況,我以前也是這麼幫老闆處理公文的。」
也因此他的文件總是最多,因為那間公司幾乎所有的營運都是他在處理,即使他的薪資並不高。
聞言,天方誠的臉色不由得一僵。
「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快點吃早餐啊,這些我來處理就好了。」未秧再把天方誠推到沙發,自己則坐回位子上。
因為是幫喜歡的人做事,所以未秧格外地有勁,文件、卷宗、資料、檔案,一件接著一件……
未秧不是個漂亮的娃娃,未秧不是個美麗的花瓶,他不只是這樣!
天方誠看著未秧工作的身影,那份對他的愛戀,突然被什麼給取代。
就在當下,他做了一個決定……
「未秧。」
天方誠的語氣溫柔到有著些許異常,不過沉淪在愛河的未秧怎麼會發覺?
「嗯?」未秧應了一聲。
「我去上個廁所。」天方誠站起身。
「嗯!」未秧繼續拿起下一份文件認真看著。
「嗯……」未秧抬頭望了窗外的天色,忍不住伸伸懶腰,「終於做完了……」
他打著呵欠,目光忍不住飄到沙發椅。
「咦?天方誠呢?」未秧搖頭晃腦的東張西望,卻依舊不見那道偉岸的身影。
「天方誠?天方誠?」未秧輕喊著,不過依舊是沒有任何響應。
「他到底去哪裡了?」
未秧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走出辦公室,不知不覺時間早就超過九點,他到底工作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忍不住想看天方誠開心的樣子。
他會怎麼誇獎他呢?會摸摸他的頭,跟他說做得很好,還是給他熱情的一吻,說他幫了他的大忙,或者是將他高高抱起,直說他不能沒有他。
想著,未秧又漾起了笑容,他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天方誠,說來臉紅,他還真想被天方誠抱在懷中。
沒多久,未秧搭著電梯到了一樓,門口的櫃檯小姐見到他似乎很吃驚。
「未秧,你還沒走?」她驚訝的問。
未秧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對啊。」
她為什麼這麼吃驚?
「總經理很早就走了,我以為你和他在一起。」
這些日子未秧和天方誠極為親密的同進同出,這件事整個公司沒人不知曉。
「走了?」未秧垂下眼睫,神情顯得落寞。
他應該是先回家了吧?
「對啊,未秧,你沒事吧?」看著未秧的臉色不對,櫃檯小姐忍不住關心的問。
未秧搖搖頭,「我沒事,那我也回去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裡要小心一點。」
她點點頭,目送著未秧的眼光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
「天方誠?」
未秧一開門,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黑暗,很明顯的,屋裡沒有人。
未秧心情明顯低落,他低垂著頭,喪氣的走進浴室,任憑溫熱的水淋濕自己。
穿著有天方誠氣味的睡衣,躺在他們纏綿無數次的大床上,他怔怔的看著時鐘上的分針、秒針移動著。
他好想他,想到幾乎快瘋狂!他到底在哪裡?未秧輾轉難眠。
不是的,天方誠絕不是拋下他,他應該是臨時有事,例如……
對了!他一定是去洽公,所以才會去那麼久。
沒錯!他說過喜歡我的,他說過我是他的情人,他不會騙我……
未秧,不要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也不准歇斯底里!未秧,你振作一點!
未秧把身體緊縮在被子中,用力的吸取天方誠殘留的氣息。
他們兩人怎麼會不幸福呢?他好幸福!天方誠一直都對他很好,他一直記得他在他受傷時那擔心的樣子……
「說不定再等一下,他就回來了。」未秧看著牆上的大鐘,緊抱著自己。
他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他一定要好好罵罵他。
任憑他怎麼安撫,自己也要努力抵抗,絕不讓他得逞。
時間慢慢的流逝,轉眼已過了兩點鐘。
未秧包著鬧鐘昏昏的睡去,口裡喃喃念著的是他所依戀的名字。
枕頭有一點濕,眼睛有一點腫,幾張衛生紙散落在床邊。
「他是誰啊?」
女人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不想驚動睡夢中的人兒。
天方誠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冷冷地看著睡著的未秧,接著他彎下腰,聞著未秧身上的香氣,像是飢渴般,雙唇忍不住貼上那細緻的臉蛋。
「嗯……天方誠……」
未秧夢囈著,那甜蜜的語調,震撼著天方誠的內心,下腹也開始為未秧而腫脹。
「可惡!」他低吼一聲,直接牽起女人,氣沖沖的往門外走去。
屋內頓時又空了下來,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似的,連氣息都不留下。
第七章
「未秧……」天方誠張開溫柔的懷抱,緊緊的擁抱著他。
「哼!你到底跑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昨天等了你一個晚上。」未秧生氣的說,氣憤地推開了天方誠。
「對不起,甜心……」綿密的吻輕搔著未秧的頸項,引起陣陣戰慄,「我下次不會了,一定陪著你。」
「誰、誰要你陪啊!」他雖然嘴硬的說,不過身子卻已經軟在天方誠的柔情攻勢中。
「好可愛……」
天方誠掀起未秧的衣服……
未秧輕輕閉上眼睛,不過卻苦等不著天方誠的下一步動作,忍不住張開眼。
「咦?」
天方誠的動作停滯,表情也呆滯,不過聲音可沒停。
「早安!因為是早上,所以要道早安,請您起床……」從天方誠口中逸出的聲音,居然是女聲!
「好少!天方誠別再說啦!喂!停下來。」未秧摀著耳朵痛苦的叫著。
睜開迷濛的雙眼,未秧狠狠地扒起鬧鐘往牆壁上一摔,「三八鬧鐘!」他怒吼著。
應聲落下的鬧鐘發出碰觸地面的聲響之後,就是一片寂靜。
未秧孤伶伶的坐在床上,「沒回來嗎?」
心中的失落感難以言喻,他忍不住苦笑著,「我以為他回來了……」抱緊手中的枕頭、他嗅著上面的味道。
「說不定他已經去公司了,對啊,說不定昨晚他看我睡熟了,所以沒叫醒我,這枕頭上都是他的味道,對!昨晚他一定回來過。」未秧強打起精神,用力聞了一下懷抱中的枕頭,要證明自己的想法沒錯。
「他一定是想我昨天這麼累,所以才放我在家裡休息……公司很忙,所以沒空陪我也是應該的。」未秧擦擦眼睛,努力地催眠自己。
「不可以再這樣了。」他擰擰鼻子,趕忙地站起身。「要趕快去公司才行,天方誠一定在等著我幫他泡咖啡,還有看文件……」
房間中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有移動過的痕跡,就如同昨晚,未秧發現了,不過卻勉強自己不要去注意,刻意忽略這一塊。
沒發生什麼事,又怎麼可能天崩地裂?他應該要相信,相信天方誠,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
「好晚了,我該上班去了。」他無精打采的說。
「總經理來了嗎?」未秧一到公司,就趴在櫃檯上詢問著櫃檯小姐。
「我沒看到那,說不定他還在家,喔!我的老天!」櫃檯小姐突然花容失巴的尖叫著。
「怎麼了?」未秧懶散的問。
「還有半小時……」她吞了吞口水,顯得緊張不已,「精英公司的經理下午有預約……」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不過她知道絕對跟生意上的事有關。
是要談紅茶的代理權吧?未秧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未秧,你別發呆,這下怎麼辦?你知道總經理的聯絡方式嗎?」櫃檯小姐急忙的拉著未秧的襯衫。
未秧的心一陣抽搐,「我不知道……」這話著實無奈。
「那……怎麼辦?」櫃檯小姐急得眼淚都快流下了,都是她沒趕緊往上通報,至少要讓總經理知道有這一件事。
未秧心情也很低落,不過,他倒是沒料到眼前這女孩真的哭了出來,看得他有點心煩。
「不要緊……說不定,總經理下午就來了。」未秧安慰她,順便安慰自己。
「嗚……不可能的……嗚……總經理一定不會來的,他根本就不常關心公司的事……」她哭得更傷心,彷彿剛剛未秧的話戳中她的傷處。
「那……」未秧拍著櫃檯小姐的肩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正當未秧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櫃檯小姐的同時,一陣高跟鞋走路聲傳來,直到來人憤恨的站在完全沒發現她的未秧身後。
「好了……你別哭了,總是會有辦法的。」未秧東張西望,他可不覺得在公司中拖著一個正嚶嚶哭泣的女同事,會有什麼好評價,而且,圍觀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他甚至可以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
「辦法?發生什麼事了嗎?未秧……還是我該稱你為總經理的御用秘書?」帶著嘲諷的語氣,故意挑高的尾音,雙手扠著腰,站在未秧身後的女子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樣。
她記得他,就是眼前這個白晰的男人害得她一夕之間地位劇變,連降三級,變成公關部主任的秘書,教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你是……」未秧看著眼前精明到有些勢利的女人,擁有自信雖然很美,不過那氣焰卻惹得他一身不舒服。
「怎麼?總經理不見了?身為總經理秘書,居然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這樣似乎不太稱職哦!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單純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別太在意啊!」女秘書得意的揚起嘴角。
未秧聽了不禁身子一抖,「你知道他在哪裡嗎?」未秧表情駭人地看著她。
女秘書楞了一下,接著又自信的笑了開來,「當然,我是他的正牌秘書,哇!」
女秘書痛得叫出聲來,因為未秧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肩,用力的程度,簡直就像要把她給掐傷。
「他在哪裡?告訴我!」瘋狂的思念,讓未秧幾乎失去理智的狂吼。
他突然的發狂,讓女秘書嚇傻了。
未秧這才發現自己的突兀和無禮,「對不起。」他無力的垂下手。
轉頭看著淚痕未乾的櫃檯小姐,他表情溫柔卻憂傷地說:「等會兒精英公司的經理到了,就請他直接到總經理的辦公室,我會跟他談。」未秧淡淡的說,眼中的愁緒深得令人心碎。
「嗯。」櫃檯小姐點頭,目送未秧離去。
「慢著!」
未秧緩緩的回過頭,不解的看著剛剛對他還充滿敵意的女秘書。
「你……不想要聯當到總經理嗎?」她朝著未秧說,彷彿這是她唯一的賭注。
未秧苦笑,「就算我想知道……」
他話還沒有說完,女秘書便打斷他的話:「我知道該怎麼聯絡他!」她站直身體看著他。
「什麼?真的嗎?」未秧先是驚慌,心中隨即閃過一抹無法抑制的喜悅,讓他頓時變得炫目亮麗!
