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TJ文,肥肉/捆綁,慎入

BDSM文,應該算是不正統的D/S系吧。絕對是各種意味上的HE。

★★★☆☆
溫馨的SM文,第一人稱受
攻寵受,不虐,sm只是情趣
PS:攻有讓過受上,但因為M的心王里接受不了

CP:凌越X白檀


  白檀如月 01

  ※BDSM文,應該算是不正統的D/S系吧。絕對是各種意味上的HE。
  ※篇名來自於溫佑君老師的白檀如月一文。
  打開眼睛。這裡是哪裡?是個我不認識的房間,但是有著我認識的人。啊,凌越。
  昨夜喝酒之前的事緩緩回到我腦海。
  被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劈腿,我提出分手,想要花點時間讓自己靜一靜,跟公司提了留職停薪,被勸留許久,但我堅持至少想請個一年假好好休息一下理理自己,好不容易被准假而且終於生效的第一晚,我找了多年來的好哥們凌越去喝酒放縱一番。
  凌越是我國小一直到高中的同學,不見得同班,但總是同校,我們兩個的交情一直很好,要不是我們兩個家境都不錯,就是那種可以同穿一條褲的兄弟吧。
  「凌越。」我對他笑了笑,叫了他名字。「我醉得很厲害?」我問他。昨天喝得太多,說了什麼還真的沒印象。
  「非常。」他也對我笑了笑,他笑起來一直是很溫和的樣子。「不過是好事。」他評論道。「能發泄總是好的,起來吃早午餐?」
  我搖搖頭。可能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現在半點食慾也沒有。「我肚子不餓,我昨天有吐你一身嗎?」
  「有吐要怎麼樣?幫我洗一輩子的衣服?」他又笑了。「省了吧。有吐沒吐都不是重點。說起來,我搬來這裡之後你都還沒有空來這裡逛逛,我帶你參觀你未來的新居吧?」
  「什麼我未來的新居?」我踹了在床邊的他一腳。開什麼低級的玩笑。不過真的踹出去才發現我身體還軟綿綿的,唉,宿醉的下場。還好頭不痛就是了。
  他笑著聳了聳肩,拉我下床。「走,先去刷牙洗臉,然後我帶你到處看看。」
  我看了一下我自己,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早就說我跟他本來就是熟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朋友,所以也沒有覺得奇怪。刷牙洗臉之後,我好好地參觀了一下他搬進來不是很久的新居。他是個很有品味的人,經濟實力完全展現在居家裝潢上,看到他那個音響室,一間可以買一輛跑車的價格,我打了他一下。
  「喂你不會太誇張了嗎?你一個人聽會不會太浪費了一點?」看那些管子,隨隨便便都是普通人一年的薪水。
  「就說是你未來的新居,你一起來聽。」
  「又在未來新居,是我宿醉還是你宿醉?」我瞪他一眼。「你要是酒喝太多,要把房子送我,我倒是不介意。」
  他笑了起來,沒說什麼,繼續帶我看其他的房間。
  「還有一個地方,我還沒有帶人進去過,你進去之後恐怕我會永遠都不讓你出來喔,要進去嗎?」
  「靠。」我平時是不罵髒話的,但在好友面前也就不用裝了。「凌越你今天真的很怪。房間就房間,要約我進去就約我進去,有什麼好進去就出不來的?難不成我欠你三百萬,進去就要砍手砍腳不成?」
  凌越是個醫生,父親是某家非常知名私立醫院的老闆,比起家裡父親在外商當高階主管的我來說,經濟是更好上許多沒有錯。
  「所以要進去?」他笑笑地問著我。
  「幹你是怎樣?其實你才真的喝醉吧?!到底什麼地方,快點帶我進去。」
  他微笑地把我帶到書房。「你不後悔?」
  「不就是書房為什麼不帶人進來?雖然藏書是很多、而且滿面的書墻很好看──」我停住了聲音,是因為驚訝。
  他的手不知道摸了什麼地方一下,書櫃就移動了,轉了開來,裡頭竟然有個我不知道的門。
  他感應了一下,推開門往前走,我跟著走了進去。
  「靠你在這裡頭藏了什麼?別人都不能看的?AV女優?」
  「記得我說的,沒人進來過嗎?」他微笑地看著我,表情平靜,平靜到反而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寒意。
  「所以藏的當然不是人。」他又笑,看著我,房間還沒開燈,黑暗一片,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他發亮的眼。
  我以為這可能又是個音響室,只不過還沒把燈打開。但我還沒空問他幹嘛還不開燈,他又說了下去。
  「不過現在有人了,而且他一輩子都出不去。」他笑著對我說道,可能按了哪裡吧,我看著我進來的那扇門被關上。
  眼前,是他那雙熠耀的眼,漆黑深邃。
  「你。」
  *
  我看著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臉,整個莫名其妙。「你到底都在開什麼玩笑?!開燈吧,你不想開我來。」
  「我沒有在開玩笑啊,一直都沒有。」他笑笑地說道。「從參觀未來的新居開始,一直都很認真,至於燈?現在還不能開,因為我沒打算現在讓你搞清楚這裡有什麼,我也不打算讓你出去。」他抓過我的手。「走吧。」
  「等等!」我開始有點急了。「凌越你到底想要幹嘛?」這裡應該是有隔光線很好的窗簾,真的到處都是黑的。
  「要幹嘛?」他又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強暴你。」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想逛了我想要出去。」我甩開他的手,往回走,雖然一片黑,但總可以摸得到門吧,我是這麼想的。
  「你出不去。」他笑了。「這裡的門就認我的臉、認我的指紋、認我的視網膜,真可惜還沒有設定你的,若是你要蓋個爪印上去的話我當然不反對,不過我總得先確定你永遠不會走我才能幫你弄,對吧。」
  「你──」我腦袋一片空白,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跟我認識了二十幾年的男人,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富有見識、溫文有禮、極有教養,當然跟他聊天很愉快,不只因為他也是個風趣幽默的人,還因為我們知道彼此很多過去的事,超級好互虧。
  但現在,他的眼神一樣清澈,笑容一樣好看,我卻從心裡整個寒起來。
  我沒聽他的,知道我們沒有離那扇門很遠,回頭就開始摸索。但我摸到門就開始一點一滴地絕望起來,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出去。
  「跟我走。」他仍是那樣,從容自在地對我笑。
  我一拳就揮了出去,不管是那裡,我都要揍到他。說起來我們很久沒有打架了,我都不知道我跟他誰比較會打。但是我得打贏他,才能要他帶我出去。
  「白檀。」他輕輕的喚著我的名字,閃過我的一拳──我以為我已經打得夠準。「這是我的地盤,而你忘了我是醫生,你除了服從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對你來說,將不只是一個好朋友。」
  一種尖銳的疼痛隨著什麼刺入我的皮膚之中而蔓延開來。我看著他,想再打出一拳,但他的笑容愈來愈模糊,我應該確實揮出了拳吧,但好像什麼也沒有打到,我又揮出了拳,但又似乎什麼也沒碰著,最末,我只聽到他這樣說。
  「我會讓你叫我主人。」
  當我終於又醒過來,再度看到他那張我太過熟悉的臉就在我身邊,內心涌上無數難以名之的恐懼,我真真實實地從身體深處抖了起來,並且,開始尖叫。作家的話:
  共26回,日更。
  這文是個對我來說很不同的題材,歡迎給我各種指教,謝謝。

  白檀如月 02

  「你可以省點力氣。」他笑笑地看著我。「這裡的隔音設備,你再怎麼叫都沒有用的。」
  我瞪著他,又轉頭看著自己到底在什麼處境之中。這是一間臥房,看起來跟正常的臥房沒什麼兩樣,只是他的房間若是簡約的日式風格,那麼這間房間就是偏華麗的歐風,床是有著四根金屬柱子在旁邊的那種,我現在人就躺在床上,長長的鏈子從床柱連過來,皮制手銬銬住我的手,我手能夠移動,行動卻被限制住了,無法離開。
  「你剛剛想揍我。」他扯了扯脣,笑了。我看到他身後有一輛推台,上頭像是擺了什麼,但我看不清楚。「雖然我沒有被打到,但是想傷害我,你得付出代價。」
  我甚至都還沒開口,也還來不及動作,他已經從推台上取過一條鞭子,手上的鞭子朝我身上揮了下來,唰唰唰,一口氣就數鞭打到我胸膛,甚至擦過我的乳頭。
  火辣辣的刺痛感從我皮膚上燒了起來,鞭子揮落的瞬間我才留意到我身上早就已經沒了衣服,我咬著牙,忍著痛,沒有叫出聲音,那疼痛一次次劃開我的身體,某種讓我難以置信的騷動在下腹燃起,我的下體一點一滴地有勃起的跡象。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會……我明明是、明明該是……
  疼痛漸漸消失,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涌了下來,於是我發現下體卻來卻不受我控制……我扭動著腿,想遮掩雙腿中間那逐漸清醒的慾望,他的眼光卻銳利地刺穿我,我看到他還是笑著,那笑仍是純淨,我卻只覺得冷。
  「你開始有反應了。」
  他那鞭子毫不留情的往我的大腿揮,鞭子揮下來,我下意識地開始扭動我的腿,他的聲音冷而威嚴地在我耳邊響起。
  「張開你的腿。」
  我哪可能聽他的話?反而將我的腿死命併攏。而他的言語和鞭子幾乎同時落下,鞭子再次揮落大腿,我又扭動起來,他一鞭地打下,我再沒有辦法並好我的腿,鞭子準確地往我大腿肌膚內側落,那種疼痛比方才的每一次都還難忍,我終於叫了出來。
  然而我的性器卻也在我叫出來的時候,完完全全地勃起了。我可以感覺到在我胯間的性器,那剛剛才比被鞭子劃過的肌膚還要燙熱。
  他隻手握住了我的性器,揉弄它。「硬了,嗯?不是不舉嗎?」
  「你怎麼知道?」我直覺地反應,根本忘了這就等於我承認了。這種有損男性尊嚴的事,就算我跟他之前再怎麼好,就算他是醫生,我也不可能跟他啟得了齒的。「她告訴你的?」
  他聳了聳肩,沒說話,只是笑著。「我看它現在倒是挺精神的,一點也沒有不舉的樣子,喔,說不定重點在早泄。」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羞辱過。是。跟我前女友會分手,她會劈腿,真正的原因就是我沒辦法硬,就算我終於想盡辦法讓它硬了,也很快就軟回去或是就射了。他說的不舉、早泄,都是事實。
  「所以你真下賤。鞭打一下就硬成這樣。」他脣邊仍舊帶著笑意,眼神亮得彷彿要把我燒盡。
  「我沒、我沒……」我想否認,然而身體的興奮狀態,卻讓我無從否認起,他罵著我下賤,明明是那麼難聽,從來沒有人罵過我的的字眼,我的陰莖卻充血得更厲害。
  「該不會多幾你就射了吧?我還沒有把人鞭到射的呢。」他笑著,又動了手。
  鞭子落在我的大腿內側,剛開始還能忍,但連續落下的痛終於讓我本能地想閃,那種刺痛一下接著一下的燒著我,我的性器卻不只挺立,還興奮地都流出水來。
  「別打了、我不會、我才不會……」我沒有辦法面對那些,開始喊起求饒的話語。
  他沒有停下鞭子,只是眼神嚴肅地看著我。「身為奴隸的人,沒有說不的機會。」
  他繼續鞭打我,我幾乎要哭泣出來,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我的陰莖愈發興奮、更加挺立,濕得我根本不敢相信……好像我面臨的根本不是鞭打,而是調情。問題是正常的愛撫完全沒有辦法讓我硬,濕成這樣更是全然不曾有過的事……
  就在我覺得他要是繼續打下去,我就會再也沒有辦法停止地射出來時,他終於停下了鞭子。
  「你就是愛被打吧?」
  我驚恐地搖頭。
  「就是賤到只有被虐待才能射吧?」
  發現他說的說不定沒有錯,我搖頭搖得更厲害了。
  「沒有?」他笑了,沒有拿著皮鞭的那隻手,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到我發漲的陰莖上抹了幾下,然後把那個東西拿到我面前。
  現在我知道那是什麼了──我早上穿著的內褲。
  「嘴巴打開。」他說道。
  我當然不肯,狂搖著頭,並且將嘴脣咬得死緊。
  但是當皮鞭又落了下來,一次、兩次……我再也忍不住張開嘴巴,他手上的那條內褲就這麼塞進我的嘴巴裡。
  「??你自己的味道吧,看你自己有多麼騷!」
  他這麼說著的同時,我已經因為滿口的腥臊味,幾乎要嘔了起來,我把那條內褲吐出來的瞬間,我下體再也難以抵擋不住,將滿滿的慾望噴發了出來。
  射完之後我微微發著抖,我自己搞不清楚我的發抖到底是因為射精完那種滿滿的空虛,還是因為那扇我一直不敢去面對的門終於被強迫打開了,或是純粹是被一個認識多年的熟人做這樣可怕的事情的恐懼。
  「倒是還撐了蠻多鞭的。」他笑著用鞭子微觸著我的大腿大側,剛剛被打過的地方被碰到,變得極為敏感,我抖得更是厲害。「還說是早泄呢,我沒想到你這麼能撐,還是說就是要這樣對你才能讓你持久興奮?」
  他的話語再度重重敲著那個我不願意正視的門扉,剎那間我感覺彷彿有更多骯髒污穢的東西要往那扇我原本鎖得死緊的門涌出來,我閉上眼,強迫那些東西全部回去。
  「你平時最不喜歡你前女友用按摩棒自己玩,是不是?」
  他話一出口,我就驚訝地張開眼睛。「她連這個都跟你說?」一個是我的女朋友,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他們也有些交情,但我沒有想到……
  「你覺得那些噁心、那些髒,是不是?」他笑著看著我。
  看著他那種我之前看起來明明覺得是溫和的笑容,我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我想盡量維持面無表情,我怕我無論說是或不是,都不會有好下場。
  而當我看到他把手上的鞭子換成按摩棒的時候,我得緊咬牙關才能要自己不尖叫,他那隻沒有拿著按摩棒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顎,強迫我張開嘴。
  「是想要我再丟條內褲進來讓你不要亂咬你自己嗎?」他笑了笑。「用我的怎麼樣?」
  我看著他,因為恐懼而搖著頭,卻在害怕的瞬間,才射過沒有多久的性器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他的眼光轉向我的性器,而我祈求他不要發現。
  「好像又有點性趣了呢?」他笑著看著我。「這麼說是真的想要我的內褲?只可惜我現在還不想脫。」
  我松了一口氣,使勁想要壓抑下那種不該有又罪惡的慾望──想到嘴裡塞著他的內褲,我既屈辱,又……不、怎麼會?我不能因為那樣而覺得興奮,絕對不可以。
  他又盯著我那隱隱又要躁動起來的性器,笑了起來。我從那笑聲裡聽到魔鬼的誘惑。
  隨後我感到身體後穴傳來一陣讓我不適的冰涼──他正把潤滑液往其中擠,當然,是用他的手指。
  「不要。」我喊出了聲,那種緊窒的感覺讓我身體都跟著繃緊。
  「放鬆。」他那個聲音,是命令。「你的身體太緊了。」
  我沒說半句話,我的臀部卻在下一刻被他的手掌拍打,發出了拍擊的聲音。其實並不真的痛,但我清楚意識到他正在打我。
  「我說,放鬆!」
  他又打了好幾下,我的陰莖隨著他愈打我,就清醒得愈厲害。
  「不要。」我只是嘴巴上還這樣喊著,像是叫著不要,我的身體就真的不想要一樣。
  「我說過,你不要浪費你的聲音,它值得來做更讓人愉快的事。」他停了幾秒。「像是,叫床。」作家的話:
  在這裡也回應一下出流的留言,是的,是調教文。但是不是監禁我不曉得。總之這可能不算一篇非常正統的調教文(不過什麼是正統我也不曉得就是了XD)
  還是請沒有看過調教文的您們慎入,以免之後踩到雷我會很不好意思。
  但這個故事,對我來說,真的就是一個很完整的HE的故事,放心吧。

  白檀如月 03

  ※這回比上回還要激烈,請慎入。
  聽到他說我可以叫床,我下意識地又去咬我的嘴脣,強迫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的手指不管我的掙扎,在我的身體裡動了起來,經過某個位置的時候,我彷彿被一股又酸又麻的電流襲過,忍不住就叫了出來。
  「果然叫床好聽。」他的聲音蘊著笑意。「多叫一點啊。」他集中火力攻集著那個位置。
  我又咬住自己的嘴脣,要自己千萬不可以叫。叫出來就像是在鼓勵他繼續做下去,但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沒有嗎?我腦袋留下了一個問號。這時我竟然有些感謝他一直弄著那個地方,那讓我沒有頭腦繼續說下去。
  但很快地他手全退出來,將按摩棒拿到我眼前,靠得很近,所以我不只看到了那根按摩棒,張牙舞爪似地在我面前招搖,還看到他的手指上閃著透明的光芒,意識到那是什麼,我羞恥到將牙關咬得更緊。
  他對著我笑。「很討厭這東西吧?」
  我別過頭,一點都不想要看。我的確厭惡那種東西,並且感到噁心,當我前女友想用的時候,我總是鄙棄。
  「那我們來看看你身體是不是真的討厭這東西吧。」他笑著說道。「就讓你的身體說話,嗯?」
  他把那根按摩棒涂上潤滑液,往我身體裡頭塞,按摩棒跟人的手指的觸感畢竟不同,那種冰冷的機械式的感覺一進來,我就被撐得很緊,忍不住輕輕地喘著氣,想到那是我最嫌惡的東西,我恨恨地看著他。
  「我要告你。」
  「那也要等你出得去才可以。」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可以玩上很久的時間了。」
  他用力地把那根按摩棒全捅進我的身體裡頭,我感覺自己的腸壁幾乎被撐到極限。我想到我的手雖然被縛著,但其實還能搆得到那根按摩棒,伸長手就要去把它拿下來。
  「現在,我要看著它玩你。」他對我笑著。「對了,都忘了你自己還可以把它拿出來呢,如果你這麼欲求不滿,想要我塞更大的東西進去,我倒是不反對。」
  他的威脅讓我不敢再動作,手就硬生生地停住。接著我看到他好整以暇地架起了攝影機,鏡頭正對著我。
  我立刻知道他要做什麼,出聲喝道。「你敢拍?」
  「為什麼不敢?幫你報警留著點證據,不是很好嗎?」
  我知道他按下了錄影鍵,因為幾乎同時,在我身體裡頭的東西也震動了起來。
  那種東西在我身體裡頭動,我想要假裝不知道那是按摩棒,但是機械的聲音卻讓我無法忽視,我用手捂住了耳朵,不想聽到任何聲音。
  他卻走到我身邊,我又看到他脣邊那種以前我以為是溫和澄淨,現在卻覺得是邪惡可憎的笑容。
  我聽到他放大的聲音。
  「是按摩棒,你覺得最骯髒的按摩棒正在玩著你……」
  我把耳朵捂得更緊,卻去除不了他的聲音,想到那種噁心的畫面,我都快要瘋了,身體卻被那種震動感弄得更興奮,我知道自己被玩到清醒的陰莖已然翹得很高,跟我平時的表現完全都不一樣……
  「對啊,按摩棒很髒、很噁心,但是你卻因為它而呻吟而興奮,真正髒骯噁心的是什麼?」
  我沒有聽到。那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東西而覺得興奮?我抗拒這些,身體卻完全不聽我的命令,幾乎要隨著按摩棒的震動款擺起來。
  「發情的公狗?不,其實比較像母狗呢。說說看,你這東西有什麼用處?」他一手抓住我勃起的陰莖,我尖叫出聲。
  「連叫聲都這麼淫蕩,你恐怕比起你前女友還要會叫吧?嫌她噁心,你呢?跟女人做沒辦法硬,跟只按摩棒搞卻硬成這樣,不如我來把這東西砍了,就一點都不會噁心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或假的,以他今天的行逕,說不定他真做得出來,我瘋狂地搖起頭來,身體卻顫得更厲害,明明害怕,卻更加興奮……腦子愈來愈糊,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席捲而來,就要淹沒我的瞬間,那東西停了。
  我大口地喘著氣,明明應該要覺得輕鬆,身體卻只感到無比的空虛,我竟然渴望那個東西在我身體裡頭再次跳動。
  他拿著亮晃晃的手術刀在我眼前晃。「想要高潮,還是想要我把它砍掉呢?」
  我緊閉著嘴,一個字都不說。
  「看來應該是想要我把它砍掉吧。」他拿著手術刀在我的陰莖前面比劃。「你放心,別動,相信我的技術,我會把你修得非常漂亮的。」
  「不要!」我感覺到金屬貼近的森冷氣息,完全不敢動,大叫出聲。「求求你不要!我、我……」
  「不要啊?」他又笑。「那你想要高潮了?」
  我想搖頭,卻覺得那把手術刀更接近我幾分,我只好閉起眼睛,困難地點著頭。
  「打開你的眼睛,說話。」
  那把刀已經緊緊貼著我勃起的陰莖,我飛快打開眼睛,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困難的說道:「想要高潮。」
  那把刀才離開了我些許,但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它還在不遠的地方。我嚇得連抖都不敢,性器卻可恥地還出著水,依舊硬挺。
  「你這麼髒骯下賤的人也配得起高潮?」他冷冷地看著我。「可以啊,想要的話,就求我。求我插你。」
  「我……」這種話我怎麼可能說的出口?更何況我根本就是被逼的。
  「不想要啊?」
  他手上那把刀子又逼在我的陰莖上了,我只好慌忙點頭。「求你幹我。」每個字都說得很勉強。
  「你?」他冷笑一聲。
  「求您乾我。」我連忙加上敬語。
  「我?」他又冷笑。「你配得起我個字眼嗎?」那冰冷的刀子讓我怕得幾乎要哭出來。
  「求您乾……奴隸。」我更困難地說道。
  「還真是不甘願。」他從容不迫地笑著,完全沒有移動刀子。
  「求您乾奴隸。」我一口氣說完。
  他顯然還是不滿意,刀子還是貼在我的陰莖上。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說著那五個字,說到最後我都要以為那是真的了……彷彿今天根本不是他要強暴我,而是我渴求他……
  可是他還是沒有動作,我就這麼繼續說,說到最後真的哭了出來,邊掉淚邊說著求您乾奴隸,他才真的移開了那把刀子。
  但是我還感覺得到,刀子還在離我陰莖不遠的地方。
  他笑著看著我,眼神卻是睥睨的。「要我幹你這賤貨,可以。用刀子?」亮瞭亮手上的刀。
  我連忙搖頭。「不要。用您的……」說了太多次之後我沒有喊錯稱呼。「您的……」刀子又往我這裡逼,我飛快地補上。「屌。」
  他輕哼一聲。「屌?」刀子離我很近。
  我忍住羞恥,喊了出來。「用您的大屌乾奴隸。」
  「幹你哪裡?」
  我不得不小小聲地說道:「洞。」
  「怎麼樣的洞?一次快給我說清楚!再不說清楚我興致沒了,就只能直接把你的東西剁了。」
  他顯然失去了耐心,我閉起眼,在腦裡子補了一次句子,感覺到刀子又貼在我的陰莖上,我連忙張開眼。
  「用您的大屌用力地乾奴隸的賤穴。」
  喊完這句話後,我下半身已經濕淋淋了。我感覺到性器的前端泌出許多興奮的液體,而還咬著按摩棒的後穴也濕得一踏糊塗。
  他終於收起了刀子,將褲子和內褲都給脫了,我看到那充血紫紅色的陰莖在我面前彈跳而出。
  「套子、套子……」我囁囁嚅嚅地說道。我一直對這都很在意。
  「幹一條狗是不需要套子的。」他笑了,不管我到底是用什麼眼神看著他,強硬地分開我的雙腿,將按摩棒拿了出來。
  隨後,將他的凶器,重而用力地捅了進來。作家的話:
  在寫這回的時候我自己有被嚇到,坦白說拿手術刀跟第一回的針劑一樣,都有違我的價值觀,說真的我掙扎了一會兒,但還是決定照著我”看到”的寫出來。
  所謂的毀作者三觀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白檀如月 04

  ※本回仍然充滿了各色調教及不雅字句,不適者慎入。
  就算我的身體已經經過充分的擴張,他那怒張的性器還是讓我撐得瞬間不適到根本沒有心思去計較保險套的問題,不舒服到叫了出來。
  「放鬆。」他開口對我說道,是命令的姿態。
  「我已經……」我還沒說完放鬆,他伸手重重地擰了我的乳頭一把,那種像是電流瞬間竄過的感覺我沒有辦法形容。
  但就算我再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的陰莖因此而漲到疼痛卻是個不爭的事實,而身體也因為某種我不願意承認的歡愉而放鬆下來,不再覺得他的存在那麼難受。
  「這不就是賤嗎?」他笑著,再度狠狠捏住我的乳頭。「非得要這麼虐待你,你才能放鬆,這樣的身體不就是拿來蹂躝用的嗎?」
  「不要、啊……」我搖著頭,從來不知道我自己的乳頭如此敏感,之前女友就算親它吻它,也不敵被這樣狠狠捏一把。
  「不要?我看它們倒是被我玩得蠻爽的,你看那它們充血成這樣,豔紅到像是求著人摸它……不就是公狗、喔不,應該是母狗的樣子?」
  他用言語重重地羞辱了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但一想到他的話語……我全身上下都更加灼熱。
  這是我最不想要的樣子,我痛恨自己是這個樣子……但因為各種虐待而來的歡愉,卻讓我的身體整個活了起來,完全不是我認識的自己。
  回去。我不要這個我。我在內心這麼對自己喊著,他卻在我的身體裡動了起來,動一動還擰了我的乳頭好幾下,我叫了好幾聲,那個我想要關回去的我卻愈來愈關不回去。
  雖然他放過按摩棒進來,一開始他的陽具插進來的時候,也許因為是尺寸的問題,那種異物感更明顯,所以我才會不舒服,後來我的身體是放鬆了,但他開始動起來,真要說後穴有多舒服,卻也沒有。
  我一點都不想承認……真正讓我覺得興奮的反而是他的話語還有他用力捏著我乳頭的行為,那些都一再地提醒我,我正在被一個男人強迫乾著。
  他插得極深、動的緩慢而用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讓他有餘裕說出很多我不想要聽到的話。
  「你看,你這隻賤狗的身體,正在被我使用著,你的洞夾得那麼緊,很爽是吧?」
  我沒有回應,他的手就會捏向我的乳頭,我叫出聲音,他又會再擰一把,說道:「原來你比較喜歡手術刀啊。」
  「是、是……」我想到手術刀那種冰冷,羞恥也顧不得了,飛快地點頭。感覺到自己在承認的時候,後穴腸壁的收縮更厲害了。
  「是什麼?」他逼問著我,手掌拍著我的臀部。那並不痛,但那種羞辱的感覺,卻讓我顫得更凶。
  「很爽、很爽……」這樣喊出來的當下,不知道為什麼,原來覺得有些麻木,算不上舒服的後穴,竟然真的開始有不一樣的快感了。
  「誰操你操到讓你很爽的?」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沒有透露些什麼?但他的性器在我的身體裡像是更漲大了幾分,戳刺起來每一下都更鮮明更深入。
  「你──」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埋在我身體深處不動,「看起來我真的應該要起來去拿個手術刀。」
  「不要、不要……求您乾奴隸……」可能剛剛說得太多次,我竟然很順地就說出來了。
  他連著手銬一起握住我的手腕,眼神凌厲。「回答我的問題,低賤的奴隸!」
  我竟然勃起得更厲害了,加上他的東西正頂在一個讓我覺得很舒服的位置,我像是隨時有可能會射一樣。
  「您乾得奴隸很爽……」他仍然握著我,我知道我還沒有通過,急忙說道:「您的屌乾得奴隸很爽!」
  他這才滿意地放開了我的手,再度在我身體裡動了起來,這次他動得狂暴而快速,只是淺淺後退幾乎都還是盡根在我的後穴之中,然後不斷地不斷地深入,我的頭腦整個茫了,身體變得很奇怪,只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要從龜頭前端冒出來,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啊……我……」我叫出聲,感覺有許多液體從龜頭前端流了出來,卻跟平時用前方的高潮完全不一樣,這感覺更綿密、更深刻。我顫得全身軟綿綿的,一點氣力都沒有,只能疲軟地浸淫在這高潮之中。
  他卻把他的性器拔了出來,把我整個人翻了過來,我隱隱約約看到縛住我的?子在前方交纏著,很快地我的臀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那觸感我很熟悉,他正在用剛剛那條鞭子抽我。
  鞭子打起來比手在我的臀部痛上許多,加上我此時此刻的姿勢,更讓我覺得恥辱,他一連抽了我好幾鞭。
  「你這條賤狗,誰說你可以射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竟然擅自射精,一定要好好教訓!」
  他的鞭子依然沒有停,我被鞭到幾乎要麻木了,才又射完的性器,竟然緩慢地又有勃起之勢。
  我不敢相信……以前的我非但不舉、早泄……也絕對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斷勃起。
  「是不是現在又硬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動作讓他察覺了?或者他就只是猜測,但他猜中了的確讓我很羞恥,整個人趴得更低想要隱藏我又勃起的事實。
  「賤狗、騷貨,我在處罰的時候竟然也敢硬!」他伸手往下握住我的陰莖。「我今天要是沒把你幹到昏過去,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從我的背後插了進來,我被他那狂暴的力量撼得往前一步,他又拍了我的臀部一下,叫道:「賤貨,給我趴好,不許亂動。」
  說完他開始非常用力地操著我。原本我以為他剛剛已經用盡全力了,沒想到原來不是,他整個人似乎就像不會停一樣,往我的洞一直猛插,嘴上也不放過我,盡說些羞辱我的話。
  「你這條下賤的狗,讓你好好地去幹女人你幹不了,要不就軟、要不就早泄,現在卻硬成這樣,難不成你天生就淫蕩、低賤,喜歡被乾就是了!」
  我想否認,但他的攻擊又來,我被他幹到脫力,幾乎說不出話了,只能跟著他的進攻呻吟著,到了最後,我連手的支撐力都沒有了,只是頭頂著床,臀部高高翹起……那畫面我自己都不敢想。
  「你比狗還騷!交配中的狗都沒有你這副媚樣,說,你之前跟我做朋友,就是等著我幹你,是吧?」
  「我沒、我沒有……」我斷斷續續地說著,知道要離開他才對,身體卻將他的東西吸附得更緊。
  「沒有?你嘴巴再不誠實一點我就拿了針線縫住你的嘴!」他接連重重而用力地捅了我好幾下。「說,你之前到底在想著什麼?」接著他停了下來,竟是不再動了。
  從他的狂操猛乾中掙脫,就算他那根還埋在我身體裡頭,我應該要覺得高興才對,然而我卻只覺得空虛。我竟然想要叫他動。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絕望。我緊咬著脣,深怕我一開口就是我自己不想聽的話。
  「看起來我不去拿針線是不行的了。」他把他的性器從我身體裡頭拔了出來。「反正你這張嘴看起來也沒用,連幫男人舔恐怕都還不太會。」
  「別……」我真的怕他去拿。我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說、我說……」
  「你說?」他冷笑一聲。
  「奴隸說……」我連忙改,小小聲地說道。「之前奴隸跟您做朋友的時候,天天都在等著被您乾。」
  「聽起來很不確定嘛。」他又笑。
  我放大了音量。「奴隸之前跟您做朋友,天天都渴望著被您的大屌操到翻。」
  「喔?聽不太清楚。」
  我又重覆了好幾次,說到最後,明明沒有的事,我卻居然覺得那些似乎像是真的了,而我真的就是那麼渴望他。
  「早說不就好了嗎?!」
  他又插進我身體裡頭,非常密集而用力地乾著我,我被做暈了,頭腦裡頭還不斷地重播自己方才喊的話語,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羞恥,我的身體很快又起了反應,但這次跟之前不太一樣,像是要尿出來的感覺。
  「我、我快尿出來了……請您、請您……」我真的怕我會被他幹到失禁,軟軟地求饒。
  「那就尿啊。」他卻做上癮似的,非但不停手,反而更大力地乾著我。「證明你到底有多麼下賤。」
  「我不、我不……」他重重地插到底,在我洞裡攪著扭著,我只感覺眼前一陣白茫茫的,身體不斷地緊縮再緊縮,終於,我什麼都再也忍耐不了,我叫出聲來,全身抖個不停,像是有東西從性器裡射了出來,然後我應該失去了至少幾秒鐘的意識。
  直到有股灼熱噴在我的身體裡頭,我才又被燙醒,一醒來就聽到他的聲音。
  「乾性高潮啊。」他笑道。「你第一次被男人上就上到乾性高潮啊,果然就是一副天生欠乾的身體,隨便插都可以讓你到!連乾性高潮都來了。」
  我把頭埋著,問道:「……乾性高潮?」
  他將性器拔了出來,又把我的身體轉了過來,亮黑的眼睛瞅著我瞧。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純潔?被乾到都射不出來卻又高潮,那就是乾性高潮。你又被我插射,又乾性高潮,果然是一輩子都該當我的性奴隸的料!」作家的話:
  已經不只一個我的老讀者跟我說受到很大的衝擊了XDDD 我只能說若是您是我的舊讀者,撐不下去就棄文好了(不要一直要人棄文)。
  如果您想撐撐看,可能至少要撐到七八回以後,才會比較舒緩一點。

  白檀如月 05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久。總之我真的被他做到昏了過去。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卷著薄被,舉目望去沒有任何人,手腕上已經沒有手銬的束縛,我默默起床打量我自己。
  我的全身是光裸的,胸膛和大腿以及大腿內側都有紅痕,我想臀部應該也有,但並不很嚴重的那種,只是讓我的肌膚泛上一層胭脂般的紅暈。反而是我身上有他做到激烈時咬下的痕跡,那些青青紫紫的瘀痕,都比那些紅痕看起來重多了。
  我的身體很乾淨,他應該是幫我清理過了,我真的是昏迷到他做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門被打開,我看著他走進房裡,房門應聲關上。我看到他看著我,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怎麼了?爽到昏過去。這經驗不錯吧。」
  聽到他的話,我臉一熱,急忙辯白。「我不是爽到昏過去的,是宿醉加上我沒吃東西。」
  他哼了一聲。「我之後就會讓你知道,就算你沒宿醉也吃東西,我一樣也能把你幹得昏過去,反正你要被我關一輩子,我們還有空好好玩。」
  我一聽到他說的話,一把火全上來。「你玩夠了沒,我也躺著被你幹了,你要我說什麼我也說了,到底要不要讓我出去?我還等著出國散散心,不要再鬧了,之前那些事我可以全部都當沒有發生過。」
  「你以為你的不舉、早泄,出國散散心就會好?」他笑著。「我從來都不是在鬧也不是在玩,你看不出來嗎?」
  他頓了頓。「況且我沒有打算讓你當做之前的事全部都沒發生過,從來沒有。我的確打算把你調教成專屬我一個人的性奴隸,你不覺得這很棒?」
  「你……」他那眼神讓我知道他不是在說謊。「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對我做這樣的事?」
  他嘴脣微微笑著。「因為你在呼喚我,你渴望我這麼做。」
  「乾!」我忍不住照著舊日的習慣罵了出來。「我哪裡有?」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之所以現在能夠容許你小小的放肆,是因為這就是調教的樂趣,以後你要注意跟我說話的態度,你是我的奴隸、我的狗,我隨時有權處罰你。你要知道,我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你,也比任何人有辦法讓你屈服。」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先前那場性愛讓我太恐懼,我竟然不寒而慄起來,我得非常努力,才能讓自己維持表面的冷靜。
  「我沒有允許你這樣做,你憑什麼?」我這麼回他。
  「你有。」他冷靜地說道。「你甚至求我。」
  我想到我們發生性行為時,我的確不停地求他。那讓我臉熱了起來,但我仍為自己抗爭。「那是因為我受到威脅。」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那跟威脅無關,那是源自於你內心的渴望。」他笑了起來。「好吧,現在我們來說說在這裡的規矩,基本上你所有的電子產品我都不會給你,你的家人要是找你,我會想辦法回應到他們不會起疑的。」
  「你──」他說的沒錯,沒有人會起疑,我已經說了想要休息散心一陣子,這段期間要是沒出現,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真的要的話,我給你ipad。但是沒有無線網路,沒有3G,裡頭只有我放進去的電子書籍還有影片。」他的笑容燦爛。「我想你會很喜歡那個影片,因為主角就是你自己。」
  我要求自己冷靜。「我不要。」
  他很平靜地說道:「要不要看隨你,總之我會給你。」
  「你沒有辦法出得了這個門,這個門我會從外面上鎖。但是裡頭我會讓你自由走來由去,你可以在這個臥室和浴室間自由活動,當然,這裡有窗,但是你可以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從這裡逃出去。」
  我連到窗戶旁都不用了,我知道這在幾樓,也知道這房子的外觀,我看著他:「你軟禁我?」
  「我不會給你衣服,你必須要習慣當狗的日子,狗不需要穿衣服。」他完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逕自說著。「我會幫你送三餐,但是不會給你餐具,你得想辦法運動你的手和你的舌頭,那會讓你未來在服侍我的時候做得更好。你可以睡在床上,我允許你這麼做。我還會給你書、給你音樂……」
  「你、你是變態!」我喊了出來。
  他輕笑出聲。「那是來自於你的渴望。好了,現在吃飯吧。」
  他人又出去了,再進來時已端進一碗粥,但是是用狗食的餐具裝盛的,他把那餐具擺在床柱旁邊,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我不餓。」
  我們就這樣沉默地對峙。到後來他出了房間,我還是沒有吃那碗粥──我決定絕食。
  他確實留下了ipad、書、音樂給我。
  但我連去碰都沒有,彷彿我只要接受了其中一項,就意著我臣服於他如此的惡意對待。
  也因為如此,我索性不待在床上,抱著薄被我就這樣坐在地板上,什麼都不做,因為我的確還是累,就又睡著了。
  然而我不可能只是睡,醒來的時刻,我開始想著為什麼會如此。但無論什麼原因我都不能原諒他如此對待我,我會奮戰到底。
  他又送了一次飯進來,我看天色是暗的,應該是晚餐了。我離他離得很遠,他只要接近我一步我就後退一步。
  再怎麼樣他都限制了我的自由。我不能接受自己被如此對待。
  但真的就只是這樣讓我不肯面對他嗎?
  晚上他來睡在大床上,他對我說:「你可以上床睡覺。」
  然而我沒有過去,我讓自己綣縮在墻角,連話都不對他說。我不願對一個向我施暴的人妥協。
  就算我再怎麼愉悅,他的暴行依舊是暴行。總不能我爽,那些就一筆勾消吧。
  上去了就是我同意他的話了,我不要。
  而他只是笑。「別再做那些無謂的掙扎了,你為何不順從你內心的渴望?上來吧。」
  我有什麼渴望?我終於開口。「我要自由。」
  「不,你不想要,你想要依附。想要藉著他人的力量釋放自己。你捫心自問,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是不是恨不得來巴著我的腿,求我幹你,讓我把你弄壞,是要是渴望那種暴力似的對待?」
  我沒有回話,逼自己睡覺,應該是地板真的讓我不舒服──我畢竟也過慣了好日子,我睡得很不安穩,腦裡一直想著他的話語,他就在附近的大床上,近到像是我可以聞到他的氣息。
  我開始想著我那些後退到底是因為我真的不允許他限制我的自由,還是我怕我一靠近他,我就會瘋了似的想求他對我做一些暴烈的事?
  不。我才不是這樣的人。我開始恨他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影響我的思考,我們畢竟是太久的好友,他總是知道什麼方式最能深入我的心,就連這個時刻也不例外。
  但這次,他真的用錯了地方。我恨他。
  我累到最後終於困得睡了過去,但是早上聞到食物的香氣,我被餓醒。早上……應該是早上吧,因為我聞到牛奶燕麥粥的味道──我很喜歡這項食物,雖然他總是說這種食物是飼料。
  可是我看著那被擺在狗餐盤裡的牛奶燕麥粥,硬是連一口都沒有去吃,我寧可繼續挨餓。
  我有點數不清楚我到底餓了幾餐。除了洗澡上廁所的時間,我就讓自己一直窩在那裡。連水我都沒有喝他給我的,只有在渴得要命的時候偷偷?了幾口自來水。
  餓到最後,我開始發顫。我想我應該餓了三四天有了,因為他過來大床上睡了三次,他還是每次都告訴我,他允許我上床睡覺。
  但我不允許我自己上床睡覺,彷彿那樣我就會成為他說的那個人了。
  這一早,他送來早餐的時候,告訴我:「白檀,接受你自己。當你真正接受你自己就是有那些骯髒的污穢的思想和需求時,你才能真正被自己解放。」
  我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仍舊縮在我的墻角。
  我快爆炸了。明明餓得累得快瘋了,我卻覺得自己像顆愈吹愈大的氣球,即將爆裂。
  他又走近我一步,看著我的眼。
  一對上他那雙仍然亮得像是會發光的漆黑眼眸,我感覺自己在那瞬間炸開。「所以呢?所以你現在是要跟我說,因為你可以接受你自己骯髒的污穢的思想,你就解放你自己,對我做了那些事?」
  「白檀。」
  「凌越,我當你是好朋友,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你憑什麼那樣對我?難道因為你能接受你心裡的那些邪惡思想,你就來毀滅我嗎?你以為這樣拉著別人下水很有趣?」
  「我一直不是用有趣考慮這整件事。」他頓了頓。「我說過,我會這麼做是來自於你的呼求。」
  「呼求個屁,我最不想要的就是那些!」我嗤之以鼻。「而且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對你呼求了。」
  「人的呼求並不總是靠語言。」
  「你不需要為你的惡行找藉口。」我冷笑。「算我錯,認識這麼多年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他正色。「白檀,你不能否認,被這樣對待你很愉快。身體、心靈,無一不歡。」
  「那是我被脅迫的,我沒讓自己愉快,我可能死!」我一口氣吼出來,覺得再也沒力氣了,我大大地喘著氣。
  他深深地看著我,「白檀,你得對你自己誠實。」
  我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我一直都很誠實。」
  「謊言。」
  他留下了兩個字,就離開了房間。
  謊言?!可能是餓得太久又發了一頓大脾氣,我重重地發起抖來。