「當、當然。」女秘書臉頰微微的泛起紅潮,未秧剛才那表情、那副俊帥中性的摸樣,差點讓她忘了他是她的敵人,而非情人。
「不過不是現在,你下班之後……再來找我。」
「好!在哪裡找你?」未秧緊張的說,其實他不想等,他現在就想知道。
女秘書笑了笑,指著一旁的會議室,隨即轉身就走,纖細的身影漸漸遠去。
「未秧……你真的要去嗎?那個女秘書怎麼看就怎麼怪……」櫃檯小姐拉住未秧的衣服給予勸告。
「沒關係。」未秧哪裡聽得進她的話?他現在滿腦子只想知道天方誠的消息。
「好了,我先上去了。」未秧心情愉悅的進了電梯。
「你好,我是精英公司的代表,請問天方總經理……」
男子口吻疑惑的問著。
未秧有禮的一鞠躬,「您好,我是總經理的秘書。」他禮貌的口吻充滿著不容忽視的專業,微笑中帶著自信,舉止優雅的請來者坐下。
「秘書?」雖然一切舉止合宜,連臉蛋郡俊美無比,不過他是……秘書?
「是的。」
未秧在他身邊坐下,隨即拿出資科,有條理的—件件放在桌上。「總經理臨時走不開,關於這個合作企劃案,剛好總經理跟我討論過,所以就由我來跟您接洽,請問您貴姓?」
「是這樣嗎?」男人濃眉微挑,「那就沒必要談了,我來就是要跟總經理談,小兵小將只會浪費我的時間。」他惱怒的說著,眼看就要起身離去。
臨時有事?哼!以天方誠的個性一定又是放著正事不管,不知跑去哪裡風流了?本來還想跟這個老朋友聚一聚,看來是白來一趟了。
流影站起身的同時,看了一眼未秧。
天方誠向來都喜歡沒腦子的傢伙,不過,從和這人的對話來看,眼前的小帥哥倒是談吐合宜。
「請等等。」未秧伸手拉住對方的衣角,眼中閃著一抹決心,他一定要完成這筆交易。「請您跟我談,如我所說,我對這件企劃案的瞭解完全跟總經理一樣,」未秧站直身子,不讓自己的語氣有一點遲疑。
「哦?你們總經理答應你這麼做?他有授權給你嗎?」流影壞壞的說,他知道天方誠從不信任任何人,他總是把所有人玩弄在掌心,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隨意將自己的權限交給他人?
「我是幫總經理做事……」未秧遲疑了一下。的確,天方誠從未授與他什麼權限,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要求,他們的關係大概還停留在肉體階段。
「幫總經理做事?」流影笑著說。
瞧!多麼真誠無垢的眼眸,乾淨得不像話,天方誠這種心機鬼怎麼會有這種像天使一般的秘書?
「是的!」未秧深深一鞠躬,他衷心希望能幫天方誠完成這筆交易。
然而,未秧卻不知道,即使他不這麼苦苦哀求,流影也會私底下和天方誠聯絡,畢竟這對雙方都有利益。
「好吧!」流影聳聳肩,坐下來端詳著眼前的未秧。
「謝謝!那麼我現在開始說明。」未秧趕緊將資料打開,詳細講解著。
流影則是在一旁越看越有趣,未秧身上的香氣陣陣向他撲來,這麼好的人,讓天方誠一人獨佔會不會太浪費了?
「所以說……」未秧講得起勁,絲毫未察覺流影正在打量著他。
咦?天方誠的衣服?啊啊!看來他晚了一步。流影忍不住為了眼前的美人可能被好友吃乾淨而歎息。
「請問,怎麼了嗎?」未秧看著突然歎息的流影,顯然很不解。
「沒什麼,請繼續,你說得很好。」流影有氣無力地說。
他還是專心聽吧,眼前這個男子不但秀色可餐,而且見識過人,不知道天方誠是哪時候換胃口了?他不是一向只喜歡大笨蛋,而且是那種專門放在床上的活體充氣娃娃?這下可釣到個好貨……不但聰明,而且還死心塌地!
整個會議室暗到伸手不見五指,未秧到達和女秘書約定的地點,此時已經是七點鐘,所有人幾乎都已下班,除了少數幾人還在加班之外……偌大的公司顯得十分空曠。
「我來了!」未秧朝著黑暗大喊。
「過來!這樣我才有辦法把東西給你。」女秘書的聲音像女王一樣具有權威。
未秧根本不想為她無禮的態度生氣,他瞇著眼緩緩的靠近。
才一走近,女秘書那嬌柔的身體就這樣靠了上去,直接巴上未秧。
「天方誠在哪裡?」未秧完全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天方誠的下落。
「在這裡!」女秘書晃了晃手上的資料袋。
「給我!」未秧心急的伸手去搶。
「頭低一點。」女秘書把紙袋藏在身後,命令著。
未秧把頭一低,女秘書瞬間將自己塗著口紅的嬌艷雙唇覆在他的唇亡,順勢將資料塞在未秧的手中。
「你幹嘛?」未秧猛擦著嘴。他是很高興拿到資料,不過……惡!這是什麼味道?臭死了!
「這是禮貌,你給我識相點。」女秘書撥著頭髮,好了,總算完局了。
未秧呆呆的愣在原地,不解地看著她。
「哼!你囂張什麼?死三八!」未秧破口大罵!「等我找到人再跟你算帳!」未秧拿著紙袋,開開心心的看著裡面的地址,打算去找天方誠。
開著借來的車,手中緊握著方向盤,未秧的心臟怦咚的跳著,仔細的依著紙條上所指示的地址前進。
有十幾個地方,幾乎都是陌生而華麗的店名,有中國味「鳳華」、「青花樓」,有洋味「禁區」、「萬聖節」,看得他眼花撩亂,不知如何尋起,只能一家家的尋訪。
車子開離高樓林立的商業區,穿越過平靜的住宅區以及繁華的購物商圈,接著未秧看到的是他從未見過的淫靡街道。
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未秧咬緊嘴唇,緩緩的開入這在夜晚卻猶如發光鑽石般的情色街頭。
街上除了招攬顧客的阻街女郎,還有穿著整齊的牛郎,援助交際的高中生,以及路邊一對對、一對對……交媾的年輕男女。
互相勾引、索求、淫靡的聲音灌入未秧的耳,教他幾乎想吐,更令他傷心的是,他是來這裡找天方誠的。
他咬著牙,下定決心般的下了車,只覺得空氣中除了膩人的汗味。還混雜著香水味、胭脂味、煙味,這些氣味強烈到讓未秧不敢相信,這裡哪還算是公共場所,簡直就是……巨大的雜交場!
未秧提起勇氣沿街尋找著天方誠,他每進一家店,就要給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設,他恐懼、害怕,更是極度的厭惡!
他不知道像他這種長相、穿著、氣質,以及微微冒著汗的粉頸,害羞、害怕、加上那有如闖入叢林中的小兔子般的表情,在這條污穢的街道中,讓他像是一個發光體,而那些似豺狼虎豹般的獵艷者,正不自覺的靠近,黑暗正要將光明吞噬。
未秧微微的喘著氣,躊躇了許久,他看著眼前這家「開放獵捕」,一次次的比對著手上的資料,深吸一口氣之後,伸手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儘是激狂的淫亂景象,這比未秧之前去的任何一家店都要來得恐怖!最主要的,這裡並沒有規則,也沒有特別服務的小姐、少爺,在場的眾人簡直像野獸般的尋歡求樂!
胡亂的、多人的、虐待的、蒙面的、扮裝的,一個小小的空間。有著令人不敢想像的畫面,他們呻吟、狂叫,歡愉,那七綵燈光一閃一滅,如同麻痺視覺神經的麻藥,把人帶入未知的世界。
未秧小心的避過人群,不敢呼氣、不敢亂看,但是那些扎人的目光卻幾乎將他射穿,他不懂,自己明明隱沒在人群中,但那些人的目光卻直直的射向他,簡直就像是看著赤身裸體的他,個個都是一臉飢渴的想要向他撲上去的模樣。
然後,他看到了熟悉的背影,那壯闊的背肌是屬於那個令他心醉又心碎的天方誠的,他就在吧台旁端坐著。
他加快腳步,忘了週遭一切,瘋狂的想要停止這些天來磨人的思念,只消天方誠的一記擁抱、親吻、一句愛語,他就可以重獲新生,他就可以……
可他卻冷不防地迎面撞到人,未秧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剃著光頭,但腦後卻留著一條長辮子的男人。
「不道歉嗎?美人。」男人輕佻的語氣,勾著未秧的下顎,下身緊貼著未秧。
「抱……抱歉。」未秧亟欲離開,不過男子的力氣顯然大他許多,腫脹的下半身緊貼著他,未秧知道這代表什麼,他忍不住看向天方誠。
四目交接的一剎那間,天方誠的表情不斷變換,未秧看不清楚,因為太暗,不過他最後看到的不是那熟悉的溫柔笑臉,而是近乎冷酷的陰狠邪笑,就如同這裡其他人看他的表情。
「天……天方誠!」未秧求救般地向他伸出了手。
那高大的男人似乎也在聽到天方誠的名號後,不由得一驚。立即放開了未秧。
未秧狠狠地撲向天方誠的懷抱,那熟悉、溫暖、令他眷戀不已的懷抱。
炙熱的吻由上方落下,準確的封住未秧的小嘴,著實霸道,無情……
「你很飢渴嗎?未秧?」他邪笑的問。
未秧張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天方誠會這樣跟他說話,那口氣就好像他是飢渴不已的怨婦、妓女,沒有任何的溫柔,有的只是單純的輕鄙、譏笑,讓他心寒不已。
未秧搖搖頭,他想要離開天方誠的懷抱,不過雙腳卻牢牢地定在原地,慾望也被緊握在天方誠的手中,動彈不得,急得他眼淚直流。
「為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苦苦追尋居然是這種下場。
「為什麼?」天方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想要嗎?要不怎麼會這麼熱情的跑來找我?好可愛,都濕了。」他把玩著未秧的下身。
「你……放開!」未秧憤怒的說,眼淚控制不住的直往下落。
「是你自己貼上來的,少在這裡裝清高……」一副好像我很愛你的樣子!一想到這裡,天方誠突然失去冷靜,狠狠地撕去未秧的上衣。
一場及時的春宮秀,因為天方誠的名氣和未秧的美貌,讓人開始聚集、歡呼,圍繞著他們倆的儘是些粗鄙的話語。
越來越嘈雜的歡呼聲,隨著未秧的衣服被撕,進而越顯高昂,他們倆變成全場所注目的焦點。
「不要……」未秧無力抗拒天方誠的挑逗,語帶哽咽地說。
他覺得很痛苦,他所深信不疑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崩毀;最恐怖的是,對天方誠來說,什麼事都好像沒發生似的。
「別說話……」天方誠擦去未秧的眼淚,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情緒。
「嗚……我不要這樣!」難道自己真的那麼下賤嗎?未秧推著天方誠,「我不是你的情人嗎?不要這樣對找……」他苦苦哀求。
隨著未秧的哭叫,天方誠的動作停了下來,全場的人一片肅靜。
「天方誠?」未秧滿懷希望的喚著。
沒想到在轉眼間,換來的,卻是天方誠無情的譏笑,今他全身發冷。
「情人?你知道我有多少情人嗎?未秧?」他勾著未秧的下巴,狠很地親吻,不帶—絲溫度的說。
這話令未秧全身發顫,雖然被天方誠緊抱在懷中,但以往那溫柔的懷抱,他已經感覺不到,他只覺得自己好羞愧、好愚蠢。
「是啊!你有很多情人,我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未秧喃喃的說。
天方誠並沒有答話,彷彿就這樣默認了。
「真的?」未秧嗅了嗅天方誠懷中的氣味,語氣中多了些許悲傷,「幸好……」他輕歎了一口氣。
「幸好?」天方誠摸著未秧的頭,卻被他掙脫。
「幸好這只是一場遊戲,幸好我不是女人,幸好……」未秧眼淚忍不住地流下,就如同他心中正在淌血的傷口,「幸好我沒喜歡上你!」說完,他一個轉身,也不管他在這個地方是多麼顯眼,他什麼都不管了,直往外頭衝去。
天方誠看著未秧的背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而全場的人也轉移了焦點,畢竟這裡是性愛的樂園,而先決條件是,他們絕不談愛!
「誠,還要玩嗎?」
一個女子主動的貼了上去,勾著天方誠的頸子。
「滾!」天方誠穿好衣服,整齊的模樣顯現出他現在一點慾望都沒有。
女子失望的聳聳肩。
而跑離的未秧心痛得無以復加,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讓他幾乎崩潰。
直到他傷心過度,倒在地上為止,他門中仍喃喃念著那個負心人的名字。
第八章
未秧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似的,可當他清醒過來,房問間黑、灰兩色的色調立即映入眼簾,這並不是天方誠的房子,他不禁迷惑的張望著。
「醒了?」
一道聲音由他的身後響起,只是很單純的問話。
下意識的點點頭,不過未秧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只要一開口。可能他就會忍不住流下淚,他緊閉著唇,看著眼前這個他認得的男人——流影。
流影帶著一抹笑容走近,似乎完全瞭解他為何不說話的原因,只是溫柔的坐在床邊,將牛奶放在一旁。
「我不會煮吃的,你不會介意吧?」他指著牛奶,對著未秧說。
未秧還是搖著頭,不過卻一點都沒有將牛奶拿起來的意思,他一個起身,完全不留戀的跳下床。
「等一下!」流影抓住未秧的手臂。「你什麼都不想問嗎?」不似天方誠般寬闊的胸膛,不過跟未秧等高的身材,還是輕易的將他納入懷中,而他的語氣也比天方誠真誠多了。
未秧猛搖著頭,像要甩離什麼,可那晶瑩的淚珠仍是忍不住地由眼眶流出,「沒有什麼好問的……沒有什麼該問的……」他喃喃的說,最終還是在流影的懷中放聲大哭。
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渴望一個人,不過對那個人來說,自己卻什麼都不是。
夾雜著哀傷的飲泣緊揪著流影的心,他安安靜靜的抱著未秧,什麼都沒說,直到他發洩夠了,才將他放開。
狠狠地哭了一場後,未秧雙眼紅腫的看著流影,有一點困窘。
流影但笑不語,拿起裝著牛奶的馬克杯,溫柔的說:「牛奶都冷了,你還要喝嗎?還是我再重泡—杯?」
接下馬克杯,未秧坐在床沿,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或許,這樣最好……他跟天方誠的關係,本來就不對勁。
「怎麼又哭了?」流影拿著面紙輕拭著未秧的眼淚。
未秧搖頭,可整個人卻被流影抱得死緊。
「你不用再想他了。」流影親著未秧的臉頰,「我喜歡你。」
他的眼神說明著,他不是在開玩笑。
未秧微愣,呆呆的說:「我是男人……」他似乎很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告白。
「天方誠也是男人,誠如你所見,我也是男人,不過……我喜歡你。」流影摸著未秧的臉頰,充滿憐愛的說。
也許,這個人真的值得他去愛,說不定……反正,是天方誠自己放棄他的,機會只要一放棄,就沒有再討回的權利。
「我們才見過一次面……」未秧受驚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笑得依舊如沐春風的流影,生怕他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舉動。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流影笑著說,笑容益發溫柔,「你放心,我不是禽獸,在你還沒答應我之前,我是不會對你下手的。」流影笑著坐下,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我不可能……」未秧難以啟齒。
可他的沉默卻換來流影釋然一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試試……」
他眼中的惆悵,讓未秧心裡很不捨。
「我、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未秧安慰的說,不過他知道,對—個喜歡他的人這樣做,是很殘忍的。
流影望著未秧,那雙有如深潭般的眸子,彷彿能吸魂奪魄似的,讓未秧不知如何是好。
「我……」未秧想再開口,可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就住下吧!」流影淡淡的說。
「啊?」未秧顯然很疑惑,「你租賃的公寓早就到期了,據我所知,是昨天的事,我還幫你搬了行李,你的東西真的很少。」他指著門邊的高級皮箱,「因為沒有東西可以裝,所以就先用我的皮箱裝,你不介意吧?」他口氣中有一點擔心。
「沒關係……」天啊!這下可好,他無處可去了。
「你就先在這裡住下來吧!」剛剛溫柔憂傷的樣子瞬間—掃,流影現在反而像個撒嬌的孩子,纏著未秧不放。
「可以借我電話嗎?」未秧神情有點僵硬的拉開他的手。
「請!」流影笑了笑,指著床邊的翠色電話。
接連兩天的狂歡,天方誠忍不住要問,這……算是狂歡嗎?
簡直是無聊到了極點!
他打開燈,無力的倒臥在床上,全身像是變成鉛一樣的沉重,除了呼吸之外,他是一步都動不了了。
他沒錯!他沒錯!這樣做才是最正確的!
天方誠在心中不斷為自己這幾日的行為做出辯解,他試圖說服自己,這樣做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
沒人可以牽動他的心弦,沒人可以改變他的生活,就算有,他也不允許那人介入。他不需要聰明的床伴,不需要愛情……沒人能夠束縛他!
幸好我沒喜歡上你!
耳邊彷彿又響起未秧的話,那悲泣的嘶吼雖然不是響徹雲霄的怒吼,卻足以撼動人心!像是咒語一般,在他耳邊越來越響……
「沒喜歡上我?」天方誠的聲音粗啞,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著。「那最好,你最好不要喜歡我,以免黏著我不放,讓我甩也甩不開!你以為我會傷心嗎?我才不會、不會!」他怒吼出聲,房間好似也跟著他的憤怒震動著。
未秧的香味沁入鼻息,還有鹹鹹的味道,就好像他淚濕了枕頭,卻還是睜著那雙大眼等著他回家一樣。
天方誠甩著頭,「煩死了!煩死了!」他拉開自己的領帶,隨意的丟棄在床邊,衣服半敞。
「從明天開始,未秧就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像是給自己下著暗示,天方誠發誓般的說,可身體卻緊擁著那有未秧氣息的枕被。
他在心裡念著:我不會心碎!因為這根本不算什麼!
「總經理!」櫃檯小姐忍不住驚呼,隨即往天力誠的方向跑去。
天方誠表情像是凝結般,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他昨晚睡得很差!