  白檀如月 06

  抖得真的太厲害,我看到狗餐盤中的粥品,好幾次都想要伸舌頭去舔。一口也好。
  可是只要想到那究竟是個什麼畫面,我就沒有那樣做。我不能屈服。但那粥品仍在那裡誘惑著我,明明它已經從熱的變成涼的,看起來再也沒有那麼可口,我卻終於因為餓壞了,而一直覺得它好像美食動畫裡,介紹詞可以開個三把扇子,放四次煙火那樣等級的食物。
  為了避免我自己瘋掉真的拿舌頭去舔,我索性把那盤子拿起,將粥品全都拿到馬桶倒掉,我想了一想,沒有衝掉它,就為了留給他看。
  接著我就這麼繼續發抖地窩在我原來窩的地方,因為抖得太厲害,幾乎沒有辦法思考。他拿午餐進來的時候,我還是當做沒看到他。
  他看到了那個餐具裡頭是空的。「你吃了?」
  「我喂馬桶吃了。」我連看都沒有看他。
  「我知道了。」他連廁所都沒有去檢查,就在我身邊蹲坐了下來,我注意到他的手裡拿了根湯匙。
  「我喂你吃飯。」他淡淡地說道,真的拿著湯匙開始要喂我。
  我做勢要揮打他好幾次,都被他閃過了,而且他還是拿著湯匙,將粥遞到我的脣邊。
  「白檀,你必須進食。」
  我看了他一眼,終於打開嘴巴,含下那口粥,卻是往他臉上吐過去。
  我以為這麼做他會憤怒,畢竟他之前對我是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但他只是很平靜地將臉擦了擦,又將湯匙遞過來要喂我。
  我別開頭。「除非你放我出去,不然你別想我會吃飯,我寧可餓死也不會吃,或是你要為我打一輩子的營養針?」
  「白檀,你先吃完,我們來討論讓你出去的方案。」
  「你騙我?」我對他的信任已經全部崩毀了。
  「我要是騙你。」他扯了扯脣,露出一個有點古怪的笑容。「那把手術刀我對自己也割得下去。」
  就算他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我還是心存疑惑地看著他,他眼神坦然地跟我互視。
  「我自己吃。」我捧過餐盤,但我應該真的是餓太久,手抖得太嚴重,好幾次都要灑翻那餐盤,更不用說拿湯匙吃了。
  「我喂你。」他不由分說地又把餐具拿過去,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飯,這次我沒有躲。
  我很快地把那碗粥吃完,然後看著他,我在等他的答案。
  他將湯匙放下。「我知道你對我所作所為很憤怒,但我是看著你的人,我比你還懂你自己。」
  「去你的,我不想再聽到這種廢話。」我約莫是終於沒再挨餓,有了些力氣,對他吼道。
  他臉色依然平靜。「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為我變了,或是我根本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但我其實從來都沒有變,我會這麼做真的是因為你的欲求。主人回應了奴隸的盼望,如果一開始我的行為嚇到你,我可以關心你安撫你,但我不會道歉,絕不會。」
  「我的欲求?這種話你已經說得太多次了,換個台詞吧。」我冷笑。「你現在噁心到我想要把剛剛吃的那些粥催吐出來了。」
  「我會說,因為那是事實。」他又是那種坦然的樣子。「你就是喜歡我那樣對待你,不是嗎?我現在認真跟你討論,你之前不能硬、早泄,我那樣對你的時候,發生過嗎?」
  我愣了一愣,但是我要自己不能被這種話說服。「那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對待我。」
  「所以我該怎麼樣?說白檀,我要這麼對待你,可不可以?那可有半點主人的樣子?你不會因為那樣感到興奮。被我這樣對待,能硬又能持久,還覺得愉悅,你不喜歡嗎?」
  我大罵。「你讓我感覺我根本不是個人!」
  「所以你不喜歡嗎?」他堅持地問著同一句。
  我發現我答不出來。我以為我能堅決地說著不喜歡,但我的全身都記憶起了那種太過歡愉的顫動,我明明吃飽了,卻幾乎又要發起抖來。
  「白檀,有受虐的慾望,並不是錯。」他追加這一句。
  那個終於被我硬蓋上的門又快要被打開了,我大叫。「不要再洗我的腦了,你不是說要跟我討論讓我出去的方案嗎?還在這裡跟我扯這些,你怎麼不去把你自己剁掉!」
  「都已經熬這麼多天了,怎麼就這幾分鐘忍不了呢?」他笑了起來。「你很生氣對吧,那就吃飽喝足,養好體力,然後對我做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做得到,我就放你出去。」
  我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又笑。「怎麼那麼驚訝?不是很恨我嗎?我也不準備道歉,但我可以讓你對我做同樣的事,你做得下去,我就放你出去。」
  我想了一想,覺得我自己可能連拿皮鞭都會害怕到打到自己,但細膩的原因我不願細想。
  我問他:「我為什麼要做跟你一樣的暴行?」
  「喔,這也對。但不就是報復最好的方式嗎?你對我做一樣的事,我們扯平,然後你出去。我提出的一切哪點不合情理?」
  我要自己別落入他的圈套,就算我差一點要點頭。「我沒有你那種骯髒的嗜好。」
  「白檀,你脾氣一直很好,對人很溫和沒錯,但骨子裡,並不是個會以德報怨的人。」他微笑。
  「不過若是你做不到,那也可以,我們改變規則,你上我,超過十分鐘……從插入到射出,十分鐘就夠了,但早泄或軟掉都不算,當然如果你可以在時間到的時候還在我身體裡,是硬的,而且還沒射精,那也算你贏,你那天勃起的時間比十分鐘都還長,我這不算刁難你,對吧。」
  我沒說話,思考著他的問題。我想到我跟前女友做的時候,一個八點檔的廣告都還沒結束,我已經射出來了。我不能確定我到底做不做得到。更何況,這不是上女人,是上男人。
  「別用你對我沒有慾望的回答來搪塞我,你那天表現不是這樣的。更不用說很多男人有洞就能捅,你都可以為了想要出去那麼多天不吃飯,上我應該更不是問題,我的要求並不過份。」
  的確,他的要求並不過份,但是……我垂下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會等你吃飽睡飽,體力恢復的時候我們才來做。一切對你都很有利,十分鐘,就十分鐘。你也可以對我做任何我對你做過的事助興。」他問我。「怎麼樣,要不要?」
  我很想點頭,可是……我輕聲說:「若是我做不到呢?」
  「願賭服輸。」他笑了起來。「都一樣要出不去,至少你對這情形會甘心點?我想要你全心全意的服從。」
  「這不公平!」我叫道。
  「你以為這人世間有所謂的公平?」他笑道。「你可以選擇,我沒有要你現在就選。」
  我閉起眼。我可以不選,但我就會一直被關在這裡。我選了,至少我有一個機會。
  我不知道我這樣想了多久,但當我打開眼看著他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話:「給我人用的餐具。」

  白檀如月 07

  是的。我答應了。他點了頭。我還要求我要穿衣服,他也就拿來了,是新的,但完全就是我的尺寸,我毫不客氣地穿了。
  我的確用心吃,用力睡,讓自己的精神變好。他在房間裡擺了張桌子,陪我一起吃飯,若不是我們幾乎沒有交談,我真的要以為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還是好朋友。晚上,他還是來床上睡,並且又要我上床睡覺。
  「我不用。」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你不是要讓你自己有體力嗎?」他說道:「我不會碰你。一點點都不會,你放心吧。」
  我這才將信將疑地上了床。他還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做。這樣過的第一夜我幾乎沒有辦法睡。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期待什麼還是在失落什麼,反而被這樣的情境折騰得很。但我恐怕是累過頭了,從第二夜之後,我開始倒頭大睡。
  空白的時間裡我還是很無聊,但他準備的那些我不想要,我要求他給我筆和本子,我開始畫畫。我學了很久的畫,很小的時候還有想要當畫家的志願,但是後來我的畫一直被老師批評太壓抑了太侷限了,要看這種畫不如去買明信片就好,我就不再畫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我想到的要做的事反而是畫畫。他把我要的給了我,我開始用這項我曾經很喜歡,後來卻又再也不碰的事打發時間,很奇妙地讓我感到平和愉快。
  從鏡子裡頭我發現自己的狀況好了起來,說不定比我來到這裡之前都還要好,我知道時間到了。
  但當他拉著我進浴室,拔掉蓮蓬頭,只剩水管,要我幫他清理的時候,我嚇呆了。
  他很平靜地看著我。「我說你可以對我做我對你做過的事情。你那天喝醉,我就這麼對你做過,只是你不記得,醒來之後也沒有感覺罷了。」
  「這個……」我搖搖頭。「我不想做。」光是要把那根水管插到他的後穴,我就做不到。
  「那我自己做。」他還是一樣冷靜。「你可以看著我做,很多人光是看著對方這麼做就可以感到興奮。」
  我看了一下,就落荒而逃。我發現我沒有辦法看著他這麼做。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亂到我沒有辦法想為什麼。
  他出來之後,將那推台推給我,上面就是各種器具、有皮鞭、有按摩棒、也有手術刀……有很多很多東西。
  「隨便你用,記得,從你進來到射,十分鐘,只要十分鐘就可以了。」他拿過一個計時器,設定好時間,拿給我看。「當你插入之後,我會按下開始,我們就看它什麼時候叫。」
  但我什麼都沒有挑。我根本沒有辦法正視他那個推台,更別說使用那上面的東西了。
  「你可以挑選。」他等待似地看著我。「什麼都可以,我說過,你可以像那天我對你一樣對我,就算你現在喊跪下,我也會照做。」
  我連看都沒有辦法看,又怎麼可能選,當他說到跪下那兩個字時,我跟著想了一下,連要喊跪下那兩個字,都覺得好艱難。但我腦海里卻出現他對我喊著跪下的情景,就算他沒有這樣做過。
  我雙膝幾乎要發軟地跪下來,雖然我竭力忍住了,終究沒有做出來。
  不知道多久以後,我才發現他還盯著我看,眼神仍舊平穩,像是在等待我的決定或發號施令。
  「我不需要。」我搖搖頭。「我們直接做。」
  「好。」他去拿了潤滑液。「你來?很多人喜歡幫對方用,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的手的揉動而躁動,你知道那會讓人興奮。」
  我試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發覺我沒有辦法將我的手指插到他的身體裡頭,就算他說什麼那會讓人興奮,我卻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反而有一種……近似褻瀆或冒犯的感覺──我究竟怎麼了?
  他大概是沒等到我的回應吧,很快地說道:「我自己來吧,很多時候,要被上的人自己來也能令人很興奮。」
  他躺上床,大方而毫不忸怩地將潤滑液打開,用手指將那些擠出來的潤滑推到他的身體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將身體打開給我看的,我看得到他的手指正在他身體抽送的樣子,但我根本看不下去,不是因為他身體難看,事實上他在男人里長得算是很帥的,該有的身高、肌肉什麼的無一不缺,但我就是沒辦法接受他在我面前這麼做。
  我差一點要喊出停止,但我又壓抑下來。我只是將視線轉開,聽著那手指碰撞腸壁的聲音,我半點性趣也沒有。
  那就像我覺得我應該要喜歡我前女友的身體,應該要硬,卻怎麼樣就是硬不太起來,一硬起來要不就是很快就軟,要不就是很快就射,似乎不太一樣,卻又有哪裡似乎相同。
  「看我。」他對我說道,那聲音充滿了情慾。「你確定你手指不一起進來?我可以告訴你,按什麼位置我可以爽,那也會夾得你很爽。」
  「不用、不用了。」我慌忙搖頭,只敢讓自己的目光盯著他的臉。
  「真可惜。」他說道:「我以為我是蠻多男人想乾想上的對象。但你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興趣?」
  「不要廢話。」被他看穿了我有點氣惱,但是我的話語卻軟弱無力。
  「征服會帶給人快感。」他像是在陳述一樣事實般地說道:「但有的人比較愛臣服,你該不會就是後者?」
  我再度覺得某個極力隱藏起來的自己又快要跑了出來,我要自己冷靜。「那跟你無關。」
  「但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有關係了。」他停止擴張,坐了起來,望著我。「我們得讓你硬才行,不然賭局根本不用開始。」
  我想他看到我那毫無反應的胯間了。
  「我來幫你打?幫你吸?我會很溫柔的。」他說道。「比你前女友還要溫柔。」
  聽到他要幫我打、幫我吸,我確實興奮了一下,但聽到溫柔,聽到我前女友,我那些慾望又全都沒了。我不想承認我會興奮是因為羞恥。更不想承認的事我不想要被溫柔地對待,那根本沒有辦法讓我硬。
  我搖著頭。「不用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硬。」
  「喔?什麼辦法?」他笑問。「難道是想著我把你壓在床上,狠狠地幹你,插到你直叫不要那樣的情景?」
  光是聽到他那樣說,腦海里閃過那天我求饒的情景,我的陰莖竟然一點一滴地起了反應。
  「還是想到我皮鞭揮落你身上,你又痛又爽的瞬間?」他繼續說。
  皮鞭揮下來,那燒灼起性慾的刺痛……我難耐地愈來愈硬,我命令自己不能因為這樣而硬,但完全無法阻止。
  「或是你其實更希望我把手術刀貼在你的陰莖上,你感到無比的害怕,卻更興奮?」
  我搖著頭,想到那刀子的森冷,明明覺得害怕,卻控制不了自己勃起的速度。我甚至連打槍都沒有自己打。
  「喔我知道了,其實你喜歡我視奸你,我看著你的身體起反應,你覺得很羞恥,卻又很爽快。」
  聽到他最後這句話,我想到他的目光,是的,他正看著我,就算我還穿著長褲,我卻感覺他的目光像是會撕開我的衣褲一樣──我全硬了,而且前端還興奮地流出水來。
  「你應該可以上來上我了。想要什麼姿勢?」他問著我,就像是之前在問著我晚餐想要吃什麼一樣的稀鬆平常。「要什麼姿勢都可以,你想要我躺著,或是想要我趴著,像條狗一樣地讓你幹?」
  我不能忍受他背後式讓我上,我真的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但光想到那畫面我就覺得無法承受,於是我開口:「這樣就好。」
  我很快地剝掉褲子。
  「保險套在那裡,但你可以不要用。就像我對你一樣。」他這麼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拆了一個保險套,為自己戴上,然後抹上潤滑液,上了床。
  他很直接地將雙腿打開,我都要以為他已經做過這件事太多次。我之前總是看他交女朋友,從來也沒有看過他跟男人走得親近過。但他這麼自然的動作,我開始想,說不定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終於忍不住問:「你以前被男人上過?」
  「沒有。」他笑了笑。「這是第一次。」
  我想不透。「那為什麼、為什麼跟我這樣賭?你想要被乾?」
  「也沒有。」他搖搖頭。「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但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你快進來吧,再說下去,你那東西恐怕沒有辦法維持那麼久。」
  被他這樣說,我覺得有點憤怒。但卻沒有辦法反駁,我想到要上人,不知道為什麼,東西就一點點地疲軟下來,我在他的雙腿之間駐留,卻根本連進入的那個動作都做不下去。
  他像是看穿我的窘境,開口說道:「想想會讓你興奮的那些事。是你承認你是奴隸的瞬間嗎?是你說你自己是條狗的時候嗎?是你巴著某個人叫主人,覺得什麼都可以託付給他的時刻嗎?」
  我抖了起來。我一點都不想要想到那些,但我該死的硬了回來。但想到那些,看著他的臉,明明我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卻想要對他低下頭顱──我根本沒有辦法插他!
  他催促著我。「快點,你不是很想出去嗎?很想出去就好好地上我,把我幹到哭,乾到沒力氣抵抗你,你要是想出去就這麼做。」
  我想出去。我想自由。我一直很努力地對自己說著,要自己上他,但身體卻不聽我使喚,還是發著抖。
  他又對我說道:「就只是個洞,快點,想著你興奮的時刻,進來。或許你可以想著若是你沒有進來的話,皮鞭就會揮在你身上。」
  他的話語在我腦海里有了畫面,非常荒謬,我因為害怕恐懼而終於往前戳了進去,但我明明是進到他身體裡頭,我想像的卻是他的皮鞭正在後面揮著我。
  我聽到他按下計時器的聲音。
  他的洞很緊,比女人的還要緊,但我才戳進去,卻很快地就疲軟下來──我沒有辦法接受我自己硬的原因。
  我想出去,但讓我硬的,卻是他的凌虐。我想贏,但真正有可能讓我贏的,卻是我最不能接受最不想要的那些。
  他卻還是看著我,眼神那樣清澈明亮。「你又軟了,那會讓你出不去,快點想想那些會讓你硬的事,你就這樣硬個十分鐘也算你贏。像是,讓某個人幫你戴上項圈,成為他專屬的狗……像是……」
  我又硬起來,但是陷入重重的掙扎之中。我為何而硬?我想逃開的到底是什麼?
  我想要自由,我明明想要!
  然而他說的那些卻誘惑著我,像是那些才是我長久以來真正渴望的一樣。
  像是我根本就期待被誰擁有被支配被虐待。
  像是我要逃離的地方,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
  我的內心亂得要命,他卻還在說著,我終於再也受不了,大聲地喝道:「不要說了!」
  在那瞬間我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我哭到沒有辦法停止,甚至最後是伏在他身上,我感覺到他撫著我的發,像是憐惜,我應該要躲,卻沒有躲。
  我的陰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軟掉,從他的身體裡滑了出來。但我已經沒有空管那麼多了。
  最後,我在我的哭聲中,聽到計時器響起的聲音。
  時間到。
  我輸了。作家的話:

  白檀如月 08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我只知道從頭到尾他都用他的手在我的頭或是我的背上撫著,那讓我覺得溫暖、覺得依戀。像是他還是我的好朋友,卻又不只是好朋友,而是一個更巨大的更崇高的更有力量的存在,恍恍惚惚之間,我覺得自己被理解、被疼惜。
  我甚至要以為他真的懂我。明明他之前那樣暴力對待我,甚至他還決定鎖我一輩子。
  「告訴我,怎麼了。」
  在我終於停止哭泣之後,他問著我。
  我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看著他,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被開啟的那扇門再也沒有辦法被關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反問他。
  他表情平靜。「我的答案一直都只有一個,我會回應你的渴求,給你你想要的,從來沒有變過。」
  之前的我一定對他這個答案嗤之以鼻,但如今的我動搖了。我真正想要的或許是我一直最想逃開最不願承認的那些。
  「我不懂。」我看著他。「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存在……為什麼你會、你會……」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面對。」他眼神很認真。「為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不是那個人,告訴我。」
  「那個人……」我重覆著他的話語。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面對它。」他這麼回應我。「能支配你掌控你的那個人,你的主人。」
  「我不、我不知道……」我很茫然,我翻下他的胸膛,躺到他身側。
  他分開並握住我的手。「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傷害你自己。」
  我愣了一下。這才發現我無意識間不停地扳著我的手指,其中有幾根都要微微發紅起來。
  「我還不能接受……」我望向他,有些著急地問著:「像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不正常嗎?」
  「所謂的正常是什麼?」他笑著。「在楊過小龍女的那個年代,連師生戀都要被說成不正常。就連現在許多地方已經通過同性戀合法婚姻,還是很多人覺得同性戀不正常。你覺得師生戀、同性戀不正常嗎?」
  我搖搖頭。
  「那就是了。有臣服或是受虐的慾望,為什麼不正常?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為什麼之前硬不起來或是早泄?」他問著我。
  「我……」我說不出話來。
  「你拒絕想,覺得寧可一輩子這樣,也要維持你所謂的正常,是嗎?」他笑了起來。「你覺得一輩子舉不起來比較正常?」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我真的很害怕。要是別人知道學經歷都很不錯的我,有那樣的想法,會怎麼看我?光想到會有的批評字眼我就受不了。」
  「所以你現在覺得我怎麼看你?」他問著我。
  我掉進他那深邃的目光裡頭,久久沒有說話。
  「當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的時候,我有多麼開心,又有多麼難過?開心的是我們兩個想要追求的是一樣的,卻又互補成一個完美的圓。難過的是,你竟然如此壓抑你自己一段很長的時光。」
  他對我這麼說著,我在他深黑純淨的眼裡,看不到一絲雜質。
  「你、你怎麼知道的?」我吶吶地問著他。「我指,我是個這樣的人……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甚至連我自己都沒發現……」
  「那的確不容易。」他笑了笑。「你確實太會偽裝。否則我不會那麼久才找到你。但我畢竟是確認了你真的就是這樣的人。」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拋卻你那種沒必要存在的理性,跟我走,白檀。」
  聽他這麼說著,我幾乎要點頭,但哪有那麼容易。「我、我很想說好、但是……」就是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拋下的。
  「我比你還在意你自己。」他淡淡說道。「你是不是害怕這麼走下去,是一片茫然的未知,你將會成為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點了點頭。
  那個世界感覺太陌生太可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會走到何處。
  「然而,把那些慾望全部封鎖起來,你允許你自己被了解嗎?」他這麼問著我。「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我被問傻了。「我不、我不知道……」
  他又開口。「恐懼於未知是人的本能,但就是因為我們不曉得我們究竟可以走到哪裡,我們才更需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探索。而不是盲目地將自己鎖起來,哪裡也不去。」
  我看著他,思索著他的話,而他目光沉穩地看著我。我聽到他又繼續往下說。
  「每個人能接受的範圍都不一樣,如果什麼是你真的不想要的,說停止。如果我們真的發展關係,我將會支配你,你會順從臣服於我。你以為這有高低尊卑之分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有些疑惑:「難道沒有?」我想起那些他要我稱自己奴隸的時刻,那令我顫抖的稱呼,那難道不是?
  「如果有,那也是因為雙方允許彼此這麼做,但若你真的不願意,我指的是真心不願意,隨時都可以結束這樣的關係,也就是說,這毫無人格優劣之分,我們是平等的。」
  「我很困惑。」我說老實話。「你帶我來這裡,那樣暴烈,手段那麼……我指大多數人絕對不能接受,你先前說的話又不停地羞辱我。然而你現在卻又說我們平等,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
  「我的所作所為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我目前不打算跟你解釋,我已經足夠了解你,我會給你時間讓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表情很自在。「我對你那樣的作為,哪裡讓你不舒服嗎?」
  要是先前,我肯定會說太多地方讓我不舒服,可是我現在卻沒有辦法說出口。「但你還是不能說你是對的。」
  「我沒有說我是對的,世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有能不能接受。」他很堅定地說道。
  我靜了靜,思考著他的話,還是疑惑,他散髮出一種很強大的氣場,我幾乎想要相信他,可是他的舉動確實讓我茫然。但我最後還是這麼對他說:「我賭輸了,不管相不相信你,我都會留下來。」
  他又撫上我的發,好像我是他珍視的寶貝一樣。「但我要的不只是這樣。」他這麼對我說:「我要你屬於我,完完全全順從我,聽我的命令,時時刻刻提供我服務。我要跟你建立這樣的關係。」
  「這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嗎?」我問他。
  「算是。」他回道。「當然,就算你不願意,我還是會想辦法,讓你接受我,習慣這樣的關係。」他笑了笑。「你現在知道我有很多辦法了。」
  我想著不久前他做的事情,忍不住問道:「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要跟我賭這一場,甚至……甚至、不惜、讓我……讓我……」我說不出來那個字眼,乾脆放棄。「我的意思是,揮著鞭子的你看起來是如此、如此強大,但是……讓我上的時候,你又很平靜從容……怎麼、怎麼做得到?」
  「為什麼要跟你賭,或是怎麼做得到的原因都是同一個──我確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答道。「所以,你考慮好了嗎?成為主奴關係。」
  「我、我不知道……」我還是沒辦法確定。「這一切都來得太快……我才剛剛開始可以稍稍看一下這些……我怕我跟你說可以,但事實上又不行,能不能,讓我試試看?」
  「可以。」他看著我,眼神澄澈。「我甚至可以讓你比較。」他深深地望著我。「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還有力氣。」
  「力氣?」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我要上你。」他這麼說道。「一次我會對你非常溫柔,會不斷地問你會不會痛,你皺一下眉我就會停下來。另一次,我會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成為我的奴隸,我打算對你做什麼。」
  我有點愣住,沒有答話。他沒有問我好或不好,又說道:「所以你的身體要我幫你清,或是你自己清?你知道,我喜歡看你難耐的時候。這也是調教的一種方式。當我們真正成立關係,這些會全由我決定,但現在還沒有,所以你有選擇的機會。」
  「我自己清……」我整個臉都燙了起來。在他的凝視下,我飛快地起身,跑進浴室。
  直到我清到一半,我才想到,我根本沒有答應讓他上,但我也知道,我不過就是嘴巴沒說好罷了,內心深處,早就答應了。作家的話:
  為了慶祝朋友終於脫離考場,今天二更!

  白檀如月 09

  第一次他確實如他所言一般溫柔,可是我被上得超級彆扭。不是他能力不足,事實上就算我沒讓別的男人上過,也知道他性能力絕對在水準之上。但他真的像是在服侍我的感覺,卻讓我全身都不舒服,甚至還起雞皮疙瘩,卻絕對不是因為興奮的緣故。
  要進入的時候,他還帶了套子,他每動幾下,要是我叫出聲來,他就會停下來問問我是不是哪裡弄疼了我,我曾經以為我喜歡這樣溫柔的人,也致力於成為這樣的人,但現在才知道我真的不夠認識我自己。那些只是我受制於教育之下所以為的喜歡,而不是真的喜歡,就像我前女友溫柔對待我,我明明覺得高興,卻總是興奮不起來。
  他回回這樣問我,讓我煩躁到都快瘋了。就算他戴著保險套的性器始終撞在那個讓我興奮的點上,我卻時硬時軟──我根本不想要被這樣對待。
  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興奮。當他沒有說話,我還是感覺到他那種強大的氣場,那時我會很愉悅,忍不住叫出聲來,但就是叫出聲,他又要來問我,一次次地被打斷,我幾乎都想要喊出別再問我了。
  最後他射在套子裡頭,但我卻連半次都沒有到,只是勉強感覺到他射的時候,我的陰莖也跟著硬了。
  「時間到,我們換版本。」他看著我,眼神變得深邃而凌厲。光看到那種目光,我就幾乎要發起抖來。
  他的手從我的下巴滑到我的頸項。「你的頸線很美。」他這麼說著,卻用力地握住,我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卻在覺得昏昡的時刻,慾望更為挺立。「若是你是我的奴隸,我肯定平時要為你帶上屬於我的項?,把你當小狗調教時要在這裡圈上刻著我的名字的頸圈,必要的時候,我會牽著你去散步、牽著你去上廁所……」
  我光想到那個畫面,身體就興奮地顫抖起來。明明那是我過去最抗拒的,就連現在我想到還是害怕搖頭,不想要做那些事,然而就是我更怕,性器更為挺立,甚至已經流出水來……
  他的手離開我的頸項,來到我的乳頭,極用力捏著,我感覺到自己的乳頭都硬了起來。身體像從他用力碰觸的地方產生電流一般,竄到我全身。「很誘人的乳頭,該用乳夾好呢?或是滴個蠟好呢?還是它也渴望被鞭打?」
  他每提一個議,我全身就跟著顫動起來,光是他的話語就讓我意識紊亂,難耐地呻吟起來,就算他根本沒有做太多什麼。
  他的手繼續往下滑,來到我胯間,此時我的性器已高高地翹起,我發現我竟然渴望他重重的揉捏,像是他之前做的一樣,但他沒有,反而撫著我的陰毛,笑了。
  「至於這裡,我會拿起刮刀……」他手上根本沒有東西,就只是用手指纏卷著我的陰毛,但因為他的話語,我感覺到那裡像是真的有一把刀一般,跟著他的手輕緩移動。
  我顫得更厲害了。
  「很仔細地把你的毛都剃掉,當我在剃的時候,你就會硬會興奮,你的性器會高興地流口水……」
  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就已經是了。我幾乎想要懇求他捏住我的性器,蹂躝它,但我只是呻吟出聲。我的理性和慾望還在拔河。
  「然後我慢慢地把你剃光,變成一隻光溜溜的我的小狗,好像還是少年似的你,屌翹得老高,我會捏住你的屌,罵你淫蕩,說你還是小孩子,怎麼可以硬,是不是很期待被乾?」
  我終於再也受不了,理智蕩然無存,胡亂地點頭起頭來。「快點乾我、快點用力地乾我……」
  他扳開我的雙腿,看著我的後穴。「但這隻狗顯然太淫蕩了,剛剛被人幹過了,裡頭的穴肉都往外翻,我不太想要,怎麼辦?」
  我幾乎要哭出來。「對不起、我、我會很乖……」
  「求我的話我就考慮。」
  「求求您、求求您……」我發了狂似地亂喊,是真的想要他插進來。
  「這樣啊。但你對別人淫蕩,我不喜歡。所以我這次要戴套子。」他還真的起身戴上保險套。
  我險些要開口叫他不要戴,但我終於受不了要喊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插進來了。
  「戴套子是懲罰。你沒有辦法感覺到全部的我。」他說道:「甚至我以後還會連乾都不幹你,讓你自己反省好多天。」
  「不要、不要……」我搖著頭,脫口而出的是連自己都不懂的話語:「我真的會很乖、很乖……只有您可以乾、只有您可以摸……」
  「這樣啊,那我幹用力一點吧。」
  他在我身體裡橫衝直撞起來,一下捏著我的乳頭,一下拍著我的臀部,罵我既騷又賤,又撞著我的最敏感的那點,我很快地就承受不住。
  「嗚……我好想射、可以讓我射嗎?」我這次沒忘了要請問他。上回的性經驗已經在我腦海里留下了印象。
  「可以。」他說著,我正高興地想要射出的時候,他卻按住我的馬眼。「騙你的。」
  「啊……」我身體根本忍不住,漏了一些出來,但被強迫中斷,我難耐地喊道:「求求您、求求您……」
  「你要是我的奴隸,就連射精都要經過我允許,像剛剛那樣,就算流出一點點,也要處罰。」
  他用另一隻手彈了我的陰莖好幾下,我疼得唉唉叫,前端卻將他的手指染得更濕。「拜託您、我真的、我真的……」
  「看你還算有禮貌的份上,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他終於放開手,我大量地射了出來。
  我明明高潮了,都快動不了,他的進擊卻沒有停止,仍然大力而凶猛地乾著我,我被乾到都快承受不住,連叫了好多次不要,他低沉地說道:「說謊,屁股夾得那麼緊,屌又翹得那麼高,跟我說不要?你也有資格跟我說不要?要是當我的狗,說不要就代表你想被操到死!」
  我被乾到眼淚流下來。他的話還真的沒有錯……我確實希望我乾脆就這樣死在性事裡頭,這太罪惡卻又太歡愉……
  他又繼續在我身體裡衝鋒陷陣,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久……他總是可以做上很久……
  「要是你是我的奴隸,你的身體就是我的容器,我想要射哪裡就射哪裡。無論是你的臉、你的嘴巴、你的胸,或是你的……」
  他還沒說出來,我已經想到他上回在我身體裡一次又一次射精的那種滋味,我想到他現在戴著套子,他戴套子射精的滋味我剛剛?過了,那大幅地降低了那種歡愉……我已經被做到什麼都不能想,直覺地就喊了出來:「我是您的容器、我是……射在我的身體裡,求您、求求你……」
  他把他的性器拔了出去,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套子,我感覺得出來,因為那是全然不一樣的感受……最後他射在我身體裡,要不是我被壓在他身下,我懷疑我真的會跪下來跟他道謝……
  這個夜晚的性事,跟我剛被關到這裡來的時候比,明明沒有那麼激烈,但我感覺得到,有一部份的我已經改變了。
  我不再只是覺得自己是被迫的。我之所以能夠那麼成功地被迫,某個程度正如他所言──我內心深處,就是渴求著那些。
  我終於願意承認那麼一些了。作家的話:

  白檀如月 10

  他說做兩次,真的就只做了兩次。我意猶未盡地還想求他,他卻拉起我。「衝澡,一樣,若是我們成了正式的主奴,你別無選擇,就是該聽我的話,但現在還不是,所以你可以選,要我幫你,或是你自己清?」
  「我自己清。」
  我飛快地下了床,他在我身體裡射出的精液有些沿著我的大腿就這麼流了下來,我只好去拿衛生紙來擦乾淨,卻愈流愈多,我只好又擦,他看著我手忙腳亂,就這麼看著,沒說什麼,也沒來幫我。我卻羞恥到覺得臉好熱,整理好之後,就進了浴室。
  他真的射了很多的量,我還挖了好些出來,那種感覺既羞愧又興奮,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覺得罪惡,卻又想沉溺……
  待我出來之後,床單已經被他換了新的。他平靜地走進浴室,我在床上發了一下呆,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太多事,等我回過神來,他的氣息已經圍繞著我。
  「所以呢?喜歡哪個?」他這麼問著我。
  「我、我……」我想了想,決定不騙自己也不騙他,但畢竟還是很難啟齒,我聽到自己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著他。「後面那個。」
  「要你真的是我的奴隸,你現在用這種聲音回我,一定會被我處罰。」他很平穩地說道。「坦誠面對你的慾望,它沒有那麼可怕。」
  「我、我……」我低下頭。「才一個晚上,我、我……」當理智再度回到我腦海,我還是覺得唾棄自己,否定自己的那些話語不假思索地就脫口而出。「我好髒、好爛、好噁心……」
  「那些你不要想要的,會成為你的陰影,你覺得它們不應該存在,一直避免去看它們……它們就愈來愈龐大……但它們真的只有缺點嗎?你以為淫蕩不好,但你沒有發覺,我正享受著你的淫蕩?當你面對它,你不是也能夠享受它?它們真的那麼糟?」
  我看著他。「我不懂。」
  「這麼說好了,現在你看到的我,專制獨裁又霸道。這些都是很多人眼中的缺點吧,但你討厭我這些點嗎?問問內心深處的你自己。」
  我想著他的問題。他之前是有主見、很優秀的人,但是我以為他是溫和而能夠溝通的人,跟現在的樣子並不一樣。就在幾天前我甚至還憤怒於他對我做的所有的事。但我討厭他現在這樣專制獨裁霸道嗎?
  他熄了燈。
  「我……」我沒辦法回答,我懷疑自己的內心深處,說不定更喜歡現在的他一點。
  以前的他很好,是個可以讓我安心信賴的好朋友。但現在的他,也許在普羅大眾的定義裡沒那麼好,卻強大到讓我難以不迷戀……
  「不用急著回答我。好好問你自己,晚安。」
  隔天,我本來以為他又會把我壓上床,把我做到爬不起來,沒想到他卻沒有碰我,只是很沉著明確地讓我知道,若是我成為他的奴隸,他將會如何對待我。一天如此,我以為再來應該會有更多,然而他總是跟我想的不一樣,第二天、第三天……好幾天過了,他再也沒有碰我,卻跟我聊得更多。
  「你必須全時制地服務我。」他淡淡地說道。「這代表就連你的工作我都會掌控。」
  我想我自己的臉色應該有變了一下。他不要我工作?要我不工作,不可能。就算我留職停薪,那也只是真的想要放鬆休息,我還是喜歡工作,閒不下來的。
  「這不代表我不願意你工作,別緊張。」他摸摸我的頭,不曉得為什麼,此時的我已經不會躲,而且的確沉浸在那種親膩的感覺裡。
  「我喜歡你工作的樣子。我們認識夠久了,而我知道你在工作上有多麼優秀。」他微笑了起來。「但你知道,例如──你的工作,上海絕對是個更有遠景的地方。」
  我從事於金融業,的確,上海是我考慮去的地方。同樣的工作,我在上海的薪資以及發展絕對不只現今如此,那邊希望我過去的公司也不是沒有。
  「若我們是朋友,我會鼓勵你去,幫你餞別,笑著看你走。」他這麼說道:「但當我們是主奴,我會要求你,留在有我的地方。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你必須聽命於我。」
  「關於假期,你也必須跟我同步,我會帶著你去渡假。還有……」他仍是笑著。「你在工作的時候,我也會訓練你,這也是一種樂趣。總之,這是我所說的,掌控。你將要把除了你專業以外的部份,跟我討論,例如調職、轉職,或是升遷……」
  不只是工作,他還跟我把其他的地方討論得很詳細。
  「我要的是伴侶式的主奴關係,所以我們將會是一對。」他對我說道:「我們有很多重疊的朋友,我會視情形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放心,在外面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是主奴,這是對你對我的保護,但讓某些人知道我跟你是情人,並沒有不可以,這點可以適度開放。」
  「以前你可以對我說的話語,對我開的玩笑,當我們角色改變之後,我將不會允許你這樣做,你必須連在朋友面前都要對我恭敬。但我當然不會要求你在朋友面前要多拘謹嚴肅,只是,我還是會為你過濾選擇朋友,有些人並不適合你他們做朋友。」
  「像是?」我好奇地提問。
  他舉了幾個。我知道那幾個人是連提到同性戀都會覺得噁心的那種。「你不必跟他們密切往來,維持表面上的和平當然可以,但是我不需要那種人拉著你走回頭路。」
  他又笑了笑。「說不定那些人也有他們自己的抗拒,但我無意了解他們,我眼中只有你。你要知道,我有我的選擇,不是每個人我都想讓他成為我的奴隸或我的狗。」
  他的語聲平穩而真實,自然流露的話語,竟然讓我的臉好熱。我內心隱隱約約地有著欣喜,我喜歡他在乎我。
  「當然,我們單獨相處時,你要稱呼我為主人,而我將依我的喜好,稱呼你為奴隸,喔對了,我真喜歡你的名字,所以白檀也同樣是你身為奴隸時的名字。有時我會要你當狗,我會允許你說話,或是要你確實的扮演一條狗,這會視情況而定,你到時候將會知道。但在我要你完全成為一條狗時,你就是隻能汪汪叫,意謂著你對我的喜歡和服從,你不必現在回答我做不做得到。若是你同意之後,我自然會訓練你。」
  「跟朋友相處或是跟你我的家人相處時,我允許你喊我的名字。」他這麼說道。「但其餘時刻,人在公眾場合,只要沒有認識你或我的人在旁,你就得喊我先生,這是你對我的尊敬。」
  他說的很仔細,就連衣著都是。
  「我想你一定記得我之前要你不要穿衣服的時刻。」他看著我。
  我點點頭,想到那畫面,羞恥到有些呼吸困難。
  「一開始你服侍我,我要求你全天候光裸著身體,那有助於你了解你自己的地位,及提醒你,你要服從於我。當然,等你不再需要那些,我將會允許你穿更多的衣服。」
  就連進食,他都有規定。
  「你也記得我拿狗的餐盤讓你吃飯的時候,對嗎?」他凝視我。
  「記得。」我點著頭。
  「那原因沒變。我想你一定很不擅長幫人口交。是嗎?」他深深望進我眼裡。
  我臉都燙了起來。「是。」我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一個在床上連按摩棒都不許女朋友用的乖學生,會幫女朋友口交?你不會允許那種事發生。」
  他全猜中了。
  「一天三餐,我會允許你跟我坐在餐桌上一起用餐。但是我還是會幫你準備點心,也許是水果,也許是牛奶,你將學習不用手去處理他們,一方面訓練你的能力,另一方面,同樣地,我要你記得你是條狗。當然,等你能力好了之後,我就會視情況取消,但說不定到時是你需要這項儀式,讓你覺得被擁有、被疼愛、被照顧……那我們就會繼續。」
  他說的鉅細靡遺,當然不是在一天之內說完的。而他也帶我去了他第一天將我關進來時,帶我去的那個房間,那天我之所以什麼都看不到,是因為他拉上完全不透光的窗簾,那其實就是個很像客廳的房間,但又不一樣,不一樣的是有個很大的刑架,看起來應該是可以把人綁上去的那種。天花板上方還有滑輪、掛鉤……我想那應該也是拿來綁或懸吊人的。還有一個平台,以及一個櫃子,他拉出其中一格抽屜給我看,裡頭擺滿的全是按摩棒。
  「每個格子都擺著不同的器具,我會在這裡執行獎賞或處罰。端看你表現得如何而定,這裡有我信任的人打掃,但若它們會用在你身上,我不可能讓別人清洗,你將清洗它們。」
  還有好幾間別的房間,但他沒帶我去看,看著我有些疑惑的目光,他說道:「很多時候驚喜也會是樂趣,若你真的成為我的奴隸,你總是會造訪他們的。」
  這些規則和介紹,當然他不是在一天之內講完的,他花了很多時間跟我慢慢解釋,此外,他仍舊用了兩種模式在跟我相處,同一件事情,他都會用朋友和主人的模式讓我知道那會有什麼不同。
  就如同吃飯的時候,他會先跟我聊些我們以前喜歡聊的話題──打高爾夫球、聽音樂、車子……等等,兩個人回到朋友的模式,但當他跟我說我們談談之後,我知道那是一個訊息。
  我點點頭,他就會開始聊。
  「我知道你抗拒用狗餐盤吃飯。」他望著我,很沉穩地說道。「那會讓你感覺人格被剝奪,是嗎?」
  他不愧是如他所說的,很了解我,我在他的凝望中承認。「是。」
  「但你難道沒有因為那種被迫要做這件事而得到一點點樂趣?」他問著我。
  我有點難堪,他看穿了我。我一開始非常不能接受,但慢慢地,我發現我確實喜歡順從受制於人,我光是想像那樣的畫面,就會覺得羞恥,但是羞恥之後,會有難以想像的愉悅。
  我在他的視線下點了點頭。
  「試想你就蹲跪或趴在那裡。」他的聲音很和緩,幾乎就像是種催眠。「而我賞給你食物,你很笨拙,會把它們吃的滿嘴滿臉,比一般的狗還不如……但是當你終於吃完它們,我允許你往前爬來蹭著我的腿,我會摸摸你的頭……賜給你另一項點心,你可以舔我的足……」
  光是這樣想,我就硬了。
  「白檀,你覺得你被剝奪了什麼,然而事情不可能只有壞的那一面,當你放棄你那沒必要存在的理性堅持,承認你的慾望,你將會得到不一樣的快樂。」
  日子就這樣過去,他沒有再進入我,也沒有用什麼東西真正侵入我或對待我,但他非常有耐心,不斷地以言語描繪我有可能遭遇的情境。
  我真的太受吸引,好幾次都想要點頭,或開口渴求他給我些什麼,可是我卻仍然掙扎而苦惱。「我想要……我想要答應你……不過……我真的不糟糕嗎?」
  「我就算說一千遍你不糟糕,你就信嗎?」他淡淡地回應我。
  他問倒了我,我低下頭。「我真的以為這是一種病……」我不安地扭著我的衣物。「雖然你之前那樣說,我還是會害怕。就像雖然我不覺得同性戀有什麼問題,還是有很多人還不能接受一樣。」
  「就算是病,那又怎麼樣?有我陪著你。我將會指引你,你可以全心信賴我。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覺得你有病,我仍然要你,我也會保護你。」
  我望著他,他的眼神是那樣堅定,難以撼動。
  在這段關係裡,我察覺自己的軟弱與無助,那些我藏得很深的東西,然而他卻接下了那些,並且與我一同作戰。他讓我感覺我不孤單,想到這裡,我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我又憶起他從一開始一直跟我說的,他會這樣對我,是因為我的渴望,那時的我根本不相信……但現在的我……
  「我好想跟你說,那是因為我被你洗腦。」我哭著抱住他。「那樣我就不用面對我自己的慾望,我只要告訴我自己,都是你逼我的就可以了……但……該死的我沒辦法……現在的我再也沒辦法……」
  「你得靠你的慾望再近一點,你要深入你的慾望。」他就這樣任我抱著,對我說:「白檀,你要不要試試看,去做一件不容易的事?你要確信我一直都在,我也對你保證我會一直都在。當你經歷過那些,你將會知道,能在黑暗之中擁抱那些慾望,本身就是一種幸福。」作家的話:
  字有點多的過渡回XD