「什麼事?」淡漠的問了聲,腳步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昨天、昨天……」櫃檯小姐不死心地追在他的身後,聲音顯得有些喘,「昨天精英公司的經理來洽談合作事宜。」
「精英公司?」天方誠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她,「我為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冷到了極點,讓櫃檯小姐忍不住打了冷顫,不過她還是強鼓起勇氣面對。
「因為……我沒及時通報,以至於總經理秘書無法告知您,我很抱歉。」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聲,畏懼地看著天方誠沒什麼變化的表情。
「那……精英公司豈不是無功而返?他們有說什麼嗎?」天方誠毫不在乎她的過錯,因為他知道即使是現在把它解雇,那對於公司的利益也—點補償都沒有。
「沒有無功而返……那個……總經理秘書有跟他們談。」說完,她害怕的低下頭。「總經理?」她忍不住又抬起頭,卻不知天方誠是什麼時候走人的,只剩她呆立在原地。
天方誠喘著氣,逃也似的跑進電梯中,試著平穩下心中的鼓動,那澎湃的熱情,是因為那句「總經理秘書」嗎?
「可惡!」他怒吼了聲,卻止不住心中的那股悸動,他生氣卻更心動,而且他居然開始期待,當電梯門打開時,他會見到……
他咬緊牙根,一顆心怦咚的急跳著,電梯門緩緩的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那一身藍色西裝的身影,直挺挺優雅的背對著他,端坐在椅子上。
未秧?
天方誠的心雀躍著,放輕腳步走近他。
「未秧?」他輕喊出聲,試圖抑制心中的思念,因為,他不要未秧!
「未秧?」那背對他的人緩緩地轉過身,嘴角帶著慵懶的笑容,「你連我都會認錯嗎?天方誠。」帶著笑意,流影調侃著天方誠,「讓你失望了嗎?」
兩人對看著,天方誠知道被流影以這樣的眼神看著,顯然他心裡所想的事已全被他給看穿了!
「失、失望什麼?」他轉過頭,聲音中透露著些許失落。
流影笑而不語,過了半晌才開口:「說的也是,你是不會失望的,不論對任何事,你一向這這樣率性又帥氣。」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刻意往天方誠的身邊繞過,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天方誠忘都忘不了的,他順勢抓住流影的手腕,將他整個人往後拖,拉入自己懷中。
好像是飢餓已久的難民,他飢渴的嗅聞著流影身上那股屬於未秧的香氣,那滿足的表情似乎在說明,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你在找什麼?」流影的眼睛直直盯看著天方誠。即使他從未見過老友這般失態的舉動,不過他的語氣依舊平穩,甚至有點明知故問。
對!他是故意的!穿著有未秧味道的衣物,上面都是未秧的味道,當然,還包含著他家沐浴乳的味道。
流影帶著笑意,而且笑容越來越深,直看著天方誠困窘的樣子,等待著他的回答,如果天方誠誠實點,說不定他這個老友還可以幫他一把,不過這只是如果。畢竟他還是有著無聊的小孩子脾氣。
「你來做什麼?」天方誠無奈的放開流影,他不敢承認,他幾乎就快要因為這個味道愛上他多年的好友,就僅僅是味道而已。
流影的長睫一落,顯然有點失望,不過那反應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天方誠又怎麼看得出來?
「幫人辦事。」流影輕鬆的說,慢慢走回桌子邊。拿出袋子中的一封信,以及將放在椅子上的西裝放到桌子上。
「這些是……」
「是辭呈,這是衣服,這是卷宗,怎樣?你還有問題嗎?」
流影指著一樣樣未秧托他帶回來的東西——那封他一邊哭—邊寫的辭呈,以及充滿回憶的衣服。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天方誠頓時怒火中燒,完全忘記自己本來的打算為何,憤恨地揪起流影的領子質問著。
看見他這反應,才讓流影的心情好了些,「你以為這些東西是誰的?你覺得我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的?去猜啊!然後,相信你的猜測,衣服是他自願脫下的,信也是他親筆寫的,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流影笑著說,眼神中的嘲諷更多了一分。
「你這是什麼意思?」天方誠的聲音顫抖,氣憤難耐的勒住流影的頸子。
「就是你想的意思,還是說你吃醋了?你在想誰、在意誰了?」辯論般的質問,讓天方誠傻了眼也住了口,—時之間,他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是啊!他這副摸樣不是嫉妒是什麼?
「我沒有在意誰。」他放下流影,故作輕鬆的聳肩,「那傢伙本來就是自己黏上來的,又有什麼好可惜的?更何況。你知道的。我女伴多的是,不差這—個男的。」他狀似輕鬆的坐下,神情自在的看著流影。
「你的意思是……」流影瞇起雙眼,「我可以告訴你,我很中意未秧,他不僅漂亮聰明,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光芒。」說完,流影看著門口的方向。
「光?我倒看不到什麼光。」天方誠不屑的說:「你想要就拿去。」那口氣就像過繼物品似的,著實冷漠。
流影沒有說話,他只是失望地看著天方誠。
「看什麼?」天方誠心亂如麻,不耐煩地說:「沒事的話,就請你出去。」他指著門口的方向,然後,動作僵住。
「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流影淡淡的說,隨即走向站在門外淚流不止的未秧,溫柔的摟住他那纖細的腰身。
未秧只是呆呆的望著天方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今早流影把他叫醒,要他陪他來公司一趟,並要他躲起來,看能不能聽到天方誠的心聲。他是聽到了,可……也心碎了。
「未秧……」天方誠覺得整個心都被揪緊。
「我真是大笨蛋。」說完,未秧眼淚還是不住的流著,「我不要喜歡你了,我們走!」他的手與流影的手十指交扣,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天方誠回過神,隨即站起身想追上他,可卻只趕上在電梯合起的一剎那。
他見到未秧帶淚的眼眸泛著光,並且怒瞪著他,接著將唇貼在流影的唇上,一直到門關上。
「嗚……對不起……嗚……」未秧不顧形象的在流影的車內放聲大哭,衛生紙淹沒了前座。
「好了。別哭了。」流影撫著他的肩,笑著說:「別在意。」
他都說喜歡他了,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被喜歡的人強吻而不高興?其實他還滿開心的。
「嗚……連我都厭惡我自己了!」未秧眼淚流得更凶。
「別在意,我們先回家,之後的事我們再想辦法。」流影發動引擎。
「你真是好人,嗚……」未秧依舊是淚眼汪汪,不過口氣裡卻充滿感激。
「那……你要不要當我的情人?」流影嘴角噙著笑,讓人不清楚他說這話的認真程度。
未秧—愣,長睫又顫抖得更厲害了。
「好啦,好啦,我不勉強你。」流影苦笑著,看來未秧比他想像中還要純情。
「謝謝你……」
話一說完,車內陷入一陣寂靜。
「那你當我的秘書總行了吧?」流影終於又開口,他看著未秧。眼神中的請求不言而喻。「我很需要一位能幹的秘書,你也需要一份工作,別拒絕我。」
未秧看著流影,點點頭,他覺得流影說的也有道理,「那就請你多照顧了。」
「回家前你想要吃些什麼嗎?」流影溫柔的問,他完全以未秧的意見為優先,簡直就是一個紳士對淑女的那種尊重態度。
未秧看著他,心裡更加愧疚了,只能逕自低著頭。
流影看他不說話,只好換了個話題,「未秧,你昨天有聯絡上你的朋友嗎?」
未秧搖搖頭,失望的說:「他沒接電話。」
「那你要再打一次嗎?」
「不了,太麻煩你了,而且電話費也不便宜。」他仍舊低著頭,其實他要聯絡情子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想跟他訴訴苦罷了,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
「你再試一試。」流影將手機遞給了他,「我不差這麼一點電話錢,其實行動電話的費用說實在也不算貴。」
未秧怔怔的看著手機,與其叫他現在打給情子,他還比較想打給天方誠……
「你怎麼了嗎?」看著猛搖頭的未秧,流影疑惑的問。
「沒什麼……」未秧按著熟悉的電話號碼,可眼中卻透著落寞,活像是一隻被拋棄的無助小貓。
他無意的望向車窗外,電話未接通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情子還是沒有接電話。
窗外開始飄起雨來,天空也灰暗了下來,行人匆忙避雨的腳步,讓—道背影顯得更為突兀,只見那人失魂落魄般的漫步在雨中,似乎是故意要讓這場雨將他淋得濕透。
未秧見狀不由得一愣,等他瞧清楚那人是誰時,他忍不住驚訝地大喊:「停車!」
當未秧站在情子的面前時,只見情子雙眼無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令他著實感到心疼,向來含笑的眸子活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般淌著淚水。
而流影則是呆在駕駛座上,看著未秧跑向一個……帥哥?
那高大的身形修長、勻稱,那雙憂鬱的眸子、挺鼻,如果要挑剔的話,也只有……
「未秧!嗚……」
就像是一個在外面受到欺負的孩子一樣,情子緊緊的將未秧抱住,大哭出聲。
行為和長相不符!流影好笑的下了這個註解,他對一臉為難的未秧點點頭,打開了後車門。
他不介意家裡多一、兩個房客,更何況,這兩位「房客」的長相……合格。
流影看著情子那張臉,雖然哭著,卻有一種意想不到的性感、可愛。
「對不起……」未秧滿是歉意地說,微濕的發緊貼著臉頰,漂亮得簡直就像是廣告裡的模特兒。
「沒關係,咱們先回家,我們可以叫外賣。」流影瞇起眼,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容。
在未秧和情子沖澡的同時,流影疑惑的翻著情子身上所帶的行李。
他認為自己絕對有權利知道有關於「房客」的一切,更何況,他只看不偷,理論上是不會被發現的。只是……他的行李也太簡單了,一支最新的照相手機、一頂帽子、名片夾……和一個跟未秧一模一樣的破舊錢包。
「真搞不懂他們的關係……」流影看了看淋浴間和手中的錢包。
兩個男人。一個高大帥氣,一個纖細動人,感情卻好成這樣,居然還可以發展成純友誼?
是他們太遲鈍還是耐力太強?
接著,流影看向手機的方向,這是行李中最值錢的東西,因為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態,怪不得未秧打不進來。
他打開手機,然後,才一下子電話就響了……說是湊巧,倒不如說對方一直在打電話。
「喂?情子!你終於接電話了!」電話彼瑞的人有著輕亮的嗓音,有如微風般的輕搔著耳朵。
流影下意識地關上了手機,表情從驚魂未定到面露微笑,也不過四分之一秒之間發生的事。
這下好玩了,該說是緣分還是孽緣吧?沒想到情子的情人他也很熟!這下子,他不好好照顧人家也不行了。
浴室門緩緩的開了,「不好意思,可以借件衣服嗎?」未秧怯怯的問著,情子則跟在他的身後。
「衣服都在櫃子裡,你們隨意拿就行了,沒拆封的內褲放在上層,尺寸自己挑,」流影頓時變成親切到不行的大好人。
「謝謝……」情子紅著臉,害羞的說
「不用客氣,等一下外賣就到了。」
流影笑得有如夏日煙火般燦爛。
第九章
天方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桌上成堆的資料簡直快要將他給淹沒了,不過他卻一點也沒有想要動手處理的意思,應該說,他根本就是在發呆中。
這辦公室原本就這麼空蕩蕩嗎?他看著這間他精心設計的辦公室,頓時覺得它好像太空曠了。
不對啊,一切都跟原來一樣,包括……
女秘書心滿意足的整理著自己的座位。接著開心的坐在上面,著手處理—些資料。
天方誠沒有失戀,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他沒有酗酒,反倒是禁了酒;他沒有縱慾,反而是禁了欲。他一如往常般的打理好自己的儀容,並沒有像一個流浪漢般的失魂落魄,也沒有睡不著、吃不下……
但也不能說他完全沒事,就拿禁酒、禁慾來說,那樣的日子簡直就像和尚在過的一樣!可是……
他喝也喝不醉,就連找人上床也都無法達到高潮,那不是在做白工?
他一直處在一種不爽、而且很不爽的情緒中,夾雜著些許焦躁的成分。
他不想把這種失常和未秧扯上關係,他現在甚至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未秧。
「咖啡。」天方誠冷冷地對著女秘書說,
女秘書很顯然嚇了一跳,她一臉奇怪的看著天方誠。
總經理不是一向都不喝咖啡的嗎?
「您要喝咖啡?」
女秘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天方誠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摀住嘴,完了!他都忘了他這習慣是被未秧給養出來的?
不!他才不承認這種事!他想喝咖啡就喝咖啡,有誰管得住他?
他轉念一想,又緩緩開口:「我說我要咖啡。你還不快去泡。」
女秘書依言地站起身,走到茶水間。
天方誠不是很認真的翻看著文件,手幾乎是無意識的簽署著文件。
現在想來,他底下有這麼多的員工,眼前這—件件的案子,哪一件不是開過五到六次的會議才送到他的面前,那麼那些淘汰掉的。沒採用的資料,他是不是壓根兒不用去過目?
一方面說是方便,—方面又可以說是失權,不過,這些員工卻是他需要的。而未秧那時候幫他。充其量也只是想……討他歡心?
是他錯了?
不!他絕對沒有錯!他怎麼可能錯?
「咖啡。」
女秘書將黑咖啡放到天方誠的桌上,這是她擔任秘書以來,第一次為天方誠所泡的咖啡。
天方誠端起杯子聞了一下,只覺得味道聞起來不太好,上面也沒有—圈圈的奶泡,只有深不見底的黑色。
他喝了一口,隨即就吐了出來、
「倒掉!」他指著咖啡。不悅的說。
這哪是咖啡,喝起來簡直就像是煙渣!
不!煙渣還比它要好喝得多!
女秘書嘟著紅唇,拿起杯子,不情願的走出去。
天方誠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耳邊有著一道聲音隱約的呢喃,讓他更為煩躁,他好像快要瘋了,甚至有點暈眩。
他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按著電話號碼鍵,這種動作就像是被催眠似的,—點意識都沒有。
(喂?)電話那頭傳出聲響。
「喂?」天方誠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他幹嘛要打給流影?
(是你啊,天方誠,怎樣?有事嗎?)
流影帶著笑意,語調顯得格外輕鬆。
仔細一聽,電話那頭不如以往寧靜,反而嘈雜得可怕。
「你在幹嘛?」天方誠問了一個最蠢的問題。
(我在幹嘛?跟你講電話啊!要不然你以為現在講電話的人是誰?)流影揶揄著他。
「我知道……」
天方誠聲音顯得十分懊惱。
(喔!謝謝!)流影的聲音退去了譏諷,轉為溫柔。
「什麼?」
(不是跟你說話。)流影的聲音變回揶揄的口吻。
「你在跟誰說話?」
天方誠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泛過,好像是……嫉妒?
(未秧,你泡的咖啡很好喝,我原本就喜歡喝咖啡,但是喝過這麼多咖啡店,從沒喝過一杯可以勝過你泡的!)流影這話帶著極大的讚揚意味,而且還刻意叫出名字刺激著天方誠。
流影長得十分斯文,也可以說是好看,天方誠光是用想的就可以想像得出流影那溫柔的臉色有多吸引人,又有幾個人能抗拒,他簡直就像看到未秧紅著臉點頭的模樣。
(你到底有什麼事?我要吃飯了,)流影不耐煩的說,迫不及待地想掛掉電話好享用這頓餐點。
「你到底是在跟誰講話?」天方誠充滿妒意的問,
(天方先生,你知道的,我的管家!)流影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你騙人。」他剛剛明明是在跟未秧道謝。
(那你認為是誰?啊……輕一點。)流影呻吟著,
「你在叫春啊!」此刻的話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只有滿懷的怒意。
(最近我肩膀酸痛,需要有人幫我按一按,你也應該試試,很舒服的。)
光聽聲音就知道流影很享受,而且享受到了極點,令天方誠不自覺的咬牙切齒。
「未秧在幫你按摩?」
(你說呢?)流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嗎?未秧泡咖啡給你喝、幫你按摩,你剛剛就是在跟他講話?」一想到未秧那雙手放在流影的肩膀上,流影的肩膀有鍛煉出姣好的肌肉,肯定很好摸,說不定未秧早就被他給迷惑了。
(如果我完全否認的話,那就算是說謊了。)流影輕鬆帶過,「反止他也不吃虧,必要時,我也會幫他按。」流影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好像一次跟兩個人說話。
「你少無聊,要按摩不會打個電話,馬上就有專門的按摩師幫你按!」天方誠咬牙切齒地說。
聽到流影的話,這幾天那種異常的平靜完全被打亂!現在天方誠的心中波濤洶湧,是怒意?愛意?妒意?他已經分不清了那紛亂的感覺。
(你吃醋了?)
光是聽聲音,天方成就可以想像的出流影現在的表情有多「機車」了。
「哈!我怎麼可能……」天方誠口是心非的說。
(你要跟未秧說話嗎?)流影問道。
天方誠沉默了下來。
他從未如此害怕、愧疚過,不過現在的他為何不敢開口說話?說他對未秧……
(開玩笑的,誰要你跟他講話。)流影見天方誠停頓,隨即這麼說,彷彿剛剛的提議全是玩笑話。
「你少無聊了!好了,我很忙,不跟你閒聊,再見!」天方誠急急忙忙地掛掉電話。
他在逃避!可是他在逃避什麼?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天方誠搖搖自己的頭,想要釐清思緒,他一向很清醒的,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只覺得茫然?
未秧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那裸身的嬌柔媚態,就像催眠般的留存於他的腦海中。
「啐!」流影不屑的掛下電話。
「他很忙?也不想想是誰打電話過來煩的!」
他氣憤地癱坐回椅子上。
「喔?是誰?」情子好奇的問:「還有,這樣會太大力嗎?」他放輕手中的力道,心細地替流影按摩著。
「喂!你怎麼都沒吃?」
未秧從門外走進來,看著桌上完整無缺的餐點,不禁雙手擦著腰,接著,怒視著流影那張笑臉。
「未秧,別這樣……」情子勸道,畢竟他們倆是寄人籬下。
已經一個禮拜又四天了,原本悲傷的情緒也稍微平撫了些,至少未秧好像恢復了原本活力充沛的模樣,並且確實的執行身為一個秘書該做的工作。
「沒關係,」流影搖搖手,「我現在就吃。」
他看著情子和未秧,乖乖的用著餐點。
被情子瞪到有些心虛的未秧,這時候也只好轉過頭,拿起桌上的資料幫流影批閱。
流影看著未秧的動作,隨即悄悄的站起身。然後從背後用雙手輕環著未秧的腰部,
未秧一震!雖然不習慣卻也不拒絕,整個人僵硬著,就連拿著資料夾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你不是要問剛剛是誰打來的嗎?」流影用鼻尖聞著未秧頭髮的香氣,有點明知故問。
「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未秧小心翼翼的說。
流影聽了只是輕笑,「不,我想說,我沒有必要瞞你。」他帶著笑,「不論是私事,還是公事,只要是你想知道……」流影的雙手緩緩的鎖緊未秧的腰際。
「別這樣。」未秧窘困的說、
現在他們倆的身後,可還有情子在,雖然情子早就知道流影對他的情意,不過,這樣也太明目張膽了,更何況他……不習慣!
「好,聽你的。」
流影放開手,他一向不霸道。
「謝謝,」未秧點點頭,隨即轉過身。
「天方誠。」流影的語氣輕淡的就像是說著日常對話一樣的自然。
「誰?」未秧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說,剛剛打過來的是天方誠,怎樣?有問題嗎?」流影再說一遍,不在乎地在未秧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這個情敵的名字。
未秧的臉色,顯得落寞。「我沒問題。」
未秧搖搖頭,他已經不想再過問他的事,既然現在已經有了不錯的工作,情子也陪伴著自己,兩人都有落腳處……有這麼好的生活,他可以漸漸淡忘掉過任的事情了吧!