  白檀如月 11

  「是什麼事?」我問著他。
  「你需要的不是光明,是黑暗。你把真實的自我遺落在黑暗裡,卻妄想在光明裡找到它,當然徒勞無功。」
  我靜默著,思索著他的話,感覺被觸動到什麼,卻仍然茫然無措。
  「當人獨自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能夠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時,會非得開始思索那些自己不想面對的問題。」他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你許可,接下來,我會把你帶到一個你沒有到過的房間。房間就是一個單人床,一個簡單的衛浴。那是個密閉沒有窗戶的房間,也沒有燈。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在裡頭裝上燈,浴室裡同樣也沒有燈。只要沒有帶磁卡進去,沒有人能從裡頭開門,那個房間很小巧,你將在裡頭獨自沉思,而我會去探望你。」
  我看著他,想著那個情境,覺得有點呼吸困難,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問他:「你對別人這麼做過?」
  他扯了扯脣。「如果我也算是別人的話,那麼,常常。」
  我不知道我露出了什麼表情,他又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髮,對我笑了笑:「當我有走不過的痛苦的時候,我習慣對自己這麼做。我會讓傭人來送很簡單的飲料給我,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也會讓傭人帶給我嗎?」我問著他。
  他搖搖頭。「我剛剛已經說了,我會去探望你。我也許會帶著簡單的食物去看你,通常就是一杯蜂蜜水。或就是單純的探望,你將在裡頭待上一段時間,你並不知道有多久,因為裡頭將會連鐘都沒有,你將會赤裸地面對你自己。」
  「我、我……」想到那樣,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又來了。
  「只有在你用餐的時間,我會帶小燭火給你,它將會至少支持你喝完一杯蜂蜜水的時間,就算你不是喝得很快,相信我,這不是處罰,這會讓你更清楚你真正要的是什麼。」
  「我會怕。」我坦承。
  「我也會。」他竟然平靜地看著我,對我說道。
  我不明白原因,我只知道,當他這樣對我說,明明是承認恐懼,我卻覺得他在我面前又巨大了幾分。
  「沒有人能不害怕。畢竟面對自己本來就是最困難的事情,但我將會陪著你,就算我不出現,我保證,我就在很近的地方。我會準備乾淨的衣物給你,在那個房間裡,你可以對自己做任何事。」他笑了笑。「你知道,很多人不喜歡黑暗,但黑暗有時就是個最好的保護。」
  我想我真的被他打動了,我竟然相信他會陪著我,這是前一段日子的我根本不可能有的狀態,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反而覺得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比之前的那種換帖死黨還要再更好。說不定這是我跟外界隔絕太久之後,出現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病徵,但他說會陪著我,他說會保護我。
  就只要有他這樣的話語,我就、我就……我想我看著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只是好朋友。
  到底幾天?似乎也不是很多的日子,但他已成為一個我渴望仰賴的對象。像是照著他說的去做,我就能夠得到更多。
  我還是覺得很害怕,但卻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我、我願意。」
  「當我發現你真的受不了,我會停止這一切。你要相信我比你還在意你自己。」他對我這麼說道。
  他的話沉甸甸地往我內心裡去,隱隱約約我又想哭泣。看著他那漆黑透亮的眼神,也許我應該,但當下我真的無從懷疑起。
  他送我進房,對我說道:「這不好受,但我相信你做得到。」他在我的額頭上留下親吻,像是祝福、又像是給予勇氣。
  然後我聽見房間被關上,以及從外面鎖上的聲音。
  我並不怕黑暗,也不怕密閉的空間。我想這是他之所以敢關我進來的原因之一。
  但我怕孤單怕寂寞……最怕的是面對自己。
  這跟之前他把我關在房間裡,我還在跟他抗爭時不同,那時有亮光,而且我有一心想要做的事情──我要反抗他,我有事情好想,更不用說後來我還有畫好畫,可以打發更多時間。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燈源,沒有要對抗的人,我真正要面對的是自己,這讓我覺得焦躁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開始我還能安靜地要自己就這樣坐著,什麼都不想,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甚至不知道時間的流逝究竟是如何,這是一個隔音非常好的房間,沒有鳥鳴聲、沒有隔壁鄰居的吵鬧聲、沒有車水馬龍的聲音,什麼都沒有……我無從判斷現在到底是幾點。
  唯一我能數算的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以及我的呼吸次數。
  當時間變得對我不再那樣有意義時,我要在意的到底是什麼?
  黑暗。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我無事可做了好一會兒,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擄獲了我,我想掙脫,卻逃不了,像是過往的太多事都朝著我衝過來,那些我不願面對的不想在意的,全都來了。
  滾開。我在內心對那些吼著。但那些東西還是張牙舞爪地涌上來。滾開,別來煩我。
  我一次次地在內心叫道,那些東西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慢慢地我開始生氣起來,我不懂我為什麼要來這裡,這對我到底有什麼意義。
  就算我這樣問著,完全不懂,黑暗仍舊在那裡,一點點亮光都沒有,我懷疑這些黑暗到底能成就我什麼?
  只能讓我生氣嗎?
  時間不斷流逝,我愈來愈煩躁,無聊失措得要命。很多東西都像是要從我的腦海我的內心衝出來,我記得他要我去看,但太困難了,我甚至只要觸及一點點邊就噁心想吐,對我自己。
  我不知道我是被什麼逼得快發狂了,也許是黑暗,也許是我自己。
  隨著時間,我內心的憤怒愈積愈多。
  我開始覺得自己說不定是神經病,被關到這裡好一陣子。什麼沒有的我當然只能仰賴他。被他這樣一擺布,我整個人真的都不正常了。
  我是被害的。
  是的,他把我逼瘋了。我瘋了才會答應他把我自己關到一個除了黑暗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小房間裡頭。
  我腦子裡很快速地推翻這段時間經歷的一切──那些面對慾望的歡愉、那些深刻臣服的喜悅……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那些都只會讓我崩潰變得不正常,想哀求一個人渴望著對方肆虐自己本來就是種有病的行為,我不該讓那些顫抖那些欲求擊潰我……我不要這些黑暗,我也不想要思考,我不要!
  當他進到這房間來,我飛快地抓上他的胸膛怒吼。
  「我不懂,為什麼要這樣?關在這裡,那麼黑,我什麼都不能做,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白檀,我說過的,好好面對你內心的黑暗,去承認它們,那並不是罪惡,那同樣是你的一部份,看著他們,你會完整你自己。」他淡淡地說道。
  「但為什麼要透過這樣?為什麼我不能選擇別的方式?我不要!這太可怕了,我不要!」我崩潰地大吼。
  「白檀,你之前自己選擇的方式,讓你快樂嗎?」他問著我。
  「快不快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歡現在這樣,我不要!」我對他大叫。
  他深深地望著我。「白檀,所以你比較喜歡你之前的生活,是嗎?」
  看到他那湛黑的眼神,我動搖了。
  崩裂的我想說是,但這些日子來的生活才真正讓我覺得震撼到心靈,我又想搖頭,最後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到這一室的黑暗……我說了謊。
  一個讓我覺得這才真正安全的謊。
  「是。」我點了頭。
  「白檀,我很遺憾。也許我們還沒有能夠走到這裡,是我錯估了情勢。」他回應我。「讓我想想我該怎麼做。」
  他把我帶回原先我待著的那個房間,然後他人就走了,不知道去忙些什麼,我就只是畫著畫,不斷地畫著畫,想畫掉那種煩躁……等我畫了好一大堆之後,看著我的畫……我突然發現從我來到這裡之後的畫,跟以往那些被稱為明信片、風景照的畫都不太一樣。
  我就這樣怔怔地看著我的畫很久很久,幾乎是發著呆直到他進來。
  「白檀,你將回到我的住處。」他又進來之後,發出的聲音把我拉回到他面前。「我會把你的手機還給你,你可以自由的享受我的房子裡所有的設備,你會活得很自在,除了不能出門之外,你想要什麼,就跟我家傭人說一聲,你會得到你要的一切。就把我家當成是你渡假的地方,你不是喜歡那音響室嗎?好好享受吧。」
  「為什麼?」我嚅囁著,反而覺得不踏實起來。
  「你說你喜歡原來的生活,那你就試試看。不過原諒我沒辦法放你出去,因為我將不在外面。我會有段時間沒有辦法保護你。」他這麼說道。
  「你不在外面?」我不懂他的意思。「你在哪裡?」我看著他,終究是好奇。
  「記得我說過我也會把自己關起來嗎?」他很平靜地凝視著我。「我會待在你待的那個沒有燈的房間,直到我覺得我能出來為止。」
  「為什麼?」我記得他說的,當他有走不過的痛苦的時候,他也會這樣關自己。
  他給我一個淡笑,我不會形容那笑容,只覺得跟他之前的笑容,又都不一樣。
  「白檀,你不是想走嗎?我必須這樣關我自己,才有辦法放走你。」
  我整個人怔住,一時半刻,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作家的話:
  黑房間內的部份我剛剛多修了一些,看過的可以再看看,謝謝:)

  白檀如月 12

  關自己,放走我?我思索著這中間的關係,腦子卻亂成一團,毫無思緒,胸口的地方莫名地疼痛,甚至比在房間裡還喘不過氣。
  「為什麼?」我還是問出了口。
  他又笑了笑,那笑容讓我幾乎要不舒服到窒息。「為什麼對你來說真的重要嗎?」
  對我重要嗎?我被他問得怔住了。我想要回他說,不重要嗎?這很重要!我想要更了解你,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的確,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他都說關他自己,放走我了,就結果來說,我只要高興就好,我說重要豈非太矯情了?
  但我真的想走嗎?我茫然地跟著他的腳步出了房間,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明明清醒卻又昏沉模糊的狀態,等到他把我交給他的傭人,我都還是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這幾天,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她,等我出來就讓你走。」他深深凝視著我。「你出去之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你放心。」
  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等到他真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了,我才突然真切地感覺到了什麼不同。
  我突然覺得好冷,比在那間黑暗的小房間還要冷上不知道多上倍,明明這裡有所有我喜歡想要的,有很棒的音響室、有所有我要的設備……但坐在沙發上,我竟然就只是一直在發顫。
  我就這樣微顫到我眼前出現一盆熱水,散著淡淡的香氣,我才訝異地望向凌越的傭人。「怎麼了?」
  凌越的傭人在平版上打下──看您似乎會冷。
  凌越的傭人是個不能夠說話的婦人,我之前見過幾次,但真的不熟,或許就是因為不能說話,她的存在感更低,我只知道她知識水準不甚高,但非常勤快、做事很俐落,也很好吩咐,已經在凌越身邊很久一段時間。
  「不用……」我明白她想讓我泡腳,但我清楚這不是身體上的冷,泡了也沒用,她很快地動手要將那盆熱水收走,我又改變了主意。「算了,留下來吧。」
  她點點頭,幫我準備好毛巾,人就離開了,等我吩咐她才會再過來。我看著她也離開我的視線,內心知道她有辦法出入這個房子,但我沒有找她要磁卡,畢竟我跟凌越打了賭,是我賭輸,我不想違背約定。
  然而,就只是那麼簡單的原因讓我沒有直接跟她拿磁卡嗎?我明明已經把腳泡在熱水裡,卻還是在發抖。
  原來太暖也會發抖?
  這裡很舒適,我要什麼應該就會有什麼能夠給我……別說那個黑暗的小房間了,就算在我跟他抗爭的日子也絕對沒有這麼好過。
  但我內心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像是我喜歡的根本不是這樣……
  不!我喜歡這麼自由自在,喜歡這麼享受!我幾乎是喃喃自語地不斷告訴我自己,茶几上就擺著我的手機,像是那些自言自語再也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我飛快地抓起手機,開始收信、上臉書,想逃避掉內心的那些急欲冒出來的聲音。
  外面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我也刷了好一下,一開始我刷得還蠻開心的,會因為朋友發生的事而笑著,但刷到後來,我慢慢地笑不出來了,我的臉書上,只有別人,而沒有「我」。
  我發現一件事──就算我生活裡、臉書上這麼多朋友,真正關心著「我」這個人的,到底有多少人?
  我不是說他們不關心我,只是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煩惱……而他們認識的那個溫文儒雅、精明幹練的社會菁英,就算失戀了請假了,應該也可以走得過去,我知道他們是這樣想。
  他們沒有錯。
  那是我活給他們的形象。堅定、自信,我總是知道自己要什麼。我也以為就是如此。
  但若是如此……為什麼我現在會在這裡發抖?難道就只是水冷了的緣故?
  我刷回我過去的那些發言──那個人似乎還是別人,就算是我,也是個包了太多包裝,根本看不出是我的人。
  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別人又要怎麼認識真正的我?
  我丟下手機,把腳從水盆裡抬起來,擦乾。腦裡揮之不去的全是他那雙漆黑卻發亮的眼神。
  我以為跟他在一起我害怕到發抖,但真正讓我覺得溫暖的、對我的方式真正進到我內心去的,真正看著「我」的人……
  不!我焦躁地打開電視,不想面對那個答案,我很久沒有看新聞了,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看電視。我該看電視。我不要想著……
  不可以想!
  但電視新聞主播的嘴的開闔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差別,新聞一件件對我來說都好像失去了意義。
  凌越、凌越、凌越。
  他在我腦子裡轟成一大片,我要自己別想,卻根本沒有辦法不去想,電視螢幕裡播的彷彿變成我被他帶來這裡,他強悍的剝掉我所有的偽裝之後的生活。
  連主播都好像在說著──白檀,之前所有的你,都只是假象,你成功地騙過大多數的人,也欺騙了你自己。
  沒有。我沒有。我抱著頭,捂著耳朵,一點都不想聽。但主播的聲音卻一再地傳進我腦海里。
  最後那聲音竟然變成我自己的。
  我連忙關掉電視,又看向手機,臉書卻宛如也在嘲笑我的愚蠢,像是那個手機會燙手,我連拿都不敢拿。就這樣遠遠地盯著手機好半晌,最後終於再也受不了地痛哭失聲。
  我哭到喘不過氣來,才終於能夠承認,是我自己創造出一個和平的、有禮的朋友世界,他們尊重我,也覺得我可以,當然就會保持某種安全的距離。
  就算我消失在他們生活裡很多天,來的訊息也不過就是──玩得還好嗎?或是,去爽就不見人了?
  以前我覺得那樣很好,因為我怕我被看穿,我怕他們太接近我,終於會知道那些連我自己都不想看的東西。就連交女朋友,我也是溫和有禮,溫柔備至,但我用著透明的玻璃,將我自己一層又一層地框了起來。
  我想要把我自己的某部份隱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終於,連我自己也找不到我自己到底在哪。
  我跟凌越說我喜歡過去的生活,但我真的喜歡嗎?我還能跟他再篤定地說一次我想回到過去嗎。
  我告訴自己我可以。我對自己說一次、兩次……十次、一百次……我可以……但我根本不用看到他的人,只要想著他的眼神,就算只對著我自己,我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我發現,若不是真的,我就算對自己說再多次,都不會變成真的。
  我對這樣的想法覺得驚慌,又去打開電視,但同樣的,我完全都看不下去,不是我對這個社會無感,而是此時此刻的我已經沒有辦法靠著對外界的關心,轉移自己的情趣和注意力。
  我要的,完全不是回到過去。
  那我要的到底是什麼?
  答案其實很明顯,但我還是不敢也不想承認,我的眼淚又奔流而出,就這樣坐在沙發上又哭了一場,邊哭邊發抖,直到那些答案就這樣清清楚楚展在我面前,我連逃都逃不了。
  我要的是一個可以穿透我的人,抱著我時會令我顫慄,卻覺得無比安全,我會想要向他奉獻出我所有的人。
  那個人,最好能一直在我身邊,只要他嚴肅地對我說話,我就會想向他下跪,我甚至希望他鞭打我,讓我在痛楚之中感覺到無限的歡愉。
  我分明不是我以為的那個,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的人,我對自己未來要去哪裡一無所知,只想要那個人牽著我走,我希望在他巨大的意念裡服從,什麼都不需要想。
  那個人,早就有了那個人。
  凌越。
  我在終於能夠看著我自己時,才敢面對這個答案。
  凌越。我在內心喚著他的名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在我內心竄生,是一種柔軟的、強烈的、景仰的、崇敬的……太多太多感情揉在一起,還包括了愧疚的、思念的……
  我在想要奔去找他的同時,又想阻止自己。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阻止我自己,或許我已經太習慣阻止自己遵從自己真正的意念。
  隨後我想到我根本不用阻止我自己,因為他正關著他自己。
  他關著他自己。在那個黑暗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小房間裡。在我說害怕的時候,他說他也會怕,但他還是把自己關了進去。
  明知道會有多麼令人恐慌,多讓人窒息,他仍舊關了他自己。
  原因就是我說我比較喜歡以前的生活,原因就是我說我不要他為我選擇的方式。
  明明是我對他說好的。明明是我說我願意的。他只是提議,卻沒有強迫我進去,點頭的是我自己。我卻把所有的氣都出在他身上。
  我以為我把他看得很重要,我甚至也這麼讓他以為了吧?我展現出那麼多的依賴,像是自己不能沒有他,但在那黑暗的時刻,我不僅不敢正視自己,也遺忘了他。
  他想要我找到自己,我卻急得只想把自己丟掉。
  他失望了吧?因為他曾經親吻我,對我說他相信我做得到,但我進去不過幾小時,我就已經再也受不了,把這段時間我們所歷經的都推翻了。
  我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但他畢竟沒有架著我進那間房。就算他一開始對待我的方式太暴烈,他真的欠我嗎?
  把我所有玻璃都拆了的他,到底欠我什麼?
  我想了很久,覺得真像他說的,沒有對或錯,只有接不接受。然後我又開始冷了起來,明明在他的房子裡的聲光刺激那麼多,我卻覺得比待在那個黑暗的小房間裡還要可怕,還要令我無法忍受……我終於抓著他的傭人。
  「帶我去找他,帶我去找他。」
  她對我搖頭,在平板上打著。「凌先生說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可以去找他。」
  「但凌先生說你會聽我的話,我要你帶我去找他。」
  她還是搖搖頭,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凌越會請她這個人了。所有的事,她都是先思考到凌越,才想到別人。
  我反省起我自己。發現我自以為我可以,也以為我做得很好,就像我答應他要進黑暗的房間那個時刻,我以為我夠順從,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
  反過來,他看似對我很差勁,一開始用那樣暴力的手段讓我不得不屈服,但他真的無時無刻考慮著我,我說不要,他非但把我放了出來,還把他自己關了進去。
  他會對我那樣做,真的一定有原因,但才一下子的黑暗,就讓我忘記了那些。他真的把我看得很重要,而我,辜負了他的期望。
  我想到他送我進去時,那堅定又充滿愛憐的眼神。我想要難道不是那個嗎?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你會去幫他送蜂蜜汁對嗎?」我突然想到。「幫我送紙條給他,這總可以了吧。」
  我在紙上寫著──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可以讓我進去嗎?還附上一枝筆。
  她送餐回來,回了紙條給我。他的字蒼勁有力,一如我所認識的,然而有些歪斜,也許是燭光太暗的關係。
  也許你根本就不適合這些,是我想得太美好了。等我出去,就放你走。
  我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想到身邊不會再有他的氣味,他不會再摸摸我的頭,他不會再用那種讓我想臣服的眼神看著我,我整個人都快瘋掉,要他的傭人找了一張信紙,拚命地寫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寫了多少次,我只知道我的確覺得是我的錯。
  點頭說要進去的確實是我自己,但我受不了了就指責他──是我的錯。
  最後我寫──請讓我進去好嗎?如果我不聽話,你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
  他紙條回來又寫──白檀,我希望要你面對你內心的那些黑暗,我們的關係才有可能長久,你的聽話必須來自於你真的想透了,而非只是我鞭打你,若我們只是這樣的關係,你隨時可能回到過去的生活,或者也許你被別人發覺你的這一面,對你用過即丟。我不希望那種事發生。
  我會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焦急地在紙上這麼寫。至少我已經發現,網路、音樂、新聞……都不能讓我快樂。請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
  來來回回已經是好幾餐的時間,我等得幾乎受不了,反而開始懷念起在那個黑暗的小房間裡,被拘束的自由。
  那時候我怎麼會覺得焦躁,看起來雖然黑暗,但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別的聲音、沒有別的影像,然而他跟我在一起,我看不到他,但他確實跟我同在,沒離開過我。
  我想回到那樣的時刻。他比我還在意我自己的時刻──那讓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我可以真的交託我自己。
  在我終於拿到他的下一張紙條時,我手顫抖著,眼淚難以克制地流了下來。
  那張紙條上面寫著──下一次送餐,你讓她帶著你過來,請她為你開門,讓你進來,並且要她在外面等著,直到有人從裡頭敲門的聲音傳出來。
  這一次,我告訴自己,我寧可死,也不從那個房間裡出來。作家的話:
  很抱歉這一回我幾乎有四分之三全部重寫,所以寫到剛剛,這麼晚才更文對不起。

  白檀如月 13

  我幾乎是著急地走向那個房間,但真的站在門前,那種伴隨黑暗而來的恐懼又吞噬了我,我想到我自己在那個房間裡頭,獨自一人驚惶無助,過往的內心的太多東西都向我涌來的那種感覺。
  我在門前佇立,雙腿開始發顫,幾乎想轉身逃跑。
  我甚至真的轉過了身。
  然而一轉過身,我彷彿看到電視、看到臉書……看到那一堆我用來填充我的生命,卻沒有讓我真的輕鬆的包裝……
  我真的要回去嗎?我這麼問著自己。回去很容易,只要一步就夠,所有我熟悉的那些都會重新回到我生命裡。
  來這裡卻很難。我花了好多氣力,好多的掙扎。終於能站在這裡,一點都不簡單。
  我到底是要回去,還是要進去?究竟是要讓自己回去扮演那個熟悉的偽裝的我,還是進去深刻地接觸那個被我藏得太好、太黑暗的我?
  在來這裡之前,我以為我已經懂得我要的,已經決定了所有,然而真正站在這裡,我才真切地體驗到,即使明白自己想要的,還是不見得能夠跨出那一步。
  我的行為或許讓他的傭人不解,她沉默地凝視著我,像是問著我究竟打算怎麼做,她能夠開門了嗎?
  「等等我、再等等我。」
  對她說出這句話後,我立刻後悔了。
  她還站在一個有亮光的地方等著我,但裡頭的凌越呢?
  我轉回身。
  我多思考一秒,凌越的煎熬絕對超過一秒的時間。我在那個房間裡待過,知道那種只有黑暗,非得跟自己對話不可的感覺有多麼可怕。
  想到這裡,我差點就要請她開門了,可是真要發聲的時候,我又想到我那天揪著凌越的胸膛的感覺。
  那感覺還那麼清晰,那時完全崩潰的我被恐懼擄獲,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狠,我是那麼急著要往外逃。
  偏偏在那之前,我也是自願要進去的。
  我閉起眼。
  我到底為什麼要進去?
  若我此時此刻請凌越的傭人開門,只是出於純粹的愧疚和不捨,那麼就算我進去再換凌越出來,真的不會再將之前的事再重演一次而已嗎?
  若再來一次,我還會有機會再度站在這裡嗎?我還有臉站在這裡嗎?
  我想著凌越之前為什麼要我來這裡,是了,他希望我面對我自己。如果我真的不願意,那我就沒必要進去了。
  可是我真的要進去嗎?
  我望著那扇門,仍舊驚恐,彷彿那扇門一打開,裡頭就會有洪水猛獸向我襲來……但其實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把我看得很重的凌越。
  我真正怕的不是凌越,而是獨自在那個房間時的我自己。沒有真正的洪水,也沒有猛獸。
  我自己,比那些都可怕。
  若是進去,我將要面對可怕的我自己,但若是退縮,我將會把我豢養成連自己也不認識的可怖東西……未來或許再也沒有辦法面對,或許要花更多更大更辛苦的氣力才能走到這裡……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對她開口。「幫我點蠟燭。」
  是的,我真正地做了決定。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除非我一輩子都可以不面對我自己,當然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我都能夠渾渾噩噩地活到現在。但,已經看到不同風景的我,可以就這樣假裝什麼都沒有地回得去嗎?
  如果我終究要面對我自己,不是現在,那又會是什麼時候?
  我要進去。
  看著燭火順利被點燃,我請她幫我開了門。走進那個黑暗的小房間,門被關上,一步一步地,我走向他,我手上捧著小燭火,我看到他的眼睛正凝視著我。
  那雙眼,比起黑暗中的燭火還要明亮。
  「白檀。」他喚著我的名字,我光聽到他呼喚著我,全身就微顫起來。「你還可以後悔。」
  我搖搖頭,對他笑了笑。「我已經後悔夠多次了。」
  他凝視著我。「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
  我內心仍是害怕,卻對他點了點頭。「我要,當然,我還是害怕。但我真的想清楚了。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
  「無論我怎麼對你,都不要放我出來,除非我真的能夠出來了。」
  「可以。」他點頭,淡笑。「但白檀,我還沒有答應要讓你進來。」
  我想著我跟他傳的那些字條,他的確沒有說好。我開始無措起來,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白檀,我之所以還沒有答應要讓你進來,是因為這次跟嚴格了,對你來說。」他頓了頓。「我仍舊會來探望你,但除非我允許,否則你不能發言。當然,你可以在跟自己相處的時候跟你自己說話,但不許對我說話,一個字都不可以,除非我允許。」
  那種窒息感又讓我不舒服了起來,但我不是早就決定,我寧可死在裡頭也不出去嗎?若是這樣的話,不說話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我又點頭。「我可以接受。」
  「你得想清楚。」他淡淡說道。
  「我想過了。」是真的,我想過了。「這樣很好,至少我不用害怕我又說出一些違心之論。」
  他深深看著我,我沒有躲,回視著他。
  他又開了口:「我會跟你說話,也許會觸碰你,關心你的狀況,你可以點頭或搖頭,會以身體姿態回應,但沒有更多。」
  我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再來,我會依照你的身心狀況給你下其他的指令,你確定你能好好配合嗎?」他問著我。
  我想點頭說可以,但我沒有那樣做,我其實並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好好配合,我靜了靜,才開口。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很有可能會崩潰,也很有可能會受不了。我不想說好聽的騙你。但……我會盡我的全力去做,無論你說了些什麼。」
  我的話語就停在這裡,他沒有回我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我,也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而令我緊張,也許是他的眼睛太惑人而讓我慌亂,我的心跳得飛快。
  可是,我要自己別閃避他的眼神,我是真的,就不需要躲。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我聽到他輕喚著我的名字。「白檀。」
  我更深地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話語。
  「你去敲門,我要出去。」他對我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點點頭,很快地敲著門,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我看著他經過我,我把燭光交給他,他走到門口,聽到他對外面的傭人說請她先離開。
  他凝望著我,我也凝望著他。在這樣深沉的凝望之後,他關上門。
  門關上的那瞬間,我被切斷了跟他的連,但一種更不可思議的感覺襲上──我突然有一種我們就算隔著門內門外,卻反而在一起的感覺。
  不久前他還在這裡,而我現在待在他待過的地方,這種體認莫名地撫慰了我,我讓自己坐在床上安靜了一段時間,還算平靜。
  但同樣的,在黑暗的房間裡又待上更長的時間,我就感到孤單寂寞了,我幾乎有些想要尖叫,但就在要叫出來的瞬間,我想著他待在這裡好幾天,他要怎麼忍受?
  我讓自己去思索這些,試圖把重點都放在他身上,想像他到底如何忍耐過來的,但我畢竟不是他,黑暗迅速地綁架了我,我的注意力逐漸渙散,沒辦法再集中地想他,很快地,那種所有陰影都涌上來的感覺又擊垮了我。
  我要自己忍耐。可是很快地,我再也忍不下去,要面對自己的過去實在太困難,我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門邊,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我已經敲起門來。
  我不要在裡頭,讓我出去!
  我一次一次地喊著,當然不會有人理我!門從來沒有被打開過,我哭了起來,哭到一種歇斯底裡的程度,就在我終於絕望到再也不拍門不哭的時候,我突然像是看到在我的心裡,也有另一個我在敲著門,而我從來沒有打算讓它出來。
  敲門的是那個陰暗的黑暗的我。
  「你終於看到我了。」我聽到「他」這麼對我說。
  「你被我關了多久?」我這麼問著「他」。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不太一樣的,我就被你關了那麼久。」「他」這麼回答我。「你該好好看看這一切了。」
  我想搖頭,想說不要。但剛剛那種敲門卻沒有人理睬的絕望讓我沒有搖頭。「他」被我關的時間,又何止這麼一點時間?
  懷著強烈的恐懼,我開始藉由「他」,看著我自己過去的人生──
  我爸媽是那種很開明的父母,留外之後一個回來成為跨國企業台灣的高階主管,一個回來教書。他們對我一直秉持著開放式的教育,這種教育也許用在別的孩子身上沒有用,但是也許因為我本性的關係,我一直是乖巧的孩子,沒有被打過,在學校我的成績也很優秀,一直是個老師打不到的人。
  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這些不一樣。
  在我發現我其實喜歡的是我不能接受的東西時,凌越也在。
  國中高中的男生或多或少都有著聚集在一起看A片的經驗,我們那時青澀年少,自然也不例外,有個同學的爸媽不在家,我們一群要好的同學放學之後就全到那個同學家去,興奮地看著A片。
  那不是第一次我們這麼做。之前我們看A片,聽女優叫得那樣嬌媚,我真的毫無反應就只是個男學生,還被同學笑我太淡定。
  我那時候真的覺得沒有什麼。我在想也許我是比較晚熟。但有一回,看到有個女人被強暴的劇情,被摑耳光時,我發現我竟然有反應了,我開始感覺我不對勁。
  我還記得那時我飛快地說我身體不舒服,衝進廁所,在廁所裡待了很久。我覺得自己不對勁,並不是我對那樣的女人有反應,而是──我期待成為那個被強暴被摑耳光的人,想像那個畫面出現在我自己身上,我竟然因此而興奮。
  我是男人。
  我不覺得自己對男的身體特別有慾望,也沒有覺得自己對女人的身體有什麼感覺,但我想到自己要被凌辱,我身體上的慾望遲遲無法消除,我怎麼會這樣?一個正常的人怎麼會這樣?
  我是不正常的,這是我的結論。
  那次我記得我從廁所出來之後,還被同學調侃,說怎麼會看到精彩的地方就進去拉肚子,是不是很想要對女人這樣那樣,我連忙說不是,硬是把錯過推在剛剛買的炸雞排身上。
  回家之後我覺得非常驚慌,我想要確認自己不是那樣的人,沒幾天我還去了賣A片的攤販附近閒逛了下,但我發現就算只是閃過包裝盒上的封面有鞭子、看到手銬……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一個好好的人,被爸媽悉心呵護養大的我,到底為什麼會對那些有反應?我很害怕,根本不敢說。我告訴我自己,對那些有反應的自己很噁心。我不應該喜歡那些。
  我要自己埋首於書堆之中,認真念書。當然,平時同學之間的那種關於性的垃圾話我還是會勉強著應付,畢竟我要自己不能被發現,但是我暗暗地把跟性有關的事物全當成是噁心的事物,我甚至不太打手槍,因為打的時候我腦子裡就離不開那些東西。
  我是一個還蠻有女孩子緣的人,女孩子對我的示好一直都不少,高中如此,大學更是。一開始我下意識的不想交女朋友,只是跟很多女孩子都保持著還不錯的關係,忙社團、忙念書,時間也就這樣過了,我以為自己好了,大三學期末的時候我交了女朋友,她是那種漂亮活潑的女孩子,喜歡的就是我的溫柔體貼。
  因為她之前談過的戀愛,男人都只想要性,讓她很困擾,所以剛跟我在一起時,她很喜歡我的紳士,喜歡我尊重她,所以我們就這樣一直到大四都沒有發生插入的性行為。
  大學畢業之後,她留在台灣就業,我去美國念書,我們也遠距離談了兩年的戀愛,一直都沒有觸碰到性行為這塊,我感到安全。
  我從美國回來,在台灣找到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她開口希望我們同居,我有些煩惱,終究會面臨性這件事。但我回台灣之前,我爸媽就明說了不要我跟他們住一起,他們希望有個人的生活空間,所以早就把一間房子過給我,我跟她同居也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
  問題終於開始浮現。她向我求歡,我還是會想要閃,她甚至懷疑過我是不是gay,可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慾望不是對男人就會有的。最後,硬著頭皮,只好做了。
  跟她做,我真的硬不起來,我總要想著那些已經被我歸類在噁心的事情,才硬得起來,但硬起來之後,那種自責和罪惡感就會淹沒我,我很快就會軟掉。我內深處甚至偷偷希望她踩我一腳,說不定那樣我就可以硬起來。
  但我當然也不可能讓她知道這些,永遠也不能讓她知道。她怎麼可能接受一個各項條件都很不錯,她崇拜著的男人,是個……有病的人?
  不僅是她,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沒人能夠接受。
  所以我開始逃避性愛,但我當然不可能次次躲得過,我們還是會發生性行為,那是我在我們愛情裡最不愉快的一部份,我想她也是,因為我發現她有按摩棒,她後來甚至在我們性愛時拿出來要我插她。
  我鄙夷地看著她,不想要用那種人工的東西。但內心最深的地方……我不敢說、我真的不敢說……
  我如何能說出我期望有一個人,把那個東西強迫式地插入我身體裡頭,還命令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拿出來……我怎麼能夠說出那些?
  她不是沒有暗示過要我去看醫生,但我用每天早上我都還是能晨勃這點拒絕了,我不是不想求援,畢竟一個男人在做愛時不能勃起是很嚴重的一件事,這我也曉得,但我更不想被發現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去看醫生。
  後來我們愈來愈不做了,到最後性行為完全是零。因此,她會劈腿,我們會分手,連我自己都不意外,我甚至覺得我們已經同居了好幾年的時光,而她怎麼能夠忍那麼久。
  我會留職停薪,坦白說不是為了情傷,畢竟我不真的傷心。
  只是人生走到這裡,我擁有了太多,卻不真的開心,我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散個心。
  「直到凌越對你做了那些,我終於開始能出來看看這個世界。」我聽到「他」這麼對我說。「你該感謝他。」
  「我很感謝他。」我這麼對「他」說道。「吶,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彷彿看到我拿了一把鑰匙,把關著「他」的門鎖解開。
  「我還是會很生你的氣,還是會不能接受你……」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說不定我還是會再把你鎖起來……但你可以敲門……我不會再聽而不聞,我保證……」
  我看見「他」笑了。「你的保證有時不可信。」
  我也跟著笑。「那你可以要凌越把我關起來。讓他釋放你,把我關起來。」
  我們一起又哭又笑,在歡笑和淚水之中,又融為一個我。
  我的思緒又回到前女友身上,在凌越霸道地打破我的生活的最初,我的確氣她怎麼會連這種事都讓凌越知道,畢竟我以為她不是那種嘴碎的女人,而不舉、早泄……那些全是我最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但我現在……開始感謝她。
  我更感謝的是凌越看穿了我。是他讓我依靠,用一種巨大的壓力,打破我包裝得太好的那些理性,引導我看清自己生命中的缺憾及渴望。
  我還是覺得罪惡,害怕自己有病,那些並沒有消失,但我想到他說的,就算有病又如何,他陪著我。
  這裡很黑暗,空間裡只有我一個人,但擁抱了那個陰暗的我,我開始覺得我不孤單,甚至,我真的覺得連凌越都跟我在一起,就算他人不在這裡。
  我不知道自己想著這些想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似乎微笑著,因為他手捧的燭光映亮整個房間,我看到他的眼裡,彷彿閃爍著我脣邊的笑意。
  「還好嗎?」他問著我,放下要讓我換洗的乾淨衣物,遞上一杯蜂蜜水給我。
  其實我沒有覺得餓,但還是端了過來,我用眼光跟他說謝謝,然後點了點頭。
  「你做得很好。」他對我微笑著。「之後再為你自己多做一些事,我將會給你一些獎勵。」
  我抬眸看著他,我希望他能夠從我眼睛裡讀到問號。要不然我沒有辦法完全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但我想要獎勵。
  我想他明白了我的問號,因為他要離開之前,說了他的指示。
  「愉快的碰觸你自己吧,這裡很黑暗,非常安全。你可以承認你的慾望,它們讓你覺得快樂。沒錯,我要你自慰──讓你自己硬起來,把它打出來。」作家的話:
  還好今天是星期六,因為我這篇文幾乎又全部重寫了,有兩千五百字全是多出來的,然後舊的也改掉了一大堆orz

  白檀如月 14

  他人出了去,門已經又被關上,我就著微弱的燭火把蜂蜜汁喝掉,明明是微微冰涼的蜂蜜汁,喝完它,我卻覺得整個人都熱到像要冒煙。
  自慰。
  我幾乎想不起我上次一個人獨處,主動對自己做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時候。
  起初我還會這麼對自己做,因為那的確是很舒爽的一件事,但我腦中的想像卻讓我在射精之後,滿滿地後悔。
  我在達到高潮之前所想的畫面,全是我被凌虐的畫面。
  若是我逼自己不要想,要不就舉不起來,不然就早早泄了。
  沒有太久,我連自慰都不自慰了。
  只要想到我得靠著那些被凌辱的想像才能興奮得足以完成它,否則要不是舉不起來,就是舉起來之後隨便就泄了,我就寧可完全不做。
  想像那種畫面讓我罪惡,之前的我連想都不敢想,把它們藏到內心最深處,當成完全沒有它們的存在。
  但他現在要我想著那些快樂。
  怎麼做得到呢?我這樣問著我自己,又幾乎要痛苦地掙扎起來,但就在那一刻,我聽到自己內心小小的聲音──
  你明明就喜歡那些,你可以。
  我微笑了起來,我知道是誰說的話了。
  閉上眼睛,我讓自己回憶著第一次,我看著A片,看到那個女人被強暴、被摑耳光的劇情。
  人怎麼會因為被強暴、被摑耳光而覺得快樂?那時候的我明明很興奮,但是這樣問自己。
  當時的我很快決定我有病。
  然而真的沒有這樣的人嗎?我沒有遇到,不代表這樣的人不存在。
  至少我遇到了我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還是覺得困難。但我告訴我自己:我允許你想像那個畫面,你可以因為那樣感到快樂,你是安全的。
  我幾乎是將他對我說的話語換了自我鼓勵的話語,一遍遍地對自己說。
  我不知道我到底花了多久時間,我就在理性和慾望、罪惡和快樂中擺盪了很久。
  燭火早就不知道何時就已全部熄滅,我好像抖了很久,身體和臉都是濕的。身體是汗水,臉則是眼裡落的淚。
  我甚至去了廁所好幾次,莫名地焦躁,我在廁所和房間裡摸黑地來來回回走過好幾次,走到就算已經全黑,我還是連摸索都不需要,就可以自由走動,連遲疑都不用了。
  直到最後,我望著滿室的黑暗,對自己說:這裡是黑暗的,沒有人看得見你,你真的很安全。
  我好不容易讓自己坐在床上,在身邊幻想出那些同學,包括凌越。面前有著一台電視,電視裡正播著女優被強暴,她不斷地掙扎,卻還是持續不斷的被凌辱,她甚至被摑了一耳光的畫面。
  我甚至還清楚記得當年那個片子播了些什麼,而光想像著那些畫面,我已經硬了。
  我立刻不安起來,就像當年一樣,我幾乎是本能地衝進了廁所。
  我想到那時候的我人在廁所,要自己別去想那些畫面,但愈要自己不想,那些畫面就愈縈繞在青少年的我的腦海之中,我胯間的東西愈來愈硬,無措地在廁所一直待到自己軟掉為止,而我忘記我花了多少時間才等到它軟掉。
  我的東西現在也是硬的。
  我脫下寬鬆的褲子,望向胯間的挺立,隱隱約約我看得到,卻又模糊,但我知道它的前端已經興奮到滲出水來。
  黑暗,我可以享受,我是安全的。
  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凌越要我在這樣的房間裡,做這樣的事了。
  我仍舊發顫了一會兒,終於決定我要完成當時的我不敢且做不出來的事。
  我要自己去想,我就是當年的我,甚至就是片子裡的她。
  一個男人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我要自己去感受衣帛被撕裂的那種聲音,我不是不害怕,我怕得要死,卻從那種恐懼之中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男人的氣息充斥在我的鼻端之中,我想要掙扎,手卻被他給制住。我不斷地尖叫,下體卻流出水來,男人暴烈地用他的粗長的凶器插進我的身體裡頭,我感覺到無比的痛楚,身體卻更為緊縮。
  幾乎就像是迎合著他,我身體從痛楚中獲得一種極致的快感,但我還是蠕動地叫著不要,他摑了我一個耳光,叫我婊子,要我別再裝了,興奮就叫出來……
  我的手顫抖地握上自己燙熱的陰莖,快速地套弄起來,彷彿跟影片中男人插入的速度一致,我甚至不顧一切地叫出聲音……
  我射了。
  射了之後,我腦子有片刻的空白。通常先前我會接著被濃厚的罪惡感給淹沒。但這次我學著地對自己說:你可以享受這種愉悅,你可以。
  我不得不否認內心還是有些許的罪惡感浮現,然而也許我的鼓勵和暗示給了自己力量,我沉醉在一種輕飄飄的愉悅之中,明明這裡奇暗無比的,我卻像是沐浴在月光之中。
  我不再那樣罪惡。
  我幾乎是平靜地將自己清理乾淨,穿回褲子,泰然自若地走回房間,我像是看到同學對我說:「是怎樣,剛好在這個時候肚子痛也太巧,該不會跑去廁所打了一槍,想對女人做些什麼事吧。」
  那時我好像是回答:「乾,你在說你自己吧。」
  這次我要我自己笑笑的說:「你猜對了一半。」
  我是打了一槍,但是想被做什麼事的,是我自己。
  我彷彿看到凌越轉過身來,眼睛發亮地看著我,那是種尋覓伴侶的眼神,在問著我是不是。
  「是,我是。乾我,乾爆我。」我顫抖地對腦海中的凌越叫了出來,期待他把我拖進廁所,用力地把我插到爛掉……
  我讓自己又走回廁所,就像是凌越真的在對我做這件事一樣,脫下褲子,任他操弄。
  這麼想著,我才發泄過的性器又硬了起來,想像中的他不斷地罵著我賤貨,說著要把我幹到死,抓著我的手不許我扭動,我的手被他抓到痛,被他壓出一圈紅痕……
  我又射在我的手心之中。
  這一次我乾脆地讓自己衝了一次澡,換好衣服,回到床上,應該是內心綁得太緊的東西終於斷裂,我很快就睡著了。
  我睡得很熟,熟到打開眼睛時看到凌越,我嚇了一大跳,差點要跟他說對不起,雖然我並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但看到他脣邊那抹優雅的淡笑,我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說話。
  所以我很快想要下床,把床讓給他。
  「不。」他應該是看出我的企圖,出聲阻止我。「留在那裡就好。」
  我躺在床上,他凝視著我。我很想問他站在這裡多久了,可是又不能發出聲音。所以我只是看著他。
  「如果你是想問我站在這裡多久的話。」他笑了起來。「我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喜歡你睡得這麼甜,你知道,睡眠對人類來說很重要。」
  我咬了一下嘴脣,有些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是因為我們當太久的好朋友了嗎?我沒有說話,他就可以看得出我的問題。我因為他說著喜歡,就算只是喜歡我睡得甜,覺得開心又害羞。
  他在我內心愈來愈巨大──我看到太多之前我跟他只是朋友的時候沒有看到的,他是如此迷人,這麼強悍,我想著若能被那雙手臂擁抱著,窩在他的胸膛到底會是什麼滋味,我好想向他撒嬌,尋求他的疼愛。
  「所以你做到了?」他問我。「快樂的自慰。你知道,重點是在於你的快樂,而不是在罪惡。」
  我看著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為什麼頓了一下?因為還是難免罪惡?」他望著我。
  他真的足夠了解我。我開始覺得不說話其實也沒有那麼煩惱,因為他都猜得到我在想些什麼。我再度點頭。
  「但已經少很多了,是嗎?」他又問。
  我這次毫不遲疑,用力點頭。
  「你做得很好,這些不會突然一天就都消失的,放心。你將持續這麼看著自己,一直到終於你能完全接受為止,答應我,每天都花一些時間,去照顧你內心的那些黑暗。」
  我更用力地點頭,內心想著既然他讚美我做得很好,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獎賞。
  「我要確保你這個點頭是真的在答應我,而不是只是想要我的獎賞。」他溫和而微笑地看著我。
  我卻困窘起來,連這麼暗的地方,他都可以看穿我。
  我認真想了想,慎重點頭表示我可以做得到。
  「那,站起來。」他對我說道。「我要給你一個獎勵。」
  我高興地很快從床上起身,站得直挺挺的,隨後我被他擁進懷裡,正是我剛剛想像的那樣,他的氣息、他的溫暖,我幾乎要融化在他的身體之中。
  擁抱終究會停止,我有點懊惱的看著他,覺得擁抱再怎麼樣似乎都不夠多,但他要我坐回我的床鋪,我也只好乖乖坐回去。
  「手伸出來。」他對我說道。
  我直覺地伸出右手到他面前。
  一個按摩棒被放在我的手上。「握好。」他說。
  我很快地把那根按摩棒握好。
  「另一隻手也來。」他又說。
  我連左手都伸了出去,這次放到我手上的是個軟管,我想它是潤滑夜。
  他的左手包覆著我握著按摩棒的右手,開了口。
  「裡頭的電池是我隨機選的,連我自己都不曉得裡頭有多少電。它可能是滿滿四小時的電量,也有可能是二十分鐘的電量。」
  我仰視著他,對於他之後要開口的話,又害怕又興奮。
  「把它洗乾淨,放進你身體裡頭。若是你可以把它玩到沒電,當然,就在你的身體裡,你可以盡情宣泄,不需要忍耐。相信我,這對你而言非常仁慈。我要你去感覺那種快樂,去除那種罪惡。或是,就是用那些罪惡轉化成別人難以達到的快樂。跟之前一樣的,若下回我進來的時候,它已經被你玩到沒有電的話,我將會給你下一個獎勵。」
  我還在看著那根按摩棒,內心正在糾結著,他已經推開了門,留下了話:「我下次可能很快就進來,所以你時間不多,想要獎勵的話,現在就開始吧。」作家的話:
  其實從今天開始的幾回都會有點像調教,雖然不是用調教的名稱,但實際的內容我覺得是有那麼一回事,雖然凌越要白檀做的事情也許跟一般主人不太一樣。畢竟白檀的內心狀況也跟一般的奴不太相同吧。
  也有些像打怪?XD
  在我看來這幾回比較沉悶一點,但是蘊積的能量是很大的。所以雖然很悶但還是要寫,大家忍耐一下?XDD

  白檀如月 15

  我望著那根按摩棒發愁。明明四周一片黑暗,我卻覺得那根按摩棒刺眼到我想把它丟開。
  我很想聽他的話,將它塞進身體裡頭,但那令我感到罪惡。就算我的確也想到要把按摩棒塞到身體裡頭,就莫名地興奮起來。
  他完全知道我的死穴到底在哪,選的都是我最害怕的東西下手,更不用說這次還有時間限制,想到這點,我飛快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跑到浴室去──現在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樣的黑暗。
  他的點子幾乎讓我沒有時間無聊,我很快地清理自己的身體,那對我來說雖然還是會讓我害羞,但其實是整件事情裡頭比較容易的一部份。
  我對按摩棒有著心結。
  想到前女友沒辦法從我身上得到高潮,得用按摩棒才能歡愉時,重挫了我;想到其實我自己更想用,卻反過來指責她和按摩棒時,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噁心。
  他要我不要有罪惡感。我記得他對我說過:「你太壓抑了,這阻擋你尋找快樂的本能,造成了後面無數不愉快,你以為罪魁禍首是別的,但事實上是你的壓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我在責怪自己,他之後又說道:「我這麼對你說並不是要讓你有罪的感覺,相反的,我是要幫助你松脫那些困綁,拿掉壓抑,一切都會變得順利許多。」
  我清理好自己的身體,把後穴完全擴張伸展開來。這件事我不是第一次做,然而我還是覺得羞恥,並且因為這種羞恥而興奮起來。
  全部都做好了之後,我人在浴室,全身光裸,將按摩棒涂上潤滑液,繼續望著那根按摩棒,內心很掙扎。
  不得不說,他之前強迫地將按摩棒塞進我的身體裡,完全滿足了我的幻想,而且我又能逃過對這件事情渴望的那種罪惡,告訴自己,我是被逼的。
  現在要自己主動這麼做,將它插進自己的身體裡,才一個簡單幾秒鐘就能解決的事情,對我來說卻宛如整世紀那樣漫長。
  我的確想要,但罪惡感卻揮之不去,最後我讓自己想著當時按摩棒在我身體裡那種愉悅的感覺,想著他要給我的獎勵──我想那應該是比一個擁抱更深的東西,我讓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好多次我都想要把它插進去又停在穴口。
  但一次又一次,那種歡愉誘惑著我,他的獎勵是個很好的吸引我的目標,我意識到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揮霍,最終我對自己吼:「去他的罪惡感。」
  我把它插了進去,因為我給自己擴張過,而且我並不想給自己繼續掙扎的機會,所以我一次就把它插到全根沒入,這根按摩棒比起他的陰莖來說其實是小case了,但那種被插入的感覺卻還是讓我的身體很著迷。
  我重重喘了好幾口息,打開它的開關,我想到我需要很快地將這根按摩棒的電用完,我按著開關感受完它的段數之後,發狠一口氣按到最後的那個會旋轉的段數。
  這根按摩棒跟他上次用在我身體裡的並不一樣,上次那根是震動型的,這根則是旋轉式的,整個在我身體裡畫起圓來,只要這樣就刺激到我的前列腺了,我被它玩到根本站不穩,無助地坐在地上,但臀部一壓到那個底座,它就插得更深,壓得更緊……
  我性器的前端不斷地滲出水來,很快地,它把我玩到射了……我微喘著,關掉電源,身體縮得很緊,還密密地夾著它。
  這才是真正的我,一根按摩棒就可以玩得我這麼爽,我就是這麼賤……這種念頭讓我感覺罪惡到了極點,在高潮之後的空虛下掉出眼淚。
  我的內心抗拒著身體裡的東西,但又有另一個念頭要我再去打開它,就算我已經因為高潮而疲倦,像是知道了這玩意能給我什麼愉悅,就很快地又想要去試一次。
  更別說我也還期待著那個勵。
  我又去按了那個開關,身體很快地又起了反應,我很快地又被它玩到又射了一次,這次我真的太累了,把開關關掉,連按摩棒都沒有拿出來,靠著墻就讓自己乾脆在浴室的地板上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是被冷醒的還是被嚇醒的,我醒了之後身體已經不再疲倦。我感覺到按摩棒還在我身體裡頭,我害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不知道我還剩多少時間。
  我又把它的開關按了下去,這次我真的打定主意,沒把它玩到沒電我絕對不停止它,好幾次我被玩到了,身體縮到再也沒有辦法承受,也不過就是把它微微退出來,但它還是在我身體裡的。
  我就這樣玩自己玩到自己射到不能再射……最後只是後穴不停地緊縮,陰莖再也硬不起來……因為我的確已經硬了太久……也射了太多次……
  玩到後來,我又哭了出來,這次不像上次一哭就能停,我像是意識到自己多麼喜歡這個玩具,卻又有多麼罪惡,在我偽裝得多麼禁慾的外表之下其實是這麼貪婪,怎麼玩都可以……
  我哭了很久,哭到無暇按掉它的開關,就讓它持續刺激著我的身體。那些哭泣完完全全發泄出我內心的壓抑和情緒。
  按摩棒還在我身體裡旋轉著,我依舊顫抖依舊舒服,就算再也射不出來。最後,也許是我哭夠了,我突然轉了念──我就是這樣的話,又如何?
  我選擇這樣的生活讓我自己開心,但是我並沒有礙著別人,也沒有傷害到誰。
  反而是過去那個偽裝的我自己,將女友一起拖進來活得不愉快的我自己,才真正是傷人傷己。
  這樣想著,我突然豁然開朗起來,差點想要尖叫或鼓掌,那棒子在我身體裡頭轉的感覺又鮮明起來……我突然發現它還沒有停……我都已經那麼努力玩它了,它還是在動著,這讓我有些挫折,並同時祈求不要有開門的聲音。
  視線在黑暗的時候,聽覺變得格外敏銳,我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內心涼掉一截的同時,按摩棒竟然也停了。
  我就這樣坐在浴室地板上,等待著他進來,隨著他腳步聲愈來愈近,最後我看到搖曳的燭光。
  他站著微笑著看著坐在地板上的我,我突然覺得他又更巨大了幾分。我難以說明那種感覺,移不開目光,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
  「沒電了?」他問我。
  我想到我是不能說話的,於是我點點頭。
  「我來之前沒電的?」他又問。
  我想了一想,搖搖頭。
  「那……我推開門之後正巧沒電的?」他又問。
  我點點頭。
  「那你覺得我該不該給你獎賞?」他看著我,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神裡跳動的燭光。
  我好想點頭。我想要他給我獎賞,但我想到我其實不算是真的完成他所說的,內心爭戰到最後,我還是搖了搖頭。
  我確實沒做到,不能這樣就得到獎賞。
  「你呀……好老實。」他笑著看著我,我傻傻地盯著他的笑。「所以原來的那個獎賞沒有了,但我決定給你另一個獎賞。」
  我看見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放下燭火。他的臉離我愈來愈近,整個在我面前變成特寫。
  我突然意識到他即將會做什麼,興奮期待但又覺得不行──我明明不夠得到這些……我來不及細想,只是一逕地搖頭往後退,卻碰到墻,終於再也無法後退,他眼神凌厲地看著我,卻又微笑起來。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你?不許閃。」
  他這麼一說,我動也不敢動,很快地,他的脣瓣壓在我的嘴脣上,我全身就都充滿了他的氣味。作家的話:
  忍不住要自己說,我很喜歡這個吻,明明這兩個人做盡很多事了,但這個吻就是讓我覺得怎麼說呢,很有戀愛的感覺。不過當然就只是我自己說啦XDDD

  白檀如月 16

  他吻我。
  我發覺我內心竟然對此渴望到疼痛,但真正發生這一刻,我卻還是想要躲,然而他的舌頭用力地撬開我緊閉的脣,強制性地伸進我嘴脣裡,翻攪刷覆。
  逃不開、躲不過……我終於跌宕在那個吻之中,開始回應著他。
  吻到最後我居然流下淚來,我不明白我自己為什麼要流淚。只是把全身的力氣都交給他,再也不願多想些什麼。
  最後,他的脣雖然離開了我,卻像有更多的東西留在我的身上,我眨了眨眼,還想不出那是什麼。
  他留我一個人在浴室裡,我將按摩棒取出來,用手摸著地板,將將地板黏黏的地方擦乾淨,確定我再也摸不到我射出來的精液之後,我才又衝了一次澡,衝完我穿上寬鬆的衣物,回到房間,他站在房間裡,拿了一杯蜂蜜汁給我。
  「喝掉它。」
  就算我其實一直沒有感覺到餓,仍然乖乖而順從地喝掉了那杯蜂蜜汁。
  喝完了他收走了杯子,留下了一整個保溫瓶的蜂蜜汁給我,又對我說道:「手出來。」
  我還是直覺地伸出了右手,這回他放在我手裡的東西有些冰冷、很堅硬,仔細地就著微弱的燭光看了一下,我想我知道它是什麼了。
  肛塞。
  「把它放進你的身體裡頭,好好睡一覺,充分休息。」
  我看著他,有些疑惑。在經歷按摩棒的歷練之後,肛塞其實說不上難了。感覺並不是困難完成的事。
  「很簡單是嗎?」他像是看穿我疑惑的,摸了摸我的頭。「你已經很努力了,剩下的時間,留給你思考。」
  說完他人就出去了,我有點沮喪他這次沒有說若是我做得好要給我獎勵,但即使如此,我卻也只是微微失望而已,並不打算就這樣不做他要我做的事情。
  我發覺自己已經習於遵守他的命令,喜歡他的安排,甚至有些期待自己會有什麼樣的轉變。
  我去找了潤滑液,按摩棒才離開我的身體不是太久的時間,所以我不是很費力地就把肛塞塞了進去,進去之後我還是覺得羞恥,也浮出一些罪惡感,但約莫是因為先前的練習奏效了,很快地我決定留下那會讓我興奮的羞恥感,擺脫掉罪惡感。我想罪惡感絕非一下子就能完全消失,但我可以一步步努力,讓它愈來愈少。
  之前玩了這麼多次按摩棒,加上現在的我也的確很疲倦了,身體雖然塞住,我卻還是安心地在床上睡了過去。
  我睡得很熟,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睡醒之後,我又望向滿屋子黑暗,這次我沒有什麼事特別需要做的,我就只是這樣望著,已經習慣了這房間,倒也不會想要逃離或煩躁,反而另外有一種我說不出的安全感。
  本來會讓我焦躁的黑暗,此時對我的意義竟然已截然不同。
  我想到他要我思考。其實我並不確切知道我要思考些什麼,我似乎也沒有辦法多思考些什麼。
  我滿腦子全是他。
  我讓時光倒退回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刻。慌張失措,將所有一切都推給他,假裝自己從來沒有那些慾望,身體卻無比興奮。我想著他一來就用極端的方式凌辱我。
  當時我不了解,但現在我隱隱約約似乎懂了什麼。若是他當初沒有那樣對我,我想我現在還是藏在那個安全的殼子裡,哪裡都不能去。
  我想到我跟他抗爭,拒絕吃飯,終於抗爭到我再也沒辦法,他一口一口地喂著我吃飯……我記得他那個時候的眼神。
  彼時我只是想要逃離他,但此時那眼神卻到我內心去了。
  我又想到他跟我打了那個賭──現在想來,他就是要讓我看我自己真實的慾望,甚至不惜讓我上他……就算在我插入他的時刻,他依然看起來那樣平靜而強大。
  我想到之後我崩潰了,他緩慢地讓我知道若我們成為主奴,我們到底可以走到哪裡。從插入,到後來我們維持著沒有真正插入的生活,我開始發現他那些強悍卻細膩的溫柔。
  後來,我答應進來這裡,卻飛快地逃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關他自己,但我更看清了他並非他關我進來時,我所以為的那種人。
  而後我求他,我進來了,一次次我看著那些我不敢看的……我想到他鼓勵我的擁抱……
  最後我想到他的吻,那個讓我此時此刻回想到還會顫抖的吻。
  我想我知道了為什麼我當下會那般抗拒他吻我了。我內心已經將他當成我能夠仰賴依靠的主人,並且無法自拔地愛上他。
  因為太愛,反而覺得自己不夠格,不可以。
  我想他、好想他……我渴望著全身都充滿他,用一種激烈的方式……此時此刻的我,終於能坦承面對我自己那些深藏的慾望……
  我想著他,考慮著要不要自己幫自己打手槍,事實上我光是想著他的眼神,就已經勃起了。
  但這次不是罪惡感,而是另一種原因讓我忍了下來。
  我發現我真的想要他。想要他狠狠撕開我的衣服,就如同他先前重重地敲破我的偽裝一般。
  我想要他用那些最骯髒污穢的字眼罵我,因為那會令我身心都顫慄起來,而且我知道他會那樣說我,就是因為我愛聽。
  我盼望他不要戴套子,甚至連潤滑都不用,撕裂我的身體,插進來,一次次狠操著我,我或許會哭著說不要,他卻會讓我說出我其實就是想要……
  我想要被他征服,順服於他,我渴望成為他的禁臠……
  我就抱著這個認知這麼等著,祈求他的到來。時間應該不是經過很久,因為我的肚子完全沒有餓意,然而我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兩個月那麼久,連一秒鐘對我而言都變成煎熬。
  好幾次我幾乎都要想著他,為自己打起手槍來,但是我竭力地忍住,我想要投入他那寬大的懷抱裡,把我的慾望都交給他。
  這真的太困難……我等到我自己覺得我應該快發瘋了,都還沒有看到他的出現。
  現在我知道,這比起他要我自慰或要我用按摩棒玩自己都還困難了……不知道究竟有多長的折騰人的等待,才讓人發狂。
  但我還是要自己繼續等。不停地等,我甚至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我還喝完了整個保溫瓶的蜂蜜汁──就算讓我餓的不是食慾。
  我從覺得時間過得不太久,一直到我覺得時間真的過了太久,已經不是只有感覺的時間,而是真實的時間應該也過了太久。
  我依舊等。
  當我看到門終於開的那一剎那,他走進來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一切都值得,非常值得。
  他的姿態是那麼優雅,黑眸是那麼明亮,我幾乎想要撲上去,但是他沒有說話,我還是隻敢坐在床上等他。
  「都好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好是這也許是我從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性癖好之後,最好的一刻。不好則是我渴望被他碰觸,但我又不敢說。
  他笑了起來。「我不懂你的意思。不過……看在你這幾天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允許你可以說話,你可以跟我說心得,也可以問我問題或提出要求,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盡可能給你回應。」
  我可以說話……而且他會盡可能給我回應……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懷疑他知道我內心裡頭在想的是什麼。
  他對我笑著,我從沒有覺得誰的笑容那麼令我迷戀,想不顧一切地臣服。
  他還沒有來的時候那種等待的渴望瘋狂涌上我心頭,我彷彿望見自己之前被他幹的畫面,全身細胞都在呼喊著被填滿塞爆……
  我開始顫抖起來,用盡全力主動地喊出我之前從來不敢主動說的想望──
  「乾爆我!求求你!乾爆我──」作家的話:
  蘊積出來的能量就在這回看到了,下回全回限。

  白檀如月 17

  我以為他會用語言回答我。但他所給我的總比我能想到的還要更多。
  我還沒回過神來,還處於那種崩潰似的哀求狀態時,他已經把我整個人拖下床,我痛得唉叫出來,他卻賞我一個巴掌。
  我重重地喘著息,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覺醒,但我沒空去感受那些,他已經動手撕我的衣服,我來不及阻止他的行動,我聽到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幾乎和我開始掙扎是同一個時刻。
  「放開我!」我反射性地喊著這些話,內心卻清楚自己對這一切非常期待,不用任何撫摸,純粹只因為他做了這些,我的性器已經亢奮起來,並且流出水,含著肛塞的後穴厲害地收縮了起來。
  他冷笑了起來,把布條撕得碎長,拉住我的手擺到我的頭上,打算將我兩隻手困起來,我扭動著,他又甩了我一巴掌。
  「安分點!要不然等等就把這纏在你的陰莖上和龜頭上,長時間血流不過去會怎麼樣你知道吧?」
  他威脅我。面對他這種威脅,此刻臉孔已經熱辣辣的我卻興奮得要命,乖乖地把手舉到頭上,讓他的語言成功地脅迫我,無奈又屈辱地任他把布條纏住我的手。
  接著他的手擰向我的乳頭,在遇到他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乳頭有那麼敏感,他一狠狠地捏住,我隨即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整個乳頭都硬了,應該是太興奮了,我想我叫得不是很小聲,因為他撫摸我的臉頰,冷冷的帶著威嚴卻又邪惡的那種,我因此而顫慄起來。
  他看著我,開了口:「賤的要命,一定硬了吧,上女人根本上不了,卻天天幻想著被男人乾,對吧?」
  「沒有……我沒有……」我虛弱地搖頭,事實上時至今日,我也知道他說的自然是真的,但是我仍下意識地反駁,原因不再是我先前的那些抗拒,而是我內心深處希望可以得到更多。
  「沒有?」他笑了起來,揪住我的頭髮,把原來仰躺在地上的我抓了起來。
  我被他揪得微痛地,跟著他的力道地坐了起來,內心隱隱約約更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跪下!」他喊道。
  手被縛住讓我花了一些時間才轉為跪姿,當我終於直直地跪好,嘴巴在下一刻硬被掰開,是他手指的力道。
  「嘴巴打開!沒有的話就是欠教訓!」他話語一落,一個挺立的東西就強硬地被塞進了我的嘴巴裡頭。「好好的舔它、吸它,沒有讓我射出來,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他的陽具整個塞滿了我的口腔,而那東西其實還沒有全進來,我嘴巴裡全都是男人性器的氣味……我被塞得幾乎要作嘔,但是卻因為那種強烈的雄性氣味懾服,整個人昏昏沉沉起來。
  他揪住我後腦勺,開始模仿起插送的動作,在我嘴巴裡動了起來,我一下子不能適應,嗆得把他的東西吐了出來,咳得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
  「裝什麼清純?!」他一個巴掌就揮了下來。「你敢再給我隨便吐出來就試試看!」
  我連忙張口又將他的東西含了進來,但我真的經驗是零,甚至我也沒有什麼被口交的經驗,前女友要為我口交我都覺得不可以,她沒舔幾下我就把她推開了。
  我是真的想要做好,讓他舒服,但牙齒像是不聽使喚似地磕碰到他的陰莖幾次,我還聽到他的悶哼,我想應該要用嘴脣和舌頭的力量去讓他舒服,畢竟我自己多少還是知道碰哪裡會舒服,但我真的做得很差,這次我不敢放開他的東西,卻是把自己悶出許多眼淚,我也不覺得他會舒服,他的陰莖真的被我的牙齒碰到好幾下,要是我,痛都痛死了。
  「放開!」他終於將他的東西拔了出去,我看到他自己打了起來,但他那些漆黑髮亮的眼睛還看著我。「連幫男人口交都不會,你說你還會什麼?連當條狗都不如!」
  他的話語屈辱了我,但我卻無法自拔地更加興奮,事實上從他開始甩我巴掌,我就一路興奮到現在。
  他就這樣自己打,偶爾才把東西送我的嘴巴讓我含一下,然後又自己打,終於像是快射精的時候,他又把他的東西塞進來。「不許放開!」他說完又插送了幾次,隨後就在我的嘴巴裡射了出來。
  我的嘴巴裡全是他陽具,以及從他陽具裡流出來的精液,我使勁地保持原來的姿勢不敢動,但可能是我嘴巴裡頭東西真的太多,還是有些微精液加上唾液流到我嘴角。
  他緩緩地將他的性器從我嘴巴裡拔出來,拍了一下我的臉頰,命令道:「全部吞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種心情,我還是排斥著精液的氣味,但仍舊硬著頭皮吞了下去,真的吞了下去,我的陰莖卻更硬了,就算精液的腥味我還沒辦法喜歡,但是從這個行為而來的被掌控被凌辱的心理快感,讓我整個人都沉淪在其中。
  「趴下。」
  聽到他的發令,我連忙要想要趴下,但雙手被縛住真的讓我非常不好趴,最後我把雙手合併撐住地板,頭靠在手的上面,這種姿勢讓我無法不將屁股翹得很高,那真的很羞恥,我有些慶幸他沒有把我下半身的褲子也撕破,雖然它跟上衣的材質一樣輕薄,一個大男人要撕破它們應該都不是太難。
  但顯然我慶幸得太早。
  「很想被乾是吧?你整天都在幻想被男人強暴是吧?」他邊說,邊撕破我的長褲,連內褲都一併被他扯破,我現在下半身也剩下一些碎布還掛在那裡。
  我搖著頭回應著他的話語,他用力地賞了我的臀部一個響亮的掌擊。「說謊!看看你自己,下面濕得一塌糊塗,還說不想被乾?不想被強暴?」
  他掰開我的臀部,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捏了我的睪丸一下,我又叫出聲來。
  「喔?你看這是什麼?」他撫著那個肛塞的底部。「不是整天想著被男人硬上所以裝了這個東西在身體裡頭?」
  「我沒有……」明明是我聽你的話放的……我在內心這麼回應。
  「所以這是什麼?」他旋著那個肛塞,我忍不住吟叫出聲來。
  「肛、肛塞……」我顫抖地回答著,要說出這些話還是令我羞慚,當然,卻也增加了我身體的反應,我發覺自己不但是性器,連後穴都流出些許的液體。
  「所以你喜歡這個勝過男人操你?」他笑出聲來。「那你就趴在這裡好好享受吧,我走了。」
  他不只是開玩笑,他真的邁開步伐就走了,我內心一急,什麼都顧不得,雙手齊伸出去拉他的小腿,整個人幾乎是跪趴在地上。「不是、不是那樣的,你不要走……」我喊出來。
  「那是怎樣?」他甩了我的手一兩下,但我死都不放,他看著我:「嘖嘖,拉得這麼緊,到底多想要我操你?」
  「我、我……」要說出這些,還是很困難。也許我最難過的一關就是承認並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些。
  他這回用力地想要甩開我的手。「說不出來啊,那我走了。」
  我整個人幾乎都要往他的身軀撲,姿勢有多狼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絕對不能讓他走……我全身上下都渴望著他撕裂。
  「我整天都想著被操,整天都幻想著被乾、就在這裡……一次又一次……」急到底,我什麼都顧不得,就喊出來了。
  「喔?被誰?」他沒有繼續甩開我的手。
  我怕他不滿意,飛快地回道。「被您的大屌操!就在這裡,把我操到失禁、操到昏倒……」
  「喔?這樣還差不多。」他頓了頓。「但你的那東西裡塞著肛塞,要我怎麼進去?」
  「我能把它拿出來嗎?」我開口問著他。
  他笑了起來。「你要是拿得出來的話。」
  我雙手被縛住,現在是趴在地上,抱著他的腿。我放開他的腿,想要把兩隻手移到身後去,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就在那裡不停蠕動,動到他幫我綁上的布條似乎有解開的跡象,我怕真被我弄開了他會生氣,又轉回去抱他的腳。
  「求求您、求求您幫我拿出來……求求您……」
  「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有什麼好求的?」他冷哼一聲。
  我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可是我的手被綁住……真的很難、求求您、求求您……」
  「所以你說是我的錯?」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沒有。」我飛快搖著頭,深怕惹怒他。「是我太賤,自己放了東西進去,又想要被乾……也是我的錯,不乖,才讓您把我綁起來,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求求您原諒我……」
  「放開。」他嚴厲地喝一聲。
  我又想聽他的話,但又害怕我這一放他不知道要跑哪裡去了,就還是抱著他不敢動,就這樣抱著他的腿沒有動作。
  「我說放開,不聽話?」他尾聲一揚,說多有威嚴就多有威嚴。
  我這下才放開手,但放開手之後他就邁開步伐像是要走掉,我內心一急又爬著去抱他的腳。
  「我剛剛說了什麼?」他定下腳步,低頭看著我。
  被那雙漆黑卻發亮的雙眸凝視,我沉進那潭中,忘記自己應該要回答,直到他嗯了一聲,像是在詢問我,我才恍然回神,回道:「您說放開。」
  「那你呢?」他問著我。
  「對不起。」我慌忙放開我的手,又說了好多個對不起。「能不能不要離開我、請您不要離開我……」
  「我考慮考慮。」他頓了一頓。「你太不聽話,先讓我懲罰個夠再說。」
  我仰望著他。「只要您不走,隨便您要做什麼都可以。」
  「喔,那我一輩子不幹你呢?」
  我咬著下脣,又不知道怎麼辦了。天知道我現在多麼渴求他,無論是心靈的身體的,全部都想要。
  「說啊,你不是隨便我要做什麼都可以?」他笑望著我。
  我掙扎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小小聲地開了口:「可以。」我聽到自己這麼說。「但我會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表情。但他這回是真的笑了起來:「這個答案我喜歡,因為你聽話,但懲罰還是不能少。」
  感覺到他真的不會走了,我全身都松了下來,任他把我橫抱起來,坐在床沿,把我像個嬰兒一樣地壓在他腿上,事實上,此時此刻,他能對我做什麼都好。所以他開始摑我的屁股的時候,我連叫都沒叫,他的力道不小,但我全忍了下來,乖乖地任他打。
  「這就是你不聽話所要得到的懲罰。」
  他一下又一下地打著我,我真的他這麼做是應該的,甚至也想好好反省,但這種姿勢卻讓我從屈辱中興奮起來,我的東西就這麼硬著,水都流到他腿上。
  「連這樣也可以硬,真的是夠賤!」他又打了我好幾下。
  我忍住自己的聲音,心想他說的沒錯,這種感覺真的令我全身都沸騰著,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真的可以這麼長的時間,幾乎都處在勃起的狀態。
  疼痛停止的時候我身體變得輕鬆,但我覺察到自己的渴望──我想要更多,像是他施在我身上的任何疼痛,反而讓我變得輕盈,於是我期盼更劇烈的、更暴戾的……
  當他拔出了肛塞,我頓時空虛無比,連我自己都感覺得到我的後穴急遽收縮著,像是想要吸附什麼進來,我期待那會是他那硬挺的凶器──我之前到底是怎麼能夠忍受自己那麼久不被他進入?
  的確有東西進來,卻不是他的陽具,是他的手指。他放了幾根?兩根、三根?狠狠地往我最敏感的地方壓揉,明明我就想要更多,下腹卻緊緊一縮,禁不住地快要泄了。
  「我、我快射了……」這次我不敢不說,狂忍著那種感覺。
  「忍一忍。」他淡淡地命令著,手指還是無情地肆虐著那個地方。
  我幾乎要哭叫出聲,這怎麼能夠忍得住?「求求您、求求您……我想射……」這真的太困難了。
  「聽話,為我忍一忍。」他輕輕地說道。
  他的聽話那兩字讓我的淚瞬間掉了出來,我沉默著,要自己漠視身體那種愉快,想著會讓我失去慾望的那些,我甚至要自己想著現在在跟我歡愛的是我前女友,她溫柔地舔遍我全身,然而就是太過溫柔,我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就這樣反覆想著,慾念被我澆熄了些,我重重地喘著氣,他在我穴裡揉壓的舉動雖然是一種猛烈的存在,卻終於被我壓了過去。
  原來我的意念可以做到如此巨大。
  「竟然真的忍得下來。」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手指在我身體裡定住。「告訴我,想了什麼?」
  趴在他腿上,就算看不到他的臉,我依舊感覺到他的威脅,不敢不說,卻又不敢說。
  「告訴我。」他的手指重重地往我身體一挖,那種激烈的感覺讓我難以克制地叫出聲來,要不是剛剛想了那些事,我一定立刻就射出來了。
  「想她。」我小小聲簡單地說著,我想就我們之間的默契,他一定知道我在說誰。
  「想到她會讓你滅火?」他這麼問著我。
  「嗯。」我應著。「沒有感覺。」
  「也真有你的。好吧,這次就放過你。但未來,我要你不能射的時候,你只能想著我,想著我,卻還是為了我不射。」
  「我……」光想著他的眼神,我都可以因此硬起來,要想著他又要不射精,根本太強人所難了。
  「嗯?」他揚音。
  我懾服在他的氣勢之中,閉起眼,萬分困難,卻還是只有這個決定、這個回應。「我會盡力。」
  「很好,你很乖。」他把他的手指全拔出我的身體,把我往床上放。「趴好。」他出聲。
  我隨即趴好,主動將臀部高高翹著,真的就像一隻急欲交歡的狗……想到自己這樣子,慾念一來,那種要宣泄的感覺就又來了。
  「這次就讓你射吧。」
  他的性器猛地撞進來,出了狠勁地往我身體深處撞,才撞沒幾下,我就再也忍不住地射了出來,連趴都幾乎趴不穩,他拍著我的臀部。「還真的這麼沒用,乾不到兩三下就射了……」
  我的臉好燙好燙,還沉浸在那種高潮的餘韻裡,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把我翻了過來,俯下脣來狂暴地吻著我,像是要把我的脣咬碎一般,我明明還處在高潮之中,卻有一種更強烈的東西淹沒了我,他的陽具復而在我的身體裡動了起來,我聽著自己的淫叫聲一波高過一波……
  直到我感覺他的東西在我身體裡變得更為巨大,像是要把我的身體撐破一般,我知道那意謂著什麼,他在我身體裡沉著,淡淡笑了。「你說,該射在哪裡?」
  「全部射在我的身體裡頭……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叫了出來,瘋狂地期盼著。
  他真的全往我身體射,那熱流讓我也跟著又射了,射過的他卻只是蟄伏了一下,很快地又展開下一回對我的衝刺……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只知道他變換了好幾個姿勢,一回回地操乾著我……乾到最後我再也射不出來,卻還是一遍遍地在高潮之中愉悅地顫抖……
  很難說出那是什麼滋味,但我著迷於他這麼對待我,他每一個對我的折磨,都讓我惦念著根本不想放手,只想要更深更多,我感覺自己彷彿從對他的依戀臣服之中,找回了更多的自己,卻又只想跟他更緊密牽扯,纏繞不清。
  我不要離開他,我屬於他──我腦裡充滿了這樣的意識,最後我記得我在他身下被他壓著,攀著他的背抱著他,在感覺到他又要射的時候,我閉著眼睛叫了出來。
  「讓我當您的奴隸、當您的小狗……您想要我當您的什麼都好……您是我的主人……我心裡只有您……」
  他嘶吼著,在我的身體裡射了出來。我張開眼,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眼凝視著我,在我看來那是滿足,因為他脣邊有著很淡卻像是滿意的笑。
  沒想到他終於開了口,卻是一字一句不容辯駁地說道:「白檀,你走吧。」
  原來被做得累到極點、意識模糊的我此時全醒了,睜著眼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作家的話:
  明天如果我忙不過來就會停更,請別等了,謝謝。

  白檀如月 18

  我本來真的非常累,大概是一闔眼就再也張不開的那種,但現在我完全睡不著了,腦袋空茫了一會兒,我將他攀得死緊。
  「我不要走。」
  他的性器已經滑出我身體,我還感覺得到有些液體也跟著往外流。然後我看到他的眼睛。
  奇怪,明明連燭火都熄了,這麼暗的地方,他的雙眸卻是這麼亮。
  「白檀,你必須走。」他斬釘截鐵地,就這幾個字。
  「我不要。」我繼續死擁著他,不懂為什麼他現在要趕走我。「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我可以改。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改。我不要走,你留我下來好不好?」
  我苦苦哀求著他,不了解為何當我終於發現我到底真的想要的是什麼之後,他卻要趕走我,這對如今的我來說太殘忍,無疑是對我宣判死刑。
  「白檀。」他笑了起來。「你回去原來的生活看看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若你的確想要這樣的生活,再回來找我。」
  「我、不、要。」我很堅決地說道,沒空理自己現在是不是強硬到有些歇斯底理。「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回原來的生活,很快變回原來的樣子的嗎?那為什麼現在要我回去?我已經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
  「那還不夠,我要的更多。」他的聲音很平靜。
  「這不公平,我想要你。」我吼出聲來。「我已經知道自己想要你了,很清楚明白我不能沒有你了,為什麼你現在才趕我走?為什麼要我對這一切都沉淪迷戀再也沒有辦法拔出來的時候才趕我走?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很殘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白檀,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在你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活的時候,堅持若是你不能承認,我就絕不會讓你走的人。但是當你發現的時候,我卻想給你一個選擇。我就是一個這麼貪婪的人。因為放你走,給你選擇,你還會回來,代表這一切對我來說會更真實,我將不會只是在一團迷霧中擁有你。你說你是我的,所以當我是這樣子的人的時候,你就不是我的了嗎?」
  我被他的問題問得噤了聲。對啊。我對他的執著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嗎?分明不是。
  但是……
  「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試我。我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真實。讓我在這裡,別趕走我,我會一直很乖很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我真的會屬於你,不要趕我走……我連一秒鐘都不想離開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嘴巴一打開就說了這麼多的話。
  「我知道了。」他輕輕說道。「但這不能影響我的決定。白檀,這種關係是雙向的,我尊重你不想走,但你也得尊重我想要你走。一個月。你在這裡一個月了,你也回去原來的生活一個月。要是一個月後,你的決定依舊如此刻,那麼帶著你最重要的東西回來找我。」
  我沒了聲音。內心當然有著情緒,差點想要問他,是不是我淪陷了,無法自拔了,你就故意這樣對我?
  但他那雙會發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看,裡頭很乾淨,沒有一絲雜質。我想到他這一路對我做的事情。
  如果他只是想要戲弄我,又何必做到這種程度?他是這麼地、這麼地……認真,帶著那種不容反駁的堅定,一路為了讓我看清自己而來。
  突然之間,喉頭整個發酸起來,等我回過神來,我發覺自己已經抱著他哭了起來。
  「我真的……好喜歡現在這樣……好喜歡你……」我沒頭沒腦地說著。「一點都不想走……你都不怕放我走……我會因為想你而死掉嗎……」
  他微微地笑出聲。「不會有人因為想念本身而死掉的。」又摸摸我的頭髮。「我知道你很難過……你以為我不會嗎?」
  「那就讓我留下來……」我掉著眼淚,很自然地微蹭著他。「我們一起不難過,好不好?」
  「不好。」他還是很堅定。「那會導致更多的難過。白檀,要是你像你所說的,那麼喜歡這樣的生活,那麼喜歡我,那多等一個月,又算得上什麼?就只是一個月。」
  他說的沒錯,我也認同,但我還是停不了我的眼淚。「一個月好長……」
  「一下子就過了。」他又摸著我的頭髮。「你等等好好睡上一覺,睡醒我送你回家。」
  我知道真的沒辦法改變了,只好認命地問著:「這一個月都不可以見你或聯絡你?」
  「可以。」他又笑。「但就會只是朋友。單純的只是朋友,你不會從我這裡得到朋友以外的那些,一點點都不會。」
  得到這樣的答案讓我既喜悅又疼痛。能看到他我當然高興,但我要的卻又不只是朋友,偏偏我知道,我太清楚,他說到的事,就能夠做得很好,一直以來的他都是這樣的。
  「那我不要睡覺。」我執著地抱著他,把眼睛瞪得很大。
  我是真的不想睡覺,我想要就這樣清醒地度過這個有他在的時光。但是身體過度疲倦,他又撫著我的背,我逐漸失去意識。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我已經在我睡過好一段時日的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他就在我身邊,同樣的,我的身體非常乾爽,我真的是累到他幫我清理也沒有絲毫感覺。
  「醒了?」我看到他看著我的眼。
  沒有。我一想到他要我走,就飛快地把我的眼睛閉起來。
  「假裝沒有用。」我聽到他的語聲很堅定,卻又有著笑意。「我還是會送你走。」
  我只好打開眼睛看著他,但是還是不想走,我乾脆假裝聽不懂,對他叫了兩聲汪。
  他真的笑了起來,摸了摸我的頭髮。「我知道你很想當我的小狗了,會有機會的,不用急,只要你回來。」
  我賴進他的身體裡,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些委屈,很想撒嬌。「不能不回去嗎?一個月真的好長。」
  說真的,在一個月之前我絕對沒想過自己會說這種話。我就連跟前女友在一起也是個不常撒嬌的男人。但這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短暫,卻濃縮了太多事在裡頭,好像我過去那麼多年的壓抑全是死灰的顏色,這段時間我一開始很抗拒,中間也不見得就接受,但色彩反而是鮮明的。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對一個人依戀如斯,可是就是控制不了,只想緊緊地纏在他身上,別分開最好。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就是濃得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他把我抱在懷裡,低低地笑了起來。「不行。」
  「那晚一下下。」我蹭著他,或許是知道要離別,內心的慾望說不出的強烈。「幹完我再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發現自己甚至渴望著根本不要讓他的東西流出來,最好幹完之後他就拿個東西塞住,這樣我身體裡頭就可以留著他的精液好一段時間,走路不穩也沒關係、身體不舒服也沒關係……一個月真的太長了。
  他把我推開,我有點錯愕地看著他,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眼神變得更深邃,那瞬間我有點呆住,直到他一腳踩到我胯間,微微的疼痛讓我回過神來。
  「才被乾到睡著,醒來又等著被乾?果然是條賤狗,跪下!」
  我終於完全回神,很快地爬起身來,在他面前呈現下跪的姿勢,我將頭壓得很低很低,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白檀如月 19