而那個曾經是他的國王,是他的天的男人,也應該就此走入歷史,他不想當個在國王面前搖尾乞憐,就為了討得一吻,甚至鼻青臉腫就為了搏君一笑的僕人、臣子。
他想要的是一個真正能呵護他、也能讓他愛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無所謂,其實,他想過要接受一直都對他很好的流影,他真的很想,只不過……他還忘不掉那個人。
流影看著未秧,臉上難得出現笑容之外的表情,該說是落寞還是寂寞呢?
「還是沒辦法嗎?」流影輕輕的說。
亂了!整個都亂了,都亂了!
天方誠不耐煩的坐在辦公桌前,他下不了決定,做不了抉擇,不但無法工作,甚至無法專心的做任何事!
他憤怒的將資料摔了一地,難得的失控,就連一旁的女秘書也嚇了一大跳。
他一心煩,就拿起桌上的咖啡件嘴裡灌。
他喝遍了方圓幾百公尺所有咖啡店的咖啡,但每一種都讓他覺得噁心。
將咖啡摔在地上,天方誠簡直就像一隻失去理智的猛獸,發瘋似的砸起手邊能拿到的東西。
整個辦公室頓時亂成一團,終於,天方誠像是累了,癱坐在椅子上喘息著,他泛著血絲的雙眼在散去了暴戾之俊,頭一次露出了寂寞、渴望。
「未秧……」他不自覺地喊著未秧的名字。
「總經……這份報告……」
女秘書害怕的遞上早已超過時限的報告書。
天方誠手撐著頭,停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回過神來,伸出手翻開報告書。
女秘書終於放心的一笑,不過,這份安心卻沒有持續太久。
「這是什麼?」天方誠冷冷的說,拿起放在卷宗裡的一張照片,
只見照片中,未秧正和眼前的女秘書在黑暗的密室中接吻,雖然姿勢有點不自然,不過那人的確是未秧。
「這、這是……」 女秘書嚇得臉色灰白。
原本拿來陷害未秧的利器,卻在未秧突然消失無蹤後,沒有了用處,所以她索性就把照片夾在檔案夾裡。
可惡!逾期的資料怎麼還放在未秧的桌上!
「我問你這、是、什、麼?」天方誠把照片一摔,質問的口氣令人害怕。
「這……是未秧強吻我的照片……」秘書說著不實的謊言,她沒想這會讓總經理這麼生氣,就連生氣的理由她都不知道,
「強吻你?」
天方誠彎起嘴角,那笑容陰很至極。
「好亂。」
白色的煙霧混合著一聲低歎,東月華冷漠卻又不失優雅的說著;
「你來幹嘛?」天方誠把臉埋在手中,想也不想的吼著。
東月華的聲音依舊很悠閒,依舊是沒有一絲溫度,更別提他的心一向不易被別人所察覺。
微揚起眉,東月華誠實的說:「你的秘書說你瘋了,叫我趕來看看。」
「不用你關心!我、很,好。」天方誠—個字、—個字的說,語帶憤怒地下逐客令。
「我沒有要關心的意思。」他又輕吸了一口菸,緩緩的吐出,「我只是來看看,而且聽你的口氣,的確是中氣十足,健康得很。」
天方誠的眼就像要燒起火,對上東月華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互相對峙,
「看完了?你可以回去管好你的大醫院了!」天方誠轉過身避開東月華,坐到秘書的位子上。
東月華連動都不動。
「你的秘書呢?」
「辭退了。」天方誠的口氣不如剛剛火爆,反倒有著一種倜悵。
「是嗎?」東月華居然說了這麼多話。「你原本是一個國王,現在反倒成了深宮怨婦。」這話不帶嘲諷,也不帶讚揚。
「你說夠了嗎?」
天方誠竟也不想反駁。
「不是說夠了,是說完了,跟你其實也沒什麼話好說。」說完,東月華便翩然離去。
「未秧、未秧?」
流影聲音輕柔的傳入未秧的耳中,試著喚回他的思緒。
迷濛的雙眼緩緩的對焦,一抬眼,未秧訝異地看到何時站在自己身前的流影。
被當場捉到工作時分心,讓未秧覺得好尷尬,他紅著臉道歉.卻換來流影的一笑。
流影將手伸入口袋,接苦拿出一大疊鈔票放在未秧的手上。
「這是幹什麼?」
未秧急忙把手中的錢放在桌上,怎麼無緣無故給他這麼大筆的錢?
「不只是你,情子也有,這是薪水,也是我感謝你一直幫我忙的報酬。」說完,流影又將錢放在未秧的手心。
「這數目也太大了……」未秧看著錢嘟囔著,
如果是以前那個臭老闆,他一定爽快的收下,可現在……他不但寄居在流影的家裡,日常的花費也全部是由流影負責。這錢……他怎麼可能收得心安?
「多?不會啊!你就收著,別讓我為難……對了,今晚你想要吃什麼?」流影拿起放在未秧桌上的文件仔細的過目。
「吃什麼……」未秧嘴裡說著,不過眼睛卻直盯著錢看。
這麼多錢耶!
「聽說最近天方集團的營運出了問題,不過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決策的速度變慢了……可惡!你看,我們當時談好的合約,到現在才批下來,會下會太沒效率了?」
流影倒也不是很憤慨,反正他只是個經理,總公司的虧損他不用負責,可他現在幾乎可以想像到天方誠那裡的情形。
「吃什麼?」未秧依舊是喃喃的念著,思緒又飛得老遠。
「你有在聽嗎?未秧!」
「咦?啊!」未秧嚇得退一步,「對不起!」他連忙鞠躬道歉。
流影搖搖頭,「吃什麼?」
未秧的眸光突然一閃。
「你喝不喝酒?」
他心裡好悶,突然好想喝酒喲。
流影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給驚嚇到,只能點點頭。
「還可以……」
「好,就這麼決定了!」未秧一個擊掌。
「什麼?」
「今晚去大喝一場!」
失戀就是要藉酒澆愁!原來是因為他沒有喝酒,怪不得最近精神如此委糜。
「去哪裡喝?經典?鈕澤?」
流影憑著記憶說出一些酒吧的名字。
「放心!我知道地方,雖然不貴,但是有吃又有喝!今晚,你、我、情子,—起去喝個痛快。」
一想到這裡,未秧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了起來。
彷彿是將那陰霾全部都除去的陽光笑容,也讓流影笑開了嘴,
「那……」
正要開口的他,卻被未秧堵住了嘴,他在流影面前甩了甩那一疊大鈔。
「這次讓我來請客,你可別跟我搶!」他搭著流影的肩,開心地說。
「你高興就好……」看著過度高興的未秧,流影也只能這麼說。
「那我去叫情子!啊!五點了,要快點才行。」未秧邊說著,邊往門外跑去。
接下來,又是一陣歡呼聲,聲音大到直接傳入房裡。
「也許真的沒事了。」流影幽幽的說,將文件放回桌上。
一張平整的名片壓在桌子下,玻璃上佈滿了指痕,像是帶著思念的烙印。
而他也瞧見上頭寫著——
天方集團總經理天方誠
第十章
天方誠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他雙眼通紅,泛著血絲,頭亂如雜草,鬍渣很顯然已許久未刮,身上的衣服也凌亂不堪。
睡不著!一閉上雙眼。未秧那美麗的身體,體貼的動作就會入侵他的心。
但夢裡的倩影卻抓不著,一醒來,連香味都不會遺留下來!
他看著桌上的照片,從原本的滿是嫉妒,變成深情的注視,即使黑暗中未秧的臉並不清楚,不過他這才發現,自己連幫未秧拍張照片都沒有。
所以現在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憑弔那段感情,這是他自找的嗎?
桌上的資科凌亂,連電話都響個不停,著實讓他頭痛欲裂,可他卻不願意回家,躺在那個曾經有著未秧迷人氣味的大床,教他怎麼睡得著?
公事必須要馬上處理,他這樣提醒自己,不過他卻完全無法將心思放存上面,他連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心中滿溢若莫名的感覺,簡直快將他的心撐破!
他對未秧有情嗎?有可能嗎?
他明知道未秧在哪裡,卻一直不去求他回來……不!他絕不低頭,因為他是不求人的。
你原本是一個國王,現在反倒成了深宮的怨婦。
天方誠突然大笑,這句話說得可真是恰到好處!沒想到他這留連花叢、摧花無數的花蝴蝶,也有淪為「怨婦」的時候。
他向來不是很冷靜的嗎?
可沒想到他遇到的未秧竟是烈酒,而且後勁是這樣的大!
「這算什麼?太愚蠢了!」他自言自語著。
可惡!他怎麼可能如此渴望著一個人?不!不是只渴望—個人……而是他只想要未秧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天方誠拿起手機,輕輕的按著數字。
他早該想到、早該發覺的!原來自己的神經這麼大條,他忍不住苦笑著。
未秧,這次我要來抓你了!
破舊的酒店,飯菜說是好吃實在太牽強,不過還能入口,不太乾淨的榻榻米,說是骯髒,卻又帶著鄉土味。
未秧一口口的吃著老闆娘準備的飯菜,一邊小心觀察流影的臉色。
果然!這種破店還是不適合流影,流影坐在這裡的畫面實在是極度不搭軋。
而且……他的臉色好像很凝重。
未秧皺皺眉,擔心得不得了,
不過他卻沒發現,流影的這個情況,早在出門前就開始了。
「不好吃嗎?」看著吃相優雅的流影,未秧小心翼翼的問著。
流影本來冷淡的眼神,在瞬間恢復平日的溫柔,「很特別!」
他像平時一樣的對未秧笑著。
「別騙我,」未秧抓著流影的雙肩,很認真的說。
「我說真的!咦!酒來了,喝一些吧!」流影從老闆娘手中接過啤酒,「這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嗯!聞起來下錯!」他聞了聞低劣的啤酒,面帶微笑的說。
未秧接過盛滿酒的酒杯,一口一口的喝著,沒多久,胸口逐漸發燙,渾身虛軟無力。
嗯……這是他第一次和天方誠相遇的地方,說是要來這裡忘掉,果然還是自己騙自己,他根本是來這裡懷念的……真是大笨蛋啊!