  他這次只做了兩次,做到最後,無論我怎麼哭求他再繼續乾我,他就是不做了。
  「那可以把您的精液留在我的身體裡頭嗎?」或許是情緒太激動了,我根本管不住我的嘴巴,這麼羞恥的話,我還是說了出來。
  「不是現在。」他對我說道。「現在,去把你的身體清乾淨,等等我們一起吃個飯,你太久沒吃東西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我有點失望,心有不甘,他那種嚴厲的眼神卻讓我不得不下床,他的精液就這樣流了一些出來,我莫名地有些想哭。
  就連幫自己清的時候,我都清得特別慢,我內心不是沒有跑過那種我偷偷不清的話,說不定他也不知道的想法,但當然我最後還是清了,因為我知道要是我真的沒有按照他希望的做,他一定會不高興,而我不想要惹怒他。
  我洗好澡,他應該也在別間房間清洗好了,他拿了我當初來到這裡那套衣服給我,我看了看,沉默地換上,好像把過去又穿了上去一樣,但我內心清楚我自己真的不想回去。我們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飯,就是粥品和各種小炒,然後他載著我回家。
  到了我家樓下,他讓我下車,但是我根本不想動,顧不得就在我家樓下,整個人往駕駛座的他靠過去,有一種即將被丟掉的感覺。
  「一個月之後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我好擔心,不自覺就把話溜出了口。
  他摸摸我的頭髮,我又覺得好溫暖,有點想哭。然後我聽到他的聲音。「我要你的時間比你想像的都還長,還久。」
  我抬起頭來,有些詑異地看著他,想著他的話語,不太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我想問得更清楚,他卻只是堅定地望著我。「好了,白檀,你該走了。」
  我還不想離開,開口問著他。「一個月後我能不能搬去你家?」
  他對我笑開來。「你要是來了,就別想走了。」
  聽他這麼霸道專制的話語,我終於安下心來,下了車,還是一直回頭看著他,直到我發現他也在等我進門,不想他在路邊等太久,我才進了門裡。
  回到家,我覺得很熟悉,卻又好陌生。這是我跟前女友曾經一起同居的地方,我們分手,她搬出去,也不過就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
  在我獨自生活在這裡的這一個多月,我孤單難免,但是卻沒有真的太想念她,反而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不用顧慮太多,終於拋卻了感情的負擔,再也不用努力掩飾什麼,我輕鬆了許多。
  可是現在我卻感覺到一種空盪盪的寂寞,比跟前女友分手還要讓人難以忍耐痛苦上許多。
  明明在這裡,我的身體很輕鬆,沒有人會拿繩子綁住我,沒有人會限制我的自由,我卻真的不習慣不想要了。
  這裡是我的家,我卻感覺不到這裡是家。
  那個有著凌越強烈的雄性氣味的、時時刻刻都像有他那雙漆黑的眼看著我的地方,才是家。
  在這裡做什麼都沒有人管我,沒有人理我,我反而覺得綁手綁腳,連開電視來看都覺得彆扭,也不想上網。
  我呆坐了一下,最後終於拿出我的手機,這麼多天又沒理會我的手機,真的收到的電話都是不認識的號碼,看起來要不是詐騙,就是銀行想找我去貸款的。簡訊倒是有好多封,但幾乎也都是廣告簡訊,就連line給我的人也不多,whatsapp給我的甚至還是色情簡訊。
  我盯著手機好一會兒,終於去打開e-mail,大多也都是廣告信,真正重要的信倒是沒有。我又發了不知道多久的呆,最後才去打開電腦,開了FB,也開了即時通訊軟體。
  這下才發現不少人丟訊息給我,大多都是問我出國玩得怎麼樣,是不是玩得很爽所以都不見人影,還有人要我別忘了帶伴手禮回來,我笑了笑,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沒出國,過著足不出戶的日子,但的確過得非常好,我想,從那回看到A片之後,我的人生再沒有比這段時光更好的日子。
  我看到有人在FB上要申請加我好友,看了看,是凌越才剛分手沒多久的前女友,我們之前見過幾次面。
  凌越女人緣向來很好,為了要跟他更親近,來加我FB的人不是沒有,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好朋友,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過去的我遇到這類的交友申請,大多直接拒絕。
  但這回我想了想,按了確認,把她放到點頭之交。我花了一些時間瀏覽FB,看的最仔細的就是凌越和她的。上次看FB的時候,我心情正亂,根本沒有心思好好看,現在時間太多,我又閒得很,就一則一則看了。
  凌越這段時間其實沒有寫什麼特別的東西,也看不出我們這段時間經歷過這麼多事,他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對我來說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我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回他說最近把妹很忙吼,都約不出來,他說妹什麼的沒有,但是一直很想養的寵物倒是養了一隻,正在訓練,忙得很。底下有人鼓噪說沒圖沒真相,他也沒有再回。
  一直很想養的寵物。是我嗎?是我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很大,我內心甜孜孜的,一個月前的我應該相當抗拒,但現在我卻很清楚,對象是他的話,那就什麼都可以。
  我也花了一些時間把凌越前女友發的狀態都看完了。感覺得出她還有情傷,發的東西很明顯就看得出來,例如──為什麼她會愛上他?明明知道不能愛上的,又例如──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愛她?他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正在想那個他到底是不是凌越的時候,她的私訊來了,問說能不能跟我約出去談一下,她想問我凌越的事。
  我不能否認現在的我很好奇她跟凌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差點就想答應她,但細想後我怎麼樣都覺得若是真的要跟她見面,也要跟凌越打過招呼,而且我不曉得現在的我會不會反而讓她看出什麼,所以我最後還是拒絕了。
  因為不需要工作,沒有東西轉移注意力,我的日子真的是閒到發慌,我跟幾個跟我約見面的朋友約了出去,想打發時間,但要解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很麻煩,最後我只好全部都說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我都不想上網也不想跟外界聯絡,自己安靜了一段時間。
  「你確定不是去把新的妹了?」
  其中還有朋友這樣問我,原因是我看起來臉色紅潤,狀態好得很,一點都不像心情不好。
  但我其實真的心情不好,我想他想得發慌。
  我想念那裡曾經的太多事物,想到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刷卡買了一雙手銬。
  我渴望那種被限制的感覺。
  手銬寄來的那個晚上我把自己的手鎖起來睡覺,假裝是他上的鎖。這樣睡覺分明不好翻身,但那個晚上卻是我回到自己房子之後,睡得最好的一晚。
  然而一個月真的太長,我也不過過了跟朋友見面吃飯的日子幾天,就太想約他出來,但一想到約出來的他會只是一個跟我打屁閒聊的好朋友,就像以前那樣,我還是覺得不夠。
  我就這樣掙扎了大半天,最後終於做了一件事──我開始收行李,當然包括我那雙手銬,行李都收好之後,我買了一張東京來回的機票,訂了前幾天的飯店,就飛到東京去了。
  會選日本的原因很簡單,它很方便,我不用思考太多旅行中會遇到的困境,而我也只是希望每天有些事情做而已,另外,它很快就能回台灣也是個原因,一個月到的時候,若是還要飛上太久,又有時差,我光是用想的就要瘋了。
  這跟我原本預計的旅行不一樣。原本若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是打算把自己丟到南美去,花個半年、一年的時間看看完全不同的風景、好好散散心,但是現在我完全沒什麼心思規劃了,就只是請飯店幫我推薦餐廳、景點、溫泉旅館,能訂的都請他們幫我訂好,我只負責出人去玩。
  這樣天天都有事情做的生活,讓一個月的倒數計時過得快多了。與其說我很常想起凌越,不如說他就在我心裡住了下來,我跟他在學生時代就一起去自助旅行過,還不只一次。我常常到了一個景點,就在想,若是過去的我跟他,會是怎麼玩的,而若是現在的他跟我來,又會是什麼樣子?
  每天都在變動的生活真的讓我比較不無聊,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住得很好、吃得很愉快……但再怎麼享受,我內心最惦念的,還是被關在那個房間裡,被限制行動的那段生活,甚至衝撞得最嚴重前幾天,是我最依戀的。
  我也問自己為什麼,花上一段時間思考。最後,我給自己的答案是,那段時間,他對我的那種占有、霸道,當下真的令我非常憤怒,但如今回憶起來,反倒覺得那就是一種最強烈的他要我的方式。
  慾望來襲時,我下意識地還是想要壓抑,覺得罪惡。但我所經歷的那一個月的訓練起了成效。
  我問我自己,我錯在哪?這麼愉快的事,我究竟錯在哪?
  一次次地,我終於不再像過去那樣瘋狂壓抑,我讓自己想像著他怎麼對我,玩著自己達到高潮,那往往能讓我睡上一頓好覺,罪惡感當然不會就這樣完全消失,但是我告訴我自己,我真的喜歡這樣,並且沒有傷害到別人。
  我愈來愈能面對自己,面對這些。我也清楚自己未來還是想選擇這樣的生活,並且,迫不及待。
  我確定到連自己也納悶,為什麼自己沒有變回過去那樣。畢竟,讓自己假裝和別人一樣,總是比較容易。
  的確,當我站在茫茫人海里的時候,尤其是在東京幾個人最多的車站的時候,心裡也會想,為什麼我就跟別人不一樣?為什麼我就要這樣……不正常。
  不正常。真的,在瞬間我真的是用這樣的字眼在內心裡形容自己。
  那個時候我會慌亂到了極點,我甚至好幾次都拿出電話,只差沒有撥電話給他大哭一場。
  為什麼我就不能過那種平凡的、正常的生活?跟一個女人談戀愛、結婚生子,當個溫柔的丈夫、父親……為什麼我就不能有這樣的生活?
  為什麼我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但那好幾次,我就這樣盯著他的電話看了很久,看到最後,好像聽到他在問我──到底什麼是所謂的正常?
  我抬起頭來,望著熙來攘往的人群,一張張經過的臉孔。
  你以為他們就是所謂的正常?我像是聽到他對我淡淡地說道。太多人都用你不知道的瘋狂面貌在活著。你想要成為他們,殊不知他們或許想成為你,你也是他們眼裡所羡慕的正常。
  彷彿聽到他這樣對我說著,但那也是我自己的聲音。我想到他,他對我的方式,滿足了我所有黑暗的慾望,他或許會說我賤說我淫蕩,但那些讓我相當興奮。
  我真的覺得,他會那麼做來自於我內心深處想要,那是一種情趣,而非他鄙視或看不起我,如同他說過的,我跟他是平等的關係。
  就這樣,我一天比一天更堅定我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要的不是正常或一樣,我真正要的是,真實面對我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承認它們。
  一個月越來越近,我怕最後一天飛機有什麼狀況,我沒辦法即時飛回台灣,所以還提早了兩天回到台灣,回到我住的地方,我想到他說要我帶著最重要的東西回去找他。
  但環顧整個房子,我想不出半點重要的東西。
  我最重要的……我最在意的……是他。好像除了他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可是我又不能跑到他面前,跟他說,我最重要的是你,所以我把你給你,這怎麼想都不通,連我都覺得自己太蠢。
  想來想去真的想不出來,我還是先把行李落好,也把我想帶過去他家的簡單行李整理好,雖然他那裡早就有很多他為我準備的東西。
  就是整理行李整理到看到我的護照,突然覺得這應該算是個重要的東西,我乾脆找了個盒子來,把護照往裡頭放、身分證也往裡頭擺,連我的存摺、房契我都放了進去,總之可以證明我是誰的,以及我所有的財產,我全部放進去了,連保險箱的鑰匙都被我放進去了。
  整理好之後我差點想要直接到他家樓下打地鋪等時間到,當然我最後忍住了沒那麼做,但我真的很想念,好想離他愈近愈好,我還開車到他家樓下晃了一圈,可惜那裡臨停實在不方便,要不然我應該會將車子停在那裡,停到被趕走為止。
  終於捱到滿一個月的那天,前一夜我期待到在床上翻了好久才睡著,早上很早就醒了,卻也不覺得累,反而精神好得很。其實還差幾個小時才真正滿一個月,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傳簡訊問他我能不能過去找他。
  時間到了才能過來。
  他這麼回我,我只好拎著我的行李,叫了車,坐計程車到外頭找間咖啡館吃了一頓早餐,在等我的早餐的時候我還不忘把我的鑰匙串都丟進那個盒子裡,吃完早餐又看了書,一直熬熬熬,熬到我忍不住後悔我那時幹嘛要賴著他不走,不然現在就能早點見到他。
  然後我終於熬到那個我回家的時間,我到了他家樓下,跟大樓經理說我要找他,大樓經理連絡到他之後就讓我上樓。
  我幾乎用盡全力忍耐才能不用跑的到電梯門口,在等電梯時我又想為什麼不快一點呢?真正坐進電梯裡,電梯一層一層往他住的樓層跑,我反而開始擔心起來──
  他會不會不要我了?會不會覺得不喜歡我了?經過這一段日子,他有沒有可能發現有比我更好的對象?
  就算我深知他的個性,知道他是那種說出做到的人,不論是朋友的時候,或是後來我們關係改變的時候,他一直是這樣的人,但我還是沒道理地緊張著。
  我得一直讓自己想著他離開時的那句──你要是來了,就別想走了來讓我自己冷靜下來。
  真正出了電梯,我的動作變得很緩,這一層其實不只他這一戶,但我現在知道,照他那些房間數,至少他這半邊應該就只有他這一戶,只是他是把整個裡頭打通。
  我慢慢走到他的家門口,我當然急著想看到他,但是我還是害怕被拒絕,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終於要按下他的門鈴,他的家門已經打開。
  「進來吧。」他把我的行李接過手去。
  我就只是看著他,腳像是被黏住一樣,幾乎快要動不了。我好想他,他應該沒有不要我?他要我進去……
  「還發什麼呆?進來吧。」他又說了一次。
  我這才醒了過來,眨了眨眼,還是不太能確定,這一切真的都不是我的幻覺?
  脫下鞋子擺好,走進房子裡,內心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氣味、這種氛圍……眼前有著深墨似黑眸的他……
  這裡才是我的家。
  我看著他,他也望著我,我看到的是他那雙依舊平靜的眼眸,他脣微微上揚,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沒說半句話,依然看著我,我凝視著這樣的他,強烈想要把自己交出去,全部給他。
  我是他的。
  這個念頭盤據了我整個腦海,而我的身體動作來得那麼快,我在我跪下之後才發現我竟然這麼自然地就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主人。」
  我低著頭,喊著這句話語,這次全然不是他強迫,而是我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
  此時此刻的我,心臟跳得飛快,我不敢看他,連抬起頭都不敢,我太害怕他會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我聽到他移動腳步的聲音,以為他要走,內心全慌了起來,想要出聲喚他,卻又看他走了回來,我跪得更恭敬,隨後聽到他喚我的名字。
  「白檀。」
  「主人。」我不敢不回應,但是也不敢抬起頭,我就只是執著地喚著他。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他淡淡地命令道。
  我這才抬起頭來,仰望著他。他在我眼前是那樣巨大,我看著他的嘴開始開闔著。
  「當我的伴侶?當我的奴隸?當我的小狗?」
  他連續問了幾個問題,我就只是一次次地點頭說是,最後才說道:「只要您要我,我當什麼都可以。」
  「好,很好。」
  他點了點頭,我看到他手裡拿了一個盒子,那應該是首飾盒子,我看到他取出一條……沒看錯應該是項?,然後將盒子放回桌上,我這才想到他剛剛短暫的離開應該是去拿盒子。
  「我幫你戴上。」
  他彎下身,在我的脖子上系上項?,微涼的感覺貼在我脖子上,我向來不愛在身上配戴配件,總是覺得累贅,但此時感受卻完全不一樣,全然被占有的感覺襲上我心頭,我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卻絕對不是因為不舒服。
  「從今而後,你屬於我。我的白檀。」
  那瞬間,過去強力壓抑下的時光,我跟他碰撞的日子,我好不容易能夠正視自己不太一樣的喜好,以及我發現自己對他情感的轉變,對他那種濃烈的依戀全部都在我腦海里晃過……
  我終於不用再害怕了,我是他的所有物。
  我微笑著,彷彿人生沒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時刻,而眼淚,卻不聽使喚地跌了出來。

  白檀如月 20

  他沒阻止我的淚水,我就放縱自己掉了一下淚,他還去拿了面紙幫我擦臉,那種被照顧的感覺讓我內心又激動起來,險些又要掉淚,直到我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
  「認識這麼多年,從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我抬頭看著他,他脣邊有著笑容,笑得非常好看,我偷偷把他的笑容解讀成寵溺。
  在答話之前我想到我們終於已經成為主奴,是我該屏棄我這個字眼跟他說話的時候了。
  以前的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受用這樣的字眼自稱,但如今要說,我發覺竟然沒有什麼困難,彷彿就如他先前所言,那才是我真正渴望的。
  我看著他那抹笑容,小小聲回道:「奴以前也不知道奴這麼愛哭。」
  我連發現前女友劈腿都沒掉過一滴淚,好像畢生的眼淚都集中在跟他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
  他看著我,又笑。「以後都只許在我面前哭。」
  「這是?」我吶吶地問。
  「命令。」他說道:「不在別人面前哭,除非我也在場。」
  我點點頭,我本來就是個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的人,要做到這點不難。
  「也不能自己偷哭。」他又加道。「除非我說可以,不然一般時候都不行。」
  這……我光在東京就因為想他,不曉得掉了幾次眼淚……這個要求對我來說明顯有些難度。
  但在他的注視之下,我還是順從地點了頭。他總不可能每一個命令都是我很容易能夠達到的。
  「很好,我要知道你的每一滴淚。」他摸摸我的頭髮,那種被掌控被擁有的幸福充盈在我心裡。
  我享受了一下這樣的時光,在他的手下蹭了又蹭,隨後我想到他的話,想到我那個盒子還沒有拿給他。
  我連忙跪著移了過去被他放好的行李箱旁,拿出我那個盒子,又移回他面前,把那個盒子用雙手恭敬地交給他。
  他看著我,眼裡閃著詢問我光芒,我連忙開口解釋。
  「主人您說要把最重要的東西帶給您,但其實奴最重要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事實,但要說出來還是有點害羞。「就是主人您,所以……奴很苦惱,最後就自作主張地把這些都帶來了。」
  「我知道了。」他走到沙發去,把那盒子打開,把我放進去的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看。
  我很緊張,跪在原地等,看著他表情嚴肅地看著我準備的那些東西,不知道這些他會不會滿意?但我確實想不出其他的了。
  「過來。」他喚著我,我就又跪著移了過去,他沒有叫我起來,我不敢也不想起來,就跪坐在他腳邊。
  「沒有人教過你?」他問著我。
  我搖搖頭。「沒有。」
  「沒有上網查?」他又問。
  我再搖頭,不太懂。「為什麼要上網查?」
  他沉默了半晌,我緊張了起來,深怕是他對我準備的這些不滿意,連忙說:「主人,這些東西其實也都不重要,奴什麼都可以沒有。奴把這些證件拿給您,只是想要證明,奴會乖乖在您在的地方,就像護照,若是沒有您的允許,奴就不會出國。存摺都給您,是因為您不用擔心奴有錢就跑掉,奴可以半毛錢也沒有地待在主人身邊,什麼都不需要,房契也是同樣的道理,那房子鑰匙,是除非您要奴離開,否則奴絕不會說自己還有別的地方可以住,奴唯一的家就是這裡……」
  我不知道我這樣解釋好不好?但我的確就是這樣想。我把所有能限制我自己的東西都交給他,證明我真的願意屬於他,因為願意,所以我什麼都能放棄。
  我仰望著他,他還是很沉默,我不懂他在想什麼,整個人更不安了。「主人若是不相信,奴明天就去找律師,把奴所有財產都過戶在主人的名下、不,我等等就去。」我又搖了一下頭,糾正自己的話:「現在就去……」
  「小笨狗。」他終於開口了,帶著一種看起來很無奈的微笑。眼神裡的情緒很複雜,但我想他沒有生氣,我放下心來。
  「對不起,主人,奴太笨了。」我這麼回著他。「奴現在就去辦好嗎?」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他的笑容更深了。「這麼笨的你,真的天生就是隻小狗。雖然這麼傻不隆咚,但做得很好。」
  我張大眼睛,我被讚美了嗎?
  「我怎麼會讓你在外面流浪這麼多年?」
  我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語,還是問著我,但他聽這樣說,我想到我過去那些自我壓抑的時光,想到那時的我那麼孤單無依,更覺得現在這樣真是太好了,內心一時激動,忍不住就去蹭他的腿,問他:「那主人以後能不能不要拋棄奴?」
  「這麼笨的小狗,就算我想丟掉,也沒有人想要。」他摸摸我的頭髮。「我也只能留在身邊,以免造成社會的負擔。」
  我想這樣就是他答應了,滿足地笑了起來。
  當時的我不知道,他也沒有在一開始就讓我知道,我是在後來跟他關係非常穩定,成為一對真的相當契合的主奴,他才讓我曉得,原來的確有些Dom(這名詞也是我之後才曉得的,在我跟他確認主奴關係的此時,我都還不知道這些名詞)為了要Sub的完全的忠誠,會要求Sub將所有的證件、財產都交到Dom名下。
  「但不是每個Dom都值得信任,有的人會用Dom的名義做一些讓人不敢苟同的事。」
  他說了些圈子裡頭所謂的主人其實就只是純粹想要虐待人,或利用這樣的關係奪取利益,做出真正傷害奴隸的行為的事情。
  我可以明白,畢竟人有千百種,個性也不同,不是每個Dom都如同他一樣,能真實負起責任的。
  當然Sub也同樣會有這種狀況,這跟關係無關,跟人的本質關聯比較大。
  「這是我那時候之所以開始開發你,就絕不能半途讓你走的原因,我不知道你會遇到什麼人。」他很認真地跟我解釋著,但其實他不需要解釋,我也懂的。
  但在把那些證件、財產交到他手上的時候,我真的只是覺得除了這樣,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了,所以才選擇那樣做,而且我內心深知就連把那些東西都給出去,也還沒有辦法把我的情意和決心表達千萬分之一。沒想到誤打誤撞,做了件顯然會令主人很高興的事。
  「所以我才說你是隻天生的小狗。」
  後來的他這麼對我說著。我很高興聽到他這麼說,這代表我真的做得很好,這是他給我的讚美,我跪在他身邊,心情愉悅地蹭著他的腿,他摸了摸我的頭髮。
  「那主人您當初說的最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被摸得好舒服,等到他停了手,又抬起眸問著他,還真的到後來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
  他笑看了我一眼。「你頭腦很笨,身體倒是做得很好。你早就把它帶來了,你不知道嗎?」
  「是什麼?」我好奇。
  「讓你猜。」
  「主人……」

  白檀如月 21

  開始新的生活,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他是個有工作要做的人,我知道,之前專心跟我耗著的那一個月,他花了很多時間在我身上,想必請了不少假。幸好醫院就是他家開的,但他當然也不可能長久都這麼做,就算他真的為了我這樣,我也不會真的開心,更不用說手邊還有家裡另一個生技公司要看照,平時兩邊都要跑,不可能輕鬆。
  我心疼他的忙碌,但看著他工作上出色的表現,那種驕傲崇拜的心就會油然而起。
  這是我的主人,一個好優秀的男人──光是這種感覺就讓我幸福到快死掉。
  雖然他工作忙碌,還是個重視生活品質的人,不過再怎麼重視生活品質,要工作就是要工作,不可能整天都跟留職停薪的我溺在一起。
  所以一天裡頭有許多時光理所當然地是我自己渡過,但就算如此,我過得一點都不無聊。
  我們非常仔細地討論過關於各式的調教。
  真正成為主奴之後,我發現他是一個可以討論、可以商量的主人,這不是指我就能去試探或踩他的底限,而是他確實如他所言,把我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對於很多想法,他都盡可能地跟我釐清。
  在共同討論的時候,他要我分清楚,到底哪些是真的身心都極度不能接受的,而哪些只是想法上的不可以,他的意思是,如果只是想法上的不可以,那代表也許我們有共同努力的空間。
  例如喝尿,當我們討論到這一項的時候,我直覺就是搖頭,他問我,到底為什麼不可以。
  我思考了很久,發現那還是根源於我本來的壓抑,以及對於尿本身是骯髒物的排斥,身體是否真的不能接受,我就不知道了。我坦白跟他說了我的想法。最後他告訴我,在情境之中他極可能會命令我喝,我可以再去觀察自己的感覺,當然,他會很注意我。
  我讓他知道我當下可能還是會抗拒,但只要身體還興奮著,他就可以繼續做。
  這就是我們共同求得的結論。
  而他跟我討論的還不只這些。
  「有時候被調教到後面,你的渴望、你的尺度,甚至會比我還要大,但你要知道,我會拉住你。」
  他舉了一個例子。他很明白地告訴我,他不喜歡不可逆的調教,所有會在對方留下永久傷痕的調教,他都不愛做。
  「但有些奴隸會想要,例如穿刺或更多。」他笑了笑。「也許你會訝異,但真的想要更多的人,不是沒有。會有人非常渴望主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烙印。」
  就算我知道自己的性癖好了,乍聽這些我還是很驚訝。「主人對別人做過嗎?」
  他搖搖頭。「沒有。」又笑了笑。「在這點我不知道自己會被如何評價,不過那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之前沒有那樣做,因為緣份總有散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身上帶著別人留下的印記,去尋找一個新的對象,將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但那是我對之前的奴隸想法,而你……」
  他的目光很深地望著我,每次我被他這麼深的凝視時,心跳就會莫名地加快。「我只能跟你說,就算你求我,我仍然不會對你做那些。」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奴怕痛。」
  我愛被虐的那種感覺,喜歡疼痛,但是還是有極限,我從以前就很不喜歡身體受傷流血的那種疼痛,想了想,那種疼痛並沒有辦法給我愉悅的感覺,我不太喜歡。當然,也說不定是我沒有被開發過,所以我不喜歡,誰知道呢?
  「但有人口味會愈來愈重,我要告訴你,若是當有一天你還是想要往前衝,我也會踩煞車,我必須先讓你知道這一點。」
  「奴明白了,謝謝主人。」但我不太懂,他沒有把我跟之前的奴隸擺在一起討論的緣故。「但為什麼?為什麼奴求您,您還是不會這麼做?」
  他笑了笑。「我了解醫學的可能性和限制。當然,我有辦法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印記,也盡量做到你不受感染,但發炎、過敏……我不可能料到你的身體將會有什麼反應,那不是一個我願意付的代價。」
  聽他這麼解釋,我更清楚他是多麼慎重在看待我。
  「本來的你就是最好看的你。」他這麼對我說,我好開心。「我不需要在你身上烙上久永的痕跡,才能證明你屬於我,我隨時可以有更多手段證明你屬於我。甚至,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你也屬於我。」
  「奴是主人的。」
  還有些很細微的喜好,我們是在?試的過程中發現我真的沒辦法的,像是跪下來舔他光裸的腳,我能做到,也能沉醉其中。但有天他穿著嶄新的皮靴調教我,明明他整個人又巨大又帥氣,我也的確很沉迷,但我一舔上皮靴,沒兩下就嘩啦啦地吐了。
  我也不太知道是我身體的關係或是我內心的抗拒,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抗拒這個。差點吐到他,我愧疚得要命,他卻完全沒有生氣,反而更關心我的狀況,找傭人來整理環境。
  我身體舒服多了之後,他問我:「會不會你就是沒辦法接受皮製品的氣味?」
  我也不知道。「聞還好啊?」
  他去找了一個全新的皮包來,要我試試,果然,我才剛舔上去,那種噁心的感覺又來了,我想自己再舔幾下就又要吐了。
  這下證明我們真的沒辦法做這樣的調教,後來我們也發現,不只皮製品不行,運動鞋也不行。我身體沒辦法接受的氣味還真的不少。
  但像這種,他就絕不會勉強我,他很尊重我的身體。
  我們仔細地討論過後,才決定一天我要做什麼固定的事情,而那正是讓我忙碌的原因。
  每天早上,我會設鬧鐘起床,在他指定的時間為他提供晨間喚醒的服務。所謂晨間喚醒的服務就是用我的嘴巴舔到他的性器舔到醒過來。
  他醒了之後可能會有不一樣的決定,有時他急著出門,就要我什麼也不用做,有時他會要我幫他口交出來,有時他會射在我身上,有時……為了可以讓他隨時使用我,我幾乎整天帶著肛塞,連睡覺都是。
  因此有的時候,他就拔掉我的肛塞,直接插入我,在我的體內衝刺、射精……一天若能換來他射在我身體裡如此的開端,不只是給他的服務,在我看來,這同時也是他給我的獎賞,我會整天都心情非常好。
  早上起來之後的他有晨澡的習慣,若他沒有插入我的時候,他會讓我服侍他洗澡,幫他涂泡沫、幫他沖洗,我自己會順便幫自己也衝上一衝,然後幫他把身體擦乾,也擦乾自己的,幫他把要出門的衣服都打點好穿好,也許我就光裸著身體,也許他會讓我穿上衣服,在初期,正如同他所說的,他幾乎都命令我不許穿衣服,這讓我清楚地意識到我自己的身份,更容易處在服從的狀態之中。
  若是他在我身體裡射出來,那麼他會讓我也去清理自己,我要求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我自己清潔好,因為我多快能把我自己清乾淨,代表我可以多快去服務他,剛開始我總是笨手笨腳,清自己要花掉好些時間,往往我擦乾身體想要去幫他穿衣服的時候,他早就在餐廳等我吃早餐了。
  那時的我會覺得很失落,能幫他穿好外出服,總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所以我會加快速度,當然也曾經求快,沒有把自己清乾淨,我接下來一忙也就忘了,導致我後來有些微燒,反而讓他一個星期都拒絕讓我晨間服務的事發生,那真的是憋死我,讓我後來再也不敢貪快而沒把自己清乾淨,盡量讓自己清理的事能做的又快又好。
  早上我們會一起吃早餐,他說過允許我坐在餐桌一起吃飯,所以我們平時都是一起吃早餐的,吃完早餐要是還有時間,他會要我當他的小狗喝牛奶。
  我還是不喜歡這個,因為沒有用手幫忙,趴跪在地上,面對不習慣的狗餐盤,我真的是喝得很狼狽。但我真的喝完他又會摸摸我的頭,對我笑得很溫柔,讓我送他出門,這時候我又覺得沒那麼討厭當小狗了。
  就算他急著出門,我送他出門之後,還是得爬回去跟我的牛奶奮鬥,我當然也想過就倒掉或是用手幫忙趕快喝掉,但是每次這種邪惡的念頭在心裡出現,我就會開始擔心他回來要是發現怎麼辦?他知道我不聽話會不會就要把我丟掉不要我……光想到後面那一大堆我不想要的後果,我還是乖乖花時間喝掉那些牛奶,就算有大半都沒喝到,樣子真的很蠢,也比欺騙讓我來的輕鬆。
  我想他的傭人絕對知道我們的關係,但凌越真的是很信任她,她也很平靜。我想凌越應該跟他交代過,從頭到尾,只要我裸體在的地方,她就不曾進入,連誤闖也不會,早上早餐她都是做好之後,人就到別間房間忙,或是出門買菜去了,從來不會打擾我們,要等我傳訊息給她說我到別的房間裡了,她才會出面收拾。
  我曾經問過凌越為什麼他的傭人那麼乖,那麼聽話,他說:「是我救了她。所以算是報恩吧?」
  凌越說著他是在路上撿到她的,撿到她時她被揍得傷痕累累,只剩一口氣了,凌越把她送到醫院去治療她,才知道她是一個沒辦法說話的人,嫁人之後,生不出小孩,長期被老公家暴,這次還被丟出家門。凌越要她別回去了,她還怕得要死,哭著要回去,凌越問清楚之後才知道對方是給了她父母一筆錢,等於買了她,她怕不回去的話,家裡的人會被欺負。
  「還怕家裡的人被欺負?都可以把你賣掉了。」凌越問清楚她父母也不是什麼好角色之後,乾脆地用了一些錢把事情擺平,也不讓她回去了。
  「既然活下來了,那麼就好好活著。」凌越這麼對她說。
  但她很慌張,因為她自覺什麼都不會,又要如何進入社會?
  「你手腳既然俐落,留下來幫我打掃家裡吧。」凌越想了想就這麼決定了。「為了怕你看到嚇到,先讓你知道,我有跟別人不同的性喜好,但絕對不會用在你身上,也不會真的傷害人。」
  這就是她留下來的經過,她跟著凌越好幾年了,早已知道凌越所有的習慣、生活方式,從來不會打擾凌越。
  就連對我,她也是非常順服,是個很好的傭人。我平時最常待在凌越特別為我整理出來的小畫室畫畫,她就絕對不會進來打擾我,除非我傳訊息給她告訴她我有什麼需求。
  說真的,要不是我跟凌越發展成這樣的關係,以前的我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以往就算我到凌越家,最多也就聽聽音樂,大多我們還是約外面相聚。總覺得,跟凌越成為了這樣的關係,我也更能碰觸到他這整個人了。
  凌越喜歡我畫畫,我自己也喜歡畫畫。連我看自己的畫作都感覺得出來,它現在不只是個明信片風景照,而是真真實實將我想發泄想表達的東西畫了進去,凌越還裱了幾幅放在家裡,很是喜歡。
  我一畫畫有時候就能一直待到凌越回來了,有時就只是出房間吃個飯,當然餐後還是有那個很困難喝的裝在狗盤具裡頭的飲料,但我就只是做完這些,又回去畫圖了。
  不過也不是天天這樣,我大部份還是會設定好時間,提醒自己該出門運動。
  運動我現在常做的是游泳,游泳很方便,大樓裡頭就有游泳池可以隨我游。另外我還做了一個之前我沒有想到我會做的──瑜珈,之前我總覺得那太和緩,應該只有女生會愛做,但凌越要我去試試,說是可以拉長肌肉,讓身體變得更加柔軟。
  我真的去上課之後發現其實男性教師還不少,男性學員也不像我想的那麼少,真正做起來,還是有它的樂趣和它的功能在,也就繼續去練瑜珈了。
  總之在凌越上班日,光是做這些事,就可以花掉我很多時間,凌越回家之後,我會很快樂地幫凌越換成居家服,跟他共進晚餐,晚餐後他會看個電視,跟我聊一聊今天發生的事,那時通常我們會一起吃水果,大概會有兩個模式,若是凌越希望我當奴隸,那麼我會坐在他身邊,喂他吃水果,若是凌越要我當小狗,我就會趴跪在他身邊,水果變成他喂我,兩種模式的感覺不太相同,我也說不清自己比較愛哪一種,對我來說只要可以跟凌越親膩地在一起,為凌越服務,我就很滿足了。
  看完電視吃完水果還是我們的休息時間,我們很常到音響室一起聽音樂,這件事我們都喜歡,或是到書房看書上網。之後也許會有一段調教,也許沒有,這些是凌越會決定的,但無論有沒有調教,睡前我都還是得再喝一次流質飲料,這時他一定會看著我,雖然我的技巧愈來愈好,可是有他看著,我還是都會很不好意思很羞恥,但喝完他說我很乖,我又會很開心,我想若我真的有一條尾巴,我應該早對他搖了起來。
  睡前我們幾乎都會共浴,也許是我以奴隸的身份幫他服務,或是我當條小狗,他是主人替身為寵物的我洗澡,兩種樂趣不太一樣,替他洗澡我覺得好榮耀也好享受,他為我洗澡我通常會很害羞很不好意思,他時常可以替我洗到我全身興奮起來,但一樣,無論哪一種,對我來說都很幸福。
  晚上睡覺,無論我是哪一種身份,他都讓我上床跟著他睡覺,這讓我很高興,因為我本來以為若是當小狗就沒有了,第一天跟他一起睡的時候,看他那夜洗澡時把我當小狗看待,我還自己找了毯子窩在地上要睡。
  沒想到他瞪了我一眼。「上來。」
  「咦?」我很困惑。心裡想小狗是不能睡床的吧?
  「看你那麼笨,就讓你上來吧。」
  我高興地爬上床,雀躍地黏著他蹭,他嘆了口氣:「你真的很笨,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但現在這樣真是太好了。我很愉快地在有他的氣味之下入眠。
  凌越休假的話,我們會花很多時間在書房後的私密空間裡頭。若是我那幾天都表現得很好,那麼休假日凌越會讓我非常快樂,當然快樂有可能是忍受了許久的折磨和痛苦之後得到的,但最後我真的都會相當歡愉。
  若我表現不好,那凌越自然也有處罰我的方式。對凌越來說,處罰就真的是處罰,我不可能從其中得到性的歡愉,例如鞭打,就是著著實實地打,說幾鞭就是幾鞭,凌越會有許多手段,讓我從中反省。他一定會讓我真的知道我到底錯在哪裡了,才停止處罰。
  我們過得很好,但不是沒有絲毫問題存在。
  問題在我,我愛凌越。
  有臣服的歸順的愛,卻也有……愛情的愛。我想告訴自己不可以,但那種感覺卻太強烈,我毫無壓抑的辦法。
  凌越沒有阻止我問他關於他的事情,但也不見得都會回答我。所以我只知道他大概跟我一樣,在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的喜好,我也曉得他從前都收女奴。
  「那為什麼主人會想要換成奴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忍不住問他。
  他笑看著我。「因為我想要笨一點的奴。」
  「喔。」聽到這個,我的疑惑並沒有獲得解答,所以我只是點點頭。「那主人會不會還想收其他的奴?」
  「你說呢?」他反問我。
  「主人可以不要嗎?」我哀求地望著他。
  「為什麼不要?」他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
  「因為奴會幫主人做很多很多事、奴會很努力、奴會很乖很乖……」我說了一大堆之後,擔心地看著他。「主人會不會還是比較想要女奴?」
  「就算想要我也沒空。」他笑瞪著我。「你以為你這麼笨,我能不把時間都花在你身上嗎?」
  「主人真的想要女奴?」我更擔憂地看著他。
  「我想我真的是讓你太閒了,這顆笨腦袋才有空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他沒回答我,直接把我抓到書房後的空間去。的確,我也沒有力氣想這些了。
  但該來的總是會來,有一天我練瑜珈結束之後,到附近的書店逛了逛,我想找些喜歡的音樂再回家,我遇到了一個我之前婉拒過見面,後來也又拒絕過見面的人──凌越的前女友。
  「你聽過BDSM嗎?」
  她小小聲的話語,就是她見到我的打招呼方式。這次,我沒有辦法對她搖頭,無論是喝個咖啡,或是她的問題。作家的話:
  明天可能會停更,目前不確定,基本上晚上十一點半以前沒等到我更,就不用等了。謝謝。

  白檀如月 22

  我從自覺有受虐、被支配的傾向開始自我壓抑,一壓抑就非常多年。坦白說若不是凌越,也許我真的會就這樣過一輩子。但是凌越做的事敲破了我壓抑的門扉,我也只對凌越開放。就算我們確確實實過著主奴的生活,我對BDSM這個圈子還是陌生茫然的,我並不真正清楚別人相處的模式,凌越也沒有想要我知道太多。
  他的想法是,就算在同一個圈子裡,不同的主奴會發展出最適合他們相處的方式,別人過的樣子不見得是我們的樣子,我們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但是或許之前的我不知道BDSM這字眼,就只聽過SM,而那個時候我就連對SM這個詞本身是極度抗拒,也不會想要去接觸的,更別說知道BDSM了。但這段時間過後,若要說我還是一無所知,那當然不可能。
  我其實可以跟她說我不知道,可是此時此刻的我搖頭就是欲蓋彌彰,我沒說些什麼,她望著我:「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不用了。我們各付各的。」要是以前的我大概會直接說出我請你,但我想到現在花的錢都是凌越的,雖然他給我的錢以我現在的花費絕對足夠,而且根本就太多了,但我不知道凌越會不會想要花錢在他前女友身上,所以還是算了。
  我們就近在附近找了間咖啡館,我告訴她我等一下還有事,沒辦法陪她聊太久。事實上也是真的,我想要在凌越下班之前就回家,只是這個理由我當然就沒有告訴她了。
  「我也沒有要花你太多時間。」她對我露出一個微笑,甜美的臉上出現那樣的微笑,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蒼白。「你放心,我不是想要對凌越死纏爛打,我約你出來,只是想要讓自己死心。」
  我沉默沒有回她。事實上我之前之所以沒有應約,也不是擔心她對凌越死纏爛打,我就只是顧慮凌越的感覺,我也不以為我能透露些什麼給她知道。
  「我跟凌越不是像你之前聽說的男女朋友的關係,說是男女朋友只是對外的保護色。」她微頓了一下。「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這是很私人的事……我之前是他的女奴……我還是說了……」
  我內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這件事其實我之前猜過,但我不敢問凌越,我怕我問了得到是的這個答案,我將沒有辦法自處,那代表我跟他之前的女朋友們一樣,就只是奴隸。
  我不是說奴隸不好,他對我的好我內心清楚,我曾經以為自己只要這樣就夠,但我竟然渴望更多!
  「但不能愛上他。這是我們成為主奴最重要的一個約定,因為他絕不可能會愛上我,所以他跟我說,若是我愛上他,那麼這一切就停止。」她繼續說道:「你以為的分手,就是我還是愛上他了……」
  「他很難不令人愛上,他那麼強大、那麼有力量……當你用一種崇拜仰望的眼神看著他,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對不起我說太多了……」
  當她訴說著那些話時,我內心也跟著贊同,怎麼可能不愛上他?我早就愛上他了。我怕自己也跟著露出不該有的情緒,終於回了她話,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說你要讓自己死心。」
  「他內心有一個人。」她對我說道,手差點激動到要過來握住我的手,但我嚇了一跳,明白地把我的手拿開。
  我發現我不想要別人隨意碰觸我,我內心有一種我的身體只有凌越能碰的感覺,就算只是手。
  「對不起。」她向我道歉。「我太急了,凌越他很明白告訴我他不可能愛上我的原因,是他愛著一個人,內心就只有他。我想,你跟凌越是那麼好的朋友,你應該會知道。他愛著那個人很久了。我想要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比不過他,我就會死心了。」
  「我不知道。」這不是騙她,而是真的。我跟凌越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我竟然都不知道凌越愛著一個人很久了。
  那個人是誰?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非常甜美可愛?我在我們共同認識的人中搜尋,但真的想不出來是誰。
  「怎麼會?」她顯然不能相信。「請你告訴我,讓我解脫吧。」
  我笑了笑。「每個人內心都有秘密。」就像我也這麼多年都沒有讓凌越知道,我這麼特殊的性癖好。
  「那我怎麼能死心?」她問著我。
  「你可以的。」我這麼回她,斬釘截鐵。「當你知道他愛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死心了。」
  她的臉色這時才是真正的蒼白,她望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要走了。」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喝到幾口飲料,但重點也不是飲料。而是我對她說的話,如今也正衝擊著我自己。
  「今天我們聊的,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她有些緊張地問著站起身的我。
  「如果你不想要我說出去,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告訴我。就算我對你承諾了,你就相信我做得到嗎?」我淡淡地回著她,看向更蒼白的臉,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訴凌越,畢竟他是我的主人,我向他承諾過我會對他敞開一切。
  但我內心太亂……我真的說得出口?
  我離開了那裡,叫輛車回到家。我內心被她給我的那些訊息攪得一團亂,根本沒有辦法冷靜。
  我回到他的房間,把衣服全脫了,我在這裡大多赤身裸體,如此我也習慣就是如此,所以一回家我讓自己就是這種狀態,並且為自己塞進肛塞,然後來到我們睡覺的大床邊,我看著被整理得很整齊的床鋪,不敢跳上去,我找了毯子過來,把自己裹住,窩在他睡的那一側的床邊,渴望汲取他的氣味來增加力量。
  他有愛很久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不是也是他對我不能說的秘密?我內心一想到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就嫉妒地快要發狂。
  我甚至開始去思考他日常生活中每一個細膩的舉動,是不是因為想著那個人?像是他常看著手機,露出一種很淡的笑容,還有最特別的是他會聽著某個音頻,我沒聽過那是什麼,脣邊那種笑容,我難以形容有多麼溫柔。
  我原來以為那是純粹的音樂,音樂本身就很美好,能帶給人喜悅和感動。但現在我很難繼續那樣想。
  我嫉妒到微微發抖起來。
  但我的身份明明就不容許我如此。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說不定我以後會有個女主人,而我一點都不想接受那些。
  這分明不應該。他是我的主人,對我來說是崇高的存在,他若是有了另一半,我應該要一起服侍她的,但我根本不想要有那個人,我……我甚至沒有辦法理性對待她。
  我又想到我對凌越的前女友……不,應該說是前女奴說的話──當你知道他愛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死心了。
  我也該死心嗎?我這麼問著自己。
  我應該就是把自己放在奴隸和寵物的位置,如此一來我還能被他擁有,而不是痴心妄想地想要更多嗎?
  我想到他從來也沒跟我提過愛。我知道他愛我。但那是對奴隸對寵物的愛吧?應該沒有更多了。
  但我慶幸他對我至少夠寬容──他從來沒有說過要我不能愛他,他也沒有說過若是我愛上他,就要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是否代表我跟她之間還有一些些不同,我還能開心一下下嗎?
  我內心很亂,但沒有哭,我記得他要我不能自己偷哭。我就這樣一直想,想到完全沒有注意到是他回來的時間了,也沒有去給他迎門,平時的我一定都會在他回來的時間前就跑到客廳等門,他回來時我就立刻撲過去幫他拿東西,幫他換衣服。
  而這一次,是他打房間門的聲音驚醒了我,我才知道他回來了。
  「主人……」我望向他,很快地爬向他。「對不起奴沒注意到您回來了。」我爬到他的腿邊蹭著他的腿,他的氣味讓我微微安心下來,但想到剛剛那些事,內心又亂了起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摸摸我的頭。「怎麼會在這個時間自己包成一團窩在這裡?」
  「奴在發呆,對不起。」我這麼回答。「主人奴去拿衣服來幫您換好嗎?」
  他點點頭,我站了起來,跑去拿準備好今天要讓他穿的衣服,幫他把他的襯衫和褲子脫掉,又幫他換上衣服。
  換好衣服我把他的換下來衣物丟到洗衣籃裡,沒有他的吩咐,我很自然地跪回他的腳邊,這種姿態雖然很費力,但我瑜珈練上一陣子,懂得該怎麼放鬆和施力,也不太會覺得不舒服了。現在這種姿勢讓我相對安心。
  好像我只要跪在他身邊,就能乞求他不要把我趕走。
  「主人……」我偎著他的腿,問著他,感覺他的目光射向我。「如果奴愛上您了,您會不會趕奴走?」
  「你現在還沒愛上我嗎?」他反問我。
  「……」我仰望著他,點點頭小聲地承認:「早就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才會不想離開他,才會連要熬過那個分離的一個月都不願意。
  「那你現在在哪裡?」他笑拍了一下我的頭。「我有趕你走嗎?笨死了。」
  意思是他允許我愛他,他不會趕我走?我高興地蹭著他的腿,一下子沒空想到別的事。
  「你的主人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他拎著我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我邊吃就又邊想到,這個桌子上說不定以後會出現別的女人,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吃飯,想到這裡我就有點吃不下,除了本來就在我碗裡的白飯之外,沒扒多少菜來吃。
  「今天怎麼吃那麼少?」他問著我。
  我不敢跟他說實話。「奴不想變成胖小狗。」
  「你最好是會變成胖小狗。我們認識那麼久,我從來沒見你胖過。」他瞪我,把我平時吃的菜量全往我的碗裡夾。「全部給我吃光光。」
  我望著我那個被堆得像一座小山的碗,又看著只有他跟我的餐桌,有些發愁。今天真的沒有什麼食慾。
  「現在這樣還不吃的話,我就要放在狗餐盤讓你吃了喔。」他對我說道。
  我知道他說出必然做到,連忙飛快地動起筷子,否則真的這些東西倒進狗餐盤裡,大概夠我吃上好幾個小時。
  專心地解決碗裡的食物讓我暫時又沒空想到會有個女主人的事,但吃完飯後,我們移去看電視,我趴跪在他腳邊,他拿著不用剝皮的香檳葡萄往我嘴裡塞的時候,我又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有一個女主人坐在旁邊的話,那我到底要怎麼辦?我真的沒辦法容忍,就算我知道我不應該。
  「張開你的嘴。」
  我直到他又拿著香檳葡萄往我的嘴巴硬擠,才知道我剛剛不專心,以至於又沒有張開嘴。
  「對不起。」我吞下那顆葡萄之後,飛快地說道。
  「白檀。」他嚴肅地凝視著我。「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跟我說清楚。」
  我不想對他說謊,但我又沒有勇氣對他說實話,我太害怕要是我聽到他真的愛著哪個女孩子,我會受不了。
  「沒有……」我發現我對他真的很不會說謊,現在的我心虛無比。「大概是今天下午練瑜珈時我換了另一個班,那老師教的我還不太能適應,所以有點累。」
  「是嗎?」他質疑地看著我。「白檀,你知道我不喜歡我的奴隸說謊。」
  我低下頭猶豫著,我知道我該說實話,卻又害怕自己說實話,將會涌出連自己都不能控制的話語。
  「所以,白檀,你說的是實話嗎?」他又問著我。
  「……」我搖搖頭,終究沒辦法對他說謊。
  「所以實話是什麼?」他語氣平靜,氣勢卻不容抗拒。「白檀,抬起頭來告訴我,我要的是實話。」

  白檀如月 23

  實話。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內心那種很深的會被丟掉和不被愛的恐懼襲卷了我,我什麼都沒有辦法想,伸手去抱住他的腿。「主人拜託您別把奴丟掉……」
  「白檀,冷靜!」
  平時他對我說這樣的話會有用,但此時此刻的我完全沒有辦法冷靜,只是一直哀求著他不要把我丟掉。
  我真的太害怕了。要是他不要我,我就得回到那個孤立無援的世界,獨自一個人,把自己包裝成所謂的正常,卻連自己都找不到。
  我不要回到那樣的世界,我不要!拜託不要丟下我。
  我不知道我說了多久,他沒有再說什麼,我到了最後整個人在他的腳邊哭泣起來,真的恐懼他會把我丟掉的那種哭泣法。
  哭了一陣子之後,我才終於靜了下來,看到他整個褲管都被我哭到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我連忙說對不起,伸手想要到茶几上拿面紙幫他擦,他卻阻止了我。
  「不必了,等等再換掉就好,倒是你,好好地給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主人,您以後要是有女朋友或老婆的話,是不是就不要奴隸了?」我從頭到尾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直接沒頭沒腦問的就是這句話。
  「我不要你,你就會走了嗎?」他沒回答,反而問我。
  「奴……奴不想走、但是如果主人不要奴……奴還是得走……」我慌張地問他。「所以主人真的不要奴隸?」
  「我有說嗎?」他瞪了我一眼。「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有女朋友或老婆?」
  「主人以前都交女朋友。」我看著他。「主人喜歡女人不是嗎?」
  「那些都是我的女奴。」
  我沒想到他此時如此坦率地承認了。而他接下來的話更讓我傻眼。他說:「又是誰告訴你我喜歡女人?我想我不曾跟你說過這樣的話。」
  我仔細回想我們這麼多年來的相處,他還真的沒跟我說過他喜歡女人,但我們一群同學相處在一起時,總不免討論哪個女人正、胸部大、腰細、臀翹、腿長……之類的,他也都參與其中啊。
  「可是你都會跟大家一起討論女人,那不代表你就是喜歡女人嗎?」我問出我的疑惑。
  「白檀,你當初也會一起討論,你告訴我,你喜歡女人嗎?」他如此問著我。
  我還真被問倒了。事實上我對女人實在沒有什麼喜歡的感覺,甚至對男人也是,如果今天不是像他這樣強大的對象,執著地敲破我所有的防衛,恐怕我誰都不會真的愛。
  最後我對他搖了搖頭。「不喜歡。」
  「那不就是了。」他回著我。「我也是。女人可以當奴隸,不見得代表我就喜歡。」
  「所以您喜歡的是男人?」
  「是。」他點點頭。「我喜歡的人是男人,我以為這已經足夠明顯。」
  「那主人您要是以後有了男朋友或是老公……」雖然台灣不能結婚,但我想到我跟他都是在美國出生的,所以我還是用了老公這個字眼。「會不會就不要奴隸了?」
  他皺起眉。「你真的很笨。告訴我,為什麼你整個晚上都在糾結這類問題?」
  我開始掙扎起要不要告訴他,畢竟她希望我不要說,但我想到我的確應該對他開放一切。
  「我說的話,主人能不能不要生氣?」我小心翼翼地問著他。
  「別跟我交換條件,你以為以你今天晚上的表現,我能不生氣嗎?」他扳著臉問著我。
  「對不起。」我知道我確實不應該,但真的就是無法控制。
  「等一下我一定會處罰你,你知道的,非關情色的處罰,你必須深刻地明白,對主人說謊到底是件多嚴重的事,我要你用身體記得這些。」他平穩地說道,漆黑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我:「所以,你現在的表現會決定待會兒你到底該接受多少處罰。」
  「那主人能不能別生她的氣?」我又問,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幫別人說話,或許就是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態。
  「先不管你口中的他是誰,你告訴我,誰是主人?」
  我閉上嘴巴,知道自己的確僭越了。「對不起。」
  他說道:「你拖太久了,你知道,你將得到更多處罰。」
  我當然害怕他那種冷血的處罰,但我還是微微猶疑了一下,才開了口。「奴今天下午去買CD的時候,遇到您前女友、不……應該說女奴。」我說了她的名字,他微微點頭,代表他聽到了。
  「她之前有加奴臉書,奴就把她放進點頭之交,她約奴出門一聚,奴拒絕了,她想問關於你的事情。下午,她遇到奴,第一句話就問奴知不知道BDSM,奴沒辦法跟她說不知道,就跟她去喝了杯咖啡。」
  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生氣,我又繼續往下說。
  「她告訴奴她跟您真正的關係,還說您跟她約好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可以愛上您,說您很明白地說你有一個愛著很久的人,不會愛上別人,她想問奴您愛的是誰,她希望知道是誰,讓她覺得比不過對方,就可以死心了。」
  「你怎麼回她?」他問著我。
  都說到這裡了,我當然是全盤托出。「奴跟她說我不知道。然後奴還跟她說當你知道他愛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死心了。」
  他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很好,總算笨到還有點價值。」
  我想壓抑下來,但真的禁不住,哽咽了起來。「可是這話奴不是隻對她說……奴也對我自己說……主人……奴愛上您……但您愛著別人……奴也應該要死心。」
  「我有允許你隨隨便便死心嗎?」他質疑我。
  「奴……」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回什麼好。
  「事情從頭到尾就是這樣?還有沒有多的?」他又問我。
  我想了想,還是招了。「她說能不能別把這件事告訴您。」
  「但你顯然不是因為這種愚蠢的原因而對我隱瞞的。」他深深地看著我。「說吧,你怎麼回她。」
  我坦白說了。「奴說,如果她不想要讓您知道,那她從頭到尾都不應該對我說出口。」
  「這還差不多,所以,都沒別的事了?」
  「嗯。」我點點頭,這次是真的了。
  「那好,現在,我們到行刑室去。」
  行刑室對指的就是書房後面通到的第一間房間,今天是他有工作的平日,一般來說我們是不會到那裡去的。但我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是懲罰的時間到了。
  他站了起來,而我跟著爬在他的身後,一步步地爬到行刑室去。
  「上去。」他要我爬上那個平台,我乖巧地爬了上去。「全身趴下。」他這麼說,我也照做了。
  隨後他找來一個東西,撫過我的背脊。那種冰冷的質感讓我幾乎要起雞皮疙瘩,這東西的質地、形狀……
  「告訴我,這是什麼?」
  「船槳。」我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發抖。
  「很好,雖然很笨,但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他伸手取出我的肛塞。「等等這船槳會敲在你的屁股上,肛塞就不需要了。八下。我會打你八下,八下之後,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犯了什麼錯,若是沒辦法完全答對,我會想辦法到你確實知道你錯在哪裡為止。」
  他手上的槳毫不留情地揮了下來。這跟我們平時情趣的那種揮鞭子完全不一樣,這真的是一種皮開肉綻的痛苦,光是一下,就讓我忍不住哀鳴起來。
  「還有七下。」
  他又一槳打了下來,力量完全沒有減輕,我再度叫出聲,是因為真的很痛,但我沒有求他停下,我知道自己的確有錯。
  「六下。」這一槳下來我開始發抖想逃。「五下。」我痛到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四下。」我懷疑我的屁股是否還有知覺。最後那幾下,我全身已經全是冷汗,等他數到結束,我才發現我眼前一片模糊,我痛哭了。
  「告訴我你犯了什麼錯?」他的語聲平靜而嚴厲。
  「奴不應該欺騙主人,奴應該有事就告訴主人;奴沒有資格要主人要怎麼做。」我直覺地回道,聲音因為剛剛的亂叫,有些微啞。
  「還有呢?」
  我想了想,這花掉我一些時間思索。「奴不應該自己胡思亂想,有事應該直接請問主人。」
  「還有?」他堅持地又問道。
  我已經想不出來了。「主人,奴真的不知道了。」
  他淡淡地說道:「你有兩條路選,一條是我再打你兩下,換取一些時間,讓你好好想想到底還有什麼。還有一條是另一個八下,另一個八下之後,我將會告訴你答案。」
  我不想他再打了。他再打另一個八下,我怕我大概好幾天都沒有辦法去練瑜珈了,兩下或許我還忍得住。但我卻怎麼想都想不出來我到底還有哪裡有錯,真的沒有辦法,我還是選了後面那條路。
  「請主人再打奴八下。」我閉起眼,準備接受下一次的痛擊。
  「白檀,你要知道,我並不愛這麼做。你好好想想為什麼我要花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在你身上。」
  他的話語說完之後,槳又落了下來。
  痛!這一次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叫不太出聲音了。我在劇烈的皮肉痛苦裡想著他的話,槳再度落下。他說的沒有錯。打人也是要花力氣的,為什麼他要花那麼多力氣在我身上?
  真的好痛。
  難道不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奴隸、他的寵物嗎?
  我想到他之前的女奴,顯然沒有我這樣的待遇,他發現她愛上他之後,連維持關係都不願意,而他卻對我說──我有允許你隨隨便便死心嗎?
  好像有什麼關鍵性的答案,隨著強大的痛苦就這樣呼之欲出。但我幾乎不敢相信。
  「第八下了,白檀!」
  他槳又打下去的那個瞬間,我腦子裡閃過他對我做過的許多許多事,喊了出來:「主人愛奴嗎?」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答案了,但我真的沒辦法相信──
  怎麼可能是我?
  「很好,看起來打一打真的有變比較聰明。」他摸著我的屁股,我疼得差點又要叫出聲,但是聽到他的答案,內心卻狂喜起來。
  「怎麼、怎麼可能?奴說的愛,是愛情的愛……」我太不敢置信了。
  「怎麼不可能。」他嘆了一口氣,走離開我一下,又走了回來,我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東西被涂上我的屁股。「白檀,我公布答案,最後你多被打的這八下,是因為你沒有把我的話放進心裡。」
  「您的話?」我真的想不出來是什麼話。
  「你還記得你回到這裡,跟我成為主奴關係,我將項?套在你脖子上的之前,問了你什麼嗎?」
  我當然記得那場景,我想我還有記憶的時候都不想忘記這件事。「當您的奴隸?當您的小狗?」
  他又嘆息。「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我想到了,但難以置信。「當您的伴侶?這伴侶……」我一直以為是主奴關係的那種伴侶。
  「白檀,你以為我愛的人是誰?從來就是你。很多事若不是愛,你以為我會做?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白了,卻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還要笨。」
  我又哭又笑,臀部還是傳來深刻的痛楚,卻有他上藥的手在上面溫柔地撫摸著。
  他愛我。我趴在台上嘆息,卻不完全是疼痛的關係。我是他的是奴隸,是他的小狗,卻也是他的伴侶──愛情的伴侶。
  他真的愛我。我疼得還是喘氣,卻伴隨著滿足的呢喃。
  被打這十六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值得了。作家的話: 這裡其實又某個段落了,24回我可能會這星期六或日才發,現在還不確定,不好意思了。

  白檀如月 24

  後來我纏著他問到底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他都不肯明說,只說很久以前,我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就說他愛我多久,他就要多久不告訴我,我聽了一直哇哇叫,他倒笑得很開懷。
  他就是一個故意愛逗人的主人。
  不過我們的關係確實又進展一步了,確定他真的愛著我,讓我整顆心都寧定了下來,更沉醉在這樣的關係之中,在他面前也變得更活潑,有什麼話都更敢跟他說了。
  所以我後來問他到底看手機在看什麼會笑成那樣溫柔。
  在好幾個調教,我都被他說真的很棒之後,他把手機拿給我看。
  「這是……」我愣住了。
  那是他翻拍我們以前念書的時候的照片,照片裡頭的我,很青澀,笑得很開心。
  原來他看的是這些嗎?
  那些照片彷彿透過我的眼涌入了我的心,跟年少的回憶接軌,重得我幾乎無法負荷。
  太甜蜜,太多了。
  我怎麼沒有想到可以這樣?
  後來我求得他的允許,也拍了很多我們過去的、現在的照片,放在手機裡頭,他不在的時候,我也會拿出來看一看。
  而針對他常常睡前會拿他的手機拿出來聽不曉得什麼東西這個習慣,我更是好奇很想知道。
  他聽那個東西的時候,臉上都會有著很溫柔的笑容,而且我確定是同一個東西。
  之前我以為是音樂,後來我猜想那應該是他愛的人,但是發現他愛我之後,我東想西想卻又想不出他到底什麼時候錄了我的音,卻又不能讓我聽到的。
  通常他錄了我的聲音,就是讓我自己聽我到底有多羞恥的……
  所以我更納悶到底是什麼了。
  「主人,您到底在聽些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
  「是好聽的音樂嗎?」
  「很好聽,但不算是音樂。」
  他這樣神神秘秘回答,讓我更想一探究竟了。
  「主人,那麼好聽,為什麼不能把它弄成CD,放到音響室去放呢?奴也想要聽。」我大大方方地跟他撒嬌。
  他睨了我一眼。「你確定你不是在吃醋?」
  我被問住了。不愧是我主人,簡簡單單幾句話就知道我在動什麼腦筋。「主人……」我在他腳邊蹭。
  「你真的想聽?」他覷著我。「我先說,你應該是絕對不會想聽的。」
  被他這麼一說,我當然更擔心有鬼。「奴真的想聽。」
  「無論如何都想聽?」他問著我。
  我用力點頭。「是的,主人。」
  他笑看著我,「那當三天完完全全的小狗也可以?」
  「啊?」我驚訝到說不出話。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那我要增加天數了。」他笑道。
  「不要、不要。」我連忙搖頭,閉上眼睛,一咬牙。「可以。」
  「先說,這三天,我們是要到鄉下我的別墅渡假喔,沒問題嗎?要是有問題,就現在說,我可以接受的。」他笑著。
  「我們要到戶外去嗎?」我抬眸望著他。
  「你說呢?」他笑問著我。
  「主人……」我幾乎要哀鳴了。
  平時,他興致來時,會要我當小狗。通常就是他放假的日子,他指定我都要成為一隻真正的小狗,我就得成為一隻真正的小狗。
  那時他會換掉我的項?,換上刻有他英文名字縮寫的項圈,並且搭上牽繩,肛塞也會換成狗尾巴肛塞。在真正成為小狗的時候,我不但都只能用爬的,還不能說話,他問我話我都只能用汪來回答,我不小心說人話,他也會無視我。
  吃飯不能上桌,得從頭到尾都用狗餐具,在地上慢慢吃。讓我最羞恥的是就連上廁所,他都會要我在家裡他指定的地方……大小號都是,而他真的會像一般養狗的主人一樣,把我的排瀉物清乾淨。
  我平時很逃避當小狗,雖然那最後會非常過癮,因為我做完之後他的讚美和獎勵也會比一般的調教還要多上許多,會讓我超級高興,但是一想到那種羞恥的時光,我就又愛又怕,當小狗對我來說真的是苦差事。
  但他卻堅決維持這項調教。「當你真的把自己當成一隻狗的時候,哪會有什麼痛苦?有哪一隻狗不是這樣的?白檀,當我希望你是狗的時候,你就會真的只是一隻狗。」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當把自己完完全全都當成一條狗的時候,連在柱子旁邊上廁所也不會覺得羞恥,因為那就是自然的身體反應。試問,有哪只狗在光天化日下在外頭上廁所還會臉紅的?
  問題是,我身為人的那種羞恥心還是讓我沒辦法不彆扭,當然,真正進入深度的服從之中,有好幾次,我都不會想到那麼多了,當下的確真的連羞恥都沒有,可是也不是每次都能進入那種狀態,而且,清醒時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白檀,你有選擇權,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他拿過手機,戴起耳機。「你考慮一下,我現在就先來聽一下那好聽的聲音。」
  「要要要。」我喊了出來。「三天小狗就三天小狗,主人之後一定要讓奴聽喔,不可以偷換掉音頻。」
  「很好,那我來排假吧。」他捏了捏我的臉。
  日子被他訂在兩個星期後,我不想要當小狗那麼多天,但是又很想知道他在聽的到底是什麼,跟他成為主奴之後,我非常清楚有付出就會有代價,甜頭不可能無緣無故掉下來,為了我想知道的那些,也只能認命了。
  不過他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測試我,例如,沒隔幾天,家裡有送貨員送來一個很大的箱子,我簽收了下來,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麼。
  等到他回來,謎底揭曉。「來看看那三天你要待的地方,看你喜不喜歡?」他拆掉那個包裝。
  是個大型的狗籠!
  我苦著一張臉──這看起來冷冰冰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不能跟主人一起睡嗎?」我可憐兮兮地問。
  「這籠子到時候會放在我旁邊啊。」他若無其事地笑著。「怎麼了,你不想要當三天的小狗了嗎?那我們現在取消。只是你讓我多花了一筆錢,我得處罰你就是了。」
  「奴要奴要。」我連忙喊。
  「很好,你看,你想聽那音頻,那音頻是我珍藏的東西,你不付出多一點努力,為什麼我要讓你聽?」他對我說道。
  他這麼說也沒有錯。我只好讓自己先做好心理準備,這三天可能會相當難熬。
  他幫他的傭人安排了交通,讓傭人同樣也跟我們一起去,他說那裡太鄉下,他需要有人幫我們料理三餐,食材什麼的我就沒有問他,我想他肯定已經準備好了。
  傭人不跟我們同住,是住在離別墅還有十多分鐘車程的小屋裡頭,屋子應該本來就是歸劃給傭人住,不打擾主屋用的,我想那地方也許一個山頭都是他家的。
  「她這三天都會只待在那個小屋裡頭,三餐我會過去載過來,至於髒的需要換洗的東西我會一併載給她,離開的時候我們先走,我會留她下來打掃,再讓她回來。」
  凌越對我這麼解釋,我當時還沒想到凌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解釋。
  出發的那一天凌越下班後,凌越就開車載著我,帶著行李一起往別墅去,狗籠他早就在我看過之後想辦法運到別墅去了,我們在車上簡單吃了速食當晚餐,一路上的車都是凌越開的,我怕他上了一天的班太累,跟他說我換手開,他不肯,堅持自己開車。
  「讓奴隸為您開車不好嗎?哪有主人自己開車。」我真的很舍不得他開車,就這樣說了。
  「你還是負責取悅我就好,開車這種事就不用了。」他這麼回我。
  「啊?」我還在疑惑。
  「等等開離市區,你身上的褲子就不用了,把它脫掉,肛塞拔掉,你腳邊那袋東西自己選個插到你身體裡頭去。」
  結果那一路我是在連連高潮但是又被他限制射精的情形下一路到別墅去的,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明明身體興奮得要死,但他要我不能射,我還真的可以忍上好一陣子,而他熟知我真的忍不住的瞬間,都會在我再也忍不住的時候要我把玩具拿出來,在我冷靜一些的時候又要我選一支新的放進去,那一路我幾乎玩遍了所有的玩具,一次次地達到興奮的頂點,然而他就是不讓我射精。
  「不許弄髒我的車子,要射到外面去射。」
  聽到他這樣說,我當然只有忍耐。這一路都還有別的車子,我哪敢跑到路邊隨便射精?
  可是真的忍不住,外面車流量又變少的時候,我的確考慮過,那種邪惡卻能讓我立刻釋放的誘惑,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咬緊牙關說不要。
  還好這時我已經被他調教上好一陣子,限制射精對我來說已經沒那麼困難,否則我大概開始沒多久就會射在車上了。
  最後是他開到別墅的時候,我也剛好又瀕臨射精的緣邊,他允許我射精。我正松了一口氣,他又加上但書──
  「到車外去射。」
  那時他車已經停在大門口,我想到這別墅算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而且從傭人住的小屋之後,全是他家的,再也沒有別的人可能看得到了,一開車門,人跨了出去,就射在外頭了。
  我射完之後他讓我把自己簡單地擦拭乾淨,讓我穿起褲子幫他一起拿行李到裡頭去。
  我內心有點擔心他要我把行李背進去,因為平時在家裡我當小狗時,有時他會要我背本書給他看,要把書放在背上保持不掉下來實在不怎麼容易,我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爬很久。
  要是我背上的東西是行李──就算只是剛剛玩我的那些玩具,我都沒有辦法保證我能好好背進門,除非他將這些東西全困在我背上。
  但他很明顯地下了指令。「我要你走進去。」
  我松了一口氣,手拎著行李就往裡頭走。
  他後來的話語卻讓我的腳步一滯。
  「因為這幾天,我都會讓你爬出來。」他看我怔住,走到我面前來。「不知道你會懷念走路的滋味呢,還是三天之後,連路都忘記怎麼走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是臉很熱很熱,還好他也沒有要我回答,他讓我去把那些玩具全部洗好、擦乾,而他自己則去落行李,接著我們一起洗了澡,這天他讓我以奴隸的身份幫他洗澡,我很沉醉在其中,他的身體讓我非常迷戀,我把他洗乾淨也把自己洗乾淨之後,幫他擦乾身體、吹乾頭髮,才為我自己也做這些事,然後我又開開心心地幫他穿衣服,我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再塞進肛塞,現在的我已經非常習慣這樣了。
  再來我們一起看了電視,等到看完我們都有興趣的段落,已經差沒有太多時間就要十二點了,他幫我倒了牛奶,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已經可以很順利的把牛奶吸起來,不會又喝得那麼狼狽了。但要多好看我想也不可能,我只是不會把自己喝到又滿身而且地上全是牛奶而已。
  那些牛奶幾乎全進了我口中,我覺得他今天份量倒得還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因為今天的狗餐盤不是我原來用的那個,我有點不太確定。
  我喝完牛奶刷好牙,他帶著我進我們這幾天要睡的臥房。我看到床邊放著那個鐵籠,鐵籠裡墊著柔軟的毯子和被子,愣了一愣,終於有那種事情就要來,我再也躲不過的感覺。
  「喜歡你未來三天的窩嗎?」
  我想我的臉肯定很為難。因為我不想對他說謊說喜歡,但是我比較想跟他在一起睡啊!
  還好他也沒有要我回答,我看到墻上掛的鐘指向十二點,我想他也看到了,因為他的下一句話是──
  「小白,倒數七十二小時,開始。」
  小白是他在我是完全的狗狗狀態時會對我的稱呼,平時他不會這麼叫。他的用意是為了提醒我,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很乖地立刻趴了下來──我本來是走進房間的,他要我走進房間,我現在知道這也是他讓我覺得有所區別的方式。
  他取來一個盒子,幫我穿上護膝、護腕、護肘,然後又對我說。
  「右前腳伸出來。」
  我乖乖的幫把我右手、不,現在該說是右前腳伸給他。他為我套上手套。
  「左前腳。」
  我又聽了話,他再度為我套上一隻手套。
  接著他幫我套上了兩隻腳的襪子,最後才把我屁股裡的肛塞換了狗尾巴的,將頸上的項?拿下來,換上項圈,扣上牽繩。
  平時我們在家,就算要我當小狗,他也不會要我戴那麼多護具,頂多是換項圈牽繩以及狗尾巴而已,我還在想他這次的陣仗未免也太大了,他第一個正式的指令就下來了。
  「小白,你是不是很喜歡半夜尿在你的籠子裡?」
  「汪汪汪。」不喜歡。
  「不喜歡啊,那我們現在出去外頭晃晃,在睡前讓你上個廁所吧。」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他要讓我穿戴那麼多東西了──要到戶外去。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作家的話: 25和26我應該會在7/31(三)晚上一次更完。這故事的本篇就會結束了。如果我這兩天寫文有進展,也許可能提早更也說不定,目前暫定星期三晚上更。

  白檀如月 25

  夏天夜晚山間的戶外並不會冷,我全身赤裸爬出門也沒有絲毫寒意,只覺得涼涼的很舒服,但我還是很緊張,因為真的很怕被看到。
  這時候我想到他說的,他的傭人三天都不會離開小屋,心裡才覺得好過些,那小屋離這裡這麼一段,也看不到這裡,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他要告訴我他的傭人都不會離開那裡了。
  但是說要上廁所也不是隨便就上得出來的啊,他把我牽到一棵樹旁,我就這樣趴在那裡一會兒,困難地跟他搖搖頭。
  「怎麼了?想要回去尿在籠子裡?」他笑著問我。
  我驚恐地搖頭。「汪汪。」不想。
  「那就上出來啊。」他笑著說道:「不然的話,我要是牽你回去,這半夜我都不會讓你在屋子裡頭其他地方上廁所,我要是睡著了,也不會想要再牽你出來上廁所。」
  我愣住了。那就代表他真的要我尿在籠子裡頭。這樣我要怎麼睡覺?
  他接著又說:「啊,說不定你剛剛喝的那些牛奶根本不夠多,是我想太多了,那我們回去吧。」
  我被他提醒了我剛剛到底喝進了多少液體。「汪汪。」不要。我伴著搖頭來訴說我自己的意見。
  「不要回去嗎?」他猜測道。
  「汪。」我連忙點頭。
  「那就快上吧,我困了,沒精神陪你在那裡耗了,再五分鐘,五分鐘之內你要是不上出來,我們就進去。」
  他拿出手機,按了計時器。
  我這下真的害怕起來了,但尿意又不是說來就來,我只好拚了命地累積那種感覺,希望剛剛喝進去的液體能夠趕快到達膀胱。
  同時,我也在自己內心數秒,但我真的讀得亂七八糟。而他還會告訴我。「小白,你還有四分鐘。」
  我一直催自己趕快上廁所,當我聽到那個倒數一分鐘的時候,我險些昏過去,只好更努力地蘊釀那種感覺。
  直到他說:「小白,你還有十五秒。」話說完他開始倒數十秒,我終於上出來了,這時候我根本沒有空管到底羞不羞恥,只覺得能上出來,不會半夜才尿意來,要上在籠子裡頭,實在是太好了。
  「還能在時間裡上出來,很不錯嘛,算你是隻走運的小狗。」他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一看,立刻不好意思起來。
  「把你的陰莖給我抖一抖,小白,別給我還有剩下的尿滴回去。」他吩咐道。
  這真的不容易,因為平時有手可以幫忙,但此時此刻我真的只能靠著純粹的動作把它甩乾,而且我身體裡有肛塞不說,還拖著一條狗尾巴,更增加動作的困難度,我那種羞恥心全上來,用肯定很難看的姿勢跳著動著好幾下,才覺得真的乾了,讓他牽著我爬回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乖巧地爬進籠子裡,踡伏在毯子上,他將薄被往我身上蓋,把籠子上了鎖,我這才知道他是來真的,就是要我整夜在裡頭。他熄了燈,我看他上了床,明明是那麼近的距離,但我現在就只能在籠子裡頭,望著他,只差沒流口水。
  「小白,好好睡,主人愛你,晚安。」他帶著笑意對我說道。
  我哪裡睡得著啊?!
  我一想到他雖然那麼近,卻是難以觸碰的距離,就兩眼發直,根本沒有辦法睡覺,想說自己幹嘛為自己找來這種麻煩,太痛苦了,但我看到他明明就要睡了,卻又爬了起來,拿過手機,戴上耳機,顯然就是聽那段音頻,透過手機螢幕的光線,我還看得到他脣邊溫柔的微笑。
  一看到這幕,我就決定撐下去!我真的太想知道那音頻到底是什麼了,為什麼會讓他有那麼溫柔的笑容。
  籠子裡怎麼樣都不比床,他雖然幫我鋪了毯子,隔天早上我還是睡到骨頭酸痛地醒過來,醒過來時,他還在睡,我試圖汪了幾聲,但他沒有醒過來,我只好在籠子裡頭換個姿勢,要自己再睡一下。
  我就這樣半夢半醒地直到他來開我籠子的鎖,我想對他說早安,但是在即將說出口的同時才想到我不能說話,我現在就是一條小狗,我只好對他汪了兩聲,想要撲到他身上去幫他進行晨間喚醒服務,卻被他阻止了。
  「小白是小狗,我怕被小狗咬傷。」
  「汪汪汪汪。」我才不會。
  「你也會怕啊。」他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誤會我的意思,我拚命搖頭,但他顯然真的不讓我做。「那這幾天早上的服務就取消吧。」
  「嗚。」想到不能對他晨間喚醒服務,我失望透頂,我想現在我要是有耳朵,應該都垂下來了。
  「走吧,小白,我帶你出去上廁所。」
  我驚訝地看著他,現在是大白天……我也要在外頭上廁所嗎?
  「還是你想尿在籠子裡?不過我是來渡假的,沒有帶多的毯子來,也不打算幫你洗喔,你要這樣過剩下的時間,我當然沒有問題。」
  我知道逃不過,認命地低下頭,往籠子外頭爬。「汪汪汪汪汪。」出去上廁所。希望他聽得懂。
  「走吧。」好險他聽懂了,帶著我往戶外走。
  白天上廁所跟晚上的感覺當然不一樣,就算知道這裡別人根本進不來,光天化日要在外面上廁所就是很困難,就算是累積了一夜的尿意,我還是隔了一下子才解放,上完之後我覺得我的臉好熱,很想立刻就回到屋裡,他卻還是要我抖乾淨才許回去,我又做起那個很醜的跳動的動作,直到確定真的乾了,他才牽著我往屋裡走。
  回去之後他幫我倒了牛奶,要我慢慢喝,然後他開車去載了早餐過來,早餐是現做的三明治,還有水果,他幫我放在狗餐盤裡頭,平常吃起來很容易的東西,失去了手的輔助,我真吃了好一陣子,我都懷疑我吃完了這些,大概也要可以吃午餐了。
  我吃到掉了一地的生菜、吐司屑,他倒是沒說什麼,很快地來整理乾淨,但我早餐真的是吃上好長一段時間。
  吃完早餐他放了幾片他跟我都很喜歡的音樂來聽,他看著書,而我是小狗沒書看,我就伏在他腳邊打盹補眠,偎在他的腳邊,我反而比晚上有毯子有被子都還好睡,時間也就過了。
  沒想到中午他要我跟他一起去載午餐回來,我聽了臉都要垮了。他抓了我晚上睡覺用的薄被往我身上一披,要我爬上副駕駛座,還要我跪著,跟狗的姿勢一樣。
  「帶你去兜風,有什麼不好?」他笑著問我。
  我哪敢說不好?事實上我也知道這條路是他家私人道路,不會有別人,但是還是會緊張啊,就算披著薄被讓我不是全身赤裸,但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如果他傭人端餐盤出來,看到我,我又怎麼辦?雖然我知道她明白我跟他的關係,我也知道她是個很淡定的人,但她是怎麼樣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他還很故意地把我座位旁的窗戶搖下來,說要讓我吹吹自然風,這下我更覺得沒有安全感,陰莖卻因此莫名地硬了。我希望他不要發現,但哪能逃過他的眼睛。
  「小白,你興奮了。」他指出事實。「只可惜我家的小白這幾天都要當禁慾的小狗耶,時間還沒到之前我絕不會讓你射的喔。」
  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時間是什麼,我汪了一聲想問清楚,但他只是空出一隻手摸摸我的頭。「哇,主人說什麼都好,好乖的小白。」
  不能講話的無效溝通真令我氣惱。
  這一路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十多分鐘的車程,我就這樣內心緊張但是身體興奮地到了那小屋,到了我以為是傭人會把東西拿出來,沒有想到他跟我說他要進去拿。
  「汪汪汪?」那我呢?
  「你也想?」
  我不知他是刻意曲解還是真的不曉得我的意思,我著急地又汪了幾聲,搖搖頭。
  「不是要進去啊,那你自己一隻狗好好地在外面等主人,我進去拿喔。」他笑著對我說道。
  「汪汪汪?!」為什麼?
  這次他總算回答我了。「難不成你真的想要她出來,她看到你這樣子?我會很配合地把你的薄被掀開,讓她看到你喔。」
  我連忙搖搖頭。平時我跟他相處的時候,她是絕不會在我們所在的地方,我們要是在餐廳,她絕不會在餐廳。之前的小狗日,他也是直接拉著我到書房後面的空間進行調教,三餐都只讓她送到門口,什麼都不讓她看到。
  要真的被她看到了,那我大概會羞愧到想死。
  於是他就進去提我們的午餐了,我自己在車子裡頭,說有多不安就有多不安,連個風吹草動我都怕是有別的車或別的人經過,雖然內心明知機率太小,但理性的知道跟頭腦的害怕是兩回事。
  不過身體的興奮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愈緊張、愈害怕,陰莖就硬得愈厲害,我都快生起自己的氣來了,怎麼這身體那麼不堪呢?
  我把自己盡量竄到薄被裡,幾乎只露出兩隻眼睛,這讓我覺得相對安全一些,等了不曉得多久,終於聽到腳步聲,我的心也不規則地亂跳,到底會是主人或是她?她要是送主人出門怎麼辦?
  幸好就只有主人一個人出來,我全身都放鬆了下來,看著主人上車,我忍不住就去蹭他,聞到主人那種獨有的氣味,我開心得很,身體也更硬了。
  「小白,你在這裡等我,真的很乖,不過你那東西趕快要它軟下來吧,我說過,時間還沒到之前,我絕不會讓你射的。你硬成這樣,要是不小心射了,我會處罰你的喔。」
  我很快完全回到我的位置,以免我蹭著主人太興奮,真的就射了。內心覺得很委屈,心想想要是能硬就硬,能軟就軟不就太好了嗎,以前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時候,是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現在跟主人在一起,是隨便都可以硬,怎麼會這麼天差地別?
  但我還是一路又硬回了別墅,直到他牽著我,我爬進房子之後,我的陰莖才終於軟了下來。
  傭人把午餐都分一個小碗一個小碗地裝好,扣上樂扣的蓋子,湯則用保溫罐裝著,兩個人一個各有一份,但我當然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他把我的份倒進狗餐盤裡,飯菜丟進一個餐盤、湯則丟另一個餐盤,我光是要把這些午餐解決完,又是長的時間,尤其是午餐的餐是蓮子排骨湯,蓮子還好,排骨要啃,又沒有手去幫忙,實在太困難,最後我真的放棄了。
  他還看著我剩的食物,故意取笑我,這回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為他說的是:「小白不是小狗嗎?我以為小狗都最愛啃骨頭了。」
  我望著他,內心又羞又氣,開始想說自己幹嘛沒事跑來當小狗,若是這幾天在家,當小狗怎麼樣都不會超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
  我的反悔心剛起,就看到他把手機接上耳機,聽著音頻,露出那種很溫柔的笑容。
  不得不說他這一招真的對我很有效,我立刻決定不管多困難多恥辱我都要撐過這三天。
  下午除了他帶我出去上廁所之外,其他的時間我們都在別墅裡消磨掉了,他敲著筆記型電腦,我又趴在他腳邊偷睡,當狗比當人累多了,連吃個飯都花掉我不少體力,幸好他也沒管我是不是在睡,等我睡睡醒醒到真正清醒,時間已經傍晚了。
  傍晚時分,他跟我說運動的時間到了。
  「汪汪?」運動?
  我困惑地看著他,就看到他拿出一疊飛盤,我內心直叫苦──他該不會要跟我玩飛盤你丟我撿的遊戲吧?那我該用什麼去撿?我沒會錯意的話應該是嘴巴。
  「我把飛盤丟給你,你得用嘴把它撿回來給我,放心,我把它洗得非常乾淨,還消過毒,要是掉地上的話,你就不用撿了,全部一起最後再用你的前腳把它撿回來搜集回來姶我。」
  結果這遊戲如預料之中的玩不太起來,我當然很盡力,但問題是我沒有辦法真的像一般小狗那樣跳起來接,他丟了十個飛盤,十個飛盤無論我怎麼跑怎麼想用嘴巴去接,還是全都掉到地上去了,最後我只好爬來爬去,用手……不應該說是前腳撿給他。夾著飛盤的我只能跪爬,遇到下一個飛盤的時候又不能很自然地直接撿起來疊起來,所以我撿一個就還一個給他,運動量真的是不小。
  玩完飛盤天色漸暗,他牽著我。「走,我們去拿晚餐。」
  有了中午的例子,這次我沒有那麼怕了,但我顯然太天真。這次,他沒有拿薄被給我。
  我納悶地看著他。「汪汪汪?」薄被呢?
  「原來你喜歡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走吧。」他說著就要發動引擎。
  「汪汪汪。」不是啊!我狂搖頭。
  「你想要什麼?」他問著我。
  我連忙扭動身體。「汪汪!」薄被!
  「該不會是薄被吧?如果是薄被的話,那不需要喔,我家好看的小白晚上可以這樣出門,沒問題的。」
  「嗚嗚……」我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他卻笑笑地發動車子,一樣,還把我這裡的車窗搖了下來。我羞到直往下蹲坐,身體卻異常興奮。
  一路上他還說:「我家小白真的是隻敏感的小狗啊,好喜歡喔。」
  「嗚嗚……」我不喜歡啦。
  「小白,你確定不要坐高高吹風嗎?真的好舒服。」他又故意問我。
  「嗚嗚……」我不要。
  這回他照樣把我留在車上,這下不是只有風吹草動讓我不安而已,連天邊一朵雲散去,透出星光,都會讓我以為有什麼人出現,我就這樣心驚膽顫地等到真的有人的腳步聲出來,一樣的,我還是擔心傭人會不會送他出來,真的只看到他,我才松了一口氣,安心地等他上車,全身的力氣都散盡,偎著他,身體興奮到不行。
  「小白的陰莖好硬喔。」他摸著我的陰莖,我舒服到嘆了一口氣。「但是不能射喔。」
  說完他竟然幫我打了起來。「小白,不能射喔。」
  我開始狂往後退,退到要不是有車門,我想我真的會跌出車外。不能讓他繼續打,雖然我真的好想……
  「不舒服嗎?我幫你打。」他問著我。
  「汪汪。」不是。我搖著頭。
  「那為什麼躲成這樣?」他明知故問。
  「汪汪汪。」怕會射。
  「不喜歡啊,那以後我都不幫你了。」
  「嗚……」我又衝過去黏著他蹭著他。「汪汪。」不是!我猛搖頭。可是我又好怕射,連忙又退得老遠。
  他笑了起來。「小白,你看,你現在根本都不擔心有人看到你啊,那你剛剛怕成那樣又是為什麼呢?」
  被這麼一提醒,我差點把我自己埋進副駕駛座腳下的空間之中。作家的話:
  很抱歉現在才更,等等立刻更下一回完結篇。