以前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似的不停地在腦海裡旋轉著,惹得未秧不禁淌下淚。
「未秧喝酒了?」
情子從廁所回來,看著滿臉紅潮的未秧,驚訝地問著流影。
流影木然的點頭。
對啊!他是喝了……不過只喝一杯。
流影看看杯子,隨即又搖搖頭,或者說他只喝了半杯就不行了。
「嗚……」未秧縮著頭開始哭泣,「太可惡!天方誠,混蛋!我在等你回家耶!嗚……」他激動的槌著地面,大聲啜泣著。
情子尷尬的半抱起未秧,「未秧醒醒,你嚇到流影了!」直覺到流影的不對勁是因未秧的失控,情子輕拍著未秧的臉頰,試圖喚回他一絲絲的理智。
未秧在看到情子時,眼眸對焦又失焦。狠狠抓住情子的頭,接著,毫不留情的將半杯酒灌到情子的口中。「好兄弟!一起喝!」他又開了一瓶,再灌到情子的口裡。
「我這麼愛他耶!嗚……」未秧心痛的說,扯著情子的領子訴苦。
「我也是……嗚……」很顯然,情子也被灌醉,忍不住跟著未秧—起痛哭失聲。
未秧眼波流轉,一臉淒楚的看著愣在一旁的流影,「對不起!嗚……我好像不能愛你……嗚……可是我也不要愛天方誠……你放心!」未秧邊哭邊說:「我們是好朋友!」他爬到流影身邊,緊抓著他的手,真情流露的說。
流影知道他是酒後吐真言,卻也只能失望的點頭,「我還是很喜歡你,不過,我不會勉強你。」
未秧聽了,擰著鼻子,接著,嚎啕大哭!
「可惡!我為什麼不是喜歡你?嗚……流影,我對不起你!嗚……可惡!我居然下賤到喜歡天方誠那個爛人!嗚……可是我卻沒辦法……阻止我自己!」未秧邊哭邊說著,隨即他亂槌自己的身體,控訴著天方誠的無情,但那話語間流露出的情感卻極為深厚;那眼神不是憎恨,而是思念。
「嗚……你也來喝!」未秧抓起流影,直把酒往他的嘴裡灌,看來未秧是相當習慣這個動作。
流影默默的喝下,這酒清淡如水,質地奇差無比!要他喝上十瓶、一打,可能都不見得會醉。
可是見未秧哭得梨花帶淚的臉龐,他忍不住輕輕撫去他臉上的淚痕,只見未秧反而哭得更凶,緊抱著流影低泣著。
「嗚……天方誠,為什麼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我好想你!你一定不會想我,對不對?」他把流影當成了天方誠,很明顯是醉透了。
這下子流影倒還寧願自己是醉了,因為除了輕拍未秧的雙肩,他還能做什麼?
自己只是個替身啊!
未秧突然安靜了下來,全身虛軟的趴在流影的身上,眼角還流著淚,看起來似乎是哭累了,看看一邊,不知何時,情子也斜倚著門板,沉沉地睡去。
「真是難兄難弟……」流影看著兩人,雖然外觀極端的不同,但是此刻卻幾乎是—模一樣。
「東月……嗚……」情子的淚痕未乾,可眼淚又淌流下來。
突然之間,電話鈴聲大作,一下子便把流影拉回現實,他看看手錶,天啊!他們來到這裡還不到半小時!
未秧昏昏沉沉的張開眼環顧四周,接著坐起身。
「情子!情……子!」他搖動著昏睡中的晴子。
「嗯……幹嘛?」
「不要睡,我們不可以睡。」未秧搖頭晃腦的說。
「啊?」情子又閉上眼睛,
「喂,我們是來找樂子的,又不是來睡覺的。」未秧嘟著嘴,不滿的槌著好友的胸膛。
「那我們要玩什麼?」情子仍是迷迷糊糊地張開眼。
「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未秧的眼神飄散,呆呆的說。
「有啊?」情子迷迷糊糊的拿起身旁的紙牌,「剛好可以玩耶……」
未秧呆呆的看著情子手上的紙牌,不禁癡笑出來。
「怎麼了?」情子把牌遞到未秧的手上。
未秧搖搖頭示意沒事,默默的從中抽出兩張牌,
熟悉的門,熟悉的走廊,天方誠走在酒店的走道上,腳步越來越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見未秧一面!
第一次放下身段,流影這才願意將未秧的所在告知,可他什麼都無所謂了,他現在只想要再度緊抱他的未秧。
安靜的酒館內,有著些微的聲響都會引人注日,那聲音源於最後一間房,得知這點後,天方誠趕緊加快了腳步,那聲音越來越清楚,是未秧的聲音!站在門前,天方誠卻又開始猶豫了起來,他要怎麼跟未秧說,如果未秧對他真的已經死心了,那他該怎麼辦?
站在身後的東月華,不耐煩的把拉門拉開。
門—下子拉開,未秧恍惚的看著站在門口那個壯碩男子。
而他正衣衫不整的趴在情子的身上。
發現兩個人根本沒辦法玩國王遊戲,他們只好把撲克牌擺在地上,開始玩起比大小拼酒量。
散亂在地上的鮮艷紙牌,衣衫不整的未秧和情子姿態曖昧,在這空間中更顯得詭異。
未秧看著天方誠.一時之間,居然認不出他來,只覺得他好眼熟,不由得熱淚盈眶。
「情子,他是誰啊?」未秧擦擦眼淚,轉過頭去,問著一臉癡呆的情子。
「嗯……我看過他……」情子努力的回憶著,「啊!他是那個秘書,天方集團的!」之前帶著他的「女上司」一起來拆公司的那個人嘛!
未秧一聽,臉色一沉,站起身直直的往天方誠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站在他的面前才停下。
夢中的伊人就在眼前,天方誠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的渴望,緊緊的將未秧抱在懷裡。
「你是新的秘書?」未秧的聲音帶著鼻音,彷彿在下一秒鐘就要滴下淚水。
「嗚……咳……」未秧果然大哭起來。「你是他的新秘書?」
「未秧,冷靜點,看清楚我是誰!」天方誠一方面心疼未秧的眼淚,—方面則是著急,他居然認不出他!
「你是來向我示威的吧?每個人都在向我示威!嗚……」未秧不滿的搖頭,根本不願意多看天方誠一眼。
「我是天方誠!未秧,你不要這樣,醒醒!」天方誠不敢過度搖晃未秧的身體,更別說是拍打他,只能扳正未秧的臉,讓他正視自己,
「他這麼快就找新秘書了……我算是什麼東西?嗚……他好可惡啊!」未秧大喊大叫,完全失去了理智。
「未秧!別哭,我沒有找新秘書,沒有!」天方誠緊抓著未秧的雙肩,雙眼與他對望著。
「天方誠……」未秧緊緊的偎進了天方誠的懷裡,雙手緊擁著他,把原本整齊的西裝抓出皺痕,哭泣地喊著:「我喜歡你!」
天力誠一聽,心裡是又驚又喜,他沒想到未秧居然這麼快就不計前賺,他將他緊緊的抱著,像是要把這個失去的寶貝揉入自己的身體,再也不要分開。
沒想到事情根本沒這麼容易!
「可是天方誠討厭我!」未秧依舊哭著,「情子!嗚……我好慘喔!」
未秧一邊哭訴,一邊向情子訴苦,看來他真的是醉了。
天方誠一聽,當場臉就綠了一大半,他親著未秧的臉頓,「我是天方誠,我愛你啊!未秧,原諒我。」
從未真正說出請求他人原諒的話,天方誠這次覺得自己真的敗在未秧的手裡。
只見未秧呆呆的看著他,漸漸的淚水干了,嘴角慢慢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捲翹的雙睫搧啊搧的。
天方誠看著未秧的笑容,還有那淡玫瑰色的唇瓣,彷彿邀請似的半啟,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可碰到的不是溫軟的唇,而是未秧的指尖,天方誠這才疑惑的張開眼。
「情子,你在幹嘛?我不是同性戀喔!」未秧笑著說:「我想要結婚,我要找一個女孩子結婚,我不要當同性戀!」未秧笑著翻身,躺回地上,喃喃的說著。
天方誠這—聽,頓時覺得青天霹靂!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最愛的未秧,結果他居然要去找個女人結婚?