  白檀如月 26

  我以為到拿晚餐這段時間已經夠不好熬了,但我到更晚才知道第一天讓我最難熬過的時間,卻不是到戶外小號,甚至也不是赤身裸體坐在車子裡頭,窗戶大開,而是洗澡的時候。
  這天他不讓我進去跟他一起洗澡,而是要我在淋浴間外頭趴著看著他洗。
  他要是隻洗澡也就算了,偏偏他的重點根本不是放在洗澡──脫完衣服,一進門,他開始自己打起手槍來。
  他的身體非常好看,怎麼說呢,就是線條分明、肌理結實,平時就是衣架子,脫下衣服更是讓我光看就要流口水,更不用說他在我面前打手槍了,我身體很迅速地就起了反應,恨不得他現在立刻把他的屌插進我的後穴之中。
  「小白你硬了耶。」他在淋浴間還這樣逗著我。「怎麼樣,是不是想要被主人乾?」
  「汪!」是!
  「可是你是隻小狗,小狗被這麼大的屌乾會壞掉。」他又說道。
  「汪汪汪汪。」不會壞掉。
  「唉真的好可惜喔,小白,我沒有辦法幹你耶。」
  「……」嗚嗚……我在內心哀嚎。
  「那我射進你的嘴巴裡好不好?」
  「汪!」好!
  「可是小狗吃人的精液會拉肚子,不是嗎?」
  「汪汪汪!?」誰說的!?
  「所以沒辦法,只能讓你享眼福了。」
  這下我真的兩眼發直,又氣又恨,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把他自己打出來,而那些精液灑落地上,我懊惱到極點。
  沒想到更讓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是後來,他自己洗好澡自己穿好衣服,像是一點都沒有要幫我洗澡的意思。
  我連忙爬過去蹭著他的腿。「汪汪汪汪。」一直看著浴室的方向──我要洗澡!
  「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他到底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小白你想洗澡嗎?」
  「汪!」我飛快點頭。
  「但我家的小狗沒有天天在洗澡的耶,這樣當小狗的主人也太累了不是嗎?你今天不用洗澡喔,一般的小狗不用洗澡都會好開心的!」
  晴天霹靂,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愛乾淨,但我知道要我不洗澡真是要了我的命。我當場就想要跟他說我不玩了。
  但他很平靜地又做起那件會讓我重燃鬥志的事,沒錯,聽那段音頻。我看過很多次了,知道他不是裝的,他就只有聽那音頻會避開我,也就只有聽那音頻,會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聽那音頻,笑容就是那種難以形容的溫柔。
  到底是什麼?我真的太想知道了。一想到已經努力了將近一天,如果現在放棄就可能再也沒機會聽到,我還是忍了。
  這一天晚上其實跟前一晚睡前差不多,就是睡前他會帶我出門上廁所,有了經驗,這已經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想到自己全身都沒有洗過,半夜我怎麼樣都睡不好。
  我傍晚玩飛盤、爬來爬去,甚至連吃飯,都讓我流了很多的汗,不能洗澡真的太痛苦了。
  終於來到第二天,其實我們過得跟第一天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下午時間,他說怕我無聊,準備了片子給我看,他則在旁邊戴著耳機玩電腦。
  「我想小白應該看得懂電視吧。」他笑了笑。「反正這算是愛情動作片,小白應該不難理解。」
  我當然知道很多人管A片叫愛情動作片,但這根本不是A片,這是G片,更讓我崩潰的是,他選的就是調教的片子。
  我看到又硬又興奮,他卻不忘提醒我:「乖小白,不能射喔。」
  「嗚……」我知道啦……我很委屈地看著他。
  他卻很平靜地回視我,然後又轉頭去玩他的電腦。
  親愛的主人,您還是讓我睡覺就好了吧。我在心裡吶喊著。
  不過接飛盤這一點都不好玩的運動改成純粹的溜狗,他牽著我在外面慢跑,雖然我追得好吃力,但是對我來說,這個讓我覺得容易多了。
  第二天晚上,當我發現他又不準備讓我洗澡的時候,真的都快急哭了。
  「小白,你要忍耐。」這次他很認真地對我說道。「你知道的,當我們要得到一點甜美的東西,總要付出一些代價,髒兮兮也許就是你得要忍受的代價。」
  我當然知道,但兩天不能洗澡讓我快瘋了,更不用說我又跑又跳,流了這麼多汗,真的好想洗澡,我心裡一急,眼淚就掉了出來,他卻只是摸摸我的頭,又回去聽那段音頻了。
  好。我再忍。
  反正都忍過快要兩天了,現在放棄真的功虧一簣。
  不過那夜我在籠子裡真的幾乎沒什麼辦法睡覺,就算屋裡很涼爽,我還是覺得全身黏呼呼的,怎麼樣都睡不著。第三天早上累到好不容易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他又來叫我起床了。
  那天我幾乎在沒事做的時候全趴在他的腳邊補眠,只有在他腳邊的時候,我才能睡得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真的太累,總之這一天下午他也沒有帶我去做任何運動,就這樣一直讓我睡到我們去拿晚餐。
  我好不容易吃完晚餐,又趴在他的腳邊陪他看書,我應該睡上了好一陣子,因為我醒來之後精神明顯回覆很多。那之後我被他牽去陪他洗澡,連續兩天都不能洗澡,我今天連吵也不吵了,不但如此,這次我要自己乾脆什麼都不看,反正看得到也吃不到。
  「怎麼辦?」沒想到他今天很快地就洗好出來,摸了摸我的頭。「我家小白習得無助感了,這要如何是好呢?」
  不用管我了。反正我這三天都快熬過了,我很快就會好,等可以洗澡我就會很開心了。我在內心對他說著。
  「小白,來吧。」他牽著我又往屋外走,把我拴在門口。「你乖乖待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應該是已經真的習慣這個環境,對這裡已經有了安全感,也確實知道真的不會有別人來,我並沒有太過緊張,就這樣在夏夜涼風裡等他回來。
  他回來之後,我看到他拎了一些東西過來,他摸了摸我的頭,把我的牽繩拿掉,很快地在房子外頭的水龍頭上接了水管。
  「汪?」咦?我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小白過來,主人抱抱。」他蹲了下來,用一種很溫柔的笑容看著我,就是他聽著音頻的那種笑容,一模一樣。
  我卻怕了,不敢爬過去,只是搖搖頭,我想到我的身體已經接近三天都沒有洗了,一點都不敢像之前那樣撲進他懷裡。
  「小白過來,主人抱抱。」他卻對我大張雙臂。
  我還是很遲疑,搖著頭,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汪。」我只淡淡叫了一個字──髒。
  「小白。」他笑著趨前抱住我。我掙扎著,他把我抱得很緊,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眼淚開始不聽使喚地直往下滴。
  他卻開始吻我,先是脣,再來是臉、頸項……我怎麼躲都沒有用,他甚至吻去我的淚,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著我,我沒辦法停止自己的淚,淚眼模糊中,我看見他開了口。
  「記得,無論你變成怎樣,我都要你。」
  聽到他說了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他抱了我好一會兒,我哭到沒有辦法自己,他就這樣一直等到我不哭了、冷靜下來了,才笑著對我說:「小白,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我疑惑地看著他,想著我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什麼話也沒有說,事實上我就算要說,也只能汪,他也很難猜。
  「讓我猜猜好不好?」他又笑。「你想洗澡?」
  我遲疑地看著他,他猜對了,我的確好想洗澡,但是其實時間快過了,真的沒關係。
  「我猜對的話,你就點頭啊。」他笑得很溫柔。
  我跟他對視,幾乎要融化在他那種溫柔的眼神之中。最後我點了點頭。他是真的猜對了。
  「那好,為了獎勵你這麼乖,我要幫你洗澡羅,這次我會把你洗得很乾淨很乾淨。」
  我瞪大眼睛高興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置信,他笑著摸摸我的頭。「你記得我說過的,有忍耐的痛苦,就可以得到甜美的果實嗎?」
  他把我身上的項圈、手套、襪子、護具全拿掉,拔去我那有著長尾巴的肛塞,開了水龍頭,調了水溫,開始把水往我身上淋,雖然不是蓮蓬頭,就只是不斷從水管裡流出來的水,但我想我一生至今,沒有一次洗澡比這次令我快樂。
  也許就真的是忍耐過徹底的骯髒,才更知道乾淨的滋味到底有多美好。
  他在我身上抹上香噴噴的沐浴乳,搓出好多好多泡泡,這天晚上我的身體沒有在他幫我洗澡的時候起反應,我卻真的非常非常舒服,他手滑過的地方,我的身體都乾淨了,再也不骯髒了,我開心愉悅到都不介意這洗澡的地點是在戶外,眯起眼睛享受著這樣的舒暢。
  洗好澡之後他用大浴巾把我包住,直接把我抱到屋裡,把我放在皮制沙發上,幫我把身體擦乾,身體被他擦乾後,我又乖乖跪回他腿邊,他對我笑了笑:「小白身上還有毛沒有乾,我幫你吹乾。」
  說完他就拿了吹風機吹我的頭髮,夏天吹頭髮其實常吹得我一身汗又來,但現在我只覺得暖烘烘的好舒服。
  吹好之後他問我:「小白,這幾天有一件事,你一直都沒有做,你想得到是什麼事了嗎?」
  我很疑惑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捏了捏我的臉頰。「等等你就會知道了,在這裡等我。」
  我看他走進廚房的方向,忙了一陣子,這時候的我全身都乾爽,心情很好,知道他對我做的其實都是來自於他真的愛我,就很有耐心地等著。
  等到他搬著水盆出來,我突然意會到他要對我做什麼事了──
  他要替我浣腸。
  我想到這三天內我都只有小號,他不是沒有問過我要不要大號,但是或許因為我內心要把小狗當好的壓力,或許又因為我進食不順,好多食物都要不沒辦法吃,要不分享給地板了,所以少吃進很多東西,平時排便很順暢的我,就是沒什麼便意。
  「來,過來吧,小白。」
  他要我爬過去他面前的空位,我看著他拿著大型的注射針筒,裡頭已裝滿液體,前面接著軟管,我乖乖地不動,他把管子一點點一滴滴地塞了進來,然後開始注射液體進我身體裡頭。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幫我浣腸,我永遠記得第一次他幫清醒的我浣腸時我羞到無地自容的樣子,即使是我們已經做過多次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很平靜,但還是會害羞,我感覺身體液體愈來愈多,肚子從平坦到微突,又從微突到突出許多,他塞了一隻新的肛塞進我身體裡頭,還幫我換上新的手套、新襪子、新護具,又戴上項圈,系上牽繩。
  「小白,忍耐。」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忍耐,已經沒空管他為什麼又要幫我換這麼多配備,腸子痙攣的感覺席捲了我,已經浣腸多次,我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也忍不住,連忙爬到他面前汪了好幾聲,要讓他知道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好,我們到外面去上廁所吧。」
  這是非常羞恥的一件事,但我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滿心就只是單純想要解放的生理衝動,他一牽我到樹下,拔掉我的肛塞,我立刻嘩啦啦地將肚子裡頭的東西全排了出來,那種不好的氣味連我都聞得到。我都好怕自己的身體被沾到,不過此時的我全身都是冷汗,也感覺不到那麼多了。
  「還不夠,小白。」
  他又牽我進屋裡,再幫我浣了一次腸,這次之後他還是覺得不夠,我們就這樣多來回了兩次,直到我拉出來的東西,全都是乾淨的水。
  重複浣腸、排瀉之後,我的身體已經脫力了,幾乎沒有辦法動,他卻執意地牽著我移動,我緩緩地爬、動作遲緩,他也不催我,就這樣帶著我走到遠方的另一棵樹下,軟綿綿的我不懂他要做什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我的身體被他的性器充滿,我才知道他的用意。
  他非常激烈地幹起我來,我終於得到我最想要的,沒被他插幾下就因為連日的折騰而快射了,又不敢發出除了呻吟之外的聲音,我知道自己現在還是隻小狗,我連問他能不能射的資格都沒有。
  我只能一直忍一直忍,我不知道自己是靠什麼忍下來的,我只知道我正被我愛的那個人用力地乾著,而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整個人成為他的我都覺得還不夠,只想靠他更近一點,只想讓他在我體內更深一點、更久一點。
  我曉得他喜歡我在他之後射,就算我早已被他這樣強烈的戳刺乾到哭了出來,還是不敢射……這在被他調教的初期,我絕對沒有辦法做得到,但現在我已經學會為了他控制那種感覺。
  終於,我感到一股熱流注入我的身體之中,那樣猛烈,那樣溫暖……我再也受不了地射精,不停地喘著氣,仍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心裡只覺得,奴隸也好,小狗也好,他所有想要我成為的,我真的都願意是,就算過程再痛苦,我都可以忍。
  因為總會有這樣的時刻,這樣讓我覺得就算在此時人生就終結,我也不會遺憾的時刻。
  「還擔心什麼呢?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要你。你是白檀,我要你,你是髒兮兮的小白,我也要你。」
  聽到他的話,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不是情慾的原因。
  他拉起我,讓我站直,我困惑地望著他,看著他浸潤在月光下的臉孔彷彿會發光,靠我愈來愈近,最後貼在我脣瓣上,給我一個輕盈而柔軟的吻。
  我曾經以為只有暴烈的激狂的吻才能讓我瘋狂,但如今,他這樣的吻,卻也讓我全身顫抖不已。
  「白檀,恭喜你,七十二小時過了,你將得到你想要的。」
  再沒有一個夜的月光,比此時更美。輕輕地,我笑了起來,又緩緩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抬眸看著他。
  這樣仰望的姿態、這樣的角度,完美地讓我迷戀。
  *
  這次他大方地將那段音頻放了出來。我聽了沒多久,瞳孔就開始放大,甚至錯愕到站了起來,因為某種不敢置信的情緒,差點要逃走。
  那是一個我熟悉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
  「凌越……啊?什麼我剛剛在說的到底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我再跟你重說一次喔,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硬,我要不是硬不起來,不然就是早泄……她沒有對不起我,她劈腿很正常……你要一個女人能忍受男人不能硬多久?她想用玩具,我還會嫌棄她噁心……但我自己比她更需要那些玩具……你說我是不是更噁心?」
  「為什麼不能硬?我跟你說……我只有幻想著我被虐待被支配才能硬、才會興奮……怎麼辦?凌越,我有病、我有病……我只想要讓人控制、被人束縛……凌越……為什麼你不能讓我依賴、當我的主人?你看起來好強壯、好有力量。如果你可以乾我、狠狠地上我……說不定一切都沒事了、沒事了……凌越,你能不能讓我知道,我其實沒有病?」
  聲音停了。雖然聽起來很不像,但我知道,那是我的聲音,酒醉時的聲音。原來這一切的來由是喝醉酒的我自己……
  我究竟將自己內心那些渴望藏得多麼深?深到竟然清醒的我也無知無覺。原來從來不是因為別人,他知道一切的原因,就是我自己。
  我終於將視線轉向他,他也凝視著我。
  他先開了口:「我就說你不會想知道的,你根本沒有必要知道這些。」
  「不。」我搖搖頭。「能知道這些實在是太好了。」知道那溫柔的笑容是為了我實在是太好了。
  見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我,我又開了口:「其實,主人您當初只要放出這一段錄音,我就什麼話也沒有了。」
  「但我不要。」他沉穩地看著我,像是他早已思考得太透徹。「那也許對初期的你我來說容易多了,你卻失去了真正思考的機會。我要你真正的,在清醒的時候,也能承認這些。」
  想起當初我對他的指責、怨懟,全是他,完全不辯駁地承接下來,我頓時體會得更深,為了要我面對自己,讓我接受自己內心那種慾望,他那時究竟背負了多少。
  如果不是他夠愛我,我不以為他這樣的人,可以就這麼忍下來。
  「謝謝您,謝謝您為我承擔這一切,當您的奴隸,真的很幸福。」深深地、緩緩地,我再度跪了下來。「主人。」我慎重地喚。
  「白檀。」他喚著我,撫上我的發。
  窗外澄澈如水的銀白月光輕輕巧巧地流瀉而入,月華染亮了整個他,我只是抬頭仰望,卻也彷彿沐浴在月光下。
  我,白檀,真甘願一輩子就這樣依靠著他,以他為主,將所有慾望的、心靈的……整個我,都交給他,永不離分。作家的話:
  謝謝看著這篇文的你們。本篇到這裡結束,番外我手邊目前有三回的量,但發的時間不確定,就隔著幾天慢慢發這樣吧,如果我能趕快有些新進度,也許就發勤一些。

  白檀如月 role play 上

  前一陣子,凌越和白檀都被邀請入臉書的XX國小第X屆六年九班畢業同學會裡──他們小學在臉書上開了社團,把國小同學有在玩臉書的都加進社團裡頭。
  其中有幾個同學把手邊的大家小時候照片都上傳到臉書上,有好幾張真的是連凌越和白檀自己也不記得的。
  「這是接力賽的時候?奴都不記得被照下來了。」白檀跪坐在凌邊身邊,看著凌越擺在大腿上的筆電。
  凌越也看著螢幕裡的人,那是穿著藍色背心的白檀,跑的是第一棒。他自己在小學的時候個子並不算高,只能說是中等,但白檀在小學的時候個子更小,幾乎是全班前幾矮的。
  個子小小的白檀,跑步速度卻很驚人,時常不是第一棒,就是最後一棒,照片裡的白檀,就是衝第一棒跑出去的樣子。
  「很可愛。」凌越評論道:「你跑得好認真的樣子,跟現在跑步沒什麼變。個子高了那麼多,表情還是差不多。」
  「奴現在哪有……」本來要回跑這個字,但白檀還沒說完就噤了聲。的確,跑步現在不是他的主要運動,但當凌越要他當狗的時候,帶他出去溜的時候,他就得「跑步」了。
  凌越看著白檀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起來。「你真的是生來就是條小狗,跑得那麼快,我們過陣子再去練習跑步吧。」
  白檀當然知道凌越指的練習跑步是什麼,當他在當小狗的時候,要跟上凌越的速度,真的是件苦差事。「可是奴跑得真的很慢……」
  「那才更要練習啊,以前的飛毛腿耶。」
  「主人……」白檀哀鳴,但凌越往下卷的螢幕很快吸引他的視線。「這個是主人打躲避球時候的照片。」他笑了起來。
  「我記得那時打得最狠的還是你。」凌越笑道。
  白檀當時個子雖小,但體育方面真的很出色,他自己當然也不錯,但說真的,就小學時的表現,他不及白檀。
  「真的嗎?」白檀一臉遲疑。「但奴一直覺得主人很強啊。」
  「你記到哪去了,那時打最好的就是你。」凌越指著下面的回應。「看到沒,有人在問說有沒有你的照片,記得你那時候打得超殺的。」
  「奴只是很想贏……」白檀小小聲地說道。「還是主人比較厲害。」他看著那張凌越的照片,眼睛只差沒浮出愛心。
  「就事論事,那時確實你打得好。」凌越笑了笑。「但你就算比我跑得快、跳得高,球打得準,都還是隻能當我的奴隸、我的小狗。」
  「主人……」白檀蹭著凌越。「奴跑得再快、跳得再高、球打得再準,那種開心,都敵不過主人說奴好棒。奴最喜歡的還是當主人的奴隸、主人的小狗。」
  「越來越會說話了。」凌越摸了摸白檀的頭。
  「奴說的是事實。」白檀笑了笑。「想想,運動細胞好、肢體柔軟度強,真的還不錯,感覺可以滿足主人的更多。」
  「喔?」凌越沒給肯定的答覆,倒不是因為他不認同,而是他想看他的白檀還要說些什麼。
  「主人,您看,奴鋤式愈做愈好了。」白檀很興奮地爬下沙發,去搬了瑜珈墊過來,拔掉肛塞,慢慢施展身體。
  沒多久,凌越就看到他可愛的奴隸做出一個漂亮的鋤式,他的奴隸的身體真的很好看,凌越眼神變深了,把筆電放回茶几上。
  「老師說奴真的很適合練瑜珈。」白檀做完之後,又往凌越爬回去,這次他沒上沙發,就跪在凌越腿邊。「主人覺得奴做得好嗎?」他仰起一張臉看著凌越。
  凌越沒回答他的問題:「你剛剛說要滿足我,練鋤式難不成是等著被我幹的?」
  白檀一張臉瞬間通紅,支支吾吾地解釋:「奴是想說、等奴更放鬆,說不定主人真的可以在奴做鋤式的時候進來……」
  「你想要那樣被乾?」凌越問道。
  白檀乖巧地回應。「主人想要的奴都想要。」
  「真的是愈來愈會回答了。」凌越笑著。「那你這麼說,是覺得我會喜歡你在做鋤式的時候,我幹你?你覺得我有那種喜好?」
  「不是。」白檀搖搖頭。「奴是希望主人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奴都可以準備好。」
  「不是因為你是一隻最淫蕩的小狗,什麼姿勢都想試試嗎?」凌越又勾起脣角。
  白檀恍然了解他的主人現在想聽的是什麼。「奴是最淫蕩的小狗,什麼姿勢都可以,只要主人插進奴身體裡,奴就會爽得流好多好多的水……」邊說話,他的身體已經邊有了反應。
  凌越站起身來。「過去你的瑜珈墊上,再暖一次身,等等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你做剛剛那個漂亮的鋤式等我。」
  光看凌越的眼神,白檀就興奮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乖乖地暖了一會兒身體,等到聽到凌越的腳步聲,他緩緩地做了一個相當漂亮的鋤式,等待著他的主人。
  他聽到主人的腳步聲停在他身邊,然後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被主人壓進他的後穴之中,那個質感、形狀……他知道那是什麼了。
  涂了潤滑液的前列腺按摩棒,會旋轉的那種。
  穴內的按摩棒很快地被調到最強的段數,主人的手按在上面,它於是完完全全地壓在他的前列腺上。
  白檀開始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倒不是因為這個動作難做,而是因為他身體太興奮,性器開始淌出液體,而因為他做的是鋤式,這個姿勢,讓他淌出來的液體,全滴到他自己的臉上來。
  後來的他變得極度喜歡凌越的精液,那是一種從心靈開始的深度迷戀,只要是凌越的東西,什麼都好,在幫凌越口交的時候,吞進多少液體,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去。
  但他自己的又不一樣了。同是男人的氣味,主人的味道讓他興奮,他自己的味道讓他抗拒,很不喜歡。
  他開始想要偷懶,只要不是那麼漂亮的姿勢,那麼他就不會一直被他自己的液體滴到。
  他的主人卻淡淡問他。「想要把這裡頭的東西換成我的屌嗎?」
  「想。」白檀軟軟地出聲承認,要不是現在他在做那麼困難的姿勢,他肯定會很用力地點頭。
  凌越手壓著那個按摩器。「那你先射精,射完精我就幹你。」
  「主人……」白檀困難地叫道,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姿勢對他來說有困難,而是他都還沒射精,就已經有好些液體在他臉上了,如果真的射精……
  凌越又道:「對了,你的精液如果愈多進了你的嘴巴,那我們就多來幾次吧。如果只在你的臉,那……很抱歉一次就夠多了。」
  「主人……唔……」白檀哀鳴。
  「射精不是比要你不射精容易嗎?」凌越笑問。
  的確,不用克制身體的那個感覺,是容易許多,但是要喝自己的精液……白檀一想到這個,身體就因為羞恥而縮得更緊,那根按摩棒在他體內旋轉著,每一次地轉動都狠狠地貼著他的前列腺,主人又在旁邊看著,更增加了那種羞恥感,很快地他就要受不了。
  「主人……奴快射了……」白檀對凌越說道。
  「記得喔,喝愈多你會得到愈多獎勵。」凌越拍了拍白檀的結實的臀。「你們老師說你很適合練瑜珈,我想你要自己喝到自己的精液應該也沒有問題的。」
  「哈……啊……主人、主人……」身體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那個最會讓自己喝到自己精液的姿勢,但是對凌越的渴望和服從卻超越了那些,他將嘴巴張開,以讓精液能夠對準他的嘴,最後他的身體狠狠地一顫、一射……
  他的嘴巴幾乎全接住了他自己的精液。他幾乎要嗆出來,但他現在的姿勢又不容許他亂動。
  凌越將按摩器拿了起來。「小奴隸,你可以把腳放回來了。然後把那些精液吞下去吧。」
  ……主人竟然連他還沒吞下去都察覺到了。白檀緩緩將身體回覆原狀,躺在瑜珈墊上,嘴巴全是自己的腥味,他皺了皺眉,認命地把那些精液一口咽下,隨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小奴隸,好吃嗎?自己的東西。」
  「不好吃。」他認真說道。
  「那我來吃吃看?」凌越笑著接近白檀。
  「不要……」白檀狂躲。凌越為他口交過,有時是情色的懲罰,有時是獎勵,總之明明是同一件事,凌越就是可以讓事情的花樣變得很多,他也確實非常舒服。但他還是有根深蒂固那種不能讓主人吞他精液的想法,不曉得哪裡來的。只覺得主人那麼強大,不能讓主人吃這種骯髒的東西。
  「那來吃我的吧?」凌越提議。
  「好。」白檀很快地從瑜珈墊上爬起來,只差沒有一口氣撲上去。
  他高興地剝掉凌越的褲子,凌越的性器隨即彈跳出來,他開口含上,跟方才不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障礙。他純熟而擅長地為凌越口交起來,他此時口交技術早已跟剛被凌越調教時不可同日而語,他知道該怎麼舔該怎麼吸會讓凌越最舒服,也知道要如何利用他的喉嚨帶給凌越更深的快感。
  然而,他的主人的性能力真的很不錯,他明白沒有一番時間,他主人是絕對不會射的。他的主人狠狠地揪著他的後腦勺的發,那些微的痛讓他更興奮,口交做得更賣力。
  而他主人嘴巴上說的那些話,雖然他在口交,沒辦法回話,但他卻再認同不過。
  「你就是出生來吸男人的屌的就是了!」
  唔……他肯定地想著。是,吸主人的屌。
  「不讓人吸你的屌,卻只想吸別人的屌,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是……主人我有病。他邊吸邊這麼想著。但有主人在,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好。
  他就這樣一直幫凌越口交到凌越終於射在他嘴巴裡頭,跟方才吞自己的精液不一樣,這次凌越的精液他絲毫不掙扎地就都吞了下去,還用嘴巴將凌越的性器都舔了乾淨。
  「白檀……這下我跟你的精液就都在你的肚子裡頭了。」凌越撫著白檀的發。
  白檀臉一紅,想到那個畫面,內心欣喜,卻又不是因為性的緣故。「主人……」他的主人啊,總是能把他得忍耐的事情,最後化成極甜美的果實。
  內心一激動,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奴有時真想變成女人,這樣就可以有主人的小孩。」
  「沒有最好。」凌越推倒他的奴隸,啃著他奴隸線條優美的頸項,他並不溫柔,他的奴隸被他咬得發出細碎的呻吟,身體卻明顯地又為他灼熱起來。「有了小孩你的注意力肯定一大半都被小孩奪走,我不允許,你只能有我。」
  「主人……奴已經全部都是您的了……」白檀毫不扭捏地,大大地掰開自己的腿。「主人您看,連這裡都在等著主人……」
  「做得不錯嘛。」凌越扯著白檀的乳尖,白檀吟嚷起來,身體泛著情慾的紅。「想要我怎麼做?」
  「主人想要的奴都想要。」白檀磨蹭著他的主人,雙眸水潤。「主人想要奴怎麼做?」
  凌越看著他奴隸的模樣,彷彿之間似乎望見了他奴隸幼年時的樣子,心念一動,他掐住白檀的臉頰,迫使白檀張開嘴來。「說,你這個十二歲,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孩,為什麼半夜不睡覺,爬進別人家裡來?還全身都脫得精光,到底想做什麼?」
  白檀眨了眨眼,像是正在消化他的主人給他的訊息。主人想跟他玩扮演的遊戲,他現在演的是小六生嗎?那主人……主人該是……作家的話:
  下的話,等我手邊的番外多寫完一回的進度,就發XD 下其實比較有內容,除了限之外,全是凌越的心路歷程。

  白檀如月 role play 下

  白檀想到在照片裡那個帥氣地打著躲避球的男孩,決定了他要怎麼回應。
  他困難地擺脫凌越的手,說道:「凌越,明明就是你約我來你家住,剛剛說要跟我玩遊戲的啊。」手無措地掩住自己的私處,陰莖卻已然又興奮到快要遮掩不住。「為什麼把我脫成這樣?還講那麼多奇怪的話?」
  「為什麼?」凌越一笑,他的小奴隸為他設定的角色,讓他非常喜歡,或是說,那就是他最好的角色。「因為我天天都在想著幹你啊,這個遊戲夠好玩了吧?」
  「乾我?」白檀臉色一白,身體的顫抖在在顯示他有多沉迷。「凌越你別開玩笑了,我們才小學六年級,你怎麼可能……」
  「小學六年級?」凌越微笑,扯開白檀的手。白檀無辜的性器正流著淫水。「你都可以硬成這樣了,憑什麼我不行?」
  白檀搖著頭,真的深入那個情境之中。「凌越,你別開玩笑了、我們、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白檀,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坐在教室前面,我坐在教室中間,我每一節上課都在幻想著,應該要怎麼上你?」凌越伏身在白檀身上,陰莖對準著白檀的後穴。「我每天都想要把你幹到壞掉。」
  「凌越……你、你別這樣……啊──」白檀想往後退,但根本來不及,凌越的性器已經戳了進來。
  「白檀,你的洞就像我想的一樣緊,不,比我想的還要緊,還要騷……我要把你幹到壞掉!」
  「不行!不行!走開!」若平日的白檀,肯定迷濛地看著他的主人,懇求他的主人把他幹壞,但在情境裡的白檀,只是死命掙扎、大叫。「你這樣我真的要告訴老師。」
  「告訴老師?」凌越的性器已經在白檀的身體裡衝刺起來,換來白檀一聲聲的哀鳴。「你去說啊,我會告訴他你是如何用邪惡的眼神勾引我、用汗濕的身體引誘我,甚至剛剛,就在剛剛,主動掰開你的大腿,露出你的淫穴,告訴我你在等我進去……」
  「我沒有、我明明就沒有,啊、別……那裡不要……」白檀的淚水一滴滴地流下來。
  「我偏要。」凌越一下下地往白檀最敏感的部位撞,白檀的身體緊緊的絞縮著,他深知白檀的極限,完全沒有停下他的動作,不停地搗向白檀的前列腺,沒有太久,白檀已經瘋狂地顫抖起來。
  「凌越……住手……這感覺好奇怪……我好想尿尿……我要尿尿……我要尿尿!」白檀哭著說道。「放開我!」
  「這叫射精!你想射就射出來啊!」凌越往白檀的身體重重一撞,白檀尖叫出聲,再也無法克制地痙攣著,精液再度宣泄而出。
  「射精……」白檀模模糊糊地說道:「這就是射精?」
  「對,現在換我了。」凌越微笑著。「白檀,我要你的身體裡,全都是我的精液!」
  *
  那夜的遊戲,結束在凌越又射了兩次精在他的小奴隸身體裡。
  「主人……」白檀爬起來,乖巧且自動地去舔他主人的性器,就算上面也有他身體裡的氣味,但舔乾淨主人就是他一心想做的,他乖乖舔好之後,問著凌越:「所以您真的就在那時候喜歡我、想乾我嗎?」
  「你說呢?」凌越完全沒有回答他。「好了,小狗,去洗澡,今天我要幫你洗乾淨一點。」
  「可是主人……」白檀真的很想知道。
  凌越扳起臉。「再問今天就不許洗澡,直接就這樣上床睡覺。」
  白檀最怕的就是不能洗澡,連忙乖乖閉嘴,讓他的主人幫他洗澡。
  凌越的奴隸在他們一起洗過澡之後,被他命令先睡了,但凌越還沒有睡意,他把筆電搬進房間,就在他奴隸旁邊,開著小閱讀燈用著電腦,他的奴隸往他這邊蹭過來,偎著他的手,還勾上來,睡得傻呼呼。
  他微笑了起來,又去看電腦裡的那些照片,思緒回到很久的從前。
  說不定是因為白檀,他對幼年的事情都還極有印象。
  也許是天性的關係,他是個很容易對事物厭倦的人,從小就是,沒有什麼特別覺得依戀的東西。
  不會跟手足搶玩具,一方面是他家太有錢了,從來沒有玩具不夠的事情,另一方面則是他根本就沒真正對什麼玩具有興趣。就連上幼稚園,他也一樣,很少跟同學對玩具起爭執,因為他根本太懶。
  玩不到就算了,換個東西就好,他對事物不執著,是因為他根本也沒有真的很深入地喜歡過什麼。
  開始上小學之後的他,對人的容忍度也不高,尤其是那種長得嬌滴滴,打扮得很可愛的女生,根本他也沒有對她們做些什麼,她們就會不小心走來撞他,還會跟老師告狀說是他撞她們,真的很膩很煩。
  誰沒事要去撞你們?煩都煩死了。
  他覺得跟男生在一起玩好多了,不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麻煩事。
  當時總是跟男生玩在一起的他,注意到他的一群同伴裡頭,白檀總是對人很有耐性。
  也不只他這樣想,白檀有耐性是公認的。無論誰跟白檀講話,白檀總是笑笑的,很少像他這樣,得努力地掩飾那種不耐煩──是的,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他很小就知道該怎麼用最完美的一面讓大家都喜歡他了。
  白檀都不會煩,不會厭倦嗎?
  他突然好想知道白檀會不會生氣。
  那是他第一次對人起了很大的興趣,他愈來愈想惹白檀生氣看看,就假裝不小心打翻水把白檀的作業薄弄濕了,沒想到白檀也不生氣,反而在老師面前幫他說好話。
  他想,說不定白檀是假裝的,私下就會對他變一個臉色,就像那種總是愛去告狀的女生,字跡都跟那種寫小紙條說我喜歡你的女生一模一樣。
  可是白檀也沒有,一直都對他很和氣,下課還是來約他去玩,一點都不像是裝的。
  他不是沒有懷疑,他觀察了一段時間,覺得應該是真的。
  於是他沒再問白檀這件事,因為他不想露出馬腳,他知道白檀是真的不在意,他不想要笨到再去問,反而讓白檀起疑心。
  他不想讓白檀討厭他。
  他人生中第一個真正不會覺得厭煩,反而讓他覺得有所不同的同齡朋友出現了。
  他跟白檀愈來愈接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慢慢地他也發現,白檀不是真的完全不生氣的那種人,真的有人無理取鬧地故意惹白檀,白檀還是會回應的。只是白檀人緣好,班上的人不會故意這麼做。他也是在別班沒腦的同學惹了白檀之後才曉得的。
  所以他做的事到這裡就好,他不要被白檀知道。
  跟白檀相處真的很舒服,白檀就是那種很真誠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跟他一點都不一樣。
  到了高年級,長得比較高的男孩子跟比較早熟的女孩子,已經會互通情意的,他們同學也愛亂聊些誰喜歡誰的八卦。
  但他那時候就對這些沒興趣,幸好白檀也沒有。也還好他個子在那時不算高,不太會被注意,不太會被當成愛慕的目標,讓他松了一口氣,整天有空就跟同學打球,白檀當然是其中一員,除了運動本身還算有趣多變之外,白檀就是讓他不厭倦的主因。
  等到上了國中,他開始發育起來,那時開始有著情思竄動,他察覺自己喜歡好看的身體,無論男生或是女生的。
  但那又只維持在對方跟他不認識,或是對方就只是個雕像似的存在,不要動。要是變成他身邊活生生的人,會說話會動作的那種,他就會很煩躁,完全沒有欣賞的興趣。
  白檀除外。
  他怎麼看白檀,就覺得白檀怎麼可愛。說話可愛、笑起來可愛,認真的樣子也很可愛,就連少見的生氣的樣子、著急的樣子……什麼都可愛。
  這就是愛情嗎?
  他也不曉得。但他確知白檀在他內心的地位,沒有人比得上。
  那時他跟白檀有一群好朋友,一起瞎混的那種。說真的他不覺得他跟別人多要好,頂多就是大家一起聊天打屁不會讓他厭煩,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白檀也在裡頭。
  他跟白檀在差不多的時間發現自己的秘密。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白檀的秘密,他一直到白檀喝醉酒的那個晚上,崩潰地說出來好想要他當主人,才知道原來繞了一圈,他們要找的人就是彼此。
  同樣是在同學家看A片的時候發現的。當時的他對A片興趣不太大,看了幾次,他都覺得裡頭的女人叫得不夠好聽、皮膚不夠細緻……總之,他也就是敷衍的看著,跟白檀兩個人最常被笑說別假了,最好那麼晚熟。
  他總是笑笑的也沒多說什麼,他自己內心真正是什麼想法,他自己知道就夠了。
  直到那次看到強暴的片子。他覺得有興趣了,但又覺得劇中的男人還不夠狠,應該要怎麼做才能讓對方更羞辱,讓對方因為羞恥而愈興奮……
  他發覺他甚至比片子裡頭的男人更知道應該要怎麼做,更能清楚地規劃整個流程。
  明明他連性經驗都沒有,他卻可以構思得更細膩、想得更完整,甚至,在腦裡想得更狠。
  發現了這點,他一時之間很難接受。
  為什麼他會成為一個這樣的人,是因為他對人太容易厭煩,所以多狠的事他都不會覺得難以想像嗎?
  有這樣思想的他,會變成強暴犯嗎?
  那時候的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沒有留意到白檀也有屬於白檀的困擾。
  那之後不遠的有一天,他跟家人到在北海岸的別墅渡假,晚上,他一個人無聊騎腳踏車亂晃,讓他看到了一個令他震撼的畫面。
  車燈強光照射之中,有個全身光裸的漂亮女人,女人只穿著高跟鞋,三點什麼都沒有遮,他震驚於他所看到的,喇叭聲響起,女人處在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情緒之中,一點慌張都沒有,平靜地走迴車上。
  他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收起了什麼東西,看不太清楚,但應該是攝影相關的器材,也許就是拍攝著那個女人。
  為什麼女人會那麼平靜?明明被他看到了啊。是長期被訓練出來的嗎?到底怎麼樣能夠做到?
  那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
  他好奇了。
  他發現他想要成為那個下指令的人,他對那種讓人服從的感覺,瘋狂著迷,他想要另一個人因為他進入這樣的境界。
  他著迷於那樣的畫面。
  很快地,他查了許多相關的資料,發現了不同的新世界。
  他發覺自己有支配人的強烈喜好,也發現世界上有另一種相對的人,特別喜愛臣服、被調教,甚至也有人是兩邊都可以的,這只是喜好,不是病。
  遇到對的人,他不會真的成為強暴犯。
  不過另一個問題來了,是個讓他思考很久的問題──
  他發現他深層的這些慾望,最渴望的出口,不是別人,就是白檀。
  他又一次地震驚於自己的慾望。
  他內心裡竟然希望可愛的白檀、他最喜歡的白檀,衣服被他撕得粉碎、軟軟地哀求著他……
  彷彿他就是白檀的天。
  他看著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不是不行,但不一樣。他說不上來原因,可是知道不一樣。
  那些人都不是白檀,從一開始不一樣。
  然而,為什麼?!
  他真的好喜歡白檀,最喜歡看著白檀笑,看著白檀開心。這樣的他,為什麼也會希望看著白檀順從於他、聽命於他,只為他流淚、為他哭泣?
  他怎麼可以有撕開白檀衣服的那種慾望?
  對於自己對白檀有這樣的慾望,他自責了自己好一段時間,看到白檀溫和的笑,他就一陣內疚。
  直到他突然想到,為什麼白檀不能是那個對的人?
  是啊。為什麼不能?如果白檀是那個對的人,那麼一切就完美了。
  但他怎麼可能突然有一天,撕了白檀的衣服,強暴白檀,說你屬於我呢?他根本不知道白檀是不是就是那個對的人。
  要是遇上不能接受的人,他就成了強暴犯。這或許也不是真的太有關係,因為他對人不真的那麼在意,他也知道自己的外貌、頭腦、家境……全都是他的武器,別人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太大關係。
  可是對象是白檀,一切就變得有關係。
  為什麼會那麼有關係?細細思索,他找到了答案──他對白檀,是愛,愛情的那種愛。
  因為愛著白檀,他連測試都不敢。
  這種慾望不是個人人都能接受的慾望,就算他認為這沒有錯,就算他有天能說出口,不見得意味著白檀能接受他曾經這樣欲求著白檀。
  而他太害怕真的讓白檀不高興了,白檀討厭他了,他們就連朋友都不用當了。
  他畢竟沒有忘記自己剛察覺自己的喜好時,平靜的外表之下是多麼洶涌,連他都要花時間消化了,又怎麼去測試白檀?
  他不要測試。他畢生對白檀的測試,早結束在他弄濕白檀的作業簿的那時──那個他還像一般小男生一樣,對著注意的人總要捉弄一下卻不自覺原來那也許就是喜歡的幼稚時期。
  此時的他再清楚不過,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被測試。白檀是個他最想用心珍惜的人。
  就這樣就好。他跟白檀一直當好朋友就好。
  他下了這樣的決定。
  但他那種支配控制欲仍然需要出口,他高中開始收了女奴,一切都藏得很好,他沒打算讓白檀知道。
  除非白檀也是這個圈子的人,否則白檀永遠也不會知道。
  他愛著白檀,是真正希望白檀幸福的那種,看著白檀笑他就開心,他跟白檀不是同圈子的人,他祝福白檀。
  當然,後來白檀交女朋友了,他不可能連一絲絲惆悵的滋味都沒有,但是本來就不同圈子的人,硬要把白檀的人生扳到他這邊,他做不到。
  對白檀他沒辦法。
  但他還是悄悄地在每年的生日都許下真希望白檀就是個圈內人,而且還是跟他互補的那一類人,當他的第三個心願。
  就算白檀人後來出國念書,他的心願都沒改過。
  只是他的心願從來也沒實現過。
  在圈子那麼多年,他遇過許許多多奴隸,多少人愛著他,他卻不愛她們,也從來不允許她們愛他。
  他最想要的那個人,他卻得不到。
  他也不是沒猜過,說不定白檀是同類,而且恰好就是跟他互補的那個。他對圈內人的嗅覺是很敏銳的,也許是眼神、也許是動作……總之他的觀察很準確,很少出錯。
  那約莫是事不關己,他沒有心於是猜得準。然而看白檀,因為太愛了,反而沒辦法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太奢望,所以看著白檀的時候難免起疑心。
  他覺得白檀是,但那應該是幻覺一場。清醒時,白檀跟他,從來還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不是沒有在想要到快瘋掉的時候,想要去撕碎白檀的衣服。那時候他會把自己關上好幾天,就在全黑暗的房間裡,他感到害怕覺得不安,但是他總是會要自己撐下去。他告訴自己,這些他都可以撐得過了,那麼他就可以繼續跟白檀只是朋友。
  然而他關自己的頻率愈來愈近……終於他受不了地在搬新家的時候設計了一整個隱密的空間,告訴自己那就屬於白檀,若是不能擁有白檀,他就再也不涉足這個圈子。
  也夠久了,他在這個圈子的時間。已經是離開也無所謂的時刻,就算他還是喜歡這些,但白檀不能是那個對的人,這麼多年了,他可以連這個圈子也不要了。他不覺得自己在這個圈子不好,事實上他從中得到無數的樂趣,只是那些樂趣再多,都敵不上白檀也在其中,能夠是那個對的人。
  是退出的時候了,他對自己說。
  這個世界上一直讓他不會膩的,只有白檀。
  但沒有想到白檀跟女朋友分手了,還約了他喝酒,喝一喝就大醉,竟然倒在他身上,抓著他直傾訴那些讓他不可思議的事。
  他直覺地錄了下來,是因為他怕自己只是幻覺。他聽了一次又一次,不斷地告訴自己,是真的。
  他多年來的生日願望原來早就實現了,只是他一直到現在才一次領著遲來好多年的禮物。
  酒醉的人的話到底可不可信?他不確定。但他知道他非得做些什麼不可,就算他們的關係會因此破滅,他也在所不惜。
  他們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向對方出手,白檀已經對他發出呼求,但又壓抑得太深,那麼就讓他來。
  他要用最強烈的手段去打破這些。他不要用試的、不要用拐的,那些都太間接。若白檀酒後確實吐了真言,那意味著他要是慢慢磨,就會讓白檀有太多可以逃的時刻,既然白檀這麼說了,他就要一次把白檀構築得太好的偽裝全數敲破,讓白檀再也逃不了。
  「主人……」白檀睡得迷迷糊糊,還喚著凌越。「睡覺了,很晚了。」
  他當然不是沒有痛苦過。當白檀跟他說,比較愛原來的生活的時候,他想,是不是他真的錯了。強迫白檀來到這個世界,會不會原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還好他們走過來了。
  後來他放走白檀,是因為他太貪婪,他要全部的、全部的白檀。他要一個即使走了,還是會回來的白檀。
  「主人……睡覺了……」白檀又喚著他,半夢半醒之中,還是執著於這個稱呼。
  經過了很多很多事,他的白檀,現在就在他的身邊。會對他露出最信任的笑容,就是他曾經渴望到疼痛的那種……他摸了摸白檀的發,闔上筆電,拿去收好,回來伸手熄燈,完全躺下。
  「主人……」他的奴隸在他回來之後將他黏得更緊,整個人都像掛在他身上似的。
  凌越任他的奴隸抱著,笑著睡去。他的奴隸,就是他一輩子最美的夢了。
  *
  隔天一早,白檀想到昨夜的角色扮演,忍不住又問凌越:「所以主人您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奴的?真的是小學的時候嗎?」
  「你說呢?」凌越不答反問。
  「奴怎麼可能會知道嘛,主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白檀撒嬌。
  凌越也不是真的不能說,但看對方急著想知道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多逗一點。「不告訴你。」
  「可是奴真的很想知道,拜託,求求您。」
  「這樣啊。」他笑了起來。「那你當一個月的小白,我就告訴你。」
  「主人……」作家的話:
  很抱歉因為歷經電腦掛點,加上新電腦不順手,以及其他有的沒有的問題,現在才更。
  最近若是寫完白檀的番外,再把小君平的某個番外寫完,也許就會開新坑。白檀還有三或四回的番外,等等我吧。

  白檀如月 The Wedding 01

  「小奴隸,醒醒。」
  凌越脣泛著笑容摸摸趴在他腳邊就這樣睡著的白檀。
  這時他們已經在一起好一段時間,白檀也恢復上班的生活,這陣子白檀在公司裡頭特別忙碌,好幾個晚上白檀根本是吃完晚餐,在他們吃水果的時候,就吃到睡著。
  凌越也沒苛責他,多半讓他繼續睡。只是兩人對話時凌越曾問過白檀:「喜歡現在的工作嗎?我看你最近真的很忙。」
  白檀想了想。「喜歡工作的挑戰和工作的感覺,但對現在的奴來說,好像不是非得做這個不行。」頓了一下,笑了出來。「如果能幫主人工作就太完美了,最好跟主人同個診間,可以幫主人跑腿,一直看著主人……可惜奴不念醫,不然奴去再念個書當護士?」亮晃晃的雙眼盯著主人。
  「免了。等你能來我診間工作還要多久?」凌越敲了白檀的頭一下,白檀對主人笑得傻呵呵的。
  白檀的話,凌越認真地往心裡去了。他做了一些決定,幫他和他的小奴隸,所以他現在才會要他的小奴隸起來。
  「主人……?」被喚醒的白檀抬起頭望著凌越。「對不起主人,奴太累就睡著了。」整個人都趴跪了下去。
  「起來。」凌越要他的奴隸別道歉了。「這是我的責任,去幫我把我公事包拿過來。」
  「是的主人。」白檀被指派了任務,也沒有站起來,開開心心地蹲跪爬著去了。
  「白檀。」沒多久,他的主人開口喚他。
  「主人。」白檀連忙停下,回頭。
  「我沒規定你要用爬的,用走的比較不累,不是嗎?」凌越看著他小奴隸回頭可愛的模樣,笑了。
  「奴習慣了,不會累。」笑咪咪地又爬去了,還差點想把主人的公事包叼回來,只是實在沒辦法,只好認命地爬起來,走著提回來給主人,但一把公事包交給他的主人,白檀又自動地跪在他的主人旁邊。
  「過來坐著。」凌越拍拍身邊的位置。
  白檀這才爬起身,坐到沙發上,疑惑地看著他的主人,覺得他主人似乎有什麼事要公布。「主人有什麼事嗎?」
  「有東西想要給你看。」凌越從公事包裡拿出文件。「你看看你覺得怎麼樣?不喜歡就說。」
  白檀接過手一看。那是一份辭呈──他的辭呈。不能繼續做的原因都打好了,委婉又讓人難以拒絕。
  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高興,他心想這樣他就可以更全心地侍候主人。所以他笑了起來,但沒兩下,立刻露出難過的臉。
  「怎麼了?一下笑一下不開心的。」凌越當然知道他的奴隸肯定有事。「我說了,不喜歡就說。」

  「主人說的都好啊。」白檀嘴巴上是這樣說,但還是笑不出來。「主人對不起,奴讓工作影響對主人的服務了,主人您懲罰奴吧。」
  「你呀。」凌越輕嘆一聲。「過來。」指著自己的大腿。
  白檀還真的有默契的趴了過去,凌越將他按在大腿上拍了幾下屁股。「我為什麼打你?」
  「奴沒有服務好主人。」
  「不是。」又多打幾下。
  「可是……」
  「沒有可是。」再多打幾下。
  「主人您告訴奴好不好?奴太笨想不出來。」白檀懇求。
  「回去。」凌越讓白檀坐回原處,白檀就乖乖地爬起來坐回去了。看著他皺著一張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奴隸,凌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怎麼會那麼笨呢?」
  「主人……」白檀靠在凌越肩頭上蹭。
  「你是我的責任。你工作太累自然也是我的責任。是我說過我也喜歡看你在工作時認真出色的樣子,你會回去工作,也是我同意的。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這是我的責任了嗎?」凌越雙眸盯著白檀,顯然知道他的奴隸可能會說什麼話,他又繼續說道:「我不要再聽到可是。」
  「主人……」白檀繼續蹭。「主人真的對奴太好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做得不夠好,主人還是把責任全扛過去了。
  「所以辭呈喜歡嗎?」凌越問著白檀。
  「很喜歡,但是……」白檀終於起身坐好,看著他的主人。「主人想要奴在家不要出去工作嗎?」
  凌越看他奴隸小心翼翼的樣子,笑了。「如果我說是呢?」
  「那奴就不要出去工作啊。」白檀回道。「當主人的奴隸和小狗就好。」說完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主人一眼,問道:「是一輩子不工作嗎?」
  「要是我也說是呢?」凌越笑問。「我要聽實話。」
  「奴會很高興,因為可以專職當主人的奴隸和小狗……可是……不能工作又覺得有點可惜。就……學了這麼多東西,還是很想好好發揮。但當然主人要是不喜歡,那奴就不要工作,主人開心最重要。」白檀回道。
  「所以,這個。」凌越又拿出一份文件給白檀。
  白檀快速瞄過,發現是凌越家裡另開的生技公司的給他的offer,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咦,這個?」
  「你記得我們高中時,我家另外開了這家生技公司吧?」凌越問著白檀。
  「記得。」白檀點頭,他也知道凌越家另開的生技公司在市面上已經是一家很有分量的生技公司。
  只是凌越家裡事業的事情,就算他們在好朋友的時候,他也向來沒多問,跟人交友不過問私事那些一直是他的原則。
  「會開那家生技公司最開始就是我的點子。從我念大學之後就一直在裡頭幫忙,這幾年是醫院和公司兩邊跑,你也曉得的。」凌越笑了笑。「公司之後會是我的,你不是要來跟我在一起工作嗎?不需要當什麼護士,來幫我管財務、投資吧。」
  「主人……」白檀還在不可置信。
  「我很清楚這是把你大材小用了。」凌越認真說道。「只是看你工作那麼累……就會想把你留在身邊,覺得你為我累,我會相對甘心一點,而且我也不打算讓你工作太累。」
  「才沒有大材小用,奴要去!」白檀抓了枝筆過來就要簽名,被凌越給拉住。
  「等等,好好把合約看清楚,這是你的工作。」凌越勸道。「搞不好我給你的年薪太少了你不滿意,還可以跟我討論。」
  「不用。」白檀笑得很燦爛。「主人就算沒有給奴薪水也沒關係,奴幫主人做事本來就是應該的,奴全部都是主人的。」
  凌越挑眉。「不看清楚,就不怕我把你賣給別人?」
  「主人……」就算知道是玩笑話,白檀內心某個恐懼的開關仍舊被打開了。「主人要是要把奴賣給別人,那奴也只好去啊。」用哀求的眼光望著他的主人。「那主人可以不要把奴賣給別人嗎?」
  凌越拍了他的小奴隸的肩膀一下。「那還不把合約看清楚?看裡頭我有沒有要把你賣給別人?不看就簽名我真的要把你賣給別人。」
  白檀只好耐著性子把合約看完,看完之後名字還沒簽,整個人已經窩在他主人懷裡蹭。
  「嗚主人您太好了……這合約根本不平等……主人您薪水要不要幫我砍掉一些?要不然的話奴得到的薪水,可以全部再匯入主人的帳戶裡嗎?」
  凌越搖搖頭。「那是你應得的,還有,匯到我的戶頭做什麼?你的提款卡、帳簿、網銀密碼不是全部都在我這裡。」
  「可是主人要奴幫主人投資。」平日兩人的財務,從他們成為主奴沒有太久之後,凌越全都交給白檀打理,連原來白檀的部份也是。白檀本來不願意,因為不想要經手主人的資產,希望主人找更適合的人,還是凌越命令他一定得做的。「奴知道主人根本就沒有從奴這裡花一毛錢,都是奴在花主人的錢。」
  「這樣不好?」凌越反問。「你不喜歡嗎?」
  「奴當然很高興,覺得被寵愛了。」白檀承認。「可是感覺主人好辛苦,養奴要花好多錢。」
  「你是能花我多少錢?」凌越笑了出來。「我賺錢本來就是要讓你花的。誰讓你過得那麼節省,我給你的零用錢幾乎都沒有花掉。」
  「因為主人給奴的生活已經太好了啊。」白檀一一數著。「主人幫奴買衣服、買鞋子……奴全身上下需要的東西主人都買給奴了,奴根本花不到什麼錢。主人在奴身上花了太多的錢,主人感覺虧好大,怎麼辦?」還認真地幫他的主人苦惱起來。
  「那你就好好當奴隸當小狗啊。」凌越笑道,逗逗他的奴隸。「小白,叫兩聲汪汪來聽聽。」
  「汪汪。」白檀乖乖地叫了,還翻下沙發,整個人在客廳爬了一圈,笑咪咪地對著他的主人爬過來,趴在他的主人的腿邊。
  「好了,上來。」凌越又拍拍身邊的位置。「只是要你叫兩聲汪,還附帶這麼多,下次難不成還跳個火圈?」
  白檀爬上沙發,坐在凌越的旁邊,眼睛真誠地凝視著凌越。「主人要想看的話,奴就去學。」
  「省了省了。」就知道他隨便說說,他的小奴隸還是會當真。「到時候燒個眉毛我的小白都不漂亮了。」
  「主人……」白檀又賴進凌越懷裡撒嬌。「您對奴那麼好,奴到底要怎麼回報呢?」
  「很簡單,結婚。」凌越說出這兩個字眼。
  「結婚?」白檀狂搖頭。「不,奴不要結婚,奴要一輩子跟著主人。」
  「你這小笨狗,是想到哪裡去了,是我。」凌越解釋道。
  「啊?」白檀張大眼睛,瞪著他的主人。
  主人的父親並不贊同他們在一起,是主人很強勢地就是要他,主人的父親到最後也無可奈何,等於被強迫接受了,但也與他們不親近。
  他有問過主人會不會遺憾,主人搖頭。「遺憾?你明明就知道我跟我爸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淡。」
  會不會到了最後,主人還是得聽主人父親的,跑去結婚?
  「雖然主人之前有說不會讓奴隸有女主人,也不會讓奴有別的男主人,但若是家庭壓力,也不是主人的錯,只是……主人您結婚了,可不可以不要把奴丟掉?」白檀問著凌越。
  凌越失笑,知道他的小奴隸完全搞錯方向了,卻沒有立刻解釋。既然要這樣擅自誤會,就多擔心一會兒吧。
  「沒問題,只是……你也得一起服侍你的女主人,做得到嗎?」
  白檀臉色一白。他閉起眼睛想像那個畫面,身體心靈都明顯抗拒起來,除了他的主人,他排斥為別人提供一樣的服務。
  但若是主人有這樣的需求……若主人真的就是過不了家庭那一關……
  他可以為主人付出所有,就只有到這種程度嗎?
  如果是主人真的得這樣,那他……
  他張開雙眸,痛苦卻真摯地看著他的主人,先是緊咬牙關,隨後一字一句很清楚地說道:「主人希望,奴就會做到。」
  「好,那就照我想的一樣,今天晚上把所有事情解決了吧。」凌越從公事包裡拿出另一份文件。「賣身契簽一簽。」
  「賣身契?」白檀接過文件,眼睛卻沒有看文件,反而是疑惑地看著他的主人。
  「對啊,免得我真的結了婚,你就跑掉了,說話不算話那怎麼辦?」凌越問道。
  白檀心亂地完全沒有辦法去凌越話的真實性。平時的凌越,最不愛依靠這種完全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東西,就連他們成為主奴,靠的也是默契和磨合,就連主奴契約未曾打過。
  反而是白檀後來比較知道這圈子的生態之後,還問過凌越為什麼不讓他簽。
  「簽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要這段關係,那合約有用嗎?」凌越反問白檀。
  「奴不用簽也會緊黏著主人不放。」白檀這麼回道。
  「那不就是了,那只是個形式,你在我身邊才是真實的。」
  若是白檀頭腦清楚時,絕對會想到這不合理。但在愛上凌越之後,凌越成為了白檀唯一的弱點。
  白檀平時再冷靜再沉著,遇到凌越都立刻變得一團亂。
  此時他只是想著他的主人不信任他,內心難過,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過好。
  「就算主人要奴服務女主人,奴也絕對不會跑掉,奴真的已經想好了。」抓著主人說的文件就要簽字,不過上頭的英文卻讓他驚訝地瞪大眼睛又看了一下,最後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的主人。「主人……這是……」
  「賣身契啊。」凌越笑了起來,他的笨奴隸總算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快把剩下的部份填一填,那是你該填的。」
  「這明明是在美國主人和奴所屬的州,結婚申請要用的文件?」白檀看著裡頭凌越已經填好的部份,空白的地方是他要填的話……
  「那不是賣身契是什麼?一輩子你都得是我的。」凌越笑得更燦爛。
  「所以主人的意思是,主人和奴、結……」白檀開始結巴。「結、結婚?」
  凌越反問。「不然呢?」
  白檀仍然驚訝不已,但終於把前後想通了。「所以剛剛、剛剛主人從一開始的意思就是主人和奴結婚嗎?」
  「是。」凌越答道。
  「那、那是奴自己誤會了?」白檀又問。
  「而且我明明解釋了,你還是繼續誤會。」凌越揉了揉白檀的發。「只好讓你誤會個夠了。」
  「主人……」白檀笑著自己。「奴真的很笨吼。」
  「遇到我的事就沒見你聰明過,明明你就知道我愛的是你,還那麼多內心小劇場做什麼?」凌越嘆氣。
  「奴也不知道,遇到跟主人有關的事就會忍不住一直擔心。」
  明明他從承認慾望,愛上凌越之後,對待其他人變得更理性沉著冷靜了,也不再那樣執著用溫柔當偽裝。對他人的事總能看得很清楚,一針見血。
  但只要跟凌越有關的事,他那些理性沉著總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凌越訓過他好幾次,他也很想改,但就是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知道真相,也就沒那麼緊張了。頭腦終於能運轉,白檀覺得疑惑。
  「主人從來沒有提過結婚,怎麼會突然……?」他們目前主要生活的地方還是台灣,他以為主人不會把在台灣不被法律認可的婚姻當一回事。
  凌越揚眉。「那不喜歡?」
  「喜歡啊,當然喜歡。」白檀用力點頭。跟主人結婚,就算主人這麼愛他,他還是太想要到不敢想的程度。「謝謝主人……但是為什麼呢?」
  凌越薄脣泛出好看的笑容。「一個儀式,一紙證明,若是讓你不要再那麼愛擔心,還不夠值得嗎?」
  「主人……」原來他想要的,凌越都知道。就算他沒說,凌越卻也清楚。感受到凌越強烈的心意,白檀幾乎說不出話來。可以被這樣強悍而溫柔的人愛著,已經不只是幸運或幸福這樣的字眼能形容的。
  凌越抱住他的奴隸。「況且,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希望,若我有一天能簽這張紙,另一個人的姓名就是你的。」
  白檀張開嘴,卻說不出半個字,跟著灑出來的淚水,全被他主人寬闊的胸膛承接過去,彷彿從頭到尾,那裡才是歸處。作家的話:
  嗯我終於寫好這個番外了,共四回。其實還有一個零星的番外未寫,但我懶得寫了,等到第三回的時候我再解釋一下好了。
  這番外大概兩三天一更。接著大概一兩個月都不會見面吧,除非我有寫什麼番外,屆時貼上來。
  如無意外,希望可以在一兩個月內平完現在在我腦海里活動的新坑。

  白檀如月 The Wedding 02

  白檀花了些時間離了職,但沒有立刻到凌越家裡的公司正式上班──他在簽合約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上任的日期,就只是因為主人要求,他把合約內容看了看,就簽名了。
  後來才發現他的離職日到他新工作上任中間還有一段時間,問凌越為什麼不讓他立刻去新工作,空一段時間要做什麼。
  凌越微笑。「雖然海外婚禮丟給專門的人去安排就可以,但我們兩個總要有人負責接洽,看他們弄的到底是不是我們想要的,你去吧。」
  「啊?」白檀眨了眨眼。「奴?」指了指自己。
  「不然是誰。」凌越又笑。「就你。」
  「可是……」白檀很為難。「可是奴沒有什麼想要的,能跟主人交換戒指就很高興了。」
  「那乾脆買兩瓶易開罐,拿拉環來交換戒指就好了?」凌越故意想鬧他的小奴隸。
  「好啊。」白檀認真地點頭了。「奴現在就去買?」眼光發亮地看著他的主人。
  有時候奴隸太乖巧,凌越也會失笑。「等等,你確定你要我戴著易開罐拉環去上班?」
  「主人戴什麼都好看。」白檀望著他主人的眼澄澈明亮。「不過主人這樣去上班似乎真的不太好就是了。」
  「你也知道。」凌越微睨了他的小奴隸一眼,滿含寵愛的。「你想想要去哪裡辦婚禮,要往北到日本?還是要去熱帶小島?然後去跟代辦公司談好。要約來的賓客你負責你自己的,我這裡的我會處理。」
  「奴決定地點嗎?」白檀不可置信。
  「就你決定。」凌越說道。
  「謝謝主人。」白檀笑得很燦爛。
  「婚禮當天的行頭的話我會直接找人來搞定,戒指就讓你去看,看喜歡的款式再帶我去挑。」
  「戒指……奴先去看?」白檀瞪大雙眼,對他來說這是大事。沒想到主人就交給他了。
  「你笨是笨,品味倒很不錯,怎麼,不想要?」凌越反問。
  「要要要。」白檀蹭著他主人撒嬌。「主人好好。」
  選婚禮地點花了白檀一些時間評估,凌越跟他都喜歡打高爾夫球,家裡的長輩打的人也不少,舉例來說他自己的父母就都有在打球。
  日本北海道和熱帶小島都還蠻多球場的,但考慮到氣候,他們要辦婚禮的時間是夏天,在北海道打球正舒服涼爽,賓客也可以有其他很多不同的行程,愛吃海鮮的可以去,想要看花看草的也都有地方去,就算純粹旅行也很舒服,所以他相中了北海道。
  「主人,我們去北海道結婚好嗎?」最後他不忘請示凌越的意思。
  「你說哪裡就是哪裡。」凌越笑道。
  「那主人,我們去這個教堂結婚好不好?」白檀找來一個知名女歌手的主打歌MV,放給凌越看。
  「就說你笨歸笨,品味倒是很不錯。」凌越點點頭,笑了,是真的欣賞白檀的眼光。「當然好。」
  決定了場地,請代辦公司去談場地的時間。夏天那裡是熱門結婚地點,真的有空餘的時間非常少,幸好凌越和白檀兩個人也沒有非得假日結婚不可的想法,就順著場地有空的日期敲好了婚禮舉辦的時間。
  再來邀請賓客兩人分頭進行,要來參加的賓客其餘的行程、住宿則是也交給代辦公司一起弄妥。
  兩人全身上下的行頭凌越直接找專人套量訂做,西裝的顏色是凌越指定。
  「給他白色的,我黑色。」
  白檀當然什麼都好,問題是他不了解,事後他請問他的主人:「為什麼奴穿白色,主人穿黑色?」
  「白色很適合。」凌越笑答。「你忘了你姓什麼?你當小狗的時候我又怎麼叫你?」
  白檀臉一紅。小白。但他還是有疑惑。「可是白色不是新娘的顏色嗎?奴不是新娘啊。」
  「我要是要你當新娘,你就得是我的新娘。」凌越笑了起來。「這點子倒是不錯。」
  「什麼點子?」白檀緊張了起來。不會是要他穿白紗結婚吧?他自己當然沒問題,主人要他穿什麼他就穿什麼。
  問題是賓客受得了嗎?
  凌越又笑。「不告訴你。」
  「主人……」
  凌越說不告訴白檀,白檀就真的怎麼問也問不出個答案來,白檀也只好乖乖的不再問。
  白檀去百貨公司的精品樓層細細地看了戒指,心裡其實有最喜歡的,但是他還是多選了幾個款式,再讓他的主人跟他一起去挑選。
  在出發之間,白檀跟他的主人討論了一件他在出發去看戒指前內心就放了很久的想法。
  「主人……您的戒指,可以用奴的帳戶裡的錢付嗎?」白檀看著他的主人,雖然說他的錢就是主人的錢,但實在很想想要主人手指上的戒指是用他費心費力所賺到的錢來支付的。
  主人為他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也好想幫主人做點什麼。
  凌越回視白檀,笑了。「你的帳戶的錢不也是我的錢嗎,有什麼差別?我想統一從我的薪資帳戶付款,比較方便。」
  白檀點點頭,回道:「本來就是主人的,全部都是主人的,可是……」白檀小小聲地接了下去:「奴好想要賺到主人的戒指……奴好想要主人的戒指是奴的心力買到的。」
  「那花我的錢就不是你的心力買到的?」凌越反問白檀。「你以為你在這裡付出的,什麼都不值?」
  白檀被問傻了,呆呆地看著他的主人,什麼都說不出話來。
  「白檀,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凌越望著白檀,神情平靜。「當你就這樣在我這裡付出你的所有,你以為我怎麼看待這些?」
  「主人、主人一直對奴很好……」白檀喉嚨一酸,是甜蜜到極點的酸楚。「主人對奴太多、太好了……」
  「你要的卻太少了。」凌越淡淡說道,脣邊慢慢浮起寵溺的笑。「笨死了,很多奴隸總會要得更多。」
  「主人……誰說奴要得太少……奴……奴很貪心,就只要主人只有一個奴隸、一隻小狗……」白檀忍著淚。「主人全給了,奴已經得到最多了。」
  「你呀。」凌越揉了揉白檀的發,久久未說話,好半晌才說道:「想用你自己的心力幫我買戒指,可以啊,我不是都有給你零用錢?你不是幾乎一毛沒動地又想要還給我?」
  「嗯。」主人除了給他張羅兩個人的生活娛樂的費用,像是買書、買CD的錢之外,還會另外給他零用錢,他怎麼還給主人,主人都不要。「但是主人說不可以,所以奴只好全部都存起來。」
  「那筆錢不少了吧。那不也是你付出的心力?要的話,就用它來買戒指給我。」凌越說道。
  白檀還是死腦筋。「可是那是主人的錢……」
  凌越瞪白檀一眼。「那是你主人給你的錢。你想,你表現這麼好,我給你一點獎勵不為過吧,那是你為你自己得到的錢,你說,我這樣說有哪裡不對?」
  「沒有。」白檀搖搖頭。他想來想去真的沒有覺得哪裡不對,更何況對他來說主人的話本來就是聖旨。
  「那你要不要用那筆錢買戒指給我?你的錢喔。」
  「好。」白檀這下真的覺得主人的話很有道理,用力點頭。「謝謝主人給奴這個機會。」
  「但是這樣的話,你那些錢可能就全部沒有了喔。」凌越笑道,完全猜想得到他的小奴隸會怎麼反應。
  「沒關係,全部沒有也沒關係,請讓奴花那筆錢。」白檀蹭著他的主人。
  凌越摸了摸白檀的臉頰。「小笨狗。」
  他們一起去看了戒指,兩個人態度都很自然,沒有刻意不親膩。白檀對凌越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倒是看得在一旁的店員雖然殷勤,但心裡對他們的關係不太明白,不過當然沒有表現出來。
  「先生您覺得哪個好看?」這句話不是店員問的,是白檀問的。請店員將他看過的戒指都拿出來讓凌越挑之後,白檀問著凌越。
  凌越沒答,反而看著白檀。「你最喜歡哪個?」
  白檀直覺要答,但又壓抑下來。對他來說,他最喜歡哪個不重要,主人最喜歡哪個才重要,所以他說:「我不想影響先生的決定。」對凌越的稱呼和自己的自稱,白檀已經很習慣了,換場合也不會出錯。
  「快說。」凌越簡單地回道。
  白檀看了看他的主人一眼,深怕他的主人生氣了,還好應該沒有,只是應該真的是想知道他的想法。他知道他要是不說或是騙人,主人才會生氣。
  「我最喜歡這款。」
  白檀指著其中一款白金戒指,款式大方、作工細緻,又不失設計感,他喜歡簡單不複雜的東西。
  「那就這個吧。」凌越直接跟店員說道。
  「可是先生……」白檀害怕凌越最喜歡的根本不是這個,只是太寵他,就照他的。
  「你以為為什麼我選這款?」凌越笑睨了白檀一眼。「你眼光很好,正符我的心意。」
  白檀驚喜地張大眼,笑了起來。凌越請店員為他們兩個量戒圍,並且交代店員戒指內測要刻的字。
  字很簡單,刻上他們英文名字的第一個字的縮寫。倒是後面要刻日期,白檀看到凌越在紙上寫給店員的日期。
  那不是他們婚禮要舉辦的那天,那是一個過去的日期。
  白檀記得那是哪一天,他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忘記的日子──那是他搬著行李到凌越家裡,跟凌越下跪,真正成為主奴的那天。
  主人記得的從來就不比他少……
  感動滿溢,淚意瞬間襲上,白檀一直忍,看著他的主人刷了卡,連絡了取貨事宜,兩個人出了店面。等到下了停車場,坐進車裡,才忍不住哭了出來。
  「愛哭鬼。」凌越笑道。
  感受到主人細膩的寵愛,白檀的眼淚更是停不了。「請讓奴一輩子都跟著主人。」他緩緩說道。
  凌越又笑,黑眸湛亮得彷彿會發光。
  「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的。」作家的話:
  下一篇應該是周六或周日發。是婚禮:)
  文中的婚禮地點就是梁靜茹崇拜的MV裡的水之教堂,沒看過那個MV的可以去看看,非常漂亮。

  白檀如月 Bad End

  ※抱歉,今天先發這篇突發,篇名請注意,絕不是標題詐欺。
  「主人。」他躺在你身旁,軟軟喚著你,將頭靠在你的胸膛蹭,微微偏頭,笑盈盈地看你。
  一雙眼充滿了信任,澄淨明亮。
  「睡了。」你笑著看著他,命令道。
  他點點頭,閉上眼,攀著你,拉得很緊很緊。他就愛這樣纏著你睡。
  懷抱中的他,讓你覺得如此溫暖,這樣真實。
  他是你最忠誠的奴隸,總是忠心地看著你,充滿愛戀地對著你笑,你對他下的每一個指令,他總是盡全力做到最好。你們是如此契合,就連睡在一起時,也是緊擁的姿態,他需要你、你需索他。
  你們不能沒有彼此。
  無論你強調過多少次你就是要他,他還是擔憂恐懼你不要他。然而真正更不能沒有對方的,始終都是你。
  下意識地,你想要回擁他,緊一點,再緊一點。
  懷裡卻驟失他的溫度。
  你猛然睜開眼,環顧四周,房間裡根本沒有他那讓你舒心的氣味,身旁也沒有他的影子。
  房內溫度像是突然之間降了許多,你覺得有些冷,卻沒有去抓身上被你晃掉了的被子,反而伸手去拿被你擺在床邊的手機。
  你看了看時間,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卻讓你瞪大了眼。
  是他成功請了留職停薪,你們去大肆慶祝一晚的隔天。怎麼可能?你用力地刷著手機,以為是手機壞了,你甚至刷了幾個社交通訊軟體,確認今天的日期。
  就是你們大肆慶祝一晚的隔天。你愣住了。
  你找向手機裡的音檔,你總要拿它來聽好幾次,確認他原來跟你可以成為那個互補的圓的檔案。
  那個他緊緊抱著你,哭著說為什麼你不能當他主人的檔案。
  根、本、沒、有、那、個、檔、案。
  你手一抖,手機掉落在柔軟的床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你開始去回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晚上你們喝酒,你的酒量很好,他的酒量也不弱,你們聊了很多事,他跟你說他之後想要去南美一年半載,玩夠了再回來,你笑著問他要不要送他去機場。
  他笑著答:「不用了,你大忙人,我叫計程車就好了。」
  然後……然後你們兩個都清醒地離開酒吧,他甚至搭著你的肩,謝謝你陪他來喝這一場。
  所以,所以曾經的那些經歷,原來不過是一場夢?但那麼長、那麼久,那樣真實,為什麼會是夢?
  可是如果不是夢,為什麼你現在會在這裡?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被留在這裡?
  你突然後悔昨天晚上喝完酒沒有約他來你家坐一坐,他還沒有來過你的新家。
  要把他綁起來?說真的你很想。想到快瘋掉的程度。但你不會出手,你會忍耐下來,你知道你總會忍下來。
  那個他跟你原來是互補的同類人原來只是個夢,你不想忍也只能忍。
  你只想看看他的笑。
  跟他一起聽聽音響,略略滿足你那個曾經的夢,你就已經足夠了,你真的只會這樣做。
  還在想著,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他打來的電話,很溫和地問你能不能幫他準備一些長途旅行的急用藥品。
  「當然可以。」你這樣回答著他,內心還在想到底要不要約他到你家來,但直到電話結束之前,你都沒有開口,他要準備出國的事,肯定是蠻忙的,一下子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這樣長的時間,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等你要出國之前我再把藥拿給你,你先預留行李空間下來。」最後你不忘提醒他,你們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日子,你一如往常地生活,你變得有些害怕睡覺,因為怕再度夢到那麼美的夢,醒來卻是一場空。
  雖然你深深會這樣想的自己可笑到了極點,你是個大男人,不是什麼小女孩,但你還是難以自製地想著為了愛從人魚變成人類的公主的命運。在陽光下映著七彩的泡沫,以為曾經是美麗的愛情,原來不過是場單戀,很快地,無聲無息融進大海里,什麼都沒有留下。
  人魚跟人類,從來就是不同世界的兩種生物。也許就如同你跟他一般,你一直期待他就是跟你互補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你的幻想。
  他出國之前,你們見了一面,選了個餐廳一起晚餐,他帶了一瓶好酒過來,因為他知道你不會跟他收藥的費用,你把幫他準備的藥交給他,你們一同吃了頓晚餐,氣氛很好,很愉快。
  如果不包括你其實一直都明白自己奢求的是更多的話,你想,這樣的一場飯局,幾乎可以說是完美了。
  但你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可以,你真想看到他跪在那裡,用狗餐具吃飯,從頭到尾不用手,他會吃得很狼狽,一點都不好看,你卻會覺得天底下最可愛最好看的畫面莫過於此。
  痴、心、妄、想。
  其實你想到機場送他一程,或更殘酷地說,你根本就想跟著他一起去,你們過去也一起出去外面玩過,你們是很不錯的旅伴。你記得他飛機起飛的時間,但你終究還是待在公司開會,只是在那個時間點,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
  他飛離台灣了,很長很久的一段旅途。
  你在會議結束後才刷了下臉書,看到他在機場要離開前打的卡。他走了,而你沒有去送他。
  你想,你從來不曾擁有過,那又何必去送一程。
  你覺得自己想通了,在那個當下。但那夜,當你在床上輾轉,又希望身邊有著那個夢中的體溫,又害怕入睡會真的又只有好夢一場時,你終究是把自己又關進那個黑暗的小房間裡,告訴你自己,你們就只是朋友,一遍遍地。
  你不曉得你把自己關了多久,但你終於覺得自己是可以出來的時間,將自己放了出來,又刷了一下臉書,你看到他已經在智利的國際機場打了卡。
  他在天涯了。那麼遠也好。人在那麼遠,想些什麼都沒用,你只能用盡全力祝福他平安健康。
  每天,你會刷著臉書,他不時會更新上傳他的現況,你看他過得不錯,也結交了幾個自助旅行的同伴,你為了他開心,他從來就是個人緣很好的人。
  日子一天天地過,你發現他臉書愈來愈常用英文發,也一群人用英文回他,大半年過後,你看到他把感情狀態改成穩定交往中。
  他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他跟一個日本女孩牽著手,笑得很甜蜜,背後是什麼景色,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你記得那個日本女孩,因為她也是單身背包客,這陣子常回應他的臉書的人。原來,在一起了……
  你笑著,流了淚。淚水滴落在你的西裝褲上,迅速地成為黑色西裝褲上不起眼的微濕。
  那夜你幾乎想要燒掉自己為了他而蓋的書房後的空間,當然你沒有這麼做,你反而異常冷靜地,洗好澡,將自己丟上床,蓋上被子。
  好奇怪,明明你閉上了眼,卻看到你自己把他綁了起來,隨後你看到你把鞭子揮向他。
  你想了這些想了難以計數的日子。
  你期待他的身體為了你的動作而起反應,但他的眼裡除了不解之外,唯有強烈的恨意。
  他的身體,一點點反應都沒有。什麼濕潤,什麼勃起,通通都沒有,只有很純粹的顫抖,因為疼痛而來的顫抖。
  「凌越,我恨你。」
  你們真的不是同個世界的人,你手一顫,鞭子落下,甩到你自己的腿,你卻沒有感覺疼痛。
  真正會疼痛的地方,從來就不是那裡。
  瘋狂地,你笑了起來。
  
如果喜歡以上BE的,就留在上面吧,不要再往下了。如果有點受不了的,請往下,我另接了HE版本:
  「主人?」白檀被身邊的人的冷汗給嚇醒,看著身邊不斷囈語不斷流淚的凌越。「主人,您做惡夢了嗎?怎麼流這麼多汗?奴去找毛巾幫您擦一擦。」
  凌越微微眼開眼睛,初看到眼前蒙朧的身影,二話不說地抱住,耗盡全身的力氣,不讓這個人走。
  想要離開凌越的懷抱,白檀卻還沒離開就被扯得更緊。
  「白檀……」
  第一聲、第二聲……白檀聽到凌越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他沒問為什麼,只覺得主人今天好像有點奇怪,特別脆弱,但這樣的脆弱就他解讀來,卻格外強大。
  「主人,我們繼續睡覺好嗎?」白檀笑笑地問。
  凌越點了點頭,還是將白檀抱得很緊。
  白檀感覺到主人身上的汗全貼到了他身上,明明剛剛還是冰冷的汗,此時他感覺起來卻份外溫暖。主人的所有對他來說都是他愛的。
  他們一起又睡了過去。作家的話:
  容我廢話一下。
  昨天跟一個多年老友聊到這個故事。她一直罵說這個故事太甜了,最後到底哪招,根本就打翻糖罐,說BDSM不是本來該陰暗點,結果甜成這樣,對她來說一點都不療愈,她要回去看王子面。我笑個不停。
  我還跟那個好友聊到,她的意思是我將白檀設定成本來就有被虐的傾向,讓整個故事容易了很多。其實我也知道。然而,就我看來,若是白檀從來沒有被虐的傾向,卻要被這樣對待,這個故事必悲劇收尾無疑。
  我當然知道有很多作者寫的是為了愛所以就突然變得可以了,例如被這樣鞭一鞭,就從瘋狂排斥到愛上了,連被這樣的身體對待也會愛上,但我是覺得,若內心從來沒有那些欲求,要可以真的太難。我不會選擇這樣創作。
  所以白檀變成了一個這樣甜蜜的故事。
  但我也想,若是白檀真的就不是凌越互補的那個圓呢?不管是他壓抑下來或是他沒有說,或是他沒根本沒有這種癖好,總之一切沒有發生,那麼就成了另一個故事、另一種版本,就是這樣的BE了吧。
  謝謝你們看完我的碎碎念。大概星期三或四發婚禮的第三回。

  白檀如月 The Wedding 03

  凌越跟白檀朋友多年,沒見白檀酒後失態過,白檀向來是個自製的人,他們兩個好朋友一起喝酒,白檀從來不會過量。
  凌越甚至以為白檀跟他一樣,是千杯不醉的那種人。
  當時白檀留職停薪成功,跟凌越喝酒慶祝的那晚,是凌越第一次見白檀喝醉,也是第一次,凌越發現白檀喝醉酒會開啟真心話模式。
  等他們成為主奴之後,凌越灌過白檀酒,想試試白檀到底會不會又開口說一些內心話,結果發現屢試不爽。
  他的小奴隸喝醉之後,曾經醉倒在身上巴著他一直說主人奴好愛您,也有過哭得亂七八糟說過主人您要是不要奴了,奴一定會死掉……
  白檀內心深處就是這種心態,凌越也知道,但白檀平時相對內斂得多,不太會把愛字放嘴巴上講,除非他覺得凌越想聽;而白檀最不想要跟主人分開,凌越也很清楚,但平時凌越逗他要把他賣掉,白檀還是乖乖地說他會去,都聽主人的。
  所以就算成為主奴,白檀對凌越相當坦誠,醉前醉後的白檀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
  凌越不只一次平時問過他的小奴隸:「新婚夜想要怎麼過?」
  白檀總是用最真誠的眼神看著他的主人:「主人想要怎麼過,奴就也想要那樣過。」
  凌越當然滿意他的小奴隸的答案,但卻又想知道到底有沒有隱藏版。
  對凌越來說,最簡單而快速,而且他的小奴隸又不會記得的方法,就是把他的小奴隸給灌醉。
  灌醉之後,一開始問白檀婚禮那晚想要怎麼過,白檀還是那個標準答案,只是聲音變得軟綿綿、輕飄飄的。
  不過,過沒半晌,白檀就雙眸迷濛地望著凌越。「奴好想被您強暴……可是不是主人……就是陌生人……唉呀奴到底在說什麼呢……好想被強暴……」
  凌越捏了捏他奴隸的鼻子。「想要的話為什麼不說?」
  白檀微微呻吟起來,抱著他的主人。「因為奴想要給主人最多,奴也最喜歡主人的安排……唔……奴好愛您……」又黏在凌越身上變成八爪章魚模式了。
  凌越笑了起來,任白檀對他訴情,直到白檀掛在他身上睡著了,他才把人抓到浴室,這時的白檀他怎麼吵都吵不醒。
  白檀愛乾淨,他把白檀洗乾淨了,才把白檀抱到床上,吻了吻白檀的脣,凝視著白檀。
  「絕對會滿足你的,白檀。」
  翌日白檀起來緊張兮兮地問凌越他昨天晚上醉了有沒有又說了什麼話,因為從凌越錄他的音開始,他才發覺自己醉後都會說出一些內心深處的話,而且醒來根本不記得。
  「有。」凌越點點頭。
  「是什麼?」白檀這下更緊張了,連忙黏著他的主人問。
  「不告訴你。」
  「主人……」白檀哀號。
  「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凌越笑著說道。「你倒是幫自己選了一個格外有趣的新婚夜。」
  「啊?」白檀一臉茫然。「那是什麼?」
  「你就好好等吧。」凌越微笑。
  「主人……」
  白檀的確很想知道,不過他也沒有那麼多空一直追問這個問題,婚禮的事規劃得差不多之後他就跟凌越說想先到公司看看了,就算凌越本來壓的日期根本就是他們婚禮之後。
  「別忙到連下班後都睡著你就可以來。」
  「好。」白檀乖巧地點頭之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主人那算是您的公司耶,哪有老闆叫員工不要太忙的道理?」
  凌越笑了笑。「那不一樣,你不只是我的員工,還是我的奴隸。」
  白檀去上了班,其中當然還是有些婚禮瑣碎的事要處理,但凌越交代他花錢辦事,能用錢處理的事就全用錢處理掉就好。
  錢能解決的事情全是小事情這道理他本來也很清楚,事實上他從前花自己的錢的時候就是這想法,只是後來花的是凌越的錢,反而想要幫凌越省東省西,連他自己也不懂為什麼。
  不過凌越要他用錢解決就好,這是主人的命令,他當然就是照辦,忙婚禮瑣事加上剛接觸的新工作,他的勞累程度並沒有上個工作那麼嚴重。
  然而白檀還是忙到連量身訂做的西裝還要試穿都忘了,直到師傅到家裡來了他才想到還有這件事。
  看到白西裝他安心了下來,幸好不是白紗。
  但是他明顯地放心得太早,因為後來他收到了一個包裹,凌越笑笑地要他拆開,他也沒想太多,就拆開了。
  裡頭是一套白紗。
  「穿穿看啊。」凌越笑著示意。「這是用你的尺寸找的,看哪裡不合我再寄回去請對方修。」
  白檀看著主人的笑容,內心叫苦,又不敢表露出來,只好在主人面前換上那套白紗。這套白紗真的是考慮到他是男人,肩寬跟女人不同,桃心領的設計讓他看起來比較不會肩膀太寬,胸部的地方又縫了內墊,他本來就是精瘦的身材,若只看頸部底下,連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好挑剔的。
  「很漂亮。」凌越笑笑地趨前吻了吻白檀的脣。「我的新娘子。」
  「主人……」白檀笑到一張臉都快垮了。「真的要讓奴當新娘嗎?」一想到要在摯親面前這模樣,他就超級彆扭。
  「不好嗎?」凌越笑著反問。
  白檀當然不敢說不好,對他來說,就算再彆扭,他的主人婚禮那天要是希望他穿這樣,他還是會照穿,想了想,他只能拐彎沫角地問:「這樣主人幫奴做的那套西裝不是很浪費嗎?」
  凌越笑答:「不浪費啊,幫你買什麼衣服都不浪費。」
  「主人……」白檀悶了。
  凌越後來請傭人將那套白紗理好,掛在他們衣帽間最明顯的地方。從那天開始,白檀大概每天出門前換衣服都要花一小點時間在提心吊膽主人到底是不是要他穿白紗,每看到那套白紗就要想一次。
  凌越當然也就笑著欣賞他小奴隸這種複雜的心裡活動,在他眼裡看來,白檀這點實在是非常可愛。
  白檀不敢吵凌越,就這樣內心糾結到他人都已經在北海道,要辦婚禮前。
  凌越看到他的小奴隸還在房間對著那套白紗偷偷皺眉,看著他卻又一臉若無其事,內心真的覺得太可愛了。
  為了讓白檀覺得真的有這回事,凌越還煞有其事的交代白檀記得將新娘秘書請到北海道,不過不是真要幫白檀化妝,而是幫觀禮的女士們服務的,只是這點他私下跟新娘秘書討論好了,當然沒有讓白檀知道。
  白檀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新秘都沒有來幫他化妝,又想問凌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想要當只鴕鳥把頭埋在沙堆裡不知道就算了,掙扎到最後,婚禮的時間都快到了,他還是什麼也沒有問凌越,整個還是在裝若無其事。
  「白檀,時間快到了,來幫我換衣服,然後換衣服給我看。」凌越吩咐道。
  白檀很快地應了一聲,乖巧地幫主人將西裝全換好,一邊換一邊在內心讚嘆他的主人真的好帥。
  不過他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他幫主人換好衣服,再來又陷入他的為難之中。他到底該去拿他的西裝,還是取那件白紗?
  想了很久,他想到主人說他是漂亮的新娘子那時候的笑容,眼一閉牙一咬,還是認了,手往白紗一抓。
  「小奴隸你真的那麼想穿白紗嗎?」身後傳來凌越的含著笑意的聲音。
  白檀微微訝異地轉頭回去看著凌越。主人的意思是?
  「你真的很想穿白紗嗎?」凌越又問了一次。
  「沒有……」白檀說實話,手微微顫抖。
  「那為什麼要拿它?」凌越笑問。
  「主人不是希望奴穿白紗跟主人結婚嗎?」白檀問道。
  「我什麼時候有說?」凌越反問白檀。
  白檀愣了一愣。凌越還真的沒有說過。「可是沒有要奴穿的話,主人就不會特地做,不是嗎?」
  「我也沒有說不讓你穿白紗,但不是在婚禮啊。」凌越笑道:「你怎麼不想,我也做了一套西裝給你了,若是不讓你穿西裝的話,也不會特地做,不是嗎?」
  白檀還真的被問傻了。他想了想主人的意思,瞪大雙眸。「所以主人的意思是──奴可以穿西裝跟主人結婚?」
  「一直都是。你自己愛在那裡亂想亂害怕,我只好讓你怕個夠。」凌越捏了捏他的鼻子。「誰讓你那麼笨。」
  「太好了,謝謝主人。」白檀想到可以穿西裝,一個激動差點要去抱住他的主人,又怕把主人的西裝弄皺,在最後一刻煞了車。
  他開心地在主人面前換好衣服,換好了問他主人這樣可以嗎?
  「很好看,不過我也很期待你穿白紗。」凌越還是不忘逗白檀。
  白檀又有些擔心起來,婚禮完他們要跟親友一起午餐。主人會不會是那時候要他換成白紗呢?
  那一樣很彆扭啊。
  不過這次他選擇問出來:「所以主人到底希望奴什麼時候穿白紗?」
  凌越還是賣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主人……」
  凌越笑著。「好了,時間快到了,走吧。」
  這是一場精巧的婚禮,他們在某個層面都是低調成性的人,只請來少少的親友觀禮。前一天就已經陸陸續續跟親友吃飯聚會過了,他們請親友直接坐在教堂內等著他們進場。
  那是個傍水而建的教堂,教堂最前端是活動式的透明玻璃門扉,就算緊閉著,還是映著門外盪漾的水波,以及倒映在水紋裡的,蔚藍的天。
  他們兩個討論過進場的方式,白檀想要跟在凌越的後方,凌越卻想要白檀就在他身邊。最後他們決定牽著手進場,而白檀微微走慢一點點,幾乎是只有他們兩個感覺得出來的前後差。
  那是白檀的希望,可以在主人的身後,看著主人。卻也不違背凌越的想望──他心愛的人就在他的身旁。
  真正進場的時候,白檀站在起步點,望著來場的親友,卻微微亂了套。他看到一個他沒有想到會來的客人,因為太緊張又太喜出望外,他甚至忘記在別人面前要喚凌越的名字,幸好他的音量很小聲,就只有凌越聽的到的那種。
  「主人,他來了。」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給予凌越一半血液的男人。凌越的父親。原來他沒有想到凌越的父親會來的。
  他以為凌越父親對凌越說太忙沒空來,是一種自始至終不能接受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表現。
  「就說他欣賞你。」凌越臉色不怎麼好看。「我應該不邀他的。」
  「主人……」白檀有些緊張,卻微笑了起來。他的主人是個醋勁很大的男人。他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呢。
  「好了,只許看著我,不許看他,走吧。」
  隨著音樂聲,他們走向教堂前端,並不很長的一段路,他們兩個內心卻很清楚,他們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走到這裡。
  終於停下步伐,玻璃門扉緩緩開啟,躍入眼簾的,是更直接的山光水色,以及豎立在眼前的十字架。
  接著,是牧師的提問。
  白檀將問題都聽得很清楚,但事實上,他根本什麼也不需要聽。只要對象是他身邊這個男人,他的答案都會是一樣的──
  我願意。
  他更明白他身邊這個男人,從更早更早以前,從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開始,就已經不斷不斷地在內心說著願意。
  但聽著凌越的聲音,清楚地說著誓言,卻又超越他所有已知的。
  他幾乎快落淚,淚到脣邊卻又成了笑意,看著凌越把戒指套進他左手的無名指裡,他怔到險些傻了,直到凌越以脣語對他示意:「該你了。」
  他才拿過戒指,往凌越的無名指套。
  「我是您的。」
  同樣是脣語,但他相信凌越聽得懂,一定。
  是主奴,卻又不只是主奴。他們是伴侶、是牽手……是可以相伴彼此,相愛相戀,至死方休的一對。
  牧師似乎說了什麼,但凌越的脣早已在牧師說話之前就已擅自緊壓著白檀的脣,吻了起來。
  室外,明明是白晝晴空。
  凌越卻在吻裡?到夜裡濃洌的檀香氣味。而白檀,彷彿望見了夜裡銀亮而唯一的月。
  就從吻裡,飄散在月夜裡的檀香,悄悄四溢,濃郁了所有觀禮人的心。

作家的話: 很抱歉因為電腦有些狀況,所以今天才更文。
  另外,凌越的父親跟白檀的確有發生過一些事情,在白檀跟凌越在一起之後。只是那個番外我現在有點懶得寫(喂)
  如果有一天這個故事會出成本,我就會把它補完了。
  對了,雖然看似這個番外完結,但其實還有最後一回,我現在已經不敢說我什麼時候能更了,最近跟電腦的關係顯然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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