不可能!他不准!天方誠恨恨的想著。
在天方誠想著的同時,未秧緩緩的從懷中掏出兩張卡片,迷濛的看著那模糊的數字,他們相遇的契機。
「現在……」未秧看著卡片,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天方誠說。
「鬼牌還有黑桃五,都在這裡了。」未秧把眼睛閉起來,又緩緩張開眼,「天方誠拿不到黑桃五,他就不是我的國王,而我……不想再讓天方誠當國王!」
未秧看著天方誠,帶著落寞的笑容,他被傷得極重、極深,即使不再提,他心中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
這也讓天方誠知道……自己曾經做了什麼,還有現在該怎麼做,
他從未秧的手中抽走一張卡片,未秧不解的看著他。
「這是什麼?」
天方誠拿著卡片,在未秧的面前晃了晃。
未秧靠著牆,勉強的起身,輕啟唇瓣:「黑桃五。」
「你知道我拿到什麼牌,我的國王,」天方誠另一手抓著未秧的手,「你是黑桃五,我的國王。」他輕輕的吻著未秧那有些冰冷的小手,「你有什麼願望?」
「我、我……」未秧似乎還不敢相信,可是依遊戲規則來看,現在自己的確是國王沒錯。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說。」天方誠的語氣中儘是寵溺。
不管未秧有任何要求.要房子、車子,或是他這—生的積蓄,都無所謂!一切都無所謂!只要未秧還是他的就行了,他不在乎其他東西。
「我要……」未秧迷糊的醉眼似乎清醒了些,慢慢的染上了光明,輕亮了起來,彷彿一切都雨過天青,抑或是……
「什麼都可以。」天方誠輕撫未秧的小手,挑逗的說。
「我要一個肯愛我的人……」未秧笑著抽開手,「不是薄情的天方誠!」
「我愛你,要我以身相許都沒問題。」
天方誠壓住未秧的身子,在他的耳邊輕吐氣息,未秧癢得咯咯輕笑。
闊別一個多月的親吻更顯濃烈,在未秧有意無意的抗拒下更是增添情趣,讓兩人的慾火同時急速燃燒。
這也讓其他人識時務地閃遠一點,懂得將包廂讓給他們。
「嗯……」混濁的唾液由嘴角流下。未秧星眸半閉。「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許,如果你要以身相許的話,那你就要在下面!」未秧輕聲的說,展現出一種說不出的魅感嬌態。
「在下面?」這要求不太好吧,天方誠暗想,不過眼前的「佳餚」卻讓他停不了手。
「停下來!啊啊……」全身不住的顫抖,未秧試圖阻止天方誠的動作,鐵了心這一次他要主動,他才不要在下面!
「我要在上面!嗚……」未秧耍賴哭喊著,惹得天方誠不得不心疼的為他擦去眼淚。
「好,這次讓你在上畫,乖,聽話。」天方誠口頭上允諾,不過手下的攻勢卻依舊強烈。
未秧笨拙的吻著天方誠的前胸,壓倒天方誠的身體,兩人的慾望都到達極限,過未秧卻在此時停住了手。
他壓住了天方誠,天啊!他在上方耶!未秧不禁露出一抹得意。
不過……未秧皺緊了眉頭,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
為了避免尷尬,未秧雖然心中疑惑得要命,不過他卻不忘親吻,手邊仍不忘動作著,兩人由歡愉到痛苦……只差臨門一腳!
未秧胡亂的親吻,讓天方誠更顯得難受,比起未秧略帶遲疑,天方誠還希望未秧可以快一點,他的下身已經蓄勢待發,大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急迫!
「啊……未、未秧……你快一點。」天方誠托著未秧的腦袋,口氣極度煽情。
舔舐的舌尖停了下來,未秧有些心虛的看苦天方誠,想問又不敢問。
未秧就這樣坐在天方誠的身上,而天方誠則是赤裸的躺在榻榻米上,一切全都就緒了,不過時間似乎也停止了下來,因為兩人居然—點動作都沒有。
天方誠看著未秧嬌羞卻又猶豫的表情.終於展開了笑容,「你會嗎?」
這果然直接擊中未秧的痛處,他不由得一震,接著,只能猛搖頭。
「來,過來,讓我抱抱你。」天方誠半坐起身,摟緊未秧赤裸的上身,未秧急切的推開他,「不行!我要在上面,我要在上面!」
要叫他在下面?免談!
天方誠的笑容擴大,顯得有些駭人,輕提起未秧的細腰,「你是在上面,我是在下面,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一舉就侵入未秧的體內。
「啊!」未秧痛得驚呼,摟緊天方誠的肩,「不是這樣!」
「那……你要站著嗎?站著也行!」說完,天方誠就抱起未秧抵著牆,律動了起來,隨著地心引力,那進出的深度,跟躺著時完全不同。
痛上百倍,卻也激情百倍!
被壓在牆上,未秧被刺激的胡亂尖叫,
最後,他香汗淋漓,大口的呼著氣,直至高潮他才發現,橫豎自己都佔不了便宜。
「未秧……」天方誠溫柔的摟著他,這時他們已經在黑色的轎車中,前往「回家」的路上。
「嗯……好痛,你這……混蛋!」未秧氣呼呼的罵道,
見他連罵人也顯得氣若游絲、嬌媚萬分的模樣,惹得天方誠胯下一陣脹痛,恨不得就當著司機的「背」狠狠地愛懷中的人兒。
「我不要在上面了……」未秧吸著鼻子,不甘心的說。
天方誠的手卻開始不規矩了起來,「我倒是喜歡你在上面……」
未秧拍開天方誠的手,「你這個禽獸!」他憤恨的說,突然想起天方誠那堪稱後宮的女友群。
「我這禽獸只愛你一個人。」天方誠放軟口氣,「我這只禽獸已經當了一個月的和尚,難得讓我開葷一次,施主,讓我吃飽一點好嗎?」他邊歎息邊說。
他現在可是除了未秧之外的人都「上」不了,世上哪有這樣的禽獸?
未秧沒被逗笑,反倒是淚水緩緩滑落,「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我喜歡你,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國王、甜心、寶貝……」天方誠連珠炮似的說,心疼地拭去了未秧的眼淚。
「不可以花心……」未秧槌著他的胸口,警告似的說:「你一花心,我就回家相親!」
「不准!未秧,我怎麼花心?你是我的唯一,如果你結婚……」天方誠的表情變得陰鷙,我就是殺了那個女的也要把你搶回來!
他就不信誰敢跟他搶人?
「我愛你!」未秧看天方誠這麼在乎他,忍不住依偎在他的懷中。
「我愛你,只愛你,未秧。」天方誠垂下眼,欣喜不已的看著未秧,這幾天的煩躁全部一掃而空,想來今晚也是一覺好夢,或是……沒空作夢?
天方誠滿腦子的邪惡思想,卻在一瞬間被打消。
「如果可以就這樣抱著一起睡,一定很浪漫……」未秧喃喃的說,半睜著眼,柔順的看著天方誠,
去他的浪漫!天方誠在心中大喊。
「那今晚就這樣……」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讓未秧安心的點頭,滿足的展開笑靨。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天方誠在心中想著。
看著未秧緩緩入睡的側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無法言語的滿足感。
今晚,就這樣吧!他心想,反正他好久都沒好好睡一覺了。
他親吻一下未秧的側臉,「未秧,明天咱們不搞浪漫……」他輕聲的說。
尾 聲
未秧迷迷糊糊的從暖暖的被單鑽出頭來,不知所以的四處張望……
「醒了?」
天方誠輕撫著未秧白皙光滑的裸背。
未秧的臉倏地一紅,粉唇半啟,一時之間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天方誠看著他,不禁嘴角微揚起,輕撫著那一開一合的美麗唇形,接著,充滿愛戀的烙上一吻。
「你……」未秧目光渙散,提出了他的疑問:「為什麼我裸著身體?」
天方誠壓上未秧的身子,逗弄著他胸前的紅蕊,「我喜歡你裸體,你裸體時比較漂亮。」
「嗯……」
未秧摸著天方誠的背,享受著早晨的愛撫,然後是……
「起……床……羅!」
鬧鐘突然發出震天價響,驚得未秧臉色一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開天方誠的身體。
天方誠見狀,立即按掉那破壞氣氛的鬧鐘,並且將他緊摟在懷中,更是熱切的愛撫著。
不要啊,昨晚他已經忍得夠卒苦了!天方誠在內心吶喊著。
沒想到未秧卻沒有反應,他推開天方誠,臉上的表情嚴肅至極,「現在幾點了?」
那個表情天方誠看過,而且還很熟悉……
「應該是八點半。」天方誠抹了抹臉,還是說了。
「天啊!」未秧的臉色更是猙獰,「遲到了!」未秧也不管天方誠正高漲的慾望,直接跳下床。「我的西裝呢?」他急切的說。
「今天不要上班!」天方誠不滿的說,環住未秧的腰部。
未秧愣了愣,臉上一紅,不過在看到角落的時鐘時,臉色瞬間刷白。
「快給我西裝,流影一定在等找,天啊!這裡離公司好遠!」未秧這時想起,他並不是在流影的房子裡,而是相距甚遠的天方誠家中。
不行!不行!天方誠猛搖頭。
未秧冷靜了下來,他輕坐在天方誠旁邊微笑著。
那美麗的微笑,讓天方誠整個背脊都泛起雞皮疙瘩。
「我現在是國王……」未秧像是在唱歌般的說出事實,「你不遵守遊戲規則,就玩不下去,你的決定是如何?」
如果天方誠說不玩了,他一定會狠打他—頓!末秩心想、
天方誠憋了憋嘴,垂下了眼,很難得……很難得的點頭,誰教未秧是他的寶貝。
「你的西裝在衣櫥裡。」他乖乖的說。
未秧聞言立刻抱著天方誠又視又吻,「謝謝!I
「我叫直升機來,這樣比較快……」天方誠看起來溫柔至極,讓未秧的心跳在—時之間漏跳了好幾拍。
「我以為你會不答應……」
未秧看起來很感動。
「你是我最愛的未秧,你說什麼,我當然都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未秧眼裡帶笑,緊緊依偎著天方誠,「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我的小國王……」天方誠的眼波流轉,在他說到國王時,突然出現一絲絲的陰狠。
你是我的國王,所以……別人可不能指使你!天方誠偷偷的想,雖然表面卻不動聲色。
「我待會兒跟你一起去吧!」
未秧點點頭。
轟轟轟轟……
流影傻眼的看著從天而降的交通工具。
直升機!
只見那直升機緩緩降落後,強風仍是不斷刮得流影身上的襯衫打在自己的身上,有些疼痛。
從裡面跳出一臉歉意的未秧,只見未秧急急忙忙的往電梯的方向跑去,然後,緩緩的走下的是……一臉恐怖的天方誠,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風聲太吵,流影聽不到天方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不過,他大概也擠得出來。
看來他得要換秘書了!他心裡暗歎著。
直升機緩緩的離去,只見另一架直升機緩緩地飛過來,不同的是,這一架直升機的機身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十字……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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